南镇抚司人马全副武装，手按刀柄冷着脸蓄势待发。
    商人们见此情形忐忑不已。
    “你们要干什么？”
    一个商人小声问关平。
    关平冷声道：“军师遇刺，尔等皆有可能为同党，事情查清楚前，任何人不能离开青云楼半步。”
    “凭什么！”有商人抱怨。
    “我与玄德公有交情，你们没有权利扣押我，没有！”
    “你们不能冤枉一个好人。”
    ……
    作为宴会发起者和主持者，徐胜不得不站出来发声：
    “在下可以担保，我们真是本分商人，与刺客没有瓜葛，来新野只为行商，请中郎将明查。”
    这年头商人有本分的？
    秦操撇了撇嘴，“候着吧。”
    “那这些人，您看……”徐胜讪笑着看着南镇抚司人马。
    “如有异议，以同党论处。”
    关平不再废话直接拔剑。
    噌噌噌……
    一阵刀光剑影。
    南镇抚司人马纷纷拔刀。
    清亮的刀身反着烛火的光辉，晃得商人们不敢直视。
    真理面前，谁敢造次。
    商人们无可奈何坐回座位，屁股像长了刺一样坐不稳。
    秦操把帛书扫了一遍。
    内容大致可以概括为“子御安好”、“新纸卖不卖”、“给我个面子”、“期待下一次见面”。
    掐头去尾方为曹操真正用意。
    见秦操看完信，贾文拱手道：
    “丞相对新纸很感兴趣，还望中郎将通融一二。”
    “不怕我抬价？”秦操又问。
    贾文自信一笑，“丞相原话是，随你开价，不差钱。”
    找敌人买东西，买的还是珍贵的新纸，秦操不知曹操是真豁达，还是葫芦里装着迷魂药。
    马良觉得不妥，“军师，曹操此举恐怕有诈，不可不防，属下建议先把贾文看押起来再做打算。”
    秦操早有决定，“送去造纸工坊劳动改造一个月。”
    贾文闻言面露错愕之色。
    造纸工坊他知道，所有新纸皆出自造纸工坊。
    让他关在造纸工坊，虽然要劳动改造，但可以参与造纸流程，这和白送技术有什么区别。
    天降馅饼砸在脑袋上，贾文有点慌，“中郎将何意？”
    “没什么意思，”秦操淡淡一笑，“造纸工坊缺苦力。”
    造纸工坊缺人吗？
    贾文不这样认为。
    从他这些天观察来看，新野全民都在为新野建设努力，造纸工坊更是重中之重，老少齐上阵。
    贾文看不透秦操这样做目的，但对他而言总归不是坏事，拱手道谢，“如此，多谢中郎将。”
    “带走！”
    关平对手下挥了挥手。
    贾文被带了出去。
    临走前，秦操想起一件事，“你姓贾，和贾诩什么关系？”
    贾文一愣，“是我族叔。”
    话说完，人消失在楼梯口。
    秦操眼睛微微一眯。
    原本他只是猜测，毕竟目前曹操手下姓贾的就贾诩一个。
    看来贾诩也参与了。
    “至于你们……”处理完贾文，秦操开始处理其他商人。
    不等他开口，有商人大喊：
    “我有罪，我坦白，我是吴侯使者，来新野暗中体察民情，学习中郎将先进的民政制度。”
    秦操露出满意微笑，“吴侯是自己人，想学可以直说，何必行小人之举，罚你去造纸工坊。”
    “谢中郎将！”
    商人大喜，急忙致谢。
    接着迫不及待催促关平，“关指挥使，快，我有罪，赶紧派人押我去造纸工坊改过自新。”
    “带走。”
    关平一脸黑线摆手。
    “各位，我先走一步。”
    和其他人商人打了个招呼，这名商人快步下楼。
    还能这样！？
    其他商人有样学样。
    “我也是吴侯的使者。”
    “我坦白，我也是使者，我主与刘荆州同为汉室宗亲。”
    “唉，其实我也是……”
    陆陆续续有人自爆身份，然后被带去造纸工坊改造。
    到最后只剩徐胜。
    “你呢？”秦操看了过来。
    “我……我不是使者，我是来做生意的。”
    徐胜整个人都不好了。
    亏他忙前忙后，想在秦操面前露脸，把其他商人比下去，以此获得新纸售卖最大份额。
    结果真正的商人就他一个！
    马良有点意外，“你真做生意啊？”
    马良面部肌肉微微抽动，想笑不能笑憋的有点难受。
    徐胜欲哭无泪，“我在益州和荆州两地往返，做粮食生意，最近汉中打仗，粮食不好运出来。
    听说新野有新纸，我本想趁机机会卖新纸转型。
    现在看来，全完了。”
    徐胜不傻，看得出秦操在白送新纸技术。
    物以稀为贵，技术只有掌握在少数人手里才能挣钱。
    全有新纸等于没有新纸。
    马良、关平投来同情目光。
    “很好。”听完徐胜的经历，秦操嘴角浮现一丝弧度。
    徐胜老脸一红。
    不是害羞，是悲愤欲绝。
    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我！”
    想发飙，憋了半天还是放弃。
    打不过，打不过。
    “别误会，”秦操解释，“我并非笑话你，而是你来对了。”
    “为何？”徐胜眼中写满疑惑。
    秦操切了块肉放入口中，说道，“这个时代，商人终是小道，想成名，想赚钱，须走大道。”
    “何为大道！”
    “学吕不韦，学糜竺。”
    一语惊醒梦中人。
    徐胜精神一振，突然顿悟了。
    下一刻又丧气，“我是家中独子，没有妹妹送给玄德公。”
    “呃——”
    秦操切肉动作一顿，像看傻子似的看着徐胜。
    “玄德公非好色之人，糜竺也非卖妹求荣之辈，你要学习的，是他们抛弃所有从政的气魄。”
    徐胜咬牙下定决心，“我也可以，请中郎将吩咐。”
    秦操继续切肉，“你说不好运粮，也就是能运出来。”
    “是。”徐胜点头。
    “你能把粮食运出来，肯定有自己的粮道，这条道我……”
    秦操突然咳了一声。
    小玖急忙递上手帕。
    手帕捂住嘴，吐出淡绿色毒素，秦操面色恢复如初。
    “没事，继续。”
    在众人惊疑目光下放下匕首，秦操用手帕擦了擦嘴。
    “这条道我要了，十日后，我将从此道出兵拿下汉中。”
    徐胜迟疑，“我是汉中人。”
    引外地打自己的家乡，徐胜自认还有良知做不到。
    秦操瞥了他一眼，“给你个官。”
    “中郎将当我什么人？”徐胜感觉侮辱，“我曾是汉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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