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有喜之傻夫赖上门》 楔子 南琰国地处四国之南,中间隔着一片汪洋大海。 在南琰国西南地区,有一座依山而建的村庄,名——梨花村。 冬季的清晨,山雾缭绕,寒气逼人。 李如意头疼欲裂的苏醒过来,睁开眼睛,脑海中涌现一段段陌生的记忆。 她本是二十三世纪的中医世家女,学神农尝百草,被毒死了。 刚好,赶潮流穿越了。 “娘子,咱们要去哪里啊?”一个老实巴交的男人,愁眉不展的问身边妇人。 “去飘雪山下的茅草屋,哪儿早已是无主之物,我父亲以前上山打猎,修葺过那三间茅草屋,应该还能住。”一名麦色皮肤的妇人,眼神冷然的望着悠长的前路,背上背着重病昏迷的大女儿。 “不是说哪儿闹鬼吗?”男人一手牵着一个孩子的手,身上背着还几个大小不一的包袱,走路时脚是跛的。 “人,有时候比鬼更可怕。”妇人名叫白竹兰,本是猎户之女,村中三大姓氏的李家媳妇。 可如今,却因公婆偏心,任由大房冤枉他们二房女儿得了传染疾病,更是……大冬天就把他们一家人赶出了家门。 什么都没给他们,她只收拾了几件衣裳,以及她私藏的嫁妆。 男人低头不吭声了,都是怪他不够小心,伤了腿不能去镇上干活,也不好再下田,才会拖累了妻儿,和他一起受了这么多年委屈。 “安心,咱们好好过日子,总会好的。”白竹兰回头对男人一笑,好似晨雾中的绽放的春花,充满了希望与温暖。 李安心抬头看向妻子,笑中含泪点了点头,对!他们会好起来的,为了孩子,他也要振作起来。 李如意一路上消化完了原主的记忆,原来是有人下毒,把原主害得容颜尽毁,满身溃烂,人不人鬼不鬼的…… 他们一家五口来到飘雪山脚下的茅屋前,杂草丛生,屋子破旧,怎么看都像个阴森森的鬼屋…… “这、这怎么住人啊?”李安心也是好些年没来这边儿了,没想到这儿,已经变成…… 白竹兰看着这三间破屋都成老鼠的窝了,不由得咬了咬牙道:“安心,你看着如意,我去收拾一下。” 李安心忙把身上包袱放在石子地上,走过去扶下了大女儿。 白竹兰走过去,拿着镰刀把杂草都给割了。 整理好的杂草,和了稀泥补了破漏的屋顶。 屋西边是山上流下的泉水,汇聚成的一条小溪,她找了个破陶罐,去西边打了水,把屋子里好好洒扫了一番。 累的满头大汗,屋里屋外收拾了将近一个时辰,才算是完全收拾干净妥当。 李如意抬头看一眼这个地方,依山傍水,清静无人,又是茅屋竹舍,怎么瞧……都像是高人隐居之地。 此时天已大亮,家家户户起床做饭,村里炊烟袅袅,这儿冷冷清清。 “我去打猎,你们进屋等着。”白竹兰拿着一把镰刀,向着山上走去。 打猎也有规矩,春冬不狩不猎。 春夏为万物生发之际,不宜杀生。 冬季万物萧杀,但天气太冷,动物也很少活动,也不适合打猎。 可如今,他们一家子人都饿肚子,白竹兰也就没心情守这行业的规矩了。 第一章:落脚鬼屋 李安心没有这个时候还逞英雄和妻子争什么,他扶起大女儿,把孩子送进屋里,才出来拎包袱。 回房间里,在地上铺了席子和被褥,让大女儿先躺着休息。 “爹,对不起。”李如意躺在被褥是,望着给她盖被子的父亲,这句对不起,是代原主对这对父母说的。 原主本是一名来历不明的孤女,是李安心夫妇收养她,视如己出,多年疼爱。 可原主却还没来得及报答他们夫妇的养育之恩,就被人谋害致死了。 “如意,你醒了?”李安心先是惊喜一笑,而后又是羞愧道:“是爹该说对不起,让你们娘几个跟我受了好多年的委屈。” 李如意望着这位忠厚老实的父亲,虚弱一笑:“爹,我们会好起来的,一切还有女儿在呢。” 她有医术,懂药膳食疗,还曾是个饕餮食客,大江南北跑过不少地方,所知小吃就不下数百种,想帮家里发家致富过上好日子,轻而易举。 “嗯,咱们家会好的。”李安心感动于女儿对他的安慰,抬袖擦了擦眼角的泪。 “大姐,大姐你醒了?”一个黑瘦的小男孩高兴跑过来,看着一张烂脸的大姐,跪下来软糯糯安慰道:“大姐吃了药,就会好的。” “嗯,大姐会快快好起来,让咱们家过上好日子的。”李如意还是很虚弱,根本就是连翻身都显得身体乏力。 小男孩年纪小,没听懂什么是好日子。 “好了宽儿,姐姐会累的,让姐姐好好休息,等姐姐好了,再陪宽儿玩好不好?”李安心慈爱笑着笑哄走了儿子,他要去打些水来,好烧水喝,还有给女儿熬药。 幸好村里林大夫是好人,不收诊金,还愿意带娘子上山采药,给女儿解毒治伤。 白竹兰山上走一趟,猎了一只兔子,还好运气的挖到了好多冬笋。 李安心厨艺不错,家里也没有别的佐料,只有他私藏的一点盐,熬煮了一锅冬笋兔肉汤。 冬笋肉嫩味鲜,清脆爽口。而这飘雪山的毛竹,更是香气清逸。 李如意喝了些汤,吃了几片春笋,便停下来看向白竹兰说:“娘,你别去山上打猎了,太危险了。而且,冬季天冷,猎物少出来活动,也不好猎。所以……咳咳!咱们还是做生意吧。” “做生意?做什么生意?”白竹兰倒不会以为女儿胡思乱想,她很认真的听女儿有什么好主意。 李如意望着这个可爱的母亲,虚弱一笑:“如今虽是冬季,可香蕈还是在土下有的,我可以教娘怎么寻香蕈。还有就是冬笋,这也是味美的食物,我教娘怎么寻土下冬笋,也教娘亲几道简单易做的菜肴。等谁买了你的冬笋和香蕈,你就教谁做法。如此一来,定然可以很快赚够钱。到时候,我再教爹做一种叫金丝卷的面点,这可是个长久的买卖。” “挖竹笋?采香蕈?送菜方?”白竹兰望着这个女儿,忽然、似乎、变得有点不一样了? 李如意任由白竹兰打量,她只是坦然淡笑继续说:“只要咱们一家人齐心协力好好努力,开春之后,便可以攒钱买地。我记得村里有几家人比较懒,地都荒了,里正对此很不满,正准备要上报县里,把他们几家的地承包出去,由官家定价,不怕他们后期敢涨价。” “承包地会不会后头有麻烦?要不然,还是咱们自己开荒吧?”李安心是个老实巴交的种田农民,他做什么事,都想求个踏实稳妥。 所以他宁可吃苦开荒,也不想去牵扯这些事。 李如意看了李安心一眼,点了下头:“也行,自己开荒就自己开荒,我瞧这屋后有块地,土壤倒是松软,可见鲜少有人踏足,倒是可以开春后尝试翻了地,种些瓜果蔬菜什么的。至于粮食?就先别种了,我怕到时草长得多,不好打理。” 李安心点了点头,觉得女儿说的有道理。可是……他又有一个顾虑:“可是不种地,明年下半年过冬我们一家吃什么啊?总不能一直采香蕈,挖竹笋赚钱吧?这又不能什么难事,咱们家开了头,自然就会有人跟风,到时候……咱们没东西卖了换钱,可……可怎么过日子啊?” 白竹兰白了他一眼:“你刚才没听清楚如意后头那句话吗?咱们赚了钱,可以买面,做面点生意,怎么可能会饿死?” 李安心被她瞪的红脸傻笑,他是忽略女儿这句话了。 李如意抿嘴一笑,觉得这样的父母真好,至少比她前世的父母好多了。 “行了,就说到这吧!我去趟镇上,买点棉被回来,你在家找点稻草,晚上铺身下,也不至于太冷。”白竹兰放下一个破碗,便起身出门去了。 李安心也喝了一些汤,吃了点肉和竹笋,也就忙起身去找稻草了。 李如意知道白竹兰去做什么了,他们离开李家,李家只允许他们带走两床棉被,就这还是白竹兰的陪嫁被子。 衣裳有是有,却都是旧的,一点都不保暖,要是没有足够的棉被,在这个不保暖的竹屋里,他们一家人一定会活活冻死的。 李家人真真是太狠心了,这是要活活逼死他们一家人啊。 白竹兰带了她嫁妆里仅剩的一点钱,顺着村口的河,撑竹筏去了镇子上。 锅碗瓢盆,油盐和一些粗粮,棉被买了好几条,暂时没钱买床,一家人只能睡地上了。 好在竹屋里是地板,有得地方破了需要修补,有得地方却可以睡人。 “看到没有,李家二房媳妇儿,一离开李家,就很有钱了嘞!” “可不是,买这么多新棉被,得花多少钱啊?” 白竹兰停下脚步,扭头瞪向两个村妇怒怼道:“老娘有没有钱管你屁事?有这个咸吃萝卜淡操心的空闲,还不如回家去看看,你们家男人是不是又去偷人了呢!” “你……你……”两个长舌妇,被白竹兰气得半死,却又无言以对。 因为,她们家那两个臭男人,的确不是个安分的东西。 白竹兰怒怼完两个长舌妇,就神清气爽的离开了。 第二章:买笋送菜方 白竹兰回到家里,李安心已经找稻草糊泥,把窗户和门都堵上了这样就不会有风吹进屋里了。 “娘子你回来了?”李安心见白竹兰回来,忙迎上去,接过棉被,搬到一旁稻草上,铺开弄好,今晚就能睡个好觉了。 白竹兰可是累死了,也幸好她体力不错,否则,这些东西,她根本拿不回来。 李如意都惊呆了,这位母上大人要是生在未来新世纪,她完全可以去搬家公司上班。 瞧瞧,四条棉被,一丢锅碗瓢盆,猪肥膘一大串,咳!一小罐盐可以忽略不计,可是这些杂粮面,目测得有五十斤吧? 白竹兰喝口凉水,看向女儿一笑:“当年有狼作祟进梨花村,我陪着我爹他们那些人,上山可杀过狼,扛过狼,最多的时候……唔!我背过六只狼,成年雄狼。” 李如意对她这位母上大人佩服的拱了拱手,这才是真正的钢铁女汉子。 反观她这位爹?咋就那么像勤劳持家的小媳妇儿呢? 夕阳西下,他们家这跌宕起伏的一天,也就随着暮色四合结束了。 吃了晚饭,一家人也就钻了被窝睡觉。 因为被子有限,他们一家人只能挤在一块儿睡,好歹能取取暖。 李如意独自盖一条棉被,也是因为她身上的溃烂皮肤未痊愈,最好不要与人肌肤相亲。 两个孩子被大人各搂一个,也能暖和点。 外头起了风,不大,却也不小。 要不是李安心未雨绸缪,糊上了门窗缝隙,今晚他们一家子,就能被冷风吹的冻死了。 一家人蜷缩着腿,不怎么暖和的迷迷糊糊睡着了,也是实在太身心疲累了。 外头有一抹人影飘过,四周都阴森恐怖了起来。 “谁?”白竹兰是猎户女,十多岁就陪着她爹上山打猎,有时候会住在山上好些日子,警惕性自然就变得比寻常人机敏了不少。 李如意也醒了,她是初来乍到,有点睡不安稳。 “你看着孩子,我去外头瞧瞧。”白竹兰叮嘱李安心一句,拿过棉袄棉裤穿上,起身拿着镰刀出了门。 李如意也起身穿上衣裳,对她爹交代一句:“爹,你看着妹妹和弟弟,我去帮娘。” “如意,你可还生着病,还是爹……如意!”李安心急得向去追女儿,又担心他离开,这两个孩子会出事,只能留在屋里抱着孩子了。 李如意和白竹兰一左一右围着屋子找人,她也是运气背,居然和对方撞上了。 冬夜又遇上阴天,漆黑一片,她也看不到对方的样子,只按直觉出手—— 对方的动作很快,李如意手法如此之快,连续击向对方前身的膻中、鸠尾、巨阙、神阙、气海、关元、膺窗、期门、章门、商曲十多处非死即伤穴位,却都被对方身法灵敏的躲开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李如意冷声喝问,出手抓住了对方的一条手臂,在对方挣脱开至极,她触摸到了对方的掌心,是温热的,男人的手。 白竹兰拿着镰刀跑来,一刀下去劈向对方的后背…… 对方一个闪身躲过,一把拉开了差点被镰刀劈到的李如意。 李如意扑入对方怀里,有血腥气,很健壮的一个男人,身高约莫有一米八七的样子,四肢强而有力,是习武之人。 对方推开李如意,便眨眼间消失在黑夜中不见了。 白竹兰可是吓了一身冷汗,刚才……她差点失手劈了她的女儿。 “娘,别追了,他没有恶意。”李如意拉住了白竹兰,这人刚才救了她,可见不是个恶的,他来这里……很可能是他们占了他的地盘。 白竹兰也不放心留他们爷几个在家里,这人太厉害了,他们爷几个可对付不了此人。 “娘,回去睡吧,他不会再来了。”李如意搀着她母亲回了房间,回头看了一眼,黑夜中,有一抹冰冷的目光,在看向她们,似黑夜的狼王。 白竹兰也回头一扬手中的镰刀道:“你再敢来吓唬我的孩子,老娘就活劈了你!” 李如意感觉到,那抹视线消失了。 果然,连传说中的鬼,也怕了她家母上大人了。 …… 昨夜出了点意外,却没有影响大家睡眠质量,也是实在太累太累了。 次日天蒙蒙亮,白竹兰也就带上竹筐、锄头上山去了。 她记住李如意的交代,怎样怎样能准确无误的找到埋藏土下的鲜嫩冬笋,以及更多的香蕈和木耳。 李安心在家里也没闲着,他去附近的一片毛竹林砍竹子。 这里的冬笋年年被人胡乱挖掘,根都破坏了,也是越发不旺盛了。 可毛竹建房不错,可以砍来搭个厨房,以后也就有地方做饭了。 李如意自己熬药,她知道这些药是解什么毒的——五朵云。 五朵云的茎断会溢出白色的毒汁,毒汁沾肤会引起皮肤发红溃烂,后腐蚀疣。 它在乡下有个别名,叫猫儿眼睛草。本是一味草药,可清热化痰、止咳平喘,用于肺热咳嗽,咯痰黄稠及痰饮喘咳等症。 也可单用或配合鱼腥草、矮地茶、黄芩等同用。全草入药,春夏采集,晒干即可。 药用价值,梨花村的父老乡亲可能不清楚。 可它的毒汁沾肤会怎样,大家在田间地头劳作,岂会不知? 而原主的好堂妹李秀香,就是利用五朵云的毒汁,一步步把原主毁掉,害死的…… “如意,你看娘挖的这些行吗?”白竹兰已经回来了,忙了一早上,可是累死她了。 李如意回过神来,仔细瞧了瞧这些完好无损的冬笋,的确上佳,卖去饭馆酒楼,大厨一定喜欢。 白竹兰见女儿点了点头,她总算是舒了口气:“总算娘没白忙。” 李如意笑了笑,与她母亲说:“我告诉娘您两种笋吃法,一是客家笋饭,二是鲜笋滑鸡片。” 白竹兰认真听讲,牢牢记住。 李如意简单讲一下做法,也说了没有什么佐料,可以拿别的代替。 佐料搭配是做饭尝试,她相信白竹兰能完全记住。 而且,这两种笋吃法,也不是很复杂,按照菜方,一学就会。 白竹兰仔细记下菜方,便背着两大竹筐的冬笋和香蕈、木耳,从水路去了镇上。 李安心在家里,还是在忙着搭建厨房,想着回头在那个角落打锅灶。 两个孩子去附近捡柴火,李如意喝了药好多了,去了溪边捉鱼。 一家人各忙各的,齐心协力,何愁过不上好日子? 第三章:家有贪吃鬼 白竹兰去镇上卖冬笋、香蕈、木耳回来了。 这时候都午时正了,也就是十二点了。 “我和你们说,今儿可是气死我了,居然遇上那么多不识货、还不讲理要打老娘的人。”白竹兰喝了碗温水,一抹嘴,看向女儿笑说:“还是如意你说得对,小菜馆,有时候还没有大酒楼好卖东西。” 李如意在查看母亲买回来的东西,估计今儿挣的钱都花完了吧? 白竹兰歇口气儿,看向女儿问:“丫头,你让娘买这些纸做什么?虽然老板说这是最差的纸了,可是还是很贵,娘今日卖东西的钱,可都买这些纸了,就剩这几个铜板了。” 李如意看着母亲委屈的拿出仅剩的五个铜板,不由得开心一笑:“娘都不知道我要买纸做什么,就一味的纵容我要东西,也不怕女儿会坑了您和爹吗?” 白竹兰闻言一愣,随即又是笑了起来:“娘的如意可是乖孩子,咋可能会坑爹娘呢?” 李如意觉得心里的幸福感都爆棚了,虽然这个家很穷,却有着一对天下最好的爹娘。 李安心做了菜团子,菜是野荠菜,用了猪板油炼过的渣子剁馅,放点盐,吃着还是不错的。 就是没灶,只能用石头垒起架锅做饭,慢了点。 一家人坐在门前台阶上,啃着菜团子,喝着水。 因为早上熬的稀饭,还剩那点,被人偷了。 “姐姐,是不是鬼在偷吃咱家东西啊?”李吉祥是白竹兰和李安心的亲生长女,今年九岁。 下头还有个弟弟叫李惟宽,今年五岁,原主给取的名字。 ——惟宽可以容人,惟厚可以载物。 “宽儿怕鬼。”李惟宽年纪太小,一听有鬼就害怕的往母亲怀里钻。 李如意啃着菜团子,伸手摸摸小家伙的头顶,对他笑说:“宽儿,这世上呢!豺狼虎豹不可怕,妖魔鬼怪也不可怕,最可怕的啊!是人心。” 李吉祥啃着菜团子,点了点头说:“姐姐说的对,遇上坏人,比遇上鬼还可怕。鬼也不过只偷咱家吃的,坏人却要害死我们一家人。” 李惟宽听不懂大姐和二姐在说什么,他只关心一点:“大姐,咱家没粮食,鬼总偷吃咱家东西,咱……咱们会不会饿肚子啊?” 李如意闻言一笑:“当然不会饿肚子,娘会挖冬笋采香蕈赚钱,赚了钱买白面,咱们就可以做金丝卷,到时候啊!宽儿就可以有新衣裳穿,有好多好吃的好玩的了。” “真的吗?”李惟宽一双大眼睛乌溜溜的瞪大,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大姐。 “当然是真的咯!”李如意太稀罕这个孩子了,抱着他笑说:“等咱们有了钱,养多少鬼看家都可以,肯定比养大狼狗管用。” 一道视线,冰冷的投向李如意。 李如意抬头看向一个方向,勾唇一笑:“更何况,咱家这个是贪吃鬼,一般吃货,都是很心地善良的。” 白竹兰眯眸看向女儿看的方向,什么人都没有,可她却和女儿一样,察觉到那个鬼又来了。 两个孩子对视一眼,都不知道大姐是怎么知道对方是贪吃鬼的? 下午的时候,白竹兰帮着李安心搭厨房,很简单的竹屋,天黑就搭好了。 李如意上午没插到鱼,就顺着溪水溜达,幸运的找到一个水中朽木。 暗中的鬼看到这个丑八怪姑娘在费劲儿的拖木头上岸,他茫然了一会儿,骤然出手,一个龙吸水,就把木头和水都吸上岸了。 李如意被淋成了落汤鸡,气的她冲空气大吼一声:“你这个帮倒忙的蠢鬼!” 白竹兰听到女儿的声音,一家人就忙跑来看了。 李如意转身笑了笑说:“我刚才想缘木求鱼,把自己弄水里去了。” 白竹兰和李安心看着落汤鸡的女儿,可是心疼坏了,忙拉了她回去,得赶紧把湿衣裳换了,否则会着凉生病的。 李吉祥带着弟弟围着这块朽木看,然后…… “二姐,二姐,木头生鱼了!”李惟宽指着从朽木里跑出来的鱼,惊奇得不得了。 “缘木求鱼,原来是这样的啊?”李吉祥看着这些活蹦乱跳的鱼,她转身就去家里找来竹筐, 把鱼都给捡进了竹筐里,好多鱼,他们一家人能吃好久了。 李如意被淋成落汤鸡,家里却是晚上熬上了鱼汤。 李安心留了一碗在锅里,就像女儿说的,养鬼也可以看家,比大狼狗还可靠。 鬼来了,锅里鱼汤没了。 …… 白竹兰第二天,照样早起挖了冬笋,去镇上卖给了那家识货的酒楼。 李如意在李安心忙着垒锅灶时,李如意熬了一种粘性很好的浆,把窗户和门都糊上了纸。 “大姐,为什么要烧这么多木柴啊?”李吉祥在烧木柴,都是很粗的木柴,烧了很多了。 “因为要做烘笼,需要木炭的。”李如意用纸糊好窗户和门,便去编了好些个烘笼,手都磨出水泡来了。 李安心本来想帮女儿便藤笼的,可女儿说她自己能做,让他早点垒好锅灶,后头天冷要用的。 白竹兰回来了,买了三个陶罐和一些姜,还一百斤各种杂粮面和一些菜籽。 也不知道女儿是要用陶罐来做什么?总不能是熬汤。 一家人,各忙各的又过去一天,晚上却是暖和和的了。 李如意提了一个烘笼放厨房里,对空气说一声:“这个送给你,别再闹了啊。” 她转身离开四面漏风的厨房,回了他们一家五口住的屋子里,今儿可是暖和多了。 这竹屋建造的本身不错,两层木板中灌了泥浆很实在,木板外刷了桐油没有腐烂,外头用两层竹子卡住,风雅又温暖。 之前之所以冷,只是因为窗户纸都破了。 如今糊上新的窗户纸,也就不透风了。 又有了烘笼捂脚,一家人也睡的比前两夜安稳了不少。 一抹黑衣去厨房,神不知鬼不觉的抱走烘笼。 白竹兰和李如意都醒了,知道是哪个鬼又来了,她们也就闭上眼睛安心睡了。 白日里,缘木求鱼好多鱼,宰了挂在房檐下,可是引来了不少野猫啥的了。 鬼影掠过,野猫惨叫一声,就都吓跑了。 “怎么了?”李安心被猫叫吵醒了。 “没事,野猫偷嘴,被看家鬼赶走了。”白竹兰搂着小女儿,解释了句,让李安心赶紧睡。 李安心哪里还睡得着?这地方咋还真闹鬼啊? “爹,人心比鬼怪可怕的多了。”李如意这两天好多了,再过三四天,疤痕就能脱落了。 等他们家赚了钱,也要把林大夫的诊金药费给结了。 这样的好人,可得好好报答。 第四章:手工鱼丸 次日一大早,白竹兰再次挖了冬笋去镇上卖,李如意交代了一句:“娘回来的时候,买个大石臼回来,有大用。” “好。”白竹兰答应的爽口,一句没多问,反正女儿要的东西,总是有大用的。 李如意目送白竹兰离开后,便带着孩子去提缘木了。 昨天放粗粮拌野菜,今儿应该能提到很多鱼吧? 缘木拉上来,果然捕了很多鱼上来。 大鱼留着,小鱼则放生了。 然后是捕虾的网子,也提了不少虾出来。 这是她自己用类似纱布的一种布做的网子,用来还不错。 “大姐,今儿咱家吃虾吗?”李惟宽从来没吃过虾,因为虾不好抓,就算以前家里有,他也只能看着别人吃。 “嗯,今儿不吃虾,咱们吃丸子汤。”李如意带着两个孩子,提着十多斤鱼回了家。 然后,就开始做鱼丸。 这里没有马铃薯做的生分,可却有玉米粉,也就是棒子面。 给鱼去骨是个仔细活儿,好在李如意刀功不错。 把一条条鲫鱼去头去尾去皮去骨,洗干净后,用盐腌一下鱼肉备用。 然后是用自制筛子筛玉米粉,这个框架是她家老父亲给做的,布是她选的,可以筛出很细腻的玉米面,不会有一颗粗颗粒。 “大姐,这个我会,我来吧?”李吉祥走过去,把筛子拿过来,低头仔细的筛着面粉。 李如意见这小妹做事挺靠谱,她也就放心去凿鱼肉了。 如今可没有搅拌机,只能人力凿鱼肉。 一个大的陶盆,她拿着竹子做的凿子,一下一下的捶碎鱼肉。 李惟宽在一旁看着,他想帮忙,可是…… “宽儿去看看爹垒的锅灶好了没有吧?”李如意笑着要支开小家伙,这活儿,他一个孩子可做不了。 “好的大姐!”李惟宽有事做了,就高高兴兴的跑走了。 李如意松了口气,笑着和李吉祥继续干活。 暗中一双眼睛,茫然的看着李如意,不知道她又在做什么…… 她们姐俩忙活了一上午,才把这些东西弄好。 李吉祥和李惟宽在一旁烧火,锅里的水咕嘟咕嘟冒泡。 “吉祥,把木柴多塞两根,你和宽儿走开,小心烫着你们俩。”李如意把准备好的鱼浆,用虎口挤出成型,捣个洞,放入虾馅,捏封住口,用汤匙舀了丢滚水里,如此反复制作。 两个孩子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大姐的手法好快哦! 李如意是中医界出了名的飞针仙,她施针的手法快而准,做菜的手法也像极她施针的速度。 暗中的鬼也惊呆了,那晚这丑八怪姑娘的手法就够快了,可现在塞馅做丸子的手法……像极了在扔飞镖。 李如意都不用看锅里,一颗鱼丸一颗鱼丸丢入滚水里,很快鱼丸就浮满一锅了。 “大姐,满了!”李吉祥在一旁盲紧张的叫,不会蹦出来吧? 李如意立马停手,随手拿过之前筛面的筛子,一筛子捞了好几十个鱼丸,随手放入一旁冷水盆里,又来了一筛子。 捞完鱼丸,她继续做丸子,还是那么速度。 其实这是慢的,毕竟手上还戴着皮手套,之前兔子皮做的。 暂时,她还不能长久让水泡手,也不敢沾手食材。 不过兔皮她用药材浸泡处理好了,很干净,绝对卫生达标。 “如意,你在做什么?好香啊。”白竹兰回来了,又买了好多东西。 这两天她挖的冬笋多,用扁担挑了四竹筐,卖的钱也多了很多,就买了棉花,准备回头用她嫁妆里的布,给孩子各做一件新棉袄,也能暖和点。 “娘你回来了!”李惟宽跑了过去,一把抱住了母亲,就比划着说:“大姐在做丸子,好厉害,嗖嗖嗖的。” 李如意听了李惟宽点话,真是哭笑不得了。 白竹兰先把东西放下,这才去看了女儿做好的丸子,嗯!闻着可真香。 李如意把做好的鱼丸,拥筷子插一颗,喂给母亲吃,笑问道:“娘,这鱼丸好吃不?” “嗯,好吃,入口有点弹……脆而不腻。”白竹兰从来不知道,鱼肉还能做丸子。 而且这个虾馅也鲜甜美味,吃了让人觉得……反正就是满嘴香,吃了还想吃。 李如意又用筷子串了两串,给两个孩子一人一串,这才笑对母亲说:“明儿母亲带着鱼丸去酒楼,把做法卖给他们家,价钱嘛!母亲看着开,绝对不能开低了,往高了开,他们不会不压价的。” “嗯,好,娘一定把方子卖个好价钱。”白竹兰是个有见识的女子,她当然知道,这鱼丸不难做,大厨尝了几回,就能自己琢磨出来。 所以,女儿才不选择卖鱼丸,而是直接卖方子。 “谁?”李如意听到动静了,站起身追了出去。 “安心,看好孩子!”白竹兰交代一句,也忙随着追出了篱笆院。 “救、救命啊!”一声惨叫响起,母女二人追了过去。 “别杀人!”李如意远远的喊一声,只见一抹身影一闪,对方就不见了。 “是那个鬼!”白竹兰也追了上来,发现是鬼在帮他们,她的目光看向了地上坐着的白胖少年。 李如意望着这个少年,眉头一蹙:“你怎么出现在这里?” “我……我……啊!有鬼啊!”白胖少年爬起来,就连吼带叫的跑了。 白竹兰眉头一皱,叹了口气:“咱们家的清净日子,恐怕过不了多久了。” “娘怕什么?谁敢来找咱家麻烦,打出去就是了。”李如意眼神冰冷的看向李万福离开的方向。 这是她三叔的长子,本该在镇上,今儿怎么就这么巧回来了呢? “先回去吧。”白竹兰转身向回走,握紧了拳头。 李家有多无耻,他们可都清楚。 人家被李万福知道她家有赚钱法子,李家能放过吸他们一家人的血才怪。 白竹兰担心的对,李万福回家后,把李如意做鱼丸的事说了。 李家人可是坐不住了,立马就是一家子人,浩浩荡荡的出了村。 惹得村里父老乡亲,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呢! 第五章:无耻一家人 李如意他们把鱼丸盛了放大陶盆里,端到了堂屋里去。 “你们在屋里别出来,看好鱼丸。”李如意交代两个小家伙一句,也就出门去了。 房门自外上了锁,院子里站着严阵以待的夫妻二人。 李家人浩浩荡荡的阵仗,引起大家好奇心,又是大白天的,也就来这闹鬼的地方看热闹了。 白竹兰闪身挡在他们爷俩面前,怒视向李家人咬牙道:“你们都把我们赶出来了,还想干什么!” “白竹兰,你这个手脚不干净的,被赶出李家的时候……居然偷我们李家祖传秘方!”一名高个子老太婆,上前就红口白牙污蔑他们一家人。 李安心当场就站出去说道:“鱼丸不是李家的秘方,是如意自己想出来的。” “哈!李如意自己想出来的?骗鬼呢!”李婆子往前一大步,怒指李如意道:“她这个死丫头要是有这脑子,你们一家子不早发财了,还用得着吃那么多年的苦吗?” 看热闹的人,觉得李婆子说的对。 “同回您一句话,你李家要是有鱼丸秘方,你李家也早发财了。”李如意缓步走出去,满脸的疤痕,眼神冰冷的直视着李婆子,嘴角上扬,一手拈着一颗鱼丸笑说:“你说秘方是你家的,那就当众拿出秘方,当众做颗鱼丸出来,让大家伙儿好好瞧瞧。” 众人皆看向李婆子,等着他们家拿出秘方来做鱼丸,证明是李安心一家子偷了秘方。 李婆子怒瞪李如意一眼,撇嘴冷哼道:“我们老李家的秘方,是能随便外露的吗?” 李如意拦着要挽袖揍人的母亲,对李婆子微微一笑:“你不敢是吗?我敢啊!” 李婆子闻言一惊,意识到李如意要做什么,忙张口要阻拦:“李如意你……” “鱼丸就是用棒子面做的,特别简单,和普通荤素丸子一个做法,谁想做都能做。”李如意是宁可把鱼丸做法公之于众,也绝不便宜了李家人。 “李如意,你疯了!”一个脸又黑又小的妇人站出来,咬牙切齿怒瞪向李如意。 李如意看向她这位大伯母,把手里的鱼丸弹出去,拍拍手冷笑道:“大伯母诬蔑我得了传染疾病时,也没见谁说您疯了啊。” “你……”赵秋萍脸色大变,鸡掐了脖子似的心虚尖叫一声:“你胡说什么呢!” “我有没有胡说,大伯母心里清楚。”李如意冷笑看向李家人,抬手一指天道:“毕竟,举头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众人让李如意笑得头皮发麻,毕竟,这儿可是梨花村传说中闹鬼的地方。 李婆子强作镇定,怒瞪着李如意骂道:“你个死丫头,又在装什么神,弄什么鬼!” 李如意一脸无辜的摊手道:“没有啊!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这里啊!真的有鬼,不信……你们看啊!” “啊!蛇啊!”赵秋萍吓得乱蹦乱跳,好不容易扒拉吊了落在脖子上的蛇。 蛇在冬眠,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可它的确是活的。 “啊!血蝙蝠啊!”李万福吓得扒拉掉肩上的死蝙蝠,鬼哭狼嚎的就吓跑了。 大家也都被吓坏了,一个接一个的跑了。 李婆子也被吓得不轻,可她却还对李安心怒骂道:“你个孽子!还不快阻止她发疯!” 李安心皱眉道:“娘,这事又不是如意做的,她不一直站在原地没动吗? “你……啊啊啊!”李婆子被人兜头浇了一身淤泥,她也是崩溃的大叫起来:“李安心,你个混账东西,住这种鬼地方,养这种怪物女儿,你……啊!” 砰!李婆子一个后空翻,摔趴在了地上。 李如意抬手捂住了眼睛,这一下子,可摔的不轻吧? 李家所有老弱妇孺都吓坏了,扶起李婆子,一个个就吓得屁滚尿流跑走了。 今儿李家父子几个不在家,家里也就一群女人和孩子了。 不然,李如意也不能借着这个贪吃鬼的威力,把这群人给吓跑了。 “谢谢,我回头请你吃鱼丸啊。”李如意对空气挥挥手,转身回了院子。 她准备用山上的野花椒和茱萸,做个简单的辣味汤,用来煮鱼丸,一定会好吃的。 李安心望着女儿欢快的背影,他有些担心道:“娘子,女儿一直和这个……会不会出事啊?” “能出什么事?”白竹兰没好气瞪李安心道:“难道这个帮咱们的鬼,比你那一家子豺狼虎豹还可怕吗?” 李安心愧疚道低下了头,他知道她受了不少委屈,可是……出生在谁家,也不是他能做主的啊。 白竹兰也就是脾气不好,有火发不出来难受,见李安心这样难受,她伸手拽了他一把道:“行了,咱们都离开李家了,就别想过去的那些事了。至于女儿?她比我们脑子好使,还能分不清善恶好坏来吗?” 李安心一想也是,女儿一向聪明,还是读过书的丫头,肯定比他们懂得事多。 李家跑去李安心家要秘方,反而被鬼捉弄的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梨花村。 有人说李家活该,对李安心这个儿子简直就是有仇。 也有人说李安心一家人与鬼为伍,不会早晚葬身鬼腹吧? 反正,说什么的都有。 李如意也因为李家这一闹,想着生意做不成了。 不然,李家还得跑来说秘方是他们家的。 她倒不是不能解决这点麻烦,只是不想一直应付这些事罢了。 “如意,你说不做生意了,要卖方子?”李安心坐不住了,这卖方子是一锤子买卖,他们如今没有田地,卖方子的钱,又能够吃多久的啊? “金丝卷好看好吃,可是却是费时费力的面点,不如卖了,改做五彩馒头。”李如意仔细想一下,复杂的买卖他们做不起来,倒是可以做干粮这一块,省时省力,在码头上也不会少赚。 在加上卖方子的钱,积攒着别破费花销,还是够花一两年的。 等明年,他们屋后开荒出来,后年也就能播种粮食了。 只要三年的时间,他们家基本就能稳定收入下来了。 毕竟旁边有竹林,上有山,想致富发财,还是不怎么难的。 第六章:疑是故乡人 次日,白竹兰和女儿离开了家,一起走水路去了镇上。 李如意站在竹筏上,望着脚下的清澈绿水,望着两边峡谷青山隐隐在云雾中,真是宛若人间仙境的一处好地方。 可惜!这里不是世外桃源,而是一处也有勾心斗角的俗世。 梨花村是座山村,却不是穷山沟沟,这边峡谷很宽敞,可以行很大的货船。 出了峡谷,是一条大河,据说这条河贯穿南北三县二十八镇,是西南这边最大最宽的运河。 临湖镇 这是距离梨花村最近的镇子,梨花村也隶属临湖镇管辖的村子。 镇子是临水而建,大道入口前是牌楼门。 竹筏已经不好前行,她们母女只能上岸,走陆地进镇子。 李如意戴着一个斗笠,边沿垂下白布,遮住了她的脸,手上也戴着自己做的布手套,只是不想疤痕吓到人。 “如意,咱们顺着这条街走,大概要走一刻钟,才能到金凤楼。”白竹兰一直牵着女儿的手,就怕人多,再把女儿看丢了。 李如意什么都看不到,毕竟家里穷,没有轻纱之类的布,这种白布比较厚,无法看到街上的行人与景色。 白竹兰领着女儿,走了一刻钟,来到了一座二层楼的酒楼前。 李如意抬手掀开遮挡视线的白布,看到了金凤楼的全貌,嗯!是个布置清静雅致地方,足可见老板的品味不俗。 “如意,咱们能见的是郝掌柜,这家酒楼的东家凤老爷,咱们是见不到的。”白竹兰向和女儿说下这里的情况,省得回头女儿再误会了什么。 “郝掌柜做不了主,凤老爷会出现的。”李如意随着白竹兰进了金凤楼,见到了一个笑眯眯的胖掌柜,活似个弥来佛。 “李夫人,您又来送冬笋吗?”郝掌柜笑呵呵的走出柜台,倒是一点都没有架子。 “郝掌柜。”白竹兰先和郝掌柜打声招呼,这才向他介绍道:“这是我女儿,她有事想和郝掌柜单独谈谈。哦,之前的冬笋,也是我女儿教我寻到,教我完好无损挖出来的。” 郝掌柜一听白竹兰这样说,他便笑呵呵伸手请道:“二位请随我到二楼说话。” 白竹兰点头一笑,拉着女儿的手,随郝掌柜上了二楼。 郝掌柜吩咐人上了茶点,坐下来后,看向这位神秘的姑娘,大腹便便笑呵呵道:“不知李姑娘,是有何贵干找在下?” “我找的是你们东家。”李如意很直截了当,把从袖管里拿出的纸张,一手按在桌面上,推给了郝掌柜。 郝掌柜脸上的笑容敛尽,严肃的伸手拿起纸张,打开只粗略看一遍,便是脸色大变,抬头看向李如意问道:“李姑娘这菜方极妙,出价不知多少?” “郝掌柜,这并不是一道菜方的事,而是一桩长久买卖。”李如意淡淡说。 郝掌柜明白李如意的意思了,他起身出门唤来一名小二,吩咐他去通知东家来趟金凤楼,有大生意。 小二得令,也就忙下楼跑出金凤楼,去凤府找他们酒楼东家了。 郝掌柜回到雅间,落座后笑呵呵道:“李姑娘请稍等,我家东家很快就到。” “嗯,我们能等到午时初。”李如意淡淡道。 郝掌柜闻言一愣随之笑说:“晌午不用这般急着回家,可在我们这儿吃了饭再回去。” 李如意依然态度礼貌而疏离道:“多谢郝掌柜美意,可我们家中有事,不便久留。” 郝掌柜明白,这位姑娘一来就这般爽快,原来是因为家中有事,迫切的想要卖了菜方救急啊。 如此的话,价钱就好说了。 他们坐等两刻钟,金凤楼东家才乘车到来。 郝掌柜一见东家来了,忙起身迎接。 金凤楼东家是个三十出头的儒雅男子,留着两片小胡子,有着成熟稳重商人的魅力。 他一到来,便走过去拱手客气一礼:“凤某来晚了,让二位久等了。” 白竹兰随着女儿一起起身,也就是表面稳得住,实则都紧张的手心出汗了。 李如意对这位凤老爷淡淡颔首:“凤老爷好。” 凤天籁打量这位淡定从容的小姑娘一眼,这才笑着请大家入座。 郝掌柜把桌上的菜方拿起来,恭敬的双手奉上。 凤天籁打开纸张看了一眼,面上很平静,内心却不平静。合上纸张,淡淡笑说:“姑娘这菜不算稀奇,配方倒是千金难求。” 李如意闻言不由得一愣,难道在这个时代,已经有火锅这种东西了? 凤天籁端杯品口香茗,放下杯盏淡笑望着李如意说:“姑娘可是祖上与一位姓顾的女子相识?这名女子叫顾相思,医毒双绝,最妙的是那手针灸之法,在如今的日月岛上,可是极为受人推崇的人物。” “顾相思!”李如意骤然站起来,因为,她有位世交家的姐姐,正是名顾相思。 凤天籁见李如意这种反应,他也站起身来忙问道:“姑娘认识这位老夫人吗?” 李如意坐了下来,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我失忆了,从前的人都不记得了。只是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罢了。” 凤天籁闻言,略有些失望。可他还是坐下来,淡笑温和道:“姑娘这配方也是千金难求,毕竟,这些配方只出自百味居。百味居的人又是出了名的嘴严,在下也不过因曾去过日月岛,才会有幸尝到许多闻所未闻的美味佳肴罢了。” “既是如此,价格就由您开吧。”李如意此时此刻心乱如麻,相思姐姐会和她一样,也来到这个奇怪的世界了吗? 那到底是她先来的,还是相思姐姐先来的? 反正,时空是很奇怪的,谁也不知道是谁先死后穿越而来的…… 凤天籁思量后,笑着开了个价:“瞧姑娘也不是想凭借菜方发财的人,不如这样,这菜方我给你二百两银子,以后你有事需要帮忙,尽可来找凤某,凤某必定尽力而为。” “好,多谢。”李如意没有讨价还价,反而在临走之前,又告诉他们,可以买些鸡鸭猪羊的内脏做火锅食材,还可以自己制作各种丸子与虎皮。 这个时代耕牛不能随意宰杀,因此,这样一个小镇上是基本看不到牛肉的。 所以,没有肥牛,也没有牛油。 她告诉凤天籁,可以用猪肉和菜油混合制作底料,味道稍差点,却也不妨碍做生意。 反正,这里也没人吃过火锅。 第七章:绿茶堂姐 白竹兰陪着女儿出了金凤楼,很担心女儿,顾相思……是如意家亲戚吗? “娘,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李如意知道,她如今不可能见到顾相思这样的人物。 所以,这事说出来也没意思。 且顺其自然,看看能不能以后见到顾相思此人,再确定她是不是相思姐姐吧! 白竹兰没有再多问,只与女儿离开了临湖镇。 回到梨花村,到了飘雪山脚下的家门口,看到了一个人。 夕阳西下,残阳如血,笼罩在一抹修长如竹的身影上。 孙衍听到脚步声,转回身,看向了摘下斗笠的李如意,难以置信的轻唤一声:“如意,你……你怎么变成……” 李如意望着这名青衫书生,对方用着震惊不已的神情望着她,她觉得有些好笑。 不过是一个自作多情的读书人罢了,还真认为原主和没见识的村中姑娘一样,也把他当男神一般崇拜了啊? 孙衍望着一张烂脸的李如意,十分难以接受,曾经那个才貌双全,能与他谈词说赋的女子,竟然会在……在短短不过几日时间里,就、就变成了这副鬼样子。 李如意冷漠的看着这个戏多的孙秀才,好似她毁了容,对于他而言,是天崩地裂的残酷惨事一样,也是真够搞笑的。 孙衍无法面对他认为的完美女子,会变成一个……不!这不是他的如意,不是! “孙秀才!”白竹兰急喊一声,见孙衍转身就跑,她转身就要去追…… “娘,不必去追。女儿从来没有看上过他,是他一直在自作多情罢了。”李如意这话可没掺假,原主格局很大,根本没瞧上过孙衍,与孙衍文学交流,也是无聊时的打发罢了。 白竹兰仔细一想也是,她女儿这么有本事,怎么可能会瞧得上孙衍这个文弱书生。 母女俩回了家,把二百两银子给了爷仨瞧瞧。 “哇!好多钱啊!”李吉祥看到这么多碎银子,这得能买多少东西啊? 李安心整个人都呆掉了,他活了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多银子。 “有了这些钱,咱们就可以好好过个冬天,慢慢开荒了。”李如意也没想到能拿回这么多钱,更没想到,能结交凤天籁这样的贵人。 “是,有了这些钱,咱们就能好好过个年了。”李安心做梦都没想到,离开李家后,他不止没饿死妻儿,还看到女儿,帮家里赚了这么多钱。 竹兰说的对,如意是福星,给他们带来了吉祥和宽儿,也带来了以后的好日子。 “善有善报,一切都有因有果。”李如意微微一笑,望着高兴的一家人,她心中感慨良多。 人这一辈子,金钱地位都不必太多,只要一家人相亲相爱,不愁吃喝,也就足以常乐了。 白竹兰见女儿走了出去,她没有让李安心跟上去。 今儿出了这样的事,该让如意一个人冷静下了。 李如意也没有为此烦恼的愁眉不展,她到了小溪边,坐在一块石头上,叹了口气:“鬼大哥,谢谢你帮了我们家这么多。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为何一定要躲躲藏藏的,可是……哎呀!谁都有秘密不想说,我理解啦!” 一抹残影闪过,李如意身后站了一个人。 李如意知道是对方来了,也没有回头,只是望着清澈的溪水笑说:“鬼大哥,我们家有钱了,可以盖房子了。等我们把房子盖好,就把你的房子还给你,咱们以后做邻居好不好?” 人已经离开了,只留下李如意一个人自言自语。 李如意回头看着空荡荡的身后,对于这个鬼大哥,她是越来越想不通了。 不像是难以接触的人,怎么就总是不愿意见人呢? 唉!真是个怪人。 …… 次日一大早,白竹兰和李安心去镇上了,准备买些砖瓦,然后找人给建房子。 准备盖三间堂屋,左右两边也各盖两间房子。 东边的给两个女儿住,儿子还小,和他们一起住堂屋东间。 西边建造两间屋子,柴房和厨房一体,也宽敞。 在垒上高墙大院,就不怕开春后,养鸡鸭会被野兽叼走了。 李如意正在熬药,孙衍就又来了。 跟着孙衍一起来的,还有一个白净的少女。 孙衍见李如意脸上好了一点,可这些疤痕还是很难看,他垂眸掩去眼底的厌恶,语气冷淡道:“我是来要回我的……我的诗集的。” “丢了。”李如意淡冷的回孙衍一句话,目光却是含笑看向李秀香,嘴角微勾开口道:“秀香姐,谢谢你啊。” 李秀香没有丝毫的心虚,只是在疑惑,李如意这话是什么意思? 孙衍望向无视他的李如意,满脸羞愤道:“你、你怎么可以把我的、我的心血,如此糟蹋!” 李如意蹙眉看羞愤至极的孙衍一眼,极为无辜道:“这也不能怪我吧?你那诗写的还不如孩子,我留着它干什么?当草纸也嫌脏好吗?” “你、你……你有辱斯文!”孙衍以前有多欣赏李如意的高雅,如今就有多嫌弃李如意的粗鄙。 李如意一脸愤怒与鄙夷的样子,她心下冷笑,不由得使坏吟道:“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此诗为《咏鹅》,出自骆宾王小时候,即兴之作,比之你那些诗,可不止高出一筹吧?” 所以,他这秀才真是靠运气,毕竟是挂车尾啊。 也就糊弄乡下人见识短,才把他这个挂车尾的秀才当个宝了。 孙衍一副深受打击的样子,随之就是恼羞成怒道:“李如意,你凭什么瞧不起我?你不过就是个无德无貌,还不能生孩子的石女罢了!我以前瞎了眼,才会觉得你是天上的云彩!” “石女?”李如意闻言一挑眉,笑看向李秀香道:“这是你告诉他的吧?我的好堂姐。” 李秀香好似被李如意这气势吓到了,低下头怯怯道:“如意,我也不想这样的,只是……只是孙秀才是孙家独子,你这样不会生孩子的女子,若是嫁给孙秀才,不是……不是存心要害人家孙家断子绝孙吗?” 第八章:有鬼偷窥她沐浴 孙衍愤怒至极,脱口而出道:“我孙家才不会要她这样的媳妇!” “彼此彼此!我也是绝不会眼瞎看上你这样的蠢男。”李如意冷冷一笑,手一抬道:“二位请吧!我们家地方小,容不下你们俩在这儿飙戏。” “你……李如意!”孙衍已经被李如意气的心口疼,他就没见过如此不知所谓的女人。 难道她就不怕他们把她不能生孩子的事宣扬出去,让她一辈子都嫁不出去吗? “在我家欺负我大姐,你们当我们是死的吗?”李吉祥捡起地上的石子,就大力扔向了孙秀才。 李惟宽有样学样,也捡了石子砸人。 “啊!如意妹妹,你倒是管管吉祥和宽儿啊!怎么能……啊!”李秀香被两个孩子砸的抱头鼠窜,只能边躲边跑远。 孙衍被砸的浑身疼痛,气的咬牙切齿道:“李如意,我曾经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这样野蛮无理的女子!” 李如意抱臂勾唇笑回敬道:“我比你幸运,我就从来没有眼瞎看上过你。” 孙衍实在是受不了了,气的怒拂袖离开了。 “再敢来欺负我大姐,姑奶奶就宰了你们!”李吉祥追上去,又狠砸了这对狗男女好几下。 “宰了你们!”李惟宽也跟着李吉祥追上去砸人,也跟着说宰人。 李如意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这个妹妹还真是随她母上大人,够强悍。 李吉祥拉了弟弟回去,看着姐姐一脸认真说:“大姐,我一定会给你找个好夫君,让他疼你爱你一辈子,更是要比孙秀才长得好……总之就要好很多。” 李如意对此犹豫着没答应,因为她……她就没想过嫁人啊。 一个人过着不好吗?干嘛非找个人来管着自己啊? 如果李如意的朋友在这儿,一定会说一句——恋爱白痴缺根筋,活该单身万年狗。 白竹兰回来后,听说孙衍又来了,气的啐了一口:“呸!一对狗男女,自己心里腌臜,还非要拉别人跟着他们一样脏,什么东西!” 李如意一见白竹兰要挽袖去找人算账,她忙过去挽住她这位母上大人的手笑说:“娘,不必为这种人生气,气坏自己可不值当。“ 白竹兰可不笨,看向女儿,冷脸问道:“是不是李秀香害你的?她给你下的毒,是不是?” 李如意没有否认,点了下头淡淡道:“是,从很多迹象看,就是她在我洗脸水,和擦澡水里动了手脚,还不止一次。” 至于原主为何没有发现,她就不知道了。 “这狗娘养的东西,和她娘一样恶毒!”白竹兰现在就想找刀,去把这小贱人给宰了。 “娘,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咱们不急,慢慢来,会有好戏看的。”李如意不喜欢一下子打死老鼠,而是喜欢看老鼠绝望的吓死自己。 白竹兰总觉得这个女儿变了,以前。女儿有主意,却是人冷冰冰的。 可如今这个女儿,却透着一股子邪气,一股子狠劲儿。 “娘,我一定会帮大姐找个如意郎君的!”李吉祥说起这事,就是握拳又咬牙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和谁去拼命呢。 “好闺女!你大姐找婆家的事,就交给你了。”白竹兰一向宠孩子,也凡事愿意给孩子个机会。 李如意在一旁都无语了,把她终身大事交给一个小屁孩,她娘是认真的不? …… 几日之后,也就是李如意服药解毒后的第七日,她觉得疤痕开始脱落了。 最近是有点痒的难受,可她都忍住不去抓挠。 如今脱疤,更是又干又痒,难受的要死。 她决定洗个澡,可是屋里又很冷,真是遭罪死了。 白竹兰帮女儿把热水提到房间里,幸好之前买了个大浴桶。 李如意宽衣解带下了水,被温热的水包围着,太舒服惬意了。 她来到这里,一直没能洗澡,都快疯了。 啪叽!一只黑老鼠,从房梁上掉了下来。 李如意倒是不怕老鼠,可是她也想捉住这只讨厌的老鼠。 可是她又不能出水,太冷了。 啪!一颗石子飞进来,打死了这只老鼠。 李如意扭头看去,后窗开了一点缝隙,她眯眸咬了咬牙,压低声音切齿道:“大哥,你是登徒子吗?也不看看我……” 得!人已经走了,她想骂也没得骂了。 建房子,必须要尽快建好房子!谁知道这个鬼是吃货,还是色鬼啊? “如意,如意你没事吧?”白竹兰听到房间里的动静,忙提着一桶热水推门走了进来。 李如意有点冷的抱着肩,缩在热水里说:“娘,我没事,就是死了一只老鼠。” 白竹兰把水桶放下,走过去看到地上的死老鼠,以及染血点石子,她就是气不打一处来。 这不用问也知道,一定是哪个鬼出手打死的老鼠,可她女儿……这时候却在洗澡啊! “娘,他没恶意,你别冲动啊!”李如意想阻止白竹兰,可是……她不好出水啊。 白竹兰围着屋子转了一圈,却没有找到人,可是气死她了。 屋顶上坐着一个人,披头散发,身穿兽皮,赤着脚,浑身脏兮兮的,活似个野人。 李惟宽抱着烘笼,仰头望着屋顶上的人,却没有吭声喊人。 等白竹兰走过来,顺着儿子视线看向屋顶时,屋顶上早没人了。 李惟宽扭头看向他母亲说:“娘,我刚才看到咱家屋顶上长了一个人。” 白竹兰要被这熊孩子气死了,刚才怎么不早说?现在她上哪儿抓人去? 李如意的疤痕洗个澡,泡的脱疤差不多了,就是这肉粉的疤痕,看着也不怎么好看,她只能自己去上山采药,制作除疤药膏。 白芨、白芷、白术,白芍药、白薇,这是可以美白祛斑、祛疤的五白散。 只要有了这些草药,她就能治好自己的疤痕。 原主天生冰肌玉骨,肌肤胜雪,是梨花村出了名的美人儿。 要不是容颜尽毁,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登门提亲呢。 孙衍当初看上原主,也是因为原主容貌气质出众,他认为自己要当了官,就该有这样的妻子红袖添香才美。 如今,却是美梦破灭咯! 第九章:李婆子的无耻新高 次日 白竹兰不放心女儿独自上山,可李如意又不想这么快暴露她忽然会医术的事,所以她对白竹兰说:“娘放心,有人会跟着我,您留下来看家,防止外人来欺负爹他们。” 白竹兰知道女儿说的是什么人,可她不放心,这个人可是偷看女儿洗澡的登徒子! “娘,没事的,我对付得了他。”李如意又哄了她娘一会儿,才总算是让她娘放她上山了。 如今冬季了,想找这些药材不容易。 好在都是取根的药材,她这双寻药的眼睛和鼻子,还是够用的。 飘雪山,不是说山顶之上常年积雪而得名,而是山上多梨花树,当春季梨花飘落,那叫一个纷飞如雪落。 也是因此,村是梨花村,山是飘雪山。 李如意上了山,自然也会遇上一些动物。 有食草动物,就有食肉动物。 一头出来觅食的狼,就被身后跟着的某个鬼吓跑了。 李如意也感受到一股可怕的杀气,她回头看向身后,耳边却传来人呼救的声音,她又忙转过头去,边走边寻呼救声的来源方向。 “救……救命啊!”身后背着一个背篓的中年男人,双手紧抓着一条藤,眼见着就快要掉下去了。 “林大夫?”李如意走过去,见是村中赤脚郎中林大夫,她忙解下腰间的麻绳,跑过去把一头绑在了一棵树上,一头拉着走到山崖边,丢了下去喊道:“林大夫,抓住绳,挽几圈在手腕上,再用另一只手把绳子系在腰上,我拉你上来!” 林大夫一见对方是李如意,他伸出一只手抓住了麻绳,绕在手腕上好几圈抓住,这才松开树藤,抓住麻绳系在腰上勒紧了,打了好几个结。 李如意费劲儿的把林大夫往上拉,好在林大夫掉的不低,否则,她可是要累死了。 这个跟着她的鬼大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种时候,咋不出来帮个忙啊! 林大夫借力爬了上去,趴在地上大喘气,喘匀了气,才爬起来坐在地上,看向李如意奇怪的问:“你这丫头上山做什么?怎么还随身带着麻绳啊?” 李如意这是习惯了,以前上山采药,或者是旅行什么的,都是习惯了带安全绳的…… 林大夫见这丫头似有难言之隐,也就笑着岔开话问道:“对了丫头,你这时候上山做什么?” 李如意对于这个问题,坦然回答道:“我来采药,因为前几日,我恢复点记忆,记得我是会医术的。” “哦?你恢复点记忆了啊?”林大夫面上露出了惊醒之色,李如意可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 这孩子命苦,失忆沦落到临湖镇,被李安心夫妇捡回来养了好多年。 他也陆陆续续医治她好多年,也想不到法子让她恢复记忆。 因为这丫头脑袋没受伤,是受刺激失忆的,这个可就要看机遇恢复记忆了。 李如意起身走过去,扶起了林大夫,笑说:“我就想起一点点,因为这些疤痕实在不好看,所以我就想上山来采些药,回去制作一些祛疤养肤膏。” 林大夫与李如意同行,有些好奇她要采什么药,便问道:“你需要什么药?说来听听,或许我家有。 “白蔹、白术、白牵牛、白芍药、白僵蚕、白芷、白附子。”李如意报了药单,她决定,还是用七白散吧。 “其它的药材,我家中倒是都有,就是白牵牛没多少了,白僵蚕也就剩一点儿了。”林大夫虽然不知李如意这处方哪儿来的,可却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对这丫头的除疤美白养颜是有好处的。 只要不是用太久,是不会伤身的。 毕竟是药三分毒,药是能不用,就不用的好。 李如意可以理解,白牵牛和白僵蚕这个时节不好找,其他的倒是可以在山上挖到。 林大夫陪李如意寻到不少药材,等快晌午时,二人也就一起下山了。 李如意也只留了点当归、黄芪、白芍、白术、准备回家泡酒给她爹养身健体。 “那我把这些都拿回家了,回头我给你配好方子,你来拿吧。”林大夫也是四五十岁的人了,研药成末这事,还是让李如意自己来吧。 反正,这丫头瞧着也懂得不少。 “那就谢谢林大夫了,我三日后去您家取药,顺便给您把诊金医药费结下。”李如意对林大夫微笑说。 “这个倒不用着急,你们家方便时再说吧。”林大夫是个有医德的人,村里人付不付诊金没事,只要给药费就行。 如果实在给不起药费,陪他一起上山采药也行。 反正,他就在村里行医糊口,又不想发财。 “如今我家宽裕一点,有钱给您结账的,您就放心吧。”李如意笑说着,也就和林大夫一起下山了。 “行,你们家方便就成。”林大夫背着一背篓药,边下山,边和李如意探讨医理。 发现这丫头,对于医药运用,竟是比他还处方精妙。 而且这丫头冬季寻药的本事,也是令他十分震惊的。 李如意和林大夫是在山脚下分别的,分开后,她也就背着自己的背篓往家里走去了。 而身后跟着的鬼,却转身回山上去了。 …… 李如意回家时,老远就听到了争吵声,她眉头一皱,加快了脚步。 “老天爷啊!你快睁开眼睛看看吧!这是一家子贼啊!”李婆子撒泼的哭嚎声,可是引来不少人凑过来看热闹了。 白竹兰气得要死道:“你说谁是贼呢?我家能盖起房子全靠如意,和你们家有什么关系?” 李安心也在一旁皱眉道:“娘,竹兰说的对,我们有钱盖房子,是如意的本事,和我……我们两口子可没关系。” “如意一个丫头片子有什么主意?你们少在这里骗人了!”李婆子停止了哭闹,叉腰看向他们两口子。今儿,他们必须得把钱叫出来,否则…… “我怎么就不能有主意了?”李如意背着背篓走来,大家忙给她让开了道,她走到她爹娘身边,眼睛看向李婆子,话却是对白竹兰说:“娘怎么还不明白?有些人,不啪啪打他们的脸,他们是不会知道脸疼的。” 第十章:没见识就多读书 李婆子一见到李如意,就是气不打一处来骂道:“你这个死丫头,都是你害得我们母子反目成仇,一家人不能享受天伦之乐,你……你就是个搅家精,祸头子!” 李如意站在她爹娘身边,抱臂似笑非笑道:“是,我是搅家精,祸头子,所以我爹娘带着我离开了你们李家,不再连累你们一家子其乐融融了啊。” 李婆子被李如意笑得脸色越发难看,咬牙切齿,忽然就扑过去要打李如意…… 白竹兰一个闪身上前,一把扣住李婆子干枯的手腕,眼神狠厉道:“你敢动我女儿一根头发丝,我管你是不是我婆婆,我都敢要你好看,不信你尽可试试!” 李婆子被白竹兰气的浑身发抖,咬牙切齿怒骂道:“你这个不敬公婆的贱妇!连婆婆也敢打,老婆子我要去……” “你是想去告我忤逆不孝吗?”白竹兰紧握住李婆子一只手腕高举,步步紧逼,与她四目相对冷笑道:“你信不信,你前脚去县城告我,我后头就和李安心和离?到时候我不是你儿媳妇了,我倒要看看,县官老爷派人来了,却是白跑一趟,会不会治你一个浪费公家人力、存心戏弄县官大人的双重大罪!” “你!”李婆子已是气的说不出话来,她这辈子遇上最难缠的女人,就是这个他们家当初瞎了眼为老·二娶的媳妇儿。 白竹兰一把推开李婆子,冷笑看向众人道:“你们也一样,要是我白竹兰那日不是你们李家媳妇了,她这个老婆子……我看在与安心夫妻一场的份上,不会动手打她。可你们一个个的,我却都不会放过!不信就试试看,看我白竹兰是不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李家所有人都背白竹兰这股狠劲儿震慑住了,一大家声势浩浩荡荡而来,最后却被白竹兰一人恐吓的不敢吭声了。 李如意早把李安心推进了屋子里,他这个儿子在媳妇和一家人之间,可是太难做人了。 毕竟,这是重孝悌的时代,爹娘打死儿女都是天经地义的,儿女要是不孝顺一点,就会被人戳脊梁骨。 李安心的沉默,在这个时代的丈夫中,已经是十分的难得了。 李家人一见李如意把李安心推回房间里去,他们就知道今儿又是要白跑一趟了。 李如意走回来,看向他们淡冷道:“你们都走吧,别弄到最后丢人现眼,反而一家子惹旁人笑话。” “你说谁丢人现眼呢?”李婆子身后走出来一个少女,冲着李如意就是冷嘲热讽道:“以为有两个臭钱,就敢这样不敬外祖母,李如意,亏你还读过书,今儿居然能干出这样的事,真是让我们大家大开眼界了。” 李如意不认识这个少女,她扭头看向她娘,心说这人是谁啊? 白竹兰眉头一皱,上前一步,扬手给了这个站出来的少女一巴掌道:“陈芊芊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我家教训我女儿?” 李如意吃惊的看着她家霸气侧漏的母上大人,真是说动手就动手啊? 陈芊芊一手捂着被打的脸,跌坐在潮湿的土地上,委屈又屈辱的红了眼眶,狠狠的瞪向白竹兰,却见白竹兰又扬手要…… 啪!一个五大三粗的少年出现,一把扣住白竹兰的手腕,十分粗暴的把白竹兰推了出去。 “娘!”李如意惊呼一声,上前扶住倒退好几步的母亲。 五大三粗的少年对上李如意冰冷的眼神,曾经他也喜欢这位漂亮的表妹,可是……李如意却从来都是高高在上,对他不屑一顾。 “哥,给她们点颜色看看!”陈芊芊起身退后,眼底满是怨毒的冷笑看着她们母女二人。 李如意也不是好惹的,对方抡起拳头砸向她,也是一个侧身折腰出脚了。 “如意小心!”白竹兰心惊肉跳的看着出手的女儿,吓得惊呼一声,屏住了呼吸。 李如意没有和对方硬碰硬,而是一个后下腰一脚踢向对方手腕内测,又一个折腰扭身,一拳击向了对方腹部。 “唔!”陈茂友被李如意纤细的一拳击中腹部,痛的五官扭曲,当场就跪地倒下了。 围观众人震惊的看向李如意,她一个瘦小的小姑娘,居然一拳打趴下一个五大三粗的少年? “哥!”少女尖声惊叫一声跑上前,跪地抱起她哥哥,扭头怒瞪向李如意吼道:“李如意,如果我哥有什么事,我陈家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李如意对于陈芊芊的威胁不屑一顾,反而是看向被她打伤的陈茂友冷笑道:“今儿只是给你一个教训,别以为你拳头硬,就可以恃强凌弱。要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那怕我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也有得是办法让你跪地求饶。” 今儿她是手下留情,如果她不手下留情,她那一拳击中的就不是让他身体失灵的神阙穴,而是让他重伤气滞血淤的关元穴了。 李婆子震惊之后,就是尖声惊叫一声:“老天爷啊!这丫头是中邪了啊!不不不……她来历不明,一定是个妖怪,是妖怪啊!” 李如意望着李婆子又作妖害她,她鄙夷的看向她不客气道:“您读书少没见识,四叔也是如此没见识吗?不过是打中他神阙穴而已,怎么就成我施妖法害人了?” 林大夫挤过来,走过去为倒地的陈茂友把个脉,起身向父老乡亲解释道:“如意丫头说的对,她只是轻轻的打这年轻人神阙穴一下,让他暂时觉得手脚不听使唤罢了。” 林大夫可在村里一直很德高望重,他的话,乡里乡亲自然都是相信不疑的。 李婆子被众人看着,她的老脸都红了。 “李婆子,你四儿子读书可不少,咋就没教教你们一家人,多少读点书长长见识呢?”林大夫说话也是十分的不客气。 李婆子没好气瞪林大夫一眼,便让人家去扶起外孙子,带着一家老少灰溜溜的离开了。 大家在散去的时候,自然免不得议论纷纷,笑话老李家忒是丢人现眼了。 一次又一次来上门找李安心一家子的麻烦,却是每一次都落得这样灰溜溜滚走的下场。 李如意感激的送走了林大夫,这才和她母亲回了家。 遇上无耻的人,这种事,果然是没完没了的。 第十一章:孩子之间的争执 李家人闹了一场又一场,却一而再再而三在李如意母女俩面前吃亏,可是一下子成为全村茶余饭后的笑柄了。 在李家建房这些日子,白竹兰和李安心早出晚归,李如意在家照顾妹妹和弟弟,以及医治自己脸上和身上的疤痕。 这段日子倒是过得安宁,她开始制作方便面。 因为十一月了,过不久就过年了,路途上回家的人特别多,无论是马车还是船,都少不了干粮以备不时之需。 而这时候,如果能烧水吃一碗热腾腾的方便面,绝对是一份超级的神仙般享受。 李吉祥在帮姐姐烧火热油,油是猪油和菜籽油三七比例。 李如意可以把面条拉的很细,一般是十斤面里打五个鸡蛋,放点盐让面更劲道,拉出的面条,就用竹制的道具弯曲撑着,放入滚热的油里炸一下。 李惟宽抱着烘笼去玩了,因为李安心家在盖房子,倒是经常有孩子来玩。 “诶,小傻子,你手里抱的什么,给我瞧瞧!”几个大点的孩子,一下子就把小小个子的李维宽给包围在了其中。 李惟宽抱着烘笼不撒手,脸都憋红了。 “打他,让他不听话!”一个五六岁的孩子,站在一旁,肉嘟嘟的脸上,却是凶狠的表情。 李惟宽一看到这个小堂哥,就瞪着眼睛气鼓鼓道:“李富贵,这是我家,你走!” 李富贵上前就去夺李惟宽的烘笼,见李惟宽不撒手,还提他一脚骂道:“你个小废物,奶奶说了,你们家的东西都是我们家的,你手里的这个也是我的!” 李惟宽被几个大孩子按住了,他根本动不了,憋得脸通红,抱紧烘笼倔强道:“我不给!这是姐姐给我扎的烘笼,才不是你的!” 盖房子的工人看到这边孩子打起来了,工头就给一个人使眼色,让他去通知李如意。 他们是外来盖房的,可不愿意招惹这些麻烦事。 李如意接到对方的通知,让李吉祥暂停烧火,她拎着大铁勺就忙跑了过来。 “就不给!”李惟宽一个咬牙发狠,把李富贵给撞到在地,脑袋都磕破了。 其他几个大孩子也是吓坏了,松了手,后退开。 李如意疾步跑过来,忙把李富贵扶起来,检查了他的额头一下,幸好是趴着有手做支撑,只是点皮外伤而已。 要是后脑勺磕砖上,磕出脑震荡都有可能。 到那时候,老李家的人,还不得讹死他们家啊? “呜呜呜……李惟宽打我,他打我,呜呜呜……”李富贵磕破了头,见李如意跑过来先来抱他,他立马就告李惟宽的黑状。 李惟宽抱着烘笼委屈的红了眼眶,小奶牙咬着嘴唇,倔强的望着她姐姐,他没有错,不会认的! 李如意知道李惟宽打小就是个倔脾气,为此可没少吃亏。 她把李富贵扶起来,带着他回家去处理伤口。 不管怎么说,都得先给孩子处理伤口,防止伤口感染出事。 “大姐!”李惟宽在后委屈的大喊一声,眼中的泪,像枣子一样啪嗒啪嗒直掉,他委屈到了极点。 明明不是他的错,大姐为什么要怪他? 李如意回头见李惟宽哭的这样委屈,她松开扶着李富贵肩的手,转身就要走过去安慰这个弟弟…… “如意姐,我疼!”李富贵一把抓住了李如意的棉袄衣角。 李惟宽清楚的看到,李富贵在对他笑,是在笑大姐不会管他哭不哭,只会管李富贵他疼不疼吗? 李如意回头瞧见李富贵没有来得及尽收的嘴角笑容,她眉头一皱,一手拨开李富贵的手,举步走向了李惟宽。 李惟宽被姐姐牵住手那一刻,他心里的委屈就消失不见了。 李如意牵着李惟宽的手,走到李富贵面前,盯着他认认真真说:“你看清楚了,他才是我弟弟。你以为我会为了你,而去不问缘由的责怪我弟弟吗?” 李富贵在家一向是这样陷害人习惯了,每次告别人黑状都能赢,可这次…… “走了,我去给你处理伤口。”李如意一手牵着李富贵的手,带着他回他们家里去。 建房子的工头佩服的看着这个姑娘,真是与众不同,也很聪明。 一般人家出了自家孩子打伤别人孩子的事,家长总是先责打训骂自家孩子一顿,好给受伤孩子家长一个交代。 可这位李家姑娘,却直接拆穿李富贵的阴险算计,坚定的站在自己弟弟一边。 其他孩子也都吓跑了,自然是跑回家去说李富贵被李惟宽打破头的事。 这回李惟宽就要倒大霉了,看他还能不能吃好穿好不挨打挨骂了。 李如意为李富贵处理好伤口,老李家的人也就老老少少都来了。 “富贵,我可怜的富贵啊!”一名穿着体面的妇人,一路哭喊着跑进了李如意家。 李如意领着李富贵走了出去,在李富贵松开她手跑向妇人时,她也就开口解释道:“事情的缘由我已经问清楚了,是李富贵和几个孩子要夺宽儿的烘笼,宽儿不给,他们发生了争执,李富贵才不小心摔破头的。” “不是!是李惟宽撞倒我,害我摔破头的,娘!我没撒谎!”李富贵这句话说的理直气壮,因为他说的是事实。 甄美丽抬头怒瞪向李如意道:“富贵的头都伤成这样了,你还说李惟宽不是故意的?李如意,你好狠的心啊!为了保护你弟弟,就让我家富贵白磕破头不成?” 李如意眉头轻蹙道:“医药费我会付。” 甄美丽一听李如意只答应付医药费,她推着她儿子上前,指着她儿子头上的伤怒道:“你的意思是,我儿子就白被人害得磕破头了?” 李如意蹙眉道:“医药费和补品,我都付。” 甄美丽听李如意说医药费和补品都承担了,她脸色好看了一点,故作宽容道:“既然如意你能答应付医药费和补品费了,三婶也就不为难你们几个孩子了。” 李如意见甄美丽向她伸手,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三婶,医药费和补品我都不会抵赖,所以,请您到时候把所买东西的店铺收据以及药方,都拿来交给我,我会清算好给您全部报销的。” 第十二章:如意定律的教育方式 甄美丽一听李如意不愿意给银子,她脸色瞬间变得不好看。 可当李如意说全部医药费和补品费她都会报销,她的脸色又变得好看了。 哼!小丫头片子,她会算计不过她吗? 李如意一眼瞧出甄美丽的算计,她开口又笑说道:“三婶,我要提醒你一句,你儿子受了伤,许多东西都不能吃,否则,伤口一定会发炎的。” 甄美丽没好气看李如意一眼说:“不用你提醒,我自然会照顾好我儿子。” 李如意淡淡一笑:“我只是想提醒三婶一句,千万别糊弄我。若是到时候补品里多了许多李富贵不能吃的东西,我可是不会认账的。” 甄美丽暗咬咬牙,眼神变得阴沉道:“这是自然,我当娘,怎么也不会害自己的儿子。” 哼!李如意这丫头自以为聪明,可她也不笨,有许多珍贵药材,是什么药效,她就不信这丫头全都知道。 李如意举步走过去,站在院子里,似笑非笑看着甄美丽道:“三婶,我可是恢复了一点记忆了。刚好,这部分记忆,是我原来是会医术的,还很高明呢。” “什么,你恢复记忆了!”李婆子失声大叫,难以置信的望着李如意。 林大夫给这丫头免费看了多年的病,都没治好这丫头的失忆症,如今……她居然自己好了? 李如意淡淡道:“不是全都好了,而是只记起了我会医术,和……一些吃的东西而已。” 老李家人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因为李如意的样貌不俗,当初就有人怀疑李如意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大小姐。 如今李如意恢复了一点记忆,会这么多闻所未闻的东西,可见李如意出身是真的不简单。 李如意没有搭理李婆子,而是看向甄美丽似笑非笑道:“三婶,记得别乱买东西,小心我不认账,害得你们自家大出血。” 甄美丽恨的牙痒痒,这个死丫头…… “三婶要是不信我,咱们到时候可以去镇上,找镇上最德高望重的吴大夫,让他老人家做个证,看看你买的东西里,是不是有李富贵不能吃的东西存在。”李如意似笑非笑的望着甄美丽,完全就是把甄美丽想敲诈勒索的路子,都给堵死了。 甄美丽恼羞成怒道:“你以为李惟宽打伤我儿子,就只需要赔点医药费就行了吗?我告诉你,我们还不稀罕这点医药费了,你让李惟宽出来,我也要打破他的头,让他受和我儿子一样的罪!” “出来就出来!”李惟宽还真出来了。 李吉祥在后头拽他,都没有拽住。 李如意低头赞赏的看着李惟宽,抬手摸摸他的小脑袋,对甄美丽冷声说:“三婶要动手就尽快,可我也得提醒三婶一句,您最好有十足的把握,让宽儿受伤和李富贵一样。否则,宽儿伤多重,我就有把握让李富贵伤多重。” 正要动手拿砖头打李惟宽的甄美丽,一下子就僵在原地不动了。 李如意抬头望着甄美丽冷笑道:“三婶动手可仔细着点,千万要把握好了。” 李惟宽被姐姐轻推一下,他就勇敢无畏的走过去,仰头闭着眼任由甄美丽砸。 反正,他受伤多重,大姐都会从李富贵身上给他讨回来的。 李如意见甄美丽迟迟不下手,她还笑着催促道:“三婶倒是快动手啊,您打完了宽儿,我还要去做饭呢。” 甄美丽的手开始发抖,被李如意逼得进退不得,手里的这块砖头,更是仿若一下子成了烫手的山芋。 “都闹什么呢?”李安良走了进来,过去夺了甄美丽手里的砖头丢掉,对着甄美丽就是一顿训斥:“都是一家人,赔什么医药费?再说了,如意丫头不是给富贵处理好伤口了吗?不过一点皮外伤,回家养养不就好了?在这里和个孩子斤斤计较,也不怕惹人笑话。” 甄美丽知道李安良是来给她解围的,可她就是不甘心,李惟宽打伤她儿子,却到最后……李如意还逼得她下不来台,这还讲不讲理了? 李安良训斥完甄美丽,又转身对李如意勉强笑说:“如意丫头,你三婶也是爱子心切,一时失了分寸,你可别见怪。毕竟,都是一家人,哪能因为孩子间的打闹,就闹得脸红似仇人啊?” “三叔说的对,如意受教了。”李如意也没怼李安良,顺着他的话下了台阶。 李安良真是一口气憋在心里要吐血了,这个丫头不按常理出牌,居然不顶水了,而是顺坡下驴了? “三叔,三婶慢走,我家太小太简陋,就不留你们大家吃饭了。”李如意是解决了这件孩子争执打斗之事后,就直接下逐客令了。 李安良拽走了甄美丽他们娘俩,再留下去,还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被这个丫头气死。 李婆子今儿也不敢撒泼了,李如意恢复记忆了,不是以前那个闷不吭声的丫头了,如今……她可是不好欺负了。 李如意送走他们这些人后,便带着两个孩子去了厨房。 李吉祥继续烧锅,李如意继续炸方便面。 李惟宽站在一旁,低着头道歉:“大姐,对不起,我……我错了,不该撞倒李富贵,害他……害他摔破头的。” 李如意又炸好一块方便面,低头望着锅里滚烫的热油,淡淡道:“先撩者贱,你记住这句话,只要不是你先招惹别人,谁敢来惹你,你都可以反击回去。动口也好,动手也罢,别让自己吃亏就行。” “大姐!”李吉祥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们这位大姐,有这样教孩子的吗?大姐就不怕宽儿以后胆大的会闯祸吗? 李如意炸好一块方便面,看向她这位胆大心细的小妹一笑:“你这丫头放心,我不会教坏宽儿的。只是要告诉你们,人这一辈子,吃什么都行,就是不能吃亏。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虽然不至于斩草除根,可给对方一个教训,还是很有必要的。” 退一步海阔天空这种说法,她从来都是嗤之以鼻的。 有些人,你礼让三分,对方就会适可而止。 可有些人,你步步退让,却只会让对方得寸进尺。 所以啊,做人做事,都要看人看事,而斟酌为之的才好。 第十三章:夜半为野人看病 白竹兰和李安心听说了今日发生的事,也是又气又担忧。 老李家的人太无耻了,不会回头又想法讹他们家吧? “爹,娘,你们不用担心,他们要是再敢来,我一定会更让他们更没脸。”李如意在磨刀,今儿晌午吃饺子。 夫妻俩看着磨刀的女儿,总觉得女儿,变得戾气很重了。 李如意去厨房剁馅了,她剁馅是又快又好。 猪肉里加了白菜,因为她实在没找到芹菜。 “大姐,你以后会教我骂架吗?”李惟宽站在一旁,仰头眼巴巴的望着他好厉害的大姐。 “学什么骂架?这可是女人家干的事,爷们儿要是和人骂架,可是会被人说娘们儿唧唧的。”李如意用刀背翻馅叠一下,继续剁剁剁。 李惟宽有些委屈的扁着嘴,他还是太没用了。 “回头大姐教你五禽戏,四两拨千斤,练好了绝对有大用。”李如意把馅剁的差不多了,也就放了点盐和酱油,打了两颗鸡蛋,用筷子搅拌了起来。 “五禽戏?”李惟宽呆萌的望着他家大姐问:“那是什么啊?” “这个回头再和你说,先去叫爹娘来包饺子吧。”李如意拌好馅,摸摸小家伙的脑袋,转身去缸里挖了两瓢白面放在陶盆里兑了水,放点盐,开始和面。 如今她的伤已经好了,总算不用做什么都带手套了。 白竹兰和李安心从旁边盖房工地上回家时,见女儿已经活好面,在擀饺子皮了。 “爹,你坐下休息会儿,我和娘包饺子,回头您烧水就行。”李如意体贴她这位可怜的父亲,年前就不折腾了,年后一定要医好她家老爹的腿。 李安心欣慰的笑笑,也就坐在了灶前的小马扎上。 “如意,你弄这些方便面,回头好卖吗?”白竹兰看了看这些方便面,弯弯曲曲的,油炸的,不会腻吗? “娘你放心,这个方便面啊,是要配合调料的,等我配好调料,他们吃的时候放上酱料和佐料,就会觉得很美味了。”李如意把擀饺子皮的活交给了她母亲,她来包饺子,会快点。 白竹兰坐下来擀饺子皮,对于这个奇思妙想的女儿,她心里……有些莫名的不安。 李如意低头包着饺子,叹了口气:“娘,无论我以前是谁,都不会改变我是您女儿的事。反正,过去于我而言,如过眼云烟,我不会太在乎,更不会为了过去的一些人和事,而离开你们大家的。” 对她而言,原主的至亲骨肉都是陌生人,让她有家的归属感的,只是这一家人。 所以她在乎的人,也只会是如今的一家人而已。 白竹兰欣慰的笑了,只要如意永远记得他们是一家人,将来会发生什么事,他们都……都会尽量接受的。 李如意包了很多饺子,他们一家人吃是吃不完的。 除了饺子,她还准备了蘸汁。 就是醋啊!酱油、盐、辣椒粉和胡椒粉,加上蒜苗末,蘸着吃会让饺子肥而不腻,别有一番滋味。 饺子出锅后,一家人就去堂屋里吃饭了。 李如意把两碟子饺子放在案板上,还准备了一碗饺子汤,一小碗蘸汁。 待她离开厨房,一抹身影就嗅着香味闪了进去。 他拿起筷子,看了看碗里的蘸汁,夹了一颗白胖的饺子,放碗里蘸点汁,送入嘴里咀嚼,黑白分明的眼眸中,闪亮出一名惊叹的光亮。 李如意尊敬这个人的隐私,从没有想过去探究此人的行踪。 那怕她知道他来了,也不会偷偷摸摸好奇去瞧瞧他是怎样的人。 …… 进入腊月天,雪就是下了一场又一场了,竹屋的屋顶也是不行了,怎么修补都漏水。 李如意想了想,去扯了粗布,买了桐油,准备自己做油补。 用刷了桐油的油补盖在屋顶上,在再用竹子和稻草挤压盖好,这样的茅屋竹舍就不会漏雨了。 可世上爱占便宜的人太多,当天晚上,就有人偷偷摸摸跑来偷布了。 毕竟,他们晒了好多布。 可他们家有看家鬼,偷布的人刚靠近,这位鬼大哥就出来吓人了。 “鬼啊!” “救命啊!” 李如意难得睡得香,却被这鬼哭狼嚎的叫声吓醒了。 她有些烦躁,起身揉揉眼睛,决定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如意,你别去了,娘去瞧瞧。”白竹兰还是不乐意女儿和这个鬼接触。 “没事的娘,您搂着吉祥睡吧,我去看看就回来。”李如意穿上棉袄棉裤,便出门去了。 白竹兰在后叹了口气:“女大不中留啊。” 李安心留着熟睡的儿子,笑着小声说:“如意也老大不小了,有点女儿家心思,不也是正常的吗?” “我没说不许她有小姑娘的心思,只是……”白竹兰一想到这个来去无踪的鬼,她就头疼。 她女儿再如何,也不能找个不知是人是鬼的人当夫君吧? “唉!儿大不由娘,你就别瞎操心了,如意会有分寸的。”李安心倒是放心女儿,女儿可比他们有心眼儿多了,哪里可能会吃亏啊? “行了行了,睡觉吧。”白竹兰烦躁的躺下来,搂着小女儿,心里还是放心不下大女儿。 李安心也睡了,反正他觉得,人好就行,他们家又不挑三拣四的。 李如意走到院子里,看了看布没少,又放轻脚步去了厨房。 吱呀!竹门被推开,清冷的月光照了进来。 锅灶后的稻草上,蜷缩着一个人。 “你怎么了?”李如意疾步走过去,闻到了血腥气,蹲下来忙问:“是不是受伤了?” 黑暗中,这个人蜷缩着身子,痛苦的呜咽一声,整个人好似都痛苦的极为虚弱。 李如意摸到打火石,抓了一把稻草塞到灶膛里,点着火,又随手拿几根木柴塞进去,这才伸手要去检查这人伤在哪里了。 “呜……”这人就手臂上受了点皮外伤,已经不流血了。 李如意伸手碰他时,他整个人就扑进了李如意怀里,紧紧的抱着她,像个可怜兮兮的幼兽。 “你怎么了?”李如意没有推荐他,而是抓了他的手,一边柔声安抚他,一边为他把脉。 这个野人拍着头,越来越痛苦无助。 “头疼吗?”李如意放开他的手,去检查他的脑袋,头发虽然乱,却没有脏兮兮的,心想这鬼还挺爱干净啊? 白竹兰还是不放心女儿,便来瞧瞧,然后她……她看到什么了?这……这…… 第十四章:他叫墨 李如意回头看到她母亲,忙推开这个像她撒娇求安慰的男人,起身就过去拦下她母亲解释道:“娘你听我解释,他受伤了,头部严重受伤,现在很虚弱很痛苦……娘,你去把我药箱取来,好吗?” 白竹兰一向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听这人是生病严重,她再是心里有气,也还是去帮女儿取了药箱。 李如意为这人把了脉,脉搏强而有力,身体没啥大毛病,就是有点旧伤患,像是经常与人打斗造成的。 皮外伤不是大问题,问题大的是他脑袋上的伤,似乎受过重击,淤血一定是存在的。 究竟自愈了多少,不好说。 白竹兰把药箱拿来后,还要给女儿掌灯照明。 李如意察觉到这人的不安与惶恐,她抬手阻止了她母亲道:“娘,他似乎有点怕火,您别拿灯离他这么近。” “不给你照着,你怎么给他治病?”白竹兰也是一片好心,这人也是太不识好人心了。 “没事的娘,光线暗也没事,我习惯了。”李如意说的是实话,人体穴位,她靠摸更准。 白竹兰见女儿温柔的安抚着这人,心下更是担忧了。 “娘您回去睡吧,我给他扎两针,处理好伤口,也就回去休息了。”李如意让这人坐好,她去取了木盆,打了锅里的热水,为他手臂上的清理伤口。 他是头部可能存在淤血的症状头疼,她也不敢贸然施针,必须要再三观察一下,才能谨慎施针用药。 白竹兰已经走了,这人他也不头疼了。 “你别再胡思乱想了,你的脑部应该因重击产生了淤血,虽然你命大还活着,可这淤血存在于你头部,定然会对你造成一定的神经系统紊乱,这个需要慢慢医治,无论你是失忆还是别的,如今都不要强迫自己去多想什么,这也是为了你好。”李如意为他清理了伤口,上了药,包扎好。 抬头见他脸好脏,有点忍受不了,拿了巾帕湿了水,拧一下,就往他脸上去擦拭。 这人有点抗拒李如意这种行为,可也只是轻微的反抗,根本没能阻止李如意帮他洗脸。 “别动!”李如意严肃起来,还是很唬人的。 他不动了,乖乖的任由李如意给他擦脸。 “这是干什么去了,怎么弄得身上这么脏?”李如意之前看过这人的头发,虽然乱糟糟的,可却干净没异味,可见是经常洗的,衣裳虽然破破烂烂的也不臭,可见他也是经常洗的。 再说了,这人穿着衣裳蔽体的地方,瞧着也干干净净,可见不是个邋遢鬼。 所以这脸上、手上、脚上,是怎么弄脏的? “嗷呜~”这人人学了声狼叫,他之前在山上打猎,遇上狼群了。 “遇上狼了?”李如意也没发现他身上有狼爪咬的伤口啊,手臂上还是树枝类的东西刮伤的。 对方点了点头,拉过李如意的手,在她掌心写了一个字。 “墨?你叫墨啊?”李如意笑望着这人,又给他擦了擦脸,居然还会写字,可见不是个真野人。 墨点了点头,对于李如意的善意,他感受得到。 “好吧,小墨童鞋你好,我叫如意。”李如意笑着为他擦干净脸,伸手撩起他的长发,望着灶膛火光映照出的这张英俊的脸庞…… 剑眉斜飞入鬓有几分凌厉霸气,一双似点漆的凤眸却又是这样的贵气天成,高挺的鼻梁下是薄厚适中的嘴唇,紧抿着有些不苟言笑的严肃。 总之一句话,这是个丰神俊朗的男子,那怕是黑了一点,也是健康的小麦色肤色,蛮有男人味的。 墨不解的望着李如意,对于李如意的触碰他不讨厌,反而是很想亲近。 “傻大个,你到底是什么人啊?”李如意摸两下墨的脸,也就收回手了。 毕竟,她是医者,不是花痴。 墨无法回答她,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 “唔!声带也受伤了吗?”李如意倒是想给他检查下喉咙,可今儿天色太晚了,可不好看喉咙处的病。 墨望着提着药箱离开的李如意,他没有阻止,只是傻呆呆的望着,眼中浮现一抹失落。 李如意回来堂屋,放下药箱,又拿了一条棉被。 “你这丫头又做什么?抱被子干嘛?”白竹兰头疼道。 “哎呀!你就别说如意了,反正如今家里被子多,送这个鬼一条也没啥大不了的。”李安心劝住了白竹兰,让女儿快去快回。 李如意抱了被子去厨房,给墨搭身上,又打开烘笼,小心翼翼的把灶膛里的木炭,放入烘笼里的陶罐里,盖好盖子,把烘笼塞到墨怀里,让他躺好,拉了拉被子,小声对他说:“你好好睡觉,明儿个……唉!明儿个有事,之后也忙,可能要过些日子才能安心给你看病。不过,也没关系,你这病也不是一日两日就能治好的,治疗过程是很长久的,也就不在乎再耽搁一点日子了。” 墨望着她,好似没听明白她的话中意思。 “唉,睡吧,闭上眼睛,乖。”李如意伸手合上他眼睛,有种在让人瞑目的渗人感觉。 墨拉住她的手,没让她走。 李如意无奈的坐下来,一手拍着他,一边唱着安眠曲:“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 墨闭着眼睛,听着温柔的安眠曲,安心的放松下来,意识逐渐的变得模糊。 “天上的星星流泪,地上的玫瑰枯萎,冷风吹~冷风吹~只要有你陪……” 李如意还在唱,灶膛里的木炭微光,映照在她布满疤痕的脸上,也是温柔的。 “虫儿飞~花儿睡~一双又一对……才美。”墨睡着了,李如意为他拉拉被子盖好,也就起身离开了厨房。 冬寒的夜里,月光都是清冷的,天空很黑,星子没几颗,暗淡无光。 李如意搓搓手,回了堂屋里去睡觉。 如今爹娘在卖五彩馒头,加上前段时间卖的方便面,以及那卖菜方的二百两银子,早就让人眼红极了。 所以,她要把钱花了。 等过几日房子竣工了,她要买许多新家具,买雕花的架子床,还要让一家人都吃好穿好过个年。 当然了,还有这个傻大个,也要给他买两身衣裳了。 毕竟,他们一家人占了人家的地盘,可是很久了。 第十五章:你是我的家乡 李如意家的新房是腊月二十三竣工的,他们一家人收拾了一天,二十五去镇上买了家具,人家店铺给送货上门,可是引来许多人人围观。 “哟!你们瞅瞅,这些家具多漂亮啊。”一个村里大婶羡慕的摸着这些精美的家具。 “可不是,这光床就是三张吧?”一位大娘也是稀罕的走过来,走过去的打量这些新家具。 李如意笑对大家宣布道:“我们家乔迁之喜,将会在二十七设宴,欢迎大家到时候来吃酒啊。” “哟!这是要摆席庆贺乔迁之喜啊?这个好,有空一定来。” “这是当然,一个村的,哪里能不来凑个热闹啊?” “就是就是,不止要来,还得现在就帮忙呢!” 大家伙儿说说笑笑的帮忙抬东西,反正李安心家越过越好,之前如意丫头说的鱼丸,可是让家家户户赚了不少钱呢。 以后他们想沾光,自然得讨好如意丫头。 李如意看到人群中老李家的人了,就让他们羡慕嫉妒恨去,再敢找事,他们就找王里正去主持公道。 “李婆子,你家安心可真出息啊。”一名妇人笑着看向李婆子。 李婆子气的脸都青了,这个逆子,自己住着青砖大瓦房,却一分钱不给家里,更是……更是让李如意这个死丫头,一而再再而三的给他们老李家人难堪。 不行!一定要想办法,从这逆子手里扣出银子来。 说破天去,她也是这逆子的娘,他得养她这个老娘! 因为有许多人帮忙,李如意家的家具没多大会儿就装好了。 堂屋三间,左右两边各两间屋,一边是两个女儿住的,一边是留着给李惟宽再大些住的。 堂屋东间有隔壁和单开门,是李安心和白竹兰夫妻俩住的。 西间和堂屋是打通的,靠北墙放着罗汉床一张,左右两边下方放着四张官帽椅,中间放着茶几,可以待客。 西间是饭厅,一个大圆桌,八个凳子。 农村人哪里见过这样摆设,一个个的都跑来看瞧瞧,可是对李安心两口子羡慕极了。 “你们两口子可真是有福气,养了如意这样一个好女儿。”这位妇人语气里有点酸溜溜的,因为羡慕嫉妒恨啊。 早知李如意这般厉害,她家当初就两个儿子,她就该把李如意领回家当童养媳养着,如今住青砖大瓦房,有这样阔气摆设的,就该是他们家了。 白竹兰才不在乎这些人的酸溜溜,她心情好,如今可算是有自己的家了。 “多谢各位的帮忙,来来来,都吃花生糖果。”李如意客气的招待人,不是多想讨好这些人,而是想让他们吃人嘴软,回头老李家来找事,他们别给添乱就行。 有得吃了,大家也就没嘴再酸溜溜的了。 李如意在她母亲招待乡里乡亲时,她就拿个包袱离开家里,去了隔壁的竹竹屋茅舍了。 墨一个人站在竹屋里,这里修葺的很好。 屋顶不漏雨,门窗不漏风,地板焕然一新,竹制的家具摆设在屋里,很风雅。 李家没有搬走三张竹床,一张被李安心改成了罗汉床,就放在堂屋北墙处。 一张改成了胡床,放在了西间供人坐。 一张放在东间里当卧榻,床上铺着新棉花被褥,放着一个新枕头。 竹制隔断垂挂着蓝色纱幔,不知道的,一定会把这里当做是世外高人隐居的雅舍。 “傻大个,这里是我送给你的谢礼,谢谢你把屋子让给我家这么久。”李如意抱着一个包袱走进来,走到竹制衣柜前,一样一样衣裳给他摆放好。 墨望着这个好心的姑娘,举步走过去,拉住她的手,在她手心里写下:以后,还能像以前一样吗? “以前一样?是说吃饭的事吗?”李如意觉得这个傻大个,一定是担心吃饭的事。 墨摇了摇头,又在她掌心写下:不想,一个人。 “啊?怕孤独啊?”李如意对他一笑,伸手触碰下他喉结,摇头叹息道:“傻大个,你的声带没有受损,所以我啊!怀疑你是脑部淤血压了神经线,导致的你暂时失声。这个不太好治,要吃药施针一起来,循序渐进医治你才行,你懂吗?” 墨露出了茫然的神情,淤血不止害他不能说话,害他失忆,连智商也受影响了。 李如意抬手一拍额头,拉住他手柔声道:“傻大个,以后呢!咱们是邻居,可以有来有往,我也会免费给你医治下去,直到你痊愈,想起自己是谁回家去,好吗?” 墨拉着李如意的手,在她掌心写了一个“家”字,又伸手指了指李如意。 李如意拨开他的手,无语的翻个白眼说:“我都说过很多遍了,我是如意,不是家。” 呼!真是说不通了,还是回头好好给他收拾一下,让他看起来像个人吧。 墨送给了李如意一把匕首,很朴实无华的匕首。 “这个,不会是你用来刮胡子的吧?”李如意拔出这把匕首,一看就很锋利啊。 墨点了点头,拿过匕首插好,送给了她,一直傻笑推向她。 “送给我?”李如意指指匕首,又指指她自己,观察着墨的反应,果然是如此。 墨怕她不收,推的越发起劲儿了。 “你在干什么?”白竹兰来找女儿,就看到这个色鬼在想……想非礼她女儿。 李如意低头一看,吓得后跳一大步抱住胸,刚才和这傻大个推匕首的时候没发现,她差一点被人袭……胸了。 墨很怕白竹兰,他躲到了李如意身后。 李如意忙伸手拦住她母亲笑说:“娘,你误会了,他送我东西,我不想要,所以……您真误会了,他就一傻子,哪里懂得轻薄人啊?” 白竹兰瞪了墨一眼,这小子虽然长得不错,可却是脑子坏掉了,她可以让如意给他治病,却不能允许如意和他……有什么。 再怎么说,她女儿也不能嫁个来历不明的人,要是、要是他是有家室的男人,回头恢复记忆回家了,她女儿该怎么办? 李如意怕她母上大人会宰人,赶紧的过去哄着她母上大人走了。 至于捯饬傻大个这个人的事?回头有时间再说吧。 墨追出去,一看到人来人往,又吓得关上房门躲起来了。 第十六章:提议办农家乐 腊月二十七,李如意家摆了十桌席面。 席面十分丰盛,也十分罕见。 “谢谢大家来我家吃酒,恭贺我家乔迁之喜。”李安心本就是个老实巴交的人,之前王里正找了他,他听了劝,也就请了老李家的人也来吃席了。 白竹兰一直在厨房忙碌,希望老李家的人看在他们家也请了他们的份儿上,就别的折腾的大家没好年过了吧。 李如意更是在忙,她之前炸了馓子和丸子,是馒头泡发炸的丸子。 因为快过年不做生意了,各种杂粮面馒头也剩了不少,她就干脆用来炸丸子了。 这丸子是用来做汤的,也就是席面上最后一道汤,意思是菜上完了。 这个要用醋熬汤下丸子,出锅洒上蒜苗,一盆里滴几滴芝麻油,酸辣可口,丸子也是吃着软儿不腻。 除了这道油炸丸子和馓子,还有一道江浙小吃油墩子,馅是用萝卜丝和荠菜馅拌的,油炸出锅,酥香爽口。 之后还有豆芽炒五花肉,白菜萝卜炒香菇,大碗红烧肉是少不得的。 还有就是土豆烧鸡块、醋溜鱼片、煎凉粉、咸鸭蛋、油焖河虾、五彩炒饭、一锅麻辣烫。 虽然没有什么大菜,却都是稀罕物。 李婆子撇嘴嫌弃道:“人家请客吃席,都是七大碗,八大碟的,可瞧瞧他们家,这都是什么不伦不类的菜啊?” “不会啊,这很好吃,很新鲜呢。”说话的是老李家邻居周大娘,她以前也是和李安心一家人走的最近,帮忙最多的。 “娘,二哥这席不错了,又不收礼钱,有什么好嫌弃的?”李安阳一句话,可是堵了所有心里反酸人的嘴了。他是老李家老五,算是除了李安心这个老实人外,心眼最正的一个人了。 李婆子被小儿子这样怼一脸,气的就抬手拿筷子砸他骂道:“你这个混账,到底还知不知道我是你娘了?” 李如意得了人通知,忙出来瞅瞅,就看到李婆子在打她五叔,她笑着走过去对大家说:“父老乡亲先别嫌弃今儿席面不够排场,就说说这些还不好吃吧?” “好吃,从来没吃过这样好吃的饭菜!” “对对对,特别是这个细长的菜炒肉片,真是肥而不腻,又脆又香。” “还有这个烫着吃的,什么都有,又麻又辣又香又够味儿!” “我倒是觉得这米饭抄的不错,饭菜一起吃,管饱又好吃。” 大家七嘴八舌说的热闹,也是真觉得饭菜好吃,还不用给礼钱白吃,简直就是身心舒畅。 李如意举步走近一些,笑对众人说:“这些啊,有得做家常菜就行,有得却是可以拿来做生意的。毕竟,一个人富是一家人吃饱不饿的小事,一个村富起来,才是走出去人人夸的大事呢。” 大家一听李如意这意思是要教大家伙儿赚钱,院子里十桌子将近上百人,瞬间安静的就是落针可闻了。 李如意宗到主桌前,也就是老李家坐的这两桌之间,她伸手指着一道菜说:“这细长的菜叫豆芽菜,也就是用黄豆泡出来的,非常简单,可卖出去却能十分赚钱。” 有人就夹一筷子豆芽菜,放嘴里咀嚼着,觉得这菜如此好吃,肯定能买大价钱。 李如意又一一介绍了麻辣烫、馓子、油墩子、炒饭、煎凉粉各种做法。 大家听了,片刻安静后,便是人人都夸李如意大方宽厚,把这些秘方都公布出来和乡里乡亲分享。 李如意看向目瞪口呆的王里正笑说:“五叔公,咱们梨花村山清水秀,又有一条四通八达的河流,贯穿县城乡镇无数,干嘛不想法子宣传起来,把咱们村做出农家乐,小吃之乡呢?” “小吃之乡?”王里正对李如意这个提议,也是很期望的,就是怕……怕难兴起来。 李如意瞧出王里正的担忧,便又笑说道:“五叔公,咱们这里好多山上不挨边的,有得山上有猛兽,不宜上山,有得却没有,咱们大可以在山上盖座小庙,主推求子与安康。庙主嘛?可以让林大夫来做,他有学问,可以解签与看病,一举两得。” “建庙?”王里正和父老乡亲都惊呆了,这也没听说谁村为了发家致富,就建庙的啊? “等咱们这庙香火旺了,人多起来了,咱们梨花村的农家乐也起来了,到时候可以建造客栈,让人有吃有住游玩,谁会不乐意水上行舟,来此青山绿水一游,放松身心,偷得浮生半日闲呢?”李如意这也不是她多善心,为得就是拉着梨花村众人的一个阵营,省得老李家用孝悌道德绑架的她老爹死死的。 父老乡亲都被李如意说的心动了。 毕竟他们这里是山村,修路太难,水上运输虽然方便,可山村人哪有几个富的啊?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李如意忽然笑吟两句诗,伸手一指远山道:“咱们这儿名梨花村,家家户户栽种梨树,春天梨花如雪,秋天梨香满村。更有一座曾经种满桃树的桃花山,虽然那桃树不知谁种的,也不怎么结桃子,可春天桃花灼灼明艳动人,却是十分赏心悦目的。何不如在这山顶桃林间建座桃仙庙,给此山更名桃夭山呢?” “啊?到底是仙,还是夭啊?”李家大房长子李连峰,挠头不解嘀咕了句。 李家老四李安逸是读书人,怕他娘张嘴闹笑话,便一脸清高淡淡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是诗经里的一首诗。夭夭指的是翠绿繁茂的桃树,不是妖孽的妖。灼灼其华,是说桃花开的鲜艳。” “哦,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还是读书人有见识啊!” 李安逸心里得意,面上却是清冷高傲,一片平静。 不过,如意这丫头果然出身不简单,肚子里学问,连他都觉得自愧不如。 李婆子被李如意这一番做法气的拍桌而起:“李如意,你是不是疯了!” 把这么多赚钱的点子告诉外人,还有盖什么庙聚财?有这咸吃萝卜淡操心的时间,干嘛不帮自家人发家致富? 第十七章:大闹乔迁喜宴1 李如意吃惊的看向李婆子道:“奶奶您不会是又要说,这些都是老李家的秘方吧?” 李婆子被李如意气的差点吐血,不顾现在是什么场合,上去就要打李如意…… 李安阳起身拉开了李如意,皱眉看着他母亲说:“娘,如意还是个孩子,您就不能对她像对秀香和小芬一样宽容疼爱吗?” 李如意看了她这位五叔一眼,低头垂眸伤心道:“五叔,我和秀香姐与小芬妹妹是不一样的,因为……我不是奶奶的亲孙女,奶奶自然不可能像对秀香姐她们一样,对我宽容慈爱的。” 李安阳扭头看向这丫头,他觉得有点陌生,以前的如意,是不会有这些弯弯肠子的。 唉!都是娘逼得,逼得二哥一家人活不下去,差点害死了如意丫头,才会让她恢复了一点记忆,变得和以前大不一样了。 李安逸怕他母亲在这儿丢人现眼,便起身淡淡道:“五弟,如意是二哥的女儿,我们的侄女,自然也是娘的孙女,娘怎么可能会不心痛她?不过是爱之深,责之切罢了。” 李安阳被李安逸这番话说的无言以对了,因为,他这四哥说得话也有道理。 “四弟说的对,爱之深,责之切。”白竹兰也聪厨房出来了,手里拎着一个擀面杖,走过去,骤然出手就给了李安逸一下,然后笑着说:“嫂子是读书少,可也听过一句话,打是亲,骂是爱。” “白竹兰你这个贱人,竟敢打我儿子,我活撕了你这个贱人!”李安逸就是李婆子的心头肉,白竹兰给了李安逸背后一棍,李婆子可是气疯了。 白竹兰丢了擀面杖,握住李婆子两只手来个反剪背后,笑呵呵说:“瞧娘说的这叫什么话?我哪里打四弟了?根本就是在和四弟一家人亲近啊。因为四弟说了,爱之深,责之切。同样的,我这也是打是亲,骂是爱。” “白竹兰你个贱人,你既然这样说,那就放开老婆子我,也让我老婆子好好亲近亲近……疼爱你一番啊!”李婆子到底是年纪大了,在白竹兰手里根本就翻不出花来。 “娘,要一家人亲热,以后再说,今儿媳妇太忙了,可没时间和一家人亲热了。”白竹兰笑着放开李婆子,走过去拉走了李如意,她才不让女儿在这里受欺负呢。 “白竹兰!”李婆子得了自由,捡起地上的擀面杖,追上去就要打她们母女二人。 “娘!”李安阳忙上前去阻拦,这是干什么,今儿可是二哥家的好日子啊? 李安逸是背后痛的要死,心里还憋着一口怒气,如今他娘大闹起来,他这读书人的脸面,可是在父老乡亲面前丢尽了。 李安心一直没吭声,因为他说什么都是错,帮谁也都是错。 所以女儿之前就告诉他,今儿若是出了事,他只管低头装可怜就行了。 “李安心,你个逆子,你看你养得什么女儿,娶得什么媳妇!”李婆子是没抓住白竹兰母女俩打一顿,肚子里的火气撒不出去,就什么都冲李安心这个儿子来了。 第十八章:大闹乔迁喜宴2 李安心低着头瓮声瓮气说:“竹兰是爹相中的儿媳,您和爹三媒六聘给、给儿子娶回来的啊。” “噗嗤”,有人笑了出来,实在是没忍住。 李婆子被亲儿子怼的脸色铁青,手中的擀面杖直接丢了出去。 “安心叔小心!”一个年轻人一把拉开了李安心,擀面杖落在麻辣烫锅里,溅出了不少汤汁。 大人孩子都被烫到了,幸好烫不太热了。 “你这个老不死的老虔婆,可劲儿的糟践自己儿子还不算,今儿还来害我家宝柱!要是我家宝柱有个三长两短,老娘一定拿刀活劈了你!”一个妇人抱着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可是心疼坏了。 李惟宽忙跑回屋去拿了药膏来,递给对方软糯糯道:“大姐做的,治烫伤很好的。” 妇人接了药膏,向李惟宽道了谢,忙给她儿子擦脸上一点。 宝柱哭着哭着就不哭了,看着他母亲说:“娘,不疼了,凉丝丝的。” “哎呦!娘的宝柱,你可吓死娘了。”妇人抱着儿子心疼坏了,毕竟,这可是他们家的独苗苗,能不看得跟眼珠子似的吗? 其他人接了妇人手里的烫伤膏,忙给孩子涂上。 大人倒没什么,就烫的时候疼一下,过后就没事了。 可孩子不懂事,烫疼了就哭个不停。 李婆子也是色厉内荏的货色,被大家怒瞪着,也就缩起脖子怂了。 李惟宽站到他父亲身边,眼神怯怯的看着李婆子,好似李婆子这个奶奶于他而言,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李安心抱起他儿子,看向他母亲,眼神悲伤道:“娘,您为何这样恨儿子,儿子到底哪里做的不好,让您打小就不喜欢儿子啊?” 李婆子眼底闪过一丝心虚,很快又是怒气冲冲道:“你还敢问你哪里做的不对?就你媳妇和你那个能干的女儿,她们可是快把老婆子我气死了!可你呢?你这个孽子,就知道护着她们娘俩忤逆我老婆子,我这是倒的什么霉,竟然生了你这么个怕婆娘的窝囊废儿子啊!” 李安心依然神情很悲伤道:“娘,没有竹兰和如意,儿子和一家人早冻死饿死了。再说……儿子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又怎么忤逆娘您了?又何曾护过她们娘俩来气您?是,儿子窝囊没本事,这条腿废了,什么都做不了,还要女儿劳心,媳妇抛头露面做生意养家糊口,儿子是没用,太没用了。” 李安阳见他二哥眼圈红的悲伤含泪,他也是忍无可忍开口道:“娘,这事能怪二哥吗?如果不是为了养家糊口,他用得着起早贪黑去码头工作,农忙时候更要田里忙完去镇上码头,一天休息不过一两个时辰,他有多少次撑不过去,你们有谁对他说一句‘歇歇吧,钱总是没有人命重要的’啊?” 要不是念在兄弟一场,他也不想气死老娘,他就该指着鼻子骂三哥和四哥一顿,一个精于算计,一个好吃懒做。 他们要是一个肯多出点钱,一个别再浪费时间读书了,二哥就不会废了一条腿,一辈子都完了,在自己媳妇面前抬不起头来做人了。 第十九章:梨花村的发展 “你们又欺负我家安心做什么?还嫌把他害得不够惨是不是?”白竹兰又忍无可忍的跑出厨房,这回手里拎的可是菜刀。 “娘您冷静一下,先把刀给我!”李如意忙追上来,夺了她母上大人手里菜刀。 看谁戏唱的好没错,却不能真一个失手闹出人命来。 老李家的人可都被吓到了,白竹兰这个母老虎,可是好久没这样发疯要砍人了。 “娘,我们回家吧,走啊。”李安阳也怕出事,忙拉着他娘,让老李家的大人孩子一起赶紧走。 李安逸也不想留下来丢人现眼了,带着媳妇孩子就脸色铁青的离开了。 李如意拉住她娘,这个时候忍不住动手,可就前功尽弃了。 大房伯母赵秋萍还把桌上的肉垒了一碗端走了,她根本没吃好,小孙子孙女也没吃好,当然得带回家里一些去了。 李如意随便他们拿,在他们一家人走后,她便对大家笑说:“一会儿大家也都带点回去,反正快过年了,家里剩了菜也吃不了。” 大家心里挺高兴,反正能光明正大拿菜回家了。 道了谢,大家也就又吃喝上了。 之后还有二席,三席,村里人虽然不是全来了,可是人也真不少,三百多人呢! 加一起,可不得紧巴巴三十桌吗? 今儿请的帮忙人也多,加在一起也是一二十人呢! 等席散了,这二十多个人,可都是给装了一篮子的肉和菜回去,总不能让人家在白帮忙一场。 等送走所有人,唯独留下王里正说话。 王里正叫王正一,是个为村民干实事的里正,听了李如意的详细流程计划,后,他点了点头道:“这法子的确不错,是个长久为梨花村发展的好主意。” “嗯,这事事关重大,五叔公且回去也和各族族长和族老商量一下,看看他们愿不愿意带着各族的人,一起按照这个流程发展。”李如意把她的计划书誊抄本,交给了王正一。 “好,我回去和大家商量下,有结果,再来你家和丫头你说。”王正一接了这本什么计划书,便起身告辞了。 他们一家人去送了王正一到门口,之后,才回家收拾桌椅板凳,回头要给各家要来搬的。 “如意,你去收拾厨房吧,这里我和你爹来收拾。”白竹兰在扫地,这一地的菜和骨头,可得收拾了喂村里的狗,省得回头再引下来山上的野兽。 在村外住很危险,可他们也没办法,实在是老李家不给他们田地和土地,他们连盖房的地方都没有。 毕竟,谁都有谁家的宅基地,那是老祖宗留下的财富,哪能让别人占了盖房子啊? 不过村外也好,清静。 李如意进厨房去收拾,李吉祥也进来帮忙了。 李惟宽也要帮忙,可李如意哪里干让他小孩子家家帮忙,忙对李吉祥说:“吉祥,你带宽儿去玩,别走远了。” “好的大姐。”李吉祥一向乖巧懂事,拉着弟弟的手,就带着弟弟出门去了。 第二十章:让鬼哥哥做大姐夫 隔壁有个鬼哥哥,他们可以拿好吃的去找鬼哥哥玩。 李如意看到李吉祥找了个菜篮子,拎了好多肉菜和炒饭,她只是但笑不语,当做没看到。 白竹兰也看到他们姐弟俩拎篮子出门去隔壁了,对此她不反对,毕竟隔壁的鬼对他们一家子的确有收留之恩。 可吃喝穿用她都可以给对方,就是女儿不能给对方。 李安心擦这桌子,不由得叹了口气:“竹兰啊,都说儿女自有儿女福,你……你就别管如意这么紧了。我觉得、觉得如意找个情投意合的也不错,总比盲婚哑嫁好吧?” “我不反对情投意合,就是想如意找个知根知底的人。”白竹兰就是担心这人会有家室,毕竟瞧对方也得二十多岁了,怎么可能老大不小还没有成亲呢? 当娘的,那个不是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的啊? 李安心不说话了,那个人的确来历不明,不是个女儿家好归宿的选择。 …… 李吉祥到了隔壁,见到了被她姐姐捯饬的有模有样的大哥哥,惊叹一声:“哇!鬼哥……不对!大姐说你是墨哥哥,墨哥哥你真好看,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大哥哥了。” “墨哥哥好看,可以当我们姐夫!”李惟宽跑过去,一把抱住了阿墨的大腿,笑得见牙不见眼。 阿墨笑了,他抱起李惟宽,伸直大长腿坐在门口台阶上, 望向拎了一篮子东西的李吉祥,又看了看竹门外,眼底浮现了一抹失落。 “墨哥哥,大姐在收拾厨房,让我们给你送吃的,很多好吃的呢。”李吉祥是个会说话的小姑娘,她把一碗炒饭端出来,还有一碗红烧肉,一碗豆芽炒肉片,和一碗煎凉粉。 都是热腾腾的,因为姐姐放在锅里的。 阿墨很开心,他拿勺子舀了炒饭送入嘴里,眼睛都亮了。 李吉祥笑嘻嘻道:“好吃吧?来,墨哥哥尝尝红烧肉,这可是姐姐做的,和以前吃的很不一样哦。” 阿墨吃了李吉祥喂到嘴边的红烧肉,真的软烂满嘴香,一点都不腻呢! 李惟宽也拿竹叉子插了煎凉粉,喂给这个好看的可以当他姐夫的墨哥哥吃。 阿墨以前总躲着人,很没有安全感,可他对这两个孩子,却没有提防心,而是很喜欢和他们接触。 李如意忙活完一切,来隔壁看孩子怎么还没回家,就看到一大两小在玩老鹰捉小鸡。 “啊呜~啊呜~”李惟宽当老鹰,阿墨和李吉祥当老母鸡和小鸡,三个人玩的正开心。 李如意站在竹门前望着这一幕,真有种落日晚霞归家,笑看平淡人生之感。 阿墨发现李如意来了,他一停下来,李惟宽就抓住李吉祥这只小鸡了。 “哇!我抓到二姐啦!”李惟宽开心抱住了李吉祥,姐弟俩嘻嘻哈哈笑在了一起。 阿墨呆傻傻的望着倚门含笑的李如意,夕阳西下,她的笑容是这样的温柔,让人心里觉得好暖。 “大姐,让墨哥哥做姐夫好不好啊?”李吉祥和李惟宽异口同声笑喊道。 第二十一章:傻大个会说话了 李如意被妹妹和弟弟问得一愣,哭笑不得走过去道:“你们啊,懂什么是姐夫吗?” “懂啊,大姐和墨哥哥成了亲,就是姐夫了啊!”李吉祥九岁了,过年就十岁了,自然知道的事比弟弟多一些。 李如意无语的抬手扶额道:“你是知道的挺多,那你怕不怕娘揍你们啊?” “不会啊,是娘让我帮大姐找夫君的。”李吉祥笑嘻嘻的拉着阿墨的手,指给她姐姐看:“大姐你看,墨哥哥长得多好看,还高大威武,打得了坏人,斗得过野猫,一看就很壮很有力气,可以帮咱家开荒种田,也能多体力活。最重要的是,墨大哥很听大姐你的话,只能你欺负他,他不会欺负你,多好啊?” 李如意听她这妹妹一说,她摸着下巴看向傻呆呆的阿墨,真是蛮不错的。 “好什么好?他来历不明这一条就不好,就不能当你们姐夫!”白竹兰见大女儿找两个小的一直不回来,她不放心的跑来看看,结果就听到小女儿说……这死丫头,给她添什么乱啊? 她想方设法分大女儿的心,这丫头却给她大姐牵起红线来了。 李吉祥一见到她娘,就是不解的问:“为什么啊?墨哥哥这么好,干嘛要管他以前是什么人?爹娘留下大姐的时候,也没管过大姐以前是什么人啊。” “什么留下大姐啊?”李惟宽才五岁,很多事都不知道,他一直以为大姐就是他亲大姐的。 李吉祥被她娘瞪一眼,她立马低下了头,又小心翼翼抬头看了大姐一眼,很怕她这些话会让大姐伤心。 白竹兰也担心的看向李如意,心里更是恨透那些嚼舌根子的人,都是他们这样说得多了,吉祥才会知道如意不是她和宽儿的亲大姐的。 李如意没有一点伤心,因为她是成年人,知道这是事实,她就是养女,可养父养母待她极好,至少比她的亲生父母待她好多了。 “如……”阿墨担忧的望着李如意,憋的脸红眸含泪光,也憋不出那个“意”字。 “咦?傻大个会说话了啊?”李如意惊喜的望着阿墨,伸手拉过他手,为他把了把脉,又拉他蹲下来,她好好给他检查下脑袋。 白竹兰这次没呵斥阿墨不许靠近她女儿了,因为吉祥说的对,他们都不介意如意的来历了,为何一定要这样在乎阿墨的来历呢? 是福是祸,都是躲不过,避不开的。 与其操心未来,不如让如意现在多些开心,也有个人疼她爱她多一些。 “看来我的医术还不错,回头再让林大夫给你看看,我和林大夫商量一下,看看接下来该怎么医好你。”李如意拍拍阿墨的肩,低头望着蹲地上仰头眼巴巴看着她的阿墨,她忍不住笑了,抬手揉揉他脑袋,觉得他这样像极了一条大型犬。 阿墨不知道李如意在笑什么,可她开心,他就高兴。 “傻大个,快起来,头发怎么又乱糟糟的了啊?”李如意拉他起来,围着他转一圈,把这褐色布衣给他整理好,又拿出一把梳子,拉他过去坐在门口台阶上,为他梳头,发质不错,乌黑柔亮,养养也很顺滑如丝嘛。 白竹兰望着这对小儿女,她也觉得般配,就是……唉!算了,随缘吧。 第二十二章:阿墨不见了 二十七李安心家宴客罢,二十八开始炸各种东西。 馓子、绿豆丸子、面挂炸鱼、炸酥肉、炸焦叶子等等。 鸡鸭也宰了,鱼也腌上了。 猪腿挂在房檐下,有冻也没事。 羊肉也挂着,就是要防止野兽下山,或是野猫什么的。 因为野猫多,家里倒是没老鼠了。 李如意在房屋附近洒了一些药粉,防野兽的,连猫也怕了。 对于气味,动物一向很敏感。 二十九当晚下了雪,很大的雪。 一夜过去,大雪覆盖了飘雪山,当真是银装素裹,分外妖娆。 大门打开,白竹兰在门口看到一捆木柴,很干燥,可以直接用,也不知道隔壁傻子从哪里弄来的…… 阿墨一个人在堂屋房檐下站着,他望着隔壁的院子,墙很高,他什么都看不到,他只是想等等看,李如意会不会出门来。 李如意是不会出门的,毕竟李家有个卫生间,沐浴上厕所都在院子里,大冷天出去干嘛? 李吉祥和李惟宽在堆雪人,大人扫雪,他们堆雪人。 阿墨望着自家篱笆院里的白雪,眼神里的失落与寂寞,比雪还冷。 从最开始的李如意给他天天送饭,到后来的李吉祥,今日来的,却是李安心。 李安心把食盒递给他,叹了口气道:“竹兰也是太爱护如意了,才会这样担忧如意的将来,你……你别怪竹兰,慢慢来,会好的。” “如……”阿墨想问李如意怎么样了,可是却只能憋出一个字。 李安心明白的点点头:“如意很好,就是天冷了,她怕冷,不爱出门了。” 阿墨听懂了,如意怕冷,所以没来看他,他……他该送件东西给如意,让如意暖暖和和的过个冬天。 李安心送了饭菜给阿墨,他就瘸着腿离开了。 阿墨望着跛脚离开的李安心,眼神里有了若有所思。 …… 转眼到了大年三十,白竹兰也不是真的铁石心肠,便对李如意说:“大过年的,就该人多才热闹,你……你去把那傻小子叫来,和咱们一起过年吧。” 李如意笑望着她家别捏的母上大人,得令的出了门,冷得抄着手,缩着脖子,出门去了隔壁。 “我们也去!”李吉祥和李惟宽高兴一举手,就嘻嘻哈哈跑去追他们大姐了。 李安心在擀饺子皮,见孩子们热热闹闹,他家娘子也看开了,他也高兴的笑了。 李如意到了隔壁,吐着寒雾喊“傻大个”,却是屋里屋外都没找到这个傻子。 “咦?墨哥哥人呢?”李惟宽也是找了一圈,床底下他都看过了,就是没找到墨哥哥。 李吉祥站在满是积雪的院子里,只看到他们三人的脚印,她不由得担心问:“大姐,墨哥哥是不是走了?” 李如意站在白茫茫一片的院子里,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妹妹。 阿墨来历不明,武功很高,长得也不俗,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所以……可能是他记起了什么,真的离开回家了吧? 算了,天下无不散筵席,走了就走了吧! 第二十三章:傻大个是撩妹高手1 白竹兰听说阿墨离开了,她也只是叹了口气:“还是咱们和他缘分浅,算了。” 李如意没心没肺的点了点头,只有点遗憾,没能把人医好,就让他走了。 李安心怕女儿伤心,便安慰她道:“如意,这就是缘分浅,以后……咱会遇上更好的小伙子,你……” “爹,我没事啊,就是担心他脑袋里的病罢了。”李如意是真没觉得什么,她从小到大都习惯了生离死别,所以,对这些早就平常心了啊。 李吉祥和李惟宽对视一眼,忽然好同情墨哥哥,大姐太没心没肺了。 白竹兰和李安心对视一眼,觉得他们担心错了方向。 女儿根本就是没心没肺,这样下去,女儿何时能嫁得出去? 要是随便说亲嫁了,不是情投意合的,女儿也不一定会答应啊。 “早知道,还不如让傻小子留下呢。”白竹兰有些后悔了。 李安心哭笑不得,这世上,最没有的就是后悔药了。 李吉祥和李惟宽都有些情绪失落,毕竟,人都是有感情的,他们舍不得墨哥哥嘛! 李如意啥事没有,照样闲来无事,回屋坐被窝里看书,之前买的《南琰国风土人情志》,她想多了解这个国家一点。 这国家人崇尚佛理,人的眼睛都是蓝色的,越尊贵越湛蓝如冰。 可是很奇怪啊,阿墨的眼睛和她的眼睛,为何会是黑色的呢? 就连她养父母一家的眼睛,都是墨蓝的,村里人也大多数眼睛都有点蓝,虽然不是很纯粹。 唯一蓝色重一点的,应该就是林大夫了。 晌午,他们吃了猪肉大葱馅的饺子,晚上却在吃火锅,因为守岁冷啊。 外头下了雪,茫茫大雪如鹅毛,寒风呼啸,听着就冷。 咚咚! 咚咚! 咚咚咚! “咦?好像是敲门声?”李吉祥扭头看向紧闭的堂屋门,忽然一高兴道:“一定是墨哥哥来了!” 白竹兰和李安心目光一致看向女儿,想从大女儿脸上看到一些激动的情绪。 然而,却什么都没有。 李吉祥高兴的打开堂屋房门,掀开棉帘子,跑向庭院里,奔向紧闭的大门。 伸出小手拿下门闩,打开门,她就惊呆了。 李如意也跟了出来,怕妹妹再摔着了。 阿墨浑身上下都湿漉漉的,满头满肩的落雪,手里拎着好多皮草,有狼皮、狐皮、豹皮和虎皮也有,可见他这一趟,是杀了多少野兽。 “傻大个?”李如意跑过去,一把扶住了差点倒下的阿墨,手触碰到他手臂上,却染了一手的血,看向他不由得怒道:“你大年三十不在家里,跑山上去和野兽斗什么?真当自己是野人了啊?” 阿墨被李如意扶着走进院子里,他扭头看着她傻笑,差点以为回不来了。 还能看到她,真好。 “这是怎么了?”白竹兰和李安心也出来了,一看阿墨手里拎的那些皮草,她都心惊的觉得胆寒了。 这得杀多少猛兽?他就不怕困在猛兽群里出不来了吗? 这两年虽然偶尔还有野兽下山作乱,可都会被守林人第一时间发现,倒也没像以前伤人太多了。 第二十四章:傻大个是撩妹高手2 李如意把人扶到隔壁卫生间里,又让她母亲去隔壁竹屋把阿墨衣裳取过来。 总要准备热水,让阿墨擦洗一下身子,洗了沾了血腥气的头发,之后再处理伤口吧。 “哎呀!丫头,爹帮他洗,一定不让伤口沾水,你先出去吧!”李安心把他这不省心的女儿推了出去,哪有大姑娘帮一个小伙子洗澡的啊? 李如意觉得她爹误会了,她就是想帮忙阿墨擦下上身而已,毕竟伤口多,脸都受了点伤了。 白竹兰去隔壁拿来一套衣裳鞋袜,内衣外衣都有,还是如意之前给这傻小子买的。 “大姐,墨哥哥为什么要上山杀野兽啊?”李惟宽不理解,大雪天上山,不是很危险的吗? “我哪里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他又不会说。”李如意在厨房里下饺子,阿墨受伤了,肯定不能和他们一样吃麻辣火锅了。 李吉祥看着这些染血的皮草,叹了口气:“大姐,墨哥哥冒险上山杀野兽取皮毛,很可能是要送你新年礼物啊。” 李如意仔细想想她妹妹这话,觉得很有道理。 嘿!傻大个挺知恩感恩的嘛! 不枉她辛苦为他医治,对他这么好。 李吉祥觉得,她大姐这还是没开窍,根本不懂墨哥哥对她的好。 饺子下好出锅,李如意端了两盘去堂屋里,还有一碗热腾腾的饺子汤。 阿墨梳洗好,换了衣裳,湿漉漉的头发用一块布包着,像个古印度人。 “来,你吃着,我给你上药。”李如意把托盘放桌上,就要转身去取药箱。 “你爹帮他上过药,也都包扎好了。”白竹兰瞪这傻女儿一眼,阿墨伤的是后背前胸,以及小腿大腿上都是伤,是她一个未嫁姑娘能帮忙上药的地方吗? 李如意又忘了这里是封建时代了,想当年,她在手术台前,什么没见识过啊? 阿墨真的饿坏了,他是昨晚上山的,在山上呆了一天一夜,就吃了点雪,什么都没吃过。 李如意拿了汤匙,舀了饺子汤喂阿墨喝,这可是猪骨头汤下的饺子。 阿墨对李如意一笑,眼神里有很柔和的光。 李如意被对方一笑失了魂,随即一摇头笑说:“傻大个,你很有撩妹的天赋,你知道吗?你也不用说,只一个眼神,笑一下,就能迷到一大片妹子了。” 白竹兰抬手扶额,女儿这是缺心眼吧? 李安心嘴角抽一下,同情阿墨,怎么摊上这么个不开窍的姑娘。 李吉祥下巴磕桌上,她大姐是不是傻啊? 李惟宽好奇问:“大姐,什么是撩妹?” 李如意闻言看向这个弟弟,一脸严肃道:“你还小,学这个太早了。” “哦。”李惟宽呆萌的点下头,也就不在揪着这个问题了,而是看向阿墨问:“墨哥哥,你上山杀这么多野兽是不是疯了啊?” 阿墨扭头呆傻傻的看向李惟宽,很认真的摇了摇头。他没有疯,只是想送如意一个皮裘御寒,如意就不会怕冷不出门,就不会不去隔壁看他了。 李如意被阿墨这认真傻样儿萌到了,真是个颜值高又单纯的小哥哥啊。 第二十五章:新年团团圆圆1 大年三十的除夕夜,外头寒风凛冽,大雪纷纷,屋里却是一片温馨欢笑。 “恭喜恭喜恭喜你呀!恭喜恭喜恭喜你……”李如意带着两个孩子,在屋里又蹦又跳的唱歌,笑得真是无忧无虑,越发没心没肺了。 屋里烧着碳火,却是密封带盖的,盖上后,烟会从烟筒里冒向外头去。 窗户也闪了一点缝隙,人不会煤炭中毒。 他们三个又蹦又跳,很快就热得冒汗,把棉袄都脱了,就穿了个棉马甲。 阿墨吃饱喝足,望着这个蹦跳唱歌的姑娘,虽然她脸上还有淡粉的疤痕在,可这样的笑容明媚灿烂的,却让人忽略了这些缺陷,只觉得她美好的像世间最明亮的阳光。 白竹兰和李安心喝了点酒,毕竟过年,哪能不喝酒? 看着孩子嬉笑追闹,他们夫妇心中也是暖的。 “墨哥哥一起来,一起来嘛!”李吉祥和李惟宽一左一右拉住阿墨的手,把人拉过去跳舞唱歌。 李如意一看到阿墨这个造型,就恶作剧的唱起了一首她熟悉的印度歌曲《女友嫁人了新郎不是我》,这个旋律她还是很喜欢的。 阿墨被李如意拽着跳舞,听着陌生的曲调,这些语言似乎在哪里听过? “傻大个,如果有一天,你的姑娘嫁人了,新郎却不是你,你会怎么办啊?”李如意唱着唱着,又来逗这傻子,因为觉得好玩啊。 “抢亲。”阿墨脑海中浮现模糊的画面,他第一次开口说了最清楚的两个字,甚至给人一种严肃冷厉的感觉。 屋子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他们都看着阿墨。 李如意惊喜的抓着阿墨摇啊摇:“你居然会说话了?天啊!” 阿墨也愣住了,他怎么就突然会说话了? “哇!墨哥哥会说话了,可以做姐夫啦!”李吉祥这小姑娘的关注点,总是这样异于常人。 “好啊好啊!让墨哥哥做大姐夫!”李惟宽就是个跟屁虫,他二姐说什么,他都爱跟着起哄。 白竹兰头疼的按按太阳穴,这叫什么事?大过年的,小女儿真帮大女儿找到一个夫君了。 李安心一愣后,也是笑着点头赞成,他们可舍不得如意嫁出去,如今能招赘阿墨当女婿,自然是很好的。 李如意看向她这一家人,一挥手道:“什么大姐夫?我不还小吗?成亲这么早做什么?” 天黎国的国法是十七姑娘,二十岁小伙子不婚,由官媒做主强行婚配。 如遇反抗者,轻则罚款,重责坐大牢。 可她过了年也才十六岁,着什么急嘛? “如意说的对,她还小,这事往后推推。”白竹兰不想这么早嫁女儿,毕竟,她还是需要考验一下这个阿墨,看看这小子能不能养活妻儿,再说成亲的事吧。 阿墨还是有些反应迟钝,对他们说的话,有大部分不能理解。 不过,他能看到如意就好了,还能说话就更好了。 守岁时间还长,闲着也是闲着,他们就穿好保暖,出门去清理那些皮草了。 “傻大个,你打这么多猎物,只把皮带回来了啊?”李如意觉得挺可惜的,肉也可以吃啊。 不过,一夜过去,估计山上剥了皮的野兽,也会被其它肉食动物吃完了吧? 第二十六章:新年团团圆圆2 阿墨呆愣一下,小心翼翼看向李如意,怕她生气嫌他笨。 “真是挺不错的,可以回头做个斗篷,还能做不少衣裳,鞋垫,对吧?”李如意清理好这些皮毛,也不知道他得杀多少猛兽,才能得这么多皮毛。 不过,他挺厉害的啊?杀这么多猛兽,也没见他受什么重伤。 唉!这个傻大个,到底会是什么人呢?反正不是普通人。 “如意,怕冷。”阿墨能说话了,却是说的不顺溜。 李如意看向他笑问:“谁告诉我怕冷的?” 阿墨扭头看向李安心,指了指:“如意爹。” 李安心咳嗽声,向他媳妇儿解释道:“昨儿送饭,他没见到如意就问,我……我就说如意怕冷不想出门,没想到他……他居然会……” 白竹兰瞪他一眼,再看向阿墨,觉得这小子顺眼多了。 为了如意怕冷,就冒险跑去山上猎野兽,这样的傻男人,如意错过了,可就真要遗憾一辈子了。 阿墨打这多么猎物,不是为了李如意一个人,还有李如意家所有人,想让他们都穿暖一点。 不过,主要还是给李如意的。 正子时一过,村里就有人放爆竹了。 他们家也扫开雪,在院子中央点了堆爆竹。 然后就是下饺子,韭菜鸡蛋馅的,大年初一吃素,这也是新年一个习俗。 阿墨在烧锅,李如意在下饺子。 李吉祥和李惟宽在院子里看爆竹,白竹兰和李安心在屋檐下笑望着一对儿女嬉闹。 “傻大个,想起自己全名叫什么了吗?”李如意把饺子下入滚水里,望着坐在小马扎上阿墨。 阿墨摇了摇头,他只记得自己叫墨,有个模糊的人影,总是会温柔的叫着他墨儿。 可他,却怎么想都是想不起来,更是会头痛欲裂,如针扎一般的头疼。 “唉!我这医你之路,还是很任重而道远的啊。”李如意感叹一声,下完饺子,用勺子轻柔的搅一下,防止饺子粘在一起。 阿墨望着灶膛里的火,总觉得有点害怕,好像之前他曾被困火中,怎么都挣脱不出来一样。 鸡蛋韭菜馅的饺子,也叫扁食,喜欢吃韭菜的人,就会觉得很美味。 不喜欢吃的,那就真遗憾了。 等扁食煮好了,盛了好几碟子,一人一碗汤,送到了堂屋里,准备上了酒和卤菜。 比如凉拌猪耳朵,凉拌猪头肉,凉拌绿豆芽,以及一盘昨儿炸好放在油纸袋里的花生米。 四个菜,一壶酒,六盘扁食,六碗汤,新年第一顿饭就开始了。 “唔!好好吃,我最喜欢吃扁食了。”李如意吃的很香,因为这个时代有红薯粉丝了,放上粉丝和韭菜,用鸡蛋一炒,好吃的喝点酒,吃口脆脆的猪耳朵,太享受了。 阿墨吃一口一个扁食,吃东西没有一点优雅矜贵,又让人觉得不像个有身份的人。 如意给他夹了猪耳朵和猪头肉,见他也不挑食,所以她就觉得自己想多了,阿墨不一定是个有身份的人。 很可能,是江湖侠客,所以生活习惯很豪放不拘。 第二十七章:不速之客 酒足饭饱后,他们一家人就休息了。 距离天亮,可还得四五个小时呢!不睡觉干嘛去? 李如意收拾了西边屋子的床,也就是铺上被褥,准备好枕头被子就行了。 “我要和墨哥哥一起睡。”李惟宽觉得他是男子汉了,不应该再和爹娘一起睡,而是该和这个大姐夫一起睡。 白竹兰点了点头,让阿墨带着李惟宽去睡觉。 “记得搂好宽儿,他爱踢被子。”李安心叮嘱了阿墨一句。 阿墨点了点头,抱着李惟宽去了西边的屋子,房间摆设很简单,却也很温暖。 李如意也和妹妹一起去睡觉了,困死了。 一家人,在村里噼里啪啦此起彼伏的爆竹声中,进入了梦乡。 一觉睡到大天亮,也没有谁早起扫雪迎亲戚邻居上门。 毕竟,在村中,李安心也不算是高辈分的人。 再加上住在村外,大雪天路难行,也就连个串门子的人都没有了。 至于亲戚?白竹兰的兄嫂早就不认她了,她可没娘家走了。 李安心倒是有一家子,却个个都像仇人一样。 可却也得去,毕竟这是个孝悌为重的时代。 平日不走动没什么,逢年过节,要是不回去看看老娘,可真要坐实忤逆不孝的罪名了。 李安心和白竹兰可以不在乎这些名声,可她们还有儿女,要是有一对不孝的爹娘,以后亲事都要不好说了。 也是因此,他们辰时不得不起床,也就睡了六个小时,还是在噼里啪啦的爆竹声中睡着的,肯定中间也有着难安稳。 可因是新年新气象,大家的精神头儿,可是都不错的。 “爹,娘,你们这趟去,虽说不可以忤逆冒犯奶奶,却是也不能受别人气的。”李如意给吉祥穿好衣裳,来到堂屋里叮嘱道。 “你放心,娘不会吃这个亏的。”白竹兰拍拍女儿的肩,扭头看向阿墨说:“好好帮忙看着家,也把院子里的雪扫了,别累着如意了,记住了吗?” 阿墨点了点头,也把怀里的李惟宽,递给了他白竹兰。 白竹兰抱着穿得像年画娃娃一样可爱的儿子,与夫君带着礼品,携着小女儿的手走了。 李如意可不想去看那一家子的嘴脸,反正她又不是亲生的,也不在乎什么名声,不如留在家里舒服。 阿墨找来铁锹和扫把,扫把是竹子头制作成的,特别耐用,力度和覆盖面积也大。 李如意找来畚斗盛雪,准备把雪堆到屋旁那片土地上去。 这样雪融化了,水渗入土壤里,也会增加土壤养分,以及冻死更多虫子。 “我来。”阿墨铲了雪,扬手就把雪丢出墙头之外去了。 李如意看得叹为观止,转身跑出大门去,走到西墙头看了看,居然丢出墙头外两米远,这家伙是大力士吗? 她站在墙外,他在墙里铲雪丢雪,很快雪就垒成一座小雪山了。 “呀!这不是如意妹妹吗?差点没认出来呢!”一名年轻妇人老远就笑说,身边还跟着少年少年,以及孩子。 第二十八章:舅家表嫂来拜年 李如意转身看向来人,不认识,理都没理就回了院子。 叫她妹妹的,一准又是什么来占便宜的好亲戚。 “哎呀!如意妹妹你这是怎么了?不认识表嫂了啊?”妇人拉着孩子忙追上去,一把推开李如意要关上的大门,就这么闯进了院子里。 阿墨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扶住了李如意,眼神冰冷凶狠的瞪向这群人。 李如意吓了个半死,她这要是滑倒了,刚好摔在院子里这条水泥路上,后脑勺不得磕出大包来啊?还可能会摔出脑震荡。 陆家红也是吓了一跳,见李如意被人扶住了,她暗松口气,上前笑打量阿墨两眼说道:“这谁家的小伙子,长得可真俊。” 李如意站直身子,对阿墨说:“你去把雪铲干净扫干净了,小心我一会儿可能又被人推一把滑倒了。” 阿墨松开扶着李如意肩的手,眼神冰寒的看这群人一眼,这才转身走过去捡起铁锹,继续铲雪丢雪。 “哇!好厉害啊!”陆家红带来的孩子,一看阿墨这丢雪的架势,不由得惊呼鼓掌。 陆家红也是惊呆了,这小伙子的臂力也太惊人了吧? 李如意眼神淡冷问:“你们是谁?来我家做什么?” 陆家红面上有些不悦,却还是笑着说:“你这丫头,怎么连表嫂也不认识了?我是你舅舅家的大儿媳,这是你表侄和表侄女,这是你表哥表妹,今儿是一大早来给你爹娘拜年来的。” “表嫂?”李如意闻言一皱眉,轻摇了摇头道:“不好意思,你姑姑和姑父不在家,我就一养女,可不敢和你们攀亲。” “诶!你这丫头怎么这么不懂事啊?”陆家红扯着孩子忙追上去,却被阿墨给拦住了。 李如意回身看了他们一眼,对阿墨说:“铲你的雪,别管他们。” 阿墨收回铁锹,继续铲雪,也是彻底无视了这群人。 陆家红心眼儿活啊,一瞧这小伙子如此听李如意的话,她忽然就笑着说:“如意啊,这小伙子可是面生啊,不是咱们梨花村的人吧?” 这男子长得极好,她要不是已经嫁人多年,孩子都一两个了,她说不定也会想能嫁这样一个男人多好呢! 李如意转身叉腰看着她冷笑道:“是啊,他不是梨花村人,可他却住在梨花村。喏!隔壁的竹屋,就是他的。之前我们一家人占了他的地盘,害他没了住处,如今盖了新房,自然是该邻居间多走动走动,你有意见啊?” 陆家红转头看了眼东边,原来李安心一家人当初的落脚鬼屋里,居然还有人住着啊? 可就算如此,家里长辈不在,李如意和这人孤男寡女的,也不见得是清清白白的吧? 李如意瞧出陆家红的意思了,她大大方方承认道:“对啊,我爹娘觉得他人不错,准备给我当夫君,表嫂你不会对这也有意见吧?” “什么?你要嫁给他?”陆家红一言难尽的样子,倒不是嫌弃阿墨是一无所有,而是觉得李如意如今的丑样子,也太糟蹋人家小伙子了吧? 第二十九章:贪婪之人 李如意气的都想爆粗口了,她这又不是天生丑,是疤痕就有消的一日,到时候,还指不定谁配不上谁呢! 白莲花一直盯着阿墨瞧,她今年也十五岁了,明年是一定要定下亲事的,可是她娘让媒人给她找的人,她就没一个瞧得上眼的。 倒是这个人,高大健硕,长得还好看,瞧着也和村里泥腿子不一样,好似还很听话,她……她如今可比李如意好看多了,与这人也般配吧? 李如意见这一个个的盯着阿墨看,她不由得眉头一皱语气不善道:“你们到底走不走?再不走,我拿扫帚赶人了啊!” 陆家红见她家小姑子瞧上这个小伙子了,她也实在看不惯李如意,便笑着走过去说:“哎呀!一家人,咋能刚来就走呢?我们进屋等姑姑和姑父回来,给他们二位长辈拜了年,再回家也不迟。” “喂,你们……谁让你们……”李如意都吃惊到无语了,这都什么人啊?脸皮厚的赶上城墙了吧? “如意……”阿墨担忧的看向李如意,怕她把自己气坏了。 “没你的事,干你活。”李如意烦躁的丢下一句话,便忙跟进了堂屋里。 “哟!这屋里摆设真是漂亮,一点不像农村人家,还刷了水泥地,这可是个贵东西啊。”陆家红进了堂屋,打量一遍就坐在罗汉床上,抓了瓜子磕着,也让孩子随便吃,甭客气。 李家今年过得好,白竹兰在镇上买了不少瓜子花生糖,还有一些点心什么的,都是装在精致八宝盒里,让大家吃着干净的。 李如意进屋后,见他们把圆桌上的瓜子花生糖,点心和炸果子都弄得一片狼藉,气的都快疯了。 见过不讲究的,却没见过这样不要脸的! 这是她家,陆家红却当自己了,带着一家子人来寻他们家晦气? “你们家真是有钱了,过年零嘴儿这么多,明儿初二了,你们一家子可都要回去,爹娘可都等着你们呢!毕竟啊!你舅舅就你娘一个妹妹,这么多年也是烦透了老李家,才没和你们走动,可不兴你们家为这点小事,就和咱们这着重亲戚闹别扭不走的啊?”陆家红喝着瓜子,喝着茶,还有些嫌弃道:“都是有钱人了,咋还用这种竹杯子?如此粗糙,你爹自己做的吧?” 李如意怒瞪这陆家红,她家有孩子,用瓷器得多少够摔的? 再说了,她爹手艺好得不得了,怎么就做的竹杯粗糙了? 陆家红好似没看到李如意脸色多难看一样,眼尖的看到角落晾晒的皮草,起身走过去,伸手抹一把笑说:“这是虎皮吧?真是柔光水滑的,做衣裳穿一定好看又暖和。呦呵!还不少呢!你们一家人也穿不完,这虎皮和豹皮刚好给……啊!” 李如意上前一把拨开了陆家红,忍无可忍的冷声道:“这是我的东西,我看那个不要命的,敢抢我的东西!” 这里皮草是多,也就像陆家红说的,给他们一家一人做件皮袄也用不完。 可她就算用不完,她也不会便宜了这些破亲戚! 第三十章:戏精表妹 陆家红被李如意推开,差点摔倒,可是气大发了,指着她就脸红脖子粗骂道:“你个野丫头,吃穿都是我姑姑给的,这家里哪里来的你的东西?如此不懂事,我家不稀罕得留你,你立刻给我们滚,滚!” 阿墨从外头跑了进来,见他们一家人围着李如意欺负,他龙行虎步上前,挡在李如意面前,眼神冰冷的盯着陆家红一字一句道:“我,送,她,的。” “什么?这些是你送给这个丑八怪的?”陆家红难以置信,她还以为这些是白竹兰上山打猎弄的,没想到…… 白莲花也是吃惊的望着阿墨,眼神略带羞涩,这人不止长得好看,还有本事,这么多新鲜皮草,肯定是最近打的。 还有虎皮和豹皮,大多数是狼皮,弄到县城去买,可是能买还几百两呢! 毕竟,虎皮、豹皮、还有狐皮,是有钱人最爱的了。 只不过,虎狼豹皆是凶残猛兽,村里的猎户遇上都是躲着,哪里敢去大肆猎杀它们啊? 村中猎户,最多也就是猎些食草动物罢了。 陆家红震惊后,便又笑着说:“我说小伙子,你瞧瞧,你要本事有本事,要相貌有相貌,找什么样的姑娘当媳妇儿找不到,干嘛非看上一个疤拉脸,你也不怕半夜睡醒看到这张脸,再把自己给吓死了。 李如意冷笑听着陆家红侮辱她多丑多丑,她倒要看看傻大个会怎么说。 阿墨眼神冷漠看着陆家红,忽然出手,一把抓住陆家红的一条胳膊往外拽。 “哎呦喂!你做什么?疼死我了!”陆家红被这人拽着往外走,跟不上对方大长腿的脚步,后头几乎是被她拽着拖出去的。 “娘!”陆家红的一对儿女忙追出去,骂骂咧咧的让阿墨放开他们的娘,却是跑着也追不上人。 李如意望着目瞪口呆的白莲花,微微一笑:“你还不走啊?小心傻大个回来,也把你拽了丢出去。” 白莲花难以置信的望着李如意道:“他对你这么好,你怎么可以骂他傻?” 李如意觉得这人脑子有病,她怎么称呼阿墨是她的事,阿墨都不介意,她紧张个毛啊? 白莲花望着李如意谴责道:“如意表姐,你实在太过分了,对一个对你这么好的人,你不止把他当奴隶呼来喝去,更是这样侮辱他……骂他是傻子?世上怎么会有如意表姐你这样……这样不知惜福的人?你,你太可怕了。” 李如意严重怀疑她这是遇上一个神经病了,这说的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啊不!人家不是神经病,是戏精。 阿墨回来了,望向还坐在桌边凳子上大吃大喝的少年。 白莲花一见阿墨回来,便忙抬手擦眼角的泪,楚楚可怜道:“你没听到什么吧?其实,这也不能怪如意表姐,她一向是高高在上,和我们这些穷苦人家孩子不一样,以前她又长得漂亮,好多人喜欢她,村里的孙秀才是,老李家隔壁的李岸也是,好在如今李岸成亲都有孩子了,想来也不会再惦记如意表姐了,你就放心吧?如意表姐虽然对你不冷不热的,可心里……一定有你,不可能只是把你当牛做马白使唤的。” 第三十一章:暴力的阿墨 李如意在一旁看戏,话说,这妞儿叫白莲花没亏,还很绿茶|婊,佩服佩服。 阿墨好像听不懂白莲花的挑拨离间一样,大步走过去,一把揪住她的后袄领,把人给拎了出去。 “啊!”白莲花惊呼一声,小脸都白了。 “你做什么,放开我妹妹!”胡吃海喝的少年一见阿墨拎走他妹妹,他忙追了出去。 阿墨不过就是伸手一招制住对方,把人个推着前走,一路把他们兄妹送到门口,两手一推一扔,把他们丢雪地上,关上了身后的大门。 “你这个混账东西,你凭什么把我们丢出来?你算个什么东西!”陆家红刚才摔一下,好不容易才爬起来,却见这人把她小叔子小姑子一起丢出来了。 白莲花变得很狼狈,新衣裳上是雪又是泥,梳的漂漂亮亮的发髻也散了,像个疯子一样。 阿墨看也没看他们一眼,只看了看雪地上的白雪,缓缓抬起双手,又用那日的那招龙吸水,吸了白雪转成球,他挥手向他们抛去。 李如意追出来打开房门,就看了一场漂亮的古代真人版保龄球了。 陆家红他们一个个的被雪球撞倒,在地上可是像猪在泥坑里打滚一样的狼狈不堪了。 “唉!这路还是不好,回头弄点碎石头渣子,好好把路铺最近的渡头,以后出行也就感觉方便了。”李如意在研究这泥泞的路,实在是太脏了。 “李如意,你个臭丫头,和你这个野男人欺负我们女人孩子,我……”陆家红想说几句威胁的话,却在对上阿墨冰寒包含杀意的眼神时,一下子就如同掐住脖子一般,张嘴再也发不出声音来了。 嚣张的要起身打人的白石虎,对上阿墨冰寒的眼神,也是一秒怂了。 一家子人,灰溜溜的爬起来走了。 白莲花很委屈的回头看向阿墨,阿墨却跟着李如意一起回院子去了。 这个男人一定是眼睛瞎了,才会瞧上李如意给丑八怪,对她……对她视而不见。 …… 白竹兰也是在老李家受了一肚子气,回到家里,又听女儿说她娘家侄媳妇带着人来闹了一场,越发怒火中烧的一拍桌子道:“这些不要脸的!在我们日子不好过时,一个个避如蛇蝎。如今我们日子好过了,又一个个都想登门来打秋风,我呸!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让他们一想就都能想去了啊!” “你别拍了,仔细伤着手。”李安心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的,忙拉住她的手,这桌子可是实木的,硬着呢!她也不可能砸个洞出来,白累手。 白竹兰都快气死了,哪还知道手疼啊? 李如意上前说道:“娘,不过就是一些想便宜的人罢了,来了也不过吃些喝些罢了。就是……舅舅回头不会来怪罪娘您吧?” “他来怪罪我?他有那个脸吗?”白竹兰一提起她哥就是一肚子火。 当初她父母一死,她哥怕她一家子会在老李家日子不好过,会占娘家的便宜,便狠心的和她这个唯一的妹妹断了来往。 如今见她日子好过了,又厚着脸皮让陆家红他们来给她拜年?她呸! 第三十二章:大姐好可怕 李安心也担心的看着白竹兰说:“他始终是你的兄长,你……你真不再和他来往了吗?” “走什么走?这样亲戚,还有走的必要吗?”白竹兰这些年不止心里憋着一口气,更是伤心透了。 那可是她唯一的亲哥哥,在爹娘去世不过半年,就不许她再回娘家去了。 她嫂子更说什么“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总往娘家跑成什么样子? 后头,因为她气愤的和他们吵了一架,她哥就狠心的说再不许她回娘家了。 四年了,她年年去祭拜父母,偷偷摸摸的都像做贼一样。 他们逼她至此,如今还想沾她的光?休想! 李安心抱住了白竹兰,他知道这些年来,她心里受了太多的委屈。 都是他不好,他没能给她一个好日子,害她娘家婆家两头受气,还要照顾她和孩子,不是逼不得已,都不想一通火。 这些年他知道她憋坏了,以后,他一定不会让她忍着任何人,任何事了。 “安心!”白竹兰抱着李安心大哭起来,这些年是孩子支撑着她打起精神过日子,也是因为这个男人尽其所能给她的温暖温柔,她才没有真的压抑的疯掉。 她也曾是爹娘手心里的宝,曾经那样肆无忌惮的活着,可是后来…… 李如意拉着妹妹和弟弟,喊上阿墨,都出了去。 李吉祥到了干干净净的庭院里,就是咬牙怒气道:“奶奶一家人给娘气受,舅舅一家人也来到咱们家里捣乱,大姐!你说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以前我们没钱要受气,现在有钱了还要受气?” 李如意拉着他们都去了东边屋子里,坐下来后,才温柔对她解释道:“吉祥,没钱的时候是受别人欺压,有钱的时候是被人恶心。欺压是咱们反抗不了,恶心?咱们可是不怕那些人,打或骂,让他们不敢再恶心咱们,也就是了。” 李吉祥听了大姐的解释,才知道两种性质是不一样的。 处理的方式,也可以不一样。 “吉祥,咱们做事要用脑子,那怕是教训了人,也是不能留下把柄的,懂吗?”李如意怕这个傻妹妹冲动的真去骂人打人,便搂着她,开始给她细细解读,论何为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运用之法。 李惟宽靠在阿墨怀里,小声说:“墨哥哥,你觉不觉得大姐好可怕?” “嗯?”阿墨不解的低头看着他,又转头看向笑得狡黠阴险的李如意,是很聪明吧? “大姐好可怕,出手能揍人不留痕,出口能骂人不带脏字。”李惟宽启蒙比较早,三岁的时候就跟着原主认字。 虽然当初没有书本,可原主脑子里的学识,却胜过老李家老四肚子和屋子里所有书本的学识。 也是因此,本就聪明伶俐的李惟宽,跟着原主三年启蒙,学的比私塾里读书孩子学的还多。 李吉祥也是因为跟着原主读书认字,和村里那些自小定型家长里短的小姑娘不一样。 她看得远,也一直记着“学无止境”这句话,更想去外面走走看看,看看外面到底天地有多大,人物有多少。 第三十三章:兄嫂登门 大年初一闹得白竹兰大哭一场,家里也是乱糟糟的,心情也是有所受影响。 不过,第二天大年初二,大家心情也就好了。 大冬天过年,不忙活点可是冷清又寒冷的,大家便各自找活做,或者蹦蹦跳跳去玩耍。 白竹兰闲着没事干,就拿了笸箩坐在堂屋里罗汉床上,做起了针线活。 李安心和阿墨在做木雕,因为李如意要做很多面点,他们觉得有些花样子比较好看。 李如意带着弟弟妹妹踢毽子,也是因为实在是太冷了。 “这里深一点,兔子耳朵要长长的才好看。”李安心很耐心的教阿墨雕刻,他也想女儿以后和她未来的夫君,能给女儿幸福安逸的生活。 阿墨点点头,手握着一把雕刻刀,细细的雕刻着模子中的兔子轮廓。 小小农家院中,各忙各的,新年虽然不是人多热闹,却平淡温馨。 …… 初三,李家依旧关上门过日子,院子里依旧是一片温馨嬉闹。 恰在快晌午做饭时,有人敲响了紧闭的大门。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李如意接住毽子,递给妹妹,转身应一声“来了”,跑到大门后抽了门闩,打开门,看到了两个不速之客。 “舅舅?舅母!”李吉祥望着这两个熟悉又陌生的亲人,她已经很多年没见过他们了,都快忘了她还有个舅舅了。 李如意转身走回去,拉了吉祥和小惟宽去了厨房。 有些事,不该让孩子受刺激。 李安心傻呆呆的缓缓起身,望着进门的大舅哥,呆愣半晌,才扭头冲堂屋里喊:“竹兰,竹兰……大哥来了。” “听到了,我又不耳聋。”白竹慢悠悠的从堂屋里走出来,迈步下了屋檐前的台阶,走到院中的水泥路上望着她兄长,她也觉得熟悉又陌生。 阿墨默默的收拾了地上的东西,放入箩筐里,拎到一旁放好,拿了笤帚和土簸箕扫干净了地上的木屑,转身去了厨房。 李安心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他大舅哥,笑着伸手请道:“大哥,大嫂,屋里……屋里坐吧。” “嗯。”白长春点了点头,举步走过去,那看都不看人一样的模样,当真是淡冷傲慢。 白竹兰心里有气,却被李安心跛脚走过去拉住了手,她只能气的转身进了堂屋。 李安心冲厨房方向喊了声:“如意,沏壶茶来!” “诶!我知道了,爹!”李如意应一声,就开始找了小炉子开始煮茶了。 她喝的不是单纯的绿茶和红茶,而是药茶。 取玉竹与甘草适量,小火煮沸焖烂后,过滤掉茶渣,加入一些蜂蜜调和即可。 此款玉竹蜜茶,色泽赏心悦目,气味清香淡雅,更具有润肺生津,宁心安神之效。 最适合中老年人引用,对风湿性心脏病不错。 阿墨坐在小马扎上,和两个孩子翻花绳。 李如意回头看一眼,觉得这样的日子也不错,平平淡淡就是福。 如果没有这些极品亲戚没事找事,他们家日子会过得更好。 第三十四章:无耻要求 堂屋里 白竹兰拉着李安心落座在主位的罗汉床上,这里是她家,来者是客,除非是父母长辈,否则,都断没有客人上座,主人下边陪坐的道理。 白长春对于妹妹这样不尊敬的做法,有些不悦的皱起眉头。 王翠花忙拉住他的手,二人在左边两张太师椅上落座,她还下意识摸了摸扶手,心想这椅子也太漂亮了,连里正家都没见过这样的椅子呢。 白竹兰的脸色比白长春更冷,看向他淡冷问:“不知您二人今儿大驾光临,是有何贵干?” 李安心对白竹兰挤眉弄眼使眼色,让她别说话这么冲,这毕竟是她娘家兄嫂啊。 白竹兰当没看到李安心的眼色,望向皱眉不悦的兄长,嘴角勾笑说:“大年初一,您的儿媳带着您儿女,您的孙子孙女,把我家闹得鸡飞狗跳,脏乱不堪。今儿才初三,您又带着媳妇来了我家,怎么着,还想再把我家……闹一场吗?” 李安心是拉都没拉住,手背还挨了一巴掌,疼的他收回手吹了吹。 白长春也不是个好脾气,当场拍桌而起,指着白竹兰怒道:“白竹兰,你是不是忘了我是你大哥了!长兄如父,你这般对我不敬,就不怕……” “长兄如父?哈哈哈……天大的笑话!”白竹兰忽然扶额大笑起来,抬眸眼神冰冷的望着白长春笑说道:“我们的父亲,可不曾狠心到不许我回娘家,更是狠心到不管我的死活,逼得我连回娘家给爹娘祭拜,都要偷偷摸摸的像做贼一样!” 砰!白竹兰拍桌而起,李安心吓了一跳,忙起身拉住她,这大过年的可不兴动手! 白长春被白竹兰瞪的有些心虚,可他可是她大哥,有她这样对大哥大呼小叫的吗? 王翠花也起身拉住白长春一条胳膊,看向白竹兰笑说:“妹子啊,这事情过去就过去了,你们亲兄妹之间,哪来那么多隔夜仇啊?你说是不是啊,妹夫。” 李安心是性子有些软,可他又不傻,谁亲谁疏他还是分得清的,怎么可能这时候帮外人说话气白竹兰? 王翠花见李安心不吭声,她气的暗咬了咬牙,挤出一丝微笑说:“妹子,咱们可是一家人,你和你哥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骨肉至亲,何必为了以往那点子小事,大过年的和你哥闹得面红耳赤的呢?” 白竹兰看都没看王翠花一眼,按了李安心坐下来,她也落座双腿交叠,淡冷道:“少废话了,说吧!你们来我家,倒底是为了什么目的。” 王翠花拉了白长春落座,听白竹兰直言问了这事,她也就笑着说:“也不瞒妹子说了,云辉这孩子是调皮捣蛋不是读书的材料了。可你大侄儿家一凡,却是个聪明伶俐的孩子,所以……所以我们就想送一凡这孩子去读书,好歹也有个好出路不是?” 白长春在一旁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冷哼道:“放心,我们家不是向你们家借钱,只是想问如意丫头要个赚钱的路子,我们自己做生意赚钱供一凡读书,不会沾你家便宜的。” 第三十五章:人不要脸,天下无敌1 白竹兰听着她哥这番话,不由冷笑道:“不沾我们家的光,那你们来我家找如意做什么?” 王翠花按住要发火的白长春,对白竹兰笑说:“瞧妹子这话说的,都是一家人,不过就是张嘴说两句话,帮点小忙而已,咋就说到占便宜和沾光上了呢?” 白竹兰闻言更是不由得冷笑:“呵呵……帮点小忙?大嫂说的可真够轻巧的。有本事,你自己两张嘴皮子一动,给我们说个赚钱的主意来啊!” 李安心上去拉住白竹兰,他可是太怕她动手了,这暴脾气,真让人头疼。 如意不都说了吗?尽量动口别动手,要是动手伤人,被人碰瓷,不得讹死他们家啊? 白竹兰被李安心拉住不能动手,她就冲着她兄嫂怒极破口大骂道:“如意拿残羹剩饭喂狗,狗还知道感恩摇尾巴亲近她呢!你们呢?哈哈,好像如意欠你们的一样,张口闭口就让如意给你们出赚钱的主意,你们脸怎么这么大!” 白长春怒甩开王翠花的手,上前就咬牙切齿要打白竹兰…… “大哥不要!”李安心一个转身抱住了白竹兰,白长春一巴掌拍在了李安心肩膀上,疼得他肩膀都麻木了。 可想而知,这一巴掌落在竹兰脸上,一定会打肿竹兰的脸的…… 白竹兰大怒一声吼:“白长春!你竟敢打他!老娘都没动过他一根手指,你竟然敢打他!” 李安心闻言不好意思的红了耳朵尖,无奈一笑,被怀里的妻子推开,坐回了罗汉床上。 王翠花在一旁见他们兄妹抓打了起来,她眉头一皱,在旁边头疼的劝道:“你们可是兄妹,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闹得像仇人一样啊?” 李如意闻声跑了过来,走到门口一手扶住门框,望着白长春已经被她母上大人抓花了脸,呃?有点血腥。 李安心无奈的坐在罗汉床上,也是被这兄妹俩仇人一样的厮杀给吓呆了。 “阿墨,快把人分开!”李如意怕她母亲吃亏,毕竟,男女体质差异很大,她这位便宜舅舅可也是练过几招武功的猎户,又是身强体壮的男人,那是她母亲这细胳膊细腿能掰得过的啊? 阿墨一个箭步进了屋子,上前一手一个分开了二人。 “呃?厉害!”李如意愕然的对阿墨比了个大拇指,这孩子实在牛,一手一个跟拎小鸡崽似的。 阿墨被李如意夸的不好意思一笑,随手把白长春推向了王翠花,又好好的把白竹兰扶着坐回了罗汉床上。 白竹兰虽然气阿墨刚才让她没了面子,可看在这小子是听女儿话的份儿上,她就不和他计较了。 王翠花一把扶住后退几步差点摔倒的白长春,抬头看向这高大威武的小伙子,是长得不错,也是孔武有力的,难怪女儿回家后会偷偷和她说,说看上了一个人。 李如意走进来,抱臂看向白长春夫妇笑说道:“我娘说的对,我就算是满脑子都是赚钱的点子,又凭什么要白给你们家?” 第三十六章:人不要脸,天下无敌2 李如意再王翠花要张口说话时,她又勾唇冷笑着说:“别说什么亲戚一场,我该帮你们一把这种恶心话。这话你们说得出口,我却听着别扭。毕竟,我不是你们嫡亲的外甥女,我不过就是一个被爹娘捡来的孩子罢了。在梨花村里,除了对我有养育之恩的爹娘,我可是谁都不欠的。帮谁不帮谁,也是全看我心情,懂吗?” 王翠花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变化极大的李如意,以前的李如意和村里小家子气的姑娘很不一样,却是一向沉默寡言,对人礼貌而疏离。 可如今的李如意,眼神亮的惊人,嘴角噙笑微微上扬,伶牙俐齿让人很难招架。 怎么说呢?就是以前的李如意是望着像高山上冰冷的雪,高洁的让人自惭形秽,冰冷的让人望而却步。 如今的李如意却像山中会开紫色小花的荆楚,虽然花很好看,触碰却可能会被荆楚上的刺扎的血肉模糊。 白长春咬牙瞪向李如意,亏他曾经还想过,这丫头一向长得不错,又像是个读过书的大户人家小姐似的,将来嫁给他儿子,生的孩子漂亮不说,还能被她从小教养成能读书考去功名的出息孩子。 如今瞧来?又丑又恶,谁家娶了她,还不得被搅的家无宁日啊? 李如意要是只是白长春心里在想什么,一定一口辣椒水喷死他,见过厚颜无耻的,没见过这么脸大的!以为他想谁,谁就能让他们家呼来喝去的。 白竹兰已经平息了怒火,眼神冰冷无情的望着白长春淡冷道:“你们走吧!我们家太小,容不下你们这两尊大佛!” 白长春又要发火骂人,却被王翠花拉住,只能咬牙忍下这口窝囊气。 王翠花厚颜无耻的笑说道:“妹子啊,你再气你大哥往年不与你们亲近走动,也该多想想你那些侄儿侄孙吧?他们可是爹娘的后代,爹娘要是活着,也定然不舍得他们也辛苦耕田一辈子吧?所以,妹子你大人有大量,别和你哥计较那么多了,就让如意丫头给咱家出个主意,让咱家赚了钱,也好送云辉和一凡他们叔侄去读书不是?” “你不是说云辉不是读书的料吗?怎么如今还要浪费钱总他去读书?”白竹兰就差鄙夷的吐他们两口子一脸唾沫了,他们家孩子读不读书,关他们家屁事啊? 王翠花脸上的笑容一僵,随即就是叹气道:“这不是还想让“云辉多认字两年,回头能在镇上买个铺面,让云辉好能做个生意,不用像咱们上一辈一样,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干一辈子,也还是累死累活只能糊口吗?” “哟呵!你们家挺有钱啊?连铺子都能买得起了?比我们家可强多了。”白竹兰撇嘴嗤笑一声,对于这个总爱打肿脸充胖子的娘家大嫂,她可是大从心里鄙夷不屑的。 王翠花脸上的笑容也有些龟裂了,这是什么娘家妹子?人家女儿嫁了人,也想着娘家能富强起来,自己好有个靠山依靠,不至于被婆家人欺负。 可她白竹兰倒好,却和他们一家人跟仇人一样,就不怕老李家欺负他们家时,回头他们老白家不帮个忙护着他们一家子吗? 第三十七章:王婆卖瓜,自卖自夸1 白竹兰要是知道王翠花心里的这些话,她一定会拍桌子大骂他们一顿,老娘这一辈子除了爹娘给撑过腰,娘家还有谁给她做过靠山? 就他们一家子,不拿石头在她落井时下石就不错了! 李如意再次站出来,语气冰冷了几分道:“我说的话你们听不懂吗?这个主意我不乐意出,你们走吧。” “诶,如意丫头,你这孩子小小年纪的,能不能不要这样冷血无情啊?”王翠花见李如意转身就要走出堂屋门槛了,她忙上前想拉住李如意…… 阿墨转身挡在李如意背后,伸手推开了王翠花,幽冷的黑眸中染上了森寒的杀意。 “傻大个,走了。”李如意伸手拉住阿墨的手,把人拽走了。 王翠花吓得呆愣原地,刚才她……这个人,他眼神怎么会这么可怕? 白竹兰也是吓了一跳,她和白长春都是与山林野兽打交道的人,自然是一开始就感受到阿墨身上散发而出的弑杀戾气。 这样的人,怎么看也是手上染不少血,杀人无数,才会一个眼神,就让人觉得这宛若杀神降世的…… 白竹兰又有点后悔了,如意嫁给阿墨,阿墨以后暴脾气,不会打如意吧? 白长春神情凝重的看向白竹兰道:“你也看到了,这个人不是个良人,你确定还要让如意和他接触下去吗?” 白竹兰知道白长春这句提醒是真心的,可她却不愿意领这份好意,勾唇一笑道:“为何不能让他们继续接触?阿墨是个不简单的人,可他对如意很好,有他在一日,就没有人能伤害到如意,这有什么不好的?” 白长春眉头紧皱道:“竹兰,这人有多危险,你会察觉不到吗?你这样溺爱纵容如意下去,只会……害了她,更可能把她的命丢进去。” 白竹兰望着她这位大哥一笑:“你开始的一句话是真心的,后头的却不是了吧?” 李安心这人太过敦厚实诚,根本没有听明白他们兄妹俩在打什么哑谜。 王翠花却是心里暗自乐了,还是当家的有主意,只要把李如意娶进他们老白家,李如意还能不帮着老白家发家致富吗? 至于李如意的脸?应该是医治的好的吧? 记得她以前被猫儿眼睛草汁液伤着过敏,留下的疤痕就没有李如意这般淡的快。 如果李如意能恢复容貌,那她小儿子娶了李如意,就是人财两得,再没有比当家的想的主意更好的了。 白长春见白竹兰直言戳破他的心思,他也不拐弯抹角了,看向他们夫妇二人坦言道:“云辉今年也十六岁了,如意与他同年,所以……咱们两家何不亲上加亲,成全了两个孩子呢?” “不行!”李安心闻言坐不住了,起身一口拒绝道:“如意不会同意的,我们也不会强迫如意,这样的话……大哥以后不要再说了。” 白长春眉头一皱很不悦的看向李安心一眼,又转移眸光看向他妹妹,想听听他妹妹是什么意思? 第三十八章:王婆卖瓜,自卖自夸2 白竹兰没想到一向怕她大哥的李安心会勇敢站出来拒绝这门亲事,她欣慰一笑,起身与李安心站在一起,淡冷看向她大哥笑说:“安心说的,如意的亲事,我们不会强求,一切都看她是否愿意。” 白长春似乎早料到白竹兰会和李安心站在一起,他给了王翠花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这才又开口道:“既然你们都要随着如意的心意来……那就把如意叫来,问问她是否答应这门亲事吧。” 白竹兰见她大哥是不到黄河不死心,索性就出去把如意拉拽了来。 白长春见了李如意,便大变脸的很慈爱道:“如意丫头,你觉得你云辉表哥如何?” “白云辉?”李如意熟悉这个名字,人却不怎么熟悉,仔细想一想,才想起来对方是谁!不由得皱眉摇头道:“不怎么样,看起来很没有出息。” 那日在她家胡吃海喝,像八百年没吃过东西的少年,教不教养,素不素质就不说了。 只观其言行举止,就知道对方绝对是个目光短浅,没有什么大出息的人。 王翠花气的想骂李如意,却被白长春一个眼神制止了。 白长春摆出长辈的姿态,一副苦口婆心道:“如意丫头,云辉年纪还小,莫欺少年穷,也是你们读书人常说的,所以……” “莫欺少年穷的前提是,这个少年必须得是个有坚持,不怕吃苦且耐劳,知道努力上进,辛勤耕耘,早晚总会有收获的人。”李如意不耐烦的打断白长春,蹙眉说道:“可在白云辉身上,我看不到他是个坚持不懈,吃苦耐劳,上进心强,早晚会有出息的少年。所以,您就不要再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自家孩子了,你儿子会不会将来有大出息,你们当父母的心里应该很清楚,何必这样自欺欺人呢?” 白长春起身拉住王翠花,压下心里对李如意的不悦,面上笑的依然慈祥道:“常言道,娶妻好了富三代,可见这夫君能不能……” “您这话说的,让我觉得我都不用找夫君了。”李如意最烦这样异想天开还死要面子的人,双手一摊说道:“既然我嫁了人,男方都不能给我不愁吃穿的日子过了,那我还嫁人干嘛?吃饱撑的找罪受,嫁个男人,我还要当牛做马养着他,被所谓的三从四德束缚着,要地位没地位,要面子没面子,还要累死累活挣钱养家,我疯了啊!” 如果真是这样,她干嘛不自己挣钱当富婆,回头养一群年轻俊美的小鲜肉好好享受人生啊? 干嘛要自己累死累活养家糊口,还要在一棵歪脖树上吊死,傻子都不可能傻到这样选择好吗? 白长春被李如意接二连三打断话,还被这样怼了一脸,他自觉面子有损,也不由得怒上心头,眼神阴沉道:“如意丫头,你这般牙尖嘴利,不识好歹,就不怕有损名声,以后没人敢娶你了吗?” “没人娶就没人娶,姐我还不乐意嫁呢!”李如意这现代人脾气上来,“姐”都自称出来了。 她一个人自由自在的不好吗?干嘛非要找个人来对她管东管西,回头还要担心对方会不会出轨的啊? 第三十九章:钢铁直女 李安心和白竹兰都是吓得一声惊叫:“如意,别胡说!” 哪有姑娘不嫁人的,这不是胡闹吗? 白长春被李如意气的拉着王翠花走了,这个丫头简直就是油盐不进,还……离经叛道,谁家娶了她,也是个事儿。 王翠花暗咬牙记下今日李如意说她儿子没出息的仇,回头她就在十里八乡宣扬一下,反正她李如意也狂的看不上任何人,不想嫁人了,不是吗? 李如意在被爹娘怒瞪许久后,她嘿嘿一笑,说了句“我去端茶”就跑了。 李安心和白竹兰气的坐下来,等这丫头回来,他们要再好好训斥她一顿,看她还敢不敢再胡说八道。 阿墨端着托盘走进来,上面放着竹制茶壶和茶杯。 白竹兰见是阿墨来送茶,就是气得哭笑不得,这丫头,闯了祸就躲是吧? 阿墨为二老斟了茶,也就拿着茶盘出去了。 李安心和白竹兰喝着清香微甘的茶,皆不由得叹口气,相视苦笑,如意这孩子实在是太让人操心了。 李如意跑去厨房做饭了,忽然很想吃红烧狮子头,决定今儿中午就吃它了。 阿墨跟来厨房,站到了李如意身后。 李如意一回头,仰头望着这个人高马大的傻大个,越发严重怀疑她是不是矮墩啊? 其实,原主在古代农村算是高挑的女子了。 身高怎么也有一米六五的样子,可是站在阿墨面前,她得仰视他,额头每次都会哐哐撞上阿墨的胸膛,超级让她深受打击的。 阿墨低头望着在他眼中小巧玲珑的李如意,浓黑的剑眉紧皱,伸手指尖点在她鼻尖上,严肃紧抿的唇轻启道:“如意,吾妻。” “啊?什么?你说什么?”李如意觉得她耳朵生病听错了,这个傻子怎么可能会忽然这么撩人的说出……这番轻薄的甜言蜜语呢? 阿墨温柔的伸手将李如意拥入怀中,唇贴在她耳边,嗓音低沉而温柔的道:“如意,吾妻。” 李如意忽然觉得耳朵有点痒痒的,这人的声音太好听了,闭着眼睛听他说话,真是一种听觉的享受。 至于阿墨说的是什么内容?她钢铁直女的直接忽略了。 反正对于她而言,阿墨是病人,也是好哥们儿。 至于阿墨总说要娶她的事?她的理解比较理性,那就是阿墨无依无靠,又失去记忆,对她这个医生兼好朋友依赖过头了。 这个她理解,也一向很宽容阿墨对她的亲近与依赖。 阿墨被李如意回抱着,他心里还很高兴呢!认为李如意是接受他的爱意了。 李如意抱一会儿阿墨,觉得安慰他柔弱的小心灵够了,也就拍拍他背,推开他笑说:“好了,乖,放开我,咱们要做饭咯。” 阿墨没有在意李如意哄孩子的语气,乖乖的放开了李如意,唇在她脸颊上轻柔抚过,这才像偷腥的猫儿一般,心情愉悦的转身去了锅灶后小马扎上坐在等烧火。 李吉祥看看心情愉悦傻笑的墨哥哥,又看了看毫无感觉的转身去割猪肉的姐姐,唉!真愁人。 第四十章:死不开窍 “二姐,你羞羞脸,不要看了。”李惟宽可爱的小手捂着眼睛,又偷偷从手指缝里偷看墨哥哥抱了大姐,笑得好开心呢。 “羞什么脸?大姐根本就是那个……不解风情,对!就是那个不解风情。”李吉祥摇头叹气的走到院子里井边坐下,看着井边菜圃里的菠菜和小白菜,她一手托腮都愁死了。 “二姐,你怎么了?”李惟宽也坐在井边的池子上,歪头呆萌的看着他二姐,二姐似乎有很多心事哦。 李吉祥扭头看向她弟弟,凑过去对他说:“宽儿,你说大姐是不是脑子也有病?所以墨哥哥都直言说要娶她了,她还当墨哥哥是在开玩笑呢?” “大姐脑子有病?”李惟宽吃惊的瞪大了眼睛,傻瓜瓜的小手捂住嘴巴,扭头就看到了手拿菜刀站在厨房门口的大姐,好吓人啊…… 李如意似笑非笑的看着李吉祥,一定又是这个妹妹背后在说她坏话吧? 李吉祥差点摔进干燥的池子里去,这个弟弟似不似傻?这样的话是大声吼出来的吗? 还有大姐,没事拿刀出来对她笑干嘛?也是忒吓人了点…… 李如意拿着刀又回厨房里去了,虽然她不知道李吉祥为什么说她脑子有病,不过……孩子和成人的思想是不一样的,她懒得和他们计较。 李吉祥松口气小手拍拍胸口,多怕她大姐发火收拾她一顿。 虽然不至于脱层皮,可挨一顿打屁屁是一定的。 李惟宽也小手捂着嘴巴眨巴眼睛不敢说话了,大姐今儿可能火气有点大,剁肉剁的声音好渗人。 白长春和王翠花满心算计的到来,一肚子火气的离开,自然不可能放过李如意这个死丫头。 至于怎么收拾李如意?过两日自然就知道了。 …… 结果,到了初六,梨花村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就知道李如意不不检点,和他家邻居的一个小伙子不清不楚,勾搭成奸什么的…… 王里正让自家儿媳来给他们家报个信儿,这谣言传的太快,一下子几个族的族长,原本答应的事,如今又反悔了。 李如意倒是没受打击,反正她赚她的钱,别人不想赚钱,她干嘛要去强迫别人跟着她赚钱发财呢? 只不过,吉祥年纪也不小了,过两年也该议亲了,她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却不能不在乎因此也连累吉祥的名声。 而她也知道这事是谁捅出去的谣言,可在收拾王翠花之前,她最重要的是要平息谣言。 而如今这个时代平息谣言最好的法子,就是与阿墨定亲,让他们成为未婚夫妻,自然也就不会有人一直对这个绯闻八卦议论不休了。 “什么?你要和阿墨定亲?”白竹兰一口茶都喷出来了,这丫头是开窍了吗? “对啊,和阿墨定亲,然后就不用怕被人说……说我和阿墨不清不楚了。”李如意想的很简单,就是用最简单的法子,解决一个超级麻烦的事而已。 至于两情相悦不相约,她还真没想过。 第四十一章:草率的订亲 李如意这个决定,最高兴的自然是莫过于阿墨了。 第二个高兴的就是李惟宽,拍着小手叫好:“好啊好啊!墨哥哥终于要做大姐夫啦!” 李吉祥抬手想给李惟宽后脑勺一下,被她母亲瞪一眼,她只能讪讪一笑,揉了揉这傻子的脑袋。 李惟宽扭头看着他二姐,不明白二姐忽然揉他脑袋做什么? 李吉祥担忧的望着大姐,她知道大姐这样的决定不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她,怕这样任由谣言宣扬下去,会累及她的名声…… 阿墨很高兴的拉着李如意的手,贴在他脸颊上,似点漆的凤眸里,温柔似水的映着她的笑靥。 李如意对于这个傻大个,她凑过去笑问:“傻大个,你真的愿意娶我吗?不后悔吗?看看,我好丑哦。” 阿墨望着满脸淡淡疤痕的李如意,心疼的指尖轻柔抚过一道疤痕,蹙眉轻声问:“疼吗?” 李如意闻言一愣,复而又一笑:“不疼了,早好了。” 阿墨记得第一次见李如意的时候,李如意脸上的疤痕遍布,看起来很恐怖,他那时候就在想,她一定很疼吧? 白竹兰和李安心望着这两个孩子,心里叹口气,想着他们定亲也好。 阿墨的来历是肯定不简单的,如意的身世也不会平凡。 他们两个不平凡的人,在这个平凡的山村相遇,或许便是上天注定的缘分吧。 阿墨决定要为李如意买一身最华贵的嫁衣,让她做最美的新娘子。 李如意不知道这傻大个的心思,只是想着这算是两全其美的事。 阿墨对她很依赖,娶了她,阿墨很高兴。 而她需要一门亲事堵众人的嘴,保全吉祥的名声,不让因为她的事,害李吉祥之后不好说亲。 算是她替原主报答这家人的恩情与关怀,也算是……她谢谢他们待她如此好,让她感受到一丝久违的温暖吧! …… 李如意定亲的事一直是安安静静安排的,直到这一日,阿墨让媒人大张旗鼓的来了李家。 这是第一次送礼,为纳采,由媒人带三十样吉祥礼品,其中以一对雁最为难得,而这日的纳采只是开头。 第二日,媒人再次登门,以用雁为贽见的礼物,向女方父母问姑娘闺名,以及求八字庚帖。 第三日,纳吉,也就是过文定,为婚事初步议定,男方交予女方父母聘书,此为三书第一书柬。 刚好这日是正月十五,也就是上元佳节。 白竹兰也是出手阔绰,摆开十桌席面,邀请了村中不少人来吃席,随礼随意。 许多人都来了,毕竟白竹兰和李安心为人不错,李如意又是赚钱主意多,谁家都不会想与李如意交恶的。 而今日最让人闪瞎眼的,该是阿墨送给李如意的一套嫁衣。 也不知是什么布料的,红中泛金,在太阳底下,好似一件仙家宝衣一样,美丽的让人移不开眼。 “这嫁衣也太好看了,没见什么龙凤牡丹花的,可是这些金线刺绣的花纹,就是好看的不像人间的东西。”有人看着想伸手摸,却被人拍开了黑爪子。 第四十二章:天价嫁衣 “这么好看的嫁衣,你摸脏摸坏了,赔得起吗?”打人的是和这人交好的姐们儿,这嫁衣一看就能贵死人,也不知道这阿墨是什么人,怎么出手就这么阔绰? 村里大姑娘小媳妇看到这样的嫁衣,也是羡慕嫉妒坏了。 她们大多数人,出嫁都是穿的母亲、姥姥,几辈人留下的嫁衣。 只有家里富裕点的,才舍得花钱买一套只穿一天的新嫁衣。 可这么多年来,谁家的嫁衣,也没有阿墨送给李如意这件嫁衣漂亮啊。 李如意也是吃惊坏了,阿墨哪儿来的钱?这样的一套嫁衣,她再不识货,也知道不便宜啊。 毕竟绣工在这儿摆着呢!这摸上去的桑蚕丝……说实话,她当初花十几万买的一条桑蚕丝连衣裙,和这套嫁衣比,简直能称作是路边摊货色了。 所以说,这奇怪的布料,到底是怎么染成的,摸着又不掉金粉,不像是掺了金粉染的布料啊? “琥珀蚕丝锦。”阿墨只说了五个字,解李如意疑惑。 琥珀蚕……李如意表示她听说过这种蚕,却从来没见过这种蚕吐丝织成的锦,也不知是不是后世机械化运用的原因,让许多娇气珍贵的布料,都逐渐消失了。 “不喜欢吗?”阿墨小心翼翼的望着她,一直没见她开心笑纳这套嫁衣,是不喜欢吗? 李如意笑着摇了摇头说:“不是,我很喜欢,就是……这得花多少钱啊?” 阿墨听她说喜欢,他也就笑了,压低声音说:“没花钱,换的。” “换的?你拿什么换的?”李如意上下打量他一番,不记得这傻大个身上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啊? “簪子,上有红宝石。”阿墨之前有一支簪子,是支金簪子,上头镶嵌着一颗红宝石,是一整颗的,可以取下来的。 他去了县城里,刚好县城一位布庄老板女儿喜得贵子,他正想送外孙一个特别的长命锁,便愿意以这套嫁衣相换了。 “什么红宝石?”李如意眼角抽跳一下,该不会是她想的那种红宝石吧? 似乎也只有那种红宝石,从古至今,一直是价格极高的吧? “我也记不清了,好像是洪沙瓦底……抹谷的鸽血红宝石。”阿墨眉头紧皱,却怎么都想不到,这支宝石簪子从哪里来的…… 噗!李如意想吐血,败家玩意儿,拿鸽血红宝石去换了一套嫁衣? 这就好比拿鸽子蛋去换了一套婚纱,似不似傻啊? 阿墨听到李安心叫他去敬酒,他对李如意傻呵呵一笑,转身就走了。 “如意,你咋了?心口疼啊?”白竹兰见女儿捂着心口,担心的忙小跑了过来。 她是心痛啊!李如意捂着胸口,看着这套华丽的嫁衣,这是她见过最贵的嫁衣了。 别说她小气,就在她看来,穿一次的嫁衣,根本没必要多好,看得过去就行。 有那个钱,还不如后头过日子,她再多买几套常服穿呢! 白竹兰见这丫头摆手说没事她也就去忙了。 怎么也不会想到,女儿是在肉痛。 第四十三章:来者是客 李如意这边大张旗鼓的定亲,自然不可能不请李家的人。 毕竟,这是个孝义至上的时代。 李安心是李婆子的儿子,儿子家女……那怕是养女,定亲办喜事,都不可能不让李婆子他们一家来参加。 李安心本来是不想请老李家人的,那怕背上不孝的骂名,他也不想如意好好的喜事,被他们这一家子人给糟蹋了。 白竹兰也不想看到老李家的人,可李如意在他们这样为她着想下,她自然也要顾及他们的名声。 还有就是吉祥年纪不小了,宽儿以后也要说亲,父母背上不孝的骂名,以后对儿女婚事可是影响颇大的。 这一家人对她这么好,她可不能自私的只为自己着想,而不管他们的死活。 李秀香也来了,望着这样一套华丽精美的嫁衣,她眼红嫉妒了。 李如意就是好命,毁容前有孙衍那样的才子对她心悦思慕,毁容后又有阿墨这样英武的男人对她痴心一片。 而她?她只能捡李如意弃之如敝屣的男人,凭什么!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一串鞭炮声响,热闹的李家,一下子就安静了。 李安心忙出去看是谁来了,白竹兰也跟了出去。 大门口,来的是白长春一家人。 王翠花一身斜襟红袄蓝棉裤笑脸盈盈道:“恭喜妹子和妹夫了,没想到如意丫头这么快就和阿墨定亲了。” “可不是,之前就瞧两人好的像一个人一样,如今定了亲,可不是天大的喜事吗?”陈家红也是笑着说,心里却是妒忌死李如意了。 或许该说,梨花村没几个大姑娘、小媳妇是不妒忌李如意的。 这样一套嫁衣出手,她们可都把阿墨当地主家傻儿子了。 李如意都毁容了,凭啥还能嫁这么好的婆家? 白竹兰岂会听不出她们婆媳俩这番明夸暗讽? 李安心很担心白竹兰会出手打人,今儿个,可是如意的大喜日子…… 白竹兰上前笑呵呵道:“你们婆媳说的对,我家如意就是命好有福气。那个什么,哦!遇难成祥!所有的坏事临头,碰上我们家如意,都会坏事变好事,好事变大喜事!” 王翠花被白竹兰冰冷的眼神笑看着,她也只能是哂笑道:“那是当然,谁能比得上你们家如意这般能干啊?” “嗯,我家如意啊,至少比你家莲花有点本事,遇事够冷静,从来不会只懂得哭哭啼啼裹乱的。”白竹兰皮笑肉不笑道。 王翠花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难看,眼神凶狠的瞪着白竹兰,好似白竹兰是与她不共戴天的仇人一样。 “大哥,大嫂,请进吧。”李安心适时地站出来,请他们一家人进门饮宴。 毕竟,过门是客,今儿这样的大喜日子,他们可不想闹的太过。 白长春负手阔步进门,好像大老爷巡视民居一样的派头。 白竹兰撇嘴不屑一笑,转身跟着李安心一起进了大门。 王正一收回目光,笑与阿墨说:“开春后,你们真要在此开荒吗?” “嗯,如意想种点东西。”阿墨一向沉默寡言,对王正一这位里正算是客气的了。 第四十四章:羡慕嫉妒恨 王正一的目光从阿墨脸上移到李如意忙碌的身影上,再次想起李如意之前的提议。 可是这梨花村也不是他一人说了算的,总有些目光短浅的人不愿意冒险,深怕钱投进去了,却难赚钱,反而赔本。 可生意本来就是有赚有赔,就像是种庄稼,不也有丰收和欠收的时候吗? 所以,投钱做生意是有危险,可如意说的这些,却已经规避大部分风险了,根本就是稳赚不赔的好主意。 可这些人……唉!目光短浅,机遇在前,也踌躇不决,错过后,有他们后悔的。 白长春一家人入席后,白竹兰就拉着李安心走开了。 他们也没去陪客人喝两杯,而是去了厨房。 李如意今儿是主角之一,自然要一直穿梭在席间敬酒大家,以及谢谢别人的贺喜了。 今儿她穿了一件鹅黄交襟窄袖上襦,搭配一条桃粉的束腰襦裙,楚楚纤腰,不盈一握。 面戴白纱,上锈了一朵粉桃花,柳眉如黛,杏眼含笑,青丝长发梳成垂鬟分髾髻,鬓边戴两朵浅黄、桃粉的绢花,斜插一支碧玉簪,娇俏又温柔。 村中不少人小伙子都在看李如意,李如意曾经就是个美人儿,如今毁容了,可这倩影看着依然美得令人心动不已。 不由得,大家都对阿墨羡慕嫉妒恨起来,起哄灌起了阿墨。 阿墨一脸的老实巴交,别人敬酒他就喝,也老实的回敬大家。 这些年轻人仗着人多,竟然也敢不怕死的接酒。 李如意在应酬一些妇人和姑娘,至于彼此笑中有几分真心?呵呵,管他呢。 白莲花的目光一直痴痴的追随着阿墨的身影,那眼底的幽怨,都冲的旁人不自在了。 李秀香就挺不自在的,先是心里鄙夷白莲花一番,后又转头看向阿墨。 阿墨在豪爽的与人拼酒,英俊的脸庞上无笑意,反而不苟言笑的他,莫明让少女的心怦怦跳。 大概女孩都欣赏俊美文雅的男子,而想嫁的却是这种一看就能给人安全感的男人吧? 村中大姑娘也是偷偷瞧阿墨,面含羞涩,倒是没有白莲花和李秀香这样大胆直视一群小伙子。 “喂!你是什么酒量?喝到现在都脸不红,色不改的……”一个年轻人一手拉住阿墨的手,他已经醉的滑桌子底下去了。 阿墨低头看向对方,大手用力一托,便把这个五大三粗的小伙子给托起来了。 “呦呵!”众人皆吃惊一笑,转头就七嘴八舌调侃李如意。 “如意好福气啊!这小伙子一看就是有一把子力气的,干活肯定是一把好手!” “可不是,这样大的力气,农忙时搬粮食,一次都能抗两袋呢!” 李如意但笑不语,扭头看向那个傻大个。 阿墨似有所感的转头过去,与李如意隔空四目交汇,他严肃紧抿的薄唇,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浅淡而温柔的笑意。 李如意被他一笑弄得耳朵脸颊发热,暗自庆幸,她今儿戴了面纱。 村里大姑娘也一个个的羞红了脸,只有白莲花和李秀香暗自扭绞皱了自己的帕子。 第四十五章:傻妞配傻夫 一场喜宴办下来,倒是没出事,顺利的让人不敢置信。 “今儿老李家可是真争气,居然没在席上闹事。“白竹兰这笑就明晃晃的暗含讽刺之意了。 李安心垂下头也小声说了句:“可能是和秀香的婚事有关吧。” 李如意端来一碗醒酒汤给阿墨,也在他身边坐下来说:“李秀香配孙衍,还真是天生一对,地造一双。” 李吉祥单手托腮,眼神中包含太多复杂情绪,万语千言,只能化作一声叹息,低头拈颗葡萄干塞嘴里,堵住自己的嘴,可别把一些事秃噜嘴的说出来了。 阿墨若有所思的看着李吉祥,他知道这位小姨子懂的很多,知道的也多,此时此刻也明显是有心事的。 李吉祥抬头对上她姐夫探究的目光,她吓得心里咯噔一下,勉强一笑,随即低头抓着碟子里的葡萄干往嘴里狂塞。 白竹兰见小女儿这样吃葡萄干,便抬手拍了她后脑勺一下,瞪她道:“你这样吃,就不怕回头嗓子疼死?” 李吉祥的脸都被拍盘子里去了,她生无可恋的扁扁嘴,抬起头,忙起身收拾了葡萄干,便端着出了堂屋去厨房了。 李惟宽端着一盘花生米也走了,他怕挨打,因为他也吃的粗鲁啊。 赶走了两个熊孩子,白竹兰看向阿墨关心道:“你今儿可是喝了不少酒,可有头疼难受?” 阿墨轻摇了摇头,对这位岳母大人温声道:“无妨,没喝多少。” 李安心吃惊的抬头看向他这个女婿,几桌子小伙子敬他酒,算下来,怎么也得有好几坛子,他居然淡淡的说没喝多少? 李如意磕着瓜子,看了一眼神情有些古怪的阿墨,吐了瓜子皮说道:“你是不是想问孙衍和我是怎么回事?” 当初孙衍来找过她两回,阿墨当时在暗中应该看到过她和孙衍的矛盾,以及听到她和孙衍的对话吧? 阿墨沉默的垂下眸子,复又抬眸望着李如意点了点头,说:“当时,我看到……也听到了。” 白竹兰和李安心一下子都紧张的双手攥握住了,看向女儿和女婿,担心他们为了孙衍这个渣滓而闹矛盾。 李如意塞颗瓜子入嘴里,打转啃着,与阿墨四目相对坦然道:“我曾经与孙衍有过接触,所以我能肯定的告诉你,就孙衍那种渣男,就算全世界男人死光,姐去百合,也绝对不会要他这种渣滓。” “百合?”阿墨蹙眉望着她,不解其意。 李如意啃破嘴里的瓜子,吐出瓜子皮,凑过去勾唇邪笑道:“百合,就是磨镜啊。” 阿墨闻言脸面浮现一抹羞红,眼神里隐约浮现一抹怒意。 白竹兰和李安心只是山村人,县城这辈子都没去过几趟,哪里懂那些贵族的乐趣啊? 所以,磨镜是什么啊?百合又是什么啊? 李如意见阿墨果然听懂什么是磨镜了,她就更能确定,阿墨不是普通人了。 古代不是现代,人人一部手机,平民也能知道许多事。 在古代,断袖什么的广为流传,平民能知道不稀奇。 可磨镜这种……因为女子地位在古代低微,定然不会广为流传,平民百姓自然不会知晓“磨镜”为何意。 阿墨生气也就是一瞬间,过后便是温声对她说:“这样的玩笑,并不好笑。以后……不要说了。” 李如意表面乖巧的点点头,实则,是浑然不在意。 阿墨蹙眉望着她,心里泛起了嘀咕,如意对他一向随意的无男女之别,该不会……是一直把他当兄弟吧? 而她,她不会真喜欢女子吧? 李如意哪里知道阿墨内心想法如此丰富?见阿墨蹙眉望着她,她就忙举手保证道:“我发誓!我绝对喜欢的不是女子。” 至于男人?她至今也没遇上一个让她如痴如狂的人啊。 白竹兰一听女儿这样一说,瞬间恍然大悟,抬手就是一个巴掌道:“你这死丫头,这种事也能拿来开玩笑吗?” 李如意被她母上大人猛然拍一下后脑勺,差点脸埋瓜子盘子里去。 阿墨出手极快的托住她额头,另一只手揽住她肩,把她搂入了怀中。 李如意抬手想摸摸额头,却触摸到阿墨的手,扭头仰首对他笑说:“阿墨,你手指好修长啊。” 阿墨低头对上她弯弯笑眼,也是不由自主的扬唇笑了。 白竹兰翻个白眼收回手,拉走了一旁傻呆呆的李安心。 阿墨眼角余光瞥见他岳父岳母离开后,便大胆的低头吻上了怀中人儿的唇。 李如意吃惊的眨了眨眼睛,对于阿墨的忽然亲近,她没有什么反感,反而心里在想,阿墨隔着面纱亲吻他,会不会觉得不适啊? 反正她无所谓,也是有点好奇,这样古怪的亲密,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对此乐此不疲? 阿墨的手捂住了她的眼睛,她瞪大眼睛好奇望着他的模样很天真无邪,让他心里有种犯罪的怪异感。 李如意眼睛看不到了,感觉却是更清晰了。 阿墨也不敢过分,点到即止,唇离开她的唇,手却还捂着她的眼睛,容他缓缓,平复下内心的燥热。 “傻大个?”李如意轻唤阿墨一声,阿墨没搭理她,她就抬起双手去扒拉捂她眼的手,扒拉下来后,她又是一吃惊:“哇!第一次发现,你的手这么大。” 她两只手才能握住他一只手掌,双手放在他掌心,真的很显得白皙娇小。 阿墨闻言愉悦的笑出了声,她有时真的很像个好奇心重的孩子。 李如意拿起阿墨手,和她的手掌心相贴一比,真是差距大的一目了然。 “如意……”阿墨搂住她纤腰的大手微微紧收,把她整个人都搂入了怀中,唇贴着她耳畔,轻声低唤似呢喃:“如意……永远是我的,好吗?” “嗯?”李如意忽然蹙眉僵硬了身子,刚才,似乎,有一股电流奇怪的流窜她全身,她全身上下的骨头,似乎都被这个男人一声轻唤给、给撩酥了? 果然,祸水不分男女,也不分英俊或柔美。 第四十六章:抛高高啊! “如意,只心悦我一人,世世生生唯我一人,可好?”阿墨温柔的搂着李如意,在她耳边温柔缠绵似呢喃,语气中却有一丝压抑的颤抖,一丝不安的乞求。 “生生世世”对于李如意而言,太不可思议了。毕竟她一直没弄明白,什么样的深情,才能保持生生世世? 一生一世一双人她都觉得很难,更何况生生世世。 毕竟,她看过太多离婚例子,人过半百都会离婚,所谓的一生一代一双人,也就于她而言,都是十分难以奢求的爱情了。 可阿墨要的却是生生世世唯一人,这也是太为难她了吧? 唉!早知道,她就不找阿墨定亲了。 唔!突然发觉,她也好渣哦。 阿墨等不到李如意的回应,他眼神黯然的垂下眸子,嘴角噙着温柔笑意,轻声说:“如意没想好,那就慢慢想,不急。” 李如意都不敢看阿墨了,她怕看到阿墨黯然失落的样子,自己会有犯罪感。 “如意,若是将来你愿意此心唯许一人,那个人一定要是我,好吗?”阿墨换了一个请求,毕竟,他对她放不下手了。 “呃?嗯,好的。”李如意整个人都有点混混沌沌的,因为……阿墨是一个贯会乱人心的男人。 而她、她以前心如坚冰,如今却是有点融化了。 大概是身边这个男人炙热的情感太像太阳了,她才会冰心无力抵抗的一点点在融化吧? 阿墨最喜欢如意这样发怔的看着他,好似在为他痴迷一样,怎么都移不开眼。 李吉祥偷偷跑来看一眼,又转身跑走了。 哎呦喂!大姐可是真傻,遇上姐夫这么一心一意对她的好男人,她居然还在考虑考虑,也不怕回头煮熟的鸭子再飞了。 李如意有点受不了阿墨这样炙热灼人的目光,她扭过头去,一手拿开腰间温热的大手,起身说了句:“哦,对了,李秀香是怎么和孙衍定亲了?也是太突然了,我得去问问我娘去。” “你不是说,你与他没关系吗?为何还要关心他的事。”阿墨在李如意身后站起身,高大的身影本就极为给人压迫感,此时他英俊的脸庞上无比严肃,眼神有些阴沉,更是能把人压的喘不过气来了。 李如意缓缓转过身去,望着这个隐约有些要发火的男人,她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就是扑哧一声笑道:“你这是什么?醋坛子打翻了?还是吃干醋?哎呦喂!可笑痛我肚子了。” “你!”阿墨被她笑得心生一分恼羞成怒,可他又不想对她发火,只能是握紧拳头,脸色阴沉的向门口走去。 李如意捧腹大笑,忽见阿墨生气要走,她忙转身追出去,一把拉住他的手,强忍笑意解释道:“我真没有关心孙衍的事,只是李秀香吧!她不坑过我吗?我这人睚眦必报,总得找机会报复一下她,让她也尝尝被人坑的滋味吧?” 阿墨脚下顿住,回头看向她,在确定她这番话的可信度。 李如意见阿墨这样质疑她这番话的真假,她抬手摸摸鼻子,在暗自思量她来到这里后,诚信度已经大跌到这种地步了吗? 阿墨见她心虚的摸鼻子,他又是心生怒火,一把将她抱起来,向空中抛去。 “啊——”李如意吓得一声尖叫,这是要死了啊!!! 李惟宽仰头望着被大姐夫抛高高的大姐,他也想玩呢! 李吉祥张大嘴巴望着被一抛高一抛高的大姐,她心里忽然下定一个决心——等她长大找夫君,一定找个柔弱的小男人,绝对不要找大姐夫这样孔武有力的大男人。 “啊啊啊——”李如意要吓疯了,做云霄飞车也没有这么刺激啊! 要死了!这还是不是人了,她怎么说也有八九十斤啊! 说抛高就抛高,当她是棉花做的啊? 白竹兰和李安心也是被这一幕惊呆了,半晌没反应过来跑去救他们女儿。 阿墨也就是生气的抛了李如意五六下而已,接住坠落下的她,低头望着吓坏了,紧紧搂着他的小女子,他心疼之余还不忘威胁道:“以后你替孙衍一句,我就抛你十次,这次给你免了剩下的十下。” 李如意心跳怦怦的,听到阿墨这些幼稚的威胁之言,她气的一拳锤他肩上道:“姑奶奶我要休了你!马上休了你!” 呼!这个未婚夫太可怕了,她不玩了! 阿墨听到李如意要休了他,他严肃的俊脸一阴沉,托着她的双手瞬间隐约有了要动作的趋势。 “别别别……我不休你了,不休了!”李如意瞬间秒怂,实在是,她不想再玩空中飞人了啊。 这种没有安全措施的刺激玩闹,绝对是要不得的啊! 阿墨脸色好看一些,在李如意拍他胸膛一下,示意放她下来时,他也就乖乖的把人放地上了。 李如意双脚落地,才是真松了口气,抬手抹了把额头上的细汗,看,都吓出冷汗来了。 白竹兰反应过来,疾步走过去训斥阿墨道:“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再是如意惹你生气,你也不能……不能……反正,刚才的事太危险了,以后不许再胡闹了。” “是。”阿墨垂头答应的倒是爽快,心里却在想,不让抛,他也还有别的法子。 白竹兰训斥完阿墨,又转头训斥女儿道:“你这丫头也是有错,好好的日子不过,提那个王八蛋做什么?没事给自己添堵吗?” 李如意很想说,孙衍的名字,是她爹先提起的好吧? 可一想她娘最护短她爹,避免挨揍,还是把实话咽肚子里去吧。 “娘,李秀香谣传说姐姐是石女,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吧?”李吉祥在一旁淡淡道,神情冷酷的一点不像个十岁的孩子。 白竹兰当然不可能就这样放过李秀香,当初没搭理李秀香,也是因为没空对付她罢了。 如今,李秀香要和孙衍定亲了,他们家自然要送李秀香一份大礼。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好了。”李如意懒懒道。 白竹兰和李安心没听懂这句话的意思,也是因为他们实在读书少。 第四十七章:蓝眸少年 阿墨在一旁解释道:“如意是说,李秀香怎么对她的,咱们如今就怎么对李秀香。” “对,毁他容,让她也尝尝变丑的滋味儿。”李吉祥说话适可而止,因为,她怕她姐夫又吃醋发疯。 孙衍当初因为大姐毁容,还嫌弃大姐呢。 等李秀香也毁容了,孙衍也会厌恶李秀香,李秀香不就尝到她大姐遭受的那些痛苦了? 不!大姐比李秀香强一点,至少大姐不曾瞧得上过孙衍,被孙衍嫌弃,大姐也无所谓。 “石女这事就算了,我可不想说这么缺德的谎话。”李如意抱臂转身向大门口走去,今儿天气不错,她要去散散步。 阿墨在李如意向他勾勾手指时,他就举步去追李如意了。 白竹兰也赞同女儿的话,说一个女人不能生,简直就是恶毒到家了。 李吉祥拉着李惟宽也出门去玩了,反正闲着也没事。 白竹兰让李安心去休息,她再收拾收拾厨房里的一些剩菜,也没多少了,之前大多数都送人了。 李安心的腿还没好,如果没有出王翠花造谣如意之事,他的腿也早就开始医治了。 李如意出了门,走在一条小路上,望着山水,忽然吐口气道:“呼!傻大个,今儿上元佳节呢!” 阿墨望着她,等着她继续说。 “傻大个,上元佳节可是古人的情人节,此夜灯如昼,星如雨,男女提着灯笼走在火树银花的街道上摩肩擦踵,遇上了便是——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李如意瞧着这个傻子,他说他想要生生世世唯一人。 可她却想体会一番“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美丽邂逅啊。 阿墨听明白了,点了点头,走过去拉着她的手,带她走向了一旁的竹林。 李如意不明白阿墨又想做什么,可她还是跟着他进了竹林。 阿墨拿出了一个食指宽长的小刀,真真薄如蝉翼,形如柳叶。 嗖!这银色柳叶薄刀飞出去,激荡起竹叶纷飞散落。 沙沙竹林里,风吹的好像都温柔了。 李如意双眸亮晶晶的望着在稀碎阳光下飞旋的柳叶刀,真的很玄幻啊。 阿墨双指并拢夹住飞旋回来的柳叶刀,黑眸幽深的望着那些挺拔的翠竹。 李如意笑着笑着,忽然听到一些声音。然后……天!她看到了什么?这是…… 一根根竹子接连倒下,切口平整光滑,皆是一刀而断啊。 阿墨收起小刀,松开她的手,举步走了过去。 李如意呆愣半晌,才举步跟过去问:“你砍这么多竹子做什么?” “做灯笼。”阿墨言简道。 李如意站在不远处,望着在拉拽竹子阿墨,似乎有点没怎么听清楚阿墨说了什么。 做灯笼?是她想的那个灯笼吗? 阿墨把竹子拉拽到一起,用一根绳子绑好,便扛拉拽着十几根竹子向外走去了。 路过李如意身边,一手还牵住了她微凉的小手。 李如意神情恍惚的跟着阿墨出了竹林,一路上都有点恍恍惚惚心不在焉的。 “咦?大姐夫,你砍着这么多竹子做什么?”李吉祥和李惟宽也回来了,见阿墨砍这么多竹子,不由得疑惑。 阿墨看向了李吉祥和李惟宽拉拽的人,看身形不大,似乎是个少年,头朝下趴着,一身狼狈。 李吉祥与她姐夫四目相对,她、她可以解释一下的…… 李如意走过去,指着地上的纤瘦少年,又指了指李吉祥,半晌憋出一句:“这不会又是你捡回来的吧?” 李惟宽在一旁举手咧嘴一笑:“当二姐夫!” “滚!”李吉祥踹了李惟宽一脚,没用力的那种。 李惟宽腿打弯一下,委屈的扁了扁嘴,却没有哭。 李如意抬手扶额,她就没见过这么气人的熊孩子。 什么人都敢乱捡回家,就不怕捡回来一个祸害吗? “咳咳……”头朝下趴地上的少年醒来,可能憋醒的。 “诶,你醒了啊?”李吉祥蹲下身,伸手把人翻了过来。 少年的脸上有些脏,可却能看出他皮肤很白嫩,模样长得不错,衣着也不错,不是农家孩子。 李如意忙走过去,怕李吉祥把这少年弄得二次受伤了。 少年有一双湛蓝的眸子,这样的一双眸子,便能说明他身份不俗,定然是贵族子弟。 可他穿着又不是十分华贵,顶多穿的像个富家人家少爷罢了。 “哇!蓝色的眼睛,像……像天空!”李惟宽伸手指着头顶上蔚蓝的天空,真是万里无云,晴空明媚。 李吉祥也是第一次见这么漂亮的蓝眸,真是漂亮的让人想摸一摸…… 李如意打了李吉祥的爪子一下,为少年把了脉,也检查了一下身体,确定他没有骨折只是一点皮外伤而已,她才喊来阿墨来把人扶回家去。 李安心坐在堂屋檐下休息,见孩子们回来了,还带了一个少年回来,他忙起身跛脚走了过去问:“这是出什么事了?他……他是谁家孩子啊?” 他长这么大,也是头次遇见眼睛这样蓝的冰透的南琰国人。 白竹兰也从厨房里走出来了,用围裙擦擦手,走过去也问了句:“这谁家孩子啊?” “您小女儿捡的,谁知道是谁家的。”李如意都头疼死了,让阿墨把人抱去浴房,总得先给这少年洗个澡,上个药,再问问他是什么人吧? 白竹兰闻言一愣,转头就抓住李吉祥打了两下屁|股道:“你这个死丫头,捡人捡上|瘾了是不是?” 李吉祥捂住后方就跑,她都多大了,她娘还打她屁…… 李如意哭笑不得的看着她娘追着她妹妹打,叹了口气:“爹啊,吉祥这习惯可有点不好。” 李安心也是一脸哭笑不得,这何止是不好,简直是糟糕。 阿墨带着少年去了浴房,之后又出来问李如意找衣裳,少年的衣裳全又脏又湿的不能穿了。 李如意回房间拿了一身衣裳来,是她娘给做的棉袄棉裤,靛蓝色的,干活穿的,只能先借给少年穿了。 毕竟,这个家里除了她的衣裳,也没有这少年能穿的了。 阿墨有些不高兴,如意的衣裳,咋能…… “好啦,这衣裳我没穿过,就当送给他了。”李如意都对这个醋坛子无语了。 阿墨拿着衣裳,去了浴房。 第四十八章:不能吃药的病人 没多大一会儿,就领着一个唇红齿白的俊秀少年出来了。 “哇!二姐夫好美!”李惟宽拍手乱叫人,又挨了一后脑勺。 白竹兰打完才想起来,如意说过不可以打孩子头的…… 李吉祥也盯着这少年打量了两眼,是长得挺好看的。 李如意走过去,望着这个到她肩头的少年,又受了一番打击,可还是温柔和善问:“小哥儿,你是谁家孩子啊?家住何方啊?我们可以送你回家去的哦。” 小少年望着李如意不言不语,白净的小脸有点冷。 李如意见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便又换个问题笑问:“小哥儿,你今年多大了啊?” 小少年还是没吭声,且伸出手比了个十和二。 “十二岁了啊?”李如意深受打击,才十二岁就快比她高了,她是矮墩吗? 李吉祥走过来盯着这少年,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他不吭声,不会是个……哑巴吧?” 小少年眼神一冷道:“你才是哑巴。” 李吉祥被他吓了一跳,当下就没好气道:“你不是哑巴,我大姐问你话,你干嘛不回答?” “哼!”小少年下巴一抬,又高冷又傲娇。 李如意都要看笑了,拦下要捋袖子揍人的李吉祥,笑望着这名小少年说:“小哥儿,你要是不告诉我们你的名字,我们可就只能称呼你小哥儿了。” 凤歌闻言小眉头一皱,转头看向这个大姐姐,不情不愿不高兴道:“我就叫歌儿,诗词歌赋的歌。” “歌儿?”李如意闻言一挑眉,诗词歌赋都知道,果然不是寻常人家的孩子。 “嗯?”凤歌看向这个大姐姐,不明白她叫他做什么。 “歌儿?这什么鬼名字。”李吉祥一脸的鄙夷,谁让这家伙不谢谢她救了他,反而还一脸臭屁样儿的? 凤歌瞪向李吉祥不悦道:“说我鬼名字,你又叫什么好名儿?” 李吉祥咋舌一瞪眼,双手叉腰抬头挺胸道:“姐叫吉祥,这是我大姐如意。瞧,多好的名字。” “我叫宽儿,李惟宽,惟宽可以容人的惟宽。”李惟宽拉着他大姐一只手,露出一颗小脑袋,笑得露出一口白白的小奶牙。 凤歌蹙眉若有所思起来,这些人看穿着虽然不像农村人,可是这里……明明是小山村,怎么会他被人随便一捡,就遇上一家读书人呢? 阿墨走到李如意身后,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又看了一眼这名警惕性很高的少年。 李如意点了点头,觉得阿墨说的对,这孩子没多大,肯定走不远,说不定是附近镇上的富家少爷。 回头找凤老爷问问,看看他知不知道谁家丢了孩子。 白竹兰去厨房弄了点吃的给这少年,也慢慢问出来,这少年是从水里爬出来,李吉祥他们刚好看到,就捡回来了。 凤歌一向挑嘴,可今儿这碗羊杂汤泡烧饼,却让他吃的很满足。 这种辣辣的吃食,热腾腾,香喷喷,暖和和的,是他以前没尝过的美味。 …… 凤歌吃饱后,李如意让他休息一会儿,又为他把了脉。 这少年的身子骨果然不好,气虚血亏,先天不足之象。 “姐姐,你是医者吗?”凤歌这少年虽然高冷又傲娇,可对于有本事的人,他却是一向佩服的。 “嗯。”李如意温柔一笑,收回手,起身出门去了。 一会儿,李吉祥带着李惟宽走了进来,坐在凤歌身边凳子上,看着他说道:“大姐说了,让我们好好待客,她去给你熬药了。” “大姐好厉害的,宽儿拉肚子,大姐扎一针就好了。”李惟宽坐在凳子上,双手趴桌子上看向凤歌,还是觉得这个二姐夫好美哦。 凤歌又是高冷的不搭理人,稚气未脱的小脸冷的欠揍。 李吉祥就想揍他,要不是大姐说过门是客,她要懂礼貌,不可失礼于人,她才不会忍这个娇气包。 李如意在厨房熬药,白竹兰和李安心在屋后喂家禽家畜。 阿墨拿着工具箱出去了,也不知道去做什么了。 李如意熬好药,端来给凤歌服用,病对他说:“良药苦口利于病,喝了它,你就不会身体发冷的难受了。” 李吉祥刀子嘴,豆腐心。之前对凤歌凶巴巴的,还是去拿了蜜枣来。 这是办喜事剩下的,可以用来甜嘴。 凤歌蹙眉望着眼前这碗黑乎乎的汤药,他有点想吐。 李如意见他小脸越变越难看,刚要说什么…… 凤歌跑了出去,抱住檐廊下的一根柱子,张嘴哇啦哇啦,就把之前吃的东西全吐了。 李如意追出来,在他身后为他拍着背,又让李吉祥去厨房取碗温水来。 李惟宽忙去找土簸箕和笤帚,又取了锅底灰,才把这些污秽物清理干净。 李如意一把抱住这虚弱的少年,半抱半扶的把他扶回了屋里,让他暂时躺在了罗汉床上。 李吉祥拿来温水,喂凤歌喝了两勺,转头小声问:“大姐,他这是怎了啊?” “人长久服药,会对药物产生心理排斥,甚至因为恐惧用药,而出现厌食症的反应。”李如意之前还想不通,这少年家应该不缺钱,为何把他身体养成这样? 如今看来,不是他家人不想医好他,而是他早吃不下药了。 病人不能服药,神医也难医好其人。 李吉祥望着凤歌,同情的说了句:“他好可怜哦。” “你……才……可……怜……”凤歌真是个倔强又傲气的少年,都这样了,还不能忍受别人对他的一点同情。 “你、你不识好歹!”李吉祥气的指着凤歌,最后一咬牙,一跺脚走人了 李如意暂时也管不了吉祥的心情了,她伸手扶去要起身的凤歌,真是发愁这孩子啊。 “姐姐,我会死吗?”凤歌虽然长得唇红齿白很漂亮,可他却是实在太羸弱了。 李如意对上这双宛若湛蓝之海的琉璃眸,心软的温柔笑说:“不会的,姐姐会医好你的。” 凤歌脸色苍白的苦笑:“姐姐别哄我了,我不能吃药,他们……他们都说我无药可医,没救了。” 李如意抬手摸摸他的小脑袋笑说:“那是他们没本事,医病,也不一定非吃药不可。” 凤歌抬眸望向李如意,琉璃般的眸子,好似阳光洒在海面上一样梦幻美丽,充满神采。 李如意对上他充满期冀的眸光,她的笑容越发温柔了。 凤歌灰暗的世界里,一缕阳光出现,让他再次看到了色彩。 而这个给他希望的人,就是这个戴着面纱的神秘姐姐。 他相信,这位姐姐一定能医好他的。 第四十九章:上元佳节的灯海 暮色四合,星辰零落,一轮明月高悬夜空之上,宛若明珠璀璨。 “诶,你要带我去哪里啊?”李如意被蒙住眼睛,被阿墨扶着往前走。 李吉祥带着她弟弟和凤歌跟随其后,想看看她大姐夫又在搞什么鬼。 “诶?这是走进竹林了吗?”李如意听到竹叶沙沙声了,脚下也踩到柔软的落叶和湿润的泥土了。 “是竹林。”阿墨回答了她的疑问,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来,大步向前走去。 “诶?又做什么?”李如意双手勾住他脖颈,怕他又把她抛高高,那可真会吓死人的。 “嘘,马上就到了。”阿墨低沉温柔的嗓音,轻柔的抚过李如意耳畔。 李如意又觉得那种奇怪的酥麻感游遍了全身,这是被电了? 李吉祥他们三个猫着身子跟在后头,入目的是一点又一点灯光。 这里有着无数的灯笼,用竹子扎的,配上竹叶,很是梦幻。 凤歌也吃惊的瞪大了眼睛,那个傻大个一下午,做了这么多灯笼吗? 阿墨把李如意放在了一个翠竹搭建的秋千架竹椅上,他也落座后,解开了李如意蒙眼的红布。 李如意睁开眼时微眯眸,待适应了光亮,她觉得,她看到了人间的银河星海。 风起,竹风铃动,灯笼摇曳。 昏黄的灯光微暖,幽静的竹林,变成了如梦似幻般的精灵世界。 一曲空灵缥缈的曲调,温柔缠绵在耳畔,忽被夜风吹散,又依依不舍的围绕她身边,是一种深情缱绻的依恋。 凤歌望着竹林中秋千架下竹椅上的一对男女,他小声嘀咕句:“你这大姐夫可太会哄姑娘欢心了。” “那是自然,我大姐看上的男人,差得了吗?”李吉祥就是一个小迷妹,打小就崇敬她大姐,以她大姐为榜样。 如今,更迷妹了。 因为她大姐,变得比以前更厉害了。 凤歌撇撇嘴,什么都没有说,却是打从心里不服气。 李惟宽望着头顶一盏雅竹灯笼小声说:“二姐,我想要这灯笼。” “等着,明儿个这里的灯笼都是你的,今夜就别想了。”李吉祥小大人似的拍拍弟弟的小脑袋瓜,对此也是羡慕渴望的啊。 以后她能遇上如墨哥哥一样的好男人就好了,她也想像大姐一样,被人这样宠着爱着,多甜啊。 “要做梦,回去睡觉再说。”凤歌斜李吉祥一眼,顺便给她泼盆凉水。 李吉祥小脸都黑了,怒瞪向这个恩将仇报的坏东西。 早知道她救的是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她当时就合该上去给他一脚,把他踹回水里去,而不是把人救回家里。 凤歌见阿墨看向他们这边,知道他们被发现了,便忙拽着李吉祥他们姐弟俩走了。 阿墨见凤歌识趣,收回目光,继续拈着竹叶为李如意吹着曲子。 李如意望着竹林灯海,享受着此夜的幽静时光,随口问了句:“这是什么曲子啊?听着有点耳熟。” 可她能确定她没听过,一定是原主听过。 阿墨拿下唇边的竹叶,望向她回答道:“《凤求凰》,传自西贺国的曲子。” “凤求凰?”李如意唇边的笑意凝住了,她扭头看向阿墨,有点不开心道:“你知道这首曲子的主人翁是什么人吗?” 她就说怎么这么熟悉,原来是《凤求凰》,她和原主都曾听过,她听了一耳朵,原主却是会弹的。 阿墨不懂她为何不高兴了,《凤求凰》的出处他也不清楚,他为何会这首曲子,他也不清楚。 脑海里模糊不清的画面太多,一想就头疼,索性他就懒得去想了。 “凤求凰出自一名叫司马相如的才子之手,为古琴曲,是他追求一名未嫁守寡女子的曲子。”李如意望着夜空淡淡道:“本这也没什么,毕竟卓文君还年轻,不该真为此守寡一辈子,找个情投意合的人嫁了,也是真一段佳话。可是后来……” 阿墨眉头紧蹙的望着她,紧张的捏着手中的竹叶。 “后来,司马相如去了帝都,被繁华迷了眼,在有了一点本事后,就想享齐人之福,完全忘了卓文君为了嫁给她,与父母闹得骨肉分离,当泸沽酒为生的艰苦日子了。”李如意最是鄙夷司马相如,所为的《凤求凰》,就是最为讽刺的佳话。 “我、我不知道。”阿墨紧张的望着她,很怕她会生气。 李如意的确有些心里不舒服,扭头望着阿墨,她在想,眼前这个男人,是否真能做到一生一世,唯她一人。 阿墨被李如意这样看的很不安,伸手包裹住她微凉的小手,虔诚般起誓道:“如意,我不会成为司马相如。我发誓!纵然你将来有一日,不能‘唯此一生,独我一人’。我也会‘唯此一生,独你一人’。如有违誓,万箭穿心,不得好死!” 李如意望着这个傻子,抬手弹了他额头一下,歪头靠在他肩上说:“给我唱个歌儿吧!” 阿墨低头望着她,伸出一只手搂她入怀,望着竹林灯海,回想她之前的曾吟的一首词,他薄唇轻启,嗓音低沉而温柔的唱:“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 “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最后这几句,李如意嘴角噙笑与阿墨合唱共鸣,歌声飘散在了竹林夜风中。 上元佳节,城镇上热闹的是火树银花不夜天。 而在这青山绿水的竹林中,却有着幽静而美好的——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初春的夜很静,没有虫鸣,连动物都不爱出来觅食,安静的只余风声,唯有竹林灯海。 李吉祥他们回到家里,却也没见爹娘,不由得觉得奇怪。 “都是有情人,有伴的,上元佳节,自然找地方过节去了,谁还搭理你们两个小屁孩啊?”凤歌这人的傲娇又毒舌,可说是真的非常欠揍。 李吉祥握紧拳头,决定要揍这小子一顿! 第五十章:谁还不是个孩子了 阿墨昨夜送李如意回家歇息后,便回家睡觉了。 凤歌也是个少年了,住在李家不合适,便和阿墨一起住了。 阿墨习惯了黑暗,回来也没点灯,摸黑上床睡了觉,次日才发现凤歌被人揍了。 凤歌俊秀白净的脸上,一个大乌眼青,嘴角也破了。 白竹兰望着这孩子,关心问道:“你这孩子是怎么了?谁打你了?该不会是……” 凤歌在白竹兰怀疑的看向李吉祥时,他便冷着一张小脸道:“不是被人打的,是我起夜自己摔的。” 他才不会让人知道,他被一个小他两岁的小姑娘给揍了呢! 李吉祥暗松口气,虽然不明白凤歌为何帮她隐瞒这件事…… 白竹兰越发心疼这孩子了,多懂事啊,被人打了,没有怨言,还帮吉祥这死丫头隐瞒这种事。 李如意今儿要去镇上,一是买些食材给凤歌做药膳滋补养身,二是要打听下临湖镇上有没有谁家丢了孩子。 吃完饭,去镇上的去镇上,处理荒地杂草的处理杂草。 李吉祥要忙着喂家里的家禽牲畜,便让李惟宽照顾凤歌这位小客人了。 李惟宽不喜欢总待在家里,他喜欢钓鱼,也喜欢找人玩儿。 凤歌闲着没事干,便跟着李惟宽去了村子里,坐在一旁石头上看他们追逐嬉闹。 村里没什么男女大防,孩子十多岁,男孩女孩还一块玩闹呢! 冬天天气冷,村里孩子便找来自家麻绳跳绳,用红薯干剪成铜钱大小,穿孔用鸡毛做了毽子踢着玩。 还有用破布缝沙包,画了格子做游戏玩的。 李惟宽年纪小,踢毽子和跳绳都玩不了,踢沙包又是女孩子玩的,他也不想玩,就和几个孩子一起玩泥巴。 村里也有大人在村口宽敞平坦的场地上晒暖,乍然见到这么一个小仙童似的少年郎,自然是不免多看几眼,甚至有人还上前想打听凤歌是谁家的孩子了。 可凤歌多高冷啊?哪里会理这些人。 这些人在凤歌这儿碰了一鼻子灰,家里有女儿的几家人,便跑去向李惟宽打听了。 李惟宽就是个六岁的孩子,他哪里知道这些人的目的,别人问什么,他就笑呵呵的都回答了。 这几家人一打听清楚后,越发想让自家女儿接近接近这位小少爷了。 村里十岁之上的姑娘,也是真喜欢凤歌,一个个都含羞带怯的望着他,谁让他长得这样好看呢? 这样清澈的蓝色眼眸,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少爷。 还不是一般的有钱,说不定还是位官家少爷呢! 目下无尘,清冷高傲的凤歌小少爷,连个眼神都没施舍给这些人一眼,更不要说搭理他们,应他们一声了。 不少人被尴尬的有些羞怒,便嘀咕道:“该不是个哑巴吧?” “你说谁是哑巴?”凤歌凌厉的剑眉斜挑,眼神冰冷的看向对方。 心想,这村子里的人都有毛病吧?他不想搭理他们,就是哑巴了? 一个个的,也是忒自以为是了吧? 凤歌忽然开口,可是吓了围着他的人们一大跳。 可既然这孩子不是哑巴,刚才不理人,不就是…… “你干什么踩坏我的牛啊!”李惟宽刚用泥捏好的牛,就被一个孩子踩坏了。 凤歌听到李惟宽的怒吼,他便倏地起身,大步流星的走了过去。 这些被他漠视的大人和小姑娘,可都心里有怨恨了。 凤歌走过去,拉起李惟宽,见他手指都被踩红了,抬头眸光冰冷的看向一个七八岁的黑瘦男孩,见对方还流着鼻涕,他嫌恶的蹙起眉头,冷淡问:“你踩他的牛做什么?” 小男孩有些惧怕凤歌的眼神,可他还是咬牙梗着脖子说:“我又不是故意踩他牛的,只是……是不小心踩到的。大不了、大不了再捏个赔他就是了。” “不是故意的?”凤歌嘴角勾起冷笑,放开李惟宽,走过去低头看了看地上被踩坏的泥牛,启唇淡淡道:“那就当场试几回,看看这牛要怎样‘不小心’,才能把它踩成这样,还连累了宽儿手都被踩红肿了。” 在场大人小孩都懵了,这种事还能查得出来是不是故意的吗? 凤歌开始随便捏几头泥牛,然后他让这个八岁男孩去“不小心”的踩。 一次两次,男孩还没觉得怎样。 等五次六次后,他就被凤歌这怪异的举动给吓得不肯走了。 这男孩家长抱住嚎啕大哭的儿子,就指责向了凤歌道:“他不过就是个孩子罢了,这也就是孩子之间的玩耍,你这样吓唬我家孩子,你……你也太过分了吧?不行!必须找你大人来,这是做什么吗?存心把小事闹大吗?” 凤歌闻言勾唇冷笑:“谁还不是个孩子啊?只要父母还在世,人到八十都是个孩子,拿这种借口让受害者息事宁人,不觉得自己……啊!说无耻你可能会听不懂,还是说不要脸好了。” “扑哧”有人忍不住笑了。 这小少年忒伶牙俐齿,也忒说话气人吐血了。 “你们用不要脸的借口,保护你们的孩子,让他养成破害他人的习惯,就不怕溺爱出一个罪犯,将来他长大后,会因此坐的牢底穿吗?”凤歌气定神闲的勾唇笑看着这一家三口,说的话,句句诛心。 李惟宽仰望着凤歌,觉得这位哥哥好厉害哦! 凤歌转身走过去,一脚踩下去,碾了两下,才收回脚,伸手请众人看,他则回头对这一家子勾唇笑说:“看到了吗?这个可是和你儿子踩坏的牛一个下场的,像吧?” 这一家子都羞臊的脸红了,再被大家指指点点,说三道四一番,他们就恼羞成怒的抓着儿子打了一顿。 凤歌懒得听他们这些废话咒骂,伸手拽着李惟宽的衣袖,便带着他离开了这个空气都令人作呕的地方。 人的恶,不分老少大小,因为一开始就注定好了。 坏人变好人很难,好人变坏人却只在一念之间。 他早就看透了,也不再相信世上会有什么真正的好人了。 大家围观一会儿大人打孩子,也就各回各家去准备午饭了。 反正农村打孩子,真的就是家常便饭,谁让孩子一个个都不让人省心呢?不打能行吗? 第五十一章:凤歌的身份 凤歌带李惟宽回家上了药,李吉祥得知此时,非常惊讶道:“你居然也会好心为宽儿主持公道?” 凤歌恶狠狠的瞪了李吉祥一眼,没有搭理她,起身就要走。 “诶,你别走!”李吉祥上前拦住了凤歌的去路,打量他几眼后,摸着下巴一笑:“哦,我明白了,你就是大姐说的口是心非,外冷内热的人吧?啧啧啧!一个男孩子,却比小姑娘还别扭,真是好让人受不了哦。” 凤歌再次被激怒,要不是他一向不喜欢与人动手,现在……他就想给这个臭丫头一拳! “诶,你别冲动啊?你的乌眼青可是用我大姐的茉莉香粉遮盖住的,要好……还得好几日呢!”李吉祥是真不想再揍他了,就这小身子骨,大姐说了,不揍都够受了。 要是她再对凤歌动手,说不定就要把人打死了。 凤歌气的脸色铁青,怒瞪李吉祥一眼,羞怒的转身大步走了。 李吉祥双手交叉在面前做防卫姿势,就是怕这个奇怪的家伙会扑过来咬她。结果,他居然就这样走了? 李惟宽走过来,拉了拉李吉祥的衣袖说:“二姐,小哥哥是好人,我被人欺负,他还帮我呢!你别再打他了好不好?” 李吉祥低头看了弟弟一眼,心里犯嘀咕,真是没瞧出来这个人,会这么好心正义啊。 …… 李如意他们是晌午回来的,同他们一起回来的,还有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贵人。 凤歌见到凤天籁时,一声不吭,转身就跑进了堂屋里,把房门从里头关上了。 凤天籁对此无奈一笑,又转身拱手向李安心夫妇一礼:“多些二位收留犬子,犬子给你们添麻烦了。” “凤老爷不用客气,应该的。”白竹兰笑着说一句,转头和李安心对视一眼,也很吃惊,歌儿竟然是凤老爷的儿子? 这天下之事,还真是无巧不成书了。 李如意见凤歌如此不想见凤天籁,她便多管闲事问了句:“凤老爷,恕我多嘴问一句,您是不是做什么……对不起令郎的事了?” “如意!”白竹兰呵斥李如意一声,有这么直白问人这种事的吗? 凤天籁轻摆下手笑说:“无妨,李姑娘快人快语,凤某倒是欣赏。” 李如意只是想弄清凤歌和凤天籁父子间的矛盾所在罢了,毕竟,凤歌如今已经是她的病人了。 医人身上病容易,心上病却不易。 凤天籁叹口气道:“歌儿是我的独子,他三岁时没了母亲,这些年来,一直是我与他父子二人相依为命。就在近日,我救了一名女子,她无依无靠,我与她相处下来也是脾气相投,便想……唉!其实,我也没想再续弦了,只是想把她纳为妾室,以后我出门在外长久不归家,也有个人关心照顾歌儿罢了。” 只是没想到,他儿子反应会这么大。 他向他提及此事时,他就大闹了一场,第二日就离家出走不见人了。 因这独子身子骨不好,他也一向宠溺他,什么都随着他来,在家里就是小霸王,他要出门,谁也不敢拦着,他不让人跟,谁也不敢跟。 反正临湖镇上的人都知道,他是凤家小少爷,出了事,自然有人送去医馆,回头来通知他这个父亲,这些年他都习惯了。 可这回却和以往不同了,临湖镇上无人见过这小子,他派人找了很久,都找不到人了。 他当时就慌了,幸好李如意带来了好消息。 不然,他可真要疯了。 白竹兰和李安心听了凤天籁无奈的话,也能理解,毕竟是一个大男人,带着一个病弱的儿子多年,又总有出门在外长久做生意不归家的时候,想找个人说说体己话也好,想找个人照顾儿子也罢,家里总要有个女人才行。 而且,这位凤老爷也不是续弦,而是纳妾,更是比许多亡妻多年的男人好太多了。 李如意虽然是现代人,可因为受父母离异再婚的影响,她最能体会凤歌的心情。 那种别人有了家,你却成了外人的感觉,真的是糟糕透了。 凤天籁见李如意盯着他看,他不解笑问:“李姑娘,是凤某说错什么话了吗?” 李如意轻摇了摇头,启唇淡淡道:“凤老爷,你这话没什么错,无论是为己还是为令郎,都是一番好心考虑。” 凤天籁嘴角的笑容消失了,望着李如意淡淡说:“李姑娘有话,尽可直言。” 李如意望着凤天籁,点了点头,开口直言道:“凤老爷,你如今正是年富力强的年纪,你救的姑娘也定然年纪不大。等你纳她为妾后,定然还会有孩子。你到时候会不会为了孩子把她扶正且不说,只说你们有了孩子后,你要让凤歌该如何自处?” 凤歌和一般孩子不同,他自幼没了母亲,体弱多病,与父亲相依为命将近十年。 这将近十年里,父亲眼里心里都是他这个独子,他习惯了这份独一无二的宠爱与关怀。 如果有一日,他父亲不止有了别的女人,还有了别的孩子,有了一个新家,他却只能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自己却像个局外人一样,这让他这个娇公子如何能承受如此残酷的事实? 人都是自私的,这一点谁也不能不承认。 凤天籁唯一的错就是,他该早点纳妾或续弦,让凤歌提早接受,甚至是习惯这样有点残酷的事实。 如此一来,凤歌就不会内心这样痛苦,被打击的差点跳河寻死了。 从地狱到天堂是幸福的,从天堂跌落人间,都是让人无法接受的。 更何况,凤歌还是这个脾气,更是难办了。 凤天籁听了李如意的话,扭头看向了紧闭的堂屋大门,是他欠缺考虑,伤害了这个孩子。 凤歌忽然打开了堂屋的房门,走出来脸色涨红咬牙道:“我根本不是因为自己不让你纳妾!而是那个女人根本不是个好东西!你鬼迷心窍看不清她是人是鬼,我在一旁却看得清楚!” 李如意吃惊的看向了凤歌,没想到这小家伙并不是个脆弱的小少爷,而是因为一心为他父亲好啊? 凤天籁也被儿子这一吼,给吼愣住了。 第五十二章:熊孩子PK儿奴爹 凤歌双眼怒红,咬牙切齿道:“亏你走南闯北做生意多年,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女人身上栽跟头,你怎么就一点都不长心啊!” 李如意眼神怪异的看向凤天籁,这个看似精明成熟的男人,原来是个会色令智昏的人吗? 凤天籁被儿子当众抖出他的黑历史,他挺惭愧的,只能握拳抵唇假咳道:“我是对女人不太了解。” 李如意他们皆是微笑,这何止是不了解,简直就是眼瞎吧? “什么不了解,你就是个看不得女人装可怜的蠢货!”凤歌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咬牙切齿的恨不得大逆不道揍他老子一顿。 李如意吃惊的一挑眉,没瞧出来啊!这位凤老爷还是个怜香惜玉的主儿? 凤天籁被李如意眼神揶揄的羞红了老脸,走过去,压低声音望着他儿子说:“人无完人,爹有缺点,不也正常吗?” 凤歌给了他老爹一个白眼,扭头过去不想看这个人。 “哦,原来你之前不是落水爬上岸来的,而是跳河自杀后,又后悔了啊?”李吉祥在一旁摸下巴,笑看着恼羞成怒的凤歌。 凤歌咬牙切齿怒瞪向李吉祥,要不是打不过这个臭丫头…… “什么?歌儿之前还跳河自杀了?”凤天籁惊恐的声音都提高了。 凤歌脸黑如墨的瞪向他老爹,现在他就想大逆不道揍老子了。 “歌儿,你怎么这么傻?你不想爹纳妾,爹就不纳好了。以后可别再干傻事了,你要死了,可让爹怎么活啊?”凤天籁抱着他宝贝儿子,当真是一个好慈父。 李如意在一旁羡慕凤歌,他至少还有个真心在乎他的父亲,不像她…… “歌儿,爹以后不纳妾,也不收通房丫头,就连秦楼楚馆也非应酬都不去了,一定就你一个儿子,绝对不会弄出第二个孩子来和你争宠的,可别做傻事吓爹了。”凤天籁抱着他儿子不撒手,可是真被这孩子做的傻事吓坏了。 李如意在一旁听的嘴角抽搐,感情这位初见时儒雅温和的凤老爷,实则也是个……唉!果然是男人本色啊! “你有本事就去找男人,这才是一劳永逸,永绝后患的最好保证!”凤歌这孩子绝对是被娇惯坏了,连这种话也能对他爹说的出口。 李如意抬手扶额,这个凤歌儿真是个娇公子,被惯坏的熊孩子。 凤天籁的脸色也是变得很难看了,他一个没有特殊癖好的男人,让他去……这不是为难他吗? 凤歌一见凤天籁不情愿,便推开他冷哼一声:“我就知道,你还是觉得我是个病秧子,说不定以后都不能为凤家传宗接代,就总想着再养一个儿子以备不时之需!” “歌儿!爹可没想过这事,你也只是先天不足,又不是不能娶妻生子,爹怎么可能为了什么以备不时之需,就想着再养个儿子和你争家产呢!”凤天籁急于解释清楚这些事,毕竟,他是冤枉的。 凤歌抱臂冷哼一声,摆明不相信他老子的这些话。 凤天籁被他儿子逼的,一咬牙,握拳道:“好!爹答应你,只要你跟爹回家,以后也不做傻事,爹……爹就再不碰任何女人,听你的去……去找男人,行了吧?” 李如意脚底打滑,差点摔倒,幸好阿墨扶住了她。呵呵!她算是长见识了。 白竹兰和李安心也是平生头一回,见到这么宠儿无度的父亲。 “诶,这就对了,回头我给你挑几个模样好的,养在府里就近伺候你,我也没意见的。”凤歌满意的笑着,可算是对他爹有个好脸色了。 李如意抬手扶额,这都什么熊孩子啊? 强行掰弯他老子,还给他老子挑选男人,送去给他老子暖床? “随便你吧,你高兴就好。”凤天籁都觉得他是身心俱疲了,随他儿子高兴,爱怎样就怎样吧。 李如意实在是对这样一位慈父心有不忍,便在一旁咳声说:“凤老爷,其实……咳!你也不必这样为难自己,想永绝后患不生孩子,也还有别的法子。” 白竹兰、李安心、阿墨、凤天籁,他们四个都惊恐的看向李如意,要不要这么狠啊? 李如意一瞧就知道他们是误会了,便忙说道:“不是把凤老爷给……咳咳!总之,要给凤老爷做个动刀的手术,把其中一个输精管……咳!你们就把它当做肠子吧。反正,把它切断了,男人与女人行房再多,也是不会再有孩子了。” 凤歌闻言喜上眉梢一挑眉道:“世上还有这种好法子?可以!姐姐你就帮我爹永绝后患吧!” 他觉得这法子比他的馊主意好,毕竟,就算他明面上管住了他爹,他爹不是还能偷吃吗? 如果能让他爹以后都不能生了,那就算他爹纳妾回家,他也都没意见了。 反正任由那些女人怎么作妖,都绝对不可能高过他头顶去。 她们再怎么讨他爹欢心,也得仰他鼻息活着。 李如意心里再次感叹,这小子是真狠啊。 凤天籁有点不情愿,对于男人和女人而言,不想生,和不能生,是有很大分别的。 “姐姐,你安排吧!咱们就把我爹那个什么切了。”凤歌已经替他爹做主了。 凤天籁听得嘴角一抽,什么叫把他那什么切了啊?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臭小子要阉了他这老子呢。 李如意微笑答应道:“好,我这就去找村中林大夫,回头让他和我一起给凤老爷做个结扎手术。” 毕竟,这个古代男女有别,她要是亲自给凤天籁结扎,阿墨第一个就得醋的发疯。 凤歌心情好极了,等就等一下,反正他爹就必须得结扎,不然……他就死给他爹看! 凤天籁无奈的点头答应,不然,这孩子真会胡闹的再跳河的。 这可是他唯一的独子,捧在手心里呵护宠爱多年的宝贝儿子,他能为了未来不知道怎样的孩子,就眼睁睁看着他去死吗? 李如意让她母亲做饭,留凤家父子吃了饭,再让他们回去。 而她,则是去了村子里找林大夫。 阿墨非要跟着,白竹兰也不放心李如意去村子里,怕再遇上老李家人欺负如意,便点头同意阿墨跟着如意去了。 第五十三章:百无一用是书生 梨花村依山傍水,炊烟袅袅,头顶阳光明媚,看起来倒真像是一片和乐融融的世外桃源。 然而,事实和眼见的总是不一样的。 “你这个兔崽子,给老娘回来!” “略略略~就不!” 一个小男孩冲他母亲做个鬼脸,就活似猴子一样上蹿下跳跑了过去。 阿墨护着李如意闪到路旁,望着这追着孩子打的大人,以及顽皮淘气的孩子。 李如意觉得这感觉怪怪的,好似被阿墨当场水晶娃娃一样保护着似的。 阿墨拉着她的手,让她走在里边,防止再跑来人撞倒她。 李如意无语的翻个白眼,与他牵着手一起走。 路上也遇上善意打趣他们的长辈,也有撇嘴可能觉得他们有伤风化的人。 被人善意打招呼,她就善意回以笑容。 别人没事找事,她也半分不怕的怼回去。 就这样,一路有喜有怒的来到了林大夫家。 黄泥墙,过斗下是两扇残破的大门,贴着一副春联。 “啊!”院子里传来一声惨叫。 “叫什么叫?老子是大夫,又不是杀猪的屠夫!”中气十足的一声吼,可以想象林大夫又在怎样对病人吹胡子瞪眼。 李如意抬手敲了敲门,里头传来林大夫洪亮的嗓音:“门没关!” 她扭头对阿墨撇嘴一笑,便伸手推开门,抬脚迈过门槛走了进去。 林大夫刚为一个脱臼的人治好胳膊,让这人拿点药酒赶紧走。 对方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一手捂着胳膊,他媳妇儿拿着药酒扶着他,与李如意他们擦肩而过时,点头打了个招呼。 林大夫收拾好一切,这才抬头看向李如意,笑呵呵道:“丫头你来了,脸上的伤好多了没有啊?” “自然是好多了,您老看看。”李如意摘了面纱,露出了疤痕明显淡化很多的白净小脸。 林大夫走上前,一手捋着胡子仔细瞧瞧,点了点头说:“是好了很多,再用药一两个月,应该就能恢复如初了。” 李如意又抬手戴好面纱,这才笑着说:“林大夫,今儿我来找您老是有要事的,要不咱们屋里坐下慢慢说?” “诶,好,进来吧。”林大夫也不收拾外头桌上的东西了,转身请了他们二人屋里坐。 林大夫家很小,也就三间堂屋,一间厨房。 堂屋里东间是卧房,西间放着一个药柜,一个个抽屉里都是林大夫采来处理好的药材。 正堂里放了一个四方桌,四张凳子。 林大夫喜欢喝茶,家里茶壶里总不缺温热的茶水。 李如意起身拿过林大夫手里的竹制茶壶,笑着为他们三人各斟茶一杯。 林大夫笑着落座,把茶杯圈在手中喝一口药茶,这才抬头去瞧陪同李如意来的年轻人。 这一瞧可是不得了了,目瞪口呆的定定看着阿墨,好似见鬼一样。 “林大夫?林大夫,您这是怎么了?”李如意坐下后,见林大夫眼神有异的盯着阿墨,心里便生出一个猜测——莫不是,林大夫认识阿墨? 林大夫收回吃惊的目光,笑着说:“没什么,就是在梨花村多年,没见过长得如此俊的年轻人罢了。” 阿墨也不认识林大夫,虽然林大夫有和李如意一起给他医脑子里的瘀血,可他却从不曾见过林大夫。 今日,他们是初次见面。 可似乎,林大夫是认识他的。 李如意见林大夫这样说,她也就是一笑说:“他是阿墨,我未婚夫。之前请您去吃席,您不是有事没去吗?与阿墨……可说是一次次都错过见面了呢。” “呵呵呵,这就是缘分没到。”林大夫又恢复了往日笑呵呵的模样,好似刚才他看阿墨的眼神,真的只是吃惊阿墨样貌一般。 李如意因阿墨在场,暂时不好向林大夫问什么,便把这事放下,与林大夫说起凤天籁的事。 林大夫听完李如意这番大胆的话,沉吟片刻,才捋着胡须缓缓道:“听你说,这样的手术不算大,危险也较小。若是你有把握,我倒是可以一试。” 李如意望着林大夫笑问:“林大夫,您有为人开膛破肚的经验吗?” 林大夫淡笑望着她道:“自然是有的,不然,老夫也不敢答应帮你这个忙啊。” 李如意笑而不语了,果然,这老头很不俗呢。 事情确定下来后,他们俩也就拜别林大夫,离开了。 林大夫送他们到大门口,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久久未能回神。 …… 李如意和阿墨离开林大夫家,一路有说有笑,还时不时打闹一下,两个人好的甜掉人的牙了。 然而,路再宽,遇上仇人,总是会嫌狭窄的。 李秀香也没料到,他们竟然会与李如意这样狭路相逢。 孙衍对李如意不屑一顾,扭过头去看向一旁的墙,好似李如意是什么恶心的脏东西一样。 李如意也不屑看孙衍一眼,更不想和李秀香在这儿浪费时间,耽误他们回家吃饭的大事。 阿墨被李如意挽着臂弯,他在路过孙衍身边时,故意撞了孙衍一下,嗤笑一声:“百无一用,是书生。” “扑哧!”李如意捂嘴笑了,挽着阿墨的手臂,头也不回的向前走。 孙衍气的脸色铁青,一手捂着被撞痛的肩膀,回头怒瞪向阿墨高大的身影。 “衍哥哥你没事吧?”李秀香忙扶孙衍一把,看向阿墨的背影嗤之以鼻道:“哼!不过是个野人罢了。” 孙衍脸色依然阴沉,之前与阿墨擦肩而过,阿墨高大的身影,给了他极大的压迫感。 而他在阿墨眼里,恐怕就是个随手拎起的弱**? “衍哥哥,我们走,不要搭理这些野蛮人。”李秀香也学李如意一样挽着孙衍的手臂,却被孙衍骤然甩开了。 “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成何体统?”孙衍自认斯文人,自然遵从男女授受不亲的礼教,怎么也不会做出像李如意那样大庭广众之下不避嫌的不要脸之事来。 李秀香的脸色刷下子就白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十分委屈的望着孙衍离去的背影,哽咽低喃道:“为什么她可以那样亲近自己的未婚夫,而我……我却不能……” 她真的越来越羡慕李如意能找到阿墨这样的好男人,也越来越后悔不想和孙衍这样高高在上的男人定亲了。 可她父母和爷奶一定不会同意的,毕竟孙衍家里也富足,还是个秀才,在这十里八乡,可是难得的好婚事了。 当然,没有比较,就没有差别。 孙衍,瞧着根本比不上阿墨。 第五十四章:结扎手术 与凤天籁约定的时间是三日后,毕竟,李如意她还要准备不少药物的。 无论是手术时用的麻沸散,还是术后用的消炎止痛的药物,都是很重要的。 林大夫在这段日子,也准备了一下。 第三日一早,他便关上门,挎着药箱离开了家门,去村口渡头和李如意他们汇合。 李吉祥和李惟宽也要去,白竹兰是不想让他们去的。 可他们非要闹着去看凤歌,李如意觉得这也没什么,便带上他们一起了。 撑篙划着竹筏的是阿墨,竹筏上有两个小竹椅和一个竹桌,李如意和林大夫坐着在喝茶。 李吉祥站在李如意身后,拉着李惟宽,对外头的世界非常好奇。 他们真的是长这么大以来,都没离开过梨花村啊。 毕竟,他们的外祖家在本村,走亲戚也不会离村好吗? “如意丫头,你是怎么想到这个妙法的?”林大夫放下竹杯,笑望着李如意。 李如意也放下竹杯,淡笑道:“这个方法有前人用过,我自然就知晓了。” 林大夫抬手捋捋胡须,点了点头,他想也是这样。 李如意不知道有没有前辈用过结扎手术,可她没法子向林大夫解释,只能这样把他糊弄过去了。 反正,她这话也不全是谎话,的确是前人用了结扎绝育,她才知道的啊。 阿墨孔武有力,划船也是一把好手,很快,他们很快就抵达了临湖镇。 李如意不是第一次来临湖镇了,可时隔一段日子,居然发现临湖镇又比前几日热闹了。 “这是不是……有什么大人物来了吧?”林大夫有些疑惑的皱眉道。 李如意耸耸肩道:“管他呢!又不干咱们的事。” 李吉祥被姐姐拉着手,一路上都惊奇得不得了。 李如意给他们俩买了不少吃的玩的,因为要赶着去凤府,就不能带他们在镇上玩一下了。 阿墨抱着李惟宽,如果不是李惟宽一路上喋喋不休,问东问西,路人都要把他们当成父子了。 “大姐夫,这个好吃,是什么啊?”李惟宽拿着黄橙橙的小米团子,脆香甜的好好吃。 “就是小米炸的团子,放了糖的。”阿墨抱着李惟宽,一路上都很有耐心的温和回答他每一个傻问题。 林大夫一路上偷看阿墨很多回,每每都难以置信,这个男人也会有温柔的一面,真是见了鬼了。 凤府是临湖镇上最大的府宅,像个江南的园林,假山流水,小乔游廊,花园与树林都有,可说是十步一景,百步一绝。 他们来到凤府大门口,朱漆大门广开,凤府管家亲迎他们入内。 一路走来,别说李吉祥和李惟宽连连惊讶了。 就是李如意,也无比惊叹凤府之大之精致雅致。 阿墨和林大夫都很淡定,凤府的布置是不错,可还没富丽堂皇到让他们吃惊的地步。 凤歌今儿换上了一身月白色的束腰直裾,腰间配着一块白玉环佩,身上披着白狐皮斗篷,镶嵌碧玉的小银冠束发,手捧精致手炉,一脸的傲气,真真是个娇气的小少爷。 “哎呦喂!凤歌儿,人靠衣裳马靠鞍啊。”李吉祥跑过去,围着凤歌打量一番。 凤歌眉头紧蹙,对于李吉祥对他的古怪称呼,他非常不喜欢。 管家上前恭敬行一礼:“少爷。” “嗯。”凤歌淡冷应一声,抬手拨开在他眼前晃来晃去的李吉祥,举步走过去,对李如意微微一笑:“姐姐,请随我来吧。” “嗯,好。”李如意回以微笑,随着凤歌转身揍向一条游廊。 管家都惊呆了,他们家少爷一向不好接近,连对老爷都鲜少有好脸色的时候,怎么今儿个……他抬头看看天,也没有下红雨啊? 凤歌一路上对李如意都十分客气温和,吓得一众仆从丫环,个个都在他走过去后,齐齐抬头望天,也没下红雨啊? 凤天籁今儿什么都没做,这些日子依从李如意说的养着,就等着他儿子请人来给他开膛剖腹了。 唉!他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李如意他们来到一个雅致的院子,无论盆景还是花卉,布置的都十分精心。 手术不能人多,进房的只有林大夫和李如意二人。 其他人,包括阿墨,都被拒之在了门外。 结扎是种小手术,林大夫又有手术经验,李如意在一旁让他找出输精管切断,之后再清理缝合伤口就好。 用时也不过就两刻钟多一点,不过麻沸散服用后,见效时间算上,也就有三刻钟了。 这对于外头的凤歌而言,可是度日如年了。 “唔!你要是真心疼你爹,就不该让他挨一刀。”李吉祥平常对谁都好说话,就是爱和凤歌呛呛。 凤歌扭头瞪她一眼,眉头一皱嫌弃道:“你就不能有点姑娘家的矜持吗?” “矜持?能当饭吃吗?”李吉祥抬手一抹嘴巴上的点心屑,自斟自饮一杯茶,满足的打了个饱嗝。 凤歌眉头紧皱,都觉得头皮发麻了。 李惟宽抓着一块绿豆糕在啃,看看二姐,看看凤哥哥,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爱吵架,一点都不像爹娘和大姐大姐夫那么好。 阿墨静坐闭目养神,其实心里也着急,这都三刻钟时间过去了。 吱呀!房门打开,亭子里的众人,齐齐看向了从房间里走出来的二人。 李如意出门后伸个懒腰,对守在门口的一个丫环说:“好好照顾你们老爷,这三天别碰水,也别多走动,最好别坐着,之后……躺着或偶尔走两步都行。” “嗯,我记住了,会小心伺候天籁的。”女子穿着鹅黄上襦,藕荷色罗裙,披着白色镶毛斗篷,发髻上戴着一朵紫色珠花,眉清目秀,自有一股楚楚可怜的柔弱风情。 李如意闻言一愣,转身打量她两眼,淡淡一笑:“药怎么用都写好放桌上了,这段时间多注意一些……反正,爱干净些,别让凤老爷的伤口感染了。” “嗯,我会亲自照顾好天籁的,一定万事小心。”女子柔顺的应着,一口一个天籁,摆明在告诉外人她在这个家的身份地位。 李如意勾唇一笑,没有再说什么,举步走向了阿墨他们。 世上,总是有太多自作聪明的人啊。 第五十五章:玉倾县主 李如意他们一行人,被凤歌留下用了午膳,吃罢饭后,也就告辞离开了。 凤歌没有挽留他们一行人,而是送走他们一行人后,便回到府里,让管家把他的被褥搬到他父亲院子里去了。 凤府上下的奴仆婢女,听凤歌的话,比听凤天籁这一家之主的话认真多了。 凤歌说什么,他们就做什么,十多年都习惯了。 凤歌既然决定亲自照料他父亲几日了,这位木姑娘,便不能留下来了。 木楚儿并不知道凤天籁是结扎,只当凤天籁是有病治病罢了。 凤歌也没说请大夫给他爹动的是什么刀,凤天籁自己自然也不会说这丢人的事。 也是因此,凤府上下,竟是无一人知晓凤天籁再也不能生育了。 李如意他们一行人走在大姐上,自然是有些引人注目的。 一个肩挎药箱的林大夫,一个容貌出众的阿墨,两个粉雕玉琢的孩子,一个蒙着面纱的姑娘。 这样的组合,谁与之擦肩而过,都忍不住回头看一眼,好奇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玉倾县主车架到,闲人回避!“ 李如意拉着李吉祥向路旁靠去,避开这些贵人。 阿墨抱着李惟宽面无表情跟在李如意身后,林大夫却追上他们,一张狗皮膏药贴在了阿墨脸上。 李如意回头看向顽皮一跳高……咳咳!这林老头疯了?居然往阿墨脸上贴狗皮膏药? 玉倾县主抬手微掀纱帘,她脸上戴着精致的面纱,望了李如意他们这边看了一眼,便淡淡收回目光,放下了帘子。 “县主这是怎么了?”小丫鬟奉上香茗一盏,望着深思倦怠的主子关心问。 玉倾县主手捧白玉盏,转头望着纱帘,若有所思道:“我刚才……好像看到了一个熟人。” “熟人?”小丫鬟抬手为她家县主拢了拢貂皮斗篷,不由自主的也往外头看了一眼道:“这穷乡僻壤,怎会有县主认识的熟人?怕县主看错了吧。” “嗯,可能是看错了吧。”段冰姿抬手摘下面纱,低头品尝一口香茗,脑海中闪过那个脸上贴着狗皮膏药男子的身影,真的很像呢。 林大夫在看着这玉倾县主车架远走后,才又是一跳,抬手揭了阿墨脸上的狗皮膏药。 李如意伸手拉住阿墨的手,不让他生气,看向林大夫笑问:“您老这是做什么,不是故意捉弄阿墨吧?” 林大夫收起狗皮膏药,拉着李如意向一个巷子里走去,然后才小声对他们说:“我以前可是走南闯北过的游方郎中,听过这位玉倾县主母亲的传闻,那可是位好色的长公主,见到好看的男人就抓回府里糟蹋。所谓是有其母必有其女,鬼知道这个玉倾县主看到阿墨,会不会把阿墨抢去暖床啊?” “扑哧!”李如意闻言可是乐了,一瞧阿墨脸色冷沉,她立马收敛笑容说:“您老也是太过小心了。” “小心驶得万年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林大夫神叨叨的忽悠了他们后,便拉着他们赶紧走了。 李如意是懒得打破砂锅问到底,阿墨却是懒得搭理这个疯老头。 他们一行人出了临湖镇,可说是与玉倾县主一南一北不会碰头了。 到了渡头,阿墨把睡着的李惟宽交给李如意抱着,他撑着竹筏,也就顺水离开临湖镇,回梨花村了。 等回到梨花村,林大夫便和他们分别,各回自家了。 只是临分别前,他拉着李如意到一旁叮嘱,那就是少让阿墨离开梨花村去镇上。 李如意问为什么,林大夫神秘兮兮的也没告诉她,只让她记住别让阿墨总抛头露面就好。 阿墨一手抱着趴他肩上睡的李惟宽,一手牵着啃冰糖葫芦的李吉祥,可是被村里的婶子大娘笑话了一顿。 不过因是善意的打趣,他也就没生气。 李如意回来时,还有位大娘对她说什么,阿墨是个好男人,让她好好珍惜。 她一瞧阿墨这样子,也是忍不住笑了。 阿墨这姐夫当的,怀抱小舅子,手牵小姨子,难怪被村里妇人打趣了。 李如意走过去,牵着李吉祥的手,对阿墨一笑:“你这样……嗯哼!很奶爹。” 阿墨听不懂什么是“奶爹”,只是见她笑了,他也跟着笑了。 李如意被他一笑弄得脸红,瞪他一眼道:“走啦!出来大半日,爹娘要担心了。” “嗯。”阿墨点头一笑,乖巧的好似个小媳妇儿。 村中妇人,又是把李如意好一通打趣。 “那是,我肯定教导有方。”李如意抿唇一笑,一点不害羞。 一群婶子大娘,可被她这丫头不知羞的话逗乐了。 李如意也笑了,拉着李吉祥和阿墨的手,便向他们家的方向走去了。 李吉祥路上啃着冰糖葫芦还在说:“大姐,我要向你学习,将来也教导有方一个听话的夫君。” 当然,她肯定不找大姐夫这样一不高兴,就把人抛高高的傻大个。 李如意点了点头道:“这个志向很好,大姐支持你。” “谢谢大姐。”李吉祥点头一笑,啃了一口冰糖葫芦,嘴唇都染红了。 李如意看向阿墨一吐舌,对于这丫头的志向,她佩服。 阿墨望着她宠溺一笑,握紧了她柔软的小手。 李如意翻个白眼,因为刚才吐舌,舔到面纱了。 唉!真希望她能早日摘了这讨厌的面纱。 白竹兰和李安心可是一直在家坐立不安的,可算等到他们回来了,便忙上前问道:“怎么样?那个什么……开膛剖腹还顺利吧?” 李如意听她母亲这话说的也太渗人了,不由一笑道:“这就是一个小手术,根本不危险,凤老爷要是不太娇气怕疼,都可以下床走动下,三日也就能好了。” “啊?挨了刀,还可以走动?三日就能好?”白竹兰望着她家语出惊人的女儿,她咋就不敢相信这鬼话呢? 李如意让阿墨送李惟宽回屋里睡觉,她站在院子里对她父母笑说:“真的,这个手术很小。倒是爹的腿……唉!医治后,可是要百日才能痊愈呢!” 白竹兰和李安心对视一眼,他们听说李安心腿能好时,也是很惊喜的。 就是把好好的腿再打断……这听着怪吓人的。 李安心倒是不怕吃苦受罪,只要他腿能好,他什么痛苦都能忍受。 第五十六章:一朵烂桃花 出了正月,阿墨开始翻地。 李如意找来林大夫,一起为她爹医腿。 林大夫之前也想过这么医治李安心,只是怕李安心受不住这份痛苦。 毕竟,这是把愈合的腿骨,再次打折啊。 这份痛苦,绝对不是那么好承受的。 李如意让白竹兰把李吉祥和李惟宽带的远远的,怕李安心到时候的惨叫吓到孩子。 果然,医治李安心的时候,那声惨叫,几乎惊动了半个村子。 李安心也痛的晕死了过去,李如意和林大夫忙给李安心医治。 之前,是阿墨一直按着李安心,否则,李安心早受不了这份疼痛踹人了。 林大夫累的满头大汗,心里是真佩服这丫头,古今以来,医者都是能医不自医,其中自也包括至亲骨肉。 可李如意却能无比冷静的亲手打断李安心的腿,从头到尾,手都没发抖一下,冷静的……呃?让他觉得有点冷血。 李如意心里也心疼这位父亲,可如果这时候不咬牙狠心,李安心一辈子就完了。 如果遭罪一时,能换来一条好腿,谁都会愿意的吧? “丫头,接下来,你就好好照顾你父亲吧!老夫我也要忙我的去了。”林大夫把带来的药材和成药都留了下来,有这丫头在,李安心一定可以恢复的很好。 “多谢您老了。”李如意起身去送林大夫,让阿墨小心点抱她父亲去床上休息。 林大夫挎着药箱出了李家大门,也就挥手让她回去了。 在回去的路上,在村口桥上见到白竹兰他们娘仨,告知他们一切结束了,他们可以回家了。 白竹兰心急如焚的拉着两个孩子往家里跑,看到脸色苍白,昏迷不醒的李安心时,她心疼的落下泪来。 “娘,爹会好的,我向您保证。”李如意双手按在白竹兰肩上,安慰她道。 白竹兰落泪点了点头,她当然相信这个女儿,是一定能让安心恢复的像个正常人的。 李吉祥拉着李惟宽的手,转头看向她大姐问:“爹这到底是怎么了?” 李如意走过去,哄着他们出了堂屋,到院子里,和他们仔细解释了一番。 李吉祥眉头紧皱,咬牙握拳道:“都是老李家的人,害爹吃了这么多的苦!” “爹好可怜啊。”李惟宽转头望着堂屋门口,他小时候摔断腿过,真的好疼好疼的。 爹的腿断了两次,一定疼坏了吧? 李如意抱住李吉祥,温柔的对她说:“吉祥,报复这些人最好的法子,不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而是过得比他们好,让他们羡慕嫉妒恨,却半点好处都沾不到。” “嗯,大姐,我懂!我不会冲动的。”李吉祥双眼通红的哭了,她一定会和家人一起努力过上好日子,把老李家的人踩在脚底下,让他们永远在她面前抬不起头来! 李如意看着有点暴戾的李吉祥,就像是看到当初的自己一样。 不肯认输,事事好强。 可吉祥比她幸运,至少吉祥有一个完整的家,父母疼她爱她,还有个乖巧听话的弟弟。 而她?她当初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人独自痛,躲起来哭,哭到后来没眼泪了,也就不会哭了。 阿墨在后头喂鸡鸭猪羊,最近脑海里总是有些破碎的画面闪现,却是怎么都抓不住。 而且,他已经不会再头疼了,这是快要找回曾经的记忆了吗? “傻大个,傻大个……你干什么呢?陪我去村里买只老母鸡啦!”李如意跑来拉走了阿墨,她怕又遇上孙衍平添麻烦,不如让阿墨跟着保护她好。 阿墨被拉出圈里,走到前院,把盆随手放在井边,就被李如意强行拉出大门去了。 李吉祥走到井边拿了喂鸡鸭的盆子,带着弟弟去后头喂鸡鸭了。 …… 李安心的腿伤要养很久,这段日子,都不能过于移动。 照顾李安心吃喝拉撒和擦澡的事,就基本落在阿墨身上了。 李安心刚开始还怪不好意思,毕竟这是女婿,不是儿子。 阿墨倒是没有任何意见,李如意让他干什么,他就听话的干什么。 白竹兰有时候都不由得感叹:“幸好还有阿墨在,不然,家里没个男人当顶梁柱,咱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李如意又在熬药膏,这种药膏可以帮李安心更好的恢复腿伤。 对于阿墨?嗯,绝对是个好夫君选择。 凤天籁的伤好后,倒是来看望过他们几趟。 凤歌原本想在李家叨扰些日子的,可李安心在养伤,李家人人都忙的不行,他想他还是不要给人家添麻烦了。 凤天籁还真就纳了木楚儿为妾,什么都没让木楚儿管,府中之事,还是管家和凤歌的奶娘在管。 凤歌的奶娘是他母亲的陪嫁,比她母亲大几岁,虽然没有奶过凤歌一日,却是一辈子没嫁人,完全把凤歌当儿子疼爱。 也是她倒霉,被人害得烧毁了容颜,一辈子都没能嫁出去。 可人却是个干练又手段的,木楚儿可在她手里讨不了便宜。 “凤老爷若是真招个祸害,凤歌儿以后的日子……唉!”白竹兰是真心疼那个没娘的孩子,身体还那么不好,被人欺负了可咋办? “娘您就是杞人忧天了,就凤歌那个祸害,他不欺负死人就不错了,谁敢欺负他啊?”李吉祥觉得她娘就是眼瞎,真把凤歌当成什么良善之辈了吧? 白竹兰瞪了这丫头一眼:“你就是妒忌凤歌儿比你长得好看吧?” “我……”李吉祥气结,半天咬牙憋出一句:“男生女相,有什么好让人羡慕的。” 白竹兰看了她一眼,继续摘菜洗菜。 李吉祥气的翻了白眼,凤歌那个小白眼狼,咋就这么会欺骗无知妇女呢? 李如意憋笑去给阿墨送水了,阿墨就在她家隔壁开荒呢。 今年她想种点瓜果蔬菜啥的,等明年开荒多了,草也除的差不多了,再说种粮食的事。 “墨哥哥,这是我亲手做的豆沙包,你尝尝……好不好吃。”白莲花今儿穿了一件粉色斜襟修身薄袄,配上一条水蓝薄棉裤,鬓边戴朵黄绢花,倒是真娇俏可人。 李如意一手拎着茶壶,倚墙把玩着竹杯笑看向阿墨,倒要瞧瞧他怎么应付这烂桃花。 第五十七章:一笑撩人 一身裋褐的阿墨,手里拿着一把锄头,目光看向白莲花身后,不远处倚墙而笑的女子。 白莲花低着头一脸娇羞,根本不知道阿墨连看都不曾看她一眼,只自顾自的轻声细语道:“我知道你们男人都不大爱吃甜的,所以……我没放糖,只用了一点枣泥拌入豆沙里,甜香……不腻的。” 阿墨对远处的小女子无奈一笑,对白莲花冰冷且无情道:“白姑娘是不是忘了,我已是有妇之夫,更是你的表姐夫。” 白莲花的小脸瞬间就白了,抬头泪眼婆娑的望着阿墨委屈道:“我只是心不由己,明明……一开始,如意表姐就没对你上心的,是我……是我先心悦你,可是……我不懂,如意表姐那样轻贱你,你为何还要这样对她死心塌地?她又不漂亮了,再有本事,那也是个骑在男人头……让人不自在的强悍女子啊。” 阿墨听的眉头紧皱,如果不是他太恶心白莲花,现在,他就想一把掐死这个不要脸的东西。 明晃晃的勾引自己的表姐夫,她还有脸委屈,有脸说出这些恶心人的话来? 白莲花见阿墨对她这些话不为所动,她便上前一步,想扑进阿墨怀里去投怀送抱…… 李如意眉毛一挑,眼底浮现几分兴奋意味,倒要看看阿墨怎么拒绝这份投怀送抱。 阿墨一个侧闪身,锄头一出,一锄头把白莲花推趴在了泥地上。 “啊!”白莲花一声失声惊叫,扑倒在泥地上,一盘豆沙包脱手飞出,跌落在泥土上,滚的脏兮兮的,就像她一样。 阿墨看也没看趴在地上一身狼狈的白莲花一眼,举步走向倚墙而笑的李如意,他有些气这个没心没肺的小女子。 李如意提壶给阿墨倒一杯茶,递给他笑说:“我家傻大个就是坐怀不乱,奖赏你的。” “对你会乱。”阿墨伸手接了竹杯,仰头将温热刚好的白开水一饮而尽。 李如意嘴角的笑意僵住了,望着这个贯会撩人的男人,啧!肯定是假忠厚老实的吧? 阿墨喝完水,微弯腰俯身望着她,眼神炙热如火。 李如意笑着拿出一方手帕,抬手为他擦着额头上的汗,倚墙而笑的越发透着几分慵懒惬意了。 白莲花已经自己从地上爬起来了,转身望着他们俩你侬我侬的样子,她恨的咬牙切齿,双拳紧握,恨不得冲过去撕碎了李如意这个贱人! 李如意为阿墨擦完汗,便离开墙站直了,把手中茶壶递给了阿墨,举步悠闲的走过去,抱臂对白莲花似笑非笑道:“姐怎么对自己的男人,是姐的事,与你一个外人有关系吗?” 白莲花被李如意当面羞辱的怒红了眼睛,咬牙道:“你,根本配不上他对你的真心!” 李如意闻言一愣,随之笑道:“呵呵!配不上,他也把真心给我了,你羡慕也是白羡慕。” “你!”白莲花怒指向李如意,她被气的浑身发抖,泪眼婆娑的望向阿墨说:“你看到了吗?她对你根本就是无所谓,你为什么……为什么还要傻傻的为他付出?” “对啊,我也很好奇呢。”李如意抱臂而笑回身看向阿墨,倒要看看他会怎么回答。 阿墨望着李如意,深情温柔道:“我若甘愿把心给一人,便不会管她去如何对待这颗真心。是捧在手心里诊视也好,丢在地上践踏也罢,给了她,便就随她处置了。” 李如意笑不出来了,因为她刚才心跳了一下,是那种震撼的跳动,有点手足无措的慌乱不堪。 这是种陌生的感觉,她觉得有点不安,也有点对这种陌生感觉的恐惧。 白莲花震惊的望着阿墨,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一个人,能说出这样无怨无悔,心甘情愿的傻话来。 付出了,就要得到回报才对啊!为什么他……他居然付出了却不求回报呢?真傻了不成! 阿墨望着眼神有些茫然无措的李如意,他也不知道为何,对她动心的太快,快到让他自己都猝不及防。 或许,这就是一种缘分吧。 李如意压下心底的怪异感觉,转身对白莲花冷面寒霜道:“你再敢来勾引我未婚夫,就休怪我不念亲戚一场,让你没脸待在梨花村了。” 白莲花已经是整个人都震惊傻了,心里也是越发嫉妒李如意,凭什么她这样无情冷漠的女人,也会有这样一个男人傻傻的把她深爱着,而她……她却是求也求不到这个男人一个眼神的怜惜! 李如意望着这个怒瞪她落泪的白莲花,真觉得她是疯了。 嫉妒,果然是会让人面目全非。 阿墨在李如意走向他时,他就乖乖伸出手,被她一把拉拽着手走了。 李如意自己都心乱如麻了,可没心情搭理这个白莲花了。 白莲花蹲在地上捂住脸呜呜的哭泣,她不甘心,不甘心啊! 白竹兰在家里做饭,见今儿个阿墨回来的早,便关心问了句:“出什么事了?” 李如意脸色冰冷的走进厨房,从缸里用水瓢舀了水,倒盆里洗了洗手,转身走到案板前,拿起刀哐哐的剁起一颗大白菜来。 李吉祥在烧火煮米饭,对于她大姐这样子……呃?她扭头看向她大姐夫,心道:大姐夫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惹大姐生气? 白竹兰一头的雾水,她这女婿一向对大女儿百依百顺,怎么可能会做出惹大女儿生气的事呢? 阿墨站在厨房门口,望着发泄似的剁白菜的李如意,他笑了。 白竹兰和小女儿惊恐的一对视,这是怎么回事?惹了人生气,这傻子还敢笑? 李吉祥忽然觉得厨房里有点冷,脖子一缩,低头专心烧起火来。 白竹兰见大女儿一刀插在菜墩子上,她也低头继续削起土豆来。 今儿晌午饭,就吃大白菜炖土豆了。 李如意瞪向门口笑看着她的阿墨,暗咬了咬牙,哼!这就是个沾花惹草的臭男人! 阿墨对李如意一笑,三分邪气,七分温柔。 李如意气的像河豚了,拎起菜刀,把白菜剁碎的都快能包饺子了。 可厨房里的其他三人,谁也不敢吭一声,让她别把菜剁的太碎…… 第五十八章:白莲花的妒忌 白莲花的事,白竹兰事后听阿墨说了,便气的去白家找了她哥嫂,对他们说:“你们要是不好好管教你们的女儿,回头闹出什么事来,丢人现眼的可是她,可是你们一家人!” 呸!什么东西,竟然能干出跑去勾引自己表姐夫的事来? 白长春听了白竹兰说的这些事,脸色一阵红,一阵青,扬手给了身边的王翠花一巴掌怒道:“都是你惯出来的好女儿!” 王翠花被白长春一巴掌打的扑倒在了地上,一手捂着脸爬起来,怒红眼的扑向白竹兰骂道:“你这个满口喷粪的贱人!红口白牙诬赖我女儿,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白竹兰抬手握住王翠花要挠她脸的爪子,猛力一推,把王翠花再推到了地上去。 “娘!”陈家红忙上前去扶起她婆婆,看向她公公说道:“爹,这事您不能只听姑姑一说,就认定自己女儿多不检点啊。莲花可是个未嫁姑娘家,要是被人红口白牙毁了清白,以后可以怎么好找婆家啊?” 白长春听了他大儿媳妇的话,转头看向他这个妹妹,脸色阴沉的问:“你说的这件事,到底是真是假?” 白竹兰真是佩服陈家红的口才,她转身看向她大哥冷笑道:“你要是不信,就继续任由白莲花胡来。我倒要看看,到时候丑事闹出来,丢人的究竟是我们家,还是你们家。” 话音一落,她便拂袖走人了。 反正阿墨对她大女儿痴心一片,根本就是看也不会看白莲花一眼,真作出丑事来,被毁的只会是白莲花,却伤不到阿墨分毫。 白长春望着白竹兰利落离开到背影,他心下怒火冲天,转头看向缩在二儿子身后的小女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个孽女!竟不要脸的去勾引有妇之夫,这个人还是、还是她亲表姐夫! 王翠花怕白长春大怒之下会打小女儿,满跑过去抱住小女儿,背对白长春说:“这事不怪莲花,是……是那个阿墨不正经,骗了莲花,莲花她……她就是个不懂事的小丫头,哪里是阿墨和李如意的对手啊?” 陈家红也上前说:“是啊爹,这事肯定是李如意故意设计的,摆明是要玩弄羞辱咱们白家的啊。莲花……她也就是太年幼无知,才会上了这个当的啊。” 白云辉也握拳开口道:“爹,娘和大嫂说的对,妹妹一向乖巧听话,胆子又一向小,要是没人先勾引她,她怎么可能敢做出这样会毁了她自己的事来?” 白长春听着他们一人一句说的也有点道理,心下的怒火,便拐个头,瞄向了白竹兰一家子。 陈家红和她婆婆对视一眼,暗自松口气,可算是把这事糊弄过去了。 这个莲花也真是的,怎么能作出这些事来,不想活了不成? 白莲花就是被王翠花惯坏了,想要什么,就必须得到手。 阿墨越是对她不屑一顾,她就越是不甘心,以至于昨儿个发疯去找上了阿墨。 本以为,昨儿李如意羞辱她一番后,这事就算了了。 谁知道,她这个彪悍的姑姑,今儿竟然会找上门来,害她、害她差点被她爹揍一顿。 “爹,这事不能就这样算了,妹妹总不能白被人算计吧?”白云辉眼底浮现一抹狠意,走过去对他父亲说:“他们敢这样对妹妹,我们也要报复回来。” “报复什么?再像你娘一样散布谣言一回?”白长春瞪了他这个二儿子一眼,之前的事,还不够输的让人吐血吗? 白云辉抬手摸着下巴说:“爹,李如意的清白要是被别的男人夺了,那个阿墨还会拿她当个宝吗?” “什么?”白长春以为他听错了,看向二儿子,抬手给他脑袋一下骂道:“你他娘的想找死,也别拉上老子和一家人!” 奸|污罪,可是最让乡下人不耻的,谁家要是出了这么一个孽畜,就别想在村子里待下去了。 白云辉揉了揉脑袋,看向他爹说道:“这事又不是我亲自去做,爹怎么忘了,您之前去镇上做工认识一个人,他不是犯了奸|污罪被宫刑了吗?还留下一个儿子,和他娘一起回了外祖家,他娘改嫁后,他就跑了,去……去做了山贼,之后被朝廷剿灭山头,他又回来了,我之前在二十里外的伏虎山上见过他,咱们可以找他……不,告诉他,李如意是个大美人,他自然就会做出让咱们满意的事了。” 白长春难以置信的看着他这个二儿子,这孩子何时变得如此心狠手辣了? 白莲花是对阿墨魔怔了,一听她二哥这提议,她立马就拉着她母亲的衣袖,使眼色让她母亲帮着他二哥,让她爹把这事答应下来。 王翠花轻拍拍女儿的手,便转身看向白长春笑说:“当家的,云辉这主意……” “不必说了!”白长春抬手制止王翠花,看向白云辉冷声道:“我白长春是没读过什么书,可你祖父的教诲为父一向铭记于心。趋吉避凶可,害人之心不可有。” 王翠花他们娘仨一见白长春动怒了,也就一个个的低头不敢吭声了。 白长春转身出了堂屋,忽然觉得自己很失败,自己没记住父亲的教诲,还把孩子一个个的教成这个样子。 “娘!”白莲花在她爹离开后,就急了。 “别着急,啊?”王翠花拍拍女儿的手,又看向二儿子,点了点头,让他去做这事,回头出了事,自有她在白长春面前顶着。 白云辉得了他母亲的支持,便勾唇邪恶一笑,转身出门去找人了。 陈家红眉头紧皱,总觉得这事不太好。 可她夫君在镇上做工还没回来,她说话,在婆婆面前也不会好使。 只希望,别出什么乱子吧。 白莲花这下可是高兴了,只要李如意没了清白,阿墨岂会再拿那个丑八怪当个宝? 哈哈哈……她要等着看,看李如意到时候生不如死,比茅坑里的蛆还让人恶心! 李如意在家里帮她爹煎药,忽然觉得脊背发凉,总觉得有贱人要算计她? 第五十九章:一招灭杀 天气回暖进入了二月,倒是花红柳绿,燕子归来,人都精神了不少。 前段日子过二月二,李如意教大家打了凉粉,用鸡蛋香葱煎着吃,倒是又让村里人夸了她一通。 王正一也是越发心痒坐不住了,又找了村里三大家族的族长和族老,想把李如意说的农家乐弄一弄。 反正开始也不用投太多钱进去,不就是捯饬出一些干净的房屋,把村里弄得干净整洁些,引着一些喜欢寄情山水的诗人来留宿吃饭,自然要不了多久,他们这片儿就能发展起来了。 文人的笔,那可是比什么都厉害的。 只要让他们把梨花村这片写诗一夸,还能引不来游客吗? 等有了一些游客来,他们再听李如意之前说的,在山上建庙搞起风光旅游商业,也就是了。 这回大家听了,倒是反对声音小了。 毕竟,投的钱不多,亏本也不能亏多少。 而李如意的主意这样多,怎么瞧,也不是容易吃亏的啊。 李家的老族长过年喝酒多了,抽一下中风了。 新上任的是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叫李季文,他认为李如意再是养女,李安心和他们李氏一族,却是一笔写不出两个李字的。 就这样,他力排众议,第一个带头支持王正一的提议了。 李家和王家族长都点头要办农家乐了,赵家族长自然也不敢落与人后了。 就这样,初步的农家乐计划,算是就此拍板了。 李如意听了王正一的来意,自然是欣喜道:“这可是好事啊,如今开春,山中风光像花朵缓缓绽放一样,等咱们准备一下,去各大镇上宣传一下,游客踏春至此,看到此地春光,领略乡土人情,再尝尝农家小菜,我……对了,咱们可以再弄个皮影戏耍一耍,定然更让他们流连忘返了。” “皮什么戏?那是什么?”王正一觉得自己也算是有点见识了,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什么皮什么戏啊? 李如意笑着于王正一解释道:“皮影戏又称影子戏,或灯影戏,是一种以兽皮或纸做成的人物剪影。” “表演时,艺人们在白色幕布后面,一边操纵影人,一边用当地曲调讲述故事,同时配以打击乐器和弦乐,有浓厚的乡土气息呢。”李如意简单说一下皮影戏,便又去取了纸笔,简略的画了几个皮影样式让王正一瞧瞧。 皮影戏其流行范围极为广泛,并因各地所演的声腔不同而形成多种多样的皮影戏。 皮影戏也是华夏民间古老的传统艺术,老北京人都叫它“驴皮影”。 据史书记载,皮影戏始于西汉,兴于唐朝,盛于清代,元代时期传至西亚和欧洲,可谓之历史悠久,源远流长。 至于这里有没有皮影戏,她就不清楚了。 可王里正都没听说过,可见就算有,也是传播不广的。 王正一听着李如意讲述皮影戏,只觉得震惊与喟叹,这丫头懂得也太多了。 不过,这种有趣的皮影戏,的确比看腻的杂耍新鲜一点,也较于安全些。 李如意曾经闲暇时,也会放下手里的一些事情,放松的去各地游山玩水。 因此,她还真会剪纸,还剪的相当不错。 “这个是真不错,不如挑个时间,你晚上给咱们村的人们演一下这个……皮影戏。”王正一见李如意拿剪刀找张纸,随手剪了一个栩栩如生的人物,他便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欣赏一下这个皮影戏了。 “呃?这个……好吧,我今儿做两个人物,晚上演示下皮影戏给大家伙儿瞧瞧。”李如意笑了笑,觉得这位里正大人也是忒心急了。 王正一也因他的过于心急,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这是太心急了,要不然……还是明晚吧。” “嗯,也行,我好好准备一下。”李如意笑着点头答应,随后,便起身送了王里正离开。 王正一临走前,还去和养伤的李安心打了声招呼,这才拜别了白竹兰他们娘俩儿。 李如意回了堂屋,开始剪纸,从人物到风景,总要弄齐了。 就是缺少颜料,这个倒是难不倒她,她拉着阿墨去山上,就地取材,用自然界的天然染料,好好给人物装饰一下。 阿墨陪着李如意上了飘雪山,初春二月的山上,自然还没有什么花草茂盛。 李如意走在前头,采了一些原材料,便向身后一丢,阿墨自会接住丢在背篓里。 山上也有不少菌菇,李如意挺喜欢吃的,一路上也是采摘了不少。 阿墨如同护花使者一般在后慢李如意两步,忽然,他听到了林间有些异动。 “嗯?怎么了?”李如意手里还拿着一个香菇,回头看向忽然抓住她手腕的阿墨,这是怎么了啊? “有人。”阿墨左手握住李如意左手腕,右手搂住李如意的腰肢,把她整个人护在了怀里。 李如意眼睛四下看了看,没看到有什么动静啊? 不过,她也真觉得有点不对劲儿,今儿的这片林子也太安静了。 “呵呵……耳朵够灵的啊?”对方夜不躲藏了,从一些山石后出来了。 李如意看着这三个黑巾蒙面的高大男人,偏头小声问:“你一个人,行不行啊?” “你说我行不行?”阿墨护着怀里的小女子,眼神冰冷的看着出现的三个蒙面人。 李如意翻了个白眼,这时候还开车,就不怕挨揍吗? 阿墨一手搂住李如意的腰肢,一手抬起,指间夹住了一片落叶。 李如意又好奇的问:“你一招能干掉他们三个吗?” 她记得当初看《小李飞刀》时,就觉得李寻欢飞刀一出,干掉在场所有人,好帅! 阿墨闻言低头看向她,不敢保证的说一句:“试试看?” 李如意眼眸里露出失望之色,果然,小李飞刀那样的高手,都是书里的人物。 现实中,肯定不会有以一敌千军万马的高高手存在。 阿墨见她有点小失望,他搂在她腰肢上的手五指微收紧,看向这三人,眼神冰冷道:“你既然想看,那就来一招灭杀好了。” 李如意闻言又来了精神,目不转睛的看着阿墨怎么化身小李飞刀! 第六十章:皮影戏初演 这三个人听着他们一人一句说半天了,早就没耐心了。 又听这傻大个大言不惭要一片树叶干掉他们三个,当场嗤笑一声,便挥刀攻击下了阿墨—— 李如意被阿墨抱着,小声说一句:“别杀人。” “嗯。”阿墨应下,眼神冰冷的望着这三人,左手挥出,指间的一片树叶凌厉的飞了出去。 李如意抬手捂住眼睛,从指缝里看向三人,只见一片明明很脆弱的树叶,却锋利无比的飞旋向他们三人。 瞬间,他们三人就倒地惨叫打滚了。 她放下了捂眼的双手,望着这三个捂眼在地上打滚的蒙面人。 然后,又转头看向搂着她的男人,他是很听话的没杀人,却把这三人的眼睛都给废了。 阿墨厌恶他们三个看向李如意的眼神,如果不是如意不让他杀人,这三人,今日他必杀。 “咱、咱们回家吧,快走。”李如意还真有点害怕了,山上的野兽她还没怕过,这三个人乍然的出现,却让她心里觉得有点害怕。 该不是……有谁要害她吧? 阿墨搂着她,什么都没说,带着她下了山去。 至于那三个人?被野兽吃了,也是活该。 李如意下了山,才想起那三人在山上,飘雪山上也是有猛兽的,他们…… “自作孽,不可活。”阿墨望着她,有些冷酷无情的说:“他们不死,死的就是你我。” 李如意当然明白,这个世界和她曾经的世界不一样,乱的很。 就像今日这事,如果阿墨只是个普通农夫,她也只是个普通农女,那三个人会些拳脚的恶人,在拿下阿墨后会对她做什么,一目了然。 所以,他们是生是死,都是他们的命,与她是无关的。 她没让阿墨杀了他们,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 “我们回家吧。”阿墨也不想对她说重话,她今日已是吓坏了。 李如意由着阿墨搂着她的腰肢往前走,实在是,她真有些许后怕的。 半道上遇见一个打柴的大叔,瞧见他们二人,便是笑呵呵打趣了句:“哟!阿墨又陪媳妇儿上山摘东西啊?” 李如意对于这善意的打趣,她回以微笑道:“赵大叔别笑话我家阿墨,他脸皮可薄着呢。” “呵呵呵……阿墨脸皮薄,你这丫头脸皮倒是厚哟。”赵大叔笑呵呵说着,眼神打趣的瞟了阿墨搂在李如意腰间的大手一眼,也就背着柴先走了。 李如意这才想起来,阿墨的手还搂着她的腰呢! 阿墨在李如意拍他手一下,他就老老实实收回手了。 “回家了。”李如意伸手牵住他的手往前走,心情好了一些了。 阿墨望着她背影,另一只手里多了一朵花,也不知是什么花,他抬手别在了她的鬓边。 李如意回头看向阿墨,不明白他忽然摸她的头发做什么啊? 阿墨笑了笑,也没告诉她,他是在为她戴花。 …… 第二日,李如意还是去了趟镇上,买了些颜料,反正以后还是要用的。 做好了哪吒和敖丙的两个人物的剪影,也把什么浪海和山石啥的贴好了。 准备了一个箱子,像未来的电视机,人躲在后面表演就好。 这天晚上,大家就集合在了村中一棵老榕树下,乌漆嘛黑的,就能看到发光发亮的皮影戏箱幕了。 李如意坐在凳子上,耍着皮影戏,用口技配乐,因为梨花村没有乐队,自然也就找不到配乐的人了。 凤歌听说李如意要演什么皮影戏,他非要来看看,这不!被李如意抓来给敖丙配音了。 李惟宽是图好玩,非要给哪吒配音。 李吉祥坐在小马扎上,搅动着一盆水,这是制造海水的声音,好无聊的。 丸子头哪吒跑到大海来洗澡,拿着混天绫在水里一晃,便掀起滔天大浪,连东海龙宫也摇晃起来。 龙王连忙派巡海夜叉前去查看,夜叉来到海面,只见一个娃娃在洗澡,举起斧头便砍。 小哪吒身子一闪,躲过了斧头,并用乾坤圈把夜叉给打死了。 龙王听说夜叉被杀,气坏了,就派三太子带着虾兵蟹将去捉拿哪吒。 三太子蛮不讲理,来到水面二话不说举枪就刺。 哪吒把混天绫一扔,喷出的火焰把三太子紧紧裹住,哪吒又拿乾坤圈把三太子打死了。 至此,哪吒就闯下了大祸。 一场皮影戏,没演多大一会儿,可配上一些人物语言,以及李如意操控着皮影打斗,倒是十分的精彩。 也是梨花村人没见过皮影戏,才会觉得这实在是太有趣了。 “夜叉好丑,声音却很好听呢!”有个小姑娘,和身边小姐妹笑嘻嘻说。 “嗯嗯,这个三太子的声音也好听,一听就是个傲气的小太子。”小姐妹点了点头,这出《哪吒闹海》除了打的精彩,就是配音好听了。 夜叉阿墨在帮李如意收拾东西,今儿只是试演一下罢了。 有人就来问了,后头哪吒怎么样了? 李如意卖关子不说,因为,后头的剧情太让人不好说了。 毕竟,她一直在想,这错归咎于谁。 三太子和夜叉冲动出手要杀哪吒的理由,是哪吒闹得龙宫动荡。 哪吒杀三太子是自卫,龙王痛失爱子找上门让凶手偿命是人之常情。 李靖为了陈塘关众人性命把儿子交出去,失了慈父之爱,却又救下了无数无辜人的性命。 哪吒承担下自己犯错的后果,削骨还父,削肉还母,这……有点血腥,可却也是敢作敢当。 可对于身为慈母的母亲,却是过于残忍。 唉!所以她不想演这段了。 而在大家都来看戏的这个晚上,白家可是出大事了。 山上的三个人死了两个,有一个逃下山来,遇上了白云辉。 白云辉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进水了,竟然把这样一个杀人抢劫的山贼救回了家。 常言道,人有失手,马有失蹄。 阿墨第一次用树叶一箭三雕,难免有所失误。 这人便只伤了一只眼睛,被白云辉救回家,因恼恨白云辉没说清楚阿墨竟然会武功之事,因此还害死了他两个兄弟,害他瞎了一只眼,便发狠去玷污了今夜不肯出门去看戏的白莲花。 也是白云辉混蛋,竟把人藏在后头老屋里,也就是他爷爷奶奶曾经住的老屋,事先谁也没告诉他把人救回来了。 也是因此,白长春他们都不知道家里藏着一个这么危险的山贼,带着孩子都去老榕树下凑了个热闹,然后…… 第六十一章:春耕时节 次日,李如意听闻此事,还很是惊讶。 只因这山贼发了狂,白家人都拿他不住,还让他伤了好几个人。 王正一便派人喊了阿墨去,阿墨没让人惊动李如意他们一家人。 而他们一家人住在村外,自然也不知晓村里出了什么事。 阿墨拿下了这山贼,白莲花被山贼糟蹋的事,自然也是瞒不住了。 白莲花人还昏迷着,脸上身上都有伤。 毕竟是山贼施暴,哪里会对她怜香惜玉。 白长春气的要打死白云辉这个孽子,白云辉也是吓坏跑了。 王翠花就会哭,就会咒骂。 陈家红暗自庆幸,幸好她昨儿带着孩子去看皮影戏了。 不然,她要是留在家里,安知不会落得和白莲花一样的下场? “这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凤歌听了这件事的前后,不完全是白家自作自受吗? 李如意和阿墨上山遇三个蒙面人,其中一个山贼受伤被白云辉救回去?呵呵,白云辉为何这么好心救一个一看就不是好人的陌生人啊? 只要用脑子一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白竹兰坐在罗汉床上,满眼失望道:“大哥真是疯了,居然……” 如果不是阿墨在,是不是被毁掉的就是她家如意了? “娘……”李如意有些担心白竹兰,她对此倒是无所谓,反正她也没受到伤害。 可白家却是白竹兰的至亲骨肉,他们做这件事前,就没替白竹兰想一下吗? 凤歌闭上了嘴,也是有些担忧的看着白竹兰。 李安心坐在轮椅上,握住了白竹兰的一只手,望着她,无声的安慰着她,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会站在她这边,永远不会做出让她伤心的事的。 “安心!”白竹兰抱住了李安心,伤心的哭了起来。 她大哥怎么可以这么对她,如意再不是她的亲生女儿,也是她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啊! 他怎么可以如此狠心的要毁了她的女儿,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没事的,如意没事,咱们都没事,以后……有阿墨在,也不会有事的。”李安心抱着白竹兰,他都不记得她上次伤心哭泣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大概,是岳父和岳母亡故的时候吧? 李如意看得也难受,鼻子有些酸,转身出了门去。 阿墨在后跟上,到了院子里,自身后抱住了她,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我……我没事。”李如意低着头,任由阿墨抱着她,至少能给予她一点温暖。 阿墨安静的抱着她,低头埋首在她颈肩,无声的给予她一点安慰与温暖。 李如意低头望着地上的两抹影子,回想前日之事,真是让人心底发寒的浑身发抖。 人心险恶,让她真真的切身体会了。 “如意?”阿墨有些担心她,她在发抖。 “阿墨,你说得对,这就是一个你不狠心,别人就会要你命的世界。”李如意曾经也遇上过危险,毕竟,她曾经也挺危险的。 可是,那些危险,绝不包括前日那种让人……让人…… “没事的,我会保护你,一直保护你,不让任何人伤害你。”阿墨紧紧抱着她,心里在责怪自己,昨日,要是他回去把人处理干净了,如意就不会听说这样的恶心事了。 李如意双臂抱住自己,缓缓闭上眼睛,慢慢平复心底的恐惧感。 阿墨让她转过身来,把她的双手放在他腰侧,拥抱她入怀里,在她耳边轻声说:“害怕就抱着我,别什么都自己承受。” 李如意的双手是僵硬的,她都不记得,她曾经最后一次扑入人怀中求保护的时候,是多小年纪的事了。 凤歌出门望着院中相拥的二人,若有所思的皱着眉头。 “诶,你看什么啊?大姐不会喜欢小不点的。”李吉祥往凤歌身旁抱臂一站,斜眼望着他侧颜,啧!真是长了张骗死人不偿命的脸啊。 凤歌转头俯视着她,勾唇邪笑道:“小丫头,我也不想做你大姐夫,而是想……” “什么?”李吉祥横眉怒目向他,好似在威胁他不要乱说话。 凤歌勾唇一笑,就是不告诉她,他究竟想干什么。 李吉祥气的咬牙切齿,一脚踩在了凤歌雪白的靴子上,碾了三碾,才扭头一哼高傲的抬着下巴离开了。 凤歌疼的龇牙咧嘴,对于这个野蛮丫头……哼!他好男不跟女斗。 …… 白莲花的事,不过一日,便传的梨花村人尽皆知。 没过几日,连隔壁几个村子的人也知道了。 白莲花醒来后就发疯大吵大闹要杀了白云辉,要杀了李如意。 白长春和长子一起把这个疯丫头绑起来,关在了房间里。 王翠花也是哭闹着要去找李如意算账,却被白长春怒极的打了她一顿,还说——要不是她惯着次子和小女儿,家里也不会被闹得这样乌烟瘴气。 陈家红也烦她婆婆和小姑了,这样一闹,对她儿女将来的婚事都要有影响了好吗? 白云辉跑去了姨娘家,躲了几日,他姨娘得知白莲花出事,也就把他赶走了。 最后他到底跑去哪里了,就没人知道了。 白莲花的事,也很快就淡下去了。 毕竟开春了,大家可都忙着耕种或是劳作呢! 阿墨之前开荒出来的地面积不小,堆成垅,在南边分别种了茄子、辣椒、空心菜、四季豆、萝卜、韭菜、芹菜、大葱等。 在北边架上了豇豆、葫芦、黄瓜、佛手瓜,绞瓜等等。 南瓜和冬瓜,回头要种了,让它们爬屋顶上去。 也种了一些瓜,比如香瓜、羊角脆、黄金蜜瓜、赖葡萄,甜宝瓜等等。 反正不能种粮食,就什么都种点,长得好,长不好都随便啦。 “大姐,什么时候能吃柿子啊?”李惟宽站在一旁,看着他大姐和大姐夫在门两旁种下柿子树。 “今年别指望结多少柿子了,明年修剪下枝,应该能多结些果。”李如意扶着柿子树,低头看着阿墨用铁杵埋土浇水。 “我还想吃梨子呢!”李惟宽望着两棵柿子树,觉得他们家还可以再多种些果树。 “可以啊,回头大姐再去镇上买些果树,在菜园子北边栽上,什么梨树、桃树、杏树、李子树都可以种上。”李如意抬脚踩实了土,拍了拍手,叉腰看着这两棵柿子树。 “好呀好呀!那我以后就可以随便吃香甜的果子了!”李惟宽高兴的拍着手,根本就忘了他快要去私塾的事了。 第六十二章:小少爷的威风 进了三月,多雨起来,种的瓜果蔬菜有了雨水的滋养,也都越发的长势极好了。 白莲花的事,已经没人再提起了,村里一些人家有余钱,也开始送孩子去隔壁杏花村的私塾读书识字了。 李如意和阿墨每日都要早起去送李惟宽上学,晚上再把他接回来。 刚开始,李惟宽到了桃李私塾还不开心,回家还哭。 上学一段日子后,也就不哭不闹,还立志说要考秀才了。 “考什么秀才?能不能有大点志向?”李如意揉揉小家伙的脑袋,板脸严肃道:“记住,你是要考状元,做一品大官的人。” 李惟宽仰头望着他大姐,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反正大姐说什么都对。 李如意收回手,抱臂挑眉道:“当然,你要是能做到丞相的位置,大姐我也会很高兴的。” 哈哈哈!等她弟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她这个当姐姐的得多与有荣焉啊。 阿墨若有所思的望着叉腰大笑的李如意,她是想当大官夫人吗? 李吉祥在埋头噼里啪啦的打算盘,如今穷乡僻壤的学堂还是轻视女子。 所以,乡下私塾不收女学生,她也不屑去跟那样的老顽固去读书认字。 反正有大姐在,她又不想考状元,能认字就行,去不去私塾无所谓。 凤歌是跑李家跑习惯了,今儿他教李吉祥打算盘,这丫头瞧着可真凶悍。 李吉祥的算盘打的像千军万马奔腾似的,算起数来也是真快。 李如意也觉得她这妹妹适合当商人,说不定,她还能培养出一个女首富呢。 “来,吃甘蔗了。”白竹兰端了一盘削了皮的白玉蔗走进来,放在桌上,拿了两节去了一旁,递给做木雕的李安心,让他休息下。 李吉祥停下打算盘,随手拿一节甘蔗,丢向了凤歌。 凤歌接住甘蔗,咬一口,还挺脆,也清甜多汁。 李如意也坐下啃起甘蔗来,如今三月天儿,也没什么好吃的。 凤歌吐一口甘蔗渣,望向李如意说:“我爹快要把木楚儿纳妾了,说要在金凤楼摆几桌,你们到时候有空去吗?” 李如意啃一口甘蔗咀嚼着,皱眉想了想说:“这得看你爹的喜事近不近,如果是这个三月……唔!我们有空去。如果是四五月……乡下农忙就去不了了。” 如今村里农家乐已经步入正轨了,她之前和阿墨一起画了好多宣传画,贴在各大城镇,吸引来不少游客。 当然,她可是在画上配上不少诗词,就是为了把那些文人墨客勾来。 当这些人来到这里找高人,王正一就卖起傻来了。 总不能,把李如意卖了吧? 这些人来到这里后,忽觉此地风土人情不错,农家菜和农家小院也别有一番风味。 山水什么也好,李如意又打扮的古里古怪的去山上写生几回,可是被这些文人墨客当成什么高人了。 如此一来,此地就有了传奇色彩,农家乐自然也就兴起来了。 镇长都表扬过他们梨花村了,让王正一这个里正再接再厉,把农家乐搞好。 所以说,最近她挺悠闲的,因为她不用再去扮高人了。 “唔,既然是这样,那就三月十五办喜宴吧。”凤歌自顾自的就给他爹把这事决定了,说的那叫一个一脸的理所当然。 李如意咬一口甘蔗,对凤歌这位小少爷,是真服气了。 …… 凤歌是个说风就是雨的小少爷,他既然已经决定了此事,当天下午就回临湖镇去了。 凤天籁听儿子把日子都给他定好了,他欣慰的高兴笑说:“还是我家歌儿最孝顺,什么都不让爹操心,全给安排好了。” “嗯。”凤歌高傲的点点头,见木楚儿黛眉轻蹙,他小眉头一皱立马不悦问:“怎么,你对我选的日子不满意?” 木楚儿闻言抬头,见凤天籁不悦蹙眉,她便温柔笑说:“歌儿你误会了,我……” “等等!”凤歌打断她的话,扭头看向他爹不悦问:“你究竟是纳妾,还是要给我找个后娘?” 凤天籁闻言也是生气的看向木楚儿,淡冷道:“以后不要直呼歌儿的名讳,叫少爷。” “是,我记住了。”木楚儿委屈的低下头,她简直要恨死凤歌了。 凤歌斜坐在梨花村左边,看了管家一眼说:“把黄历拿给我爹瞧瞧,看看我是不是给他们选了个好日子。” “是。”管家应声上前,双手奉上一本黄历。 凤天籁想说他信凤歌不用看了,可见凤歌这样较真,他也就看了看这个日子,果然是宜嫁娶、摆宴的好日子。 木楚儿也看了一眼,脸色刷下子就白了。 凤天籁果然不悦的看了木楚儿一眼,可也没说什么。 可就算只是这一眼,也是让木楚儿胆战心惊极了。 凤天籁本就宠爱凤歌这个独子,她这样让凤天籁觉得自己对凤歌有意见,凤天籁以后…… “行了,我走了,等开宴当日,我再和李伯伯他们一家一起回来参加吧。”凤歌起身弹下衣袖,婢女上前给他披上了御寒的斗篷。 如今虽然是三月天了,天气有时还是有些凉,凤歌先天不足畏寒,斗篷至今还不离身呢。 “诶,歌儿,你不……”凤天籁起身想留儿子下来,见儿子回头一挑眉,他立马换上笑脸说:“爹是想说,你还是带上春莺和紫燕伺候吧。” 凤歌点了下头,算是领了他爹的好意了。 两名十四五岁的娇俏婢女向凤天籁这位老爷行一礼,也就跟着她们家少爷走了。 凤天籁暗松口气,他这儿子的脾气,似乎是越来越大了。 木楚儿见凤天籁这样畏惧凤歌,她气的都要咬碎一口银牙了。 等着瞧吧!等她成了凤府姨娘,和凤天籁生下一个健健康康的儿子,看凤歌这个病秧子还怎么在她面前高高在上。 凤天籁挥手让下人都退下去,这才看向木楚儿冷脸道:“歌儿是我的儿子,谁都不能越过他头顶去,包括我,你记住了吗?” 木楚儿握紧丝帕,低头委屈的咬唇道:“是,我记住了,以后不敢对少爷不恭敬了。“ “嗯。”凤天籁见木楚儿还算乖巧,这才脸色好看了一些,负手出了门去。 木楚儿气的把丝帕都撕烂了,凤天籁对她再喜欢,她也终究比不上凤歌一根头发丝。 今日,凤歌竟然当众逼的她像奴婢一样称呼他少爷?好,好,好的很呐! 第六十三章:别致的喜宴 三月十五这一日,李如意一家人皆穿的体体面面,来到村口渡头,上了凤歌让管家派来的船。 梨花村里的男女老少看到,可都是无不羡慕的。 “瞧瞧,李家又攀上一个有钱人家了。” “听说是临湖镇上金凤楼大老板家的少爷。” 李婆子在人群中,眼底闪现一抹算计。 李秀香捏紧拳头,似乎她再怎么努力争取,总是差李如意一大截。 追不上,永远追不上李如意登天梯的脚步。 凤歌邀请他们进仓用茶,这船里可是布置的十分雅致,可比画舫了。 凤歌提起红泥小炉上的小铜壶,将热水注入秘色瓷的大肚茶壶中洗茶。 李如意专注的望着凤歌的一举一动,茶道,果然是十分赏心悦目的艺术。 一套复杂而优雅的过程后,凤歌提壶倒了七杯茶,连最小的李惟宽也有分。 春莺和紫燕一左一右跪在凤歌身边,伸出纤纤素手,将一杯一杯香茶,俸给了在坐的客人。 李如意他们点头谢过,这才一手拈杯托,一手托底,低头尝了一口凤歌精心烹的茶。 “好喝。”李惟宽不懂茶,就是觉得这茶香,还有点甘味。 凤歌看向李如意微笑问:“姐姐觉得如何?” “香气清雅,味醇而甘。”李如意没想到她来到这里后,还能喝到蒙顶山茶,还是极品中的上佳品。 与她曾经喝的蒙顶山茶相比,真是一天一地之差了。 凤歌端杯优雅品味这杯茶,忽而笑说:“姐姐见多识广,可否为我父母写首诗,我想送给我爹当纳妾贺礼。” 李如意望向凤歌,果然,这孩子和所有孩子一样,都过不了这个坎儿。 凤歌见李如意略有犹豫,他放下秘色瓷杯垂眸道:“姐姐,我爹总不能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吧?” 李如意深呼吸一下,她能体会凤歌的心情,当年她母亲还在,父亲不过离婚再婚,她已觉得心里十分难受了。 更何况,凤歌的这个小娘,还不是个省油的灯呢? 凤歌一个十二岁的大孩子,要给木楚儿一个下马威,也算是人之常情。 大船是停在临湖镇中,距离金凤楼最近的渡头。 他们一行人上了岸,便坐上了管家一早准备了等候在此的马车。 马车准备了三辆,凤歌带着婢女坐一辆,白竹兰和李安心带着两个孩子坐一辆,后头的马车里坐着李如意和阿墨二人。 马车缓缓行驶过干净的青石板大街上,耳边是街道两旁小贩的叫卖声,偶尔穿插一声卖花姑娘的娇脆之声…… 李吉祥好奇的掀开窗帘,和弟弟一起扒着车窗看向外头人声鼎沸的热闹盛景。 “哎呀!坐好了,小心磕着头。”白竹兰伸手拉这两个孩子,一脸的笑无奈。 李如意坐在马车里,一手托腮深思,在想她是不是之前不该一时心软,就帮凤歌写了那首掉忘词啊? 阿墨一直垂眸不语,他还没从之前李如意写下的那首《江城子》中走出来。 那首词太揪心了,如果有一日,如意走在他前头,他一直活着,也会是那样的痛苦吧? “姐姐,到了,下车吧。”凤歌已经下了马车,站在金凤楼前笑语愉快。 阿墨先出了马车,平稳的迈着大长腿下了马车,转身伸手扶着李如意踩着车凳下来。 白竹兰他们也都陆续下车了,李安心坐在木质轮椅上,由白竹兰推着。 他们看了一眼张灯结彩的金凤楼,也就举步走向了凤歌。 凤歌亲迎他们进了金凤楼,可是引来无数人的围观与惊异的。 “这些是什么人啊?怎么还要凤少爷亲自去接来啊?” “就是啊,瞧一家人穿着也不是大富大贵的人家,怎么就能得凤少爷如此客气接待了?” “哎呀!你们都是太孤陋寡闻了,这位蒙着面纱的姑娘,可是凤少爷的救命恩人啊!” “哦,是哪位李大夫,把不吃药的凤少爷给医好了。” “听说是药膳,金凤楼就推出了不少。” 凤歌听到这些宾客的议论了,勾唇淡淡一笑,带着李家一行上进了二楼雅间,阿墨背李安心上去的。 既然凤天籁和木楚儿还没到,他们何苦遭罪在楼下等着呢? 不过,紫燕也拿着诗去书斋加紧订做画轴了。 今儿个,凤歌可是要给他爹送一份大礼的。 李如意他们在二楼雅间用茶点闲聊,没过多久,就听到楼下传来了鞭炮声,噼里啪啦的。 凤歌起身带着他们下楼去观礼,其实也就是见见面罢了。 纳妾并不会有什么拜堂之礼,妾室也不过穿着桃红的裙裳,戴上朵红花,在宾客面前露个脸,敬杯酒就算进门了。 这还是凤天籁给木楚儿做脸了,不然,寻常人家纳妾,也不过去官媒衙门报备一下就行,哪有什么喜宴之事。 “爹,恭喜您大喜了。”凤歌今儿穿了一袭红色刺绣束腰直裾,外披一件镶毛大红斗篷,斗篷上绣着一只耀眼的五尾的金凤凰,栩栩如生。 头戴镶嵌红宝石的金冠,眉间一点朱砂,唇红齿白的美过了新娘子了。 最主要的是,新娘子不能穿红色,他却是一身大红喜庆得不得了。 众人都不是傻子,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是凤少爷在给新进门的姨娘下马威呢。 凤天籁见到儿子,便高兴的伸手一揽他肩笑说:“我家歌儿今日真精神!嗯,这衣裳和颜色也好看,爹还没见歌儿穿的这样艳丽过呢。” 这倒是实话,凤歌一贯喜欢素色衣饰,整个人都冷若冰霜的不好接近。 今日这大红衣裳一穿,别说,还真是秀美的像个娇滴滴的公子爷了。 “爹喜欢就好,今儿您大喜的日子,儿子总要穿的符合喜宴一些。”凤歌嘴角边的微笑,让木楚儿怎么瞧,都是十足的讽刺。 凤天籁欣慰的轻柔抚摸着儿子背后的墨发,叹道:“我家歌儿真是长大了,懂事了。” 凤歌依然微笑着,一会儿,他爹就知道他有多好了。 凤天籁转身去席间招待今日开的宾客了,自然也带着木楚儿,来到李家一桌前敬酒道:“歌儿与凤某父子有今日的和睦,可真是要多些你们一家人了。当然,更要谢谢李姑娘治好了我家歌儿的病。来,我敬你们一家人一杯!” “我们也祝凤老爷和如夫人大喜。”李如意带头起身,一家人同敬凤天籁和木楚儿一杯。 木楚儿微笑饮酒,却觉得乡下人不会说话,连句恭喜他们早生贵子都不会说。 第六十四章:诡异的婚礼 喜宴进行到最宾客喜乐的时候,紫燕捧着一个长条锦盒进了金凤楼的大门。 春莺在紫燕俏脸微红气息不稳回来时,便伸手接过锦盒,转身打开奉给她们家少爷。 凤歌从盒中拿起一卷画轴,微笑抚摸一下,这才笑着走过去,双手奉给他父亲笑说:“爹,这是儿子送给您的贺礼。” “哦,歌儿亲手所作吗?”凤天籁将手中酒杯递给身边的木楚儿,高兴的伸手要去接儿子给的贺礼。 凤歌手一缩,笑着说:“是儿子找人写的,帮爹挂在大堂里,以供大家欣赏。” 凤天籁望着儿子的笑脸,只得收回手,慈爱笑说:“歌儿有心了,那就挂上吧。” 木楚儿眼皮一跳,总觉得凤歌看她那一眼,有些渗人。 凤歌拿着画轴走过去,单手递给一个随从,这人是伺候他爹的人。 这个随从有武功底子,他恭敬的双手接过画轴,转身一脚跺地拔身飞起,单手把画轴挂上去,松手飘然落地。 画轴瞬间展开,上面没有画,只有一手书法,人文气韵,独具一格,极好。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凤天籁望着这首《江城子》,触动心肠的含泪低吟:“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凤歌见他爹吟到动情处,竟是潸然泪落,他也是眼眶一红,嘴角微扬,欣慰的笑了,至少爹心里还是记着娘她的。 木楚儿的脸色已是难看到了极点,如果眼神能杀人,她早已把凤歌凌迟千刀万刀了。 在她的大喜日子上,凤歌居然送了这样一首丧词做贺礼! 李如意曾经临摹过苏轼的《寒食诗帖》因此,这首《江城子》,她就是用苏东坡的字仿写的,落款也是东坡居士。 大堂里异常的安静,却有一人忽然抚掌道:“好词!好书法!” 众人也闻声回过神来,可不是,这位什么东坡居士词写的好,书法也别具风骨。 凤天籁这也才发现,这词这书法极好,儿子从哪里找来的大家写的这份贺礼? 凤歌什么都没说,敬他爹一杯酒,便转身走到李家桌去陪客了。 凤天籁看向李家众人,他没有怀疑这是李如意写的,而是看向了阿墨,可又觉得不像。 这样一首充满情真意切的悼亡词,不该是阿墨这样的年轻人能写的出来的。 所以,真是儿子找什么什么隐世高人写的吗? 东坡居士,一听就是高人。 这场喜宴吃的,李如意都要有阴影了。 老爹纳妾,儿子送上一首悼亡词做贺礼,怎么都觉得……好诡异。 宴席散时,已是下午申时了。 凤歌亲自送了李家人到渡头,让春莺陪同送他们回家,还装了不少礼品,算是答谢李如意给他写这首《江城子》的谢礼。 而他?他当然得回家好好去闹他爹的洞房咯。 李如意坐在船中叹道:“凤天籁摊上这么个儿子,真是……前世欠债太多了。” “凤歌那个小娘,回头可要惨了。”李吉祥是知道凤天籁不能再生的事的,凤歌又是这样的不好相处,这个木楚儿瞧着也不安分,回头说不定,还会被赶出家门去呢。 “木楚儿要是个真心待凤歌好的小娘,凤歌这孩子也不一定会不能接受她,至少她瞧着……唉!”李安心叹了口气,他如今依然还坐着轮椅呢。 李如意饮茶不语,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谁也管不了谁家的事。 阿墨喝的酒有点多,也是因为实在有心事。 “怎么了?一直闷闷不乐的?”李如意凑近阿墨,对上他幽深如漆黑夜空的眼眸,心中略有不自然。 阿墨就这样眼神复杂的盯着她,看了许久,才嗓音沙哑问一句:“你为何会写那样的词?” “我……”李如意与阿墨四目相对,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能是垂眸略心虚道:“不是我写的,是……是一个叫苏东坡的写的。” “他又是谁?”阿墨当然瞧得出来,那样的词,必然是真的经历过生死离别的人,才能写得出来。 李如意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这就是个没完没了,解释不清的事。 阿墨骤然被李如意双手捧住脸,一双柔软的唇贴上他的唇,他瞪大眼睛,脑袋里一下子都放空了。 李吉祥目瞪口呆的掉了手里的糕点,李惟宽一脸的懵然。 白竹兰被茶水呛的咳嗽,又忙抬手捂住嘴憋咳。 李安心扭头看向了窗外的青山绿水,真美。 李如意吧唧阿墨一口,一触即分,抬手摸了把嘴,伸手端杯喝口茶说:“男人啊,别总问东问西的,会惹女人不高兴的。” 阿墨还没回味过来那个吻……忽然听李如意这么说,他整个人都是呆傻傻的。 李如意心里也是羞愤欲绝啊!可是她以前的损友告诉过她,让一个人闭嘴的最好法子,就是吻他,让他脑袋放空啥都没心思去想就好了。 一家人,被李如意这个举动吓得,一路上都没人再吭声,一直到了上岸,遇上父老乡亲打招呼,他们才勉强僵硬一笑,呵呵! 大家伙儿看到春莺指挥船上的人,搬了好多东西上岸,他们可都好奇围上去了。 “你们不是去喝喜酒了吗?,咋还带来这么多回礼啊?” 白竹兰一想到他们送的薄礼,再看看这些回礼,不由得轻咳一笑:“咳!是凤歌说宽儿读书了,要吃点补品补补身子……和脑子。” “哦,送给小惟宽的啊?” “我就说,哪有吃喜酒,还拿这么多回礼的啊。” 李如意和阿墨之前的气氛怪怪的,不过大家光好奇这些礼品了,也没有多去关注他们二人。 孙衍刚好路过桥头,看到不远处渡头聚着很多人,其中李如意蒙着面纱最显眼,他想不一眼看到都难。 阿墨忽然扭头看向桥上一袭青衫文雅的孙衍,抬手自后搂住了李如意的腰肢,颇有些得意洋洋的幼稚。 李如意被阿墨这一搂吓得不轻,抬头望向他,却见他的目光望着别处…… 她顺着他目光看去,只看到桥上孙衍匆匆进村的身影。 呵呵!男人哟!小气起来,真没女人什么事。 第六十五章:山美水美人更美 三月是个多雨的季节,一连阴雨好些天,总算是放晴了。 空山新雨后,百花齐放,村里的牡丹花和芍药花都开了。 对!村里有人也栽种药材,比如牡丹和芍药。 村中各家各户门口皆用陶盆种着各色月季花,有得人家院墙上还爬着带刺的蔷薇。 梨花、杏花、桃花、白玉兰也分散村中各处干净的乡间小路旁,如今俨然已成了处处美景可入画了。 李如意手里举着一个小旗子,绿旗飘飘,清晰可见三个大红字——梨花村。 她戴着一个斗笠,前头带路,领着一群撑伞的男男女女,行走在石子路上。 山中有的是石子,大家为了出门方便不雨天一脚的泥,几乎家家户户都会垫路,梨花村的大小路也就都是石子路了。 黄泥陷入石子里,经年累月,人来人往踩踏,路面倒是很平整了。 “这梨花村真干净,一点不像我以前路过的村庄,又是泥泞路难走,各处还又脏又臭,更有人随地大小便,恶~想想都让人头皮发麻。”一个蒙着面纱的小姐,被丫环扶着一只手,甩着手中帕子前行道。 “咱们梨花村可是山美水美人更美!人杰地灵,钟灵毓秀,处处自然是干净整洁,人人自律,热情好客,让你们大家定然体会到什么是宾至如归!”李如意今儿是做导游,打个样儿,让村里一些人学学,她总不能以后天天儿来当导游吧? “是不是真的啊?”有个年轻公子摇扇与几个狐朋狗友走在后头,严重怀疑这位姑娘过于夸大其词。 “是真的,梨花村的山水的确美,农家乐也不错,处处挺干净整洁的,一点不会让人有不适之处。”一个与他勾肩搭背的狐朋狗友,拿着折扇遮挡头顶的太阳,今儿可真是阳光明媚风景好啊。 李如意带领他们大家,很快来到南地的一片又一片牡丹花和芍药花田前了。 “好美!”这些姑娘一看到这些姹紫嫣红的牡丹花,还有大朵大片的艳丽芍药,真觉得她们都要瞬间化身花仙子了。 “来来来,姑娘们都小心点走沟渠上的木板路咯!摆好姿势,我给你们好好画一幅画留念啊。”李如意把她的箱子打开,支上好画架,围上围裙,把斗笠一摘一丢,执笔挑眉一笑,指间毛笔转动,笔尖轻舔砚台里磨好的墨,仔细描绘这些在牡丹花丛中千姿百态的美人儿。 一群公子哥儿围了上来,站在李如意身后,望着白色宣纸上一个个美人儿的轮廓一点点浮现,那眉眼五官几笔勾勒便可瞧出是谁,身姿窈窕,千姿百态。 李如意作画的速度很快,一手描绘人物轮廓,一手执笔调色,大片渲染纸张,一层层的铺色,让牡丹花一朵朵,一片片浮现在绿叶间,后头是青山隐隐,云雾缭绕。 春风吹呀吹,美人儿的衣袂飘啊飘,发丝与发带纠缠不清,美人儿执扇在牡丹花丛中一笑多情又似无情,若即若离,恰似青山隐隐在云雾缭绕之中。 “牡丹与少女,青山与春风,好啊!”一人合扇赞叹,这位姑娘的画技实在是令人叹为观止。 “咱们梨花村飘雪山上的梨花纷飞如雪,那才是人间仙境。可惜!梨花色白,不能入画。”李如意这一幅画,可没用太长时间,也就三刻多一点,将近一个小时吧。 那些姑娘已经去玩了,因为李如意过目不忘,只看一眼,就记住她们的一颦一笑千姿百态了。 “你不看人也能作画?”之前怀疑李如意的那位公子哥,在看到李如意画成时,已经吃惊的目瞪口呆像个傻子了。 “画好了吗?”那群姑娘都回来了,虽然没能摘牡丹花,可是她们却每个人都得了一个芍药花骨朵,一个老伯伯和她们说,回家用清水泡几日就会开了。 “好了,都来瞧瞧,不错吧?”李如意洒了一把香粉,是前几日用牡丹花调制的,更为画像添几分香气。 “这个是我,好像啊!”一名身着水绿色襦裙的少女,指着手拿团扇浅笑的人物,激动的以扇掩嘴,真的太像了。 其他姑娘也在找自己,几乎是一眼就找出自己来了。 “诶,这里还有诗呢!”一名少女指着画上,真的有小字成诗,还在年月日处盖着两个章呢! “富贵风流拔等伦,百花低首拜芳尘。画栏绣喔围红玉,云锦霞裳涓翠茵。天是有各能盖世,国中无色可为邻。名花也自难培植,合费天工万斛春。”有人折扇轻点,缓缓念出此诗,不由得惊奇疑惑:“这诗写的真是不错,只是……为何有两方印章啊?” “因为这首《牡丹》是李孝光写的,画是我画的,当然就两方印章咯。”李如意望着这幅画,看向这几位姑娘,为难一笑:“姑娘们,这幅画要归你们谁啊?” “我要,我要!” “给我,给我!” “不行不行,这里面还有我呢!” “也有我,也有我啊!” 李如意忙展臂拦住这群姑娘,笑着说:“你们要是喜欢,回头我帮你们每一位都画一张工笔人物图,可是……” “你想要多少钱?说吧!” “就是,我们可都不差钱!” “快说,快说,别吊人胃口了!” 李如意伸手抚摸画上一朵牡丹花,望着她们笑说:“我想要这幅画,等我家香阁建好了,便把这画装裱起来,放在店铺中。” “啊?这……”姑娘们可都皱眉了,她们都是未出阁的姑娘,容貌哪里能让人轻轻易瞧去啊? 李如意瞧出她们的顾虑,便执笔调了颜色,为这些姑娘,每个人都戴上了白色的半透明面纱,容貌若隐若现,让人犹如雾里看花,愈显神秘朦胧之美。 这群姑娘望着这幅画,她们总算是满意的点了头,同意把这画送给李如意了。 不过条件是,李如意必须要免费为她们各画一幅工笔美人图,还要写上诗。 “好,我都答应你们,三日后,你们遣人来取画,装裱……只能你们自己花钱去装裱了。”李如意非常抠门的只给人家一张裸画,可是让一群姑娘围着她叽叽喳喳了好一通吵闹。 第六十六章:好姑娘都名花有主了 李如意带他们来赏了花,又带他们去摘了草莓。 村里有人种草莓,李如意给他们出点子,不用摘去镇上卖,就让人来自摘,摘好了称重付钱。 沟渠里放了木板成路,并不会弄脏她们的鞋子和裙子。 摘完草莓,一人拎一个灯笼似的小篮子,由丫环撑着伞,嘻嘻哈哈的结伴去了一家临河建造的农家乐。 这里是木屋,空间也没有多大,屋子里能摆开八桌,露台只能摆开三桌,价格比较贵。 他们一群人都有钱,选择了露台的三张圆桌,坐下来就开始炫耀自己摘的草莓多好。 凉拌白切猪手、腊味合蒸、水煮鱼片、蟹粉蹄筋、宫保鸡丁、麻婆豆腐、梅菜扣肉、糖醋鲤鱼、土豆鸡块、醋溜鱼片…… 李如意看着这些菜,吃惊又叹息道:“姑娘们,你们吃了这一顿,就不怕长五斤肉吗?” “不怕啊,我们又不会多吃。”坐在李如意身边的姑娘,夹了一块麻婆豆腐吃。 李如意见她们都入乡随俗的动筷了,她也就拿起筷子开吃了。 “咦,你脸上怎么有淡淡……这是怎么了?”一名姑娘关心李如意,之前见她一直戴着面纱,如今摘掉……这脸上似乎是淡化的疤痕啊? “哦,快好了,已经快完全淡去了。”李如意之所以戴面纱,只是怕太阳晒,会增添黑色素,影响疤痕恢复罢了。 “嗯,是淡的几乎看不见了,你……你好美哦。”一名十四五岁的小姑娘,望着李如意,真的觉得这位李姑娘好美哦。 “谢谢夸奖,你也很漂亮。”李如意背对着靠露台北边的桌子,那桌上都是公子哥儿。 之前老怀疑李如意骗人的公子哥,忽然起身走过来,好奇的想瞧瞧李如意有多美。 “哎呀!你做什么?登徒子,大色狼!”一位姑娘挨着李如意旁边坐的,这人忽然勾头去看李如意,发丝都撩到她脸颊上了。 李如意抬手拍这人额头一下,扭头没好气道:“干嘛?大庭广众之下调戏人啊?” 对方后退开三步,望着李如意这双灵动的秋水剪瞳,脸颊微红拱手道:“在下莫璟华,是……是……” “是咱们清泉县县太爷家的公子,独子哦。”北边桌上的一群公子哥,见莫璟华一副思春的样子,怎能不帮好兄弟一把呢? 两桌姑娘执帕掩嘴低呼,她们不过是镇上的商户小姐,哪里会知道这些公子哥,竟然还有县城来的,还有一位县太爷家的公子啊? 李如意大大咧咧的啃着鸡爪子,对于这位县太爷公子,她眼神坦坦荡荡的打量对方道:“莫公子好,若您对我有意,我只能说抱歉了,因为……喏!我未婚夫来了。” 阿墨今儿穿着一身墨色窄袖束腰直裾,前摆角掖在腰带上,行走间,一双大长腿笔直修长,强劲有力。 配上这张刚毅英俊的面貌,加上这气势慑人的杀气,让人既想接近,又有点畏惧他的威势。 “阿墨,你来了。”李如意啃完一个鸡爪子,便拿了帕子擦了擦嘴和手,起身笑着走向了阿墨。 阿墨长臂一伸,把她搂入怀中,低头温柔笑问:“今儿玩的开心吗?” “什么玩?我是在……反正,算是忙里偷闲吧。”李如意伸手推阿墨胸膛一下,阿墨搂着她腰间的手放松一下后,她也就一手叉腰道:“过了今儿个,我都带队半个月了,他们也该学会了,我就能真的偷闲下了。” “嗯,回家吃饭吧。”阿墨一手扣住她腰侧,看向露台上傻呆呆的莫璟华一眼,带着李如意转身就走了。 “我先走了,有事找李大哥啊!”李如意挥手向姑娘们道别,走到门口柜台,还取走了她的箱子。 阿墨帮她拎着箱子,另一只手就没离开过她腰间,完全就是在像所有人昭示他的独占欲,所有权。 莫璟华在李如意走后,转身回到座位上坐下来,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哇啊就趴在桌上闷声道:“呜呜呜……为什么总是这样……总是这样……” 与他同桌的五人,十分同情他,也是忒倒霉了,他怎么每回看上的姑娘,都早已是名花有主了啊? “好了璟华,咱们以后好好睁大你水汪汪的大眼睛,瞅一个名花无主的不就好了吗?”莫璟华最好的狐朋狗友俞卓,一手拍着他后背安慰他,唉!真是让人又同情又想笑。 “瞅什么瞅?瞅来瞅去,还是名花有主的。呜呜呜……”莫璟华越想越伤心,为什么好姑娘都有主了?就不能等等他吗? 俞卓忍住不敢笑,他怕莫璟华会一怒之下咬他,这家伙可是妥妥属狗的。 莫璟华自己哭一会儿,等不到俞卓安慰他了,抬头一看……哇呜呜……这个没良心的,他在这里伤心欲绝的哭,这混蛋竟然在品酒赏美女。 “诶,哭够了啊?”俞卓见莫璟华不哭了,便拿起筷子给他夹个鸡腿放碗里,哥俩儿好的搭莫璟华肩上说:“你呢!先别哭,瞧瞧看!这些姑娘都是名花无主的,你就没……嗯哼!” 莫璟华望着对他挤眉弄眼的俞卓,抬手一扇子敲在了他额头上,起身发脾气道:“你自己吃吧!我要回家,回家找我娘去,再也不跑出来玩了!” “喂!璟华,等等……”俞卓捂着被打痛的头,忙起身去追莫璟华,这小子脆弱娇气不说,还是个路痴,回头再迷路丢了,他怎么向干娘交代啊? 其他人却没有动,他们知道有俞卓在莫璟华是不会出事的,准一会儿就回来。 俞卓追出去这家土菜馆,莫璟华跑的都快没影儿了。 莫璟华一路跑向渡头,他要回县城,以后再也不出门了。 什么山美水美人更美,都是扎心的。 “璟华!莫璟华!你给我站住,你别跑了,危险!”俞卓着急的在后头追,都急得满头大汗了,这混蛋小子,找死不成! “啊!”莫璟华果然一个脚下不稳崴了,人向碧莹莹的河水里扑去了。 “阿墨救人!”李如意推了阿墨一下,阿墨便飞了出去。 第六十七章:哦,肾虚啊! 俞卓吓得心都快跳出嗓子眼儿来了,好在莫璟华被人拎了上来,并没有落到水里去。 莫璟华脚刚沾地,人就被阿墨推了出去。 俞卓一把接住莫璟华,抬头看向阿墨,这人的身手可真厉害。 阿墨走回李如意身边,大手再次扶在李如意腰侧,眼神冷漠的看向俞卓他们二人。 俞卓把吓坏的莫璟华扶起来,向阿墨和李如意点头致谢道:“多谢你们救了璟华,他……他没恶意的,就是个孩子脾气。” 李如意也没在意之前的事,否则,就不会让阿墨救人了。 莫璟华脸色忽然变得有些苍白,呼吸困难的身软了下来,两眼一翻就晕过去了。 “璟华,璟华……”俞卓抱住昏过去的莫璟华,低头去掐他人中,见人还不醒,便抬头看向李如意问:“李姑娘,你们村子里可有大夫?” “有啊,我们村南往西,有位林大夫。”李如意给俞卓指了指一个方向,从这个小巷子进去,直走过误会人家,右拐,再直走过三户人家,就到林大夫家了。 俞卓都要被绕晕了,不过,他还是抱起昏过去的莫璟华,向李如意道了谢,便向着李如意指路的方向跑去了。 李如意拉住阿墨的手,举步向村口大桥走去,她好饿,要回家吃饭了。 “你为何不医他?”阿墨随她上了村口拱桥,不明白一向热心肠的她,这回怎么会对病人如此冷漠呢?” “我怕你吃醋啊。”李如意嬉皮笑脸看向阿墨,直看得阿墨一脸不自然,她才一本正经道:“这人是县太爷公子,身娇肉贵的,我要是没轻没重医坏了他,那不是自找麻烦吗?” “你医术很好,我就是个例子。”阿墨不觉得李如意治不好莫璟华,毕竟,如意连他都快医好了。 “那你就当我不想医好咯。”李如意一撇嘴,反正今儿个太累了,她就是不想医人了。 阿墨望着面蒙轻纱的她,她似乎,今日很疲惫一样,心情也似乎很不好。 “阿墨,我……”李如意看向阿墨,她心情不好,是因为今儿是她生日,前世的生日。 阿墨与她走过拱桥,走在杨柳青青的河边,见她这样愁眉苦脸不高兴,便将她抱入怀中,亲吻了吻她的秀发。 “阿墨,你能送我件礼物吗?就今日想要。”李如意被阿墨抱着,她忽然好想哭。 阿墨不知道今日是什么重要的日子,可她既然想要礼物,他便从脖颈上,摘下了一个吊坠,冰蓝如泪滴,不知是蓝宝石,还是蓝水晶,反正十分漂亮。 李如意接住这枚吊坠,还有着阿墨的体温,美得像容易破碎的美人泪。 “这个东西,似乎对我很重要,可是……我想不起来是谁给我的了。”阿墨记得他醒来的时候,心口上就有这东西硌着,他看到的第一眼,脑海中便浮现了一抹身影,耳边是一个温柔的声音在叫他——墨儿。 “很重的东西,定情信物啊?”李如意又是没心没肺的拿着吊坠逗阿墨,这个东西真的不像男人会贴身戴着的东西啊。 阿墨皱了皱眉头,摇了摇头道:“不是!她不是,她……她似乎是我……是我很亲近的人。” “很亲近的人?母亲吗?”李如意见阿墨这样严肃的否决她的猜测,她也只能想到这个可能了。 “母亲?”阿墨一手捂住了头,似乎又疼了,那个人是……是母亲吗? 李如意把吊坠挂在了脖颈上,在她脖颈上还有另一条红线,那个坠子是个小巧的玉如意。 也是因此,娘为她取名如意,后来生了吉祥,刚好如意吉祥嘛! 阿墨有些心不在焉的被李如意拉着往前走,他在想他的家里,是否也和如意家一样,有疼爱自己的父母,也有可爱的兄弟姐妹? “李姑娘,李姑娘请留步!”俞卓背着莫璟华在河对面喊李如意,在李如意他们停下脚步,他才背着人跑过去上了桥,气喘吁吁的过到河对面去。 呼!呼!这李姑娘也太能折腾人了。 李如意见俞卓背着人气喘吁吁跑来,还有点疑惑呢。 俞卓跑到他们面前,满头大汗望着李如意道:“李姑娘,麻烦你……帮璟华看……看看病。” 林大夫根本不在家,他是听林大夫的邻居说,李如意也会医术,他才忙追来的。 李如意看了俞卓,以及俞卓背后的莫璟华一眼,转身淡淡道:“跟我来。” “多、多谢李姑娘。”俞卓点头向李如意道谢,心里却是有些不快。 这李姑娘明明会医术,却偏偏这样折腾他一番,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 李吉祥在家门口练棍法,实在是院子太小了,耍不开。 李惟宽坐在小马扎上抱着一盆草莓吃,吃的嘴唇像抹了胭脂一样红润润的,看他二姐耍棍看的津津有味。 “嚯!”李吉祥一个转身出棍,打向了阿墨。 阿墨一手接住棍子,眼神温和的看向李吉祥笑说:“棍法练的不错,就是戾气过重了。” 李吉祥收了木棍,望向俞卓他们小小年纪,眼神却有些过于凌厉。 俞卓自认风流倜傥一笑,能上迷八十老太,下迷三岁女娃。 李吉祥像看白痴一样看了俞卓一眼,转头问她大姐道:“大姐,他们又是你的病人啊?这回是治脑子有病的,还是医缺心眼儿的?” 李如意都懒得抬手扶额了,只面无表情道:“不是心有病,也不是脑子有病,就是太虚了。” “哦,肾虚啊?”李吉祥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同情的看了俞卓和昏迷的莫璟华一眼,转身去门旁拎起了她弟弟回家。 李如意抬手扶额,她还是低估了她妹妹的思维,真是太……太让人猝不及防了。 俞卓面如黑炭,这都什么一家人?当姐姐的一看就不靠谱,还爱捉弄人。 当妹妹的……这是一个姑娘家吗?有初次见面,不是说人家缺心眼儿,就说人家脑子有病,还肾虚……他不肾虚!一点都不肾虚! “咳!公子莫见怪,小妹年幼无知,童言无忌。”李如意笑着请俞卓进家门,对于她这个妹妹,她也是越来越没办法了。 “呵呵,是啊,令妹快人快语,很是活泼可爱呢。”俞卓皮笑肉不笑道。 第六十八章:首订一更 白竹兰在蒸菜,蒸的荠菜,还没蒸好呢。 “娘,我回来了,先帮人看个病哈。”李如意进门就和她母亲打声招呼,让阿墨去帮忙烧火做饭。 “诶,知道了,病人留下吃饭吗?”白竹兰在厨房应一声,也多问了一句,也是习惯了。 李如意想着之前俞卓他们也没吃好吧?便笑着喊了声:“娘,多做些饭吧!” “好嘞!”白竹兰应了声,在阿墨帮忙烧火时,她就去洗菜摘菜热馒头了。 李吉祥回来就在池子边洗衣裳,李惟宽把盆送回厨房,出去洗了手和脸,也就去堂屋里陪他爹说话了。 这两日夫子病了,私塾不上课了,他们就都在家里闲着了。 李如意让俞卓把莫璟华背进堂屋里,放在罗汉床上,她坐下来为莫璟华把了把脉,一脸悠闲道:“这人虽然是天生体弱,可也养尊处优多年,按说不会还补不好身子骨儿的。可他还是这么虚弱,又不像纵欲过度的样子……啧!” 俞卓在一旁精神一紧张道:“李姑娘别误会,璟华一向洁身自爱,从不曾……咳咳!他还是童子之身,怎么可能纵欲过度。” “啧!”李如意咂舌一挑眉,睨向俞卓勾唇道:“这位公子,能不能让人把话说完?我有说他是纵欲过度造成的体虚吗?他啊!就是缺乏锻炼,平日里定然不爱出门走动,才会激烈运动后,受点惊吓就晕倒咯。” 俞卓非常赞同李如意这番话,璟华就是天天儿的闷闷不乐,不爱出门,才会养的比千金小姐还娇弱的。 李如意去取了银针,为莫璟华扎两针,人也就醒来了。 “璟华,你可有哪里不舒服?”俞卓还是刀子嘴豆腐心,心里嫌弃的再也不想带莫璟华玩了,可还是在莫璟华苏醒一瞬间上前关心他,活脱脱就是个老父亲一般。 莫璟华醒来坐好后,望着李如意就是满眼的幽怨,为什么还要让他见到她啊! “停!”俞卓喊一声,双手合十拜莫璟华道:“莫大少爷,求你了,你可别哭了,再哭……我以后都不觉得姑娘家的梨花带雨有多么美了。” 再和这小子当兄弟下去,他都要变成被孟姜女哭倒的长城了。 莫璟华憋住不哭了,他就是有点心里难受。 李如意坐在一旁太师椅上,喝着茶,翘着二郎腿悠闲问道:“说吧,你们谁付诊金?” “我没钱!”莫璟华说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他出门从来不带钱,带人就行了。 俞卓身心俱疲的从怀里掏出钱袋,拿出一块碎银子,丢给了李如意。 李如意接住银子,放在桌上,看向莫璟华勾唇道:“小少爷,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要不要我为你占卜一挂,算算你的姻缘如何?” “你还会算命啊?”莫璟华有些惊奇的望着李如意,她一个乡野丫头,怎么瞧着这般无所不能啊? “当然了,艺多不压身嘛。”李如意又在忽悠人了,喝着茶,丢了几个铜钱给莫璟华,让他丢地上瞧瞧。 莫璟华拿着几枚铜钱,皱眉犹豫片刻,还是把铜钱丢了出去。 李如意一瞧这铜钱,便是摇头叹息道:“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尊前笑不成!唉!莫公子,这可是下下签啊。” 俞卓看了看地上的几枚铜钱,又看看神叨叨的李如意,总觉得这小女子是在忽悠莫璟华这个小傻子。 “呜呜呜……俞卓,她说我姻缘坎坷,咋办啊?”莫璟华又想哭了,他这活什么活啊。 俞卓额角青筋跳动一下,直接把一袋银子丢给了李如意,咬牙切齿微笑道:“还请李姑娘帮璟华破解种种劫难,让璟华早日抱得美人归。” “好说,好说!”李如意接住钱袋,对俞卓这个人,有了几分好感。 虽然是有些花心大萝卜,可却对兄弟真是两肋插刀没的说。 “真能破解啊?”莫璟华还真信了李如意的鬼话,抬手擦掉眼泪,水汪汪的大眼睛瞅着人,活似可怜兮兮的小奶狗。 俞卓抬手扶额,这个小傻子,被人卖了,还帮人赚大钱。 呼!当他兄弟,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李如意也不忍心再惹莫璟华哭,便起身走过去,坐在莫璟华身边对他说:“你要记住,世上虽说钱不是万能的,可是有钱,却是可以制造许多浪漫的。而一个女人除了需要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金钱外,还需要的就是夫荣妻贵。讲明白点儿,就是男人要功成名就,有一番作为,可让她与有荣焉。” 莫璟华听得糊里糊涂的,不太明白李如意这话的深意是什么? 俞卓太了解莫璟华了,便直白对他说:“李姑娘的意思是让你们别整日儿女情长,而是要想想怎么有一番作为。等你有朝一日名利双收了,别说是娶你喜欢的一个姑娘了,你就是要三妻四妾红颜知己遍地,也不要再是一场梦了。” “我不需要什么三妻四妾!我就要一个我喜欢,她也喜欢我的姑娘就好了。”莫璟华虽然有些娇气,却绝对觉得是个情种。 “诶,莫公子,咱们都还年轻,谈情说爱太虚度光阴了,何不好好闯他一番事业,当个功成名就的人物,风风光光的再娶你心仪的姑娘呢?”李如意抱臂勾唇笑看着莫璟华,也给了俞卓一个警告的眼神,别逼她出手哦。 俞卓想提醒莫璟华别上这狡黠如狐女子的当,可李如意这眼神太渗人了,他还是闭嘴选择了保狗命。 莫璟华就近望着李如意,真觉得她的眼睛很漂亮,水灵灵的好似充满了灵气。 阿墨站在堂屋门口,看着李如意于莫璟华近在咫尺的四目相对,咔嚓!捏碎了托盘一角。 李如意扭头看向门口,见阿墨端茶来,她便笑着起身小跑了过去道:“阿墨,看我赚的钱,回头给你也做两身夏季的衣裳哦。” 阿墨望着这个没心没肺的小女子,她到底有没有看到他在生气?她又到底知不知道她刚才的行为……是个男人都会把醋缸都打翻了! 俞卓起身走过去,拉起傻乎乎的莫璟华就要告辞离开。 呵呵!被人家未婚夫当场捉奸,再留下去,不是找揍吗? 咳!虽然李如意和璟华也没做什么,可刚才他们靠得太近了,是个男人都得吃醋想杀人。 更何况,这个阿墨的心眼儿,瞧着还像针尖一样小呢? 阿墨的确很生气,可李如意笑容满面的望着他时,他还是温柔的回以微笑道:“如意真厉害,也谢谢如意还想着我了。” “当然要想着你了,咱们可是一家人。”李如意把钱到出来,装进自己荷包里,把俞卓的荷包丢给了俞卓。 阿墨的心情由阴转晴了,望向莫璟华的眼神有点得意洋洋,别的男人再怎么能和如意接近,在如意的心里,也只有他一个人是家人。 其他人?不过就是如意眼里移动的金山罢了。 俞卓扭头看向莫璟华,得!白担心了,小傻子压根儿不知道阿墨是在挑衅他,还傻呆呆的盯着茶盘上的点心呢。 “这是豌豆黄,应该是我娘早起后做的,现在配茶吃刚好。”李如意推着阿墨走过去坐下来,端了豌豆黄和茶请他们二人吃。 莫璟华是饿了,他拈起一块豌豆黄啃着,心情因为这点香甜,似乎也好了一些。 俞卓伸手端了一盏茶,只闻一下便是勾唇笑说:“碧潭飘雪,好茶啊。” “碧潭飘雪?”莫璟华吃惊的都噎住了。 俞卓忙把茶递给莫璟华,一手拍抚他后背叹气道:“我说璟华,就你这样还需要人时刻照顾的小少爷,你确定你能娶个媳妇儿回来……宠爱着她吗?” 莫璟华喝了两口茶,咽下去顺顺气,扭头就瞪向俞卓道:“我娶媳妇儿至少还是为了疼爱她,你娶媳妇儿……哼!谁嫁给你,谁倒霉五十四辈子!” “呵呵,有这么可怕?”俞卓都哭笑不得了,这小子是和他有仇吧?让他这辈子都别想娶到媳妇儿了。 李如意望着他们二人,忽然凤歌之前要为他爹找男人的事,他们二位…… 俞卓何其聪明,一见李如意看他和莫璟华的眼神不对,他一阵恶寒道:“我说李姑娘,你可别胡思乱想,我和他都是家中独子,拈花惹草什么的父母是不会管的,要是袖子敢断了,我们俩的腿,非给全打断不可。” 再说了,他拿璟华是当儿子带着的,怎么可能会对这小子起龌龊心思? 还有就是,温香软玉的美人儿多娇弱惹人怜,怎么也比一个硬邦邦的男人可爱多了吧? 莫璟华嫌弃的看了俞卓一眼,喝茶吃点心道:“就你这样整日拈花惹草,俞伯伯不打断你的腿,早晚你也会被别人打断狗腿。” 俞卓手中折扇轻转,风流倜傥一笑:“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反正如今,我的腿可还好好儿的能蹦能跳。” 莫璟华懒得理这个花花公子,看向李如意皱眉愁苦问道:“李姑娘,我这姻缘真的还有救吗?” “啊?”李如意正端着茶胡思乱想,忽被莫璟华一问,她微怔后一笑道:“有救啊!只要你肯听取我的意见,你就一定能金钱美人儿尽拥有。” “真的啊?”莫璟华欣喜的眼睛亮晶晶的,金钱他不在乎,他就想找个两情相悦的姑娘做媳妇儿。 俞卓眼皮一跳,眸子微眯的盯着李如意,她要是敢提过分的要求,他立马打晕璟华就走人。 这趟出来,他母亲可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一定照顾好璟华,必须毫发无损的把璟华带回去的。 要是在小小的梨花村让璟华被人坑了,回去后,干娘能不和他计较,他母亲也得打他个半死。 李如意望着莫璟华这小呆瓜一笑:“莫公子,我有个让咱们县城和各镇发展的好主意,就是……缺点钱,也得需要令尊发个话,让临湖镇的镇长信我有这个本事。所以……” 俞卓折扇啪嗒一收,扬手就要朝莫璟华后颈打去,把人打晕了,赶紧抗走,这个女人太坑了。 阿墨手中把玩着被他掰下的茶盘一角,在俞卓要出手打晕莫璟华走人时,他骤然出手,弹指木块飞出,打在了俞卓穴道上,把人给定住了。 莫璟华扭头看向作势要打他的俞卓,他震惊又气恼道:“你这个滚蛋!枉咱们兄弟一场,你竟然……太过分了!” 俞卓不能动弹,被莫璟华拿折扇敲了好几下额头,他气的额角青筋暴起,都想掐死这个“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的小混蛋了。 李如意也不劝莫璟华息怒,等莫璟华出了这口气冷静下来后,她才笑容随和道:“莫公子,如果这次的小吃一条街能办成,于令尊而言也是一大功劳。令尊之后的年底考核,说不定就能升官……嗯连升我不敢说,升官一级,却是极有可能的。” “真能让我爹升官吗?”莫璟华眉头皱着,他爹都在清泉县在任三年了,虽然没什么大过,可也没什么大功过。 年年考核中,一直没有升官,爹多少会有些郁闷的。 等在任第四年,爹还是无所作为,可能就要被下降了。 李如意见莫璟华心动的不止一点了,她便起身去把她的计划书,取来让莫璟华瞧瞧。 莫璟华虽然娇气一点,可他的书绝对比俞卓读的好。 这种计划书很简洁明了,他仔细看一遍,就都一清二楚了。 说实话,这的确是对清泉县辖下的各镇有几大好处的发展计划。 如果这份发展计划能实施下去,他父亲今年的考核不敢说能为上,中上却是一定的。 为民造福,明年考核下来,他爹说不定真能升官离开清泉县了。 “莫公子,主意是我想的,临湖镇自然该是第一份,这件事只要令尊给我们镇长打个招呼,你再找人投点钱进来,临湖镇的小吃一条街也就能开展起来了。”李如意还不知道俞卓是什么人,不过她想过了,就莫璟华身边的这几位公子,穿着打扮都富贵流油,一人出一点钱入股,临湖镇的小吃一条街也就兴起来了。 “钱?”莫璟华扭头看向还保持要打他姿势的俞卓,眼神无辜又天真道:“俞卓家是清泉县首富,如果临湖镇小吃街需要的钱不多,倒是可以向俞卓借点儿。” 俞卓眼睛一闭,都别看他,他没有钱,钱都是他爹的。 这小傻子,自己被人踹坑里去了,还要拉着他陪葬,真要和他“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到底吗? 李如意看向阿墨,阿墨起身走过来,为俞卓解了穴道。 俞卓一得了自由,一把拉住莫璟华的手腕,拉着人就向门口跑去。 “阿墨!”李如意气的双手叉腰,怒瞪着敢给她逃跑的俞卓。 阿墨身法极快的闪了出门,在庭院里把人给拦住了。 俞卓又被点穴了,这回虽然不能动,却是能开口的。他望着对面的阿墨,痛心疾首道:“兄台,你武功这么好,去做什么不好,为何偏偏要助纣为虐呢?” “说什么呢?”李如意追了出来,这小子不想上贼船,她理解。 可她拉走她船上的大财主,可就是他的不对了。 阿墨没有搭理俞卓,他走到李如意身边站着,盯着俞卓和莫璟华别跑了就行。 俞卓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对莫璟华说:“璟华,我交了你这么个兄弟,才是真倒了五十四辈子的血霉了。” 莫璟华甩开俞卓的爪子,看了看他都被攥红的白皙手腕,扬了扬手威胁道:“你敢不出钱,我就回去告诉干娘,说你……” 俞卓睁开眼睛,望着眼前这只白皙如玉的修长美手,嘴角轻勾笑说:“就这点红印,一会儿就消失了。” 还拿这个威胁他,幼不幼稚? 莫璟华一想也是,这点红印一会儿就消失了,他总不能为了威胁俞卓,真给把自己身上掐青一块吧? 李如意小碎步走过去,站在莫璟华身边望着一脸高傲的俞卓,给莫璟华出主意道:“莫公子,你这威胁的话太不痛不痒了。就算是你给自己一刀,说是他害你受伤的,最多他也就挨顿揍,疼两天也就过去了。” 莫璟华一想也是,他以前被俞卓害得受伤,干娘真的就打了俞卓几藤条,俞卓过个两三日,又活蹦乱跳没事了。 俞卓一听李如意开口就头皮发麻,他看向莫璟华一脸哀求道:“小祖宗,我求你千万别信她的鬼话,她就是骗你的,根本就不懂什么测算姻缘。” 莫璟华被俞卓骗的多了,俞卓的话,他才一向觉得是鬼话。 李如意如一只狡猾狐狸般对俞卓狡黠一笑,在俞卓惊恐万分的目光下,她微笑对莫璟华道:“莫公子,你如果想他点头,就威胁他,他要是敢不出钱帮你,你就回去告诉你们两家人,说他轻薄你,轻薄了无数次了。” “你这个疯女人,你……你最毒妇人心啊你!”俞卓整个人都炸毛了,世上怎么会有这么阴损这么恶毒的女人啊!!! ------题外话------ 参与抢楼的亲,需要订完四章首订章节哦,么么哒^3^没有倒v,直接上架蛤。 第六十九章:首订二更 莫璟华倒是觉得李如意这个主意不错,没看俞卓都吓得暴跳如雷了吗? 俞卓一见莫璟华真凑过来盯着他,打算听信李如意这个毒妇的话,他气的面红耳赤咬牙道:“你敢听她的胡说八道,老子就和你绝交!” “你敢和我绝交,我回家就告诉我娘你凌辱了我,还不止一次!”莫璟华本来还觉得李如意这法子有些羞耻,这时候被俞卓一刺激,一恼怒就口不择言,来了段比李如意还狠还恶毒的威胁之言。 俞卓要疯了,这小傻子也疯了!竟这么狠毒的要至他于死地,真是鬼迷心窍了! 李如意在一旁抱臂欣赏的点了点头,莫璟华这小傻子真是有前途。 俞卓和莫璟华对瞪僵持了半盏茶时间,他终于无力无奈叹气道:“我认栽了,我怕了你了!莫璟华,老子这辈子……算了,放开我,咱们平心静气谈谈,行吗?祖宗!” 他母亲这哪是怕他寂寞给他找个兄弟,根本就是给他招来个活祖宗! 阿墨上前为俞卓解开穴道,他们四个又回了堂屋。 李吉祥之前洗了几件衣裳,又去帮忙烧火,就是怕这两个人欺负她大姐,让墨哥哥去帮助大姐。 听到有人大喊大叫,她就起身怕窗户上看看,果然是这个什么鱼在欺负她大姐。 “吉祥,好好烧火,做饭呢!”白竹兰没有管这些年轻人的事,她热了馒头,炒了几个家常小菜,也算是可以了。 李吉祥离开窗户,坐在小马扎上继续烧火,有些疑惑不解的托腮问:“娘,什么是凌辱啊?那个肾虚的鱼,好像很怕那个呆瓜会告诉家里人,说他凌辱过呆瓜一样,好奇怪哦。” 她是和大姐读过很多书,认字也不少,就是有些词的意思,她不是很懂诶。 白竹兰在炒菜,对于这个好奇心重的丫头,瞪她一眼道:“哪里这么多的好奇心?小小年纪,不好好读书当个好姑娘,天天儿的像个破小子一样,就不怕以后嫁不出去吗?” 李吉祥一手托腮,一手续麦秸烧火,叹口气道:“如果我将来像凤歌儿一样有钱了,我还嫁什么人?直接给您娶回家一个女婿来,就像大姐拐了墨哥哥一样,给您和爹当牛做马孝顺你们,不必我嫁出去,一年到头,你们也见不到我几面强吗?” 白竹兰额角青筋跳动,她咋那么想一锅铲拍这死丫头头上呢? 李吉祥适可而止的闭上了嘴,她怕她母上大人真又给她来顿小暴力,让她这小身板儿遭回活罪。 白竹兰炒着菜,又仔细想想这丫头的话,也不是全然没道理的。 如果儿女都能在他们身边热热闹闹的,的确比一个个都成家离家要好很多。 可世上哪来这么多个阿墨?总不能吉祥再自己捡个傻子回来给她当女婿吧? 砰砰砰!大门被人暴力的拍响,有人在外头喊:“李如意,你出来,出来啊!李如意,你滚出来!李如意……你出来,出来!” 厨房里的白竹兰和李吉祥都扭头看向了外头,这声音很耳熟啊,好像是…… 李如意正在堂屋里忽悠莫璟华,咳咳!其实算是谈生意,说清泉县未来发展啦。 忽然听到李秀香在外呼喊有拍门的吵人,她便起身出门去瞧瞧了。 “嘿嘿,有好戏看了,走!”俞卓摇扇幸灾乐祸一笑,拉起莫璟华就跟了上前。 阿墨一直跟在李如意身后,当大门打开,李秀香一菜刀砍向李如意时,就被他一脚狠踹了出去。 “哦豁!打女人,还是不是男人啊?”俞卓唯恐天下不乱的一旁摇扇轻笑,啧啧啧!这个什么阿墨,可是太不知怜香惜玉了。 李秀香被阿墨一脚踹飞,落地后滑了出去,离李家大门的距离得一丈远。 李如意知道阿墨是脚下留情了,不然,李秀香早就被阿墨一脚踢死了。 阿墨不是不想踢死李秀香,而是记得如意说过,不要杀人。 李秀香手里的菜刀被抛的老远,插在泥土里,被阳光照的泛着寒光。 “诶,你和她有什么仇啊?她要这样发狠的与你同归于尽?”俞卓刚才可看的清楚,这姑娘真心想杀李如意,那股狠劲儿带着毁天灭地的恨意,真让人头皮发麻,寒毛直竖。 李如意也糊涂着呢,她最近忙的都把李秀香这个人忘了,哪里知道李秀香忽然跑来是为了什么啊? 喏!李秀香的脸都是好好的,可见她家没人出手对付李秀香啊。 李秀香从地上爬起来,又东倒西歪的跑去捡了地上的菜刀,握着菜刀又一脸狰狞的咬牙切齿扑过去,大喊一声:“李如意,我要杀了你!” “嗬!还来啊?”俞卓吓得合扇退后,还习惯性的把莫璟华也拉上了。 莫璟华有点害怕的躲到俞卓身后,这位姑娘好可怕,是不是得疯病了啊? 李如意怕阿墨这回会大怒脚下没分寸伤到人,便忙对他说:“阿墨,夺刀,别伤人。” 阿墨的确拳头紧握想要杀了李秀香,可李如意的话,他还是下意识的听从,出手夺了李秀香的刀,一刀把李秀香拍了出去。 李秀香被菜刀扇了耳光,再次飞出去摔在石子路上,一边脸很快就肿的像猪头了。 她该庆幸阿墨是个仔细人,李家门口到另一户人家门口的石子路,他都修的很平滑,儿不像别的人家,修的石子路走起来都硌脚。 不然,李秀香这两次甩飞出去,早就遍体鳞伤了。 李如意走出大门,距离李秀香三尺远,望着她不解问:“你为何要杀我?总得给个理由吧?” 她最近忙的头昏眼花,可没时间去得罪人。 李秀香坐在地上,一边脸肿的老高,她抬手抹着眼泪大哭道:“李如意,孙衍不要我了,你高兴了吧!” “啊?孙衍不要你了?”李如意听得更是一头雾水了,她迈步走过去,蹲下来望着李秀香问:“为什么?你们两家不是请媒人定了亲吗?怎么忽然他又悔婚了?” 按说不会啊,孙衍秋闱就要考举人了,这个时候应该很在乎名声才是。 李秀香嚎啕大哭道:“他说我粗鄙不懂事,不敬他母亲,所以就……就……就去我家退婚了!” 李如意摸着下巴,望着嚎啕大哭的李秀香,伸手点她额头一下问道:“诶,先别哭了,你且说说,你究竟有没有不敬他母亲?” “当然没有!”李秀香吼李如意一声,抬手抹了眼泪抽泣说:“我一直很孝顺他母亲,就算他母亲总对我诸多挑剔,我也都忍了,从来没有、没有对他母亲有一丝不敬,他……他这样昧良心说我,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李如意听了李秀香的这些话,摸着下巴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他这摆明就是见异思迁了。也就是说,他很可能攀上高枝了,有了金凤凰,自然就瞧不上你这只傻山雀了。” 李秀香听李如意这么一说,停止哭泣愣怔片刻,忽然又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李如意被吓得站起身来,后退几步,背后靠在一个结实温暖的怀抱里,腰间的大手搂得她很紧,她回头望见是如巍峨高山般的阿墨。 阿墨刚毅英俊的面上一片冷漠,眼神甚至有些冰寒慑人的望着李秀香,闪现一抹血色杀意。 李秀香被阿墨吓得瞬间就不敢哭了,她望着这个眼神很可怕的男人,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就灰溜溜的跑了。 阿墨在李秀香狼狈逃跑后,便低头对李如意温柔一笑:“回家吃饭了。” “呃?哦,吃饭,吃饭了。”李如意也有点迷茫了,究竟是她看错了,还是阿墨真的变了? 俞卓倚门望着阿墨,一手拿折扇敲着下巴,对刚才发生的事若有所思。 如果他没看错,就在刚才,阿墨的身上,散发出了一股很可怕的杀气。 不是普通习武之人会散发出的杀气,而是充满弑杀血腥气的杀气。 “诶,你在想什么?回去吃饭了,我都饿了。”莫璟华刚才心情不好跑出土菜馆,现在觉得肚子好饿。 俞卓回身望着已经进了院子里的二人,忽然一手拉住莫璟华的手腕,凑过去笑着诱哄道:“璟华,咱们还是去之前的农家乐吧?哪儿的饭菜,可是比他们家饭菜好吃多了哦。” “啊?还要再跑那么远啊?”莫璟华一点不想跑那么远去吃饭,他已经饿的手脚发软了。 俞卓见莫璟华一副不想走路的样子,他额角青筋跳动,一咬牙,刚要说他可以背他去…… 李吉祥忽然双手叉腰出现在不远处,勾唇冷笑道:“说我家的饭菜不好吃?瞎了你的狗眼!” 莫璟华没被一个小姑娘吓到,而是推开俞卓,走过去天真无邪的好奇问:“你家饭菜很好吃吗?” 李吉祥望着这只小白兔,露出大灰狼的微笑说:“当然好吃了,这农家乐可是我大姐想出来的,许多菜色,我大姐才是第一哦。” “哦,这样的啊!那我可要去尝尝了。”莫璟华很开心的摇着扇子,自己就屁颠屁颠的去堂屋里等开饭了。 “璟华……”俞卓伸手想喊住莫璟华,这个小傻子,就不觉得这家人就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狼吗? 李吉祥双手叉腰一蹦拦住了俞卓,勾唇冷笑睨着俞卓道:“敢坏我大姐的好事,信不信姑奶奶我把你丢河里去见同类?” 俞卓被说的一愣,回味一下,又是气的折扇指着这小丫头,呵呵!要不是他俞大公子从来怜香惜玉不打女人,他今儿就要赏这小丫头一顿竹板炒肉。 “哼!”李吉祥高抬下巴一扭头,转身就叉腰霸气的走了。 俞卓气的面红耳赤说不出话来,这丫头真不愧是李如意的妹妹,姐俩儿一个德行! 白竹兰喊李如意和李吉祥来端饭菜,让阿墨把李安心从房间里推出来,要吃饭了。 莫璟华习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坐在桌边等开饭的他,让人看着竟是很乖。 俞卓还是认命的进了堂屋,坐在了莫璟华身边,唉!这次是真上了贼船下不来了。 李吉祥端来一道春笋炒腊肠,对莫璟华微微一笑:“这道叫花红柳绿。” 竹笋取最嫩的切成细长小段,腊肠切薄薄一片,配上干辣椒一炒,简单的烹饪,让鲜嫩竹笋与咸香微甜的腊肠交融在一起,闻一闻,看一看,便让人食指大动。 更何况,还有这么诗情画意的菜名呢?莫璟华看得吞咽下口水,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一清二白。”李如意放了一盘香椿拌豆腐,又放了一盘橘汁山药道:“金玉满堂。” 莫璟华望着这道香椿拌豆腐,水嫩的豆腐,嫩绿的香椿芽,用香油蒜泥配上佐料调汁一浇,吃进嘴里,一定是豆腐嫩的入口即化,香椿芽鲜嫩的齿颊留香…… 还有这个看着普通的山药,应该是煮熟的,切成小片摆成一朵白玉似的花,浇上闻着酸甜的橘汁,咬上一口脆而酸甜,一定比水果还美味。 “还有这道千丝万缕!”李吉祥又端上来一道凉拌绞瓜,这可是大姐用冰冻了很久,用来晌午加菜的,便宜他们了。 莫璟华没见过这种菜,不过金黄的丝丝缕缕摆在盘中,旁边配上水煮菠菜,看起来是挺好看的,就不知道好不好吃? 李如意和阿墨又端来了一碗又一碗蒸荠菜,弯腰对莫璟华笑说:“这道叫青山原不老,为雪白头。” 俞卓嘴角一抽,望着这碗蒸菜……反正他也不知道是什么菜,可不是“青山原不老,为雪白头”吗? “还有还有,还有这道阳春白雪!”李吉祥端来了一个白瓷汤盆,里面是包萝卜顿羊肉。 李如意坐下来后,以筷子指着这盆汤说:“这可是最鲜嫩的羊肉,今早现宰的,配上我们自家山泉水滋养的白萝卜,那种鲜甜,可不是寻常白萝卜可比的。” “那可得好好尝尝了。”莫璟华赞叹望着这桌子家常便饭,他以前也去过大酒楼吃饭,也有雅名儿的美味佳肴,可是却似乎都没有这些好听形象。 而且,这些看着就很好吃啊。 俞卓先尝了这道橘汁山药,咬一口又脆又酸甜,很开胃,担得起色香味俱全三个字的赞誉。 白竹兰为莫璟华盛了一碗清汤羊肉顿萝卜,这孩子瞧着可是真乖巧可爱。 莫璟华迫不及待的尝了一口,汤真的清而不膻,萝卜炖的软烂,入口即化,羊肉也是煮的刚好,不软烂,不过于劲道,就是那种恰到好处,吃起来又香又爽口。 俞卓可是也好奇这道千丝万缕了,夹一道尝一尝,真的是爽脆可口,连不太喜欢吃蒜的他,都对这道菜讨厌不起来了。 李吉祥起身用汤匙,舀了香椿拌豆腐放在莫璟华碗中,坐下来对她说:“这个香椿芽,好吃的时候该是四月上旬,不过清明后的香椿也很鲜嫩,配上我们村自家推的嫩豆腐,就更让人吃了还想吃了,对不对?” “嗯嗯!”莫璟华都没嘴说话了,真的很好吃,他家花园也有棵香椿树,他咋不知道这玩意儿还能吃啊? 俞卓也尝了竹笋炒腊肠,本来他是不喜欢吃腊味儿的,实在是觉得有种怪味儿。 不过,这春笋选的真嫩,浸入了腊肉的油香,倒是比清炒的更多了一分特别的香味儿。 “俞大公子,这腊肠是我们自家做的,和外面的不一样,不信你尝尝。”李如意热情好客的逼着俞卓尝尝这腊肠,绝对毒不死人的。 莫璟华倒是不挑食,他伸筷子夹了一片腊肠,送入嘴里咀嚼品尝下,咸中微甜,两者中和一下,加上春笋的清香,吃起来似乎比他家厨子做的冰糖元蹄还美味呢! “唔!”俞卓瞪着塞他一嘴腊肠的莫璟华,他是想死…… “俞卓,你尝尝,很好吃的。”莫璟华没心没肺的塞俞卓一嘴,一点都不怕俞卓揍他一顿。 俞卓脸色阴沉的忍了莫璟华这又一次,认命的咀嚼着嘴里的腊肠,从最开始的生不如死,到后头的沉迷这种咸香微甜的肉味中,真的很好吃!是见鬼了吗? “好吃吧?”莫璟华望着一脸享受美味的俞卓,他就说嘛!他尝着好吃的东西,俞卓怎么可能会不能下咽? 白竹兰帮李安心也盛了碗羊肉汤,这两个孩子倒是不认生,也省的她心累的招待客人了。 李安心吃着蒸荠菜,对于这两个孩子,也是看待自家顽皮孩子似的包容一笑,忽然有点想歌儿了。 白竹兰和李安心夫妻多年,岂会看不出他的那点心思,扭头便对大女儿笑说:“如意啊,回头去看看歌儿,要是凤老爷同意,就请歌儿来咱们家里住些日子。刚好,春暖花开的,也让吉祥带他瞧瞧咱们村的春光。” “嗯,娘,我记住了,明儿就去镇上瞧瞧凤歌。”李如意笑着吃饭,觉得她母亲对父亲真温柔体贴,这样的夫妻情,才是世间最平凡又温馨的。 李安心轻蹙的眉头舒展开了,转头望着白竹兰一笑,夫妻多年,还是她最懂他了。 第七十章:首订三更 俞卓本来的不情不愿留下,在一顿饭下肚,又看到了白竹兰与李安心点夫妻温情,忽然之间,他也想成家不再浪荡度日了。 莫璟华吃的肚子都撑圆了,手指着面前的空碗笑说:“这个……青山原不老,为雪白头……好吃。” 白竹兰扑哧声笑了,起身收拾着碗筷说:“你就听如意胡说吧,什么青山又雪的,这就是荠菜,田间地头的野菜罢了。” “呃!野菜?这么好吃的吗?”莫璟华长这么大,还真没吃过野菜。 俞卓也没吃过野菜,也有些惊讶了,野菜是这个味道的吗?那以后可以让厨子多弄点野菜来吃。 吃完饭,白竹兰推着李安心去散步了。 李吉祥带着弟弟去读书了,坐在院子里石桌旁,她打算盘,李惟宽朗读声律启蒙。 莫璟华听着朗朗读书声,望着这样充满生活气息的院落,竟是有些许向往这样平凡而平淡的乡野生活了。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偶然值林叟,谈笑无还期。”李如意望着莫璟华这般向往平凡生活的模样,忽然一笑道:“莫公子,你是也想做个随性随心,不食人间烟火的高人吗?” 莫璟华扭头看向李如意,听她谈吐,真的不像个乡野女子。 俞卓折扇轻摇笑道:“李姑娘这般不俗的谈吐,不俗的容貌与气质,怎么瞧,可都不像这山村乡野之人物啊。” “俞大公子未免太肤浅了,难不成,是个人物,都得必须出身在繁华都城的大世家吗?”李如意斜睨俞卓一眼,不想搭理她,继续和莫璟华谈论合作的事。 阿墨忽然起身说了句:“我去浇地。” “嗯,别忘了门口的柿子树。”李如意也没抬头,对阿墨真的是自然而然的很随性。 俞卓望着似习惯成自然的阿墨出了门,再看向李如意,勾唇一笑:“李姑娘,你确定他是你的未婚夫吗?” “确定,我和阿墨还摆过订婚宴,他还送了我一件很漂亮的嫁衣呢。”李如意拿着一根炭笔,写写画画勾勾,让莫璟华看这些要点,这里她需要和莫璟华细细讲明白一点。 俞卓嘴角一抽,真是服了这个傻女人了。 这个阿墨也是的,这女人稀里糊涂的不懂男女之情,阿墨也不提醒她,就这么陪着等她开窍,这得猴年马月啊? “你会嫁给阿墨吗?”莫璟华对李如意还是有点放不下,要是李如意对阿墨没有真心,他是不是还有点机会啊? “当然会嫁了,他可是我未婚夫。”李如意说的那叫一个理所当然,一脸认真的不能再认真了。 莫璟华对上李如意无比认真的眼神,他的心彻底死了。 “咳咳!”俞卓喝茶呛着了,这女人根本就不懂何为男欢女爱,傻瓜似的选了一个痴人,二人痴痴傻傻的成了未婚夫妻,也是奇迹。 莫璟华这下子认认真真和李如意谈起生意来,再也没有别的心思了。 俞卓已经认命了,反正这个冤大头他当定了,回头问他爹要钱不给,他也只能拼命盗库房为兄弟了。 只希望到时候,小傻子别过河拆桥,推他去死吧。 “再过两天就进入四月了,天气一热,小吃一条街会不会受影响啊?”莫璟华有些担心,南琰国亥时就要宵禁了。 “所以咱们现在准备,七月实行,等八月的时候咱们办个灯会好好热闹一番,加个抽奖活动。”李如意在旁边写了两行小字,注备一下。 “抽奖?抽什么奖?”俞卓比较关心这个,毕竟,钱是他出的啊! 李如意和莫璟华一致看向他,眼神诡异的嘴角上扬,嘿嘿! 俞卓被他们两个一脸奸笑的吓到了,这是什么意思? 莫璟华对李如意说:“我觉得咱们不能白用俞卓,怎么着也得给他点好处。” “当然,我可不是个白用人的人。”李如意点了点头,一摸下巴思索道:“抽奖活动必须要新颖大胆,什么金银珠宝,名家字画或者古玩都没意思,咱们要玩就得玩个大的。” “比如……”莫璟华伸手和李如意食指指尖一对,嘿嘿一笑,扭头看向俞卓温柔道:“俞卓俞大公子,你已年纪不小,也该成家立业了。” “不如这次抽奖活动题目就为第一名,奖励清泉县首富独子一个,择日完婚!”李如意笑着和莫璟华一拍即合,这个主意可是真的太漂亮了。 “你们……”俞卓被气得差点背过去,合扇起身到外头就大喊大叫道:“阿墨,阿墨,你快回来,莫璟华把你媳妇儿勾引走了!” 哼!你们不仁,休怪我不义了。 莫璟华和李如意击掌的手忙分开,起身跑去院子里要捂俞卓的嘴。 阿墨已经翻墙进来了,眼神冰寒的望着莫璟华。 莫璟华被阿墨看得头皮发麻,一把抓住俞卓的手臂,抱住一歪头羞涩道:“俞哥哥又胡说八道,我喜欢的明明只有你的。” 俞卓脸上的表情活似被雷劈了一样,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般狡诈了啊? 莫璟华才不是狡诈,他只是求生欲太强烈了。 为了狗命,节操又算什么? 李如意是眼角嘴角都在抽搐,论狠,这小呆瓜绝对是第一。 阿墨转头看向李如意,眼神虽然不冷,也是让人觉得浑身不自在。 李如意就是有点心虚道:“我、我没想换人,我……他们又长得没你好看,我用得着换人吗?” 俞卓一手捂住胸口,替阿墨吐口血,这女人简直没心没肺到家了。 阿墨早习惯了李如意这不开窍的迷糊样儿,无奈叹口气,转身又飞起翻墙出去了。 莫璟华瞬间放手推开了俞卓,像俞卓是什么脏东西一样。 俞卓气的咬牙切齿,这两个人都是没心没肺,才合该是天生一对。 “好了,回去继续说抽奖活动的事吧!之前都是和俞大公子开玩笑的,别当真啊。”李如意挥手一笑,她刚才就是和莫璟华一起逗俞卓玩儿的,哪里真会拿人家的婚姻开玩笑啊? 俞卓已经不想搭理这个女人,只想紧靠离开李家,离开梨花村,赶紧回清泉县去,永远都不要再见到这个狡猾如狐的女人了。 莫璟华跟着李如意回到堂屋,落座后冥思苦想道:“到底要拿什么东西吸引人,才能把人都勾来临湖镇呢?” 俞卓在莫璟华身边落座,折扇轻摇,一盆冷水泼了下去道:”你们都不能确定,莫叔叔会不会答应你们让临湖镇开展小吃一条街的事,就在这儿说这些事,不觉得有点傻缺吗?” 李如意看向莫璟华,他这么兴致勃勃,不是真的有十足把握吗? 莫璟华一脸呆萌道:“我爹为什么不答应?我在帮他想升官的好主意,他不该很高兴,有我这样关心他的儿子吗?” 俞卓无话可说了,莫璟华说的对,他这么懂事一回,莫叔叔的确能高兴疯了。 莫璟华和俞卓当日下午就离开了梨花村,去了临湖镇上的客栈住一晚,次日便启程回清泉县了。 至于另外三个狐朋狗友?早让他们给忘掉了。 …… 李如意第二日吃了早饭,就和阿墨一起来了临湖镇,就这也没赶上为莫璟华他们送行。 阿墨心想没赶上正好,反正他也不想如意和那两个纨绔公子在一块儿。 李如意他们来到凤府,门房都认识他们,请了他们入内,也派人去通知了少爷。 凤歌正在忙着,便让人领了李如意他们到一座院子里来。 李如意瞧这院子挺不错的,种了好多牡丹花,雅致不失富贵之气。 凤歌坐在厅堂里到梨花村上,双腿优雅交叠,手捧一只白玉盖碗,望着站在他面前一身华贵衣饰的女子。 李如意和阿墨进门后,就发现屋里的气氛,有那么点不太对劲儿了。 “姐姐来了,请坐吧。”凤歌淡淡一笑,吩咐人奉茶。 李如意和阿墨坐在婢女搬来的两张太师椅上,望着与凤歌对视的木楚儿,真是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了。 如今的木楚儿褪去了少女的娇羞青涩,反而从内到外变成了一个娇柔妩媚的小妇人了。 曾经的木楚儿打扮的素净清纯,如今的木楚儿却是华服美饰,好生的富贵气派。 凤歌姿态悠闲而优雅一笑:“木楚儿,大户人家的规矩你是没认真的学吗?妾室如婢,我是凤府少爷,你竟胆敢逾越本分,为我这个主子相亲起来了?” 木楚儿十分的难堪,凤歌竟要在外人面前如此羞辱于她。 “木楚儿,你真以为我爹不在家,你就能在凤府当家做主了吗?”凤歌勾唇呵呵一笑,望着木楚儿冷讽道:“奴大欺主,你可知该当何罪?” 木楚儿双拳紧握,倍觉羞辱道:“凤歌,我是你父亲的人,你如此对我,有没有顾虑过你父亲的脸面?” 凤歌勾唇笑望着木楚儿,骤然把手中的白玉盖碗丢了出去。 木楚儿吓得往后一退,啪嗒!白玉杯摔碎在她脚前,溅湿了她新做的襦裙。 凤歌起身轻弹衣袖,勾唇冷笑道:“木楚儿,你最好给我记清楚了,我当初能让你进门,如今就也能把你赶出去当丧家之犬。不信的话,您尽可继续作妖试试。” 木楚儿双眼怒红的瞪着凤歌,他实在太过分了。 凤歌看向一旁侯着的管家,勾唇道:“记住,回头把这儿给我封了,木姨娘什么时候反思知错了,什么时候再放他出来。在禁闭期间,她的份例减半,月银扣光。” “是,少爷。”管家可是许久没见少爷发火砸东西了,这才是真有点被吓到了。 “凤歌,你不能这么对我!”木楚儿真的有些慌了,凤天籁出门去谈生意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而这些人都听凤歌的,她要是被关起来了,还不知道会怎么被这些下人搓磨呢! “没有什么是我不能做的,在这个凤府里,我才是说一不二的主子。”凤歌没有理会哭的梨花带雨的木楚儿,微笑着请了李如意他们一道离开了这座牡丹苑。 李如意真的有些吃惊,凤歌小小年纪,竟有这样的魄力与气势。 “凤歌,你不能关我,我……我怀孕了!”木楚儿挣扎不开两个五大三粗嬷嬷的钳制,竟是紧张害怕的脱口而出了这么一句话,说出口,她就后悔了。 因为,李如意就在此,她可是个女大夫。 凤歌果然停下了脚步,在庭院里缓缓转回身看着木楚儿,勾唇一笑说:“怀孕了啊?呵呵,好事!姐姐,麻烦你帮她诊下脉,回头好开点安胎药。” 木楚儿挣扎着不想让李如意给她号脉,可手腕还是被李如意单手扣住了。 李如意为木楚儿诊脉一番,对凤歌摇了摇头,木楚儿没有身孕。 凤歌拢了拢身上的狐裘,望着木楚儿笑说:“下次真有喜了,再来我面前撒野。肚子里没货之前,你还是给我安分守己一些,我才能留你一条小命儿。” 李如意心里都有点惧凤歌了,这孩子是做事真绝真狠,一点都不像个富家小少爷,只懂得吃喝玩乐,娇纵任性。 阿墨跟在李如意身后,第一次看到凤歌的眼眸时,他便知凤天籁他们父子俩身份不简单了。 木楚儿眼睁睁看着三进院子的门一道道被关闭,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孩子,她一定要怀上凤天籁的孩子! 等她有了孩子,看凤歌还敢不敢在她面前如此嚣张跋扈! 凤歌在花园凉亭里待客,院中花红柳绿,坐在湖心亭里品茗赏春景,可是别有一番情致的。 李如意和凤歌说了,他们一家人想他了,不知他何时方便去梨花村小住些日子。 “近日来怕是不行,我要是离开了凤府,木楚儿那只猴子,岂不是要称王称霸了?”凤歌放下茶盏,心情不错的捻块绿豆糕小口吃着,他心里其实也想李叔兰婶了。 可家里有个不安分的搅家精,他又怎么能放心离开呢? 李如意也喝口茶,看向凤歌关心问:“到底是出什么事了?我怎么听着……是她给你说媳妇儿了吗?” 凤歌把剩下的半块点心放盘子边,望着李如意委屈道:“姐姐,我可才十二岁,她就找媒婆为我物色镇上各家小姐了,你说她是不是很过分?” 李如意闻言,也觉得木楚儿是活该了。你说一个妾室,安分守己的过你的日子不就好了,折腾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做什么? 这么心急的想把凤歌推出去,还真是后娘心了。 “姐姐,幸好我有先见之明,这要是真让她……”凤歌端杯喝口茶,他太庆幸他爹不能生育了。 如果真让木楚儿怀上孩子,这个家里哪儿还有他的容身之处? 李如意想抱抱凤歌安慰安慰他,又怕阿墨这个醋缸回头又打翻了。 “姐姐,我没事,也不怕她作妖。”凤歌狡黠一笑,他巴不得木楚儿红杏出墙,让她他爹变绿王八呢! 如此一来,他爹也就会知道,他自己是有多眼瞎了。 李如意和阿墨对视一眼,总算明白凤歌刚才听说木楚儿有身孕,为何会那么兴奋了。 …… 四月初一,进入四月后,梨花村的游客更是络绎不绝了。 飘雪山上的梨花被春风一吹纷飞如雪,美如仙境。 桃仙山上的桃花也还开着,浅粉桃红,千姿百态,有许多文人前去写诗作画。 山中也不乏杜鹃花与兰花,甚至铁皮石斛也多,群山峻岭,游人如织,冒险者更是奇多。 李如意和父老乡亲一起编了不少绳索,就是为这些人准备的,总能在危险时救他们一命吧? 今儿送了李惟宽去上学,李如意和阿墨也就拐去山上瞧瞧了。 果然,飘雪山上的梨花很美。 “这都是谁种的啊?这么大一片梨花林。”李如意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片的梨花林,每次来都要十分感慨一番。 “如意不知道吗?这飘雪山本是一位高人居住之地,他来到此地隐居,是为了等一位姑娘,可惜!一辈子都没等到。”李季文今儿也跟着他们一道上山了,也是怕这些游客出事。 山中虽然加固了护栏,可却还是怕野兽会跑来攻击人的。 “高人?怎样的高人?”李如意抬手接一片飘落的雪白梨花瓣,她好像能想象一幅画面,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在这梨花林中抚琴等候心爱的姑娘,最终却是一生寂寞孤独,抱憾而终。 “驭兽高人。”阿墨回答了李如意,从他第一次在飘雪山狩猎后,他便发现,这飘雪山的兽群灵智很高,反而攻击人的凶性较弱。 从那以后,他就不在狩猎,反而帮梨花村的人,加固护栏与阵法,让人与兽能和平相处。 “是,就是一位能操纵飞禽走兽的高人。”李季文微惊讶的望着阿墨,他来梨花村可没多久,居然连这个传说都知晓了? 如此一来,倒是显得如意丫头真的太过于不问世事了。 “驭兽高人?”李如意望着梨花枝头停留的一只山雀,它竟然歪头看一眼她,扑棱着翅膀向她飞来,落在了她手心里了。 第七十一章:首订四更 山雀衔一片梨花瓣,蹦蹦跳跳顺从李如意手臂,跳到她肩头,歪头把梨花瓣送给了她,翅膀还是一展一扇的,十分憨态可掬。 李如意两指拈过那片雪白的梨花瓣,对山雀眨眼一笑:“谢谢。” 啾!山雀叫一声,便展翅飞走了。 旁边有一名青衫儒雅的文人,他觉得李如意与山雀互动的一幕很美好,便执笔画了下来。 梨花村是处山明水秀的好地方,今儿来到飘雪山上,他更是见识到了人与自然的和谐共生。 回去后他定然要呼吁众人,做一个有爱心,与山林飞禽走兽和谐共处的人。 李如意今儿穿了一袭若竹色交襟束腰春衫,衣摆及膝,搭配一条白色长裤,发髻上系着一条若竹色发带,戴着半透明的白色面纱,站在一棵梨花下,与山雀互动的俏皮模样,十分灵动可爱。 “姑娘,送给你,你们梨花村真的很美。”青衫男子约莫二十四五岁,长得是俊雅温柔,极守礼数的递给李如意这幅画,便拱手一礼离开了。 阿墨这回倒是没吃醋,大概是因为此人十分君子吧。 李如意拿着画仔细看了看,真的十分灵动,有种山里人家的朴素无华,却又有一种天然灵动之美。 景色与人物都是很好的宣传,要是多画几幅画去宣传,那一定会引来更多人来梨花村吧? 梨花色白难入画,可这人偏偏让梨花入画了,真的好美。 那名文人已经离开了,他来到此地一游,灵感涌现,心态得到了升华。 对于今年的秋闱考举,他似乎也不再紧张,反而是平常心了。 李如意再去找那个人,已经找不到了。 “这里有落款。”阿墨不知何时走过来的,指着画尾的落款处,写着年月日与作画者名讳白谨。 李如意望着这幅画,忽然转身走过去,向一名文人借了笔墨,在这幅画旁题了一首雪粉华,舞梨花,再不见烟村四五家。密洒堪图画,看疏林噪晚鸦。黄芦掩映清江下,斜缆着钓鱼艖。 虽然关汉卿这首大德歌冬景写的是冬景而非春景,却十分符合这幅画的意境。 自然与人,仙境与农女,构成一幅山中超凡脱俗又极具有烟火气息的一幅画面。 “好词,好字啊!”借李如意笔墨的文人公子,一瞧李如意这手字,便是惊讶的看向他,梨花村真是人杰地灵,连一个小女子,也能写这么漂亮的一手好字啊。 “这是散曲,不是词哦。”李如意手笔还给对方,道了声谢,便拿着画走了。 “散曲?”这书呆子傻乎乎的,等李如意他们都下山了,他才反应过来想去追人问清楚,却已不见其踪了。 李季文见这书生傻乎乎的,便对他笑说:“她是我们梨花村的女大夫,姓李,本事可一向不小。” “大夫?”书生更吃惊了,那个弱质芊芊,写了一手好字,文采斐然的姑娘,竟然还是个大夫? 奇哉!妙哉! 这梨花村真是个奇妙的地方,一切都是那样的美好令人向往。 来这里的文人是为了山为了水,为了寻求一丝灵感。 来到这里的姑娘,则是喜欢这里的风景如画,人与动物的和谐。 女子大多喜欢可爱的萌宠,这里的鸟儿,便十分会逗这些小姑娘一笑。 李季文是今儿带队的人,再是飘雪山上的飞禽走兽有灵性,他们也要防备一下,以防万一出事嘛。 后头也有人为这些嬉闹的姑娘作画,虽然画的自然,可却总缺少一点景色与人物的和谐。 大概是这些姑娘衣饰太华贵了,缺少了山野姑娘身上朴实无华的灵动与自然。 “我们去村里吃饭吧?说不定,也能找寻一点灵感呢!”一个文人提议,这儿实在是没意思了。 “也好,我也想去看看,芍药和牡丹应该还没谢吧?”一名文人开始收拾东西放进书篓里,飘雪山上的春景十分美,无论是梨花林,还是远处在缥缈云雾中若隐若现的青山与瀑布,皆可笔尖入画。 李季文见天色也不早了,便笑着招呼大家归队,他们要下山去吃饭了。 这些游人还算听话,知道山中有野兽,并没有到处乱跑。 他们顺着有护栏的山石垒的阶梯小路下山,一路上可看到林中树上倒挂的各种猴子,以及在林中觅食的獐子、白兔、飞鸟等等。 还有人把带的水果丢给猴子吃,一只只松鼠滋溜跑下来,抢了一颗果子就跑,十分的可爱,引得一群姑娘执帕而笑。 嗷!一只花斑虎张开血盆大口一声吼叫,闲庭信步般行走在树林中 獐子、兔子、猴子都吓跑了。 “啊!”女子胆小,皆被这猛兽吓得不轻。 “没事没事,有防护栏,它过不来的,我们快下山吃饭了。”李季文安抚这些游客一番,暗舒口气, 幸好如意想出做防护栏的好主意,不然,飘雪山再美,也没有游客敢上山的。 “是不会有事,老虎不会爬树的,这护栏高一丈,它不可能爬得上来。”一个文弱书生倒是慢吞吞的够淡定,还和几位友人指着老虎的雄姿,探讨一下回头可以尝试画幅猛虎下山图呢。 李季文也是服了这些年轻人了,真是难得见文弱书生,也有大胆指着猛虎评头论足的。 防护栏是木头的,底座是石头浇灌了水泥,木柱子固定的很牢固,空隙只宽三寸,丢个大点的水果都进不去,更不要说这些猛兽闯进甬道里来了。 顶棚也是加密制作的,种了好多蔷薇花和葡萄藤,如今蔷薇花开正好,夏季也会能吃上葡萄,可说是设计的十分巧妙了。 李季文带队下了山,前头带路,男男女女撑伞结伴而行,对炊烟袅袅的梨花村指指点点的笑说。 “这里真的好美!青山绿水,炊烟袅袅!”一位蒙着面纱的黄衣姑娘,和身边小姐妹手挽手,走在杨柳依依的河边,春风拂面,让人顿觉神清气爽。 “大家都跟上了,别跟丢了啊!”李季文一路上,边走边偶尔一喊,就怕他们有人会掉队了。 大家跟着前头的绿色旗帜走,上了村口的拱桥,桥下碧水盈盈,偶有竹筏行过。 “水上行舟,人在画中!”一位姑娘娇俏一笑,拉着她的一众小姐妹跑下桥去,留下银铃般清脆的笑声,引的一众年轻小伙子都心跳加速,脸颊微红了。 南琰国不似西贺国过于重视男女大防,他们这儿的姑娘也可以出门游玩,只要有家中兄弟或者男性长辈陪同即可。 李季文把他们送进村子里,便让他们顺着路标,各自去找吃饭的地方吧。 他实在太累了,就不一个个送他们去了。 反正进了村就没事了,村里有人来回巡逻,路标也很清楚。 木质路标上挂着布做的花藤,很有山林野趣的雅意。 他们这些人都散开了,村里有四五家土菜馆,听说还要修建两家客栈,他们以后就可以住在这里,好好体会体会乡村野外,夏夜虫鸣蛙叫的美好生活了。 …… 李如意吃过午饭,便去找王正一了。 王正一也是吃完饭,就来了这座客栈,客栈依山傍水而建, 后头有一大片空地空着,建造了三个篱笆小院。 结茅筑圃,花竹森然。 四季风光,山明水秀,尽收眼前,美不胜收。 “里正,这里建造的真好,连我都想搬家来此居住了。”李如意站在客栈外,望着这座两层皮客栈,半月形的,一楼靠水有一大片露台,护栏是美人靠式的,可以凭栏远望或低头观鱼,也可以执竹竿在此闲情逸致垂钓。 客栈的大门在北边,也就是在一侧,最朴实无华的槅门,上面挂着一块雕花木框的匾额,边上挂着绿叶白花的花藤做装饰。 “飘雪客栈,这名字的确比梨花客栈更雅一些。”王正一望着四个端端正正的黑色大字,如意这手字也写的漂亮。 “里正,这三个院子可也要每日让人打扫,房间里的花一定要是水灵灵的,罗汉床茶几上的花瓶……算了,还是我回头好好教教他们怎么插花吧。”李如意之所以要让他们多建造三个篱笆小院,就是因为怕遇上一家人来此游玩放松,到时候挤在客栈不舒服,有钱的就可租下这三座院子,好好体验一番农家乐的生活趣味了。 “如意,你真是太会做生意了。”王正一从来不知道,山上和田间地头的一些野花,移栽来种在篱笆小院土地上,配上绿油油的草地,竟然可以好看的……把茅草屋都衬托出一幅美丽画卷了。 “里正,咱们村的人爱种树,山上的大树长成了,自然就可以利用一下了。”李如意望着三座篱笆小院,还有这座半月形的独特客栈,皆为木质所建造,地基用的石头,结实的同时,还不影响朴实的美丽。 “多亏李岸父子了,他们今年可是外边的生意一点没接,就帮咱们村做这些家具了。”王正一与李如意一道进了客栈,客栈第一层是大堂,摆着八角桌十张,楼梯在中间,又宽又大,有个量尺高的方台,可以用来表演一些小节目。 “一楼南边有个角门,可以通往南边的厨房,厨房离客栈有三丈远,不会让客人闻到油烟气,坏了心情。”王正一带着李如意,从宝瓶形式的角门出去,顺着一个直通的游廊,便可以看到三间大的厨房,锅灶就垒了三个,厨房宽敞明亮又干净。 李如意点了点头,又随王正一顺着游廊走回去,看了看客栈一楼和二楼的房间。 一楼因为有楼梯和角门大门,因此只有四间客房。 客房是两间式的,所以,明确说,楼下是八间房的空间。 二楼更宽敞,无论是间头的宽大,还是光线都较好些。 虽然一楼客房也是前后有窗户,却不如二楼居高望远的视野开阔。 “二楼因为少了大堂、楼梯、大门,东西两边各有客房八间,总共是十六间客房,里面的家具摆设,也是按照你说的安置的,你进来看看可好。”王正一推开一间房,请李如意进来,。 房间北边是张架子床,床头朝东,靠墙立着一个衣柜,靠窗安置一张普普通通的罗汉床。 西边尾旁边有盆架,靠墙是梳妆台,摆着一放缠枝纹的铜镜。 南边条几上放着三盆花,墙上还挂着四幅画,皆是梅花,形态各异,配以诗词。 李如意觉得很不错,房间以各种花卉为题,也是最好认,不会走错房间,因为都是独一无二。 四月初八,取意发发发。 梨花村第一家客栈开张大吉,请来了镇上的薛善德薛镇长主持剪彩。 李如意是不愿意凑热闹的,还是在配上三大姓氏族长,加上薛镇长,四个人剪彩也够了。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鞭炮声震天响,整个村子的人都来看飘雪客栈剪彩仪式了。 “好啊!梨花村有客栈了,咱们总算不用来回跑了。”一名姑娘和身边男子笑说,来回镇上和梨花村跑,天又热了,好不舒服啊。 “你这丫头,闹着要来临湖镇梨花村游玩的是你,嫌累嫌苦的还是你,唉!娘说的对,你真是个难伺候的大小姐。”男子手中折扇轻摇,颇有风流倜傥之态。 “哥,别废话了,赶紧去给我抢个院子,我要住进去当超凡脱俗的仙子啦!”小姑娘急催又推着她哥,赶紧去下定金,晚了院子就没了。 “你一个人住什么院子?住个上房不就好了?”男子蹙眉嘀咕一声,还是无奈的去阔绰的下了十两定金,把院子先租下来再说。 不然,这疯丫头能闹死她,他可受不了。 李如意在二楼一处临河房间的单独阳台上吃樱桃,望着楼下的碧水倒影着青山,鱼儿悠闲的游曳在清澈碧水中,她吐口气说:“如今梨花村也有客栈了,邻村看到了实际利益,听里正说,也开始搞农家乐了。” “都是你的功劳。”阿墨望着她背影,心里是真佩服她,她把一个无人肯来的小山村,变成了一个引来游人无数的人间仙境。 “我也是想让自己住的地方舒服一些,有钱赚了,大家都不无聊了,也就没人无事生非,总给我添无数麻烦了。”李如意有点累了,也不趴在栏杆上了,而是转身坐下来,凭栏望远吃樱桃,真是身心舒畅好自在。 阿墨在她对面坐下来,望着她惬意微笑的模样,伸手撩开了她斗笠垂下的白纱,她脸上的疤痕已经消失了,就是还不能过于晒太阳。 李如意是樱桃吃多了,唇瓣上染的红润润的很诱人。 阿墨靠近时她也不躲,一颗一颗樱桃塞嘴里继续吃。 望着她红润润比樱桃还诱人的樱唇,阿墨靠近她,在她水润的唇瓣上,蜻蜓点水一下,一触即离。 李如意却是在一愣后,忽而一笑,拈着颗樱桃笑问:“甜吗?” “嗯,甜。”阿墨望着她笑得甜美模样,含走了她指间的一颗樱桃。 李如意眨了眨眼睛,望着阿墨似点漆而温柔的眸子,自盘中拈了一颗樱桃,又喂到他嘴边,看着他含吃下去,她忽然又笑了。 阿墨一手搭在栏杆上,好似把她半搂在怀中一样的姿势。 王正一偷闲跑上来找李如意,推门走进来,便看到这二人举止亲密的在……嗨!真是罪过罪过了。 李如意扭头看向又关闭上的房门,拈颗樱桃吃下,一脸淡然,丝毫不知道王正一刚才被他们吓得差点跪了。 “如意……”阿墨一声低声轻唤似呢喃,再次吻上了李如意的唇瓣。 李如意依然是一脸的茫然,不明白阿墨今儿怎么了?想吃樱桃就说呗!她又不是吃独食的人。 王正一一口气跑下楼,回想之前看到的画面,他又是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年轻人,就是爱胡闹。” “谁胡闹了?”李季文忽然出现,王正一被吓了一跳,他也被吓了一跳。 王正一拍拍心口,平复下怦怦跳的心跳说:“我和你说,没事别去找如意了,她……她最近太累了,让她好好休息休息吧。” “李姑娘?她在哪儿?我还想见见这位奇女子呢。”薛善德走过来,笑看着他们二人。 李季文是一头雾水,还在琢磨王正一刚才的那些话呢。 王正一有些为难的一笑:“镇长,如意真是太累了,要不然……” “里正,你刚才找我什么事啊?”李如意手里抱着一个盛满樱桃的鸳鸯竹盆,边吃樱桃边下楼,一边的樱桃逐渐减少,一边的樱桃核逐渐累积。 王正一正要带薛镇长去吃饭,这丫头就这么巧的下楼来,这不是摆明…… 薛善德望着打扮的神神秘秘的李如意,上前笑呵呵很慈善道:“这位就是李姑娘吧?果然是山明水秀出奇人。” “呃?请问您是……”李如意夜不认识这人啊,忽然上来就捧她一顿,让她觉得有点莫名其妙。 ------题外话------ 今天首订四更,之后都是两更,也就万更,因为怕涉及违规杯封章断了全勤,只能这样分开更了,希望亲们体谅哈!两更放在一个时间里,可以一起看哈,么么 第七十二章:飘雪客栈开张 王正一走过来,有些幽怨的望着李如意说:“这位是临湖镇的薛镇长,如意丫头。” 李如意不明白王正一为何如此对她怨气颇深,她把手里的竹盆给递给了阿墨,拱手作揖一礼:“民女李如意,见过薛镇长。” “李姑娘快免礼!”薛善德伸手虚扶李如意一下,望着她笑说:“李姑娘如此年轻有为,真是我们临湖镇的福气。” “薛镇长过奖了。”李如意被这位薛镇长夸的一肚子疑惑,她就算把梨花村发展的不错,也不足以让一位镇长对她如此客气礼遇吧? “薛镇长,咱们还是边吃边谈吧?”王正一笑着有请薛善德出客栈,去了预留下的一处篱笆小院用午饭。 薛善德请了李如意和阿墨一起,他还想知道这位小姑娘,到底还有多少好主意呢。 李季文和赵家族长也一路陪同,之后还有陪吃陪喝呢。 客栈里也开饭了,今儿吃自助餐,大家随意。 “哥,这个好有趣,快来!帮我拿着,我要每样都拿一点,尝尝那个好吃。”华雯儿拉着她哥,往竹方盘里夹着好吃的。 华霖一手端着竹盘,无奈一笑:“我说雯儿,你吃得了这么多吗?” “吃不了,所以,你不用选了,咱们一起把这些吃完。”华雯儿特别不讲理的决定好了,她哥没有拒绝的机会了。 华霖忽然有点后悔陪这丫头出门了,早知道,他就陪爹去帝都,让小弟来陪二妹了。 孙衍也在陪一名女子吃自助餐,虽然他觉得这样的用餐很不文雅,这里也太吵闹,可谁让这位大小姐非喜欢这些呢? 篱笆小院 薛善德落座后,见到李如意摘了斗笠之后的容貌,便是顿觉惊艳一叹:“李姑娘好相貌,要不是李姑娘生就一双黑眸,薛某还以为李姑娘是位世家千金呢。” 凡南琰国贵族血统之人,皆是蓝眸极为纯正,如李如意这般水灵黑眸的人,一般都是平民百姓,且还是父母皆为两族人,才会儿女眸色随了黑眸的一方。 “阿墨也是黑眸,他也长得很好看啊。”李如意这句话只是随口一说,并没有别的意思。 薛善德的目光果然看向了李如意身边的男子,的确是天生一双似点漆的凤眸,清贵冷漠,给人一种很不俗之感。 王正一向薛善德介绍道:“这是阿墨,如意的未婚夫。” 薛善德对他阿墨点头淡笑,这年轻人,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阿墨颔首回礼,人依然是冷冰冰的,沉默不语。 李如意看向薛善德直言问道:“薛镇长会知道我这个小女子,是否已是见过莫公子了?” 薛善德没料到这位李姑娘如此直白,不由一笑:“李姑娘真是直爽!是,莫公子与俞公子去见过我,而我在昨日,也已接到莫大人的指令,让我好好配合李姑娘发展小吃一条街,临湖镇……便作为第一个小吃一条街的开始点,俞公子与莫公子将不日便来临湖镇,以辅佐薛某,帮着李姑娘实行发展计划。” 李如意都有些吃惊了,莫璟华够厉害的啊?这才多少日子,他就不止劝动他爹莫县令了,连俞卓那个县城首富的爹也劝动投资入股了? 外头忽然吵嚷了起来,李季文笑一下,起身道句“失陪”,也就出去瞧瞧看了。 王正一也是手心冒汗了,今儿可是飘雪客栈开张大吉的日子,镇长还在呢!怎么就有人不懂事的…… “这是出什么事了?不然我们也去瞧瞧吧?”薛善德如今可是有重任在身的,梨花村出了事,他怎么能坐着不动呢? “呃,这……那、那好吧。”王正一本不想让薛善德去看一些糟心事的,可既然薛善德如此认真要办好莫县令交代的事,他也只能硬着头皮,陪薛善德出门去瞧瞧出什么事了。 李如意拿起斗笠戴上,和阿墨一起跟着薛善德出了门。 飘雪客栈里已经是被闹得鸡飞狗跳,小二哥只能请他们三位先出去,不然其他客人都没法儿用饭了。 孙衍深觉丢人,一把将胡搅蛮缠的李秀香推了出去。 李秀香一下子摔个四仰八叉,翻身坐起来,就地撒泼大哭大喊道:“孙衍,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亏你还是读书人,居然为了攀高枝,诬赖我……说我不敬你母亲,害我名声受损,我……呜呜呜……” 孙衍脸色大变,对李秀香疾言厉色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我胡说?”李秀香也不捂着脸哭了,爬起来连身上土都不拍,指向李如意对孙衍说:“就算我胡说,李如意也胡说吗?要不是她点醒我,说你肯定见异思迁攀高枝儿去了,我……我还不知道你孙衍竟是这么个混蛋呢!” “李如意!”孙衍一声怒吼,瞪向李如意道:“我没想到你是这种女人,明明已有未婚夫,却还……够了!我早和你说过,我根本不可能看上你般粗鄙的女人,你为何还要因为求而不得,一次又一次的毁我名声!” 李如意这无妄之灾遭受的,也真是哔了狗了。 阿墨看向疾言厉色,痛心疾首,说的跟真的一样的孙衍,启唇淡冷的说了一句话:“你觉得,你比得上我吗?” “什么?”正气的火冒三丈的孙衍,被阿墨这一句话给问懵了。 阿墨举步走出去,伸手一把揪住孙衍的衣领,把他提的两脚不沾地,他低头望着脸憋的涨红的孙衍,神情冷漠道:“比容貌,我甩你千里之外。比身高,我高过你一个头。比武功,我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你手无缚鸡之力。至于比文采?如意闭着眼睛胡诌一句诗,也强过你冥思苦想半日作的诗百倍。试问一句,你这般弱不禁风,无德无才,要貌无貌的矮墩子,如意是双眼俱下了吗?才会有我这明珠在前,还能瞧上你这颗死鱼目?” “你……”孙衍从没有被人这样羞辱过,这个阿墨完全把他的尊严踩在脚底碾磨。 阿墨把孙衍平稳的放回地面,收回手,不知哪里变出一杯茶,眼神冰冷的望着孙衍,把茶水倒在手上洗了洗手。 “你!”孙衍被阿墨这样一再羞辱,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一口气没上来,便被气晕了过去。 阿墨甩甩手上的茶水,望向与孙衍勾搭上的少女,嘴角勾起冷笑道:“就这样弱不禁风的男人,你也拿来当宝贝抢回去,也不怕嫁了守活寡。” 女孩子本就脸皮薄,阿墨说话又是这样直白戳人心,她也是被气的两眼一翻晕过去了。 “小姐!”丫环一把扶住她家小姐,望向这个嘴毒可比鹤顶红的男人,太可怕了。 李秀香坐在地上都忘了嚎哭了,望着转身走回到李如意身边的阿墨,她忽然觉得她不认识阿墨了。 阿墨不是个沉默寡言,老实巴交,孔武有力的傻大个吗? 什么时候……他嘴皮子这么厉害了? 李如意扭头看着身边的男人,她也有点想晕了。这还是她家傻大个吗?怎么转身化成一个超级毒舌男了啊? 瞧瞧他一人出马,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人家两个都气晕了。 这杀伤力,完全就能怼遍梨花村无敌手了。 薛善德觉得他眼神不好了,真的看错这个之前一直沉默寡言的年轻人了。 王正一和李季文都是目瞪口呆的望着阿墨,这真的真的是他们所知所识的阿墨吗? “行了!别围着了,该干嘛干嘛去,都杵这儿做什么?等着一阵风吹来,当沙雕啊?”李如意一摆手,也不管别人了,转身对薛善德一鞠躬道:“薛镇长,实在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您还是先用膳吧,我和阿墨先回家了,有事您吃完再说吧。告辞!” “诶……”薛善德还觉得这对小情人挺有趣的,想留他们下来喝两杯呢。 李如意拉着阿墨的手连忙就走了,再不走,他们就要成被人围观的猴子了。 回到家里,李如意松开阿墨的手,拿掉斗笠,去石臼边接山泉水洗了脸,拍了拍,总算是清醒一点了。 “如意,你……我……”阿墨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手足无措,站在李如意身后,也不敢靠近。 “这是又怎么了?”白竹兰在厨房里做菜蟒,白菜馅的,安心忽然想吃白菜馅菜蟒了。 李吉祥也把木柴往灶膛里完全推进去,起身跑出厨房,站在房檐下望着一副做错事样子的阿墨,好奇笑问:“姐夫,你又怎么惹大姐生气了? 不会是……又抛高高了吧?” 白竹兰闻言眼皮一跳,不会阿墨他…… 阿墨扭头看向她们娘俩儿,摇了摇头蹙眉道:“不是。” 白竹兰松了口气,只要阿墨别再用这危险法子和如意闹着玩,她就放心了。 反正小两口过日子,不可能没有拌嘴的时候,她当长辈的,也就懒得管他们俩拌嘴这点子事了。 李吉祥也回厨房去烧火了,她想也是,墨哥哥才没有这么肥的胆子,敢惹大姐生气呢。 李如意洗好了脸,足够冷静了,她才转过身去,望着阿墨一笑,扑过去抱住阿墨亲了一口:“啵!你太厉害了,我以后可算是有个帮我出头,再也不用我自己冲锋陷阵的人了!嗯嗯,阿墨你太好了!” 阿墨被她脸颊贴脸颊蹭的眼睛微红,双手环住她腰身,亲了她耳垂一下。 李如意被亲的脸一红,忙松手推开,却被一双大手环住了后腰,她抬头望着低头笑看她的阿墨,竟是觉得这男人太好看了。 阿墨望着宛若清水出芙蓉的她,白里透红的脸蛋儿,灵动清澈的秋水剪瞳,红润润的樱唇贝齿轻咬,让他忍不住当了一挥窃玉偷香的贼儿。 李吉祥还是忍不住趴窗户上往外看,哎呀!羞死人了。 “死丫头,好好烧火。”白竹兰嗔瞪了这丫头一眼,就不知道凡事多回避些吗? 李吉祥坐在小马扎上一手续麦秸烧火,一手托腮冥思苦想,今儿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大姐怎么怎么高兴呢? “阿墨,以后呢!有人要舌战,你就上去像今儿一样怒怼他她!如果有人要对我你动手,你就给我揍丫的,懂了吗?”李如意被阿墨亲了,也就脸红一下,回头还是没心没肺的不开窍。 在她看来,未婚夫妻亲热很正常,就像饿了要吃饭一样,只要对胃口,怎么吃都行。 反正她不讨厌阿墨的亲近,和他做夫妻也不错。 阿墨略有点失望,如意在任何之处都聪明伶俐,洞若观火。 就是对于男女之情,怎么都不开窍。 等她心悦他,将他当成心上人,也不知要到何年何月。 “阿墨,我回房换衣裳了,你等我下啊。”李如意身上衣裳湿了,这会儿也有点热了。 她要换阿墨之前给她买的襦裙,是阿墨帮村里土菜馆和客栈雕刻赚的钱,买了一条很仙的襦裙给她,她非常喜欢。 阿墨也洗了手和脸,捡起她挂在晾衣架上的斗笠,举步向堂屋走去,路过厨房门口,都没好意思抬头。 李如意回房换了一条水蓝色为主调,白纱点缀的广袖束腰襦裙,发髻上戴朵蓝色珠花,眉间一点朱砂的拎着裙摆跑了出来。 “娘,大姐知道臭美啦!”李吉祥烧火都不安分,从厨房打开的窗口看到,她姐今儿打扮的好美,像仙女下凡一样。 “她如今脸上疤痕好了,又变成曾经那个美人如意了,想打扮一下不也正常吗?”白竹兰到不觉得大女儿爱美有什么不好,一个姑娘家,爱美才正常。 不爱美像个破小子,才不正常。 李吉祥老老实实烧火,不再吭声了。 阿墨进堂屋陪李安心说了会儿话,便见李如意像只花蝴蝶一样跑了进来。 “爹,阿墨,好看吗?”李如意以前心情好就爱去购物,如今没有那么多钱让她挥霍了,只能爱美一下,弥补她心灵的空虚了。 “好看,我家如意本就是个大美人儿。”李安心望着又变得像朵牡丹花似的女儿,心里的愧疚,总算是逐渐消散了。 阿墨望着像九天仙女下凡尘的李如意,她真的很美,美的灵动清透,干净的像山中沾着清露的一株空谷幽兰。 “得再过一段日子,我就不用出门戴着斗笠了。”李如意抬手摸着她嫩滑如剥了壳的鸡蛋似的脸颊,这个年龄的少女,真的是肌肤胜雪,白里透红,赛过桃李芳菲呢。 李安心望着如花似玉的女儿,又看看身边英气俊美的女婿,真是好一对璧人。 李吉祥烧好火了,洗了脸跑进来,围着她美丽的大姐转了一圈又一圈,双手捧脸陶醉道:“我家姐姐真是太美了!我要是个男人,我也想把你娶回家藏起来了。” 李如意岂会怕这丫头的调戏?当下就弯腰伸手捏住她小下巴,勾唇一笑:“我家小妹才真是个美人儿,就不知道这颗水灵的大白菜,最后会被那头猪给拱了呢?” “恶”李吉祥一阵恶寒,一把推开她姐的纤纤玉手,退后三步,扭头看向阿墨一笑:“姐夫,姐她骂你是猪哦。” 阿墨对李吉祥的挑拨熟视无睹,反而看向李如意认真问:“我是什么猪呢?” “黑猪!”李如意也是回答的利落,说完他们就都笑了。 李安心这位种白菜的老父亲笑得最开心,只要是头好猪,他家大白菜送给对方拱也可以。 “一个个的笑什么呢?也不去厨房端饭。”白竹兰把出锅的菜蟒切成断,用竹编馍筐子端进堂屋,瞪了他们一个个的一眼,光笑就不吃饭了? 李如意和李吉祥吐了下舌头,便姐俩一道出门出端饭了。 “如意,你别去了,回来。”白竹兰一瞧李如意穿的这条裙子,这能进厨房吗? 李如意低头看向裙子,好吧!这样浅色裙子进趟厨房,回头能洗断手。 “我去端饭,你推爹去吃饭吧。”阿墨走过去,抬手刮了李如意鼻梁一下,一笑就出门去了。 李如意抬手摸下鼻尖一笑,跑过去推了她爹去吃饭咯。 薛善德和王正一他们一顿酒足饭饱后,便溜达着来了李如意他们家。 而他们一家人,也就吃了菜蟒和面疙瘩汤。 等人登门,白竹兰都把锅碗刷好,拎着潲水去喂猪了。 李吉祥坐在堂屋西间饭桌边凳子上,一手执笔,一手噼里啪啦的拨着算盘珠子。 李如意出门去迎了薛善德他们进院子,阿墨去厨房泡茶了。 “你们家真不错,这葡萄架过两年,定然硕果累累。”薛善德以前也是乡下人,他家曾经也种过一棵葡萄树,真的是爬满庭院,搭成了一个葡萄架。 “爹,薛镇长和王里正来了。”李如意把人请进堂屋,她父亲正坐在轮椅上喝茶。 李安心一听说镇长来他们家了,他有些手足无措歉意笑说:“不好意思,我这腿……如意,快请客人坐。” “诶!”李如意笑应一声,便请了薛镇长他们入座。 薛善德落座后,看到一个小姑娘在埋头噼里啪啦打算盘,便有些惊奇问道:“这位是……” ------题外话------ 从今天起两更,时间在午夜三点,么么 第七十三章:报复人最绝的法子 李如意搬了凳子和阿墨坐下,见薛善德看向李吉祥,她便笑说:“这是我妹妹,叫吉祥,正学打算盘呢。” 薛善德望着这小姑娘的背影点了点头,扭头对李安心笑说:“李老弟你真是好福气啊!大女儿这般能干,小女儿也如此好学,更有个……不俗的女婿。” “薛镇长您过奖了,都是孩子们听话,我可没教过他们什么。”李安心还是有些紧张的放不开,毕竟他只是个老实巴交的农夫,哪儿想过自己还能和镇长坐一起喝茶笑谈啊? 阿墨用的是一套秘色瓷茶具,是用来待客用的。 他们平日用的是竹杯,饮茶自有一股淡淡的竹香。 薛善德与李安心寒暄几句,也就步入正题,与李如意说起小吃一条街的事了。 李如意让阿墨推她爹出去散散步,她知道她爹娘都不喜欢见这些大人物,会让他们浑身不自在的。 李安心笑着说声“失陪”,也就由着阿墨推他出门去了。 白竹兰也从厨房走出来,摘了围裙,接手帮李安心推轮椅的活儿,让阿墨赶紧回去陪着如意去。 他们的女儿再厉害的能独当一面,他们也担心会有人欺负他们的女儿。 阿墨送他们出了大门,这才回来进了堂屋。 李吉祥还在打算盘算账,账簿是她大姐写的,就是为了锻炼她的算术。 李如意和薛善德说了要怎么样一个好的开头,临湖镇因临河道而建,所以临湖镇的小吃一条街,就得在河边一条街上,如此热热闹闹才能吸引南来北往的客人。 包括饭馆酒楼,都得做成特色,过往商旅停船靠岸,才能登岸品尝美食,回头走过路过各地,才能为他们做宣传。 而他们如今要做的就是宣传册子,这个李如意有了个主意。 是之前那个文人给她的灵感,让梨花村漂亮的姑娘和小伙子入画,来个人与自然,和谐共生。 除了册子,当然还有宣传海报。 然后就是选美大赛了,这个可以推后实行。 到时候会由村到镇,由镇到县比美,最美的人便可入画成为团扇美人。 到时候,清泉县就是山美水美人更美,加上美食与人文自然,自然会令各行各业,逐渐推动商业,形成一个商旅往来平凡的富硕之地。 商人虽然自古地位低微,可一个地方要繁盛起来,依然是得靠商业发展的。 薛善德听李如意一番话,当真获益良多。 同时,他也觉得此女十分不俗,说不定,她真的曾经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女儿。 这般经商之道与灵活头脑,见闻之广,一瞧就是商贾之家的女儿。 不过,商人地位再低,一般也是不会让女儿经商的。 这位李姑娘怎会……太奇怪了。 “薛镇长,我们且说到这里,等回头莫公子与俞公子来了,咱们再找个清净的地方,我好好把计划图画给你们看,那样会清楚很多。”李如意瞧天色已不早了,薛镇长还要回临湖镇,他们的话,也就说到这里就可以了。 薛善德也瞧天色不早了,也只能遗憾的说:“今日只能这样了,我就先告辞了,改日咱们再详谈。” 王正一和李季文、以及赵族长也已起身告辞。 今儿听了李如意一番话,连他们也惊叹不已了。 他们竟不知以前沉默寡言,待人淡冷疏离的李如意,居然不止有妙法让梨花村家家户户发达起来,还能想出帮临湖镇发展规划的康庄大道。 说不定在未来,如意还能让整个清泉县,都成为南琰国让人津津乐道的游玩胜地呢。 送走了薛善德他们四人,李如意让阿墨把她爹娘找回来,她要看看她爹腿怎么样了。 如今是四月天了,她爹的腿怎么也要五月能痊愈,在这期间要注意一下,怕她爹会有所不适。 白竹兰推着李安心没走多远,就溜达一圈,和邻居唠唠嗑罢了。 阿墨很快找到了二老,自然是又让左邻右舍打趣一番,说他这个女婿,完全是能顶一个好儿子了。 还都说白竹兰和李安心有福气,为女儿找了这么个好女婿。 白竹兰也自豪她有这么个好女婿,和大家又说笑几句,也就回家去了。 阿墨把人送回家,也就撑竹筏去接李惟宽下学了。 李如意在家为李安心检查一下腿,问他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怎么不舒服,就是天逐渐热了,回头可能有点捂得不舒服吧?”李安心低头看着腿上的夹板,之前女儿检查过一次,腿骨折处还没痊愈,所以还要继续绑着。 李如意让李安心躺平在床上,腿下垫了个柔软的枕头,力度轻柔的解开夹板,伸手摸一下他的腿骨断处,果然还没长好。 只能再固定一些日子,反正,四月中旬,一点要拆夹板,不然这腿部肌肉都要萎缩了。 药还是不行,明日要去问问林老头,他是不是有藏私,还有好药膏制作法没说。 反正,那个老头儿,一定不是一般人。 阿嚏!林大夫打了个喷嚏,总觉得又有人想要算计他…… …… 阿墨去杏花村的桃李学堂接李惟宽,大家都认识他,却没有人敢上前和他说话,实在是这个人一身冷漠不苟言笑,看起来有点不太好接近。 “姐夫!”李惟宽背着小背篓出来,飞奔扑了过去。 阿墨面无表情的脸上浮现一抹浅笑,伸手弯腰将李惟宽抱了起来。 “姐夫你看,这是我写的字,老师给我评了优,还夸我写的字端端正正,什么……哦!字如其人!”李惟宽手里拿着一幅字,开心的不得了,再没有刚来学堂那会儿哭鼻子样子了。 阿墨看了看这幅字,也就是一个个“正”字,不过,小惟宽写的的确不错。 “姐夫,白一凡总欺负我,还告诉大家我是他表叔,我有什么都要先分给他一份儿,早上姐姐给我准备的饭盒,都被他给我弄掉地上,饭菜洒在地上,都不能吃了。”李惟宽委屈的红了眼眶,搂着他姐夫脖子告状道:“还有李富贵,他和白一凡一起欺负我,还打我呢!” 阿墨见李惟宽挽起袖子,小胳膊上果然有淤青,他抱着孩子,走过去拦住了接孩子的白云林和李安阳。 李安阳一直要来接李富贵,这是他老娘吩咐的,其实他心里上不愿意来接李富贵的。 李富贵在镇上私塾读书,就因与人打架被夫子退了束脩,赶出了私塾。 就因为李富贵在学堂霸凌的事被镇上几家私塾都知道了,谁都不肯再收他入学,才会把他送到乡下私塾读书的。 毕竟镇上也就三家私塾,这种事谁还不会尽快知晓了? 白云林一见到阿墨,就想到他家那个天天在家发疯的妹妹。 李富贵和白一凡都些怕阿墨,李富贵是差点被阿墨揍过。 白一凡则是见过阿墨去他家抓坏人,一拳一脚下去,那个坏人就被阿墨打得吐血到地起不来了。 李安阳虽然脾气暴躁,可也是看对人对事,他望着李惟宽眼泪汪汪的,便歉意道:“宽儿,五叔回家会告诉你奶奶……好好管教富贵的。以后……他要是再欺负你,你告诉五叔,五叔替你收拾他,好不好?” “谢谢五叔。”李惟宽对于这位五叔并不讨厌,他也还记得,在老李家,他们一家人,和五叔一家人干活最多了。 李富贵躲着李安阳身后,想着回家要和奶奶告状,就说五叔和李惟宽一起欺负他。哼! 白云林眼神冰冷的看了阿墨一眼,便抱起儿子走人了。 阿墨没有再拦人,而是抱着李惟宽也走向渡头,脚尖一点越过白云林头顶,轻飘飘的落在了竹筏上。 白云林在阿墨露这一手,便心里有点忐忑不安了。 “爹,你也飞,也飞啊?”白一凡就是个六岁的孩子,他哪里懂阿墨和他爹的差距? 阿墨会飞,他老子却飞不起来。 “闹什么?”白云林拍了儿子屁股一下,上了竹筏,把孩子往竹筏上的竹椅上一放,便拿起竹篙乘着竹筏离开了河岸边。 白一凡瘪嘴想哭,却看到李惟宽坐在竹筏的竹椅上,面前的桌子上摆着水灵灵红艳艳的樱桃,还有一盘漂亮的糕点,李惟宽正在喝着…… 李惟宽喝了口竹筒里的樱桃果茶,吃着姐夫带来的糕点和樱桃,美滋滋的笑着像白一凡炫耀。 他是打不过白一凡,可白一凡毁得了他的饭盒,在他姐夫面前,还能敢来抢他面前桌上摆的好吃的吗? 白一凡馋的直流口水,看向他爹扁嘴道:“爹,你来接我,怎么不给我带点好吃的啊?” “吃什么吃?供你上学就够不容易了,哪里还有钱给你买好吃的?”白云林的确是一肚子火,自己家可是李惟宽舅家,可他们家倒好,肯帮一个村子的人发家致富,就是不肯多帮衬他们家一点。 其实李如意没和白家和老李家计较那么多,既然整个梨花村她都肯帮了,没道理那么刻意去针对白李两家,落人口实。 可老李家还有李季文这个族长做主,带着大家好好干,他们多多少少也赚到钱了。 可白家是外姓人,在村子里就他们一家姓白,他们不愿意投钱进去帮村子发展,大家赚钱了,自然也不会分给他们一分。 如今,白家又是整日闹得鸡飞狗跳,日子就更不好过了,也不怪乎白云林对李如意如此怨恨了。 阿墨一直沉默的撑着竹篙划竹筏,一路上走来,越来越多的人回家,最后,就只剩下梨花村的几家竹筏了。 人家急着回家,划的特别快,也行到前头,把后头慢吞吞的白云林和阿墨甩的老远了。 白云林是干活后连接儿子下学,自然是有些疲惫无力,可阿墨却是故意慢吞吞划竹筏的。 等到日落西山,残阳如血洒入碧水中,阿墨忽然手中竹篙一划水面,挑起一股水浪泼向了白云林父子二人。 “啊!”白一凡小身子一歪,掉下了水里。 竹筏翻了,白云林也掉落了河里,沉入了河底。 阿墨一手握着竹篙如水,一股内力袭击向白云林的竹筏,震断了竹筏上的麻绳,竹筏散落飘在了水面上。 “姐夫,来人了。”李惟宽看到后头有人乘竹筏来了,好像不是他们这里的人,应该是外来的游人,穿的挺好。 阿墨把竹篙交给李惟宽,纵身跳下水,把白云林父子俩救出水面,飞身上了他们的竹筏。 后头的人刚好看到一个年轻人入水救人,然后,被救的人还推了那个好心的年轻人,似乎还骂起人来了。 “你装什么好心,把我们弄下水,再来救我们?猫哭耗子假慈悲吗?”白云林也没读过什么书,说话都运用不当。 阿墨一身湿淋淋的,水珠滑过刚毅英俊的脸庞,他沉默不语,倒是越发显得忠厚老实人了。 李惟宽稚嫩的声音委屈道:“大表哥,明明是你家竹筏散了,姐夫好心就你们,你怎么可以……” “咳咳……”白一凡呛了水,可人却没事,一听李惟宽这话,他立马坐在竹筏上指着李惟宽大骂道:“你个坏瘪犊子,明明就是他把我们弄水里的,竹筏一定也是他弄坏的!” 游人的两张已经过来了,有人蹲下身,在水里捞了竹竿,上面的绳子是崩断的,不是被利器隔断的。 两张竹筏上的人一瞧,皆是摇了摇头,有人就对阿墨说道:“大兄弟,有些人可杀不可救,你以后可别滥好心什么都救了。” “就是就是,好心救人,还被人倒打一耙讹上,这都是什么晦气事?” 也有人说了这些话,对白云林十分鄙夷。 听孩子对他的称呼是大表哥,这还亲戚一场呢!被救不向人道谢,还不要脸的上讹人了。 呸!什么东西啊? 瞧瞧,他儿子是怎么骂他表叔的,坏瘪犊子?这是一个晚辈对长辈的态度吗? 阿墨抬手摸摸李惟宽的小脑袋,看向白云林淡淡道:“等回村再说,回到村子里,我们就分开。” 话落,他便伸手拿过李惟宽手里握着的竹篙,撑着竹筏向梨花村划去。 白云林气的脸色铁青,可他也不敢多说什么。 白一凡被他爹瞪一眼,他也不敢吭声了,就拿眼睛狠狠的瞪着李惟宽。 李惟宽才不怕白一凡,他现在有姐夫在,白云林有打不过他姐夫,他怕他们个鬼哦。 李惟宽继续吃水果喝果汁,他大姐说过,多吃水果,他以后也能长得白白嫩嫩像凤哥哥一样漂亮。 白一凡始终是个孩子,见李惟宽面前摆那么多好吃的,他嘴馋的都流哈喇子了。 李惟宽眼珠儿一转,看向白一凡说:“你向我道歉,我就请你吃。” “好啊好啊!”白一凡一听到李惟宽愿意请他吃这些好东西,他立马笑着说了句:“对不起!” “嗯,你来吧。”李惟宽虽然很不想分给白一凡吃的,可为了让别人瞧瞧他的大度,他就分点吃的给白一凡,省得被人说他是坏孩子。 白一凡没地方坐,就盘膝坐在竹筏是上,反正裤子都已经湿了。 李惟宽见白一凡吃点心狼吞虎咽的,怕他噎着,给他倒了杯果汁说:“给你果茶喝,以后别弄坏我午饭了,那是大姐很辛苦给我做的。” “嗯嗯,好。”白一凡有吃有喝,就什么都忘了。 “一凡!”白云林要气死了,这个蠢货,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众人看他们父子的眼神更鄙夷了,原来这叫一凡的孩子,之前就毁过人家的午饭啊? 那人家之前不救他们父子都是他们活该,可是人家还是救了他们,他们父子却是这样恩将仇报,也真是……让人开眼界了,世上竟还有如此无耻之人。 碧水青山,一叶竹筏穿过峡谷,很快便回到了梨花村。 大家都在梨花村渡头上了岸,阿墨也真的上岸就抱着李惟宽走了。 白一凡伸手抓着他爹的衣袖撒娇道:“爹,抱抱!” “抱什么抱?你没长腿吗?都多大人了,还让抱?不知道老子一天到晚有多累吗?”白云林这些日子已经快累死了,山里不让打猎了,他只能不下田就去镇上上工,天天累得臭死,还不如村里扫垃圾的老头儿赚得多。 “呜呜呜……抱抱!呜呜呜……抱抱!”白一凡在家就是个被惯坏的孩子,他见李惟宽的姐夫都一直抱着李惟宽,孩子都是有攀比心的,自然就心里不平衡,也想让他爹抱抱他了。 白云林这一路上已经烦躁的要死了,这臭小子还在大庭广众之下哭闹撒泼给他丢人现眼,他一怒之下就脱掉鞋子打了白一凡一顿。 要不是因为这臭小子,他会被阿墨那般折腾到水里去,回头反而还被人骂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吗? 白一凡本来坐在地上蹬腿撒泼哭闹的,忽然被他爹拎起一条胳膊,千层底的布鞋底打在他屁股上,疼得他哇哇大叫,哭的更加凄惨了。 梨花村的人都习惯这些事了,反正谁家都打孩子,都是自家孩子,又不会往死了打。 第七十四章:谈生意的诀窍 可这些游人都是镇上或县城的人,他们哪里见过这样打孩子的啊? “诶!你别打了,他不还小吗?不懂事,你教他说他啊!别……诶!真的别再打了。”一名夫人看不下去了,他们也是带着儿女来玩的,见这男人下手这么狠,她就有点忍不住想上前劝阻了。 她夫君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这事他们管不了,弄不好她还会被连累挨打呢。 王正一来了,忙上前阻止了白云林,不悦不满道:“你这是做什么?也不怕吓到人家。走走走,我送你们回家去。” 白云林再有气,也不敢对里正做什么说什么。 大家也都散去了,只不过结伴走的人,还是对此有所议论。 上岸的人,更是大肆宣扬起来,说之前那个抱孩子的年轻人多好,那个打孩子的男人又是多恩将仇报。 没有一顿饭的功夫,梨花村上上下下,无论是外人,还是本村人,就又都知道白家人,又敢出丢人现眼的事来了。 …… 李惟宽回到家里,也说了他大姐夫多么多么厉害的事。 李如意让李吉祥带李惟宽去洗脸,她有些担忧的进了厨房。 白竹兰在做饭,阿墨老老实实的在低头烧火。见女儿走进来,她一笑说道:“别瞎担心,娘没事。比起娘家侄子,娘更疼爱的还是自己的儿子。” 今儿也就阿墨替宽儿出气了,不然长此以往下去,她儿子还不得被人欺负死啊? 李如意望着她这位明理的母亲大人,是,是她忘了,她母亲是天下最护短的人了。 阿墨也是一直有点担心,才没有去揍白云林,而是只惩罚了白云林一下而已。 “姐夫!”李惟宽洗完脸就跑进了厨房,扑倒了阿墨的怀里,坐在了阿墨腿上。 阿墨对于这个小舅子,一向是十分宠惯,毕竟这孩子之前吃了很多苦,也是家里最小的孩子。 白竹兰见他们郎舅如此要好,不由得欣慰一笑。 “姐夫,明儿个你有事吗?”李惟宽怕明日白一凡会报复他,他想姐夫明日陪着他,那样就没有人欺负他了。 “笨蛋!”李吉祥一脸嫌弃的走进厨房,抱臂站在她大姐身旁,望着她家蠢弟弟说:“姐夫能陪你一日,还能陪你一辈子不成?” 李惟宽不解的回头道:“为什么姐夫不能陪我一辈子?” 李如意有种不好的预感,她如今真有点害怕李吉祥开口了。 李吉祥双手叉腰,瞪着她家蠢弟弟道:“你说为什么不能?当然是姐夫的一辈子是属于姐姐的。而你的一辈子,是属于你媳妇儿的。你让姐夫陪你一辈子,那你媳妇儿和大姐咋办?” 李如意抬手扶额,她就知道,她这个妹妹是越来越彪悍了。 李惟宽被绕晕了,觉得二姐说话越来越像村里的神棍老头儿了。 “行了行了,赶紧带着宽儿出去玩,别在这里捣乱了。”白竹兰挥手赶着他们姐弟俩,真是一个个的都不让人省心。 李吉祥拉着弟弟的手出了厨房,跑去堂屋里找她爹了。 李如意在弟弟妹妹走了后,才看看向阿墨打趣道:“真是没瞧出来,你够狡猾狡诈的啊?” “什么?”阿墨又装傻起来,他知道李如意不喜欢太聪明的人。 李如意要的是平淡平凡有点事做打发的日子,不用去与人勾心斗角的生活。 所以,她一点都不想找个比她聪明的丈夫。 白竹兰见大女儿忽然皱眉不高兴起来,她便神情淡淡道:“你爹倒是老实巴交一辈子了,没有我,他早受欺负死了。” 李如意望向她母亲叹气道:“娘,聪明的男人心眼儿多,等他有朝一日出息了,就算不休了我这糟糠之妻,他要是三妻四妾,我拦得住吗?” 她可不想到时候与一个渣男同归于尽,毕竟上辈子她尝百草死的就够惨了。 这辈子就算不能寿终正寝,也不该与一个渣男同归于尽吧? 白竹兰对阿墨无奈一笑,她无话可说了,看他怎么哄这丫头吧。 阿墨望向抱臂皱眉的木槿,想了想,还是不发誓了,而是对她说:“如果将来的我会背叛你,你就休了我,嫁个更好的男人,让那个混蛋的我后悔一辈子去。” 李如意听了阿墨这些话,高傲抬着下巴道:“你放心,等到有那一日,我一定不会留着你。毕竟……春花秋月,风月无边,你若无情我便休,回头芳草满天下,谁怕谁啊?” 白竹兰抬手给了她后脑勺一下:“你这丫头又胡说八道什么?还像个姑娘家吗?”整个一女痞子。 李如意疼得龇牙咧嘴,没好气瞪了阿墨一眼,便跺着脚出去了。 真不知道,谁才是亲的,谁才是疏的。 白竹兰见这丫头走了,才对阿墨说:“你别听她瞎说,就她这样的脾气,有几个男人受得了她啊?” 阿墨不觉得如意脾气多不好,反而觉得如意直率坦然,有话就说,比那些闷不吭声让你猜心思的姑娘好多了。 …… 三日后 李如意和阿墨去了镇上,见到了许久不见的莫璟华和俞卓。 俞卓天性风流,虽然李如意是个让他避之如蛇蝎的女子,可他见了这样的美人儿,还是折扇轻转,颇为风流一笑:“许久不见,李姑娘越发是人比花娇了。” 李如意来而不往非礼也一笑道:“多日不见,俞大公子还是贪花好色不要命,佩服佩服啊。” 俞卓与李如意对阵,这战又败了!折扇打开轻摇道:“李姑娘,咱们也就明人不说暗话了,要我俞家出钱建造小吃一条街可以。只不过……呵呵!我俞家要五成,其余的你们要怎么分,便是你们的事了。” 李如意闻言一愣,随即而笑道:“俞公子,出钱的并不是你们俞家一家,你张口就要五成利润,未免也是贪心的过头了吧?” “我不管,钱我俞家出一半,就得给我们俞家五五分账,如此才公道,不是吗?”俞卓虽然平日没个正形,可他毕竟是出身商贾之家的独子,天生就是做生意的奸商料。 镇长薛善德和梨花村里正王正一听了俞卓没有商量余地的要求,他们也是眉头紧蹙的看向莫璟华这位县太爷公子,以及出主意建小吃一条街的李如意了。 李如意端杯饮一口茶,素手捧盏,垂眸淡笑道:“俞大公子,主意是我出的,小吃一条街的小吃也得还靠我。你们如今却是一边分一半,那我呢?白忙一场,替你们做嫁衣,当我傻的吗?” 在场所有商人,全忽然想起来,对!李如意虽然没出一分钱,可她出了点子和菜谱,该有她一杯羹才是。 俞卓合扇望向李如意笑问:“李姑娘想要多少?两成吗?” 李如意一手拈着盖碗的杯盖,轻碰着杯沿,沉吟片刻后,抬眸望向他们嫣然一笑:“菜谱还在我手里,你们与我谈判不该客气一些吗?毕竟,没了你们,我可是还能找别人做生意的。这年头,谁也不会嫌银子多的烫手,只要我放话出去,别说是两成了,所有菜谱卖出去的钱,都是我一个人的。至于莫县令的政绩,临湖镇的商业贸易是否能兴盛起来,这都是与我无关的,不是吗?” “俞卓,你太小气了,就不能多给她点吗?主意又不是你们出的,这样欺负一个姑娘家,你们还要不要脸了啊?”莫璟华果然炸了,他爹说了,如果小吃一条街遍布清泉县,让清泉县成为交易兴盛之地,他连升几级都有可能的。 更何况,清泉县要是成了贸易流通重要之地,定然会被皇上关注,他爹说不定以后都能当京官了啊。 俞卓一听莫璟华跳起来开口,他就知道什么都完了。 其他商人也幽怨的看向莫璟华,这县太爷公子莫不是和李如意一伙的吧? 这下好了,他们还怎么和李如意谈判谈判再做打算啊? 李如意好似没有看到急得快把俞卓摇死的莫璟华一样,而是转头歉意的看向薛善德这位镇长道:“薛镇长,真是不好意思,我实在是心里不舒坦,脑子糊涂了,把所有小吃都忘了。” “李姑娘……”薛善德也很在乎临湖镇能不能成为繁华热闹之地,所以,他对李如意一向平等相处,谁料……真是群目光短浅的蠢货。 王正一见所有人都看向他,他却是眼睛一闭,双手抄袖入定了。 这事他才不管,如意丫头什么脾气,他们不清楚,他还能不清楚吗? 越是和她拧着来,越是对她强求这事就越是要完蛋。 再说了,如意是他们村里的财神爷,他里正也就管那一片地方罢了,何必为这些人讲情,反而惹如意丫头不快呢? 大家见王正一居然一声不吭了,连来的其他两位族长都急了。 李如意放下茶盏于桌上,起身便和阿墨向门口走去了。 “俞卓!”莫璟华紧张的抓住俞卓的手臂,都想掐死这个混蛋了,不是说好了好好谈生意,不要惹李如意发火的吗? 俞卓蹙眉没有动,他在和李如意比定力,就不信李如意真的不怕得罪这么多的人,回头把菜谱随便卖给一个人换银子。 如果她真是这样的人,早就这么做了,也不会找上他和璟华了。 房门打开,雅间的人,除了犹如老僧入定的王正一,还有强装镇定的俞卓外,所有人,包括莫璟华,全都站了起来。 “姐姐,你果然来了镇上。”衣饰华贵,秀美脱俗的凤歌折扇轻摇,一袭白衣出尘的缓步从二楼走廊里另一头,热情且惊喜的笑着走了过去。 李如意一见到凤歌,便是眼珠儿一转,转身迎上前笑说:“凤歌儿,好久不见了,咱们来谈笔生意呗?” “生意?”凤歌闻言一挑眉,手中折扇轻摇,眸中含笑看向雅间里的这些熟面孔……便是收回目光,勾唇合扇痛快答应道:“好啊!姐姐要是还有好菜方,尽可开价,我爹正准备把金凤楼开到帝都去呢。” “真的啊?那可是太好了。”李如意就喜欢凤歌这机灵劲儿,一手拦着他的肩,一手拉着阿墨的手,三人便说说笑笑,顺着走廊边走边谈,准备下楼去谈生意咯。 王正一恰巧在这时候睁开眼睛,伸手端杯喝口茶,轻轻摇头一叹:“唉!这位凤公子的命可是如意救的,凤天籁也是一向疼爱这个独子如眼珠子似的。要是他小孩子家家的把做生意当儿戏,一下子拍板投钱……高价买下一条街的商铺,这小吃一条街便是他们凤家得了。” 薛善德也淡定的坐下来喝茶了,反正谁为临湖镇贡献他都得利,何苦因此为了他们,而得罪李如意和凤家呢? 莫璟华也坐下来没心没肺的吃起点心来,反正他爹就是想要政绩,又不贪图银子,凤家和俞家、或者还是别人家弄出小吃一条街,都没什么分别的。 俞卓被气的翻白眼,这个小没良心的,闹半天他就着急他爹的政绩,半点不在乎他们家的亏损啊? 其他本地商人可坐不住了,李如意可是位财神爷啊!错过与她合作,他们非得亏的睡不着觉不可! 俞卓气的折扇狂扇,看向气定神闲的王正一,勾唇冷笑道:“王里正,你们这位李姑娘,可是够厉害的啊。” “如意是李家的人,李族长才该荣幸的请客吃饭才对!毕竟,这可是天大的好福气啊。”王正一举杯敬李季文,好福气啊。 “里正过奖了,我们家如意也就有点小聪明而已。”李季文谦虚一笑,端茶与王正一碰杯一下,笑得就快嘴角咧到耳朵根了。 薛善德和赵族长也是端杯淡定喝茶,反正李如意是临湖镇管辖下梨花村的姑娘,他们都沾光,沾光哈。 俞卓气的翻个白眼,合扇起身追了出去。 莫璟华把手里点心塞嘴里完,也忙起身追了出去,他还要看俞卓……嗝!是怎么低声下气求一个女人呢。 俞卓一口气跑到楼下,向郝掌柜打听清楚李如意他们去了哪里,便又转身上了二楼,来到一间雅间前,抬手握扇,几番挣扎,就是不甘心如此输给了一个女人。 莫璟华站在俞卓身边,小声说:“俞伯伯说,你要是不能做成这笔生意,回头就得娶他安排的女子为妻。阿卓,你确定你要为了一时的意气,就要娶一个……不曾谋面的女子为妻吗?” “够了!不用你提醒我。”俞卓没好气的瞪他一眼,气的一脚踹开房门,大步流星走进去,折扇指向李如意道:“我投一半钱,要三分利,都不要再讨价还价了!” 李如意望着咬牙切齿瞪着她的俞卓,她摇了摇头淡笑说:“俞大公子,这回换你求我了。所以,你们所有人,都得听我的安排。否则,喏!凤歌儿还在这儿呢!没了你们,咱们镇上的小吃一条街照样建的起来哦。” 这些人都被李如意这番反复无常折磨的没脾气了,瞧瞧!凤家小少爷还给她斟茶叫姐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亲姐俩儿呢! 俞卓落座后,望着李如意咬牙切齿问:“李姑娘,你准备给我们大家多少分利啊?” 李如意拿出一张叠纸,丢在了桌上。 他们所有人传看过后,便是又是皱眉,又是犹豫。 李如意拈块绿豆糕吃着,神情淡淡道:“这上面写了投资……哦!也就是投钱多少,就得多少红利。为了让你们都分得一杯羹,我都写明你们该投多钱进去,后头又分得红利多少了。” “不许安排人搭理小吃一条街,这是什么意思?”俞卓对于这条很不满意,大家也是一样。 李如意咬口点心,望着他们笑说:“还能什么意思?两个老板管一个酒楼都会是日久矛盾丛生,更不要说这样一条街的商铺了。既然这是个麻烦,那就该从一开始杜绝这个麻烦,如此才好和气生财嘛。” “和气个屁!”俞卓又气的甩折扇,咬牙切齿瞪着这个奸诈的小女子道:“你不让我们管事,我们怎么知道一年到头的账你会不会作假?”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李如意淡淡一笑:“俞大公子,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俞卓对上李如意含笑的盈盈水眸,他心里一紧,有点不太想和这个比狐狸还狡猾的女子做生意了。 莫璟华暗戳俞卓手臂一下,别忘了这趟生意不成,他就要稀里糊涂娶一个未曾谋面的姑娘为妻了。 俞卓暗暗握紧拳头,对李如意微微一笑:“李姑娘说的言之有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好!既是如此,俞某便信李姑娘一回,小吃一条街诸事,俞某绝不插手,只年底阅账分红便是。” “既然如此,便签个契约书吧。”李如意绝对有备而来,阿墨肩上的褡裢里放了好多份一模一样的契约书,也就是合同。 “契约书?”俞卓眉头一皱,伸手接过一份,拿着阅览一遍,差点气的撕毁了这张破契约书! ------题外话------ 更新时间为午夜三点,大家可以明天早起看哈!云玲一下更新是固定时间哒 第七十五章:小妾也敢管少爷? 金凤楼,雅间。 有个商人便蹙眉道:“李姑娘,这条件未免有点过分苛刻了吧?” 什么都不让他们管,如果有人不能旅行约定,毁了契约中任何一条,契约就此作罢,投进去的钱,也会当违约金不会退还了。 “无规矩不成方圆。”李如意望着他们严肃道:“如果诸位一开始就没想真的遵从这笔生意的规矩,那咱们也就没必要浪费彼此的宝贵时间了。” 凤歌见李如意起身,便也起身笑说:“姐姐随我去凤府赏花吧?爹不在家,我都没人陪,姐姐和墨哥哥就陪陪我吧。” “好。”李如意对凤歌一笑,果然是半分留恋都没有,起身就要走人了。 莫璟华掐了俞卓一把,压低声音说:“你真想听从余伯伯的安排不成?” 俞卓一咬牙,心一横,把契约书拍在桌上道:“李姑娘,这契约书,我签!” 俞卓和莫璟华这回是带了随从来的,随从打开包袱,取出了一方印章。 李如意抿唇一笑,对凤歌一眨眼,转身面无表情走回去,落座后,让阿墨把笔墨和印泥拿出来。 阿墨坐下来,将茶水倒入砚台里,手法极为熟练的拿墨块研墨。 “桐花烟墨啊?”莫璟华喜欢诗画,平常也是油烟墨和松烟墨都用,而这种叫桐花烟墨的油烟墨,可是很贵的。 “松烟墨易溶于水,倒不如这油烟墨书写契约书的好。”李如意可不是什么都不懂之人,她曾经可就祸害过家族里一块珍藏几百年的名贵油烟墨,就是叫桐花烟墨。 松烟墨,浓黑无光,入水易化。宜画人物须眉、翎毛和蝶翅等。 而油烟墨坚而有光,黝而能润,舐笔不胶,入纸不晕,用来书写重要契约书,也是为了防止念旧墨色残褪啊。 “懂得还真够多的。”俞卓嘀咕了一声,这个李如意也不知道是什么出身,诗书颇懂,音律也通晓,如今连墨也…… 说实话,在县城里众家小姐中,也难找得出几个能比得上李如意聪慧多才的女子。 李如意看着俞卓签字按了手印,还盖了他爹印章的契约书,她十分满意,点了点头淡笑道:“俞公子请放心,您投的钱多,十分利润占七三,我为出菜方之人占七三,剩余四成……” 这群人还在犹豫不决,忽然见李如意扭头看向凤歌…… “啊,如果需要,余下的钱我可以全出。”凤歌举手笑呵呵,完全就像个人傻钱多且任性的小少爷。 剩下六家富商老爷,有三人当机立断,连毛笔都不用了,掏出印章,蘸了印记,就盖章按手印一气呵成了。 还剩下一份契约书,大家忽然就争抢了起来! 李如意收了四分契约书,让阿墨拿着,俞卓的契约书和其余四张不一样的,毕竟钱数差别很大。 剩下的一张被撕了,死的四分五裂。 李如意望着他们三人,扭头看向凤歌问:“这下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价高者得呗!”凤歌以前最喜欢去拍卖会,所以,有什么事,是不能价高者得的啊? 剩余没能眼疾手快签下契约的富商,齐刷刷扭头瞪向凤歌,他这是出的是什么馊主意? “对啊,价高者得才公平啊。”俞卓心情不好,被人逼着签了不平等契约书,亏损了那么多钱,他要是不让这些人大出血,他心中的郁气怎么消得下去啊。 凤歌见他们嗫嚅的不肯开口,他品着茶便笑说:“你们不肯出价啊?行啊!那这成这凤家就笑纳了。姐姐,我出一万两白银,签了契约,我便取钱交给姐姐。” 噗!这三位富商要吐血死了,本来也投不了多少钱,毕竟只是沿河一条街罢了。 如今凤歌开口一万两,这不是要他们的命吗? 凤歌见有人想举手抬价,他又是勾唇一笑:“两万两,这一成我凤家要定了。” 莫璟华被俞卓暗踢一脚,他举手磕磕巴巴说:“我、我出……出三万两!” “咳咳……”俞卓一口茶差点喷出来,憋回去,咳嗽的他都要喘不上气来了。 这个败家子,谁让他一下子抬这么高的?是因为钱不是他回头出,他就花他钱不手软吗? 凤歌挑眉看向莫璟华一笑:“莫公子,你爹是贪官吗?” “当然不是!”莫璟华激动的站起来,瞪着凤歌道:“我爹可是清廉爱民的好官,你休要满口胡言诬蔑我爹清誉!” 凤歌把玩着一把镶金嵌宝石的白玉为骨的玉兰绣扇,望着莫璟华玩味儿笑说:“既然令尊非是贪官,你哪儿来的三万两白银?唔!一位七品县官,且不说一年多少米粮布帛,只说俸禄银……呵呵!也不过几百两白银罢了,你怎么就敢张口……” “我掏钱,怎么着吧!”俞卓财大气粗合扇敲桌,这个什么凤公子,真不是一般的可恶。 哼!难怪能和李如意交好,不过是物以类聚罢了。 凤歌笑意越发加深惊讶道:“哦,原来是俞公子心有不甘,存心想要再多拿一成分利啊?” “你放屁!”俞卓被凤歌气的火冒三丈,拍桌而起怒指他道:“你这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也敢在我面前耍心机?真当爷怜香惜玉不打女人,也不敢收拾你这黄毛小儿了吗?” 凤歌才不怕他,折扇开启轻摇道:“你又没扒过我裤子,你怎知我还是个毛都没长齐的黄毛小儿啊?” “噗”李如意一口茶喷了出去,这个熊孩子,怎么什么荤腔都敢开,就没瞧见她这个姑娘家还在吗? 一屋子男人也都不好意思了,毕竟,李如意这个未嫁姑娘还在呢。 俞卓以扇指了指这个厉害的臭小子,行!他认输,谁叫他无耻不过这个臭小子呢。 凤歌一点不知羞,赢了嘴仗,扭头看向剩下三人道:“谁还敢出价?本少爷拿银子咋不死他!” 剩下的三人又羞恼自己,又羞恼凤歌欺人太甚。 可最终,他们还是起身拱手告辞了。 惹不起,他们总躲得起吧? 当机立断的三位商人无比庆幸,幸好他们没有犹豫不决,不然这一杯羹也难分到了。 凤歌顺利签了字,按了手印,盖上了他爹的私章,回头便起身去楼下找郝掌柜支钱了。 郝掌柜一听这祖宗张口要两万两白银,他差点没给跪下。 “什么?你要两万两白银?你要做什么?”木楚儿带着交好的小妾朋友来吃饭,却听到凤歌向郝掌柜要两万两白银,这个败家子又想作什么妖啊? 凤歌见木楚儿前呼后拥而来,便是撇嘴嗤笑道:“我一个少爷要花钱做什么,轮得到你一个小妾过问吗?” 郝掌柜没有搭理木楚儿,仔细算一下,对凤歌禀告道:“少爷,我手里暂时提不出这么多钱。如果您急用这笔钱,可以拿老爷的私章去银号提取,老爷之前与钱老爷说好了,您可以在银号提取十万两白银以内的数目。” “嗯,好吧。”凤歌还有点不高兴,决定现在就带人跑一趟汇通银号,取了钱交给姐姐。 “歌儿,你不用这般着急,等需要的时候,我们再来找你好了。”李如意下了二楼,忙劝住这孩子,也太说风就是雨了。 凤歌转身看向李如意,蹙眉道:“姐姐不是急着建小吃一条街吗?” “那也暂时用不了你的钱。”李如意走过去摸了摸他小脑袋,笑对他说:“歌儿的好意如意姐姐心领了,可咱们又不是一个人,哪能头一个出钱的是咱们自己人啊?” 凤歌一听李如意这话就笑了,立马对郝掌柜吩咐道:“你让后厨准备最好的海鲜,我要请姐姐和墨哥哥吃火锅。” “是,是。”郝掌柜笑眯眯应着,便吩咐小二去通知后厨,让她们赶紧准备火锅待客。 凤歌直接无视木楚儿的存在,邀请了阿墨和李如意上了二楼。 莫璟华也想跟去吃一顿,却被俞卓强行拽走了。 这一杯茶喝掉了他两成分利,还吃火锅?呵呵,别回头连她剩下的三成利润都吃掉,还是赶紧走人吧! “俞卓,他们要吃海鲜火锅,我也想吃!”莫璟华就是个孩子脾气,他刚才就吃了几块点心,一杯茶,肚子早饿了。 “吃什么海鲜?”俞卓没好气瞪莫璟华一眼,见这小子瞪着眼睛要发火,他立马哥俩好的一手搂住他的肩膀,摇扇笑说:“咱不吃什么海鲜火锅了,咱们去吃烤乳鸽,我请客!顺便再喝点玫瑰露,咋样?” “嗯……好吧。”莫璟华是挺想和李如意他们凑热闹吃火锅的,不过,他更想喝点玫瑰露,这个酒挺不错,俞卓就带来一小坛,珍贵着呢。 俞卓哄走了莫璟华,木楚儿却是快气死了。 “郝掌柜,把店里最好的席面摆一桌,送到二楼雅间。”木楚儿脸色极其难看,吩咐完,便向楼梯口走去了。 郝掌柜不会这点面子都不让木楚儿死撑,他吩咐了人去后厨,给她准备最好的席面,后头总有少爷收拾她的时候。 自从这位木姨娘进门后,可是越发的嚣张跋扈了。 木楚儿上了二楼雅间,小二上楼送了上好的香茗,便退下去了。 房门关闭后,便有一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执帕笑说:“凤夫人,如今凤府可就只有你一位女主人,你不赶紧着拿下掌家之权,却让一个毛孩子骑在你头上……你可真能忍。” “就是啊,你可和我们不一样,我们是上头有正室夫人压着,想扶正都难。”另一个女子也执帕笑说:“可凤夫人你不同我们,你的路可没人挡,只要你早日怀上凤老爷的孩子,凤老爷能不拿你当宝贝吗?再等你生下儿子,哄好凤老爷,你别说扶正了,就是以后太夫人,也是有的当啊。” “可不是,凤老爷这个儿子可是个病秧子,药罐子,要是有别的子嗣可继承家业,凤老爷哪儿还会拿一个病秧子当个掌中宝啊?”一名拿着精美小镜子,抬手轻理云鬓的女子,说着就是叹了口气:“瞧瞧,二十出头,就没有十七八岁水灵了。凤夫人你要是不赶紧趁年轻哄着凤老爷扶正你,等你年老色衰,自然多的是如花似玉的新人顶替你的位置,成为凤老爷身边的新欢呢。” 木楚儿当然想早日怀上凤天籁的孩子,可他们刚成亲没多久,凤天籁就出门做生意去了。 如今她一个人,要怎么生啊? 最开始说话的女子,凑近木楚儿耳边说:“凤天籁可能也是寡人有疾,否则,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可是身边没缺过女人的,怎会连通房丫头……也没有一个有身孕的呢?” 木楚儿瞪了这女子一眼道:“凤天籁他身体好的很,根本就不是……总之,他绝对身体没有毛病。” 至于为何一直不曾有人怀过他的孩子?她怀疑是凤歌做的手脚,这小子心黑心狠着呢。 她们几个也是过来人,木楚儿刚嫁人的时候,凤天籁有带他出席各家宴会,的确是个婚后被滋润的很好的女子。 而且这么多年来,也的确没有人听闻过一点凤天籁“力不从心”的流言。 木楚儿在这些女人羡慕的目光下,她心情忽然就变好了。 虽然她只是个妾室,可却是凤府唯一的女主子。 虽然凤天籁对她不如对凤歌那般百依百顺,可也从不会亏待了她的吃穿花销。 最重要的是凤天籁正值壮年,且容貌不俗,比起这几家的糟老头子,可是强太多了。 见木楚儿得意的都快尾巴翘上天了,她们几个也是酸的怨恨起老天来这。 这真是老天不长眼,让她们错过了凤天籁这样的男人,嫁的竟是些中看不中用的老东西。 “凤夫人,无论是不是凤老爷的身体不适,你都要趁早打算,借种生子,这种事……在大户人家也不少见的。”这女子又勾引木楚儿犯错,既然她们过得不好,那就得拉木楚儿一起下水。 “不必,天籁身体很好,我门早晚会有孩子的。”木楚儿才不像她们如此缺男人滋润,她可是一个人独霸凤天籁,自从她进门,凤天籁的通房丫头都被冷落了,她得意着呢! …… 隔壁的隔壁雅间里,郝掌柜已经让人准备好了火锅。 什么各种海鲜都上了最好的,还是之前煮熟的鲍参翅肚,以及各种鱼虾蟹什么丸子,都是自家做的,绝对都是足料。 凤歌让随从在门口守着,他站起身把食物倒入锅里烫熟,便拿着一只小巧的铜漏勺捞着吃,吧唧下嘴巴道:“好久没这样胃口好了,姐姐,墨哥哥,你们吃啊,别客气。” 李如意望着凤歌消瘦出尖下巴的小脸,心疼的问了句:“歌儿,你父亲什么时候回来啊?” “唔得端午节后吧?他去云台城了。”凤歌是挺想他爹的,不过他都习惯了,反正爹也是经常出门做生意,一年到头很少在家里陪他,他一个人过节习惯了。 李如意不知道凤天籁去帝都云台城做什么,不过见凤歌这样劳心劳力的与木楚儿斗法,她心疼的柔声道:“歌儿,端午节去梨花村过节吧?我爹娘都想你了,吉祥和宽儿也想你了。” 凤歌儿咬一口鲍鱼咀嚼着,蹙眉想了想说道:“这事后头再说,我知道私塾会在五月休学到端午后,到时候……能不能让吉祥和宽儿来我家做客几日?我一个人,有时候……真的挺孤独寂寞的。” “嗯,这个我要回去问问爹娘,也要征求吉祥和宽儿的同意,才能给你答复的。”李如意一笑说,毕竟,她不是吉祥和宽儿的监护人,也不是他们本人,替他们做不了主的。 第七十六章:眼前人是心上人 凤歌望着李如意一笑:“姐姐,你真是我见过,最懂得何为尊重他人的人了。” “是吗?”李如意一笑,也捞一颗鱼丸吃,鱼丸里的馅儿不是猪肉,而是虾馅,鱼丸咬一口弹弹的,虾肉又很有嚼劲儿,主要是鲜香不腻。 阿墨一手端着蘸料,一手为她夹着鱼丸,她似乎很喜欢吃丸子。 凤歌见阿墨用筷子夹丸子贼溜,不由得抚掌笑道:“墨哥哥好厉害,这丸子滑溜的最难夹,你却能一筷子一个,佩服佩服!” “嗯嗯,你墨哥哥最适合去捉泥鳅,一定能抓好多,回头咱们可以红烧了吃。”李如意说着说着,就馋的想流口水了。 “回家就去捉。”阿墨笑望着李如意馋猫儿似的模样,每每都会因为她渴望之后,得到满足时那种惬意愉快的笑容而心动不已。 他好像曾经见过太多不知足的人,遇上很容易满足的李如意,他的心会得到平静,不用去防范精于算计永不满足的人心。 “好啊,谢谢阿墨。”李如意插了一颗鱼丸送到阿墨嘴边,又和凤歌挽起袖子呼哧呼哧狂欢了起来。 阿墨望着他们一大一小,真是两个长不大的傻孩子。 隔壁的隔壁…… 木楚儿听到凤歌开心的笑声传来,心里都快郁闷死了。 “这李如意到底是何许人也?竟能哄得凤少爷如此晕头转向的?”她们可都好奇着呢!再是救命恩人,也不能两万两银子,说取就取了送给对方吧? “李如意家有个妹妹叫吉祥,那才是个小狐媚子,凤歌有好几次做梦骂臭丫头,说的就是这个小狐媚子。”木楚儿一想到这姐妹俩就恨得牙痒痒,当初在她大喜之日帮凤歌写那首掉忘词的人,就是李如意这个贱人。 “啊?原来凤少爷心里有人了啊?难怪你先前为他说亲,他会发那么大的火呢。”她们有听说过,木楚儿因此,还被关了禁闭好几日,月银也被罚扣了不少呢。 木楚儿当初想给凤歌说门亲事,就是想分凤歌的心,让凤歌不要总盯着她,像防贼一样。 …… 李如意陪凤歌吃完一顿火锅,又聊天一会儿,也就和阿墨下了楼,与在别的雅间用过膳的王正一他们汇合了。 薛善德在金凤楼门口与他们说几句话,也就带着随从告辞了。 王正一他们一行人也结伴,步行去了渡头乘坐竹筏离开。 等日落西山,他们才回到梨花村。 夕阳下的梨花村犹如一幅瑰丽的画卷,炊烟袅袅,鸡鸣狗吠,阡陌交错,青山绿水人家,近可闻孩童嬉闹之声。 村口老榕树下,有老人靠树而坐,吸一袋烟,与老哥几个聊聊年轻时候的有趣之事。 他们自渡头上了岸,老人孩子都和他们打了招呼,一行人挥手与大家打了招呼,也就挥手告别,各回各家了。 王正一他们向村里走去,李如意和阿墨手牵手过了桥,顺着蜿蜒的村外石子路,向着村外的家方向走去。 路上,李如意还在说一些有趣的事,可阿墨大多听不懂,却很喜欢看着她笑。 两个人嬉嬉笑笑回到家门口,忽然,李如意停下来,望着阿墨严肃问:“你知道我最想走的的路是什么吗?” 阿墨一脸认真的仔细想想,想不到,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李如意一指点在他心口上,靠近他轻声笑说:“自然是去你心里的路。” 砰!砰砰!阿墨的心猛跳好几下,越跳越快,烧得他脸都红了。 李如意见阿墨害羞了,便又逗他道:“你知道我的缺点是什么吗” 李吉祥刚好从西边菜地摘了菜提篮走过来,听到她姐这个问题,她小眉头一皱道:“大姐,你缺点实在太多了。最缺的,就是缺心眼儿。” 李如意本来撩阿墨玩挺高兴的,结果……这丫头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阿墨已经懂这样的问题怎么回答了,他双手捧住李如意的脸颊,眸光深情不移的望着她,温柔而认真的说:“你,缺点我。” 李吉祥上台阶差点脚下打滑摔了,一手扶住门框,回头震惊的看向阿墨,无比惋惜的叹了声:“真是近朱者赤,近…… “近我者甜!”李如意扭头瞪向李吉祥,再敢气她,信不信她揍她个眼冒金星? 李吉祥翻了个白眼,提着菜篮子回了家,看到院子里轮椅上的父亲,便走过去说:“爹,你知道娘的缺点是什么吗?” “嗯?”李安心就在院子里透透风,忽然听女儿这么问他……他就看到他媳妇儿拿着笤帚站在了女儿的背后…… 李吉祥一脸认真道:“娘她缺点你。” 白竹兰的举起手里的笤帚要揍这丫头,忽然听到这么一句话,她也不好意思的羞红了脸。 李安心有些哭笑不得,这丫头都是跟谁学的,故意逗他和她娘玩儿啊? 李吉祥从地上影子就看到了,她母亲差点一笤帚抡下来揍她。哼!真是重色轻女。 李如意把李吉祥拉开,看向她父亲一笑:“爹,你知道你面前站着的是什么人吗?” 李安心再不是很聪明,听了小女儿和大女儿前后的问话,他也明白诀窍所在了。抬头望向面有羞涩的白竹兰,温柔一笑:“是心上人。” “哇!太羞人啦!”李吉祥双手捂住眼睛,嘻嘻一笑就跑掉了。 李如意也拉着阿墨的手去了厨房,李惟宽被李吉祥拉去堂屋里学打算盘,院子只剩下了白竹兰和李安心二人。 李安心望着白竹兰,白竹兰望着李安心,夫妻二人忽然相视一笑,白竹兰也就推着李安心进了堂屋。 “哎呀!你怎么这么笨,七加三等于十啊!”李吉祥在教李惟宽打算盘,可是李惟宽实在是太笨了。 李惟宽又自己拨动算盘珠算,似乎还是等于九啊? 白竹兰坐下来,拿了一双大女儿教她做的拖鞋给李安心换上,然后就拿着另一双拖鞋出门去了。 “爹!”李惟宽又被他二姐打脑瓜崩了,他双手捂着头跑到了他爹身边,委屈巴巴道:“爹,我不要和二姐学打算盘了,她老说我笨,根本没有凤哥哥好!” “臭小子,你还敢给我提凤歌那个白眼狼,他吃了咱家多少东西,如今好了,大姐医好了他,他就一次都不来咱们家了!”李吉祥这些日子一直生气,凤歌这小子,她爹娘多记挂他啊?他居然回回都找理由推辞不来,知不知道她爹娘回回多失望啊?” “我说吉祥,凤歌不是不肯来咱们家,而是实在怕你再揍他,嘤嘤嘤”李如意来堂屋里拿果盘,因为他们从镇上买了油桃,洗了一些给爹娘弟妹尝尝鲜。 “大姐!你究竟是不是我亲大姐啊!”李吉祥发出一声怒吼,把她爹和弟弟都吓到了。 “我帮里不帮亲,你本来就太欺负人家凤歌儿了。”李如意拿了水果盘出了门去,抬头看看阴沉沉的天空,今儿的风有点大啊?估计晚上会下雨。 “大姐!他是个黑心肝的白眼狼,你怎么也和爹娘一眼眼瞎心盲看不清楚他的本来面貌呢!”李吉祥气的一口气吼出来,后头猛烈咳嗽了起来:“咳咳……凤歌你丫的……咳咳……太害人不……咳咳……不浅了!” “死丫头,又没大没小,信不信老娘赏你一顿竹笋炒肉?”白竹兰正在外头刷鞋,这个死丫头,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 李吉祥闭嘴了,她坐下来继续打算盘,这就是个没处说理的家,凤歌……哼!姑奶奶早晚揭露你的真面目,揪出你狼尾巴。哼! 李如意很快端杯一盘水灵灵红彤彤的油桃进了堂屋,放在李安心手边茶几上,扭头对李吉祥说:“凤歌最近被他那个小娘折腾惨了,真的离不开临湖镇,怕那个女人又在家里作妖没人管。你要是想他了,可以和宽儿去凤府住几日,他邀请你们的哦。” “好啊!我要去凤哥哥家找凤哥哥玩,他家好多鸟儿,还有会说话的八哥和鹦鹉呢!”李惟宽很喜欢凤歌,和喜欢阿墨不一样,凤歌更能和他疯玩起来, 阿墨却始终是个大人,无法和一个孩子玩到一起去,自然也就与李惟宽有点代沟距离了。 “不去!”李吉祥不高兴的紧皱眉头,她才不想去凤歌那个白眼狼家里做客。 李如意对此无奈一摊手,算了,不乐意去就不乐意去吧!反正他们自己决定就好。 高兴拍手的李惟宽扁嘴看向他二姐问:“二姐,为什么不去凤哥哥家里玩?” “我不高兴去!”李吉祥满肚子火气,凤歌可是她从河边救的,可凤歌一直都没把她当恩人过,却把大姐当救命恩人,不是摆明瞧不起她年纪小吗? 李安心哄了哄儿子,让他也去哄哄他二姐。 李惟宽听他父亲的话,慢吞吞的走过去,拿了一个油桃递给她二姐,轻声唤了声:“二姐,吃桃吧?别生气了。” 李吉祥拿了弟弟递来的油桃,狠咬一口,转头瞪着这个一脸小心翼翼的弟弟,嘴里咀嚼的桃肉含糊不清道:“明儿个……去临湖镇,吾要吃那个白眼狼的……败那个白眼狼的家。哼!” 李惟宽高兴的眼睛一亮,忽然又是皱眉道:“二姐,败家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败家子,一种是败家娘们……” “你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李吉祥又炸毛了,完全继承了她母亲的暴脾气。 “呃?我、我什么都没说,我去……去给爹捶腿了。”李惟宽被吓得后退三步,转身就跑回了他父亲身边,一把抱住了他父亲,呜呜呜……二姐好可怕,比娘还凶。 李吉祥啃着汁多脆甜的油桃,手指灵活的拨着算盘珠子道:“爹的腿咱不能动,你忘了爹的腿刚拆夹板没几日吗?” “哦,我给爹拿桃吃。”李惟宽从藤编果盘里拿了一只油桃递给了他父亲,家里的娘和姐姐都好可怕,他以后一定不要娶这么凶的女人。 他要找个胆小的姑娘,说话都不敢大声的,他就不会被人凶被人吼被人吓得心怦怦跳了。 李如意和阿墨做了面条,配了自家腌制的榨菜,拌点辣椒油就面条吃挺好。 吃饭的时候,白竹兰对李吉祥不放心的叮嘱道:“回头去了凤歌家,你可不许把凤歌气出个好歹来。唉!没娘的孩子多可怜?他还摊上那么个不省心的作妖小娘,就算你不多心疼关心他这个苦命的孩子,也不该总一见面就把他气个半死吧?” “他可怜吗?”李吉祥吃一口面条,抬头望着她母上大人,凤歌可是一个把他爹搞得再不能生的狠人,他会可怜吗? 白竹兰瞪她道:“等你哪天没了娘,你就知道什么叫没娘的孩子是路边杂草了。” 李吉祥为了保命,决定低头吃饭,不要作死和她母上大人呛呛了。 李安心也心疼凤歌那孩子道:“你娘说的对,有娘的孩子才是掌中宝,没娘的孩子就像路边杂草一样,可怜着呢。” 李惟宽抬头刚要说什么,便被李吉祥用半个荷包蛋堵住了嘴,他一脸的难以置信,二姐居然这么大方的请他吃荷包蛋了? 李吉祥也心痛她的溏心荷包蛋啊!可是这小子要是一开口,心痛的就该是她爹了。 爹有娘又咋样,也就是这段日子赚钱忙疯了,李家那些人才没来恶心他们一家人。 等回头冬天下雪水路封了,看看他们一家子会不会又作妖来恶心他们一家人。 白竹兰为李安心夹了点葱炒土豆丝,欣慰的看二女儿一眼,算这丫头有良心,还知道不触碰她爹伤心处。 李吉祥埋头吃面条,她和娘一样,都是心疼爹的,爹要是有爹娘疼爱,爹也不会是个软懦性子,而是也会像如今越来越开朗的弟弟一样,谁欺负他,他就要欺负回来。 一家人吃完饭,李如意准备药包,为她爹泡泡脚,行气活血的。 “如意,爹什么时候才能下地走走啊?”李安心这段日子真是心急如焚,要不是有阿墨在,一家女人孩子可怎么办? 他想早点站起来,这样就能帮家里做点事,让竹兰少吃点苦,少受点累了。 “爹不要着急,骨头已经痊愈了,就是您太久没走路,后头要慢慢来,我让阿墨给你做了个康复治疗的推车,您回头可以在院子里锻炼一下。”李如意坐在李安心身旁,又竖指盯着他说:“但是,您不能过于强求自己,腿有一点不舒服就得休息。否则,您这腿后头再留下后遗症,我可就没有办法医好您的腿了。” 李安心被女儿一桶吓唬,乖乖点头笑说:“爹一定谨记如意你的话,绝对不勉强自己,一定好好恢复,再不会成为家里的累赘了。” “说什么呢?谁把你当过累赘了?”白竹兰就不乐意听李安心说这样的话,他虽然没有什么大出息,可他这些年来却尽量保护自己的妻儿,几次冲撞李婆子,也是因为他们娘几个。 可一个“孝”字,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要不是这次因为如意,他们一家被李家赶出家门,他们就算想分家都难于上青天了。 李安心拉住白竹兰的手,认错笑说:“我以后不会说这些话了,你就别生气了。” 白竹兰也懒得在孩子面前和他多计较,让孩子都去睡觉,他们回头也要休息了。 李惟宽年纪不小了,不便再与父母同屋用榻,便让他和阿墨一起到隔壁竹屋睡了。 李如意还是和李吉祥睡一个屋,用她自己做的香皂冲了个温水澡,姐俩儿洗洗也就睡了。 阿墨也带了李惟宽洗洗睡了,却是半夜子时,忽然被一颗石子砸窗惊醒,他披上一件衣裳,迅速出了门去追人。 ------题外话------ 云玲今天看了qq阅读亲们的留言,也不知道咋回事,有的可以后台回复,有得却不可以,回头只能找编辑申请个书评管理号回复大家了,么么抱歉啦! 第七十七章:汝之所在,既是吾家 冷月高悬的夏夜,两抹身影一前一后快速飞掠而过河面,如蜻蜓点水,惊起波澜层起。 阿墨被黑衣人引到了村口桥上,在桥上站着一个人,身披黑斗篷,从身形上看,应该是名女子。 黑衣人站在女子身旁,抬手摘下了脸上的银面具,清冷的月光照出他容貌,嘴角噙着温和儒雅的微笑:“墨公子,是我。” “凤老爷?”阿墨望着凤天籁,微有惊讶问:“您何时回来的?” “就在今夜。”凤天籁收起面具,后退一步,似乎对这名女子很是恭敬。 女子抬起一双在月光下纤纤如玉的素手,摘下斗篷兜帽,抬头望向了阿墨。 阿墨一望见女子容貌,便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一声:“阿姐!” 女子听到这一声阿姐,眼眶瞬间红了,一把抱住阿墨落泪道:“墨儿,阿姐总算找到你了!” 凤天籁退到一边桥头处,侧耳倾听四周一切动静,谨防有人靠近,看到不该看到的。 阿墨又头疼了,他抬手捂着头,脑海中零碎的片段,再次快速拼凑起来,拼凑出一个人的样貌,是他在世上唯一的亲人,待他如母亲的姐姐! “墨儿?墨儿你怎么了?”龙太后紧张的望着这个已经长大的弟弟,他究竟之前经历过什么事?为何会变成了这个样子? 阿墨这回头疼的不厉害,缓过劲儿来后,他望着他姐姐说:“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来到的梨花村,之前我的头经常疼,整个人都是迷迷糊糊的,严重的时候,我连话都不会说,是如意救了我,为我医治许久,我才不再经常头痛。可是……许多事,我还是记不起来,只记得阿姐的声音,阿姐叫我墨儿,我……我便以阿墨为名了。” 如今他想起来了,他姓龙,叫龙墨,是南琰国手握重兵的大元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定国侯。 “如意是谁啊?”龙太后这趟与凤天籁来的急切,一路上二人马不停蹄,日夜兼程,要不是她这些年深居后宫也不曾懈怠练武与骑射,这一趟赶路还真撑不下来了。 凤天籁的确没来得及说太多,他认识的是年幼的龙墨,成年的龙墨他没有见过,之前只是疑惑世上有人长得像龙将军,也就是龙墨的父亲。 所以,他就好好调查了一番,查到了林大夫头上,这老头儿可是见过少年龙墨的人。 林老头确定阿墨就是龙墨,因为阿墨的身上有龙太后之物,便是那颗泪滴吊坠。 得知阿墨就是龙墨后,他便在新婚后,打着做生意的幌子,在行船半道上,由替身顶替他,他则是快马加鞭赶去云台城,通知了龙太后,龙墨有下落了。 龙墨和他姐姐说了如意一家人,特别是如意很好很好。 龙太后瞧弟弟笑得傻样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便笑调侃一句:“墨儿是有心悦的姑娘了?” 龙墨在他姐姐面前就像普通人家的孩子,有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轻点下头说:“嗯,我心悦如意,是……是心上人。” 龙太后望着这个铁树终于开花的弟弟,故作严肃道:“墨儿是不是忘了,南琰国互婚律令之中有一条良贱不婚,官民不婚。你身为贵族子弟,更是不可以违背此律令。” 龙墨抬头望着他姐姐,忽然一笑:“那我就不做龙墨了,就做不问过往来历的阿墨,如此便可与如意白头偕老了。” “臭小子,你要气死我不成?”龙太后捶了这小子一下,一手背后淡冷威严道:“虽说这是国法,可也不是不可违逆。放心去追求你喜欢的姑娘吧!无论发生什么再天大的事,都有姐姐给你撑腰。我倒要看看,如今南琰国上下,谁还敢违逆哀家的懿旨!” “阿姐!”龙墨欣喜的抱住了他姐姐,他真是有个世上最好的姐姐! 龙太后抱着这个傻弟弟,只要他开心,她什么风雨都愿意为他去遮挡。 “阿墨,你在做什么?”李如意出现在不远处的河边,垂杨柳下,她一袭白衣披发,声音幽冷阴森的真活似个女鬼。 凤天籁刚想提醒他们姐弟俩,结果李如意就远远的…… 龙墨条件反射的推开他姐姐,转身莫名心虚的望向李如意解释道:“不是你看到的那样,她……她是我……” 凤天籁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扶住了龙太后,这小子真是够见色忘义的。 李如意白衣飘逸的缓步走过来,上了桥后,亮出了手里的一把刀尖锐利的匕首,望着龙墨面无表情问:“说,你是不是出轨了?” “不是,她是我……姐姐!”龙墨有些无奈,虽然一直不太懂出轨是什么意思,可每次如意总提这样说人,他就大概猜到是什么意思了。 “姐姐?亲的,还是义的?”李如意没有收回手里的匕首,瞪着龙墨问。 龙墨有些无奈道:“当然是亲的,这是我唯一的姐姐,也是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李如意看向凤天籁,便是眸子一眯:“凤老爷?你放着美妾在家不管,千里迢迢把人接过来,你们……” “李姑娘慎言,这位可是……”凤天籁诚惶诚恐的急于解释,却被龙家姐弟齐刷刷回头瞪了他一眼,他只能委屈巴巴的闭嘴了。 龙太后脾气极好,望向李如意笑说:“李姑娘别误会,我与天籁只是故交,可没什么男女私情。我呢!已有夫家了,不信你可以问墨儿。” “墨儿?”李如意对这个称呼很熟悉,原本以为是阿墨的母亲对其的称呼,如今才知道,原来是姐姐对弟弟的称呼啊? “怎么了?”龙太后笑望着这姑娘,怎么觉得这姑娘脾气有些古怪呢? “没什么。”李如意收起匕首,望向龙太后自我介绍道:“我叫李如意,是阿墨的未婚妻。” “未婚妻?”龙太后吃惊的扭头看向她家弟弟,这小子动作够快的,连亲都和人家姑娘定了? 龙墨面对他姐姐揶揄的眼神有点不好意思道:“阿姐,我把你送我的……送给如意了。” “哦?定情信物都送出去了啊?”龙太后又是笑着调侃她弟弟,不过笑过闹过,还是看向李如意感谢道:“谢谢你救了墨儿,他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弟弟,也是我们家仅剩的一点血脉。要是他真出了事,我没了亲人,我家的香火也就断了。” 李如意曾经猜想过阿墨可能有什么什么身份,唯独没有料到阿墨身世如此可怜,家里什么人都没有了,只有一个姐姐了。 龙太后身上也没带什么好东西,便把手上的一串砗磲手串给了李如意,拉着她手笑说:“妹妹别嫌弃,实在是姐姐出门一切从简,身上也没带别的东西,只有这串手串随身多年,便送给妹妹当份见面礼吧?” “砗磲?”李如意一眼就认出了这串手串是什么材质,这可是好东西,至少这串砗磲手串是她见过最名贵的了。 “嗯?妹妹认识此物?”龙太后可是吃惊了,这姑娘不就是山村女子吗?怎么会有这样的见识? 凤天籁在一旁恭敬为龙太后解疑道:“这位李姑娘和阿墨一样,也不是本地人,是李家夫妇收养的女儿,也是前尘往事都不记得了。” 龙太后了然的点了点头,唉!都是两个可怜孩子啊。 “谢谢姐姐!”李如意戴上这手串,还是挺喜欢的,上面还有檀香味儿,可见是有人长久礼佛戴着,才会沾染上的檀香气味。 如此一来,这就不是一份随手给的见面礼,而是一份祝福了。 “妹妹喜欢就好。”龙太后打量这丫头几眼,真是好一个绝色倾城的女子,也不怪乎她这傻弟弟会动心了。 如此容貌,这李如意也定然出身不俗吧? “姐姐回家里坐吧,我给你们弄点吃的。”李如意见他们一身风尘仆仆的,想来是刚抵达临湖镇境内,这位姐姐便急切跑来梨花村见阿墨了吧? 龙太后很谢谢她的好意,可还是婉拒了道:“不用了,我与天籁去他城郊的庄园歇息,明日便要回去了。” “姐姐怎么这么急着回去?不多留两日吗?我们梨花村端午节还有赛龙舟看呢!”李如意望着这位气质高贵端雅的婆家姐姐,心里可是严重怀疑阿墨不是普通富贵人家子弟,而是很可能是帝都贵族子弟了。 “谢谢妹妹的盛情了,可家中有个不听话的儿子,我不回去,时日久了,可是会出大事的。”龙太后虽然是初见李如意,一开始还被凶巴巴的她吓到了。 可她真觉得这姑娘不错,至少,她是墨儿心悦的姑娘,定然有其过人之处,可爱之处。 李如意一听这位姐姐是家有熊孩子,也就不勉强留下人住几日了。 龙太后临行前,又叮嘱龙墨一番:“墨儿,你在此的消息,阿姐会全面封锁。可你也知道,阿姐再本事大过天去,也不可能只手遮天。你要提前做好准备,一旦阿姐遮掩不住你的行踪,你必须要与天籁一起尽快回云台城,绝对不可以有丝毫迟疑,记住了吗?” “是,阿姐,我记住了。”龙墨点头答应,等他和如意说说他的来历后,再听听如意的意见。 到时候,他会带上岳母一家人,一起回云台城的。 “好,你自己保重,阿姐就先走了。”龙太后再是不舍这个弟弟,还是为他整理下衣襟,含着泪转身离开了。 凤天籁对他们二人一拱手,也就转身追随龙太后去渡头上了竹筏。 龙太后在竹筏上向他们挥手道别,这一分别,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再相见呢。 李如意站在桥头挥手送别龙太后,扭头看向龙墨笑说:“你怎么不和你姐姐回家?还呆在这里被我奴役……受虐狂啊?” “我不是说过了吗?汝之所在,既是吾家。”龙墨低头与她月下四目相对,她眼神里盛满了闪烁的星光,而他的眼中是她这个人。 李如意望着这样深情款款的龙墨,她忽然扑进他怀里,搂住他脖子就开心笑说:“这是你说的,我在哪里你就在哪里,你要跟着我一辈子,妇唱夫随。” “好。”龙墨知道,李如意对他的喜欢又多了一点,而这份喜欢多一点再多一点,等很多的时候,便是爱了。 龙太后远远的望着月下桥上相拥的二人,她很欣慰很高兴,他们姐弟二人,总算是有一人是得到幸福的了。 凤天籁撑着竹筏,趁着黑夜离开了梨花村。 对于龙太后这位姐姐为龙墨这个弟弟所做的一切,他能感同身受。 毕竟,他对歌儿亦是如此。只要歌儿高兴,他这个当父亲的,愿意为他遮挡下所有的狂风暴雨。 “阿墨,你和你姐姐都偷偷说了什么啊?”李如意和龙墨手牵手下了桥,走在村外河边石子路上,很好奇他们姐弟之前偷偷摸摸私下都说了什么悄悄话。 “回家再说。”龙墨的心情有些复杂,他在想怎样和李如意说这些听起来,或许会让她觉得匪夷所思的事。 “好吧。”李如意笑着折了一枝杨柳甩着玩,丝毫没发现河对面榕树下躲着两个人。 这两个人躲在老榕树下很久了,至少是在凤天籁到来之前,就已经在了。 等他们都离开后,他们二人才暗松口气。 男子抱着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说:“真是没想到,阿墨竟然有亲人找上门来了。” 女子有些酸溜溜道:“可不是,虽然离得远听不太真切,可这个人似乎是阿墨的姐姐,深更半夜找来,阿墨的身份不会是见不得光的吧?” “谁知道啊,这个阿墨长得好,又有一身好武艺,怎么瞧都不像是个普通人。”男子说话时,又是抱着女子手脚不老实了起来。 “死鬼你还不怕啊?”女子娇嗔的话语,淹没在黑夜里…… 李如意并不知道龙墨姐弟的见面,竟然被一对不要脸的偷情男女看到了。 而这对男女并不是别人,虽然他们在老榕树背影的半树洞里窝着,月光照不到他们的模样,可听声音便知道是什么人了。 男子是白竹兰的大外甥白云林,女子是李家大房儿媳贾如花,也不知道他们二人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竟如此大胆晚上在此偷欢,也真是为了刺激不怕被人发现了。 …… 回到竹屋,李惟宽已经又睡着了,被子还踢到了地上。 龙墨捡起被子为李惟宽盖上,拉着李如意的手走到桌边坐下来,压低声音问:“你怎么半夜不睡觉,跑来这边……是找我吗?” “说……”李如意刚要拔高声音吼龙墨一顿,忽然想起李惟宽在睡觉,便压低声音瞪他道:“我是听到村里狗叫了,便出来瞧瞧。可你……你一向警觉,这次却没起来瞧瞧出什么事了,我能不觉得奇怪吗?” 龙墨点了一盏油灯放在桌上,望着她一嗔一怒的小模样,忍不住一笑说:“所以你大半夜不睡觉……就气势汹汹的去捉奸了?” 李如意抿嘴瞪他,扭头又看了一眼呼呼大睡的李惟宽,回头就伸手揪住他耳朵小声说:“这能怪我吗?你说你大半夜不在家睡觉,丢下宽儿不见了人,我能不怀疑你……你知道一句话吗?半夜三更不在家睡觉,出门一准儿不会干好事。” “没听说过。”龙墨被她揪住耳朵,还在笑说:“我只知道,你吃醋的样子好可爱。” “可爱个鬼!”李如意都想把他耳朵揪掉了,今夜的事,她都觉得尴尬死了。 她拿着刀去到处找阿墨,然后看到阿墨和一个女人桥上相拥,她怒气冲冲上前捉奸,结果……如此奇妙的反转,捉奸变成了人家姐弟见面,这都叫什么事啊? 龙墨抬手握住她揪他耳朵的手,包裹在一双宽厚大手里,亲了亲她指尖,望着她笑说:“阿姐一向疼我,我母亲去世的早,是阿姐一手带大的我。只要是我喜欢的,无论是什么,阿姐都会爱屋及乌。而对于我心悦的心上人,阿姐也会待你如珠如宝。” “哦,是吗?”李如意觉得脸颊有点发烫,还是故作生气道:“这么说来,要是你将来厌恶我了,你姐姐也会一样厌恶我了?” 龙墨见她又故意为难人,不由得笑叹口气:“如意,你若是有心,又怎会让我对你生厌?我若是将你放在心上,又怎会厌恶于你?难不成将来有一日,因为这份厌恶,我要承受剜心之苦吗?” 李如意一手捂住脸颊,歪头看着龙墨笑说:“墨公子,你要把我的牙酸掉了。” 不过,这甜言蜜语她听的牙疼也想多听一点,太悦耳悦心了。 龙墨望着她笑眼弯弯的模样,唉!真是个口是心非的小女子。 李如意高兴一番后,便严肃起来望着他问:“你想起来多少事了?还有,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阿墨知道他今夜是躲不过去这审问了,干脆就想着坦白从宽,不过……他还是事先让李如意保证,保证她听完不发火掀桌子。 李如意一听这事还挺严重啊?那她就不保证了,还要逼着他非说不可! 第七十八章:强“娶”豪夺 竹屋茅舍,一豆灯昏黄。 龙墨坦白从宽,把他的身世讲了一番。 李如意听罢,单手托腮,一手拨弄灯火淡淡道:“原来你是南琰国手握重兵的大元帅龙墨,我听说过你,十八岁少年封将,统军十四万,一力帮你姐姐龙太后辅佐当今皇上幼年登基为帝。唔!你姐姐也是个厉害的女人,她垂帘听政多年,震慑朝堂,将只食君之禄,无法分君之忧,且还倚老卖老的老臣都给罢免了。其中包括这些人盘根错节的门生,凡是无用之人,在其位不谋其政,也一律罢黜。手段之雷厉风行,令朝野内外敬畏。” “阿姐在朝若不厉害,便不能护佑在边疆征战多年的我。我若不征战沙场,保卫家国,立下一番功业威名,也无法护我阿姐在后宫的周全。”龙墨回想当年他们姐弟父母双亡,姐姐年纪轻轻守寡,一群皇室宗亲皆逼迫欺压姐姐一个女人,如不是他和姐姐孤注一掷,由他带兵围困住皇城,杀一儆百震慑这群人,他们岂会答应立先帝之子为帝。 李如意望着龙墨紧蹙的眉头,可见他们姐弟当年多惊险万分,棋差一招,便会满盘皆输,赔上他们姐弟的性命。 “阿姐并不是贪权之人,实在是先帝的孩子都养不大,只剩下这一位皇子了,当年的小皇子才十岁,阿姐若是不垂帘听政,那些皇室宗亲定然会挟天子以令诸侯,我与阿姐到时活不了,小皇子也会在无用之后,被人杀了。”龙墨当年才十八岁,少年封将正是意气风发,鲜衣怒马的年纪。 可他却被那些皇室宗亲逼得与姐姐不得孤注一掷,也是从那一年开始,他抛弃了他心底仅剩的一点孩子气,远赴边疆,保家卫国,杀出了一条血染的丰功伟绩之路。 而姐姐也在帝都面对波谲云诡的血雨腥风洗礼,从一个会陪他玩翻花绳的小女子,变成了垂帘听政的龙太后。 李如意望着龙墨轻声问:“小皇帝今年十四岁了吧?” 正是叛逆期,龙太后又不是他亲娘,也难怪龙太后会说不赶紧回去,家里的孩子又要惹麻烦了呢。 “嗯,今年十四岁了,明年就十五岁了。”龙墨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南宫天了,只记得当年被姐姐亲手扶上皇位的孩子,是个有些骄纵任性的孩子。 不过当年宫乱时,他却又是那样的懦弱胆小,如今也不知是否被姐姐教养的好一点了? 姐姐这些年只为他送着源源不断的粮草与军需,从未写过只字片语。 因为姐姐说过,人活着,就要见面叙旧,写信做什么,没意思。 李如意听了龙墨回忆的过往后,便又疑惑问道:“你真的想不起来,你是怎么来的梨花村吗?” 龙墨摇了摇头道:“不记得了,我只记得边疆各部落臣服于了我南琰国,连南蛮国也愿意与我南琰国修好,并愿意两国互嫁公主,以结秦晋之好。” “在签订议和书后,我便安排最亲信的将军守卫好边境,拿着议和书,与姐姐派去的议和大臣一同回返帝都。再之后……”龙墨一手捂着头,蹙眉回忆喃喃道:“我好像很着急见姐姐,便一个人先行快马加鞭离开了队伍,身边……对了,我的暗卫和亲卫队都没有了,我走的也不是这条路,怎么会来到梨花村的呢?” “阿墨,停下来,别再想了!”李如意起身走过去,抬手拿开他捂头的手掌,将他整个人抱紧在怀里,一手轻抚他墨发道:“阿墨别想了,不要强迫自己,停下来……没事了。” “如意,我……我头疼……好痛!”龙墨双手抱紧李如意的腰肢,他为什么想不起来……他是怎么来的梨花村了? 还有,姐姐给他的暗卫呢?他自己的亲卫队呢?怎么全都没了。 “不要想了阿墨,没事了,没事了,乖啊。”李如意柔声安抚着他,看来他不一定是自己来的这里,而是被人丢到这里来的。 可谁又有这样本事暗算他呢?他武功可不弱,身边还有亲卫队和暗卫,更是龙太后唯一的弟弟,暗算他,就不怕被龙太后查出来诛其满门吗? 李惟宽尿急憋醒了,记得娘和二姐说,他再敢尿床,就把他尿的被子拿桥头去晒,让大家都知道他不知羞,多大了还尿床。 李如意扭头看着眼睛都不睁,摸着床沿下床,从床底下拿出一个夜壶……她立马扭过头去,这小子怎么这时候起夜了啊? 李惟宽撒好尿,把夜壶放回床底下,也就爬上竹床继续趴着呼呼大睡了。 李如意提心吊胆半晌,等李惟宽又传出轻微的打鼾声,她才松了口气:“呼!真是吓死人了。” 龙墨抱着李如意,闭着眼睛有点惬意的微笑道:“如意,你好香!” “香什么香?”李如意一把拍他额头,把他推开,便转身就要走。 她损友说的对,半夜不睡觉在外头游荡,一准不会有好事。 “如意……”龙墨一把握住她嫩滑的小手,把她拽了回来。 李如意猝不及防一个转身,一下子坐在了龙墨腿上,人又被他圈在了怀中,她忍不住朝上翻个白眼,这下子不好的事真的要来了。 “如意,你知道吗?军中都是大老粗,说话荤素不忌的,以往我躲着……也会偶尔听到一些,所以……”龙墨抱着李如意,嘴唇蹭上了她脸颊上,贴近她耳边呼吸灼热道:“原来女儿香,真是醉人的……足矣让英雄尽折腰呢!” 李如意觉得耳朵有点痒痒的,扭头与他拉开距离望着他笑说:“这么说来,你当年少年郎时……血气方刚的,又听了那么多荤素不忌的事儿,定然是有所躁动了?” 龙墨听出她这咬牙切齿是吃醋了,便摇头笑说:“没有,姐姐说过,不许我婚前胡来。因为她也是女人,她知道一个女人和男人一样,都会期盼着自己的另一半与自己一样,守着自己的冰清玉洁,只为在新婚之夜,将彼此干干净净完完全全的给予对方。所以说,军中是有军妓,可我却是一向敬而远之。” 李如意轻蹙眉道:“军妓?是不是太不人道了?” 龙墨知道她刀子嘴豆腐心,便无奈叹口气道:“军妓的规定,只是不想让士兵出军营骚扰当地百姓,也是为了解决……总之,南琰国的军营还是好一点的,至少军妓会一月换一批,也不许这些人过分的闹出人命来。比起别的小国与部落军营,已经好太多了。” 李如意还是无法接受这些,虽说男女之事,人之大伦。 可是……军妓大都是犯官家眷,许多女子都是无辜的,又不是真的犯错之人,这样对她们……未免太残忍了。 可也就像阿墨说的,军营里不准备军妓,这些士兵也是人,也会有所需要,真憋急了他们,他们去外头骚扰当地百姓,不也是造孽吗? 龙墨见她眉头紧皱,抬手抚平她眉头,叹气说:“如意,四国早已修订了律法,不再以犯官家眷发配边疆入军营……而是以犯罪本人服刑,轻罪坐牢,重罪……便会发配边疆,犒赏三军。” 李如意看着阿墨一会儿,抬手揉揉自己的脸颊,她觉得这样也勉强能接受了,毕竟她不是圣母,不会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同情。 无辜之人遭遇不幸值得同情,可不无辜的人得到惩罚,便是罪有应得了。 “如意,事还没说完呢。”龙墨抱着她不撒手,如果不是记着姐姐的教诲,他这样一个大老粗,早就忍不住…… “诶!说事就说事,你别给我得寸进尺,小心我阉了你。”李如意拿出了阿墨送她的匕首,贴在他英俊的脸庞是以示威胁。 龙墨眼神变得越发幽深望着她,勾唇一笑:“如意,你知道如我这样的男人,最喜欢的是怎样的女子吗?” 李如意对于这个问题,还真回答不上来,他怎么知道他这样的男人,会喜欢怎样的女子? “如意,像我这样的男人,最喜欢敢在我面前撒野的女子。比如,此时此刻敢拿刀架我脖子上的你,我就很喜欢。”龙墨唇贴在李如意耳边一笑,骤然抱起她,挥袖灭了桌上油灯。 “喂!你别发疯……唔!”黑暗中,李如意被抱到桌上,外头的月光,清冷的洒了进来。 “呵呵呵……”李惟宽睡着睡着忽然发出一阵笑声,梦呓的砸吧嘴道:“好吃……真甜……呵呵呵……” 李如意一把推开了阿墨,捂着嘴就跑了。 以后她再也不大半夜不睡觉瞎溜达了!撞鬼是轻的,遇上这样的大色狼……才是真要命! 龙墨可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去,跟在后头追出来,一路目送她回了家,他才在月下手指轻抚唇边,指尖有点血,他低沉一笑:“好狠心的丫头。” …… 翌日 一大早起来,白竹兰就和李如意在厨房忙着做饭。 李吉祥洗漱更衣后,又在院中打拳,那拳法练的是虎虎生风,看着就戾气颇重。 李惟宽在陪着他爹做锻炼,他觉得这个什么推车挺不错,就是他太矮了,不然也想玩玩。 龙墨早起出去捡了不少柴火回来,今儿天快明时下了一场瓢泼大雨,电闪雷鸣,狂风大作,刮断了不少树枝,捡了树枝回来晒干,又能烧好久了。 “姐夫你回来了!”李惟宽跑出门去,看到他姐夫一大早,都捡了好多树枝堆在菜地前晒了。 “是啊,人起来的多了,这是最后一趟了。”龙墨笑着点他额头一下,摆好这些树枝,便转身回自己的竹屋茅舍洗澡了。 李惟宽歪着小脑袋皱了皱眉头,忽然转身回了院子,跑去厨房对李如意说:“大姐,大姐,姐夫受伤了!” “什么?阿墨受伤了?”李如意正在切菜,她母亲在烧火。 忽听说阿墨受伤了,她放下菜刀,便拿围裙擦着手向外走去了。 白竹兰问儿子道:“你大姐夫受什么伤了?” 李惟宽指尖点在嘴唇上说:“姐夫的下嘴唇破了,不知道是不是摔倒磕伤的。” “下嘴唇受伤了?”白竹兰可没有儿子这般天真无邪,她皱眉一想就明白了。 好啊!这个阿墨竟胆敢欺负她女儿,她…… “娘,你干嘛去啊?”李惟宽站在原地,见他母亲拎着烧火棍就出去了,他看了看灶膛里的木柴,走过去坐下来继续烧火。 “竹兰,你去做什么啊?”李安心在院子里正练习走路,见他媳妇儿拎个烧火棍就怒气冲冲出门去了。 “完了,一定是姐夫又轻薄大姐了!”李吉祥忙把轮椅推过去,扶着她爹坐下来,她便急忙跑去追她家脾气火爆的母上大人了。 李如意这边已经跑到了竹屋院子里,一路快步走到堂屋里,推开门没找到人,便又去隔壁浴房找人,果然找到了龙墨…… 龙墨是正在冲澡,怎么也没料到,会有人粗暴的踹门闯了进来。他望着目瞪口呆的李如意,无奈一笑:“你是有什么急事找我吗?” 李如意回过神来,又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一番,蹙眉不解喃喃道:“没受伤啊?该不是……宽儿撒谎捉弄我吧?” “小惟宽说我受伤了?”龙墨拿了件明衣穿上,系好腰带,赤脚踩水走过去,弯腰俯身望着她,指尖点点他嘴唇笑说:“他说的伤,应该是这里。” 李如意望着这个不笑起来冷峻严肃,一笑起来有点坏的迷人的男人,缓缓抬起手…… “如意,你们在做什么?”白竹兰就站在门口,看着门内的情况,她气的火冒三丈,握烧火棍的手都在一个劲儿的发抖。 李如意转过身去,跑出去劝她母亲道:“娘,咱们就是小老百姓,可不兴什么烙铁之类的刑法哈!” 龙墨也忙关上门去换衣裳,这次可是糟糕了,被岳母大人抓到他…… 白竹兰要气死了,今儿如意可没她起得早,那阿墨嘴唇上的伤……岂不会是昨夜弄出来的? 他们、他们昨夜私会了?还做了什么?阿墨这臭小子一定是欺负她女儿了,她……她…… “娘您别冲动啊!”李如意忙去拦她母亲,这是要出人命了啊! 龙墨快速换好衣裳,走出门来解释道:“婶子,昨夜我姐姐来了,我和如意去见了我姐姐,不信您可以问凤老爷,是他陪我姐姐找来梨花村的。” “你姐姐?”白竹兰果然瞬间忘记生气了,看向龙墨脸色一冷:“你究竟是什么人?” 李如意拉了她母亲去屋里说话,把昨夜的事,和她母亲说了一遍,末了笑了笑:“就是这样,我误会阿墨偷人要打他,然后就……反正,昨夜送走阿墨姐姐后,我就回家了,不信你问吉祥,我根本没出去多久。” 李吉祥在门口抱臂点了点头道:“的确只有两刻时间,想来见了亲家姐姐之后,他们也没有时间……” 白竹兰瞪了这丫头一眼,再敢胡说八道,她找针线缝上她的嘴。 李如意很头疼,这个妹妹真是好的不学,专挑坏的学。 白竹兰又看向龙墨冷脸问道:“你们家定然非同一般吧?既然你记起了一些事,那就和我说说,你们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家。” 龙墨如实回答道:“不瞒婶子,我本姓龙名墨,是何身份,婶子应该已经猜到了吧?” “龙墨?”白竹兰再是无知村妇,她也听说过定国侯龙墨之名,他可是南琰国的战神,南琰国有今时今日的天下太平,国富日渐强盛,至少有他连年征战在边疆……一半的功劳。 “战神龙墨是我姐夫?”李吉祥吃惊后就是忍不住想跳起来欢呼大笑,这也是太厉害…… 白竹兰又回头瞪了李吉祥一眼,转头对龙墨冷声道:“我们只是普通人家,高攀不起你这位战神。你与如意的婚事……就此作罢!如意,回家去,不许再见他,走!” “娘?”李如意被她母亲拽出门去,另一只手却被龙墨拉住了。 龙墨望着回头怒瞪他的白竹兰,眼神坚定道:“如意我一定要娶,这门亲事我也不会退。纵然是强娶,如意也必须嫁我为妻,且只能嫁我为妻!” “哇……咳咳!”李吉祥刚兴奋的想为她姐夫鼓掌,又被她母亲瞪了一眼,她摸摸鼻子不敢吭声了。 白竹兰拉着李如意的一只手,望向龙墨冷面霜寒道:“龙大元帅,你是要拿权势压人,强逼硬娶我女儿吗?” “是!”龙墨回答的干脆而坚定,他本就不是讲理之人,是因为如意喜欢讲道理,他才会因如意而改变。 如果没了如意,他又为何要违背本心去变成一个讲道理的人。 “你!”白竹兰只是一个识字不多,也没长过多少见识和眼界的妇人,面对龙墨这样位高权重的大元帅,她心里是有点胆怯,可这个龙墨欺人太甚了! 李如意在中间左右为难,无奈叹口气道:“唉!你们能不能坐下来听我说一句话?这好歹是我的终身大事,能不能征求我的一点意见?” ------题外话------ 推荐好友任大豆的温馨种田文锦绣田园之傻女超好运: 大丰村有一小傻女,出门捡到俩小子。 本想带回去做弟弟,小子转头认她当了娘,死活不分离。 村里人说三道四,都说那是傻女的私生子。 家人不容她,匆忙找婆家甩锅,要把她嫁出去。 山脚沈大夫的哥哥,常年卧床等死,连饭都不会吃。 这种男人最合适,头顶绿光四肢无力,傻女正好配得起。 可谁又想到,傻妮看到的男人,不但不卧床,还生龙活虎很有力气…… 就是长的太俊俏,出门到处招桃花怎么好? 第七十九章:白娘子与小青 白竹兰和龙墨因为李如意这番话,各自退让一步,三人走回去坐下来。 李如意还是被人一左一右拉着一只手,有些无奈了。 李吉祥转身回家去了,她觉得她有“必要”把爹这个救兵搬来。 不然,大姐拿得住姐夫,也拿不住母上大人啊! 李如意左右看看这二位互不相让的人,有些无奈的笑说:“娘,亲事都定下这么久了,忽然悔婚……咳!再说了,我年纪也不小了,仓促之间再找一个……也不一定能找到比阿墨好的人吧?” 主要是她和阿墨相处久了,都习惯和阿墨在一起了,忽然又换人,她怎么都觉得奇奇怪怪的。 白竹兰何尝不知道,龙墨此人除了身份他们家接受不了外,无论是样貌还是本事,以及对大女儿的温柔体贴,都是无可挑剔的。 可是……龙墨的姐姐是太后,当今皇上又不是龙太后生的,等小皇帝长大了,权势回到手里,他可能还容得下他们姐弟二人吗? 在寻常富贵人家都是如此,更何况是那天家的乱七八糟之事呢? 李如意又看向龙墨说:“强取豪夺是盗匪的行为,你好歹是手握重兵的大元帅,说出这样的话来,有失你的身份,也对我有些轻视了吧?难不成在你眼里,我就是那可以抢回去做压寨夫人的女子吗?” 龙墨也知错了,他不该一时情急,便又露出…… 李如意看了看他们二人都沉默了,便是又叹了口气道:“娘,阿墨,你们爱我之心,我虽然不能完全理解,可也知道你们都是一片好意。只是这个人吧!不能因为怕黑就不走路,怕刺卡嗓子就不吃鱼吧?龙家算是简单人口了,至少我满意,进门我就能当家做主,不用受任何委屈,也不会有人给我立规矩,穿小鞋,磋磨我之事,这有什么不好的啊?” 白竹兰是被她婆婆磋磨过多年的人,两个小姑子还没有一个省油的灯,妯娌之间相处也是勾心斗角的,想来也是头疼烦人。 而女儿这样的性子,就不是个会让人拿捏磋磨的人,要是真给她说个人口复杂的婆家,公婆再好,小姑子好不好……这个且不说。 只说妯娌之间的摩擦磕牙,女儿这暴脾气不得天天和人吵架打架啊? 到时候人家会耍心机做戏,女儿却懒得拐弯抹角,还不得被婆家人说成是搅家精啊? 可家里人口简单的,日子都过得苦,在村里多多少少会受气,且男方能不能如龙墨这样对她女儿……还不好说。 这样一比较,龙墨确实算是个好夫家人选了。 李如意见她母亲是有点想通了,便递给了龙墨一个眼色,斟茶认错啊。 龙墨松开李如意的手,起身斟茶一杯,走过去单膝跪地认错道:“婶子,是我不对,还请您原谅。” 白竹兰被龙墨这举动吓到了,被女儿推一下胳膊,她才伸手接了茶,对龙墨说:“我放心不下你,就是怕你们家和我们家差距太大,将来你要是不喜欢着如意了,你把她休……就算你不休她,只冷落着她,在你们那样的人家,也足以要她的命了。” “婶子请放心,我们龙家从无人纳妾,也从无人会抛弃妻子,冷落妻子。”龙墨被白竹兰扶起来,望着她情真意切道:“我姐姐也是女子,她一直教诲我,将来有了妻子,千万别让她受委屈掉眼泪,让我好好爱护我的妻子。这些话我一直谨记于心,才会一直身边从无有任何一个女子过,只因我心疼我姐姐没遇上一个良人,便不会让我的妻子也遇不上一个良人。而我对如意?我真心待她,还请婶子成全!” “诶!你这是又做什么?快起来!”白竹兰忙扶起阿墨,这孩子真是的,怎么动不动就跪啊? “婶子,我父母都不在了,是与姐姐相依为命长大的,您与李叔就是我的父母,我会和如意一起孝顺你们,让你们和弟、妹都一生无忧无虑的。”龙墨这些话是发自肺腑的,他羡慕别人有父母,曾经很多次问姐姐,他们为什么这么早就没有父母了? 姐姐一直没有回答他,后来姐姐入宫了,偌大的龙家也就只剩他一个人了。 做什么都是孤孤单单的,他便选择了从军,决定子承父业,成为姐姐骄傲的弟弟。 白竹兰扶起阿墨,想想他也挺可怜的,虽说姐弟俩权势滔天,南琰国几乎是他们说一不二了。 可他们姐弟却是家无父母长辈,姐姐在宫里和继子妾妃斗,弟弟却在战场上不知道哪天就把命丢了。 没人疼,没人爱的两个孩子,比没娘的凤歌儿更可怜。 李如意就知道,她这位母亲大人啊!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见了没娘的凤歌都心疼的跟什么似的,知道龙墨父母双亡,一个姐姐还被困深宫,姐弟见一面都难,她能不心软,不心疼龙墨这没爹没娘的孩子吗? 李吉祥把李安心推来了,可似乎……没有她爹用武之地了? “哎呦喂!我的稀饭哟!”白竹兰忽然想着她锅里还煮着稀饭呢!忙拎着烧火棍就跑了。 李吉祥也丢下她爹跟着她母亲后边跑,她想起来了,出门之前,宽儿还在烧火呢! 李如意扑哧一声笑了,走出去,到她爹身边,弯腰俯身对她爹小声说:“爹,阿墨的姐姐昨夜来找阿墨了,她……” 李安心听了昨夜太后娘娘竟然是凤驾临了梨花村,而他他他他这个女婿,还是什么定定定国侯龙大元帅帅帅…… “爹,镇定,镇定!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再厉害,回头不还得叫你一声爹吗?”李如意一手轻抚他爹后背,不由得笑说:“爹,您就比不上我娘,瞧瞧我娘刚才知道阿墨的身份,那气势,绝对阎王爷在她面前,她都敢开撕了阎王爷!” 说实话,她就佩服她母亲这不畏强权,视富贵如粪土的劲儿。 李安心是被吓得不轻,他一转眼就和太后娘娘是亲家了? 龙墨过来推轮椅,太阳高升,家家户户传来饭菜香气,也是该吃饭了。 李安心一想着此时此刻推他的人是手握天下兵马的大元帅,他就觉得这么坐着有点浑身发热,最热的是脑袋晕乎乎的,整个人都要飘起来了。 “哟!如意,阿墨,推你们爹遛弯儿呢?”有捡柴的人回家路过他们家门口,看到这一家三口,还真是羡慕李安心了。 阿墨这个女婿,何止顶半个儿?有得亲儿子,还不如阿墨这个女婿呢! “可不是,早起不热,推我爹溜达溜达。”李如意笑与这位大叔打声招呼,便和龙墨一起推着李安心回了家里。 轮椅轮子要刷洗,毕竟刚下过雨,地上有泥,轮子上沾了不少泥巴。 龙墨把李安心送到堂屋里,又去井边用水冲洗轮椅轮子。 李惟宽被赶出了厨房,弄得一脸一手的灰。 龙墨又帮他洗了脸和手,他刚才听到了,这小子烧火烧久了,把稀饭变成米粥了。 “姐夫,你受伤了怎么不上药啊?”李惟宽望着龙墨嘴上的伤,怎么就磕的这么严重呢? 龙墨给他擦了脸和手,叹口气道:“小惟宽,以后可别害姐夫了。今儿个因为你一句话,差点把姐夫的媳妇儿弄没了。” “大姐不是在家里吗?没有丢啊!”李惟宽小孩子家天真无邪的,不太明白龙墨这些话的深意。 龙墨也不和这小子掰扯这事儿了,还是赶紧吃好饭,送这小子去学堂吧。 说是端午节放假,却还得上两三日,也就初四初五,初六不上学。 之后,他们就开学了。 早饭准备好,吃粥和咸菜,一人一个鸡蛋,反正家里鸡鸭鹅喂的多,不缺蛋吃。 吃完饭,龙墨便抱着李惟宽走了。 一路上,李惟宽就是个小话痨,一直说个不停,惹得看到他们郎舅的人都不由得调侃两句,有得说什么“没见过这么好的郎舅”有得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是父子呢”等等! 白云林今儿个送儿子,又与龙墨狭路相逢了。 今个儿送李富贵的不是李安阳了,而是换成了贾如花,贾如花搭的还是白云林的顺风竹筏。 李惟宽往竹筏小竹椅上一坐,拿出藤编书篓里的红红的油桃,丢给了龙墨一个,他自己也咔嚓咔嚓啃着吃了起来。 龙墨咬一口油桃,撑着竹筏提醒李惟宽道:“别吃太多果子,也别喝太多水,回头上课你要是尿急,夫子又得训你。” “我记住了,姐夫。”李惟宽果然啃一个油桃,就不吃了。可他又话痨了起来,一会儿问这,一会儿问哪,绝对是让人不胜其烦。 龙墨却是一直笑着回答他各种奇奇怪怪的问题,对他是宽容又温和。 看得白一凡和李富贵好生羡慕,他们亲爹都没这样纵容过他们,更不要说是姐夫了。 贾如花却是望着龙墨菱角分明的侧脸发花痴,龙墨长得高大英俊,铁汉温柔起来,别说孩子喜欢,是个女人也逃不开这份温柔宠惯。 白云林吃醋的等着贾如花,昨夜和他风流快活时说他多好多好,如今看到龙墨这个高大英俊的男人,就把他这个姘头忘了? 呸!真是个三心二意的贱人,也不瞧瞧龙墨能不能看上她这个残花败柳。 “姐夫,我回头真的可以去凤哥哥家做客吗?”李惟宽还是不放心,因为二姐总是反复无常的,他怕二姐回头又反悔了。 “可以,不过只能住一晚,次日可就是端午节,你们要回来和咱们一家人过节的。”龙墨撑着竹筏,很快就把白云林他们甩在后头了。 李惟宽皱着眉头说:“可是……凤哥哥爹不在家,他小娘好坏,我和二姐不陪他过节……他会很惨的。” “不会,他爹回来了,他们爷俩一起过节,凤歌会很高兴的。”龙墨今儿接到凤天籁让人送来的信,姐姐决定晚回去几日,陪他过了端午节再走。 帝都的替身太后在国寺礼佛,应该还能撑一阵子。 “凤叔叔回来了?”李惟宽之前不知道,毕竟龙太后的事,实在不适合说给一个孩子听。 李吉祥好歹懂得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 可李惟宽太小了,说不定哪天随口就能说出去了。 “嗯,听说今日回来。”龙墨撑着竹筏,在绿水荡漾中前行,速度比白云林他们的竹筏快多了。 “太好了!”李惟宽为凤歌高兴,他瞧得出来,凤叔叔是真的疼爱凤哥哥,不像那个木楚儿,一直对凤哥哥不安好心。 龙墨划着竹筏,送了李惟宽到私塾,与他又笑说几句,也就回去了。 刚好,他竹筏在前,白云林和贾如花在后,三人距离不过一丈。 有一公子一袭浅绿色直裰,外罩轻纱,折扇轻摇,伴着琵琶音唱一曲渔歌子。 此曲是如意默写下来,是什么唐朝李询所作,龙墨也不知道此人是谁。 “荻花秋,潇湘夜,橘洲佳景如屏画。 碧烟中,明月下,小艇垂纶初罢。 水为乡,篷作舍,鱼羹稻饭常餐也。 酒盈杯,书满架,名利不将心挂。 ” 龙墨听此人嗓音清越,身段风流,不似寻常男子。 “这位公子,总瞧着在下做什么?”此人转身回眸一笑,当真是风华绝代,好似这山中精灵妖魅。 弹琵琶的女子相双目无神,是盲女,一袭白衣出尘脱俗,一笑温柔似春日花静开。 绿衣公子望着龙墨,忽然摇扇笑说:“观公子之样貌风采,可不像是这山中之人。” 龙墨直觉此人危险,不予理会,撑着竹筏而去。 “呵!还真是冷漠。”绿衣男子折扇轻摇,竹筏无人撑而推水而行,他就不近不远跟着龙墨,言语轻佻笑说:“明明是公子先瞧上我一眼的,如今怎地如此无情,连个姓名也不留呢?莫不是,公子是有色心无色胆,不敢真做了在下的入幕之宾?” 龙墨依然没有理会此人,他也不在撑竹筏,以内力前行,竹筏行的飞快。 “想甩了我?没这么容易!”绿衣男子可是和此人耗上了,还没有他搭不上讪的人。 “师兄,你就别闹了,人家瞧不上你,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人家没有断袖之癖,二是人家家有娇妻,美貌远胜于你。”怀抱琵琶的白衣女子,坐在竹椅上纤纤玉指轻挑慢捻,一曲轻音流泻而出,引来山中飞鸟迎合歌唱。 白云林他们已经被甩开老远,他们也不知道这两个人在追逐个什么劲儿。 龙墨一路行到渡头,飞身而起,上岸步伐沉稳而快的向家里行去。 “哪里走!”绿衣公子飞身上岸,白衣女子抱琵琶随上。 李如意在菜园子里摘了几个脆瓜,提着篮子走出菜园子,便一把被人抱住了。 “如意,有个登徒子追我!”龙墨一把抱住李如意,转身躲到了李如意身后。 绿衣公子停下来,以扇指着龙墨,气的脸颊绯红道:“你这个人,真是不要脸!” 李如意望着此二人,一个盲眼白衣女子,一个……这人虽然确定是个男子,可她怎么就觉得这么娘娘腔呢? 绿衣公子一见到李如意,便是惊讶一声:“咦?这山村野地,竟也有如此绝色佳人?” “师兄,我早说过了,人家一定是家有娇妻,你没希望了。”白衣女子抱着一把精美的四弦琵琶,上面还画着飞天仙女图。 绿衣男子上前三步,折扇轻摇道:“你还是个姑娘吧?发髻还是女儿髻,根本不是个妇人。” 李如意把竹篮递给龙墨,拿着一只脆瓜徒手一掰两半,望着绿衣男子微笑说:“我是没嫁给他,可我却是他定了亲的未婚妻。你一个大男人,追着我未婚夫强行掰弯,当我是死人吗?” 绿衣男子看着她手里一掰两半的脆瓜,直觉这女人不好惹。 “师兄,咱们去飘雪客栈落脚吧?晚了可就没房间了。”白衣女子提醒绿衣男子,该撤就撤,这里可是别人地盘。 绿衣男子怒拂袖而去,多少年了,就没有这样敢无视他美貌的人。 这两个人,他杜若洲记住了! 李如意等这二人离开后,便拉着龙墨回了院子,到水边去洗了瓜果随口笑问一句:“你不是送宽儿去上学了吗?怎么会被人追到家里来了?” 龙墨走过去帮她洗着瓜果说:“这两个人不简单,男女武功都很高。可我征战在外多年,也不认识江湖上的人,回头还是问问凤天籁吧。” “我也觉得他们莫名其妙,女子和男子似乎不和,嘴里笑称着师兄,却是语气里满是取笑轻蔑之意。”李如意洗好瓜果把之前掰断的一半脆瓜喂到龙墨嘴里,对于绿衣男子……她忽然扑哧一笑:“阿墨,你说他会不会是个……反正,我瞧着他没点阳刚之气。” “也有可能,有许多人家养的伶人,为了让他们嗓音更好,便会将嗓音不错的男子阉割,以调教好待客。”龙墨说的许多人家,自然是指那些奢靡之风的贵族之家,乌烟瘴气的让人生厌。 李如意顿觉恶寒,这些富贵之人的趣味,还真是让人受不了。 第八十章:喜吃酸,不吃醋 五月初二,临湖镇。 凤天籁回来了几日,木楚儿本以为她终于有靠山了,可以不用受凤歌的气了。 谁料,凤歌十分之狠绝,竟是把他爹的几个通房都抬成了小妾,更是在金凤楼宴请了十几桌宾客。 被人好一通夸凤歌懂事又孝心,凤天籁好福气。 一下子多了这么多与木楚儿平起平坐的妾室,木楚儿可是气的快疯了。 李如意和龙墨便是在凤家鸡飞狗跳时来的,看着这样一番销魂的齐人之福,谁还会心生向往? “凤歌的小娘们,真是太厉害了。”李吉祥这话中语气里就有点幸灾乐祸了,瞧瞧这打的,都赶上泼妇骂街了。 凤歌若无其事缓步走过去,他依然是那个衣饰讲究的小少爷,丝毫没有被眼前乱糟糟的喧闹所影响。走至他们面前,微微一笑:“让姐姐你们看笑话了,家里人多了,总有些矛盾的。” 凤天籁头疼又觉得丢人,怒斥一声:“够了!都退下去!” “天籁!”木楚儿难以置信,委屈的眼中含泪。 “呵!好一副楚楚可怜,梨花带雨。”凤歌扶手背后,转身对木楚儿勾唇讽刺一笑:“嗯!想必,许多男人对于你这副模样,都会我见犹怜吧?” 木楚儿转头望向凤歌,委屈落泪道:“少爷为何如此讨厌我?只是因为老爷喜欢我,分了少爷的宠,少爷便这样恨我入骨了吗?” 凤歌闻言又是不由得勾唇冷笑:“呵!就凭你,也配让我嫉妒?呵呵!爹,你告诉她,她可有分了我的宠,在你心里,她究竟占了多少位置。” 凤天籁见儿子这是生气了,便看向不懂事的木楚儿呵斥道:“让你退下,还不退下!” “天籁……”木楚儿心好痛,也好恨,凤歌的一句话,凤天籁就敢这样对她?她在凤天籁心里,到底算什么? 凤天籁也对木楚儿很失望道:“你为何不能待凤歌真心的好?如果你真心待他,他这孩子的心又不是石头做的,还能有一日不被你融化吗?” 凤歌这段日子越发厌恶木楚儿,还不是因为木楚儿做的一些事太过分了。 如果不是念在往日的情分上,就凭木楚儿逾越规矩,身为一个妾室却想做少爷亲事主的事,她就足以被赶出凤府去了。 由凤歌抬举的妾室也不闹了,规矩行一礼,便退下去了。 木楚儿站在花园里,望着真生了她气的凤天籁,她也只能低头落泪行一礼,便也退下去了。 “自作聪明。”凤歌冷冷一笑,木楚儿最是愚蠢,以为他爹不在临湖镇,就不会知道她曾经做过什么事吗? 凤天籁的确回来就听到亲信回禀,木楚儿这段日子一直和凤歌作对,惹出不少事,害得凤歌一直在劳心劳力应付她,连梨花村都没有去过一趟。 要知道,凤歌可是很喜欢梨花村的,如今他离开这么久,凤歌都没去过一趟,可见木楚儿究竟给凤歌带来多少麻烦。 李如意他们随着他们父子去了花厅里说话,毕竟日头高了,五月的天气也很热了。 凤天籁在花厅罗汉床上坐下,便看向龙墨笑说:“她在城郊庄园等你,等你们回去时,便去看看她吧。” “多谢。”龙墨坐在太师椅上拱手致谢,他也想见见姐姐,可又怕泄露姐姐的行踪,被一些有心人知道他已经恢复一些记忆了。 他总觉得,梨花村里有送他去哪儿人的人,他们应该一直有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李如意忽然想起一件事,便问向凤天籁道:“凤老爷,我们梨花村来了两个奇怪的人,一个怀抱琵琶白衣盲女,一个喜穿绿衣的漂亮男人。” 她觉得有点像白蛇传,可惜许仙没出现。 “哦?他们去了梨花村?”凤天籁微吃惊,看向凤歌笑说:“去带吉祥和宽儿看孔雀吧,他们应该还没见过孔雀呢。” “嗯。”凤歌知道他爹有要事,他们小孩子不能听,他便起身邀请李吉祥和李惟宽出门去看孔雀了。 这对绿孔雀是爹这趟行商归来送给他的礼物,公孔雀开屏的时候很漂亮,就是不太爱开屏。 凤天籁挥手让伺候茶水的婢女也都退下,他看向他们忽然严肃道:“这二人你们别招惹,他们是江湖一个名天仙门的人。此门派行事极为恶劣,连邪道许多门派都不屑于与他们结交。” “天仙门?”李如意一听这门派名字,就可以想象门主多么不正常了。 “嗯,天仙门的人出现时总是一男一女,二人中必然有一人先天残缺,一人容貌极美。”凤天籁对于江湖门派所知甚详细,便与他们好好说说这个天仙门。 天仙门立派在三十年前,几次消失,上一次门人出现是十年前。 他们的人出现并不会祸乱天下,可若是有人招惹了他们,亦或是被他们盯上了,都会是很麻烦的事。 此门中人善用毒,特别是……咳咳!迷情之药。 李如意扭头看向龙墨,为他担忧道:“你被那个娘娘腔盯上了,回头不会……” “什么?墨公子被……”凤天籁脸上的神情变得一言难尽,这下子可是糟糕了。 龙墨对此毫不在意,而是看向凤天籁淡淡道:“凤老爷,帮我查一下,当年梨花村去过什么奇怪的人,我又是怎么被人送上飘雪山的。还有,我怀疑梨花村里有他们的人在监视我,一旦我记忆恢复,他们就会有所行动。” “嗯,这事我们也怀疑过,对方似乎并不想杀你,若是你能一辈子平平淡淡在梨花村终老,这个人也不一定会要你的性命。”凤天籁与龙太后分析很久,唯一希望龙墨在梨花村平平淡淡一生,永远不能恢复记忆的人,大概有两种人。 一种是不想杀龙墨的挚友,却又不得已把龙墨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人。 一种是贪图皇权富贵,也就是要谋反篡位的人。 而如今细想起来,或许这两种人,本就是一路人。 “我挚友仅两三人,我实在想不通,会是谁这样费劲心机,谋害于我。”龙墨因父母早亡,他与姐姐相依为命,姐姐进宫后,他就因为不安与恐慌,不敢轻易信任任何人了。 等上了战场多年,他一个人孤独惯了,也就身边可信任之人更少了。 这次护卫他的亲卫队里便有一人,极得他信任。 “墨公子,这事我们会查清楚,天仙门的人,你们还是躲着些吧。”凤天籁是接到过龙太后命令的,不要让龙墨知道他们之后查出的真相,该死之人,杀了便是。 李如意握住龙墨的手,转头对凤天籁苦笑道:“凤老爷,恐怕不行了,那个……就是那个绿衣男子,他盯上阿墨了,还追到我们家里去了,被我……反正,估计他不会轻易放弃阿墨了。” “这……”凤天籁轻蹙眉头,叹了口气道:“无妨!这事我来处理,一定让他们转移目标。” 李如意听了凤天籁这话,嘴角一抽道:“凤老爷,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总不能为了摆脱那两个人,就让别人帮他们承受被缠之苦吧? 凤天籁闻言一笑:“李姑娘放心,这个人也不是什么好人,让这二人去给他添些麻烦正好。” “呃?好吧。”李如意也是无语了,这位凤老爷心机够深的,竟然还玩一箭双雕。 凤天籁让人设了宴,请他们吃了一顿海鲜大餐。 这一趟他的替身,可是带回来不要少海味的。 李惟宽上了学,也习惯了食不言,寝不语。 凤天籁与龙墨喝了两杯,提醒了他一句,梨花村有一位隐居的太医,曾受过龙太后的恩惠,有事可以找此人。 此人医术很高,毒也用的妙,天仙门的人遇上他,定然会吃大亏。 “林大夫?”李如意之前只觉得这老头儿医术不错,可他在村里医人却总藏拙,她可是觉得奇怪很久了。 “嗯,他本名林殷,是宫中一名太医,先帝当年骤然驾崩,许多太医被牵连在内,是太后保住了这群人,林殷便在临行前告诉太后,先帝是被人毒死的,此毒来源与西贺国有关。”凤天籁吃饭时不需要人伺候,门外由亲卫把守,谁也不能靠近半分。 因此,他才敢说起这些事,且还说的比较含蓄。 “西贺国?”李如意记得她看了不少书,其中记载了一件事,那就是当今皇上的一位叔叔,和亲去了西贺国,成为西贺国前朝西陵氏的大长公主的驸马爷了。 后来西贺国就易主了,从西陵氏,变成了独孤氏。 难道是,西陵氏恨独孤氏,然后就挑拨两国关系? “不会,独孤氏的一位王爷之子,正是如今我国嫡出大长公主的驸马爷,两国也有姻亲关系。”龙墨说的斩钉截铁,只是因为他曾经遇上过一个人,他是西贺国如今皇帝的亲弟弟,只不过他不复姓独孤氏,而是姓巫,是西贺国巫族的王,叫巫瑶。 这人脾气古怪,时而放荡不羁,时而喜怒无常,可却是个十分有趣的人。 “你笑的这么荡漾,是在想哪位故人啊?”李如意酸了,这家伙笑成这样,一瞧就知道在想某个他很喜欢的人。 “在想一个有趣的故人。”龙墨愿意把他的快乐分享给李如意,巫瑶这个人,如意见了,也一定会觉得有趣的。 “巫瑶?”李如意脑海中闪现这两个字,一听就是女人的名儿。 龙墨一时高兴,便没仔细留意李如意眼神中的一丝危险的醋意,他继续笑说:“对,巫瑶是西贺国人,还是独孤氏当今皇上的亲……” “妹妹?”李如意见他如此兴高采烈的提起某个小妖精,她就一肚子火气。 “啊?”龙墨瞬间收敛笑意,望着她愤怒的眼神,他沉思想了想,忽然就是凑近她一笑:“如意,你吃醋了?” “对,在吃醋呢。”李如意微微一笑,用筷子插一只鲍鱼,往面前搁醋的碗里一泡,望着龙墨笑问:“你要尝尝,醋泡鲍鱼吗?” 龙墨转头看了看被她放在醋碗里泡的鲍鱼,想象一下都能牙酸,他面向她摇了摇头,忙解释道:“巫瑶不是女子,是男子。他兄长名独孤琼,所以他才名巫瑶的。” 李如意发现她吃错醋了,更是心里恼羞成怒,握住筷子举起鲍鱼,放到了龙墨碗里,笑的特别温柔体贴道:“谢谢你给我解释清楚,这个送给你吃,记得吃完哦。” 龙墨望着碗中的醋泡鲍鱼,又看向李如意欲哭无泪道:“我不喜欢吃酸的。” “嗯?”李如意瞪着他,有种再说一遍,他不喜欢吃什么? 龙墨被她瞪得瞬间一笑:“我不喜欢吃酸的,我喜欢吃醋。” “扑哧!”李吉祥埋头吃虾没忍住,姐夫也太怂了。 李如意这口气才算顺了,这个傻子,就不知道女人生气的时候,别和女人讲道理,直接认错赔礼道歉就是,有什么话,回头大家心平气和了再说,效果绝对比当时要好的多。 凤天籁倒是羡慕他们小两口,要是他也再能遇上这样一个人,就好了。 凤歌见他爹笑着笑着就神情黯然了,回想奶娘讲的父亲和母亲的过往,他们也曾很好,只是命运弄人,娘那么早就没了。 吃完饭,李如意让李吉祥和李惟宽留下来住一晚上,明日他们接他们回家过节。 实在是他们姐弟没见过孔雀,又听凤歌说孔雀开屏很好看,他们就忍不住想留下来,等看了孔雀开屏再回家去。 凤天籁送他们出了府门,之后便让人备车,说要去庄园上看看桃子熟了没,回头带一些给李家人尝尝鲜。 凤天籁一走,木楚儿便派人看看凤歌在做什么。 凤歌在和李吉祥他们作画,决定画下一张孔雀开屏图,让绿孔雀嫉妒的也开屏给他们看。 木楚儿听了丫环的回禀,赏了一锭五两的银子,眼神微眯勾唇道:“这么要好啊?那可得成全你们了。” 凤天籁不是说她对凤歌不好吗?那她就对凤歌好一些,成全凤歌和那个叫吉祥的野丫头好了。 …… 西郊庄园 凤天籁和李如意他们一前一后到来,见到了易容乔装的龙太后,几人进了屋子说话。 “墨儿,如意。”龙太后很高兴见到他们,本来她想立刻离开临湖镇回云台城的,可忽然想起来,她和弟弟好多年没一起过节了,便又决定留下来,过了端午节再走。 还有就是,回头要去见见两位亲家,自家弟弟拐了人家女儿,她总要出面见见两位长辈,向人家道个歉,也感谢他们一家人收留照顾了她弟弟这么久。 “姐姐!”李如意向龙太后欠身一礼,这位大姑子她真是越了解越喜欢,绝对是让她仰望欣赏的女强人。 “阿姐,嗝!”龙墨一张口,又打嗝起来了。 “这是怎么了?”龙太后见弟弟一直打嗝,便忙让他们都坐下来,她倒了一杯茶递给弟弟喝,关心问道:“是不是吃撑了?你呀你,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永远不知道个饥饱。” 龙墨喝了口温热的茶,总算觉得好受一点了。 李如意在一旁笑说:“姐姐别担心,这就是小事,看我的。” 龙太后看向李如意,只见她手法极快的按了龙墨身上几下,龙墨就不打嗝了。 “这两处是足阳明胃经的起止穴、攒竹穴、还有膻中穴,膻中穴比较危险,不太懂医理的人,可不要乱按。”李如意笑着对他们解释,见龙墨果然不打嗝了,她才向龙太后问起一些疑问来。 比如,龙墨失踪都一年了,他们怎么才找到人呢? 龙太后对此叹了口气:“我一直是顺着从北至南,至东南方向去寻觅墨儿行踪的。怎么也没有料到,他们会把墨儿转移到了西南这边,还丢在了一个小山村里,且……这群人很谨慎,把所有痕迹都抹掉不说,还把我派的人引去了东北之地,更是牵连出了东月国,连巫王蓝珏也被牵连进来了。” “巫王不是巫瑶吗?”李如意迷糊了,怎么又跑出来一个巫王啊? “巫瑶是谁?”龙太后不认识巫瑶,她看向了她弟弟,巫族何时有了这么一位人物? 龙墨向他姐姐解释道:“巫瑶是西贺国巫族的王,也就是西贺国当今皇上的嫡亲弟弟。” 龙太后了然的点了点头,原来他们说的是西贺国的巫王啊? “那蓝珏又是谁?”李如意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可是一时却是想不起来了。 龙墨向她解释道:“蓝珏是南琰国皇族,封号南荣王,母亲是巫族公主,已经亡故了。当今小皇帝得喊他一声皇叔祖,地位十分尊崇,巫族的势力也不小,当年我与姐姐便是请他出山,才一起压下了皇室这些宗亲的。” “啊,我想起来了,有一个风月话本上写过,他好本事,把东月国的大祭司给拐了当媳妇儿了。”李如意就说这名字怎么如此之熟,原来是风月话本里的主人翁啊? 龙太后他们三个都是哭笑不得了,这位南荣王也是倒霉,碰上了一个顾相思,一得罪她,就找人写话本编排他。唉!真是老小孩了。 不过这样的挚友,相交一辈子,也甚是有趣。 第八十一章:只会吃饭养膘的废物 李吉祥和李惟宽就在凤府住了一晚,第二天临湖镇就传开了一个流言。 说是李家的二女儿与凤歌要好,两家似乎是要结亲了,这李二姑娘更是在凤府住了一晚呢。 “混蛋!”李吉祥整个人都炸了,挽袖发狠要揪出这个王八蛋剁碎了喂狗! 凤歌倒是静坐饮茶很淡定,对于这则流言,他扭头看向了他父亲,他应该知道是谁做的这种事吧? 凤天籁之前还觉得木楚儿温柔体贴,后头也就是因为嫉妒歌儿,再加上她年纪轻难免气性大,所以总和歌儿作对闹别扭。 可今日之事,要真是她做的,他定然不会轻饶了她! 李如意也吃惊有些人的无耻与卑鄙程度了,吉祥才多大啊?传她和凤歌有什么……这真是心肠恶毒的令人发指了。 “大姐,回家了!”李吉祥又不是笨蛋,看到他们父子这个沉默不语的样子,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哼!她就等着看木楚儿怎么死! 龙墨抱起李惟宽,牵着李如意的手,向凤天籁父子告了辞。 凤歌让管家亲自送人出去,他还等着他爹一个交代呢。 虽说有钱人家的少爷,十二三岁的确该知道男女之事都知道了。 可他对于李吉祥一个小丫头,绝对没有这样龌龊的心思。 将来长大会不会有他不知道,如今绝对没有一丝一点龌龊心思。 凤天籁也很生气,他唤来人去查,一定要找到证据,他才好办这事吧? 凤歌没有逼他父亲,而是起身留下一句话:“我绝对不会放过造谣之人。” 他的清誉他不在乎,反正这些年,他的名声也不好,也不想活成别人喜欢的样子,让自己心里不痛快。 可李吉祥是个姑娘家,还只是个十岁的孩子,如此恶毒谣言,岂非存心要毁她一辈子? 凤天籁也是头疼至极,这事不止要给儿子一个交代,更是要给李家一个交代。 李家于他们家有恩,如今还与太后有亲,龙墨这人的脾气也不太好,他恢复了记忆,谁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派去的人调查一番,把人给抓到了。 凤天籁请凤歌一起审问,指使人竟是李家的仇人。 李万福,李吉祥的堂哥,三房的长子,他给了别人钱,造的这个谣言。 “居然是他?没别人了吗?”凤歌眉头一皱,看向调查此事的人。 “回少爷,已经都查清楚了,此事的确是李万福所为,他也是无意中从府中一名仆人口中得知,李二姑娘与李小公子在府里歇息一晚,才会找了几个游手好闲的地痞流氓,在茶馆酒家传了这则谣言。”玄衣侍卫抱拳低头禀报道。 凤歌看向这名仆人,眼生,应该不是经常会见到的仆人。 “少爷饶命啊!小的就是爱喝两口,不是……不是存心口上没把门的,还请少爷……饶命啊!”仆人磕头求饶,他真是以后再也不敢喝酒了。 凤天籁记得这人,是马厩养马的马夫小四,人挺老实,就是贪杯,喝了酒就喜欢胡说八道,嘴上没个把门的。 凤歌不知道这事是否与木楚儿有关,可这仆人都被赶出凤府去了,还没有说有人指使他,莫不是……真是他过于针对木楚儿,什么坏事都会自然而然想到木楚儿头上去了? “既然是李家的人,我让人捎信给李姑娘,由他们自家看着处理比较妥当。”凤天籁也是暗松口气,在他心里,他还是比较喜欢木楚儿的,否则,当初也不会想着纳木楚儿为妾了。 “爹,别搞什么专宠了。伺候你的通房丫头模样也不差,既然都抬了她们为姨娘了,您就雨露均沾一点儿,别专宠一人,宠的她都持宠而娇了。”凤歌起身摇扇离开,对于木楚儿,他还是喜欢不起来。 木楚儿不安分,从对他爹的称呼上就看得出来。 别说是妾室了,就是正妻,像他们这样的富贵人家,也多是夫妻间互称老爷夫人,称呼其名都为少数,因为矜持二字。 可木楚儿一个妾室,总是直呼她爹名讳,当真放肆。 凤天籁知道儿子还是不高兴了,他想了想,还是冷落木楚儿一段日子吧,她也真是太不懂规矩了。 …… 李如意他们刚回到梨花村没久多久,凤府的人就来了。 “李万福?这个混账东西!”白竹兰要气死了,她家吉祥才是个十岁的孩子,他身为亲堂哥,怎么能…… “麻烦凤老爷了,也有劳您跑这一趟了。”李如意去拿了一串铜钱,给了这个人。 “李姑娘莫要客气,小的先告辞了。”收了赏钱,这人便告辞了。 龙墨送此人出了大门,等人走了,他关上大门才回来。 “不行!我一定要找老三讨个说法去!他这养的什么混账东西,都是至亲骨肉,不能亲亲热热的相处,也不能……像仇人一样,总见不得咱家好吧?”白竹兰自觉他们做的已经够好了,逢年过节从来没少给二老送礼。 更是因为李婆子找里正族长说道,他们家一个月还给二老五百文养老钱,搁整个梨花村里,谁家儿子在分家后,还能每个月给二老五百文养老钱啊? 可就这样,他们还是对他们一家人冷冰冰的,这也就算了,他们反正也没想过要再与李家人冰释前嫌,阖家欢乐过日子。 可如今算什么?李富贵在学堂欺负他儿子,李万福造谣害她女儿?呸!欺负人,也不能这样欺负! “李万福?呵!”李吉祥转身出了门去,拿了院子里她练武的木棍,便怒气冲冲的疾步向大门走去。 “吉祥!”李安心担心的想起身,却是站起来,也不能走。 “宽儿,留在家里看好你爹!”白竹兰一把将李安心按坐下去,她便去追这个暴脾气的小女儿了。 龙墨也追了上去,李如意留下来对李安心说:“爹,您再想保护我们,今儿也不能出面。如今这个世道,道德绑架太可怕。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却多的是忤逆不孝的儿女。今日您要去了老李家,信不信他们一家人只一条忤逆不孝,便能让你哑口无言,活活憋屈死?” 李安心是什么都明白,只是因为明白,才会觉得更憋屈。 “爹,我去看看,不会让娘和妹妹吃亏的,您放心哈!”李如意只是劝这位老父亲别冲动,好好在家等消息,他这个儿子不出现,老李家两口子就拿不了借口说他忤逆不孝。 反正她爹腿脚不好,行动不便的事梨花村上下都是知道的,他不出面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李惟宽倒了杯茶双手递给他爹,他虽然不是全都明白这些事,可他只是一点,李万福欺负他二姐了,娘他们去替二姐出气了。 李安心这些年来太憋屈了,只是因为一个“孝”字,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可他还不能真的什么都不管不顾,他还有儿子女儿,他们说亲很重要,不能有个不孝不悌的父亲。 …… 李吉祥气势汹汹的到了老李家,老李家一家子正说说笑笑的包粽子准备过节。 大门被人一棍破开,院子里嬉闹的孩子,堂屋里喝茶说话的老爷们儿,以及厨房里说说笑笑的婆媳都被惊动了。 “李万福!”李吉祥手握一根木棍,满身怒火的瞪向一身肥肉的李万福,怒吼一声,举着木棍冲过,就是对着李万福一顿暴揍! 李万福抱头鼠窜,惨叫连连的大喊大叫:“娘……啊!救命啊!唔!李吉祥你个……啊!疯了疯了……唔啊!” 李安良出来了,一见李吉祥追着她儿子打,他上去就想夺李吉祥手里的木棍…… 李吉祥却是挥棍给了李安良肩膀一下,把李安良一个大男人拍到了一边去,又是一挥木棍将李万福一棍抡倒在地。 李万福摔了一个狗吃屎,趴在地上像只笨王八。 李吉祥走过去一脚踏在李万福背上,手中木棍一戳地面怒骂道:“就你这个只会吃饭养膘的废物,也敢欺辱到我头上来?瞎了你的狗眼!敢把我当软柿子,看我不把你剁碎了喂狗!” “吉祥!”白竹兰还是没这丫头跑得快,等她追来时,李吉祥正双手握棍高举劈下,这一棍下去,李万福非得脑浆迸裂不可! “不!”贾如花惊恐大叫一声,李安良也扑过去想救下他儿子,可是……来不及了,棍子已经落下来了。 龙墨就在一旁静静看着,根本没有出手阻止李吉祥的意思。 李吉祥一棍狠狠劈下去,却在距离李万福脑后脑勺五寸的地方停了下来,勾唇冷冷一笑:“就这点胆子,也敢招惹我?废物!” 李万福吓得大小便失禁,呜呜呜的埋头哭了起来。 李吉祥收回脚,在地上摩擦两下,真嫌这废物脏。 白竹兰差点被这丫头吓死了,转头看向冷静自若的女婿,呼!还是他这个师父了解自家徒弟啊。 李如意也被李吉祥的狠劲儿吓到了,不过,这小丫头是真酷! 李吉祥一手叉腰,一手握着木棍立在地上,望着她爷爷说道:“今儿这事可是李万福犯贱欠揍在先!同为爷爷的孙辈,爷爷不能疼孙子,就不管孙女的死活了吧?就李万福这不是人的东西,竟敢毁我清白,说我与镇上凤府少爷不清不白的!我就想问一问三叔是怎么教儿子的?我才多大啊?虚岁不过十岁,实岁才九岁,他身为堂哥,这样说我一个孩子,卑鄙无耻不要脸都是骂他轻的,禽兽不如,才与他更配!” 左邻右舍都被惊动了,毕竟李万福的惨叫声太吓人了。 当大家清清楚楚听完李吉祥这番话后,可是一点都不同情李万福,一点都不觉得李吉祥这样子太凶残了。 一个姑娘家的清白多么重要?李万福也是十四五岁的小伙子了,竟然做出毁自家亲堂妹名声的事,这还是人干的事吗? “养不教,父之过。三叔,您还是少赚点钱,多教教您这两个儿子吧!”李吉祥收起木棍,转身便离开了老李家。 白竹兰不等李婆子和甄美丽指责她一字半句,她先兴师问罪道:“李安良,甄美丽,你小儿子在学堂欺负我家宽儿也就罢了,毕竟都是男孩子,再怎么争执也最多是打一架的事!可我家吉祥可是女孩儿,你大儿子又不三岁孩子了,他怎么狼心狗肺做出这种畜生不如的事来?今儿你们不给我一个交代,我就去县城告他李万福,告你们父母教养不善之罪!” 李如意在一旁好心提醒道:“诽谤,造谣,教养不善,虽都不是大罪,可罪名也不小。这一点你们许多人不清楚,四叔是读书人,却是清楚南琰国律法的很吧?” 李安逸蹙眉对他三哥说:“二嫂说的对,万福与三哥若是上了公堂,都会被判罪。” “李万福至少坐三个月牢,三叔你也会被关个十日,出来后有了污点,做生意……呵呵!都难找到人与你合作了吧?”李如意就是在威胁李安良,今儿他们一家人不当众道歉,他们家绝不会善罢甘休。 反正吉祥也打了李万福一顿了,气也出了,他们一家人还只能哑巴吃黄连,也算是暂时够了。 如果李万福再作死,他们送他去吃牢饭,便不会有人对他们家说三道四了。 李婆子被气的老脸涨红,一忍再忍,忍无可忍上前去指着白竹兰就是破口大骂:“你这个刁妇!瞧瞧你都养出的什么女儿?大的大的伶牙俐齿对长辈咄咄相逼,小的小的蛮横凶残,瞧瞧都把她堂哥打成什么样儿了?呸!还万福坏她名声,就她这样的疯丫头,谁家敢娶了她当媳妇儿啊?不怕回头两口子吵嘴两句,就被她一棍子打死了吗?” 大家一想也是,李吉祥这样泼辣,谁家敢去这么强悍的姑娘做媳妇啊? 李如意拉住她母亲,看向李婆子笑说:“我娘也厉害,可却一直和我爹相处极好,两口子可从没吵过嘴,更不要说是打架了。吉祥是我娘的孩子,有其母必有其女,她自然也会个爱护夫君的好媳妇,心地……呵呵!吉祥要是没善心,李万福此时此刻已经是个死人了。” 众人又觉得李如意说的有道理,白竹兰也泼辣强悍,却从来没欺负过李安心,反而对李安心一直很好,这可是村里人有目共睹的事。 李如意也说的对,就李吉祥气成那样儿,换了大人都得疯,不是念及与李万福一点骨肉至亲,她那一棍子怎么可能收得住? 李婆子没搭理李如意这个伶牙俐齿的臭丫头,她就指着白竹兰怒骂:“她这样的媳妇要来干什么?过门多年,和我这个婆婆吵了多少嘴?就差没打我老婆子一顿了!要真有其母必有其女,李吉祥也定然和白竹兰一个德行,就是个忤逆不顺公婆的泼妇!” 李如意拉着她母亲的手,侧身挡在她母亲面前,对李婆子微笑说:“您读书少不懂的事多,可四叔读的书不少,应该有听说过一句话父慈子孝。自然而然,只有婆婆慈爱,媳妇才会恭敬孝顺。一味让人只付出,而不求回报,是圣人,也是忍受不了的。” 龙墨看向李安逸淡淡问:“论语宪问中或曰以德报怨如何?子曰: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敢问,此句何解?” 李安逸吃惊的望着龙墨,他一个不明来历的傻子,怎么会…… 李如意笑看向李安逸说:“您可千万别说您不知道,论语可是四书之一,您要是连论语都背不熟,还何谈考秀才呢?” 李安逸被气的暗自握拳,却被逼的不得不开口道:“以怨报德,是有人向孔子请教受人害了,不作计较,反而宽宏大量以恩德回应,这样的做法对吗?孔圣人当时反问如果报答仇怨要用恩德,那么,受人恩惠之德又将如何报答?因此……孔子给我们的教诲,也就是……” “行了,我也不为难您了,接下来我来说。”李如意适可而止,转身望向众人说:“孔圣人是告诉我们,对于明理辨是非有道德的人,我们就该好好的对待,好好的回报对方。对于不讲道理的人,我们就不用宽宏大量的去原谅他,而是该以直报怨,以公平正义的直回击,这才是人间正道。一味的退让,只会让不明是非,不讲道理的人得寸进尺,把宽宏大量的人逼下悬崖去。与父慈子孝,兄友弟恭,也是一个意思。彼此付出与回报,必须是相对应的,才公平公道。” 李婆子听不懂李如意说的这些屁话,她只知道白竹兰是她的儿媳妇,就得对她恭敬孝顺,不恭敬孝顺就是忤逆不孝,她打死她都不为过。 李如意不想搭理这个不讲理的老婆子了,她转身拉着她母亲的手笑说:“娘,咱们回去吧。道理只能讲给懂道理的人听,不讲理的人,咱们说再多,也是白费口水的。” “你这个死丫头说谁不讲道理呢!”李婆子岂会让他们轻易离开,把她孙子打成这样,不赔医药费就走,那有这么容易! 第八十二章:渡她成仙,盼她升天 龙墨挡在了李如意背后,眼神冰冷的睨着李婆子冷声道:“我可与你们家没什么关系,我也从不是个不打女人,不打老人孩子的男人。你要是敢动如意一根头发丝,我就把你这副老骨头给活拆了。不信,你尽可试试看!” “娘!”李安逸忙跑过去拉开他母亲,看向这个让他觉得很危险的龙墨,他绝对敢说到做到。 龙墨看向李安逸,勾唇一笑:“我就喜欢你这样的怂人,怕死怕挨揍,一句话就能吓破胆,省得老子亲自动手了。” “走了!”李如意拽走这个恢复记忆后,越来越粗鲁蛮横的男人,可见他活阎王的名号不是别人编排他,而是他就是个活阎王。 龙墨被李如意轻易的拽走了,可是惹得大家笑话他了,他却拱手笑说:“谢谢夸奖,我家如意立于太阳和我心上,她自然在我家最大。” 大家又是一通疑惑和笑话他,反正这小子怕如意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李如意暗掐他腰侧软肉一下,说的这叫什么话?当她是武则天吗? 龙墨抓住李如意的手,牵着她的手笑呵呵的走了。 有人反应过来一拍额头道:“哎呦!这阿墨说的可不是实话吗?如意的意,可不是心上有日,上立高处吗?” “哈哈哈……这小子,摆明说如意是他的天嘛!”一个大叔笑得一脸褶子,这小子可是忒会哄如意开心了。 大家笑过乐过,也就散了回家吃饭去了。 至于老李家的热闹?如意他们都走了,可不是没热闹看了吗? 不过,吉祥打李万福一顿,可是村里所有孩子心里都痛快了。 李万福仗着他住在镇上,回梨花村就摆少爷架子,欺负他们,还骂他们是乡巴佬。 可他还不是一个大人了,被吉祥一个小姑娘打趴下了,还吓得拉了一裤子,丢死人了。 老李家关上门,可是女人哭,男人骂了。 “都哭什么哭?自己没本事,还有脸哭?”李老头要气死了,这些日子,虽说两家人没怎么走动过,可逢年过节老二两口子还是会送上礼品来看望他们老两口,一个月五百文也都是初一准时送来,一个字儿都没少他们的。 族长也说过了,不想再丢人现眼,就少招惹李如意。 可今日……都是因为这个废物,李吉祥说的一点都没有错,自己没本事没胆量也敢去惹是生非! 废物!蠢货! 李婆子也不敢哭了,忙从地上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望着李老头委屈道:“老头子,咱们也不能就这样打落牙齿和血吞吧?” “不然还能怎么样?让李如意把老三爷俩儿都丢县城大牢里蹲着去?”李老头要气死了,小的小的没出息,大的大的也不顶个屁用。 李如意一个小丫头,也能把老四这个读书说的满脸羞愧,他是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李安逸羞愧难当的低下头去,暗握紧拳头,越发恨的李如意和龙墨牙根儿痒痒了。 这两个人自从相遇后,就成了他们家的克星了,简直是活见鬼了! …… 李吉祥暴打李万福毫无反手之力的事,很快就被村中各家熊孩子宣扬的人尽皆知了。 也是从李吉祥出手的这天开始,她就成为熊孩子崇敬的老大了。 白竹兰还不知道,她小女儿已经快可以带着小弟占山为王了。 这一天他们回家就包了粽子,家里腌制不少咸鸭蛋,又买了不少猪肉,做了不少红烧肉,用来包粽子。 李如意还是不太喜欢吃腊肉,她还是喜欢吃红烧肉馅的肉粽。 更包了红枣和红豆的甜粽,还有一些李惟宽非要吃的水果粽子。 包粽子这事儿龙墨可干不了,只能去做红烧肉了。 李吉祥发了一通火,回家还在烧火,还是觉得太便宜那混蛋了。 “吉祥,对于弱于你的人,根本没必要在意,就如同人永远不会过于在意蝼蚁一样。”龙墨一手拎着一只大黑勺,再把煮好的肉切成方块,再过油炸一下,之后炖起来才更能入味儿。 等到吃的时候,那才是皮胶软,肥肉入口即化,瘦肉不会柴,而是浸味儿的别有一番滋味在口中。 李吉祥听了她姐夫的教诲,豁然开朗,勾唇一笑说:“姐夫你说得对,就李万福那种废物,我还真就该对其不屑一顾!多在意他的存在一点,都是我对他的高看,也太让他美着了。” 李惟宽在等着吃肉,姐夫做的肉好香哦。 李安心也在帮忙包粽子,别说,他手还挺巧。 李如意最笨,她以前还真是没干过这活儿。 “如意,你米放多了,苇叶包不住了。”李安心拿过大女儿手里的三片苇叶,对折成一个漏斗状,先放一点米,再放两颗红枣,掌心一压一折,棉线一缠一绕就好了。 李如意这回看的仔细,她又试了一下,结果……怎么又散了? 白竹兰见大女儿一气之下不干了,她有些无奈一笑:“这丫头,真是做事越来越没耐心了。” “有人疼了,自然就什么都不想做了。”李安心也笑说,等他腿完全好了,他也这样宠着竹兰,也不让她这样辛苦了。 “你去包粽子,我做红烧肉。”李如意夺过龙墨手里的大铁勺,果然,锅里已经出了很多猪油了。 等猪肉煎出油煎的差不多了,她便把肉盛出来,油盛了出来,开始做红烧肉。 把切好的姜和葱段放入油中炒香,再放如冰糖融化炒出糖色,倒入炸好的肉翻炒均匀,加入八角、桂皮、茴香、丁香、香叶、后头加入黄酒,酱油,兑热水没肉小火焖煮两刻。 龙墨跟李安心学包粽子,没一会儿就学会了。 李吉祥烧着火,单手撑着下巴看着龙墨叹道:“唉!这真是人笨与聪明的分别啊。” “李吉祥,你又皮痒了是不是?”李如意举着大铁勺威胁这丫头,欠揍吗? 李吉祥望向她家暴力一点不温柔的大姐,忽然微微一笑:“大姐,没有姐夫要你,你觉得对嫁不出去。” “李吉祥!”李如意暴怒要揍这熊孩子,却被人一手自后搂住腰抱了起来,她气的暴怒喊道:“龙墨,你给我放手,我和她拼了!” “别闹,你打不过她的。”龙墨有些哭笑不得,她怎么越来越孩子气了啊? “谁说的?”李如意停止了蹬腿挣扎,扭头瞪向龙墨咬牙切齿道:“放我下来,咱们单挑!” 李吉祥抬手捂住半边脸道:“大姐,你这话说的如此豪气云天,却不知你真的……唉!姐夫能舍得和你打,才怪。” 李惟宽望着大姐和姐夫,有点期待,不知道他们谁能打过谁呢? 李如意被李吉祥彻底激怒了,她非要和龙墨打不可,且要真的打一场! 龙墨有点无奈,她一点内力没有,且也不是真的习武多年的人,怎么可能打得过他? 可如果她输了,丢了面子,大概会好几日不搭理他吧?那不是要他的命吗? “来!”李如意把阿墨拉出去,到院中就动手了。 龙墨有些无奈,只能和她真的交手,忽然想起了他们初见,那个夜很黑很冷,她出现与他交手,招招夺命,他应付的胆战心惊。 一幕幕闪现仿若昨日,她出招也和那个冬夜一样,而他…… “龙墨!”李如意被龙墨困在了怀里,这和那一夜像,却也不像。 人还是那个人,可是眼神不对了吧? 龙墨抱着怀中小巧玲珑的她,与她四目相对,忽然一笑:“我输了。” “什么?”李如意愣怔一下,被龙墨扶了起来站好。 龙墨望着她,很认真的说:“我输了,或许从那个冬夜初见,我便已经输给你了。” 一场相遇,谁先有一刹那的心动,谁便是输了。 李如意白皙清透的脸颊红了,对于龙墨的认输她很满意,回到厨房,就对李吉祥得意洋洋道:“小丫头,姐这不是胜之不武,而是赢人先攻心。” 李吉祥翻了个白眼,这个大姐真是没救了,再这样下去,大姐就要被姐夫惯成一个白痴了。 龙墨又回来帮忙包了粽子,红烧肉炖了大概一个小时,又放了汤翻炒一番,等收汁差不多了,这才盛出来,一盆干一点的用来冷凉包粽子,一盆用来卷水洛馍吃。 之前做了一些水洛馍,用上葱丝和黄瓜细段、胡萝卜细段,配上汁浓肉香色泽红亮的红烧肉,卷起来咬一口,肥而不腻,香得能让人吞了舌头。 “好吃!”李惟宽和吉祥一人拿一个卷饼吃起来,大姐虽然很多时候凶巴巴,可他们还是很喜欢大姐的,大姐会做好多好吃的。 李如意也卷了一个尝一口,是挺好吃的。 她又卷了三个,端过去,让他们都歇会儿,先吃个卷饼垫垫肚子吧。 “嗯,这样吃起来,红烧肉不腻了,咬到黄瓜和胡萝卜,咬一口很脆,葱丝和姜丝更解腻添味儿。”白竹兰以前都不知道还能这样做饼,薄薄的水洛馍,卷上红烧肉和配菜,比干吃白面馒头强多了。 李惟宽和李吉祥已经吃掉一个卷饼了,他们又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卷了一个水洛馍,拿起来继续吃。 “别吃太多,就你们这小肚子,最多吃两个,吃多了回头会难受的。”李如意见他们吃的如此凶猛,她真怕他们吃太多不消化太痛苦。 这一张水洛馍可是一个馒头剂子,加上肉和菜,得三个多馒头,他们小小年纪肚子受得了吗? 他们姐弟两个连连点头,嘴巴还是没闲着,真的太好吃了。 以前他们也吃过红烧肉,就没大姐和姐夫一起做的好吃。 李如意才不信他们的鬼话,走过去把水洛馍和红烧肉都端了锁菜橱子里了。 “大姐!”李吉祥和李惟宽哀嚎,他们还没吃饱呢! “不许暴饮暴食!”李如意指着他们两个,特别是李吉祥道:“你一个姑娘家,管不住嘴,早晚得成肥猪知不知道?” “大姐,我有锻炼的好吗?”李吉祥觉得她这样天天儿不间断的习武,是绝对不可能成为肥猪的好吗? 至于宽儿?这小子也就脸上有点肉,身上有点肉,离肥胖还远着呢! “我管你会不会发胖,反正不许吃了!”李如意可不敢任由他们没节制暴食,这样回头会很伤身的。 “大姐不讲理,蛮横!”李吉祥和李惟宽一吐舌头,便跑出去玩了。 不然吃卷饼,他们就去吃果子,哼! “我蛮横?我还没野蛮的揍你们呢!”李如意扬手一下,转身又去刷锅了。 见他们三个孩子这样整日闹闹哄哄的,倒是家里热闹乐趣也多。 大家吃饱了,喝的茶,又继续包粽子了。 …… 李如意去院子西边菜园子摘瓜果蔬菜了,果树今年是不太行了,明年一定能结果很多。 “李姑娘,我们又见面了。”杜若洲依旧是一袭淡绿衣裳,腰间悬挂一块雕刻并蒂莲开的翡翠玉佩,脖颈上戴着金牡丹的璎珞项圈,手中轻摇的折扇金底绣牡丹花,玄铁为扇骨,是他的武器。 李如意正在摘黄瓜豆角,见到这个娘娘腔又出现了,她只看了一眼,继续摘黄瓜。 “李姑娘,听说你很会做生意,不知你我可否合作?”杜若洲不生李如意的气,他依然笑得如沐春风,轻声细语的没有一点怒气。 李如意摘着豆角淡淡道:“我从不与会给我带来麻烦的人合作,公子请回吧。” “是吗?”杜若洲缓步走向菜园子,雪白的靴子鞋底粘上泥土,他望着李如意忙碌的背影,勾唇轻笑:“李姑娘这样的美人儿,就该娇养着,怎能做这些粗活,玷污了姑娘这一身的清气呢?” “我要是一身氢气,我早就自燃灰飞烟灭了,还能站在这里听你废话吗?”李如意觉得这人有病,居然一直想渡她成仙,盼她升天。 “什么?”杜若洲听不懂李如意这些话,什么自燃又灰飞烟灭的? 他说的是她如此清丽脱俗,不该被这些脏活所玷污。 李如意见龙墨出现了,她这下子更不用怕这个娘娘腔了。 龙墨站在杜若洲身后一丈开外,望着这个阴魂不散的娘娘腔,凤天籁不是说会安排人引开他们吗?这个娘娘腔怎么还在梨花村? 杜若洲转身望见龙墨一笑,自是风情万种道:“墨公子,咱们又见面了。” 李如意打了个冷哆嗦,也不摘豆角了,而是转身望着龙墨,就这小声音销魂的她都肉麻了,就不信他没有一点感觉。 龙墨被恶心到了,骤然出手一掌排向了对方:“老子最恶心你这种不男不女的东西!” 在帝都贵族里不是没有断袖之人,可只要是真心,别人喜欢女人或男人他都不会鄙夷,毕竟是心之所向,情之所钟之事。 可这种不男不女的东西,自己没有真心,还祸害别人,真是看到就让人想吐。 李如意摘了不少豆角和黄瓜,还有些辣椒和雪里蕻菜,瓜果也摘了一点,孩子喜欢啃一些。 杜若洲的武功果然不弱,他的武功看似软绵无力,人也轻飘飘的像个鬼影一样,可就是和龙墨交起手来,一直不落下风。 李如意走出菜地,跺了跺脚上的泥,望着飞上飞下打斗的二人,幸好这里是山脚下,就他们两家人。 否则被村里的父老乡亲看到了,还以为大白天见鬼了呢! 怀抱琵琶的白衣女子骤然出现在李如意身后,一把自后向李如意脖颈上扣去。 李如意一个歪头侧身扭腰,一手扬起化刀手劈向对方纤细的皓腕,折腰转身一腿踢向对方的腰侧…… 柳如眉手腕被李如意一刀手劈的生疼,急忙侧身飞退开,才躲过李如意那一腿的力量。 李如意旋身提着菜篮子轻笑道:“我虽然只会一点三脚猫功夫,可我却比你们更清楚人身上的弱点与死穴。不信,你就再来试试看,看我们谁先死于谁手!” 柳如眉今儿眼上蒙着了一条白纱束目带,一袭白衣出尘脱俗,一只素手拿着一把画着佛教飞天图的琵琶,另一只手纤纤玉指轻勾挑琴弦,嘴角勾笑道:“李姑娘,我杀人,可不一定要近身的。” 龙墨蓄满内力于掌,一掌重拍向了围绕着他浪笑的杜若洲,转身飞速靠近柳如眉,一掌向柳如眉额头上拍去。 柳如眉那还有功夫对方李如意,抱着琵琶转身侧躲开这一掌,心有余地的白了脸色,转身飞速纵身而起,一把接住被打成重伤的杜若洲,飘忽如魅影般离去。 龙墨旋身回到李如意身边,一把搂住了她纤细的腰肢,眼神阴鸷道:“这个凤天籁真是没用,如此麻烦,怎还能留着不杀!” “喂!这朗朗乾坤……呃?算了,他们死好过我们死,你去吧!”李如意可不是什么圣母,如果两者必须你死我活不可,她选择对方去死,她还没活够呢。 龙墨就喜欢她这爱憎分明的性子,送了他回家,他便去追这二人了。 今日,杜若洲他们二人的命,他是要定了! ------题外话------ 忘了说一件事,就是上架当天活动的奖励已经都发放完毕了,只是我忘了说,晕 第八十三章:斩草必须除根 杜若洲被柳如眉搂着腰极速飞离梨花村,他们甚至上了一张竹筏,速度极快的向峡谷流域方向行去。 “你真是会闯祸,不让你招惹那个什么阿墨,你非要强去招惹他,如今好了,鱼没偷吃到,反惹了一身腥!”柳如眉又气又怕,龙墨的武功太强悍,这种功法恰好克制天仙门的功法,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人,怎会隐居在这样一个小山村里? “咳咳……我们可是天仙门的人,他敢动了我们,不怕师父……咳咳……师父会为我们报仇吗?”杜若洲就是个恃宠而骄惯的井底之蛙,仗着自己在天仙门主跟前得宠,就一向是天不怕,地不怕。 柳如眉懒得和这个白痴多费口水了,她听到有人追来了,一定是那个人要杀了他们永绝后患。 龙墨负手立在竹筏之上,一袭箭袖束腰玄衣,更衬托的他身形高大挺拔,冷峻的脸庞上冰寒一片,眼神阴鸷的盯着还在殊死反抗的柳如眉他们二人。 柳如眉就知道这回麻烦大了,这个人一看就是不好惹的,初见时她就感觉到这人很危险,双手必然沾满鲜血,杀人的数目绝对惊人。 只因对方身上不是那种染着死亡的杀气,而是充满了血腥的煞气。 这样的人要么是杀人如麻的邪道大魔头,要么就是战场上以血洗礼的杀神! 而这个人身上让人感受不到邪气,那他定然是第二种人,也是天仙门最不想得罪的朝廷中人。 杜若洲见龙墨快点追上他们了,他终于晓得害怕了,惊恐的催促着柳如眉道:“快一点,他要追上来了!” 柳如眉知道她不是龙墨的对手,她也一向不喜欢杜若洲的行事作风,干脆就一脚把杜若洲踢给龙墨,她一个人运功乘着竹筏飞速离去。 龙墨挥手一掌把杜若洲拍开,眼睁睁望着杜若洲落入水中扑腾挣扎,他的竹筏缓缓靠近,俯瞰冷睨着十分狼狈的他,冷面寒霜淡淡启唇道:“杜若洲,你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打她的主意。” 杜若洲以为龙墨要杀他,是因为讨厌他纠缠于他,没想到…… “如意都说了,她不喜欢你这个麻烦的人,你为何还不走?还对她纠缠不休?”龙墨眼神冰冷的睨着水里满眼惊恐的杜若洲,他周身嗜血杀气笼罩着杜若洲,缓缓抬手,将这个已毫无反抗之力的杜若洲,一掌拍死。 杜若洲双眼瞪的老大,都没来得及求饶,就被对方一掌拍碎了天灵盖。 龙墨杀了人后,便想转身离开,忽然又想到什么,便转身回来把杜若洲的尸体提出水面,丢在竹筏上,决定找棵快枯萎的老树埋了,也让杜若洲死后当肥料,救活一棵树积点阴德。 …… 柳如眉这边一路奔逃,等她狼狈的逃出梨花村这条流域,她人已经块虚脱的没力气了。 杜若洲死了,一定是死了,他感觉到哪令人窒息的血腥煞气了,杜若洲面对这样的杀神,一定被震慑的毫无反抗之力。 太可怕了,世上怎么会这么可怕的人? “姑娘,请跟我们走一趟,别逼我们动手。”乍然出现二人,一男一女,男子黑衣,女子白衣,脸色戴着两张微笑面具,也是一黑一白,手里拎着勾魂索。 柳如眉看不到人,可她能从对方的气息是感觉出来,这二人武功很高,二人联手,她一定不是对手。 想要活命,唯有学会听话,这是她进入天仙门第一个月,就深刻明白的道理了。 这二人见柳如眉如此听话,他们也就敛去散发出的威压,客客气气的请柳如眉随他们来。 柳如眉跟随他们飞掠很久,有经过水域,也有经过山林,她还听到了竹叶沙沙的声音,以及泉水叮咚叮咚的流淌声…… 二人请了柳如眉抵达竹林深处的一条小溪边,便恭敬行礼退下去了。 龙太后一袭广袖交襟襦裙,外罩背后绣着金牡丹花的大袖衫,发髻鬓边戴一朵白牡丹花,负手背后,望着眼前的飞漱瀑布,这是从泉眼口流下来的泉水,清澈而甘冽,她之前泡茶尝过。 柳如眉缓步走向溪边,脚下是一颗颗鹅卵石,她走到距离这人大概有五尺的地方,便停下了脚步,开口客气询问:“敢问尊驾请我来此,是所为何事?” 龙太后望着眼前宛若白练的瀑布,启唇神色淡淡道:“请姑娘带一句话给天仙门主,如若她敢再派门人来我南琰国境内胡作非为,哀家便派千军万马去踏平你们天仙门。” “哀家?”柳如眉吃惊的看向声源方向,虽然她看不见人,可她依然很吃惊,龙太后不在帝都宫里垂帘听政,怎么跑到这小小的梨花村来了? “你是在怀疑哀家的身份吗?”龙太后缓缓转过身看向柳如眉,随手抛给了她一方印。 柳如眉接住这方凤印,摸索一番后,恭敬的单膝跪地,一手托印在掌心道:“不知是龙太后凤驾到,多有得罪之处,还请龙太后见谅。” 话音一落,她便又把印抛了回去。 龙太后抬手接住凤印,望着柳如眉淡笑道:“姑娘,记得把哀家的话带给天仙门主。今次,哀家便不与你们多计较了,只要他一名徒弟性命作为补偿。若是还有下次,便休怪哀家心狠手辣了。” “是,我会将您的话,一字不漏的转告给家师的。”柳如眉低头应下龙太后这件事,便起身告退了。 她吓出一身冷汗,龙太后,阿墨,龙墨!呵呵!杜若洲是够倒霉的,竟然惹了最不能惹得一个活阎王! 这趟回去,师父定然能气死,恨不得将已死的杜若洲挫骨扬灰吧? 柳如眉离开后,那两名黑白双煞又出现了。 龙太后看向他们吩咐道:“派人守着墨儿,一旦发现有人意图对墨儿不利,杀无赦!” “是!”二人单膝跪地领命,之后便起身退下去了。 龙太后一手托着掌心这方凤印眼神冰冷道:“谁敢对我弟弟心怀不轨,我就一个都不会放过。” 天仙门?呵!不斩草除根,怎能真让她安心! 柳如眉还不知道龙太后找到她,并不是让她带话给天仙门主,而是要她做引路人。 等她回归天仙门之时,便是天仙门覆灭之日! …… 五月初五,端午节。 龙太后在这日暗中来到李家,见到了他们龙家的两位亲家。 “草民民妇,拜见太后娘娘!”李安心和白竹兰带着一家人,见了龙太后就诚惶诚恐的要行大礼。 “亲家公,亲家母,你们二位可千万别这样,咱们可是一家人啊。”龙太后忙扶住白竹兰,也让龙墨快别让李安心乱动了。 龙墨扶他岳父大人坐好,笑着说:“李叔,我姐姐一向也不喜欢这些规矩的,只是在宫里她是太后,总要端着架子,没办法的事。如今来了自家了,你们可就别拘束着,让我姐姐还得端着架子了。” “墨儿说的对,我们都出身将门,要不是当初我那位公爹非要我进宫给先帝当继后,我这样的铁娘子,才不会进宫遭那份儿罪呢。”龙太后的性情和龙墨一样,都是个爽快人。 就是这些年在宫里久了,多少是变化了一些,不像曾经那样心思单纯了。 白竹兰被龙太后扶着坐下来,她还真是有些受宠若惊了。 李如意倒是随意,端了茶点放在罗汉床茶几上,对她父母笑说:“姐姐人真的很好,咱们都一家人,就放松随意点,别让姐姐再没个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时候了。” “如意说的对,我这可不是偷得浮生半日闲吗?”龙太后笑说着,又让人把她带来的见面礼送给了两个孩子。 是两个金镶玉的羊脂玉平安扣,一个描金刻着“吉祥”二字,一描金刻着“惟宽”二字,是对孩子的一番心意,也不会让孩子戴着太扎眼。 送给李安心和白竹兰的东西就多了,从吃的补品,到绫罗绸缎的布匹。 送给白竹兰两套头面,一套金镶翡翠的,一套金镶红宝石的,还有一匣子更适合寻常佩戴的金银玉器首饰,低调奢华的还有紫檀木的簪子钗子之类的。 李安心她就没怎么多送东西了,不过就是玉佩扳指之类的,还有一套来自于天下第一雕刻师的雕刻手札,并一套齐全好用的雕刻工具。 李安心对这些可是很爱不释手,也能真的感受到,龙墨的姐姐是一点不嫌弃他们家是平民老百姓,反而因为龙墨喜欢如意,对他们一家人这般好。 “如意啊,上次姐姐来的匆忙,也就给了你一串手串做见面礼,回头想想可是真寒酸。”龙太后起身走过去,从白衣蒙面婢女手里拿过一直雕花木盒,打开后,笑对她说:“你瞧,这都是南海珍珠,没有经过磨琢的,可它们已经很圆润了,你可以磨碎了做些东西敷面。我都听天籁说过了,你会做这些东西,花草加上珍珠粉,做出的玉肌膏,定然更能养的你肤若凝脂,光滑似这白珍珠。” 李如意看着这一盒子龙眼大的珍珠,居然不是送来让她做首饰的,而是用来磨粉敷面的? 龙太后把盒子盖上递给龙墨,又拿了一个盒子打开说:“你看这套赤琼玉钗好看吗?墨儿说你喜欢兰花,我便命人把这钗头雕成一朵朵的兰花,总共十二支一套,还有一对耳环,一对金镶玉的镯子,你要戴上啊,一定会被衬得粉面桃腮美如仙子的。” 李如意看着龙太后又盖上盒子,又去拿了一只盒子打开,这些盒子里的珍宝,真是闪瞎她的眼了。 从珍珠、赤琼、翡翠、水晶、琉璃、各色宝石、猫眼石、各种玉原石,到最后连珊瑚什么的都出来了。 最后最后还有一大箱子的奇珍异宝的草药,以及各色琥珀蚕丝绣锦,丝绸等等十八匹,颜色就没有重复的,这姐姐真是太客气了。 “当初墨儿和你定亲姐姐没来,他给的聘礼未免太薄了,姐姐这趟来的匆忙,只能拖天籁安排到这般了。等将来你们成亲,姐姐一定在过大礼时,好好给你都补上,一定不委屈了你。”龙太后还觉得这些礼太薄了,拉着李如意的手还很歉意,却不知道李家人已经被吓得吃惊掉下巴了。 李如意觉得,她曾经见到的有钱人娶媳妇根本不算什么,瞧瞧这些东西,搁现代,你有钱都没地方搜罗来这么多的宝贝! “姐夫,你家开了很多铺子吗?”李惟宽看着这么多东西,只能想到开铺子了。 龙墨弯腰抱起他,点他鼻尖一下笑说:“姐夫家是有不少铺子,买什么的都有。所以,咱们这位姐姐,才会如此大方,一下子搬好多东西来送给咱们大家啊。” “哇!姐夫你们家好厉害啊!有这么多铺子,一定比凤哥哥家还有钱吧?”李惟宽见过最有钱的人,就是凤歌了。 “嗯,必须的。”龙墨点了点头一笑,果然又见小家伙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真是个小傻瓜。 龙太后望着与李惟宽玩闹的弟弟,不由得笑叹一声:“唉!我已经好久没见墨儿这般开心了,自从我进宫后,墨儿吃了太多苦,后来连笑容都逐渐减少了。” “如今都好了,您也可以放心了。”白竹兰安慰着龙太后,纵然他们身份再高贵,还不是两个没爹没娘的苦孩子吗? 瞧瞧,她这年纪也不过二十六七岁,当初守寡不过二十二三岁,一个年轻的妇人,顶着压力垂帘听政,她背地里得流了多少泪,又得为当初年仅十八岁守卫边疆的弟弟担了多少忧,操了多少心? 一生无子,身为皇家太后,她连改嫁都不可能,除了阿墨这个弟弟,她这辈子还有什么指望? 不怪乎她会在乎阿墨这个弟弟,以至于爱屋及乌,对他们一家人也这样的好。 “姐姐,您要是有话和阿墨说,便去我和吉祥的房间吧,我就和娘去做饭了。”李如意知道吃完这顿饭,龙太后就要收拾行李回帝都了。 他们姐弟在分别前,一定有许多话要说。 “谢谢。”龙太后很喜欢李如意的细心体贴,她是有许多话要交代叮嘱墨儿。 毕竟她回了帝都,对这里就是鞭长莫及了,许多事,都要他们自己来应付了。 他们姐弟去了厢房说话,李如意母女去做饭,李吉祥则带着李惟宽看这些东西,实在是好奇。 龙太后拉着龙墨在房间里说了许多话,交代叮嘱了许多,也说了天仙门的事儿。 这事必须解决,可一旦天仙门被灭,龙墨在梨花村的事,便会更快暴露了。 这事儿,龙墨早料到了,他也和如意说了,如意倒是很随遇而安,说去哪里都一样,怎样都是一日三餐一宿过日子。 龙太后是真的越发喜欢这个弟媳妇儿了,还说等他们回到帝都,她要赐李如意郡主封号,让李如意风光大嫁。 龙墨倒是觉得如意不会在乎什么地位身份,不过既然是他姐姐的好意,他自然愿意替如意笑纳了。 李如意他们也就做些家常菜,菜是地里自家见的瓜果蔬菜,鸡鸭鹅是自家养的,鱼也是龙墨今早去河边钓的,绝对是活蹦乱跳宰杀,吃的新鲜着呢。 李如意亲自下厨做了糖醋排骨、红烧鲤鱼、土豆烧走地鸡、凉拌水晶皮冻、蜜汁丸子、还有一只早起就开始做的卤鹅,片好了吃正好。 素菜有青红椒炒豆角、拍黄瓜、皮蛋豆腐、凉拌三丝、油泼小青菜。 加上一道竹笋老鸭汤、也够十二道了。 吃饭的时候,龙太后见到这十二道菜,还真是新鲜呢。 “姐姐尝尝我们自家酿的桑葚酒,喝不喝得惯。”李如意取了一套未用过的青瓷酒器,之前用泉水冲洗干净,此时为龙太后斟酒一杯,又为她爹娘和阿墨、以及她自己也斟了一杯酒。 之前跟随龙太后的人已经不见了,估计是分散四处,谨防有人靠近李家了吧? 龙太后端起酒杯,双手捧着笑说:“多谢二位照料我这弟弟多日,更是割爱将令嫒许配给我这傻弟弟,千言万语,真只能化作一句谢谢了。” “太后娘娘言重了,请!”李安心和白竹兰忙端杯也敬这位太后娘娘,真是太随和了。 大人喝酒,孩子喝果茶,举杯痛饮后,便是开饭了。 “姐姐别介意,乡下人吃饭没有什么公筷私筷的,家里也就这些筷勺,就委屈姐姐了。”李如意为龙太后加了菜放碗里,幸好之前让爹和阿墨做了转桌,不然吃饭还真麻烦了。 “这桌子倒是有趣。”龙太后从来没有见过桌上放一个圆盘,还会转动的? “阿姐,这是如意想的,很有趣吧?”龙墨坐在李如意身边,笑望着他姐姐,一定惊奇了吧? “好一个巧妙心思的小丫头,这法子真是太妙了。”龙太后见过不少帝都的什么才女贵女,就是没见过这么会奇思妙想的小女子。 “不是我想出来的,我只是听说过,也不会做,还是爹和阿墨摸索着做出来的,他们才是真厉害。”李如意可不领这个功劳,这个发明可不是她想的,是谁想的……她也不太清楚。 第八十四章:陌上谁家少年足风流 吃完饭,他们又坐在一起喝茶说话歇会儿。 李如意收拾了碗筷,让龙墨和吉祥来厨房帮忙,刷洗以及热粽子。 也就是她用硝石做了不少冰,爹和阿墨又做了一个木质冰鉴,把粽子冻起来,才没有坏了。 龙太后见她弟弟进了厨房,便看向白竹兰笑问:“亲家母,墨儿都会做多少道汤菜了啊?” “这……”白竹兰在乡下都少见婆家人愿意看到男人下厨,更不要说龙墨还是太后的亲弟弟了,听龙太后笑问,她只能小心翼翼的斟酌回答:“大概……七八、五六……两三道?” “啊,就这么点啊?这小子真够笨的,连如意厨艺的一点皮毛都没学到。”龙太后嫌弃的说:“瞧瞧之前如意做了多少菜,汤菜、荤素、热凉十二道,多能干的姑娘,怎么就便宜这小子了?” 白竹兰和李安心只能陪笑,虽然他们是挺为有这样的女儿自傲的,可是……这位龙太后说的话,到底是真心夸如意损龙墨,还是等着他们也夸龙墨一顿啊? “姐夫很厉害的,坏人都怕姐夫,我长大了,一定要和姐夫一样厉害!”李惟宽小孩子家家的在一旁玩孔明锁,听到龙太后的话,就不乐意了,姐夫明明很厉害了,他最佩服的就是姐夫了。 龙太后听了,可是喜笑颜开道:“这孩子真会说话!不过,你可别学他,大老粗一个,让他好好读书,他非得去打仗,我这些年可是为他担惊受怕操碎了心。你呀!要好好读书,以后考个状元,姐姐封你个大官做的。” “谢谢姐姐!我一定好好读书考状元,做大官!”李惟宽虽然不知道太后是什么,可他记得这位是姐夫的姐姐,也就是他姐姐。 “真乖!”龙太后是嘴上嫌弃她弟弟,可其实还是喜欢别人夸她弟弟,毕竟是龙家孩子,她唯一弟弟,必须是最好的。 白竹兰和李安心明白了,这位亲家姐姐和他们当爹娘的心情一样,都喜欢别人夸自家的孩子。 那这样就好办了,不就是谦虚说自家孩子不好,猛夸别人家的孩子吗? 李惟宽埋头玩孔明锁,偶尔听到他爹娘说他不乖捣蛋什么的,他还不乐意的反驳,他那里不乖还调皮捣蛋了? 白竹兰最后就不提这捣乱的孩子了,她就逮住吉祥说了,反正不能说如意不好,如意可是要嫁去龙家的女儿,哪能让大姑子觉得她缺点多的如牛毛了啊? “娘,我是捡来的吗?”李吉祥要气死了,她可是刚帮姐姐刷了碗碟,为了不打扰大姐和姐夫卿卿我我,她就想来堂屋里坐一会儿休息下,结果……为什么每次受伤的总是她啊! 白竹兰站在门口眼神幽怨的看着她的丫头吓了一跳,习惯性的翻个白眼道:“你当孩子是山上多到落满一地的白果啊?我捡你姐姐一个就够走运的了,我还有多的运气再捡一个孩子吗?” 李吉祥也是回以白眼,转身走了,她还是去洗衣裳吧!就她母亲这脾气,她再给她呛呛,就是找揍。 白竹兰怼走了这熊孩子,继续和龙太后说笑,她这一聊熟了,也就没之前那些拘泥不自在了。 李安心几次想拉住她,让她多想想再说,别一个劲儿的张口就来说个不停的。 白竹兰直接让李惟宽过来和他爹一起玩孔明锁,别总打扰她们女人家说话了好吗? 李安心有些无奈,怎么无论什么女人遇在一起,都能说天说地说不停的呢? 龙太后好久没遇上这样爽快的人了,她都快忘了她是曾经那个跨马与敌人对阵,一剑斩下敌人头颅的龙飞凤了。 当年她要是没有进宫,她也会像墨儿一样,成为保家卫国的大英雄了吧? 而不是被困深宫,与帝王朝臣斗心机的什么龙太后! “太后娘娘您渴了吧?先喝点茉莉花茶,加了冰糖,可是不错的。”白竹兰提壶给龙太后倒一杯茶,她们继续说,没想到龙墨小时候那么顽劣,难怪吉祥和他习武,也是变得越来越调皮捣蛋了。 龙太后喝了一杯茶,便笑对白竹兰说:“婶子,你也别称呼我什么太后娘娘了,叫我名字吧!我叫飞凤,我爹娘在世时,就是这么叫我的。” “诶!好!”白竹兰也觉得太后娘娘太后娘娘显得很疏离,还是叫名儿好。 “飞凤姐姐,你和凤哥哥一样,都是凤凰啊?”李惟宽一边玩着孔明锁,耳朵也一直没闲着。 “凤哥哥?是天籁家的凤歌吗?”龙太后转头笑望向这小家伙,她当年见凤歌时,凤歌才刚三个月,天籁就被父母逼的携子离开了家族,一走就是八年。 四年前与两年前独自回来奔丧,前后送走了他双亲,也就与凤家一刀两断了。 如今,听说他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的他痴情专心,如今却是随性不羁,早不肯为一人痴心深情了。 “嗯,就是凤叔叔家的凤哥哥。”李惟宽已经解开孔明锁了,看向龙太后天真无邪一笑:“凤哥哥是宽儿见过最漂亮的哥哥,可是二姐救了他,他却没有像姐夫一样以身相许,所以二姐经常骂他是白眼狼。” 李安心是想捂他嘴都没来得及,这些话能乱说吗?不怕回头再让李万福之流抓住把柄,再造谣毁吉祥清白名声吗? 龙太后对于李家和老李家的事,也都很清楚了。对此,她只是一笑说:“事出必有因,我回头会去查清楚的。” 白竹兰听明白了,龙太后是要查安心的身世,是在怀疑安心不是李家的孩子吗? “我觉得,他的眼睛有点不对劲儿。”龙太后第一次见李安心的时候,就觉得李安心的眼睛颜色很不对劲儿。 要黑不黑,要蓝不蓝,总觉得是什么药物造成的。 “我的眼睛?”李安心太瘦摸上他的眼睛,憨厚一笑:“我眼睛并没有不舒服过,如意也会医术,不可能瞧不出来我眼睛有没有病的。” 龙太后还是不放心,起身去击掌唤来人,让他去把林殷请来。 一名黑衣男子抱拳无声领命,转身飞离而去。 “飞凤,谁是林殷啊?”白竹兰也起身了,她在村子里生活多年了,怎么从没听说过林殷这个人啊? 李如意端着剥好的两碟粽子走进来笑说:“林大夫本名林殷,曾是宫中太医,他见识可比女儿广多了。” “林大夫是宫里的……”白竹兰一直就把林大夫当成个顽固的老头儿,没想到他竟然是太医啊? “姐姐,请尝尝我父母……还有阿墨包的粽子。”李如意放下托盘,端了两碟粽子放桌上,还准备了酱油碟和红糖碟。 “哦,墨儿都学会包粽子了?回头我可要带些走。”龙太后笑着走过去,坐下来拿起筷子,夹了一个肉粽尝尝,比起甜食,她更喜欢吃肉。 龙墨推了李安心过去,倒了一杯茶,也拿了一双筷子,一只碗。 大家吃着粽子说说笑笑,很快就见到林大夫被人堵着嘴绑来了。 林殷直到见这人带他来李家,他才停止了挣扎。 “这是怎么了?”李如意忙起身过去为林大夫解开麻绳,怎么把这老头当粽子绑了? 林殷抬手拿掉嘴里的擦桌布,转身想揍帮他的混小子一顿,却是已经找不到人了。 “林殷,好久不见了。”龙太后放下筷子,以帕擦了嘴,起身走出去,看着林殷笑说:“答应我的三件事,你还记得吗?” 林殷望着龙太后,很吃惊:“太后?您怎么……”他又看向了龙墨,是来找定国侯的啊? 龙太后侧身伸手淡笑道:“林殷,帮李叔瞧瞧眼睛,如有问题,帮他医好,算是抵消一件事。” “是。”林殷拱手恭敬领命,举步走过去,仔细为李安心看了看眼睛,越发眉头紧皱。 “如何?”龙太后转身负手看向林殷,凭他的医术和见识,应该不难瞧出李安心的眼睛有问题吧? 林殷仔仔细细看了一刻钟,最后他确定了,转身向龙太后回禀道:“回太后,是遮云蛊,来自南蛮,非贵族养的蛊术大师可解。” “遮云蛊?南蛮?”龙太后眉头紧皱,越发好奇李安心是何等出身了。 “太后,遮云蛊需孩童未满周岁种下,方会随着年龄增长压制原本的容貌,长得与原貌……相差至少五成。”林殷之前也见过李安心,因他独来独往惯了,又不爱管闲事,还真没瞧出李安心眼睛是不对劲儿的。 “五成容貌偏差?”李如意觉得这很天方夜谭,世上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东西存在? “丫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只有你没见过的,没有它不存在的。”林殷这种感悟是从这丫头身上得到的,她让他深刻明白,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李如意点了点头,行吧!她爹也是够命苦的,如今瞧来是不是老李家的儿子,还真两说了。 就是不知道,他是什么人的儿子,怎么会被什么南蛮国的贵族下手毒害呢? 虽然是没有杀了他,亦或是毒死他,可这样毁他本来面目,把他丢在一个山村里,还摊上那样一家人,也是毁他一辈子的了。 “好了,我该走了,你们都保重。李叔的事,我会让人查清楚的。”龙太后温柔笑与他们道别,转头看向林殷严肃道:“既然你无法医治好他,便不算替哀家办了一件事。听好了,三年里,你留在墨儿身边任由他驱使,便算是第一件事。” “是。”林殷感激龙太后的救命之恩,这三件事他绝不会反悔。 龙太后又叮嘱龙墨和李如意一番,这才向李安心和白竹兰道别告辞。 他们一家人送龙太后到了院中,他们一行人便纵身飞檐走壁走了。 李如意给龙太后拿了一些粽子,也给林殷拿了一些粽子。 林殷离开李家时,还有人好奇他什么时候去的李家?他没好气的吹胡子瞪眼道:“我做梦去的,行不行?” 大家也习惯这位林大夫的暴脾气了,既然他老人家心情不好,那他们也就不打扰他了。 送走了了龙太后,李惟宽非要去看龙舟比赛,李如意和龙墨也就带着她和吉祥去了。 梨花村的划龙舟比赛分两轮,上午比一次,下午比一次,也是图个热闹。 过完了今日,之后可就要夏收了。 “好厉害啊!”李惟宽在河边排着手笑着说:“等我长大了,我也要拿第一!” “得了吧!要是女子能参加,尔等都注定是吾的手下败将!”李吉祥抱臂靠在柳树上,一脸傲气道。 “唉!此刻,我好怀念凤歌的存在。”李如意觉得这丫头实在是太欠凤歌怼了。 “大姐,你提那个白眼狼做什么?”李吉祥眉头一皱,不满的看向讨厌的大姐。 “呵!说曹操,曹操到啊?”李如意扬扬下巴,让吉祥看看谁来了。 李惟宽转头看去,一见到是凤歌来了,便笑着飞奔了过去喊道:“凤哥哥,凤哥哥,宽儿好想你啊!” 凤歌今日传了一袭月白色玉带束腰的广袖直裰,白玉簪束发,在杨柳微风的河边缓步徐行而来,衣袂飘飘,发丝飞扬,说不出的诗情画意,清风朗月。 李如意望着这样的凤歌,忽然想起一句词:“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少年、足风流。” 龙墨觉得这诗很配此时此刻的凤歌,且不说凤歌的脾气,就凤歌的外貌和气质,真是当得起陌上谁家少年、足风流。 “姑娘好文采!”忽然出现一名少年,折扇轻摇笑行来。 “姐姐!”凤歌牵着李惟宽的手走过来,见到这名年轻公子,便是勾唇冷冷一笑:“苟孟冬,你胆子挺肥啊?还敢出现在本少爷面前!” 苟孟冬一见到凤歌,便是笑的非常无奈道:“凤歌,咱们好歹也曾有同窗一年的情谊,虽说你因为揍我一顿被私塾退束脩赶走了,可我也是真在床上躺半个月,咱们这算扯平了吧?” 李吉祥看了怂包李万福一眼,扭头向凤歌挑眉笑问:“他怎么招惹你了?你居然……诶不对啊,当初你可是个病秧子,怎么把他打的躺床上半个月的?” 李如意也觉得这名少年的话有些不大可信,凤歌当初身子虚弱的走路都会累的气喘咳嗽,怎么可能有力气把人打的躺床上半个月? 凤歌在所有人好奇的目光下,勾唇冷讽一笑:“还能什么因为什么事揍他?就他那张脸,不是摆明的欠揍吗?至于为何要揍他?不要脸的登徒子,少爷当初没一脚废了他,都算是他走运了。” “啊?不会吧?居然还有人敢轻薄你?真是够活腻了的。”李吉祥吃惊的看向凤歌,又看向这个人模狗样,却和李万福物以类聚的家伙,真是让人恶心。 小小年纪就敢轻薄同窗,长大后岂不是大街上就敢欺男霸女了? 苟孟冬一脸无所谓的摇扇笑说:“凤歌,别说是当初了,就是如今,爷我看到你还心痒难耐呢。” 凤歌可是他见过长得最好的人了,所有他遇上过得男女,都不上凤歌这种清冷如高岭之花的美貌。 凤歌手中白玉扇一合,随手递给了李吉祥一笑:“帮我揍他一顿,这扇子就归你了。” 他知道,吉祥想要这把扇子很久了。 李吉祥丝毫没有犹豫,一把夺过这把飞凤白玉扇,白玉为骨镂花雕成,上面是一只飞舞的凤凰,红宝石镶嵌入做眼睛,十分的漂亮。 李万福一看到李吉祥就发怵,见李吉祥勾唇一笑,他立马小声提醒苟孟冬道:“这丫头厉害的很,苟兄,你可得小心啊。” “姓狗啊?嗯!不错,今儿个,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打狗棒法!”李吉祥把白玉折扇丢给她姐夫保管,她随手抽了河边今儿临时设围栏的一根木棍,拉开架势,便身法形如疾风的冲过去,出招与这位狗兄打了起来。 苟孟冬自从被凤歌揍过一顿后,便发愤图强练武强身,可惜天赋不好,练了多年,也还是个半吊子。 可就算是哥半吊子,也不是李吉祥一个习武不久的小丫头能打得过的。 李吉祥被苟孟冬打的后退三步,握棍的虎口都震麻了。 苟孟冬见李吉祥输了,便拿出折扇轻摇,言语轻佻道:“小丫头,你虽说长得也不错,可却是太嫩了点儿。等你再过个几年,爷定来采你这朵娇花。” 李吉祥无比愤怒,气自己怎么这么弱,更是恨不得杀了这个敢调戏她的混蛋! “呵!”李如意冷冷一笑,转过身去望向苟孟冬,勾唇笑问:“敢调戏我妹妹,你又问过她姐夫吗?” 苟孟冬这才看到之前咏词姑娘的样貌,本以为凤歌是他见过最美的人儿了。 可如今一见这位姑娘的容貌,凤歌的容貌便不值一提了。 最重要是,这是个姑娘,可以娶回家当媳妇儿啊。 龙墨在苟孟冬色眯眯流口水时,便出手一把将对方以内力吸过来,一把甩过围栏,丢入了河水里。 “救……救命啊!唔……救……唔……”苟孟冬不会水,掉下去便被快被淹的没力气扑腾了。 ------题外话------ 推荐好友潇湘微雨新文捡个相公好过年 何美景,穿越后喜当娘,收获萌宝一双。 家里穷得叮当响,法医变厨娘。 手握菜刀打猎挖药材,还能收拾豺狼。 一把菜刀也能致富奔小康! 温良辰,芝麻绿豆候补小县令,被一把菜刀打成内伤 白眼一翻,“女人你摊上事儿了,摊上大事了。” 避祸养伤,一不小心喜当了爹。 看着黏着自己的两个小萌宝,温良辰快哭了,“我真不是你们亲爹。” 大宝拖住手,小宝抱住腿, 不不不,亲爹,亲亲爹! 第八十五章:针锋相对,欢喜冤家 龙墨丢下去的人,村里可没人敢救。 再说了,这人也是作死,调戏谁不好,偏调戏李如意,这不是找死吗? 李万福见苟孟冬快被淹死了,不由得急了,看向李如意求道:“如意姐姐……不!李姑娘,你让墨公子饶了苟孟冬吧!他……他表舅可是县官大人啊!要死在了咱们梨花村,那……那……也不好交代啊。” 李如意也不想惹这些麻烦,便转身对龙舟上的人喊道:“麻烦你们把他救上船吧!” 他们听到李如意发话,便有人下水把人救上了船上。 “咳咳咳……苟孟冬差点就被淹死了,被人按肚子,按出好多水来。 有人就小声说道:“你也是找死,如意身边有阿墨在,你调戏她,不是作死吗?” “可不是,如意如今变得再好看,有阿墨在,谁敢嘴上占她一句便宜啊?”又有人低声说,阿墨这个醋缸,简直能把人酸死,大家都怕了他咯。 苟孟冬暗暗咬牙,他一定要让这个阿墨好看! 哼!敢得罪他?等着瞧,他非让这混蛋死在服劳役上不可! 李如意带着孩子回家去了,如今天儿也热,还是回家吃点瓜果,喝茶说说笑笑的好。 凤歌还是把扇子硬送给了李吉祥,这丫头就是倔,打不过就打不过呗!她才十岁,苟孟冬个不要脸的可都十五岁了,她一个小姑娘,能打得过一个男人才怪。 李吉祥就是不想要,又不是她有功劳得来的。 大家进了院子,凤歌才追上李吉祥,拉住她一只手,把白玉扇拍到她手心里,望着她笑说:“你不是总骂我白眼狼吗?喏,这把扇子就当是救命之恩的报酬,你总能收了吧?” 李吉祥望着凤歌,一想也是,凤歌还没报恩呢!她就收这把扇子,他们之间也就恩仇两消了。 李惟宽拉着凤歌去了堂屋里,白竹兰和李安心可高兴了,可算见到凤歌这孩子了。 “李叔,兰姨,我好想你们,想的我瘦好多了!”凤歌抱着白竹兰和李安心撒娇,都不知道他在家里日子过得多不痛快,还是来梨花村好。 “可怜的孩子,怎么又瘦了?都快皮包骨了。”白竹兰抱着着排骨似的孩子,都多久了,也没病了,怎么还是没养出几两肉来呢? “兰姨,我是想您做的粉蒸排骨了,可我爹一直不回来,我又离不开府里,一直都没有时间来蹭顿饭吃呢!”凤歌也只有在白竹兰面前,才像个正常的孩子模样。 “好孩子,今晚别走了,跟你墨哥哥和宽儿睡去,兰姨这就给你去做粉蒸排骨。”白竹兰可心疼这孩子了,这么好的孩子,木楚儿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呢。 “好啊!我真不想回去了,跟墨哥哥和宽儿一起睡,我们还能晚上说说话呢。”凤歌笑着乖巧答应,被白竹兰摸摸头,便又转身去嘴甜的哄李安心高兴了。 “快好了,等再过几日,就能丢下拐杖走几步了。”李安心恢复期很小心,就像如意说的,小心驶得万年船。 “那就好,等李叔你好了,我带你们在镇上好好逛逛,钱我出啊。”凤歌坐在凳子上,轻柔的为李安心按手着手和胳膊,让他爹看到了,都得羡慕嫉妒恨的牙酸。 “好,等李叔好了,一定随你好好去逛逛街。”李安心一直很喜欢凤歌,凤歌乖巧懂事,嘴甜逗乐,就是脾气有点不好,可那也是没娘疼,缺少一份母爱,才会性子乖张,喜怒无常。 如今倒是好很多了,变得开朗会撒娇了。 “凤哥哥,你来!”李惟宽拉着凤歌去了西厢房里,这里一分为二区,一边是李惟宽的卧房,一边是玩具屋,就算他不在家住,也一直给他留着一间屋子,毕竟是用来给他娶媳妇儿用的。 凤歌进去一看,惊讶一叹:“好多小玩意儿,都是哪里搜罗来的? “是飞凤姐姐送给我的,可这个只和凤哥哥你说,大姐说,不许我向除了你和凤叔叔以外的人,提起飞凤姐姐的。不然,飞凤姐姐下次就不来我家做客了。”李惟宽还是没懂什么是太后,毕竟他如今还在认字阶段。 “飞凤姐姐?”凤歌被李惟宽拉到一张坐上去可以转动的椅子上,对于飞凤这个名字,他要是没猜错,应该是当年的飞将军龙飞凤,如今的南琰国龙太后吧? 此女的前半生,绝对是精彩绝伦。 只是命运弄人,好好一只猛兽,不能在山林中逍遥自在,却被困在了金笼子里了! “就是姐夫的姐姐,我们也该叫姐姐的。”李惟宽在推椅子,他自己都快转晕了。 凤歌也晕了,两脚落地让椅子停了下来,伸手捏他有肉肉的小脸一下笑说:“我知道她是谁了,一位很厉害的姐姐。” “你应该叫姑姑吧?”李吉祥又来了,步履轻快的走过来,弯腰俯身与凤歌四目相对一笑:“我记得大姐说过,飞凤姐姐与你父亲是同辈相交,所以……嘿嘿!小歌儿,叫声姑姑来听听呗!” 凤歌从来不会是个轻易认输的人,对于吉祥的挑衅,他也从来不会君子风度的一味忍让。 “啊!”李吉祥惊呼一声,被凤歌一手勾脖子抱在腿上,按动负手上的机关按钮,凤歌闭上了眼睛。 “啊啊啊凤歌,我要杀了你!”李吉祥要疯了,那有这样玩的,飞凤姐姐为什么要送宽儿这么奇怪的椅子啊!!! 李惟宽站在一旁,他还真不知道这椅子还能自己转啊? 李如意正在院子里浇花,忽然听到吉祥又炸毛了,她忙放下小水桶,缓步悠闲走过去,进屋后…… 凤歌无比淡定的按了一下停下来的按钮,睁开眼睛勾唇一笑:“还敢让我叫你姑姑吗?” 姑姑?李如意忽然忍不住想象一下奇妙的画面,当刁蛮暴躁小龙女遇上腹黑傲娇的杨过……恶怎么这么让人不忍直视呢? 李吉祥一手捂着嘴想吐,一只手盖在凤歌脸上一推,她便起身跑了出去,找到一个痰盂,哇啦哇啦吐了。 该死的凤歌,她和他势不两立! 李如意勾唇笑看着凤歌,就他这样绝不吃亏,有仇必报的性子,还有……他就不能怜香惜玉一点吗?吉祥再怎么说也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吧? 瞧瞧!他把吉祥折腾成什么样儿了?回头,吉祥不和他仇深似海才怪! 凤歌有点心虚,又有点委屈道:“姐姐,明明是她先挑衅我的,居然敢说让我叫她姑姑,她也不瞧瞧她个小丫头,当得了我姑姑吗?” 李如意一手托着手肘,一手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望着凤歌。 凤歌被她这种眼神打量的头皮发麻,讪笑道:“姐姐,你这么看着我……怪渗人的。” “宽儿,去外头瞧瞧你二姐。”李如意轻挥手,把李惟宽打发了出去,这才举步走向了凤歌,勾唇一笑道:“凤歌,你可不是个轻易会与人亲密接触的人,反而……你似乎很抗拒人靠近你吧?” 从初见她就发现了,只要有人过于靠近凤歌,凤歌就会下意识皱眉头,当有人碰触凤歌的身体,他整个人都会变得浑身僵硬,眼神中会无意识的浮现一点点他自己察觉不到的厌恶。 直到后来,他们大家熟了,凤歌才没了这种反应。 可他亲近的也只有她父母,对于他们这些人,他一直还是尽量避免亲密接触,可今日…… 凤歌对于李如意的问题,他有些哭笑不得道:“姐姐,我以往是很抗拒人接触我,那是因为曾经读书时,在私塾遇上过不少苟孟冬之流。可我长大后,身体也好了,心里的阴影散了,恐惧消失了,自然也就不怕与人接触了。” “是吗?”李如意保持怀疑心,这小子今年可十二岁了,像他这样的富家少爷,这时候可已经懂不少东西了。 据说他们十五岁,就开始身边有貌美婢女伺候了,所以…… 凤歌面对李如意的怀疑,他一手支头笑叹道:“唉!姐姐,我瞧着,就那么禽兽不如吗?” 李如意一笑摇了摇头,觉得是自己多想了,凤歌与吉祥就是玩闹,应该没有什么别的心思。不过,她还是提醒凤歌一句:“凤歌,你年纪不小了,吉祥也十岁了,在家里人后你与她嬉闹没什么,可人前……要谨慎一些,别再让李万福之流编造谣言毁你们名声。” “嗯,我记住姐姐的话了,会凡事谨慎小心的。”凤歌歪头一笑,露出两颗虎牙,很是可爱。 李如意也笑了笑,反正这是个有分寸的孩子,她也不用过于操心了。 凤歌在李如意出门去后,他忽然若有所思起来,刚才他为何会对吉祥做那样的事呢? 这已经算是对姑娘家的冒犯了,是很失礼的行为,他……唉!真是被气疯了! “凤歌!”李吉祥吐的脸色都发白了,她今儿要不打的他跪地求饶,她就跟他姓! 凤歌见李吉祥挽袖怒火熊熊踩着毁天灭地的步伐走来,他忽然有点后悔之前的所作所为了。 “啊!” “怎么了?又怎么了?”白竹兰刚才在厨房里做饭,就听到女儿要杀了凤歌,这时候不会是……真杀了吧? “娘,没事,我去看看,可能是他们几个在玩闹吧。”李如意在外笑笑,便又进了房间,见李吉祥把凤歌按在地毯上,她扭头看向目击者李惟宽问:“这是出什么事了?” 李惟宽非常淡定的啃着黄瓜说:“也没什么,就是二姐冲进来要揍凤哥哥,凤哥哥自然不能束手就擒,然后凤哥哥起身逃跑,二姐抡着拳头在后头追,凤哥哥腿长跑的太快了,二姐追不上他,一时气恼就飞气一脚冲过去,把凤哥哥踹趴在地上了。然后,二姐爬起来,就骑……诶!大姐,这算不是武松打虎?” 他记得之前村里皮影戏,有一次就是演的武松打虎。 李如意抬手揉揉太阳穴笑说:“你凤哥哥不像老虎,倒像是他养的那只波斯猫。” 娇气、傲慢、平日里对什么都不屑一顾,有人顺毛就一脸享受。 “对哦!凤哥哥白白嫩嫩的还是蓝眸,和他家那只白毛蓝眼的波斯猫好像哦。”李惟宽一脸认真的点了点头,看着他二姐要掐死凤歌,他又点了点头认真道:“二姐是真武松,凤哥哥却是纸老虎。” 李如意走过去抱走了吉祥,再这样下去,凤歌真要被掐死了。 凤歌咳嗽两声,翻身平躺着,一手揉着脖子,脸色微红虚弱道:“圣人诚不欺我,真是……为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我呸!你个伪君子!”李吉祥也就是让凤歌怕了她,向她道歉而已,根本没想掐死他好吗? “你还母老虎呢!”凤歌曲起一条腿坐了起来,对于这个疯丫头,他以后都敬而远之总行了吧? 李如意拽着李吉祥的胳膊,她觉得不能让他们再胡闹了,真闹出人命就麻烦了。 李吉祥被她大姐拽了出去,凤歌却是被李惟宽扶了起来。 二人今日的大战,就此结束落幕了。 白竹兰在厨房里做粉蒸排骨,龙墨在烧火,对于他们这些孩子气的胡闹,他倒是觉得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过,凤歌真是太弱了,凤天籁武功这么好,为何没有传凤歌一招半式呢? 凤歌又和李惟宽在玩具屋里玩了一会儿,等到该吃饭时,他们才出门去洗手洗脸。 白竹兰在吃饭时,还好好看了看凤歌的脸,这次倒是没鼻青脸肿,看来吉祥这次下手有了点分寸。 “兰姨,脸上没有伤,身上有!”凤歌可不会忘记,李吉祥真把他当老虎揍了一顿,掐脖子是结尾的事儿了。 白竹兰有些哭笑不得,这孩子,打不过吉祥,还总爱招惹吉祥,真是见一次吉祥,挨揍一顿,都快成家常便饭了。 李吉祥吃着粉蒸排骨,对于凤歌的告状,她鄙夷道:“堂堂男子汉,竟不知羞的告状,出息!” “小小女子,如此泼辣野蛮,也是少见了。”凤歌还是改不了与李吉祥争锋相对的毛病,咬了一口粉蒸排骨,嗯!还是这种家的味道好。 李吉祥抬眸瞪向凤歌冷笑道:“一个男人,打不过女子,才丢人吧?” “非也!不是打不过,而是男人怜香惜玉,故而让着小女子。”凤歌喝口茶,还怕她不信,便指向龙墨笑说:“不信你就看看墨哥哥,他是打不过姐姐的人吗?可每回姐姐打他时,你见过他还手吗?” 李安心看向大女儿问:“如意,你经常打阿墨吗?” “没有!”李如意觉得她这是躺枪,她什么时候经常打阿墨了?也不过是偶尔阿墨轻薄她,她给他点教训罢了。 龙墨也摇了摇头笑说:“如意说的对,她没有经常打我,只是偶尔打闹一下,不伤大雅的。” “龙墨!”李如意扭头咬牙切齿瞪向他,他这解释还不如不说呢! 李吉祥气呼呼低头吃饭,她就知道姐夫是最没有出息的,武功那么高,不想和姐姐动手,不会跑吗? 每回都站着挨揍,还笑的一脸灿烂,完全就是个受虐狂。 “好了好了,吃饭吃饭,别胡闹了。”白竹兰摇头笑笑,家里孩子多热闹是热闹,就是有点闹腾。 刚开始吃的还一个个各为其主,到最后却是群雄争霸了。 “娘娘娘,快给我抢啊!”李惟宽站起来也抢不过他们,便急了。 白竹兰哭笑不得忙给儿子夹排骨放碗里,也给李安心和她夹点,反正做的多,他们也吃的差不多了。 之前村里几家杀猪卖肉,他们家要的排骨最多,肉倒是少一点。 今儿晌午就做了一道糖醋排骨,剩下凤歌要不来说吃粉蒸肉,他们只能用冰冻起来了。 龙墨帮李如意夹排骨,也添了一晚竹笋香蕈汤。 “我说姐夫,有你这样的吗?”李吉祥看不下去了,瞧瞧大姐得意洋洋的笑容,真刺眼。 凤歌就是要和李吉祥唱反调,李吉祥看不下去,他反而欣赏一笑:“我觉得姐姐和墨哥哥很好,姐姐在笑,墨哥哥在宠,比世间万千风景都要美好的让人羡慕。” 李吉祥这回没生气,而是坐下来笑说:“也是,你也就只能羡慕别人了。等到你身上,那就是你笑,你媳妇儿宠了。” 凤歌微笑忍了她这一回,走着瞧,他非找个他宠上天的媳妇儿不可! 白竹兰和李安心相视一笑,都是有些无奈,这两个孩子上辈子一定有仇,这辈子才成了冤家。 吃完饭,龙墨和李如意收拾了碗盆筷勺,吉祥和凤歌擦桌子扫地,李惟宽孝敬爹娘一杯茶,然后看二姐凤哥哥再次大战。 李安心喝着茶,就忽然笑着笑着叹了口气:“也不知我究竟是谁,又为何会出现在梨花村这里?又为何被人这样费尽心思毒害?” “放心吧,飞凤会查出来的。”白竹兰一只手搭在李安心手背上,她倒是心里很高兴,只要安心不是李家的人,她也就能放心很多了。 龙墨是龙太后的弟弟,又是天下兵马大元帅,要是如意嫁给龙墨为妻了,李家人一定会想来沾光,到时候他们要是在下边仗势欺人,胡作非为,这不是给龙墨他们姐弟添麻烦吗? 所以,她很高兴安心不是李家孩子,至少可以少一点麻烦了。 第八十六章:奸商是怎样练成的 端午节后,各家开始收麦子。 李如意是真的第一次下田割麦子,龙墨也是第一次,开始干的有点生疏,习惯后就好了。 白竹兰干活最快,她毕竟是干惯农活的人了。 李吉祥每天在家做饭,李惟宽年纪小,还在上学,李安心倒是可以去厨房烧火了。 李吉祥是做好饭,就来喊他们回家吃饭了。 白竹兰见吉祥来了,便喊李如意和龙墨来家吃饭。 李如意抬袖擦了擦汗,让龙墨别干了,吃了饭休息一下,今儿也太热了。 回到家里,李吉祥让他们先洗一下脸,之后她也就去田地里把落下的麦子捡一捡,放在捆好的麦子上。 因是开荒出来的田地,麦子长得并不是很好,还是之前李如意想到做一些化肥洒地里,这才算是收了一些麦子呢。 “幸好没多少,下午就能收完了。”白竹兰坐在堂屋里,吃着馒头和菜说道:“等明年,还是种菜吧。我觉得种菜去卖,都比种这些麦子强。” “我觉得可以种花,咱们的香阁快修缮好了,回头卖各种女人家用的东西,肯定少不得用各种花卉及草木。”李如意喝了点茶,今儿个可是累死她了,比她爬山采药还累。 她也终于体会那首悯农里写的画面,是怎样的痛苦了。 龙墨见她脸都晒红了,便心疼的说:“剩下的我来收,你和婶子就别下田了,反正也没多少了。” “嗯,好,我们回头脱粒去。”李如意也实在不想干了,太累了,而且麦芒把她胳膊腿上都划破了好多小口子,火辣辣的疼。 龙墨见她就是不肯闲着,也是没办法的摇了摇头,真不知道她怎么就不会偷个懒,非要事事亲力亲为。 吃完饭,白竹兰带着两个女儿去脱粒了,龙墨继续去把剩下的麦子收割了。 如此忙活到天黑透,才算是全部弄好。 李如意在晚饭后,和吉祥一起洗了个热水澡,回到房间,让吉祥帮她上药。 “我说大姐,你这也是太细皮嫩肉不经折腾了吧?”李吉祥的头发还用布巾包着,看着大姐胳膊腿上的细小伤口,让白如雪的肌肤一衬,简直触目惊心。 “我哪里会知道……算了,上药吧!”李如意是真没见过这么娇贵的身子,估计原主真是什么金尊玉贵的人吧? 白竹兰和李安心也是沐浴后睡了,李惟宽和龙墨也洗洗睡了。 今儿个去接李惟宽都晚了,最后就剩他一个人了,夫子还担心家人不接他了呢。 龙墨在所有人都关门闭户睡觉后,他瞧瞧的来见了李如意,还是不放心她身上的伤。 “姐夫?你……”李吉祥刚为她姐姐上好药,见他们有话说,她便去梳妆台前,去梳头发了。 窗户一开,夜风微凉,头发很快就能吹干了。 龙墨坐在床边,望着李如意手臂和小腿上的细小伤,就像李吉祥说的,真的是看着触目惊心。 “来,帮忙把头发弄干。”李如意扯下包头的布巾,抱膝坐着,让他用内力帮忙弄干头发,比吹风机都快。 龙墨起身去梳妆台拿了一把梳子,走回去坐在床边为她边梳发边弄干头发。 李如意抱膝闭上了眼睛,没享受多大一会儿,她就向后一倒,倒在龙墨怀里睡着了。 李吉祥起身走过去,压低声音说:“大姐就没下过田,今年是第一年,不怪乎她会累成这样了。” 龙墨轻柔的抱着她躺好,拉了薄被盖在她肚子上,让吉祥也早点睡,他便离开了。 李吉祥也上了床,龙墨离开时,帮他们吹灭了灯。 窗台上放着驱蚊箱包倒是开着窗户也没有蚊子,更何况房间里也挂着驱蚊香包呢。 龙墨离开李家,回到竹屋躺下,却是翻来覆去睡不着,等到月上中天,他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 夏收忙完后,李如意的香阁开张了。 “恭喜恭喜啊!”王正一带着几位族长来给李家贺喜,他们这香阁临水而建,怎么说呢!这阁楼两层,就像是一朵水莲花。 第一层是圆的,进门后就是大厅,全部是柱子支撑的,空间很大,有不少柜台,放着各种女人家用的东西。 中间有个宽大的楼梯,上去后,又分三条楼梯,二楼是花苞尖顶,顶棚做的花纹很好看,用粉色白色轻纱拉了装饰顶棚,挂着一个精致的宫灯。 每间雅间都有阳台,是花瓣状的,下垂着风铃,一阵风吹来,叮叮当当霎是好听。 二楼雅间是做脸和梳头的地方,村里一些妇人可以开学,学会了要打工一年才能离开。 “如意,你东西做这么多,回头能卖得出去吗?”王正一很想不通,如意为何不去镇上开胭脂水粉铺子呢? “虽说酒香不怕巷子深,可要是没点宣传,酒香也飘不多远的。”李如意之所以做了这么多护肤品和化妆品,就是为了马上开始的选美大赛啊。 到时候,她白送,就不信广告打不出去。 王正一也不知她又打什么鬼主意,反正她非要大夏天举办什么选美大赛,他就想不通。 而且,人家姑娘根本不愿意抛头露面,她到时候去哪里找人? 李如意听俞卓说了,这的确是个事。 古代女子确实不能随便抛头露面,当时也是她太天真了。 可如今已经大赛准备好了,总不能不办吧? 实在不行,她就找凤天籁帮忙下,他总能找些女人来吧? 不过,还要记住一点,不能找乱七八糟的女人来,不然回头一定会被人骂死。 村里女人倒是来捧场了,她们虽然买东西不过一盒,可也是捧场了。 李如意说开张五折,所以便宜,以后就正常价了。 大家理解,都随便买了一盒,李如意自己养的白白嫩嫩漂漂亮亮的,可见她做的东西好用。 …… 五月十五,临湖镇上的一座园林里,举办了一场美妆大赛,邀请了附近镇子上的各家老爷夫人,公子小姐来参加。 举办此次大赛的是清泉县县令之子,与清泉县第一首富之子。 因此,收到请柬的人家就没有拒绝的。 不过天气炎热,大家还是有点心情不好。 俞卓有钱,让人修缮了一个戏园子。 李如意用了许多冰,也用了风轮,大家倒是顿觉清凉不燥热了。 喝着冰饮,再看美人儿表演,大家也来了兴致。 李如意这回就是为了展示花妆,也就是眼角的风情万种。 衣裳选了走路起来极为飘逸如仙的齐胸襦裙,飞天髻上戴的是宛若真花的绢花,手拿折扇款步走来,一颦一笑,自是犹抱琵琶半遮面,欲语还休。 “有美一人,婉如清扬。妍姿巧笑,和媚心肠。知音识曲,善为乐方。哀弦微妙,清气含芳。流郑激楚,度宫中商。感心动耳,绮丽难忘。离鸟夕宿,在彼中洲。延颈鼓翼,悲鸣相求。眷然顾之,使我心愁。嗟尔昔人,何以忘忧?”李如意的声音本就轻柔婉约,她平日凶巴巴的没人留意,当她不凶巴巴的时候,抚琴轻吟曹植的善哉行其二,白纱覆面,一袭广袖白衣极为神秘且气质脱俗。 凤天籁找来的女子气质也很出众,似是习武女子,跳起敦煌飞天的舞姿,飘逸步轻摇,配上干冰制造的烟雾,以及背景幕上的飞天画,竟让人恍若真看到了天女下凡了。 不止男子看入迷了,连女人也入迷了,觉得这些姑娘的打扮极为端庄优雅,又不失一种飘逸风情。 一番表演后,她们皆是姿态各异的定格住,成一幅极为灵动的画卷。 李如意也在这时起身,步履轻盈飘逸走过去,站在台上开口声音温柔而清越道:“多谢大家光临临湖镇,来参加这场临湖镇美人如画的拍卖会。” “拍卖会?不是大赛吗?”莫璟华看到这么多美人儿,他还想一会儿要投谁一票呢。 俞卓折扇轻摇,摇头叹息道:“李如意要一直这般温柔婉约的模样,那得多少公子王孙不惜千金一博美人笑?可惜啊可惜!” 莫璟华扭头看向俞卓提醒道:“你别忘了,李姑娘名花有主了,撬人家墙角是不对的。” 俞卓斜了这小子一眼,就这小子三观正。 李如意让这十二位姑娘站好,缓步徐行从第一个走到最后一个,边走边口巧笑嫣然道:“她们身上穿戴的衣饰,脸上化妆用的胭脂水粉,皆可以拍卖。拍卖所得后,衣裳会有裁缝师傅为拍卖客户订做。胭脂水粉,亦或是她们戴的饰物,也将会一并准备全新的赠予大家。此一套为绝版,也就是独一无二的美丽。” 楼上的夫人小姐可是心动了,女人爱美之心,是从几岁到八十岁的。 独一无二,更是所有女人梦寐以求的梦。 “花色可以拍卖后选择,由我们的画师设计刺绣于襦裙上,包诸位夫人小姐满意。”李如意之前想了一下,与其选美大赛,不如来个拍卖大赛。 然后,香阁和俞卓开的铺子合作,从头到脚,塑造美人。 如此一来,怎么可能不大赚? 她可也是女人,自然知道女人的钱好赚,有钱女人的钱更好赚。 俞卓在楼上瞧着,从来不知道女人为了美丽,也能一掷千金的。 等十二套女子衣饰拍卖完了,李如意又出新花招了。 “噗!咳咳……她她她,她这是又要做什么?”俞卓一口茶喷出去,李如意真是太没人性了,连男人也不放过啊? 接下来出现的是从少年、青年、中年的男人,他们身上圆领袍,中年的成熟稳重,青年的英俊潇洒,少年的明朗朝气。 这些人出来后,还有一个压轴的少年,那就是凤歌。 月白色的圆领纱袍,广袖,金带束腰,头戴小金冠,脚蹬白云靴,脖颈上挂着金项圈璎珞,手中拿一支白玉笛,清贵无暇,气质干净,秀美天成。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少年、足风流。”琴声起,李如意轻吟,凤歌个以笛为剑舞一曲,说不出的少年意气风发,恣意风流。 这下男人也喊价了,也是稀奇,也是觉得这衣裳衬托人气质。 俞卓已经吃惊掉下巴了,这个李如意简直就是个魔鬼。 “李姑娘好会赚钱哦。”莫璟华太佩服李如意了,这么一会儿,几万两银子到手了。 “与她比起来,我真不配是商贾之子。”俞卓给了自己一巴掌,他还想当奸商,他奸诈的过李如意吗? “李姑娘的脑子比你好使,本以为没有人惨加什么选美大赛,这下子你要白修缮这戏园子了。”莫璟华喝口茶说:“没想到,她转头想了这么个好主意,以后可是有得赚了。” “有得赚的是她,不是我!”俞卓一点高兴不起来,李如意回头最多给他这戏园子点租金,其他的……全进她腰包了。 “你不是和凤歌平分了吗?你开裁缝铺子,凤歌开银楼?”莫璟华觉得俞卓不会少赚,毕竟李如意的父亲好厉害,画的花色真是太美了。 俞卓一想起凤歌就来气,这个小子总和他作对,讨厌死了。 李如意之后又请他们看戏,是真唱戏,唱得是黄梅戏,好学啊。 虽然不一定能学精,可是张口唱出一点味儿还是行的。 唱的是天仙配,从董永一片孝心感动七仙女下凡,到中间的磨难与甜蜜,最后就是七仙女归天,董永孤独终老。 一部戏演下来,跌宕起伏,悲喜交加,结局更是害得好多小姐哭的梨花带雨,肝肠寸断。 “她真是……越来越不干人事了。”俞卓一个大男人看得都心酸,这什么破戏,前边树上的鸟儿成双对,夫妻双双把家还。 后边就是夫妻分开,一个回天庭被永世囚禁,一个在凡间孤独终老。 “太惨了,我……我去找李姑娘,让她把戏改改,怎么也该让七仙女和董永在一起啊。”莫璟华哭着去找李如意了,他是娶不上媳妇儿惨,董永是娶个天仙也是结局悲惨。 李如意是故意的,喜剧可没有悲剧让人记得深刻。 所以她把七仙女永囚天牢,让董永在凡间孤独终老了。 俞卓觉得莫璟华是痴心妄想,李如意会改这戏的结局才怪。 她就是要人记住这个悲伤的故事,改了戏,有了圆满结局,人们心里没了遗憾,也就很快遗忘这个故事了。 李如意这次的拍卖所得,一部分分给了俞卓,一部分被她拿去做慈善了。 那些乞丐愿意自食其力的,她都帮他们找活儿干。 不愿意的拉到,这种人就是想不劳而获,没必要去救。 有残疾的就医治,治不好,她也会给他们安排力所能及的活儿干。 年纪大的可以当看门的大爷,年纪小的孩子?她决定开家私塾,有天赋的去读书,不是读书料的学手艺。 再小的孩子,只能当幼儿园小朋友带着了。 李如意此举令俞卓汗颜,不仅把分的红利还给了李如意,他自己还添了三千两进去。 薛善德这位镇长很感激李如意为镇子上所做的一切,而李如意也开始找人去镇外无主之地开荒,建造屋舍,让他们这些自成一个村庄,便叫百家庄。 以后如果还有外来乞丐或流民到此,依然可以住进去开荒,成为百家庄的人。 “李如意,爷我是服你了,你给了大家一个好的开头。”俞卓是在一个月后,再来到的这片曾经荒芜之地。 当初的荒芜之地,如今已是屋舍俨然,家家户户炊烟袅袅升起,孩童门你追我赶,一片宁静祥和,喜乐安好景象。 “希望是一个好的开头吧。”李如意办了两个私塾,一个是梨花村的梨花私塾,一个是临湖镇上的光明私塾。 光明私塾不收别的学生,只收留外来人口家的贫困学生。这也是为了帮一些贫困家庭减轻负担,也是为了让他们安心学习,而不是与人攀比,亦或是长久被有钱家孩子瞧不起,幼年产生心理阴影来。 梨花村收的是本村学生,也是为了孩子上学方便,也为村里人培养一些人才。 其实建立私塾花钱并不多,王正一与别的邻村村长商量一下,如果他们愿意,如意可以请镇长介绍人来村里当夫子,他们村按月送上束脩,分给人家夫子就行。 这是好事,各村村长便回村和各族族长以及族老商议了,回头也要看看这些人愿不愿意让自家孩子读书。 其实束脩不算多,毕竟撑死两位夫子,家家户户拿点钱出来,放在一起就很多了。 梨花村的发展是最快的,其它村子却是较为慢一点,可也已在陆续发展成一条旅游路线图了。 既然日子好过了,谁又不想谁家孩子读书出息点呢? 就这样,进入七月份,这事也就定下来了。 各村子也已开始建造私塾,工钱是李如意给结的。 然而,好心没有好报。 其中有人报价偏高,被李如意给查了出来,村长还破为不好意思,决定自己建工,定然不会让人偷工减料,亦或是再谎报木材砖瓦价格了。 李如意也是给了一次警告,谁再敢拿她的善良当缺心眼儿,她就撤资不帮他们建造私塾了! 这下子,各村可没人敢再把李如意当冤大头坑了。 第八十七章:暗卫白飞雪 七月份,俞卓和莫璟华还是没有离开,因为李如意不让他们离开,非要举办什么斗灯大赛。 “她是真能折腾。”俞卓都已经被折腾麻木了,小吃一条街也是真两个月让她鞭笞奴役众人全部修缮好了。 工钱他给这些请来的人提到五倍,也是真够利诱之狠的。 “李姑娘确实好厉害,你看她画的那个什么海报,多热闹啊。”莫璟华当时也被拉去奴役了,照着李如意画的海报,他们一群文人画了不下百张。 李如意更是让她爹和龙墨雕刻了刻印版宣传单,印刷了无数,来往客商,或者路过的人,都人人有份。 更是让莫璟华派人送到县城一批,由俞卓家的仆人派送出去。 “俞公子,要想富,得修路,再资助点呗?”李如意又伸手让俞卓投资了,她手里没多少钱了。 俞卓如今是一见到李如意就害怕,见她又伸手问他要钱,他转身躲到莫璟华身后,以扇半遮面道:“李姑娘,我已经被你吸干血了,你还是放过我,去找你的凤歌弟弟吧!” 凤天籁可不缺钱,据他父亲说,凤天籁很有钱,却富的低调,真算起来,凤天籁才该是清泉县首富。 李如意见俞卓如此抠门,她又看向了莫璟华,手中团扇轻摇道:“莫公子,修路才能富,此地富硕了,令尊才能有好政绩,才能……” 莫璟华一听李如意这样说,他立马转身就去俞卓怀里掏银票。 “喂!莫璟华,你这是抢劫!喂!臭小子,你住手啊!”俞卓要疯了,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败家子,他真是太后悔为什么要带钱在身上了。 莫璟华没有理快气疯了的俞卓,他仔细清点了一下,眉头一皱道:“怎么就这么一点,哪里够修路的?” 俞卓气的都快把折扇骨扇断了,他还敢嫌少?这可是两千六百两!呜呜呜……他的钱啊! “没事,不够的话,我找凤老爷资助去。”李如意一手轻罗小扇轻摇风,一只纤纤玉手拿走了莫璟华手里的一叠银票。 莫璟华十分歉意道:“对不起李姑娘,下次我一定让阿卓多带点钱出门。要不然,回头我让阿卓去银号,多取些银票给你送去吧?” “莫、璟、华!”俞卓要气疯了疯了,他的银子是天上掉下来的吗?这个小傻子竟敢替他做主,还要他去银号多取银票给李如意?他疯了他才取了银票送给李如意这个水蛭! 莫璟华问声转过身去,望着俞卓可怜兮兮道:“阿卓,如果我爹升官不了,我以后可能就只能啃窝窝头了。你看看我多瘦弱,再啃窝窝头,我会死的。等我死了,你就得给我陪葬了。” “我给你陪葬?”俞卓气的合扇指着自己的鼻子,没好气道:“美得你!” 莫璟华一脸认真道:“咱们结拜时,你我说过,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生死与共。” “我……我……”俞卓被气的无话可说了,这是他母亲逼他说的,当初他可不乐意和这个小傻子结拜。 可不拜也拜了,拜了就是,他快被这个结拜兄弟坑的早登极乐了。 “阿卓,斗灯开始了。”莫璟华没心没肺的拉拉俞卓衣袖,镇上的斗灯大赛,人山人海,真的好生热闹。 李如意倚窗摇扇望着外头,忽然想起上元佳节,龙墨为她在竹林里制造的人间银河,真是好美。 “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龙墨自后抱住李如意,与回头的她四目相对,彼此映入了彼此的眼中,烙印在了心上。 俞卓酸了,有什么了不起的,他早晚也会找到他的怀中美人儿。 “灯火阑珊处?”莫璟华趴在窗户上往下看,人好多,台上还真有位姑娘提灯出现了。 一位姑娘提了一盏白玉兰花的花灯,一袭白色绣红玉兰花的交襟襦裙,广袖轻纱飞扬,她青丝长发及腰,发髻上戴一朵玉兰花玉簪,眉间一点朱砂,清丽脱俗的宛若仙子下凡尘。 “阿卓你看,好个气质绝尘的姑娘,像位不食人间烟火的云天仙子。”莫璟华双眼放光的盯着这位姑娘,他来临湖镇许久了,怎么从没有见过这位姑娘呢? 俞卓有些担心的望着莫璟华稚气未脱的小脸,这一回……他不会又看上一位名花有主的姑娘吧? 李如意也是拿团扇遮面,这位莫公子也是太悲哀了,怎么总是相中的姑娘都是早已名花有主了呢? 俞卓一见李如意对此都不忍直视了,他就知道又完了。 “李姑娘,这位姑娘是谁家小姐啊?”莫璟华望着这位纤纤作细步,精妙世无双的姑娘,已经是有点痴迷了。 李如意手中美人团扇半遮面,看着莫璟华侧脸,一副不忍心的委婉说:“她是薛镇长的女儿,今年十六岁,年底就要……咳!和我差不多了。” “哦,和你同岁啊?”莫璟华没听出来李如意的意思,他的目光随着这位姑娘的身影下了台,然后他看到一个男子提灯上前,接了这位薛姑娘一起离开了。 “璟华?璟华,冷静,冷静!天涯何处无芳草,咱们早晚会……”俞卓还没说完,莫璟华就转身哭着走了。他合扇一敲额头,便忙追上去了。 李如意深刻同情莫璟华道:“这位莫公子真是姻缘坎坷,也不知道他何时能遇上一个他中意,且人家还没名花有主的姑娘?” “姻缘自有天定,你就不必为他操心了。”龙墨抱着她,对于她说会年底嫁给他的事,他很期待。 李如意在龙墨又要轻薄她时,她转身推着他躲进暗处,轻笑一声:“你胆子够大的,不怕被人瞧见你定国侯耍流氓吗?” “不怕,我想让所有烂桃花都知道,你已是名花有主,让他们休要再打你主意呢!”龙墨高大的身影遮掩了李如意娇小的身影,低头轻薄这个刁钻狡黠的小女子。 …… 俞卓追着莫璟华出了酒楼,一路在人群里喊着:“璟华!莫璟华!你给我站住!” 莫璟华很难受,他想去跳河,太伤心了。 “莫璟华!”俞卓气疯了,挤开人群追上了莫璟华,扬手就要给他一巴掌,让他冷静冷静,用得着每次都这样吗?又不是第一次心碎了,碎着碎着也该习惯了吧? 莫璟华见俞卓还想打他,他站在人群里就嚎啕大哭起来,仰头闭着眼睛哭,俞卓怎么哄他,他都不听。 俞卓被众人用怪异眼神打量着,头痛欲裂,却还得笑拱手解释道:“不好意思,我弟弟看上的姑娘要嫁人了,他……” 莫璟华一听俞卓还在他伤口上撒盐,他转身推开人群,便向着杨柳青青的河边跑去了。 “璟华!”俞卓吓得肝胆俱裂,健步如飞的奔跑过去,伸手只拉住莫璟华一片衣袖,然后…… 莫璟华的衣袖从俞卓手里抽离,他的人向着被岸边灯火映照的波光粼粼的湖里飞去了。 “璟华!”俞卓惊喊一声,人也跟着飞扑向了河边,眼见着也要掉下去了。 一抹白色的身影飞掠而过,一只白皙如玉的纤纤玉手自下轻穿过莫璟华的腰腹,一把搂紧他,带着他飘飞向了杨柳青青,灯火阑珊的堤岸上。 莫璟华被柳枝轻拂面而过,他落地后,望着这位蒙面女侠,柳眉下是一双清冷的双凤眼,清冷无情衣动人。 “噗!咳咳!”俞卓钻出水面,见一个姑娘搂着莫璟华的腰,把人扶好站直,转身就走了。 虽然看不到脸,可这位姑娘清冷绝尘的气质,却让他也有点心动了。 “姑娘请留步!”莫璟华在后头追,人家姑娘却是提剑飞身而起,飘然如仙子般离去了。 俞卓自己爬上了岸,走过去拍了莫璟华后脑勺一下道:“你这臭小子,真是走运了,跳河没落水,还被美人儿给救了?” 他就倒霉了,为了救这没良心的小子,跳水里差点没冻死。 临湖镇临水而建,夏夜有点风还是很凉快的。 如果一个人湿漉漉的,那就不是凉快,而是冷了。 莫璟华听到俞卓打喷嚏了,便转身过去,伸手扶着俞卓说:“我先送你回去吧。” 俞卓的扇子也丢了,夏天穿的又是单衣薄衫,连个披风给他御寒都没有。 白色身影飞掠过屋顶,向着临湖镇外飞去。 而她一路疾驰去的方向,是梨花村那片水域路线。 …… 李如意和龙墨看完斗灯会,也就回去了。 斗灯会的奖励第一名,是由凤天籁提供的琉璃幻彩灯一盏。 第二名奖励由俞卓提供,是四扇蝉翼纱刺绣的四君子图,也就是梅兰竹菊的屏风。 第三名奖励是李如意香阁提供的一套护肤品,一套化妆品,一套百花的花钿。 余下的没进前三的人家,各得一张券,去梨花村消费满十两,可去香阁免费取走一套胭脂水粉礼盒。 其中包括眉粉、胭脂、水粉、唇脂,一张九片的花钿。 梨花村香阁的东西如今出了名,可是很贵的,得了券的人,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券是李如意设计,李安心雕刻的刻印版印刷的,上面还盖着香阁的印章,很难以仿冒。 因为,李如意的印泥和颜料,是龙墨与她一起试验做的,入水不濡,火烧变金色。 如果有人胆敢制造假券,那就是去梨花村挨揍的。 李如意他们回到梨花村,便上岸向村外家里行去。 夏夜虫鸣蛙叫,山上还偶尔传来野兽的吼声,他们却早已习以为常了。 等他们回到家里,便有一名白衣女子出现了。 女子见了龙墨,便是抱剑单膝跪地恭敬道:“拜见公子,属下是主子派来保护李姑娘的暗卫。” 龙墨没想到他姐姐这么快就把人派来了,他抬手让她起身,问她名字道:“你叫什么名字?” “白飞雪。”白衣女子抱剑低头恭敬回话道,又奉上了龙太后的手谕,以及一块证明身份的令牌。 龙墨看过后,便点了点头,看向白飞雪道:“以后你暗中保护如意,其他事都无需去管,只护她安危即可。” “是,属下明白。”白飞雪拱手恭敬道。 李如意望着这位冷冰冰的白姑娘,挺严肃的,她还真怕与她相处不来。 龙墨转身对李如意说:“你不必担心与她相处不来,她是暗卫,不会与主人说笑闲谈,她只会听命办事,保护好主子的安全。” 李如意觉得这样有点让人不舒服,这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个没血没肉没思想的机器人。 龙墨不明白李如意为何又不高兴了?难道他又说错了什么? 李如意甩开龙墨的手,举步走过去,向白飞雪拱手笑说:“我叫李如意,白飞雪,你好。” “李姑娘……好。”白飞雪有点不太适应,毕竟,就像公子说的,他们是独属太后的暗卫,除了听命办事,保护好主子,别的事,一律不许想也不许做。 李如意见她一直低着头,脸上戴着面上,便笑问一句:“请问,你可以摘下面纱吗?我想看看我的新朋友是什么样子。” 白飞雪因为李如意这番话话,心有所动的睫毛轻颤,抬手摘下面纱,缓缓抬起头,让李如意看清她的容貌。 借着月光,李如意望着这种清冷艳丽的容貌,真是有些吃惊,飞凤姐姐竟然给她派了一个美人儿来当暗卫? 龙墨想起白飞雪是谁了,当年他十五岁那一年,姐姐救了一名从拐子手里逃脱出来的小姑娘,小姑娘极为漂亮,拐子后来招供,是准备卖去贵人云集的歌舞坊当伎子的。 而那个小姑娘当初就说她叫玉无瑕,姐姐后来查明,她是一家书香门第家的女儿。 在她失踪一月后,家人说她死了。 因为她当时十岁了,长得又美丽,家人想着就算找回来,她也不会清白了,干脆就说她死了。 白飞雪最后奉姐姐为主,改名换姓,自愿参加暗卫训练,七年的时间,她果然成为了一等暗卫。 白飞雪又戴上面上,不是因为貌丑,而是不想让人认出她来。 李如意与阿墨告别,便带着白飞雪回家去了。 李吉祥都睡着了,她姐姐回来时,她是惊醒了,可是却是翻个身继续睡,因为知道来的事她姐姐。 李如意开柜子拿了一条薄被,让白飞雪睡在凉榻上,这个是闲着的竹榻,铺上竹席,不会硌人的,平常她也会躺这里看书或假寐。 白飞雪没有拒绝,她以前是不睡床的,要么睡在梁上,要么守在屋顶上。 如今忽然睡床,还真觉得有点陌生不习惯。 李如意上床休息,思来想去,把这样一个美人儿当暗卫都有点暴殄天物,而且也有点不人道。 所以她决定,还是说这人是她捡回来当……嗯!白飞雪应该比她现在大吧?那就当姐姐好了。 …… 次日一大早,李吉祥醒来,就看到了一个白衣姐姐跟大姐在说话。 白飞雪一开始不想答应,她是暗卫,不宜出现的明面上,更不要说与保护的主子姐妹相称了。 可李如意坚持,白飞雪也是不敢不从命。 李如意带白飞雪去见了她爹娘,说明是龙太后派来保护她的人。 李安心和白竹兰觉得这样很好,大女儿说白飞雪是捡来的姐姐也好,可以省去很多麻烦。 大家吃早饭的时候,李如意告诉了李吉祥和李惟宽,白飞雪是她捡来的姐姐。 “大姐和二姐都喜欢捡人,可惜这回捡的是位大姐姐,不是个小妹妹,不然我就也能有个媳妇儿了。”李惟宽吃着杂粮稀饭,对于家里多个人,他没有意见,就是可惜不是个小妹妹了。 白竹兰有些头疼,这都什么孩子?大的不好,教坏了小的。 “你得了吧!不尿床才几日啊?就想着娶媳妇儿了。”李吉祥吃着稀饭,望着这位白姐姐,真的长得好漂亮,她要是个男人,一定要娶白姐姐当媳妇儿。 白飞雪低头吃着稀饭,闷不吭声,只因有点不太习惯这样的日子。 李如意吃着稀饭就咸菜,见白飞雪一直吃稀饭不吃包子,便为她拿了个包子放在碟子里笑说:“白姐姐别害羞,这个豆腐干菜包子很好吃的,你尝尝。” 白飞雪点了下头,拿起包子吃,还是不自然的没有说话。 龙墨拉了李如意衣袖一下,让她慢慢来,白飞雪是暗卫,已经太久没接触人,没这样吃饭过日子了,总需要时间慢慢习惯的。 李如意也不再照顾白飞雪吃饭了,等吃完饭,她也就要带白飞雪去香阁认认门了。 李吉祥和李惟宽背上书包去上学,梨花村的私塾已经可以上学了,如今免束脩,等十月后再开始交束脩,一月一月交,这是这个地方的习俗了。 龙墨今儿没有再跟着李如意,而是和李安心一起做些模子,各种各样的模子,胭脂水粉压成花型,卖相好看,大家也会买的更喜欢些。 上面还有香阁字样,如意说这是商品标志,胭脂水粉各种盒子上用的是梨花,也就是梨花村出品。 梨花村做出的东西,包装上都是印的梨花,雕刻印刷板皆是李安心他们这些人做的。 如今梨花村除了女人学做胭脂水粉,男人也在做印刷刻板,也是一项工艺收入,对于年纪大,或者有点残疾的人很适合。 第八十八章:无以为报,以身相许 香阁 李如意带白飞雪来了香阁,恰好遇见了一脸闷闷不乐的莫璟华,身边自然还有走到哪儿都沾花惹草的俞卓。 俞卓是来找李如意有事说的,不想去李家再被李吉祥气吐血,干脆就在香阁和这些小姑娘谈笑风生了。 莫璟华抬头见到李如意来了,她身边跟着的姑娘……好眼熟哦? “诶,李姑娘,叨扰叨扰了!”俞卓见李如意来了,便笑着走过去,拱手作揖一礼,却意外看到了李如意身边的白衣女子,啧!这不是昨夜救璟华的姑娘吗?这佩剑他认识。 “姑娘,我又见面了。”莫璟华一见到白飞雪便欣喜的走了过去,可他又小心翼翼看向李如意,这位姑娘不会也是名花有主了吧? 李如意被莫璟华这傻样儿逗乐了,向他们介绍道:“这位是白姐姐,昨夜我和阿墨归家遇上的。无家可归,我就把她捡回家当姐姐了。尚待字闺中,没有婚约哦。” “你叫她姐姐,那她不是已……”俞卓皱眉看向白飞雪,这姑娘如此大年岁还未嫁人,家里父母还好吗? 李如意咳嗽声说:“白姐姐就一个人无牵无挂,是江湖中人。” 俞卓明白了,这姑娘没户籍的,那不就是流民? 莫璟华觉得白飞雪这样挺可怜的,便一脸真诚道:“白姑娘,如果你想落户梨花村,我可以让我爹给你办户籍的。” “多谢,不用。”白飞雪人是冷冰冰的,声音也是清冷的,整个人就像她的名字,如冰似雪。 莫璟华被白飞雪直接拒绝,他望着白飞雪垂眸神情冷然,还以为是白飞雪讨厌他呢。 俞卓见莫璟华一副快哭的样子,便摇扇咳了声说:“李姑娘,我有事找你,不知可否去书房商谈?” “嗯,可以。”李如意点下头,带他们去了后院书房。 白飞雪亦步亦趋跟随在李如意身边,明眼人一瞧就知道这像极了主仆,而不是姐妹。 俞卓满心的疑惑,一手拉拽了莫璟华跟上李如意她们,这位白姑娘忽然冒出来的,也太蹊跷了。 等他们走了,好多人可是议论纷纷起来了。 “哎呦喂!瞧见没有?如意捡了个姑娘回来,瞧着还会武艺呢!”有个大婶就小声说道。 一个大娘点头小声说:“瞧着还挺标志的,回头还不知道得多少小伙子,要踏破李家门了呢!” “我看咱们村里的小伙子没戏,没瞧见人家县令大人家公子瞧上这姑娘了吗?”一位大嫂子走过来说,这他们村里谁家儿子,能比过县令家的公子爷啊? 大家一想也是,如果县令大人家的公子瞧上白姑娘…… 诶!不对啊!不是说官民不婚的吗? 白姑娘连户籍都没有,就是个黑户,还是江湖中人,怎么也不可能做县令大人的儿媳妇吧? …… 书房里 李如意落座后,为他们每个人斟茶一杯,也自己斟茶一杯,喝着茶,等俞卓说事。 俞卓也是端杯喝口茶后,才折扇轻摇开口道:“李姑娘办的灯会很受欢迎,许多城镇也争相举办了各种赛事,以吸引各地闲人来游玩。所以俞某就想了下,咱们要不要……” 李如意喝了茶,听了俞卓的话,轻摇了摇头道:“这种争赛只是一种噱头,办的多了,也就乏陈无味了。” 俞卓一想也是,那也得想点别的点子,把游人吸引来吧?快到秋天了,此地秋景可是也不错的。 李如意品着茶,蹙眉仔细思索一番,便忽然想到一件事,打了个响指笑说:“俞公子,清泉县古有香城之称,是说清泉县灵山秀水,花木茂盛,香草居多,所以……” “你不会是想教大家做胭脂水粉吧?”俞卓虽然也觉得这个很赚钱,可毕竟也只能赚女人的钱,而且这些做起来也麻烦,运输稍有不慎,形状就完蛋了。 “当然不止胭脂水粉了。”李如意仔细一想,记得古代的时候,有香水名蔷薇水。 南唐张泌妆楼记蔷薇水:“周显德五年,昆明国献蔷薇水十五瓶,云得自西域,以洒衣,衣敝而香不灭。” 宋蔡絛铁围山丛谈卷五:“旧说蔷薇水乃外国採蔷薇花上露水,殆不然,实用白金为甑,採蔷薇花蒸气成水,则屡採屡蒸,积而为香,此所以不败。但异域蔷薇花气馨烈非常,故大食国蔷薇水虽贮琉璃缶中,蜡密封其外,然香犹透彻闻数十步,洒著人衣袂,经十数日不歇也。” “一点檀心紫,千重粉翅光。蔷薇水浸淡鹅黄,别是一般风韵、断人肠。有艳难欺雪,无花可比香,寻思无计与幽芳。除是玉人清瘦、道家妆。”李如意吟一首宋朝权无染的南歌子,一手拈杯对俞卓挑眉勾唇道:“咱们可以做蔷薇水啊!除了蔷薇水、荷珠露、百花香这些各种香水。咱们还可以做各种梳头的香油,以及食用的花香蜜。” 俞卓就知道她鬼主意最多,胭脂水粉不经颠簸不好运输,可是这些什么水,只要运输的时候以泥土封印起来,以船只运输,不过于大的颠簸,是绝对不会出现损毁的。 “还有鲜花饼,各种糕点,各种花茶,总之,我要让清泉县成为南琰国人尽皆知的香城!”李如意将杯中茶一饮而尽,砰的把杯子砸在桌上,看向俞卓说道:“先教大家做月饼,然后运到外地去卖,船只你安排,硝石我找凤歌想办法,然后去镇上开学堂授课,我大发善心免费教学。” 俞卓起身对李如意作揖一礼道:“李姑娘如此善心善德,俞某佩服!不过,你为什么这么好心?按说你该是个奸商才正常。” 李如意直接拿杯子砸向俞卓咬牙切齿道:“你这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姑奶奶我造福乡里也有错了?” 俞卓接住茶杯,对于李如意这个人的做法,他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白姐姐,你随我去山上瞧瞧,我有点药草想采摘,可都在悬崖峭壁上,阿墨今儿没跟来,你就随我走一趟吧。”李如意起身请白飞雪向外走去,她今儿穿着孔雀绿的裋褐,就是为了利落的去上山采药。 “我也想去……”莫璟华起身追出去弱弱道。 “去什么去?山上猛禽凶兽那么多,你不怕被活吞了啊?”俞卓护崽子似的拽走了莫璟华道:“跟我去找船只,还得找面点师,麻烦事一大堆,你还有闲情逸致游山玩水,到底是谁爹要政绩升官啊?” “可是……”莫璟华想说他还没向白姑娘道谢呢!而且,这些事他又不懂,拉他去有什么用啊? 俞卓是为了莫璟华好,白飞雪要是普通百姓,纳个妾也行。可她不是,是黑户,还是江湖中人,连进莫家为妾都不行。 官民不婚,这小子到现在都不懂,真是……唉! …… 李如意在俞卓拉走莫璟华后,她也就收拾一下,拿了药锄和麻绳、背篓,便去飘雪山了。 如今飘雪山的葡萄还很多,游人来了,最喜欢摘葡萄回去吃,以及拿别的食物投喂树林中的动物。 白飞雪第一次见这样充满野趣的野外走廊,而且真的有很多动物在树林里行走,自由自在,也不怕人。 李如意带白飞雪上了飘雪山,七月的飘雪山依然是远看青山隐隐,山上多嘉木花卉,百鸟亲近游人,人与自然融合,瞬间让人忘了红尘俗世间的机巧。 白飞雪从来没有见过这样远离红尘喧嚣的仙境,人与自然的和谐共生,这些鸟儿在人投食时,会十分亲近人群。 “这里有规矩,如果有人伤害或企图捕捉飞禽,便会被赶下山去,禁止再进入梨花村。”李如意想了以户籍旅游的规矩,这样避免了许多危险与麻烦。 白飞雪陪李如意到了比较僻静的山林里,这里没了防护栏,是禁区,一般不会有人来,只因这里会有猛禽凶兽出没,除了龙墨陪她来采药,任何人不得进入此地。 白飞雪紧握手里的剑,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警惕四周一切动静。 李如意习惯了,进入山林里开始找寻药草。 白飞雪亦步亦趋跟着保护李如意,忽然,就看到一只灰狼出现了,她苍啷拔出剑,便要出招杀了这头狼。 “诶!别伤害它,我认识它。”李如意忙阻止白飞雪,她放下药锄起身,举步走了过去,离狼十步远,笑问道:“你腿上的伤好了吗?” 这只灰狼的确认识李如意,它就在不远处,闻到李如意身上的药草香气,它便过来了,送李如意一样东西。 李如意见灰狼将叼着的一块东西放在地上,转身就跑走了,她疑惑的举步走过去,蹲下身捡起地上的东西看了看,竟然是何首乌,瞧着得有百年了。 白飞雪见灰狼走了,她收剑回鞘,举步走了过去。 李如意起身拿着何首乌给白飞雪笑说:“白姐姐你看,是何首乌,灰狼送给我的谢礼,它还记得它上次被毒蛇咬伤中毒,是我救了它的呢。” 白飞雪望一眼李如意手里的何首乌,她也觉得很多时候,动物比人更有情义。 李如意走回去,把何首乌放入背篓里,又在附近找了不少鲜花与香草。 白飞雪一路跟着李如意,从山林到水边,最后就是下悬崖采药了。 李如意本来想说一起下去的,她攀登也是很厉害的,毕竟前世她经常回山林陪老人家,自然有采药的经历许多。 “李姑……如意妹妹,我自己下去就可以了。”白飞雪在李如意不悦的目光下改口,之后,把剑交给了李如意,她飞身下了悬崖。 根据李如意给她看的图画,她背着背篓,在百丈悬崖峭壁上灵活的像猴子,轻轻松松的采齐药草,快速攀登回到了山顶上。 李如意看了看背篓里的药草,真的全都完好无损,好厉害哦。 白飞雪就手上脏了点,白衣都是干干净净纤尘不染的。 李如意把剑还给了白飞雪,她背着背篓,拿着药锄,与白飞雪说说笑笑下山去,其实是她在说,白飞雪只是偶尔点头,或是“嗯”一声,真是寡言少语到了极点。 …… 下了山,她们就向香阁去,因为香阁有药房,可以处理药草,然后用这些药材研磨做护肤品,把其中有什么药草写明,有对此过敏的人禁用,也是为了以防万一,回头有人让他们吃官司。 而这个说明预防,今儿就派上大用处了。 “你们这里的东西,把我家婢女的容给毁了,你们瞧瞧!”苟孟冬拉着一个婢女,在香阁里闹事。 香阁今儿是白竹兰再看着,对于这种闹事的人,她一般喜欢武力解决,可当她看到女儿回来了,便收起挽袖的架势,拿了柜台上的一盒胭脂水粉,点着盒子后面的成分和保质期道:“请您瞧瞧清楚了,这上面写了包含的所有成分,以及保质期限,还有温馨提示如果对某种东西过敏,请慎用。” 苟孟冬摇扇无赖道:“我家丫环不识字,她怎么看得懂这些?” 白竹兰放下胭脂水粉,压着怒火微笑道:“香阁卖东西时,每一个人都会提醒客人。如果客人不认字,柜台售货员会读给她们听,断不会让她们胡乱买东西。如果她们坚持要买要用,就看这里如不听劝,后果自负。” 李如意把背篓递给了白飞雪,举步走过去,一把扣住这名婢女的手腕,又捏住婢女的下巴,盯着她红肿溃烂的脸瞧了瞧,摇了摇头道:“这不是胭脂水粉涂抹过敏的症状,这里的东西,再过敏,也只会红肿起疹子、疙瘩,绝对不会导致皮肤溃烂。” “你说不是就不是了?”苟孟冬这次是摆明报复李如意的,不搞得他们香阁名声扫地,他就不是苟孟冬。 “我做东西很谨慎,都是普遍适合三中肌肤的,干性肌肤,油性肌肤,敏感肌肤。”李如意为这名婢女把了脉,看向苟孟冬冷笑道:“因此,就算客人对某种植物过敏,也绝不会如此严重。不信的话,咱们就去镇上找来各家大夫,让他们每一个人都来查查我这胭脂水粉,瞧瞧这里头的成分,是否有泽漆……哦!它还有几个别名,五朵云、猫眼草、五凤草。我去年就是被这种毒草迫害,差点害得我毁容不能痊愈。所以,我对它的药效以及后果很清楚。” “什么?会毁容?”小丫环抬手想去碰她的脸,怎么会这样,少爷不是说…… 李如意看向这名丫环摇头叹息道:“我不知道他如何威逼利诱的你,可你也是大胆,连这种事也敢拿来开玩笑,你不知道容貌对于女子而言,是有多重要的吗?” “我……”小丫环是真的害怕了,少爷答应纳她为妾的,如果她脸毁容了,少爷怎么可能还会纳她为妾? 李如意见苟孟冬要对小丫环动手,她一把将小丫环拉到了身后。 白飞雪伸手以剑打开苟孟冬,苍啷拔剑而出,一手持剑指向了苟孟冬的喉头,距离不过三寸。 “白姐姐!”李如意喊了一声,忙过去让白飞雪收回剑,看向苟孟冬冷声道:“苟孟冬,就算你表舅是县令大人,他也不见得会包庇你诬陷别人之事吧?毕竟,我与莫璟华公子相处过,他秉性善良正直,观其人而知其父!莫大人能教出莫公子这样的儿子,其人必然也是大公无私的正直之人。既然他是位清廉正直的好官,又怎会为了一点亲情就枉顾国法,不辩是非呢?” “李姑娘说的对,家父绝不会因私废公,不辨是非!”莫璟华又回来了,他还是想亲自向白姑娘道声谢。 俞卓一见到苟孟冬,便是摇扇嗤笑一声:“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这只飞禽走兽啊?” 苟孟冬一见到莫璟华和俞卓来了,立马就是脸色大变,又听俞卓如此当众羞辱于他,他更是暗暗握紧拳头,愤恨的瞪向李如意,都是因为这个女人,他才会一再受辱! 红颜祸水,说的一点都没有错。 “白姑娘!”莫璟华走过去,拱手行一礼道:“多谢白姑娘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不如……” “以身相许?”俞卓摇扇勾唇似笑非笑,真是要被这小傻子气死了。 都和他说了,看上姑娘就看上了,可不能真动了娶为妻的心思。 官民不婚,这可是南琰国的铁律! 莫璟华白净的脸颊一红,害羞的都不知道怎么说话了。 白飞雪冷冰冰的犹如一座难以融化的冰山,对于莫璟华和俞卓的话仿佛没有听到,或许连人她也全然当没看到。 俞卓合扇走过去,指着白飞雪愠怒道:“你这个女人,是冰做的不成?没看到璟华向你道谢吗?你就不能吭一声,说句不用客气吗?” 白飞雪垂眸不语,淡冷疏离,拒人于千里之外。 俞卓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冷血无情的女人。 李如意一把推开了俞卓,看向企图偷溜的苟孟冬,喊了一声:“苟公子留步!咱们这官司,可还没打清楚呢!” 苟孟冬已经快走到门口了,听到李如意喊他,他立马就撒腿向外跑去…… 第八十九章:舍命陪媳妇儿 香阁 白飞雪领命瞬间出手,众人只见一抹白影飘过,苟孟冬便飞扑了出去,摔了个狗吃屎。 苟孟冬鼻子都摔出血来了,却被人揪住后衣领,顺地拖了回去。 李如意让她母亲请客人去二楼用茶,她今儿个不把苟孟冬之流收拾怕了,她就不叫李如意! 白飞雪将苟孟冬丢地上,一脚踩在了苟孟冬后背上,把人踩的龇牙咧嘴却怎么都爬不起来。 “表哥,救我……救我啊!”苟孟冬是真怕了,这李如意身边都是什么人啊?一个比一个不好惹。 莫璟华星星眼的望着白飞雪,这位白姑娘真是神仙人物,刚才追人的那一招太、太惊为天了! 俞卓瞧着这小子花痴样儿,翻了白眼,见色忘义,重色轻弟,苟孟冬死定了。 “表哥!表哥,表哥救命啊!”苟孟冬这回是真怕了,他感觉他后脊骨都快被这小女子一脚给踩断了。 莫璟华这才猛然清醒过来,看了苟孟冬一眼,眉头轻蹙道:“你也太过分了,一个大男人,欺负人家两个姑娘做什么?忒没君子风度了。” 俞卓又摇扇翻了个白眼,这家伙能把见色忘义说的如此清丽脱俗,也是真让人佩服佩服了! 苟孟冬都想哭了,表哥咋能这样啊!可此时此刻除了莫璟华,也没有人能救他了,他还得求莫璟华道:“表哥,我错了,我错了,是我犯贱……我以后再也不敢了!表哥你救救我,救救我吧!” 莫璟华举步走过去,白飞雪的剑架在了他脖子上。 俞卓的折扇猛然一合,眼神一眯,扭头看向李如意冷脸道:“李姑娘,你的人,未免太放肆了!” 李如意见俞卓真动怒了,她看向白飞雪一笑说:“白姐姐,莫要伤了莫公子,俞公子会心疼的……一怒杀人的。” 白飞雪收剑回鞘,眼神冰冷的看着莫璟华,好似莫璟华敢再上前一步,她依然会手下无情的对他拔剑不客气。 莫璟华不敢在上前了,而是蹲下来,低头看着苟孟冬蹙眉道:“你做错事,道歉就要有点诚意。你瞧瞧,你害人家的客人都吓到,还损坏了人家香阁的声誉,总得给人家点补偿吧?” “补偿?”苟孟冬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背后传来剧痛,他才惨叫着喊道:“我懂了我懂了我懂了!钱钱钱……在、在我怀里,你……你容我起来……行吗?” 白飞雪看向李如意,李如意轻点下头,她才收回脚,一脚将人踢翻了过去。 莫璟华翻钱的手法极为熟练,从苟孟冬怀里摸出几张银票,加在一起都没有五百两,他还无比嫌弃的蹙眉嘀咕道:“就这么点钱,还不够姑娘家买两支钗戴的呢。” 俞卓摇扇又翻了个白眼,这小子是抢劫他抢劫习惯了,见多了成千上万两的银票,也就瞧不上这区区几百两了。 莫璟华够绝的,把苟孟冬的玉扳指拔了,玉佩摘来,连扇坠都没放过,外带把苟孟冬的随从也给打劫了,捧着这些东西走到李如意面前,非常歉意道:“李姑娘,这些加在一起也没有一千两。要不然,我去找我表姑父,让他拿钱来赎这小子?” “表哥!”苟孟冬被随从扶起来,听到莫璟华这番话,他痛心疾首的快气吐血了。 胳膊肘往外拐,也没有这样拐的啊? “李姑娘,求您救救我,救救我啊!”丫环总算反应过来了,她跑过去扑通跪地膝行向李如意,便想去拉李如意的裤脚…… 白飞雪走过去一脚踢开这丫环的手,又一脚踢她肩上,把人踢的顺着地板滑出很远。 苟孟冬吓得打了个冷哆嗦,这位蒙着面纱的白衣女子,看起来可不是一般的凶残啊! 莫璟华却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他觉得白飞雪一举一动,一招一式太飘逸如仙了。 俞卓眯眸打量着白飞雪,这姑娘对李如意保护的未免也太严谨了,似乎是不许任何人靠近李如意,更不要说是企图伤害李如意了。 李如意看向这名丫环,神情淡冷道:“你是觉得我是庙里供的菩萨吗?你做错了什么事,跪地磕头向我忏悔,我就必须得慈悲为怀的原谅你?呵!不好意思,我这人虽然从不犯人,可若是有人犯我,虽不至于我要把人斩草除根,可也绝不会傻帽儿的以德报怨,宽大为怀。” 原谅她是神佛的事,可与她一介凡人无关。 没送她去见阎王爷,她就已经很仁慈了。 “李姑娘,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您救救我,我以后当牛做马……也会报答您的大恩大德的啊!”丫环不想这样毁了容,李如意既然也中过五朵云的毒,如今恢复如初,她也一定有办法医治好她的。 如今,少爷指望不上了,她只能不住的哀求李如意,她是做生意的人,求得是和气生财,一定不会让客人看到她刻薄冷血的一面的…… 李如意瞧出这丫环心怀鬼胎,到这时候还算计着要道德绑架她?好啊!她就让她瞧瞧,道德绑架她,是个什么下场! 丫环见李如意眼神冷然的勾唇一笑,她便是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李如意双手一摊轻笑道:“好啊!我可以救你,只要有人出得起一万两白银帮你买药,我就帮你医这张烂脸。嘘!别说我这是敲诈,当初我为了医我张脸,可是把林大夫积攒多年的天材地宝都给用了。就这还不够,我需要经常上山冒险采药,医治了半年,可才医好了这张脸。期间耗费的精力与心血,绝不在一万两之下。” “一万两?”小丫环跌坐在地上都吓傻了,她哪里有一万两?要是有一万两,她早为自己赎身离开苟家去嫁人了。 李如意不等她又装可怜博同情,便走到大堂中央,转身看向二楼上巴望着看热闹的客人,抬手点点她的脸颊笑说:“大家就说说,如她那样的烂脸,恢复到我这样完美无瑕,细皮嫩肉的像剥了壳的鸡蛋似的脸蛋儿,一万两值不值吧?” 虽然有点贵,可李如意这张完美无瑕细皮嫩肉的脸蛋儿,的确值一万两。 李如意转身望着小丫头勾唇笑说:“瞧见了吗?她们可都觉得这个价钱不贵,只有你觉得贵,还想利用大家的同情心逼我免费为你医治,把我当冤大头,把她们都当傻子利用,你可是真够当自己是个聪明人的啊。” 丫环怎么也没料到,李如意竟把这些事说了出来,她怎么、怎么可以这么过分啊! 这下子,楼上的客人可是气的脸都红了。感情这丫环要拿她们当枪使啊?呸!小蹄子,真当世上就她一个聪明人了啊?什么东西! 李如意又看向还没敢走的苟孟冬,勾唇望着他冷笑道:“把你的人带走,以后少这么嚣张跋扈,小心夜路走多了,早晚会遇上鬼的。” 苟孟冬听到李如意肯松口让他走了,他忙让人堵住这丫环的嘴,带着人就灰溜溜的离开了香阁。 李如意的心情变得有点不好,转身带着他们去了后院书房。 白竹兰在苟孟冬他们离开后,让人下去打扫一遍地面,换是一束新鲜的荷花,这才请大家下楼继续去瞧瞧香阁的好货。 李如意在书房里,喝了两杯茶才消火。 莫璟华见李如意似乎脸色好一点了,才把手里捧的东西放桌上,望着她小心翼翼问一句:“你,还要苟家给钱……消消火吗?” “不需要!”李如意根本不在乎苟孟冬这么个人,她不收拾他,早晚会有人收拾的他再不能好好做人的,她擎等着看好戏就好。 白飞雪提剑起身,眼神冰冷道:“我去杀了他!” “白姐姐,别去!”李如意拉住白飞雪的手,让她坐下来,摇头笑说:“姐姐,去杀这样的人,可会脏了你的手,我哪里舍得啊?” 吱呀!房门打开了。 莫璟华一句“就是”没憋出来,回头就看到一脸阴沉似黑面神的龙墨,他都被吓到了。 俞卓抽了胳膊几下没抽动,对于这个见了龙墨就怂的莫璟华,他鄙夷再鄙夷! 莫璟华抱住俞卓的一条手臂,望着走进房间里来的龙墨,唔!似乎有点醋酸飘在空气里了? 李如意一见龙墨似笑非笑的盯着她的手,她立马松开了白飞雪的手,笑着起身解释道:“那个,我觉得白姐姐手挺好看的,回头想……想请白姐姐当个活广告嘛!” 白飞雪起身退立一旁,垂眸忽视龙墨投来的杀气眼神。 龙墨落座后,望着也坐下有点局促的李如意,凑近她温柔笑问:“喜欢白嫩嫩的人?” “呃?这个嘛!”李如意望着龙墨这张小麦色皮肤的脸,所说这样很阳刚英俊,可是……如果他白了,应该会更好看吧? 龙墨从李如意的眼神里看到了渴望,他明白了,这女人都喜欢小白脸,有本事又白嫩俊美的男人,她们就更喜欢了,对吧? 白飞雪紧握手中剑,她感受到龙墨的视线如刀凌厉,似乎是想剁了她的手。 “阿墨,咱们来做个实验呗?”李如意双手捧住龙墨脸,让他看着她,她想让阿墨给他代言雪肌膏,回头一定会更好卖的。 龙墨不知道她又想怎么折腾他,可只要她喜欢,他就舍命陪君子了。 俞卓被他们甜的牙又疼了,所以,他是下次来的时候,该带个美人儿来,也腻歪给他们看,让他们也牙疼牙疼。 莫璟华好羡慕,如果白姑娘能像李姑娘对阿墨这般对他,他一定能高兴的疯了。 白飞雪完全把自己当了隐形人,公子太爱吃醋,太后说过,只是她低估了公子的醋劲儿,没想到连女子接近李姑娘的醋也吃。 …… 自从那日龙墨答应李如意后,李如意就开始折腾龙墨了。 李吉祥天天看到大热天,姐夫出门穿着黑斗篷,戴着面具,就露两只眼睛,搞得跟要提前过中元节一样。 李惟宽这天吃西瓜时,就好奇道:“姐夫这样不热吗?” “应该不热,听说这斗篷是大姐亲手给姐夫做的,丑的真像鬼王之袍。”李吉祥日常吐槽她大姐的针线活,一言难尽都难以形容这种丑绝的针线活。 白竹兰却是有些看不下去了,倒洗脸水时就对李如意说:“我说你这丫头是不是太清闲了?七月立秋后还有一伏呢!你这样折腾阿墨,你谋杀亲夫啊!” 李安心也害怕如意这样把龙墨折腾中暑了,便也说了句:“如意,阿墨做错事,打骂两句就算了,可不能这么折腾人,中暑了怎么办?” “没事的,他就出门包裹的严实,在屋里想怎么清凉就怎么清凉穿,光膀子我都不管。”李如意在鼓捣雪肌膏,发现把七白散改良一下,加上一种白珍珠,还有花蜜和秋露,这么混合一下,做出的雪肌膏更好。 而且,她用皂角,加上一些美白植物和珍珠、牛奶,做出的香皂用来沐浴,也能细腻美白肌肤,主要去污效果好啊。 李安心见龙墨进屋后,真的就脱了斗篷,摘来面具,已经是满头大汗了。 龙墨喝了桌上的凉茶,如意这折腾人的实验,还真让他舍命陪君子了。 “我说你丫头够败家的啊?好好的珍珠你不用来做首饰,你真砸碎敷脸啊?”白竹兰这两天看着这败家大女儿都砸了十多颗珍珠了,龙眼大的圆润白珍珠,用药杵砸碎研末……她怎么想的啊? “娘,姐姐送这些就是让我砸碎敷面的,如今我不过是用它当药引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吧?”李如意还在砸珍珠,这种南海珍珠是挺不错的,砸了磨成粉,挺白挺细腻的,还有点珠光,做润肤品特别好。 嘿嘿!说不定她能养出一条美人鱼呢! 李吉祥看到她大姐诡异笑容,顿觉头皮发麻。她还是不打算盘了,还是洗洗睡了吧。 龙墨也想洗洗睡了,这一天天过得都非人了。 “记得用白玉香皂沐浴,然后抹这个雪肌膏,要涂抹均匀了,别搞得回头像得了白癜风一样。”李如意还不打算睡,她准备做好这个再睡,为了不打扰父母睡觉,她决定去空置的厢房去鼓捣。 白飞雪一直陪着她,为她添了次灯油,陪她熬到了子时。 子时后,李如意做好了,也就带白飞雪去沐浴后休息了。 …… 等每过几日,梨花村就传开了,李如意又折腾龙墨了,这回折腾的龙墨都快成鬼王了。 “唉!这阿墨也不知道又做什么错事了,竟惹得如意气这么长时间,瞧瞧!都不让阿墨露脸见人了。”一个老大爷在老榕树下拿着烟袋锅子,纳凉摇头叹息,瞧瞧!阿墨都神出鬼没多少日子了。 “也没啥大不了的,不过就是小两口闹别扭,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一位老大爷打着太极,如今梨花村的老人,可是真过上安享晚年的好日子了。 李如意这孩子不错,让子女奉行孝道,也会教不慈老人家做人。 影响了梨花村老老少少,长辈慈爱,儿孙孝顺,一片祥和景象。 就是老李家不受教,如今还闹得和如意家像仇人一样呢!真是想不通啊! 如此有本事的儿孙,李老头是老糊涂了,才会任由一家人欺负李安心他们一家人。 路过的一位胖大婶,挎着菜篮子也说了嘴:“就如意这本事,我能学到一成去,也不至于被我家那死鬼天天儿的气得要死。” 树下的老老少少可是哄然大笑了,村子里的人如今也和谐了不少,争吵都少了,可全是如意丫头的功劳。 有人半路上遇上龙墨,便拦住好奇问道:“你这是又怎么招惹你家如意了?瞧瞧!都这样裹好些日子了,中元节都过了,你还大白天扮鬼呢?” 龙墨也是满心的无奈,可是太后悔答应如意舍命陪君子了。 林殷采药回来,看到龙墨,便走过去问道:“怎么样?如意丫头拿你试药,成功了吗?” “嗯,差不多了。”龙墨这是在跑步,如意说他要是闲着没事,就多跑两步,省的回头再把身材闲变形了。 这段日子是清闲了,也是做木刻板的人多了,他们的生意被争走了。 林殷摇了摇头,指着龙墨说:“你就惯着她吧!早晚让你惯出个活祖宗来。” 龙墨转身走了,他觉得还好,如意又没虐待他,不过就是让他试试雪肌膏好不好用罢了。 林殷背着药草回家去了,李如意是真行,把一头凶残的狼,愣是训成了没脾气的绵羊了。 龙墨跑了一圈,也就回家去了。 村里人见到他的人,就没有不打趣他的实在是没见过媳妇儿没过门,他就这样惧内的。 不过也有人好奇了,问问龙墨有没有兄弟,他们家有女儿,想说给龙墨的兄弟,那得多有福气啊。 龙墨说他什么都不记得了,有没有兄弟,他也不清楚。 大家颇为遗憾,如果龙墨有兄弟就好咯! 瞧瞧如意多当家,说一不二,阿墨唯命是从,把如意都快宠成那什么公主了。 第九十章:桂香引来登徒子 八月初六,临湖镇。 俞卓又把他在这儿的一个花园给改了,这回把一个水榭,改成了课堂。 李如意之前让俞卓多请几个工匠,打造了一些器具,也就是蒸馏装置。 其中有温度计、单孔塞、冷凝器、蒸馏烧瓶、出水口、进水口、牛角管。 其中温度计,她用了一种奇怪的玉石代替,这是龙墨帮她找来的,这种玉石虽然不能很好的测温,可温度的大概,会根据变色而测出。 冷凝器是她自己弄得,好不好不知道,反正能带走热气,冷却后液体也就流下去了。 因为这次用的是银器,所以大家看不到内里的情况,只要先记住怎么操作就好。 而这次找的人也是有趣,都是曾经炼丹的方士。 俞卓在一旁观摩李如意这个什么蒸馏,觉得很是好奇,那个什么蔷薇水,是这么搞出来的啊? 炼丹的方士看得目不转睛,用李如意送给他们的碳灰笔,在本子上快速记着这个过程,准备回头好好研究研究这个。 其中还有一群人,那就是酿酒的师傅,李如意是一块的教,回头他们说不定还能弄出蒸馏清酒来。 总之,这一个蒸馏实验教学,用处会很广很大。 俞卓在旁边等的打瞌睡了,忽然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香气,他一下子就来了精神,睁开眼看向了滴答滴答入琉璃瓶中的液体,金黄的颜色很明艳,桂花的香气弥漫在房间里,真的是太香了! 白飞雪一只坐在一旁,目不转睛的望着李如意,她看了整个过程,真的很奇妙。 莫璟华之前还在一直找着和白飞雪说话,白飞雪不理他,他也没在意。直到闻到这种香气,他才把注意力投向了放在桌上的蒸馏装置上。 “好香啊。”俞卓起身走了过去,他望着这嘀嗒嘀嗒的明亮而艳若琥珀的液体,以扇轻扇,眯眸闻一闻陶醉道:“太香了!我从来没有闻过这般香的醉人的桂花香。” 李如意伸手接一滴,拉过白飞雪的手,涂抹在了她的手腕内侧,耳朵之后,弹指洒她衣裳一点,让她出门去,也让俞卓和莫璟华跟去闻闻。 俞卓和莫璟华跟出去了,在阳光之下,白飞雪香的都引来蝴蝶了。 “太神奇了!”俞卓望着白飞雪都是两眼放光的,这下子发财了。 莫璟华痴迷的笑望着白飞雪,白姑娘真是太美了。 白飞雪在外头站了一会儿,便转身回了屋子,门窗敞开的课堂里,依然弥漫着桂花的香气。 李如意和他们将解一番,让他们都记清楚了。 酿酒的一位师傅举手提问道:“李姑娘,如果酿酒……这个器具会不会太小……也太慢了?” 俞卓进门,听到此人的提问,他也是一皱眉,这香水是不错,可是……如果真是这么慢吞吞的,他一天派一百个人,撑死能出多少瓶?他还怎么发财? “如果是酿酒,用的自然要是大器具,如炼丹炉那样的大器具,蒸馏装置高得有十尺,其他也得扩大数倍。”李如意对此又是详细解说一遍,让他们记个笔录,然后回去和这些方士好好研究研究。 他们大家频频点头受教,又观摩了一会儿这什么蒸馏香水,这才起身行礼拜别李如意这位老师。 在他们这些人眼里,老师傅不分年纪大小,达者为先。 这小姑娘是都能当他们孙女了,可人家脑子好使,真的给他们上了好一课。 李如意接了大半瓶桂花香水,便盖上盖子,用蜡封了口,递给俞卓笑说:“把这个想办法献给太后,就不求咱们香城不在南琰国扬名四方人尽皆知了。” “妙计啊。”俞卓把折扇别腰上,双手小心翼翼接过这瓶桂花香水,对李如意说:“这段日子,不许出产香水!等太后用过,咱们再提炼进贡,懂吗?” “懂,当然懂了。”李如意本就想着送点东西给姐姐,如今就借俞卓的手,借花献佛好了。 俞卓满意的笑捧着桂花香水走了,他要找个玉盒装起来,外头再用上金盒,紫檀木盒,再外封上椒泥,定然封的严严实实的,快马加鞭送去…… “俞公子,记住立着放,最好做个泥模子,把它卡在其中固定好,以防碰坏或碰洒了。”李如意提醒俞卓一句,这琉璃瓶可不太结实,就算有蜡封,也是还是得小心为上。 “我记住了,里面用泥模子,外头用木模子,一定把它封的严严实实……不会出事的。”俞卓可知道这瓶东西的重要性,只要进献给太后,说不定他们俞家还能一跃成为皇商呢! “俞公子,你派人送去县城,交给莫大人,由他这位父母官进献比较好。大不了,上面打上你俞家的印记也就是了。”李如意追了出去还是不放心,怕他们难以送到太后手里,毕竟一年到头进献宝物的各地官员太多了,哪里就能轮到商人头上了? “对,对对对!你说得对,我和璟华这就回县城去。”俞卓也是一时高兴过头了,连这些事也没有想到,幸好李如意提醒了他,不然他就要闹笑话了。 莫璟华不想走,他还没和白姑娘混熟呢! “走了,快点回去,你不和你父母过中秋节了啊?”俞卓一手拿着琉璃瓶,一手粗暴的拽走了莫璟华。 莫璟华依依不舍的回头对白飞雪说:“白姑娘,等过了八月十五……我还会回来的。” 白飞雪没搭理他,她的职责是保护李姑娘,其他的事皆与她无关。 莫璟华伤心扁下嘴,含泪跟着俞卓走了。 李如意见此情形,不由得一笑:“白姐姐你这位白娘子可是够狠心的,瞧瞧莫公子这位许仙……扑哧!哈哈哈……俞公子当法海,需得剃光头啊。” 白飞雪不知道李如意在说什么,她只是提剑跟随在李如意身后。 李如意伸个懒腰,转身回屋收拾一下,也就准备回家去了。 今儿个,可是累死她了。 又是动手又是讲解,还得斟酌着怎么解释他们听得明白,心神都消耗的快枯竭了。 …… 临湖镇的大街上近日来越来越热闹了,鲜花饼铺子就有好几家,这些日子买的最好的是各种各样的月饼。 李如意她们离开俞卓的卓悦园,来到人流攒动的大街上,便是真的回头率百分百了。 李如意长得好看,这样的美人儿,穿着荆钗布裙也是在人群中醒目的。 白飞雪一袭白衣飘逸,脸上蒙着半透明的白纱,手中握剑,同样因为与大家格格不入而十分醒目。 加上她们二人身上散发着一缕香气,大家就更好奇了,毕竟蝴蝶都飞来落在她们身上了。 金凤楼二楼上有一位华服锦衣的公子,在楼上伸手抓住一缕香,闭目轻嗅,便倚栏摇扇,望见了楼下路过的两名女子。 “没想到这样的地方,还有如斯佳人。”一名衣冠楚楚的清俊男子,气质温文尔雅,眼神却是一派的斯文败类。 “你说,她们会是谁家的姑娘啊?”华衣锦服的男子见她们快走远了,便合扇翻身飞下了二楼,飘然落地,打开折扇轻摇,真去追上了这二位姑娘。 楼上的文雅男子,让人去跟上这位爷,他转身下楼去结账了。 “二位姑娘请留步!”男子追上她们二人,便上前拦住了她们的路,拱手笑着一礼道:“在下江寒月,敢问二位姑娘芳名,家住何处?” 李如意打量这人两眼,扭头看向白飞雪笑问:“我这是遇上纨绔子弟了,还是遇上登徒子了?” 白飞雪没有回答李如意的问题,而是直接拔剑架在了对方脖颈上,剑锋十分凌厉,触肤即破。 “放肆!”两名玄衣随从拔剑指向了李如意和白飞雪的后背,神情冷然道:“放下你手中的剑,否则……” 白飞雪一手握紧李如意的手,一把将她抛起,手掌转拖李如意后腰,臂力惊人的将李如意抛向上空! 她转身出剑,剑法凌厉的与这二人交上手,三招打落他们二人手中的剑,给了他们每人手臂一下。 又旋身单手接住李如意,人在这位锦衣华服身后,手中剑依然架在对方颈侧,剑锋在阳光下寒气逼人。 李如意都快被吓死了,他们这些习武之人怎么都有这种动不动就抛人上天的毛病啊?而且,龙墨一个大男人臂力惊人也就罢了,怎么白姐姐这细胳膊细腿的姑娘也力气这么大啊? “姑娘请手下留情!”一名文雅的青衫公子缓步走来,温和浅笑拱手一礼:“这是我家世子爷,初来乍到本地,不知本地风俗如此严谨,多有冒犯之处,还请二位姑娘海涵,谅解。” 李如意望着这位衣冠楚楚的斯文败类,一手托着手肘,一手摸着下巴好奇问:“你们是来自何处的人啊?竟然有这样当街拦路问人家姑娘芳名和住处的习俗?呵!我是真好奇了,虽说南琰国男女大防没有西贺国严谨,可也是有男女授受不亲之礼吧?而我们与这位公子素不相识的,他问名问家住何方也就罢了,还想手脚不规矩,当我们本地姑娘是什么人了?是你们家秦楼楚馆的女子了吗?” 雪雅然本想找个借口,再加上一点威胁,逼迫她们不得不今日息事宁人的。 可这小女子……如此牙尖嘴利,更是言语犀利的直接给世子扣了这样一顶遭万人骂的风流恶劣的罪名,真是可恶! 围观群众这下子可是沸腾了,从旁观者看热闹,到关乎自身,看法自然就是不同了。 “你们把我们本地姑娘当什么了?是你们随随便便能调戏的吗?” “就是,光天化日之下,就拦着人家姑娘问名又问住处,这是哪儿的规矩礼数?” “我看这位姑娘说的对,说不定他们家就是开勾栏院的,才走到哪里,都当是他们家勾栏院了!” 李如意已经拉着白飞雪走了,人群却是把这群不要脸的人围住了。 白飞雪是真佩服李如意,她竟然装作听不懂什么是世子,直接撺掇众怒,让一群人教训这位世子爷。 反正是他们犯贱在先,这些人闹起来伤了他们,找不到真凶,他们也只能哑巴吃黄连,毕竟是法不责众。 等随从救出他们二人,他们已经是一身狼狈了。 “哎呀!天要下雨了,赶紧回家收衣裳吧!” 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大家也就动作极快的都散了。 热闹的大街上依然是人流攒动,人来人往,小贩叫卖,一片热闹而平静的祥和盛景。 而江寒月却是衣裳被扯坏了,发冠歪了,头发乱了,白靴子上好多脚印,脸上脖颈上都被人抓上几道,他整个人都愤怒的赤红了眼睛,咬牙切齿下令道:“找,一定要给本世子找出那两个小贱人!” 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受过如此大的羞辱! “世子放心,她们之中有人用剑,在这个小镇上,应该很好打听。”雪雅然也是一身狼狈,这两个刁民,简直是有辱斯文。 “二位是想打听她们是谁啊?”苟孟冬又出现了,走过去笑说道:“这个我清楚,她们两个都住在离临湖镇不远的梨花村里,白衣提剑的女子叫白飞雪,青衣利落的女子叫李如意,是梨花村李氏家族的女儿。” “白飞雪?李如意?梨花村?”江寒月眼神冰寒都眯起,转身就甩了随从两巴掌骂道:“你们两个废物!连一个女人都打不过,还让人家几招给打伤了?什么狗屁高手!我看你就是知道吃饭的饭桶!废物!” 两名随从被骂的低着头不敢吭声,这根本不是他们武功不济,而是这名白衣女子太厉害了。 雪雅然先好言劝江寒月回去沐浴更衣,之后再去找本地镇长兴师问罪,让他把人给交出来,任由他们处置,世子还怕解不了气吗? 郝掌柜听小二哥说了外面街上发生的事,他便交代一声,让人赶紧去通知老爷和少爷,让老爷想办法提前去见薛镇长。 这两个姑奶奶也是够大胆的,人家都亮出世子身份了,她们还敢把人打了,更是好胆色的让群众惩罚了这二人一顿。 只不过,年轻人年轻气盛,当时是心里痛快了,后头的麻烦却是也随之而来了。 如今只希望老爷和薛镇长能想出好法子,帮李姑娘她们渡过难关吧! …… 李如意和白飞雪回到了梨花村,也猜测到随之而来的麻烦了。 白飞雪要回去杀了这二人,却被李如意拉住了。 别说动不动就杀人不好了,就算是她不介意白飞雪杀几个恶霸,那也得因人而异不是? 就刚才那个什么江寒月,听着是位世子,也不知道是那家王爷的儿子? 南琰国与西贺国规矩不同,只有王爷的儿子才被封世子,往后就只有侯爷了,却是没有国公的,侯爷也分三六九等,龙墨就是一等侯。 侯爷的儿子一律称小侯爷,女儿中可以请封一位县主,也是分三六九等的。 所以说,江寒月一定是化名,这位蓝眸公子,应该是复姓南宫。 李如意回到家里,便把这人的样貌画了下来,并且把他身边的幕僚以及随从,也都画了来。 龙墨看着这几个人,还真认识,指着江寒月说:“这是江陵王的儿子南宫寒,这人则是举人出身的雪雅然,随从我不认识。” “他们的武功出自南山派,应该是内门弟子。”白飞雪与他们交过手,二人武功不弱。 “南山派掌门与江陵王妃有私交,应该是看在江陵王妃的面子上,他才派弟子保护南宫寒的。”龙墨对于皇室中的这些王爷一向没好感,这个南宫寒更是仗着自己的身份,一贯仗势欺人,打死都不为过。 “来了!”白竹兰在厨房擦锅台,听到有人敲门,便出了厨房忙去开门了。 来人是凤家的仆人,说有事找李如意,白竹兰便请人进去了。 仆人进了堂屋,便把凤天籁的话重复了一遍,末了又道:“少爷说,泄露二位姑娘身份的人是苟孟冬,他自会收拾苟孟冬,让二位姑娘千万小心。” “多谢了。”李如意又拿了一串钱给对方,便让他赶紧回去了。 白竹兰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送走人,关上大门,便回到堂屋问道:“究竟又出什么事了?” 李如意把有人当街调戏她和白飞雪的事,与她父母简单说了一遍,末了叹口气道:“凤老爷已经找了薛镇长,他们二位的意思是让我们躲一下,可是……我们躲得了,你们怎么办?就算咱们一家人都躲起来了,梨花村所有人又该怎么办?” 白竹兰坐下来也是全然没主意了,是啊,他们都躲起来了,那个什么王爷的儿子找梨花村众人的麻烦怎么办? 还有他们家的香阁,这可是藏不起来的啊! 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一家人的心血,回头全被人砸了吧? 龙墨想了想,还是他去一趟,最能解决根本麻烦。 “公子不能去,我去。”白飞雪起身提剑就要出门去…… “白姐姐,你不能去!”李如意起身拉住了白飞雪,她想到了一个主意,或许可以弄走这个南宫寒。 只不过,这个得靠凤天籁,只有他的眼眸是足够冰蓝清透,如沧海之水。 第九十一章:慈父多败儿 临湖镇 南宫寒果然逼迫薛善德交出李如意,可是薛善德怎么可能交出李如意?李如意为临湖镇做了这么多好事,临湖镇上许多人把她当神供着,他要是交出李如意任由南宫寒折磨,回头他要怎么向本地父老乡亲交代? 再者说了,他也是真想护着李如意,李如意这姑娘不错,他女儿的亲事能成,也多亏她中间插手做了一件事,女儿才能和女婿有情人终成眷属的。 这姑娘于他们家有恩,他们更不能出卖她了。 可这位世子爷也不是他们能违逆的,他和凤天籁绞尽脑汁都想不出好法子,只能让李如意离开这里躲一下,等这位世子爷离开后,她再回来好了。 可他们万万没想到,这位世子爷如此狠毒,说如果他不交出李如意,他今夜就要让他女儿伺候,这怎么可以! 南宫寒让人打了薛镇长,更是逼迫薛姑娘陪酒,差点逼死了人家一家子人。 而恰在这时候,南荣王蓝珏出现了。 南宫寒一见到蓝珏,吃惊的起身唤了声:“曾、曾皇叔祖,您怎么……” 蓝珏出现后,看到这一家三口抱在一起,南宫寒唯唯诺诺的怯懦样子,走过去落座后,温和淡笑道:“我倒不知道你爹如此长本事了,竟教出你这样一个胆敢闯入别人家,企图玷污他人未婚妻能耐的儿子来了?” “曾、曾皇叔祖,我……我就和他们开个玩笑,是他们、他们过于较真了。”南宫寒额头上都吓出冷汗来了,他怎么也没料到,蓝珏竟会出现在此地,他…… 雪雅然却对这位南荣王的真假有所怀疑,毕竟,南荣王一直在巫族,且与巫后纳兰天夫妻恩爱形影不离,可今日……他怎么是只身前来的? “行了,你赶紧回家去吧,我也要赶紧回去向太后复命了,你曾叔祖母在家,还不知道怎么念叨我呢。”蓝珏神态自若的起身弹下衣袖,负手向门口走去,走到门口,又回头好心提醒南宫寒道:“你也少招惹李如意,她可是顾相思的的师侄孙女,你招惹了她,就不怕顾相思那日来了南琰国,带着她那一家子活土匪踏平你江陵王府?唉!好自为之吧。” “恭送曾皇叔祖!”南宫寒拱手低头送走了蓝珏,他才一脑门子汗的坐下来,吐口气道:“顾相思的师侄孙女?又是她那个师兄弟姐妹的徒孙女啊?” 雪雅然心里的疑惑也因惊吓消散了,因为蓝珏说的很清楚,他是奉太后之命来办事的,路径此地,去看望了顾相思的师侄孙女李如意,知晓了此事,所以…… “走了走了,本世子可不想招惹顾相思那一家子活土匪!”南宫寒是真怕顾相思这个名字了,他也不过路径此地,是送了今年的贡品去帝都,返回途中听闻此地旅游不错,想来游玩一番罢了。 谁知道会遇上一个李如意,真是扫兴!他还是回家去,到了江陵,他想怎样都可以,肯定不会有人再如此扫他的兴了。 雪雅然也不想招惹这个女人,他们主仆四人霸道无比的进了镇长府邸,又灰溜溜的匆忙离开了。 薛善德不知道谁是顾相思,也不知道刚才来的人是谁,他只知道了,李如意似乎靠山很大,她的师父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这下子好了,以后他们抱住李如意的大腿,就再也不用怕这些蛮横霸道的王孙公子了。 …… 蓝珏一路向镇外飞掠去,去了梨花村,进了李如意家,南宫寒派去跟踪的人,差点把人跟丢了。 白飞雪骤然出现,拔剑攻击向来人,喝问一声:“何人胆敢跟踪巫王!” 对方不是白飞雪的对手,抛个烟雾弹,也就逃走了。 白飞雪没有去追人,而是收剑回鞘,转身回了李家。 凤天籁洗了脸,可算是舒服了。 白飞雪回来,对龙墨点了点头,人已经打发走了。 “李姑娘,你这妆化的堪比人皮面具了,却比人皮面具表情自然多了。”凤天籁洗了脸,一盆的乌漆嘛黑的东西,他真是谢谢如今天气不热,又是夜晚灯光暗,他才能模仿的蓝珏如此之像了。 “也要谢谢凤老爷您认识南荣王,更是那么了解他老人家的一些习惯,才能扮的如此神似。”李如意当时想了许多人,最后选择了蓝珏,是因为南宫皇族认识蓝珏的人不少,熟悉蓝珏的却没有几个人。 再者就是,蓝珏此人行踪向来都是飘忽不定,经常离开巫族带着巫后纳兰天游览天下。 还有就是,他偶尔也会帮龙太后办一些事,他出现在什么地方都不奇怪。 至于顾相思此人?李如意听闻过她太多的传闻,知道她是四国皇室最畏惧的人,且她和她师兄是真的徒子徒孙遍天下,她编造这么个谎言,也可以一举两得了。 “李姑娘,你真是顾相思师侄的徒弟啊?”凤天籁有点不太敢相信,怎么会有这么瞧的事呢? “嗯,之前不太确定,现在确定了。”李如意之前发现了一本书,这本书是凤歌给他的,说是什么手抄本,世上只有两本,另一本在日月岛上。 那本书的医人手法,十分像相思姐姐的手法,其中记载一种针法,正是顾氏不外传的一种针法。 这种针法只传嫡传弟子和顾家儿孙,连她也只见过,而不曾有缘学一点皮毛。 所以说,顾相思就是相思姐,她也来了这里,比她早了那么多年。 凤天籁还记得,初见李如意时,李如意乍然听他提起顾相思此人,便是神情十分古怪。 如今想来,或许真是她们有这层渊源,才会有那样的神情。 “还是要多谢凤老爷帮忙,这事还没完,雪雅然不会像南宫寒那样单纯,他一定会有所怀疑,然后诱哄南宫寒去求证,出现在此地的蓝珏,究竟是真是假。”李如意让龙墨飞鸽传书给龙太后,让她安排好这一切的事,谨防雪雅然会让人去帝都查证此事。 凤天籁真是有些吃惊于李如意的心思之缜密了,这丫头是不简单,不愧是那个走到哪里都不吃亏女人的师侄孙女。 天色已晚,李家人送走了凤天籁,也就各自歇息了。 …… 南宫寒他们是次日一大早离开的,雪雅然果然让南宫寒派人去了帝都查证此事的真假。 而苟孟冬也是惨了,凤歌真没放过他,出手还有狠够绝。 无非就是苟孟冬小小年纪不学好,去与暗娼厮混,结果,就被人在床笫间给废了。 而那个暗娼也吓得坐船连夜逃走了,刚好临湖镇有一趟夜船,向南行,有一片较大的水域,进入这片水域有一个渡头,从这里下船,上一座水中岛屿山庄,然后可以换别的船南下,亦或是往东,往西都可以。 凭苟家的这点势力,想要追那个暗娼比登天还难。 而这个暗娼也是可怜人,她夫君死了,她一个寡妇,因貌美便被许多人欺负了,婆家把她赶了出来,她没办法,只能做了暗娼的生意。 如今凤歌给她一大笔钱,送她离开这里重新开始,她怎么可能会不愿意。 凤歌把这人往东送,东边人比较淳朴,是个适合人安度余生的好地方。 苟孟冬被废的事,很快就传开了。 毕竟临湖镇就是个小镇,有点鸡毛蒜皮的事,都能传得人尽皆知,更何况是这种让人幸灾乐祸的事儿? 凤歌再见到李如意时,便笑得洋洋得意道:“姐姐,我是不是很厉害?” 李如意眉头紧皱,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歌儿,我们没必要变成如那些人一样的人,这样不是报复恶人,而是要毁了我们自己,你明白吗?” 凤歌不解的望着李如意问:“姐姐,这样不好吗?有仇必报,不也是你教吉祥和宽儿的吗?” 李如意挨着凤歌坐,望着他,为他解释道:“歌儿,以德报德,以直报怨才是我教他们的道理。而这个以直报怨,也是有底线的。就像吉祥以直报怨李万福,也不过是打了李万福一顿,最后也没有气愤的要李万福的命不是吗?” 凤歌还是不明白,他找人废了苟孟冬,不也没有要苟孟冬的命吗? 这样和李吉祥揍李万福一顿,有什么分别吗? 李如意倒杯茶,喝下去冷静下,心平气和的望着凤歌说:“凤歌,揍人一顿,最多是两个人打架的小事,衙役根本不会管这样一件小事。可你废了苟孟冬,这是对人造成不能挽回的伤害,论罪……你是要坐牢的,你知道吗?” 凤歌明白了,李吉祥打李万福一顿,遇上衙役最多被训斥一顿,拉开架也就没事了。 可他废了苟孟冬的事,却是触犯了律法,是会被定罪进大牢的罪。 可这些话,从来没有人和他说过,爹只说过没有人可以欺负他,所以欺负他的人,他都可以不必忍气吞声,直接报复回去就是,天塌了有爹给你顶着。 当年他也是差点一脚废了苟孟冬,最后也不过他被退学,回到家里,爹照样找来夫子教他读书认字,他什么责任都不用承担,连衙役上门找他,都不曾有过。 龙墨见凤歌的眼神很复杂纠结,他便拉了李如意衣袖一下,压低声音说:“凤天籁就这么一个儿子,自然是事事都安排妥当,从不曾让他吃亏过,所以……你慢慢儿和他说,这孩子是被惯宠大的,没变成无法无天的小霸王,已然是不错的了。” 李如意有点生凤天籁的气了,他是自己后宅乱七八糟理不清,儿子也教成这样子,他…… “你冷静一点,帝都那些朱门酒肉臭的子弟,本就是这个德行,凤天籁也是这么被家族养大的,曾经……还是帝都第一纨绔呢!”龙墨握住她一只手,这真的是从根子上扭曲的,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扭正回来的。 李如意真是没瞧出来,凤天籁这个衣冠楚楚的儒雅男人,年轻时候竟然还是帝都第一纨绔?呵!她真是眼拙了。 “姐姐,你是说,我是个坏孩子吗?”凤歌仔细想了想李如意的话,他觉得李如意对于他做的这些事,定义就是坏孩子。 “不是!”李如意下意识的拔高声音,转头面向凤歌温柔笑说:“凤歌是个懂得以德报德好孩子,怎么可能是坏孩子呢?只是……哎呀!你老子教育有问题,你以后别听他放屁的,他会把你带阴沟里去的!” 吱呀!房门打开了。 凤天籁尴尬的站在门口,有些不好意思一笑:“我似乎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了。” “你来的正是时候!”李如意站起身来,一点没有尴尬,一把将凤天籁拉进房间,关上了房门,粗暴的把人甩到凳子上坐好,她也坐了下来道:“凤老爷,你就是这么教儿子的?有没有想过等他闯出你不能包庇的滔天大罪时……你将会把他推入无尽的深渊里去?” 凤天籁差点摔倒,幸好他会武功,坐好后,望着这样一脸严厉的李如意,他看了看龙墨,龙墨低头装作陶醉品茗。 凤天籁又看向儿子,凤歌一脸无辜的双手托腮,他到现在都弄不明白,到底是爹的话对,还是如意姐姐的话对呢。 凤天籁见他们两个都指望不上了,他只能笑看向李如意道:“李姑娘,你看,我一个大男人,一把屎一把尿,把凤歌拉扯大就不容易了。对于怎么教孩子……我也不是很懂,就是以前在家里怎么被养大,我就……” 李如意深呼吸一下,压下心里熊熊燃烧的怒火,才面带微笑望向凤天籁道:“凤老爷,请您以后不要再和凤歌说天塌下来,也有你顶着这句话了。你这不是对他的疼爱,而是要把他宠惯成另一个无法无天的纨绔子弟,让他和曾经的您一样,是非不辨,黑白不分!” 凤天籁活了三十多年,却被一个小丫头逮住训教,他多少也会觉得丢面子。 可他看向龙墨,龙墨却还在对他笑,眼神却包含冰寒杀气,摆明是在威胁他,不许他和李如意顶嘴。 “当然,是非黑白也不是那么容易讲得明白的。”李如意发泄一下,平静下来后,对凤天籁心平气和道:“凤老爷,我只是希望,您不要纵的凤歌真的无所畏惧。毕竟,人只有存了畏惧心,才会懂得凡事不可过分,过分必招大祸。这一点,您当年就该明白了。只是我不懂,您明明不喜欢曾经那种人生,又为何把凤歌的人生,变成了您曾经那种人生了呢?” 凤天籁对此也不懂,他怎么就一步步把凤歌教成他曾经最不喜欢的样子,可是……对于凤歌的疼爱,他却是发自内心的,他是真的希望凤歌这辈子都能平安顺遂,长乐无忧。 李如意见这爷俩儿一个个的都一脸的茫然,她扭头看向了龙墨,他们帝都的人是不是都有点傻?是风水的问题吗? 龙墨也是一脸的茫然,他父亲是镇守边关的将军,最后更是战死沙场,他从小到大,连父亲的模样都不记得,怎么知道父亲对儿子是怎么教养才是对? 还有,他还没成亲当爹,就更不知道怎样当个好爹了。 李如意是没有当过母亲,上辈子也摊上两个有点不靠谱的父母,可是……这辈子,她遇见李安心和白竹兰夫妇了,他们怎么当父母的,她却是看在眼里的。 是,李安心这人有点木讷不机灵,可他对于孩子再是个慈父,该讲的道理还是会给孩子讲了听。 白竹兰更厉害,什么不该干,不能干,拎着擀面杖教你什么是黑白是非。 也是因为他们两口子如此教孩子,李吉祥再天生暴戾气重,也懂得个什么是适可而止。 李惟宽年纪再小,也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不能做。 可再瞧瞧凤歌,才多大,就敢拿钱收买人,把苟孟冬给废了? 如今他敢拿钱让人废了苟孟冬,再过几年有人得罪他,他都敢花钱请杀手杀人,信不信? 两大一小三个男人,都是小心翼翼的盯着李如意看,总觉得她是在压抑怒火,眼瞅着就快压不住了。 李如意气的拍桌子而起,一手指着凤天籁鼻子吼道:“你以后少再纵容凤歌胡作非为!”又是一指凤歌吼道:“你也给我记住了,凡事适可而止,不许过分!” “还有你!”李如意指向龙墨的鼻子,咬牙切齿凑近他道:“不许再教吉祥胡作非为,否则……” 砰!只见她一拳砸在碟子里,所有糕点都成泥了。 他们三个被吓的不轻,这姑奶奶大概是想把拳头砸他们脑袋上吧? 郝掌柜亲自上楼来,刚要敲门,门就打开了。 李如意正开门要走人,见到郝掌柜,便蹙眉问了句:“您老是……” 郝掌柜收回手,笑着说:“是府里有人来通报,说……木姨娘有身孕了。” “什么?木楚儿有身孕了?”凤天籁和凤歌父子俩异口同声惊讶道,这怎么可能,木楚儿她…… 李如意回头冷笑看了凤天籁一眼,便拉着龙墨走了。 凤天籁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举步向着楼梯口走去。 凤歌颇有些幸灾乐祸的追上,他就说吧?女人多了,头顶早晚会绿的,他爹非以为是他在胡说八道。 如今好了,真出事了吧? 第九十二章:你娘这是做慈善,扶贫呢! 凤府 凤天籁一回到府里,便带着凤歌去了木楚儿的院子。 凤歌一路上都在笑,他倒要瞧瞧他爹,要怎么处置木楚儿这枝出墙的红杏。 木楚儿此时正斜靠在铺着名贵狐皮的美人榻上,一袭红色金牡丹的大袖衫,妇人髻上戴着一套金镶玉的头面,一手抚着小腹,嘴角噙笑一抹笑意,有点得意,很是愉悦。 “老爷,少爷!”门外的婢女和屋里伺候的婢女,见到凤天籁和凤歌父子二人到来,皆低下头规矩行一礼,心里也是都很高兴的。 如今木姨娘有了身孕,说不定很快,木姨娘就会被扶正为夫人了呢。 等木姨娘成为凤府的女主人,她们这些做下人的,自然也是水涨船高,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 凤天籁的面上是看不出喜怒的,他负手阔步进了屋子,转头望向已被人扶起身的木楚儿,眼神很复杂,似乎是觉得眼前这个人,陌生的他已经不认识了。 “天籁,我有了咱们的孩子,你不高兴吗?”木楚儿上前就撒娇道,却见凤天籁脸上无半点笑意,便看向一旁的凤歌,一手抚着小腹笑说:“凤歌儿,你想要个弟弟,还是妹妹啊?” 凤歌对于木楚儿的挑衅,他不过是勾唇一笑:“那要看我爹是想要个儿子,还是想要个女儿了。” 木楚儿见凤歌一点没生气发脾气,反而还是笑语盈盈的有点阴阳怪气,她再次将目光落在凤天籁脸上,还是看不出喜怒,该不会是……不!不会的!她平复下心绪,又是笑着走过去说:“天籁,你怎么了?不喜欢咱们的……” 凤天籁一把抓住木楚儿纤细的手腕,低头盯着她的肚子,启唇冷声问:“你自己告诉我,你怀的究竟是谁的孩子?” 木楚儿浑身一颤,心虚的呼吸一窒,随之……便是又泪眼婆娑的望着凤天籁,无比委屈道:“天籁,你在说什么?我怀的当然是你的孩子了。你不信,你去把大夫找来,瞧瞧是不是能对上日子好了。” 凤歌已经在正堂的罗汉床上坐下来等着看好戏,看向伺候的婢女吩咐道:“去,给少爷我上杯茶,拿盘蜜饯来。” “是。”一名婢女低头应一声,也就退下去准备香茶和蜜饯了。 木楚儿看向笑着悠闲拨弄桌上白玉瓶中的两支桂花的凤歌,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手抓住凤天籁的衣袖,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道:“天籁,凤歌他一向不喜欢我,这次他……我不知道他都和你说了什么,可我怀的确实就是你的孩子,不信……你去找大夫来,让他们为我把脉,瞧瞧日子对不对!” 其实,她也不确定这孩子究竟是谁的,反正,凤天籁来她院子后,她次日便会出门去那个地方与男人厮混,为得就是一旦怀上,日子能对得上。 可如此一来,她也就不知道自己怀的究竟是野种,还是凤天籁的孩子了。 凤歌见木楚儿死到临头还嘴硬,他指尖摘下一片桂花,弹飞后勾唇笑说:“我说木楚儿,你以为少爷我是那么会轻易妥协的人吗?如果不是我爹答应我,此生只有我一个孩子,你以为你进得了门吗?” 木楚儿不知道凤天籁竟然还答应了凤歌这种条件,可是……凡事都有意外,她没有吃过药,就算凤天籁有吃药,也不可能真的万无一失,不会出现什么意外的,不是吗? 凤歌还是给他爹留脸面的,他只对木楚儿勾唇笑说:“药是姐姐给的,一颗管半年,而你与我爹在一起的日子,可还没有半年呢!” 木楚儿脸色瞬间惨白,她望着凤天籁含泪问:“连你也怀疑我?凤天籁!我可是清清白白跟的你!为了和你在一起,我忍受你儿子给我的羞辱,当你的妾室,更是……他凤歌因为厌恶我,抬了那些小贱人与我平起平坐,我委屈难过,你却视若无睹!如今,你还眼睁睁看着他红口白牙的冤枉我?好啊!既然你这个当爹的都怀疑我腹中孩子的身份了,那我……我们娘俩儿还活着干什么?我干脆一头碰死了干净!” 丫环婆子见木楚儿作势要撞墙,忙上前你一我一句的劝着,深怕她会伤及了腹中的胎儿。 凤歌喝着婢女奉上的茶,吃着蜜饯,看着木楚儿唱作俱佳的好戏,他手中折扇轻摇笑说:“木姨娘想死啊?那就死吧!瞧瞧,就算你不自己死,我爹也想杀了你了呢!” 丫环婆子扭头看向凤天籁,可不是,老爷的脸色好吓人啊。 这下子,她们也不敢拉劝木楚儿了,一个个的都缓缓松了手,低头退立到了一边去装死了。 木楚儿也不寻死觅活了,她满眼是泪的望着凤天籁痛心道:“天籁,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们……你就信凤歌和李如意的话,非要这样冤死我吗?” 凤天籁望着木楚儿,如果不是李如意的那个手术,把他输入子孙的肠管都给切断了,他或许真会心里不确定木楚儿怀的是不是他的孩子。 可那个已经断了,总不能是自己又长好了吧? 就算能长好,这么短的日子,可能长好吗? “天……天……”木楚儿被凤天籁掐住了脖子,她双手掰着凤天籁的手,却怎么都掰不开,双脚也渐渐的离开了地面,她就像一只任人宰割的宠物,主人不高兴了,就可以一手轻易的捏死她…… “为什么要背叛我?我对你可是最好的,为了你,我连凤歌的心情都不顾,只是想护着你,为此……让我自己的亲生儿子受尽百般委屈!”凤天籁眼睛都怒红了,他呵护宝贝了凤歌十二年,可为了眼前这个背叛他的贱人,却害得他的凤歌儿受了那么多委屈,这是多不值得啊! “天……天……”木楚儿快要喘不过气来了,她害怕了,凤天籁是真的怒了,真的想要杀了她…… “爹!”凤歌起身跑过去,一把抱住了他爹的腰,冲着吓呆的管家和奴仆喊道:“还愣着做什么?快把我爹的手掰开啊!” 管家反应过来,忙带着人上前,将老爷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掰开了。 木楚儿被丫环婆子扶住,挪到了一旁的美人榻上躺着,脸色苍白了好久,才咳嗽一声:“咳……咳咳……” “爹,不能杀人!”凤歌抱着他爹不撒手,如意姐姐今儿个可说了,人做事要有个分寸,不能过分。 凤天籁要不是怕伤了他儿子,管家他们根本就靠近不了他半步,他……非杀了木楚儿这个贱人不可! “爹!”凤歌放开了他父亲,站到他父亲面前,眼神有些茫然无措的问:“爹,我是不是错了?我……” “没有,歌儿没有错,错的是爹。”凤天籁抱住了他的宝贝儿子,木楚儿让他明白,不是亲娘就不是亲娘,木楚儿会为了自己的地位想要个孩子母凭子贵,将来她同样会想着扶持自己的儿子当家做主,以求余生也能母凭子贵。 若是他到时候死了,凤歌身子骨这样不好,怎么可能斗得过他们母子,他们……还不得把凤歌活吞了啊! 人都是自私的,凤歌当初的担忧没错,如果木楚儿和别的女人都为他生了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到时候真的还会这样拿凤歌当手心里的宝,半点舍不得他受委屈吗? 他不知道,他或许也会像很多续弦的男人一样,有了后娘,亲爹也就变成后爹了。 木楚儿望着凤天籁抱着凤歌,她一手抚着胀痛的脖子,眼泪止不住的留下来道:“凤天籁,在你心里,谁都比不上那个死人,是不是?” 凤天籁抱着凤歌,看也没看木楚儿一眼,只淡淡道:“让那个人来接你,我会给你休书,你跟着他走吧。我不杀你,也不伤你的孩子,就算是……了断我能之间的那点情分吧。” 木楚儿哭着猛摇头道:“那个人?哈哈哈……我去哪里找?我又该找谁啊?” 凤歌转过身去,望着木楚儿,蹙眉道:“你不会连孩子是谁的,也弄不清楚吧?” 这木楚儿到底在搞什么?难不成她找的不止是一个男人不成? “歌儿,这事你不要管了,爹来处理。”凤天籁可不想儿子听到这些腌臜事,他让管家服侍凤歌回房去梳洗,而他留下来处理木楚儿的事。 “少爷,咱们先去梳洗吧?您瞧瞧,您的衣裳都皱了,发冠也歪了。”管家哄着凤歌,把人请了出去。 凤歌还是有点好奇木楚儿到底找了多少个男人,他问管家,管家哪里敢和他说这些乌七八糟的事啊? 凤天籁在罗汉床上坐下来,审问了木楚儿,得知镇上西郊有个名叫石榴园的地方,那里面花木多为桂花与石榴,里面亭台楼阁无数,有人花钱养着样貌不错的强壮男子,专门供给大户人家的女眷借种生子。 那些男人与娼妓差不多,给钱就可以点,从一个到五个,再多就不会有了。 有得小妾因为老爷年纪大,很难令她们怀孕,她们便会在老爷难得去她们院子一次后,次日就会去石榴园找上四五个男人,以求多试试,能更大机会受孕。 凤天籁在临湖镇上多年,还真不知道临湖镇西郊的石榴园是这样一个藏污纳垢的地方。 据他所知,石榴园是五年前建造起来的,主人是谁无人可知,只知道哪儿有个规矩,给钱可以亲手摘石榴,以及其他果树上的果实。 许多人都当那就是个有着亭台楼阁的果园,却无人知石榴园的意思是多子多福。 木楚儿什么都招了,是死是活,也都随便凤天籁处置了。 凤天籁没有打算把木楚儿怎么样,只是给了她一纸休书,一笔银子,让她自行离开吧。 而对于后院的其他姨娘,他也把她们叫来,愿意拿着银子离开的就离开,不愿意离开的就留下来,就算将来他百年归老后,也自有凤歌为她们养老送终,只要她们安分守己。 有人愿意拿了钱离开,有得却不想离开,她们觉得在凤府很好,只要安分守己不作死,老爷和少爷待她们不错,有吃有穿,呼奴唤俾,月钱也没有少过她们的,她们想买什么吃什么都可以,没人会管这些小事。 只要她们别太过分,日子还是过得挺滋润的。 凤天籁让愿意走的人,拿上休书和银子离开,以后她们嫁人也好,做点小买卖也罢,他们之间都不会有关系了。 最后,也只留下了两位姨娘,她们跟着凤天籁最久,心里说没有这个男人,那是假的。 凤天籁除了不能爱她们,不能给她们孩子外,对她们一直很好,与其离开到了外面不知道会遇上什么不幸,还不如跟着这个男人呢! …… 凤歌知道他爹一定会心情不好,便跑去厨房给他爹煲汤,结果就把手上烫了好几个泡。 凤天籁喝了儿子熬的鸡汤,再看看儿子手上的水泡,忽然就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都走了就都走了吧!他还有儿子,也不会老无所依的。 “爹,你真的还想着娘吗?”凤歌坐在他爹什么,望着他爹问,他原本还以为如果不是有他在,爹都把娘忘了呢。 “是啊,一直记着,没有忘记。”凤天籁摸着儿子的小脑袋,这是她留给他唯一的念想了。 他们的歌儿,唯一的歌儿。 “爹忘不了娘,又为何要找这么多女人呢?”凤歌对此很不明白,爹似乎从来没亏待过自己的欲求,用如意姐姐的话说,爹这样的就是渣男。 凤天籁瞧着这傻小子,想了想回答道:“歌儿,爹这一辈子,有太多的无奈,并不是你看到的这样……算了!爹心里忘不了你母亲,却又如此风流,的确是个混蛋。” 凤歌对于他爹承认自己是混蛋的事,他很意外,可他却发誓般说道:“如果我将来娶了妻子,她又是我心爱之人,我一定会拼尽全力保护好她。如果我不能保护好她,让她伴我以白头偕老,那我就陪她去死,黄泉路上也有个伴儿。” 凤天籁望着他这傻儿子,摇了摇头道:“你想得倒美!要是老子我当初一个冲动给你娘殉情了,用不了多久,你也会被那些人弄死,咱们一家三口可真在黄泉路上团聚了。” 凤歌对此又是很好奇道:“爹,你家到底在哪里?在帝都吗?” “不告诉你,别胡思乱想了。”凤天籁揉了揉凤歌的头发,揉的很乱,一手端起碗,一饮而尽温度刚刚好的鸡汤,放下碗便走了。 凤歌抬手摸摸他乱糟糟的头发,觉得他爹真是个极其矛盾的人。 就连如意姐姐也说,他爹说好人不是好人,说坏人也不是坏人。 他是个十足的渣男,却又是天下难得的慈父。 他可以深情的永远记着他母亲,却又风流成性的拥有那么多女人。 他看似对所有女人都怜香惜玉,温柔呵护,实则却是无情的没有一点真心。 木楚儿的背叛他也不过是一时愤怒,等冷静下来,他还是放木楚儿走,还给了木楚儿一笔银子,这样的无情冷漠,比愤怒杀了木楚儿,还让木楚儿伤心吧? 嗯!由此可定义,他爹是个好父亲,却是个天下第一大渣男! …… 三日后,凤天籁不知用了什么手段,一把火烧了石榴园,将石榴园的主人扒光了吊在镇扣牌坊上展示,身上还挂了一个“我是人渣”的牌子。 牌坊两边,还离着两个一人高的告示牌,上面写着此人做了多少恶事,以石榴园作为掩护帮一些妇人接种生子,生意长达五年。 李吉祥来镇上看热闹,对于凤天籁如此损人损己的做法,她竖起大拇指道:“你爹是真狠!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凤歌都无语了,他爹是真破罐子破摔了啊?连自己不能再生的事都抖露出来了?还把木楚儿给他戴绿帽子的事也摊明面上说了? “你爹,绝对是我见过最厚脸皮,最不要脸的人!”李如意是真服气了,凤天籁这个人做人做事,都矛盾又出乎人意料的惊人。 瞧瞧他干的这些事,是正常让能做得出来的吗? 李如意望着坐在太师椅上,喝着茶,身后牌坊是吊着一个光溜溜的男人,他却在围观人群惊掉下巴的异样目光下,说他是怎么咔嚓断了子孙肠管,然后木楚儿为了要孩子,又是怎么给他带绿帽子的,事情说的那叫一个详细,人也是那叫一个气定神闲,云淡风轻。 凤歌以扇遮面,他真的觉得他爹好丢人,该不是被木楚儿气疯了吧? 龙墨嘴角抽搐一下,对于这样的凤天籁,他不由得感叹一句:“真不愧是曾经的帝都第一纨绔,就这德行,年轻时候谁遇上他,不得敬而远之?” “我娘也是眼瞎,怎么就看上我爹了呢?”凤歌好嫌弃他爹,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面的人。 “你娘这是做慈善,扶贫呢。”李如意也好奇凤歌的母亲是怎样一个奇女子,才会受得了凤天籁这样的男人。 ------题外话------ 推荐好友文:农门灵眸妻 简介: 话说安家村有一位出了名的美人儿。 据说那美人儿身段好,模样俏,手艺佳。 可......偏是个睁眼瞎。 众人叹息:可惜了,长得这么好看的女娃娃却是个瞎子。 安小鱼:不怕不怕,我有爹娘疼,哥哥宠,我是这世间最幸福的女瞎子。 有朝一日,美人儿眼睛好了。 自此,安家的门槛坏了修,修了坏,坏了又修...... 安小鱼摆摆手:不嫁不嫁,尽是一些贪图我美色的凡夫俗子,没一点儿诚意。 某男勾起唇角,邪魅一笑,“吾愿聘汝为妇,此生许你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愿嫁乎?” 安小鱼挑眉,“看在你长得这么好看的份儿上,我勉为其难......将就将就?” 第九十三章:这一巴掌算是诊金 龙墨对于凤天籁和他亡妻的事,略有耳闻。既然闲着也是闲着,便说给他们听了。 凤天籁当年是个吃喝嫖赌样样俱全的纨绔子弟,性情也有点张狂无忌,蛮横霸道。 遇上凤歌母亲是个意外,凤歌的母亲是商女,却自幼读书识理,琴棋书画,无一不精。 有一年的上元佳节上,她与兄嫂一道去游花灯会,在一个灯谜前遇上猜不到迷题,便要砸人家擂台的凤天籁。 这姑娘也是一时好心,便猜出了迷题,赢了那盏宫灯送给了凤天籁,让他不要再生气了。 也就是那夜灯火阑珊处的惊鸿一瞥,凤天籁便对一个女子痴了心。 他曾追逐这抹身影半年之久,却没有敢对这位姑娘说一句话,更是没有上前再与她遇上。 后来,也不用知道发生了什么别人不知道的事,凤天籁闹着非要娶人家,人家爹娘也不太愿意,可却是畏惧他的身份,不敢直言拒绝。 再后来,凤天籁闹着要娶一个商女为妻的事,就这样传遍了整个帝都。 再后来,凤天籁被他父亲打了一百藤鞭,遍体鳞伤的丢出了家门。 后来听人说,哪天下了雨,一名撑伞的蓝衣女子出现,带走了凤天籁。 自那日之后,那名商女与凤天籁,便消失不见了。 其实,是姐姐帮他们离开的帝都,抹去行踪,送他们远离帝都的人和事,自此隐姓埋名。 凤天籁当年来临湖镇时,也不过背上背着妻子的骨灰,怀里抱着不满周岁的儿子, 身无分文,被前任镇长救助,才有了一个落脚之处。 后来,他开始做生意,也逐渐变成了临湖镇的首富了。 李如意听了凤天籁他们夫妻的故事,心情有点复杂,更不知道该如何评论凤天籁这个人了。 他能为了一个所爱之人抛弃荣华富贵,可说是个至情至性的人。 可他又风流成性,又可说是个无情无义的渣男。 “每个人对情之一字的看法都不一样,凤天籁看到的,应该和我们不一样。”龙墨对于凤天籁如此做法不鄙夷,毕竟,他之前的风流,是年少轻狂。 如今的风流,也是妻子去世之后。 而在和他妻子在一起时,他对他妻子爱之深沉,不曾背叛。 “你说得对,一世一代一双人,永远相爱不离不弃不背叛,别说是男人了,女人之中也难找,比……算了,如今的熊猫,可不是珍惜动物。”李如意说完这句,也就转身走人了。 龙墨转身跟上了李如意,拉住她的手保证道:“我一定一辈子只有你一个人,你也只能有我一个人。” “一辈子那么长,谁知道能不能做到?我不保证!”李如意挑眉笑说,故意引他发急。 “不行!你必须发誓,一辈子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心里眼里都不能有别人!”龙墨果然急了,她如果敢心里眼里有别人,他就去杀了那个人,让那个人死相很恶心很丑陋,看她还想不想着那个人。 “我就不!”李如意笑着说,就要看他恼怒至极,却不能拿她…… 龙墨一手握着她手握,一手扶着她后腰,将她整个人抛向了天空之上。 “啊啊啊”李如意要疯了,不是说好的不再玩这么刺激的惩罚了吗?呜呜呜……渣男!说话不算话! 所有人,皆被李如意这惊恐的尖叫声吸引的……转身齐齐望去。 李吉祥嘴角微臭向众人解释道:“那个,我姐夫开山的,力气大,我大姐……咳咳!这样飞起来的感觉,体会体会也挺刺激好玩的。” 大家了然的点了点头,原来是小两口在玩闹啊? 凤歌望着忽上忽下的李如意,啃一扣手里的扇子想,真的有这么刺激好玩吗? “啊啊啊混蛋!放我下来,老娘要休了你!啊啊啊”李如意要疯了,龙墨一个接不住她,她非得摔吐血不可啊。 龙墨接住她,抱着晕头转向的她,低头微笑问一句:“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咱们回家吧!我以后肯定心里眼里只有你一个人,别人于我皆犹如无物!”李如意双手搂紧他脖子,立马认怂。这个游戏虽然刺激,可也和峡谷飞行一样危险系数很高的啊! 龙墨心满意足了,也是真抱着她走了。 李吉祥再次摇头感慨道:“找夫君,千万不能找我姐夫这个的野蛮男人。” “不会啊,我觉得姐姐挺甘之如饴的,这样的生活,不是更刺激,不会让人觉得乏味吗?”凤歌手中折扇轻摇,倒是和李吉祥看法不同。 李吉祥抱臂转身盯着他勾唇一笑:“那我就祝你娶个土匪媳妇儿,以后也天天送你升天。” 凤歌也是来而不往非礼也的回以微笑:“我也祝你如姐姐一样幸运,找个日日都给你惊喜刺激的夫君。” “你!”李吉祥抱臂怒瞪向凤歌,如果不是他老子在,她打不过他老子,他以为她今日会轻易放过他这个混蛋吗? “我很好,神清气爽,貌美如花!”凤歌以扇遮面对李吉祥眨眼一笑,转身哈哈大笑的走了。 李吉祥就没有见过比凤歌更讨厌的人了,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李惟宽在吃鲜花饼,对于凤歌自恋的话,他深表赞同道:“凤哥哥真是我见过最貌美如花的……男人了。” 李吉祥没好气道:“一个大男人长得貌美如花,是什么好值得炫耀的吗?哼!娘娘腔,不男不女!” “不是啊,我记得一本书里写着,无论男女,若说绝代风华,必然要是雌雄莫辨,才称得上是美人儿!”李惟宽啃着鲜花饼,走在白飞雪身边,可不敢和他二姐走在一起,会挨揍的。 “什么鬼书里……会写这样教坏小孩子的东西?”李吉祥眉毛一皱,抱臂看向她这快把自己当猪喂的弟弟。 “大姐之前拿活字印刷刻板印的书,好像是叫什么……美人在骨不在皮!”李惟宽认字不多,却刚好那些字他都认识。 李吉祥一听这名字就不是什么正经的书,回头一定要告诉姐夫,让姐夫好好去瞧瞧大姐都偷摸写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本。 白飞雪也看过那本话本,里面好像说的都是青楼选花魁的事,写了好多形形色色的美人儿。 她有点怀疑,李姑娘似乎是想开歌舞坊,因为里面歌舞坊的事儿,很清晰明确。 凤天籁已经带着凤歌回家了,说要和凤歌一起烧烤,好好喝两杯。 凤歌觉得他爹似乎多多少少受点影响,心情不是很好。 至于那个年轻男子?还被吊着,凤天籁还等着用他引蛇出洞呢! 大家看热闹一会儿,也就都散了。 薛善德得知此事,想找凤天籁谈谈,吊个光溜溜的男人在镇口牌坊上,不太好吧? 凤天籁让人给这人披裹了块布,还是那么把人吊着没放下来。 薛善德这下子是什么都不想说了,吊就吊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人。 也是因为凤天籁出面以身说事,镇上许多大户人家里五年出生的孩子,都被质疑血统问题了。 …… 李如意他们乘坐竹筏回家的路上,她还在疑惑道:“你们说,这人做这样的生意,真的只是单单为了敛财吗?” 龙墨撑着竹篙,依然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对此摇了摇头道:“那个人不像是普通人,被那般赤条条吊在牌坊上,被如此多的人围观,他冷静的一声没有吭,一瞧就不是普通的贪财之徒。” 白飞雪垂眸不语,握紧手中剑,忽然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 龙墨刚好看向白飞雪的不对劲儿,便也想到一种可能。 “怎么了?”李如意见他们两个都奇奇怪怪的,好像知道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又不好说一样…… “回去再说。”龙墨没想对她隐瞒什么,只是这不是说话的地方。 李如意明白了,她转身看着两边的山,仰头能看到一线天光,这是进入梨花村的入口峡谷,进入峡谷后,便会有村庄,村庄大都在西边,也有村庄在东边。 留着青山绿水,开展了可以居住人群的平原,这可真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开发,像是人在模型上搞个世外桃源一样。 只是以前这里的人穷,因为地不好种,收成少,虽然交税少,可因是山里村庄,再是青山绿水,也没有真正的平原之地广阔富饶。 如今却是好了,各处村庄都成了旅游之地的农家乐,更有人计划着建造了山上庙宇,有可以求姻缘的月老祠,也有佛寺,更有人建造可以让人寻刺激的阎罗殿,还有人建造温泉山庄。 总之,只要干想干做,就没有不能越来越好的地方。 古代开发并不会过于损害自然环境,毕竟他们用的都是取之于自然的东西。 有人旅游也不会带什么零食,最多就是弄点糕点、蜜饯、香茶,这些归于自然也是能成为养料的,并不会造成不好的垃圾。 山里人爱种树,她也不喜欢人买鱼买鸟放生,没事就去植树祈愿不好吗?多为大自然做贡献啊。 “是梨花村的如意姑娘吗?”他们路过一个村庄的村外河中,便有个姑娘在河边上挥手和他们打招呼了。 李如意也挥手回应道:“是我,妹妹有什么事找我吗?”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我嫂嫂忽然腹痛,我爹让我去梨花村请林大夫来瞧瞧!我瞧见了您了,便想请您来为我嫂嫂看看病!”小姑娘传着红色衣裳,梳着垂环髻,十二三岁的模样。 “好,我们这就靠岸,请稍等!”李如意回应小丫头一声,便让龙墨将竹筏靠岸。 虽然她只带了银针在身上,可如今的季节,一些药草山上还是能找到的,回头真有需要,上山采点药也就是了。 龙墨将竹筏靠岸,他先上去,拉了竹筏上的麻绳,系在了渡口的锥子上,这才伸手扶了她上岸,又去抱了李惟宽。 李如意踩着台阶上去,随这小丫头向她家方向走去,边走边问了病人的一些反应情况。 小丫头也说不太清楚,反正就是忽然腹痛了。 李如意见这丫头又些闪烁其词的,便怀疑她嫂子恐怕不是普通腹痛那般简单了。 龙墨抱着李惟宽上岸,白飞雪牵着李吉祥的手,一行人进了村子,可是引了不要少人注意。 有人也认出了李如意,李如意如今可是十里八乡的名人了。 龙墨他们也听过,李吉祥和李惟宽的年纪符合李如意妹妹弟弟年纪,就是这位白衣蒙面的姑娘有点陌生。 李如意随着小丫头到了她家,日子过得不错,五间堂屋,左右两边是各两间偏房,西偏房南边是一大间厨房,东偏房南边围起来,养着牛羊猪驴,鸡鸭鹅和兔子,挺齐全的。 院子也大,盖的起这么多青砖大瓦房,可见是个村中富户。 “我家只有我哥和我,还有爹娘,奶奶过世的早,爷爷也两年前去了。”小丫头心思倒是单纯,李如意问什么,她就说什么,一路走过来,她家的情况,他们都清楚个大概了。 堂屋里走出来一对中年夫妇,见到李如意,还有些吃惊,听小女儿解释一下,他们才热情的请了李如意他们进屋喝茶。 李如意没有去堂屋喝什么茶,而是要看看病人。 他们夫妇听李如意这样说,便忙领着李如意去了东偏房,让小女儿去厨房沏糖茶给客人喝。 李如意随他们转身去了东偏房,进门后,便闻到了一股子血腥气。 “爹,娘,你们快来看,青娘她……”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见他爹娘推门进来,便急得…… “别急,李姑娘来了,让她先给青娘瞧瞧。”妇人安抚了她儿子,请了李如意去给儿媳妇瞧瞧。 李如意举步走向里屋床边,掀开被子看一下,青娘的裙子上染了血,她忙坐在床边,伸手扣住青娘的手腕,皱眉把脉片刻,便起身严肃道:“都出去,关上门。” “青娘到底……”少年急得满头大汗,却被李如意回头一瞪,他吓得把后半句话憋回去了。 妇人一瞧儿媳妇裙子上的血,便是脸色发白了,这是…… 白飞雪把人赶了出去,是真的强横霸道的将人赶出门去,关闭上了房门。 “白姐姐过来帮忙一下,我要为她施针,需得为她宽衣。”李如意自己还真不好弄这疼的脸色惨白的少女,对!这应该是个新媳妇,模样瞧着不过十五六岁。 白飞雪将剑放桌子上,走过来帮忙脱了青娘的衣衫。 李如意用棉球沾了下她自己弄得蒸馏酒精,消毒一下银针,这才让白飞雪点晕青娘,她为青娘施针,能不能保住青娘腹中的孩子,只能看……他们母子有没有缘分了。 白飞雪在一旁看着,青娘的身上有伤,应该是被人虐打所致。 李如意为青娘施针一番后,又为青娘把了脉,总算是稳住了,她又忙转身去找炭笔和小本子,写了一张药方,拿着开门走了出去。 “李姑娘,我嫂嫂怎么样了?”小丫头是真的关心她嫂子,不然也不会急着一个人去找大夫了。 李如意出门后,反手甩了这少年一巴掌,甩甩手冷淡道:“这一巴掌,就权当是我救他们母子性命的诊金了。” 少年捂着脸刚要发火,却在听到李如意后半句话后,一下子愣怔住了。 李如意把药方交给龙墨,叮嘱道:“你速回梨花村一趟,让林大夫煎一副汤药带回来。她的情况挺严重,等不及抓药回来煎煮,你直接带药汤回来,一定要快。” “嗯。”龙墨接了药方,点下头就离开了。 李如意在龙墨走后,又看向挨打的少年,勾唇冷笑问:“被人打很痛吧?可这一巴掌的痛,连你给你媳妇儿十分之一的痛都没有。娶了她,不好好爱护她,她是做错了什么事?你们这新婚的双喜字还没褪色,你就下手如此狠毒的要他们娘俩儿的命?” 少年被李如意一句一句质问的哑口无言,他……他不是有意的,就是……就是……他真不是故意的!如果知道青娘有身孕了,他一定不会对青娘动手的。 妇人见李如意当着他们当父母的面,又是打他们儿子,又是训斥他们儿子的,她有些不高兴的冷着脸色道:“李姑娘,我们很感激你救了青娘娘俩儿,可这毕竟是我们的家事,你一个大夫救人就行了,我们的家事,你却是管不着的。” 李如意闻言忽而一笑:“好啊,我现在就不管了,我倒要看看你们儿子把人家女儿打的小产,人家的爹娘兄弟到底管不管得了你们的家事。白姐姐,我们走!” 白飞雪收拾了李如意的银针盒子,提剑出了门,便要随李如意离开。 妇人没想到李如意竟会是这种反应,他不是大夫吗?怎么能做出不管病人生死的事来?她的医德呢? “你们请错人了,我是会医术,却不是大夫。我救人,是我心情好。我不想救人,是我心情不好。”李如意头也不回的离开,招手让李吉祥带李惟宽跟上。 想道德绑架啊?呵呵!他们找错人了。 第九十四章:石榴园的秘密 “李姐姐,你别走啊!”宋宝妹忙上前去拦住李如意一行人,双手合十哀求道:“求求你救救我嫂嫂,她真的是很好很好的话,求求你了!” 李如意停下脚步,望着这小丫头言语讥讽道:“她既然这么好,你哥又为何新婚不久便对她动手?还出手那么重,差点让她一尸两命。怎么着,这是人善被人欺吗?” 宋宝妹皱着眉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哥和娘是太过分了。 宋来宝忙跑过来,也是对李如意又求又作揖的求道:“李姑娘,求你救救青娘吧!都是我混蛋,我该打!你要是不解气,你就再打我两巴掌当诊金,只求你……救救青娘他们娘俩儿吧!” “来宝,你这是做什么?”赵氏心疼儿子,走过来拉住儿子打自己耳光的手,咬牙看了李如意一眼,对她儿子说:“她又不是真的大夫,求她医青娘,咱们还要担心她会不会把青娘医死呢!你别急,娘这就让你妹妹去请林大夫来,青娘他们娘俩儿一定不会有事的,别急哈。” 宋来宝听了他母亲安慰他的话,他也就不求李如意了,忙催着妹妹去请林大夫来。 宋宝妹气的一跺脚怒道:“你们是不是耳聋了?刚才李姑娘催促那位大哥哥回去取药时,就说嫂嫂快撑不住了,连抓药回来煎煮都等不急了,你们还让我跑个来回去请林大夫?哥,那是你媳妇儿,娘当婆婆的不心疼,你怎么也一点不心疼你媳妇儿啊!” “我……”宋来宝被他妹妹吼的没了主意,他……他…… “死丫头,你说什么呢!”赵氏气的作势就要脱鞋打女儿,却被女儿跑开躲掉了。 宋宝妹边跑边大声喊道:“我又没有说错!我也是个丫头,将来我要是也遇上像哥这样的男人,我还不如跑去庙里出家当尼姑呢!” 左邻右舍被惊动了,都跑来看热闹了。 赵氏追着女儿打,却奈何没有这死丫头的腿脚利索。 宋宝妹跑到她爹身后躲着,气喘吁吁问她爹道:“如果将来我嫁了人,您女婿在新婚不到三个月,就把我打的差点小产,您会不会气的想宰了那个欺负你女儿的混蛋?” 宋福被女儿问的无话可说,如果有人敢这样欺负他女儿,他自然不会轻饶了那个混蛋。 “你个死丫头,我让你胳膊肘往外拐!”赵氏又扑过去抓女儿,却是又扑了个空。 “同为女人,奶奶当婆婆时可不曾对娘你立过规矩,您如今却给嫂子立规矩,稍有不顺您心意,您就哭天喊地的逼得哥打了嫂子一顿,差点害自己第一个孙子都没了,娘你未免也太狠心了!”宋宝妹在院子里转着圈跑,才不管门口和墙头上多人看热闹,她就是为嫂嫂抱不平,同为女人,娘这样欺负嫂嫂,就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李如意太佩服这小丫头了,生在这样的家庭里,她还能三观正的帮里不帮亲,实在是太难得了。 “够了!”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宋福也怒了,呵斥了她们娘俩儿一声,便走过去,作揖向李如意赔一礼道:“李姑娘,还是请你留下来医治好青娘,有什么吩咐,你说,我做便是。” “嗯。”李如意也就是要他们家一个态度,怎么也不可能放着命在旦夕的病人不管。 “我去烧水!”宋宝妹跑的满头大汗,转身钻进厨房去烧水了。 李如意是真喜欢这小丫头了,机灵懂事三观正。 “我帮你!”李吉祥刚才就捏紧拳头想揍人了,是被大姐拉住,她才没揍这个打媳妇儿的混蛋一顿! “谢谢!”宋宝妹和李吉祥年岁相差不多,倒也能谈得来。 李如意让白飞雪进屋帮忙,她们要为青娘换下脏衣裳,至于被褥?青娘不便过于移动,只能垫点东西,暂时就这样凑合了。 宋宝妹烧水用的木柴,很快就烧好了半锅热水,喊了她哥来端水。 李如意在衣柜里,找了一身干净的衣裳,等水来了,她让白飞雪开门端水来,她们为青娘清洗一下,换上了干净的衣裳。 龙墨也是动作很快就回来了,除去熬药的时间,他来回没用一盏茶的时间,药装在竹筒里,还有热着呢。 李如意坐在床边,端着一碗药,一小勺一小勺的喂着青娘服下,青娘依然是脸色苍白的昏昏沉沉,眉头紧皱。 “这是林大夫根据你的药方,配的草木熏香,说是可以安胎的。”龙墨拿出了一瓶香末,还有一只巴掌大小紫砂香炉,里面有香篆。 白飞雪拿了龙墨带回来的香炉、香篆、香末去点燃。 宋来宝在一旁小心翼翼的问:“青娘她……她没……没事了吧?” “怎么可能没事?你下手多狠,自己心里没数吗?”李如意对这种妈宝男是不会有好脸色的,等喂青娘喝完了这碗药,她把碗递给宋宝妹,才看向宋来宝冷面寒霜道:“这段日子,别说是她吃喝要在床上,就是她起来大小便,你也得仔细照顾着,不能让她自己来,要一直躺在床上养上半个月,半个月后我再来一次,要是她情况好一点了,你可以扶着她在屋子里走动下,但不能出门,更是在不满五个月身孕前……连拿笤帚扫地的活儿都不能干。” “我、我记住了,一定、一定照顾好青娘。”宋来宝是真吓坏了,就像妹妹说的,这是他第一个孩子,他差点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 李如意见这人还算受教,便起身抚下衣袖淡淡道:“你也别总听你娘的话了,孝顺固然好,却不能愚孝。你已经是大人了,也该学着明辨是非了。就算不能忤逆你母亲,你也该在懂得护着你媳妇儿。你母亲和媳妇儿发生争执时,你是儿子也是丈夫,在中间就该左右劝和,而不是东倒西歪没个主意。如此一来,搞到最后,不是你母亲有委屈往肚子里咽,就是你媳妇儿委曲求全,时间久了,一旦婆媳大战开始,你们可不就家无宁日了吗?” “我、我记住了,以后我……我一定做个好儿子,也做个、做个好夫君。”宋来宝妈宝男,可还算受教,也是真听李如意一番话的教诲,他真的意识到自己大错特错了。 宋福一直拉着赵氏,不许她上前对李如意无礼,没听到人家姑娘说的在理吗? 他们是想儿子好,不是想要闹的儿子没好日子过。 李如意又叮嘱宋宝妹一番,接下来她嫂嫂的脏衣裳,就得她来洗了。临走时,又看向这叼婆娘说:“这事可不算完,都是十里八乡的人,谁村里还没有出自一个村的好些媳妇子。等一些话传回青娘娘家,人家可是不会不找上门来,替人家闺女讨个公道的。” 话说完,他们便走了。 这下子,一家人可是愁云惨雾了。 他们村子里还真有不少青娘村子的人,如今是中秋节快到了,嫁出去的女儿都在八月十五前走娘家送节礼,要是有谁说上一嘴,青娘娘家的人,怎么可能不登门问罪? “他们来就来,是他们女儿不敬我这个婆婆,说她两句还顶嘴,来宝孝顺我这个当娘的,打她两下……谁知道她有身孕了?她自己是傻子吗?怀了孩子也不知道!”赵氏还死鸭子嘴硬不肯认错,更是气这个小贱人进门后,惯会讨好人,把她小女儿都带的忤逆不孝了。 宋宝妹为青娘盖好被子,便转身怼她母亲道:“嫂子那算是和娘您顶嘴吗?她不过就是解释一句,是您不讲道理!更是让哥打嫂子,差点……还有,娘您也是闺女过来的人,我不信您怀哥的时候,一开始没有奶奶提醒,您就聪明的知道自己是怀上孩子了!” “你个死丫头,今儿是错药了,看我不打死你!”赵氏又追着小女儿打,宋宝妹却是一溜烟的跑到院子里去了。 宋来宝坐在床边,一脸的愁眉苦脸道:“爹,该怎么办?回头岳父他们来了,不会……” 宋福对这个儿子也是生气,一个男人,怎么就能这么没半点主意呢?可到底是亲儿子,他叹了口气道:“回头你岳父和大舅哥来了,你就跪地磕头赔罪认错,他们要是打你……唉!也是你该受的。等青娘醒来,你好好给她认个错,把她照顾好了,说以后再也不会对她动手了。青娘心软,她原谅了你,你岳父和大舅哥还能过于怪罪你不成?” “爹,我知道了。”宋来宝低着头,他真的知道错了。 “唉!你比人家李姑娘还大两岁,瞧瞧人家多懂事,一个姑娘家家的都能帮家里、村里,甚至是咱们镇上和县城出那么多好点子致富,你呢?却连你娘和媳妇都摆不平。”宋福对于自家儿子,也真是恨铁不成钢了。 宋来宝也很是羞惭,他的确很没用,干什么什么不成,还动手打媳妇儿,算什么男人。 男人见儿子知错了,他也就走了。 青娘服了药一直昏睡着,至少得天黑才能醒来。 …… 李如意他们回到村子里,说了青娘的事,才知道青娘是他们隔壁村的女儿。 “青娘的刺绣,可是十里八乡最好的,也是因为她这手刺绣的本事,曾经还有镇上大户人家的少爷想纳她为妾呢!只是他们家就她一个女孩,没有答应。”白竹兰坐在院子里桌边凳子上,在捡花生里的坏的和瘪子,准备回头炒些花生吃。 对于青娘嫁了这么一个人家,她也是不由得叹气唏嘘。 “原来青娘竟然还有这么厉害的手艺啊?”李如意觉得回头可以找青娘爹娘问问,等青娘胎向稳了,开春后可以请她在村里授课,教各村妇人姑娘刺绣,这也是能成为本地一大特点的好事。 刺绣品,就以花鸟为题,第一批订单她来,就买来当做装胭脂水粉的袋子。 当然,这种手提袋,必须是大客户才赠送的,只赠不卖。 等青娘了有了本事,看那个刁婆娘还敢不敢给青娘立规矩,摆婆婆的谱磋磨青娘。 真是的,好好一个媳妇儿,刚进门就磋磨的差点一尸两命,这是闹什么啊? “青娘的爹是杀猪的屠夫,宋家这样磋磨青娘,回头可是要遭殃了。”白竹兰捡着花生,颇有些幸灾乐祸,谁让着刁妇做的太过分了。 都是女人,也是从媳妇熬成的婆,怎么就还忍心这般磋磨儿媳妇? 李如意也就是一笑,自作孽,不可活。 若是宋来宝不能改过,再听他母亲的话下去,青娘再是软性儿的女子,她娘家父兄却是强硬之人,非得让女儿与宋来宝和离不可。 龙墨让李如意随他进堂屋,与她说了之前她问的问题。 “啊?你是说他们这么做,是因为想要渗入这些富贵人家,夺取人家的家产啊?”李如意对于此人的想法,真是敬服了。 当真是聚财有道,省力又来钱快。 “这事七年前出过,当时与我一起被抓的少年便被人买走了。当时,我听到他们说是什么人种,后来我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白飞雪是五年前得知,当年太后在救了她后,便下达旨意遍布全国,肃清这群拐卖人口的贩子。 只是没想到,五年前肃清这批人时,竟然有漏网之鱼逃到了此地来了。 “临湖镇是个小镇子,如今尚未出现大批富贵人家的家产被拿走之事,所以他们才一直蛰伏如此之久,没有被官府察觉。”龙墨之所以会想到这样一批人,是因为他细想了一下他们做生意的人,似乎都是镇上几乎大商户人家。 更是在别的镇上,有的妾室,也是极为富贵人家的妾室,普通人压根儿没有。 如果他们只是在开暗娼,大可是有钱就做生意。 可他们却是在挑客人,这就不得不让人怀疑了。 “如今,凤老爷要引蛇出洞,那个幕后人会出现吗?”李如意对这个比较好奇,还有石榴园的那些男人也被人关起来了,就等着县城衙门来人,看看怎么处理了。 “就算有人来救人,也不会是幕后之人。”龙墨对于这些人了解一些,他们十分狡猾,当初姐姐抓住的幕后之人,很可能都是个假的。 “如果这人在五年里,暗地里又创造出如此多的种子,那他岂不是一旦成功,钱多的都可以谋反了?”李如意突发奇想,见他们两个都忽然神情凝重的盯着她看,她就讪笑了下问:“怎么了?我不过就说说而已,你们不用这么认真吧?” 好吧!她是又错了,在这个时代,的确不能拿谋反开玩笑。 龙墨神情凝重的起身,转身离开了。 李如意被龙墨这骤然离开的举动吓到了,用得着这么严肃吗?她不就说了钱很多了,谋反都可以了吗? 白飞雪为李如意解释道:“公子应该是去飞鸽传书告诉太后,让太后好好调查皇室宗亲了。因为,需要这么多钱,真的可能是有人想要谋反。” “不会吧?这样聚财,真的是为了谋反啊?”李如意都不知道这些人怎么想的,如今南琰国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谁会响应他们去谋反啊? “下一个鼠年快到了。”白飞雪对此也很忧愁,太后本就殚精竭虑不容易,要是再…… “鼠年又怎么了?”李如意觉得她是和他们代沟真大,思想都不在一个频道上的。 白飞雪望着李如意严肃道:“鼠年,又称作灾年。一旦鼠年天灾频发,再有人制造人祸,撒播谣言,拿太后女子干政,阴阳颠倒,惹怒上苍做文章,太后可就危险了。” 李如意忽然想到妲己被西伯侯说是牝鸡司晨的事,也就是说,龙太后也会被人做文章说是牝鸡司晨了? 可龙太后和妲己不一样,妲己是妖妃,龙太后却是……嗯!有点像女皇,可她也只是做利国利民的事,更是被人逼得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也没有想过握住皇权一辈子不撒手,还想着小皇帝大婚后,还政于小皇帝呢! “没人会在乎太后是不是个为民造福的当权者,他们只会瞧不起女人,一旦能推到太后,他们所有人必然会不余遗力的去推翻太后,甚至是……逼死太后。”白飞雪很担心龙太后,她的身边才是群狼环伺。 李如意在想,要不然,她就让龙墨回去帮龙太后? “暂时还不会出事,毕竟如今风调雨顺,四海升平,他们是没有借口推翻太后的。”白飞雪只是有点担忧太后,可事情却不会这个时候发生,而是还得两三年时间呢。 李如意决定了,她要和龙墨帮着龙太后肃清这些害群之马,明年就回帝都去。 反正梨花村也好,临湖镇也罢,一切都步入正轨了。 等他走后,留下计划书给莫县令,让莫县令托付俞卓来办这些事,用不了一年时间,清泉县管辖下所有乡镇,定然能变成一片欣欣向荣的盛景之地。 到时候,她那怕不在了,这里的人们日子也会越来越好过了。 如今唯一要解决的事,便是李安心的身世之谜了。 第九十五章:中秋节的风波 正如李如意所言,青娘娘家父兄果然去了她婆家收拾了宋来宝一顿。 赵氏也撒泼大闹了,却差点被青娘的娘给活撕了。 两家人本来是爷辈有交情,亲也是两家老爷子给孙子孙女定的娃娃亲。 如今两边老爷子都不在了,谁还顾及那个脸面,敢动他们女儿,他们闹不死他们一家人。 一个大中秋节的,他们家可比村里上演的皮影戏还热闹呢! 中秋节当日,李安心也带着孩子来了老李家送节礼,这是村中儿孙该在大节日送东西的习俗。 东西可不少,鲜花饼一盒十二个,月饼一盒十二个,加上梨、苹果、石榴、桃子、李子、葡萄一篮子凑够六样,猪肉是五斤猪肉,两只鸡,三十颗鸡蛋。 这些礼别说分家后送给公婆了,拿回去走娘家,都是够让人艳羡的了。 可到了老李家,李婆子却一脸嫌弃道:“就这么点东西,打发要饭花子呢?” 李吉祥就是个嘴快不受气的,听李婆子这样嫌弃他们家送的节礼,她张口就勾唇笑问:“怎么,大伯、三叔、四叔、五叔,都送了您和爷爷这么多节礼了吗?” 李婆子斜了这不懂规矩的丫头一眼,撇嘴道:“他们又没分家,挣了钱还是给家里,可你们一家子,却是早分家出去了!咱们两个锅里吃,过节的时候,你们就该和村里其他分出去的人一样,送上节礼孝敬我们二老才是!” “呵!和村里分家出去的人一样,我们家就该只送一只鸡,十颗鸡蛋,二斤猪肉,六块月饼!”李吉祥气的小脸微红,要不是爹娘说需要走一趟,省得爹落个不孝的骂名,她才懒得来这个乌烟瘴气的家里受气。 “你这个死丫头,没大没小的,谁教的你敢和长辈顶嘴的?”李婆子说着话,当真斜了白竹兰一眼,撇嘴指桑骂槐道:“都说这养孩子和种树一样,好好种,就能长成栋梁。不好好种,就是那种的歪瓜裂枣,砍了烧柴都嫌它不够直!” 李如意之前一直垂眸不语,听了李婆子这番话,她忽然抬眸笑说:“您老说的对,生孩子也是和种庄稼一样,播什么种,出什么苗。” 一屋子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因为李如意这样直白不忌讳的话,都是臊红了脸。 连李婆子也觉得臊的慌,瞪向李如意骂道:“真是不知羞耻!一个未嫁的姑娘,竟然说出这种话来,可见你也是个不正经的……” 龙墨抬眸眼神冰冷的看向李婆子,吓得李婆子把后半句难听的话咽了回去。 李安逸自诩是读书人,听了李如意这番粗鄙之言,不由得咳嗽一声,缓缓开口道:“如意,你也是快嫁人的大姑娘了,有些话不该你说的。你呢!也得懂点礼数了,别以后嫁了人,让人家说我们老李家的女儿,是个没规没矩的野丫头。” “对!你四叔说的对,你老大不小一个姑娘了,这什么种不种,苗不苗的话,是你一个大姑娘该说的吗?”李婆子是被龙墨看得不敢骂李如意了,可她还是逮住机会要训斥李如意一顿。 李老头一手拿着烟袋在抽烟,对于李如意这番话,他心里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李如意不想今儿个闹的大家心情都不好,说话也是点到即止。 白竹兰见李婆子一个劲儿的训斥如意个没完没了了,如意再不在意,她也不能让人这样训斥她女儿。站出去挡在女儿面前,眼神冷漠的看向李婆子道:“如果爹娘觉得这礼太薄了,咱们就喊来左邻右舍比一比,瞧瞧这左邻右舍儿子分家后,过节回来孝敬爹娘的节礼,到底有没有我们家今儿个送得多!” 李婆子最看不惯白竹兰这比她还盛的气焰,叉腰便上前蛮不讲理道:“就算人家没你们家送的礼多又如何?在咱们梨花村,谁有你们家赚得多?有一个香阁赚钱不说,听说你们还在镇上小吃一条街占了三成,三成啊!这一年得多少银子啊?可你们看看,你们一个月就给我们老两口几百文钱,还不够你们卖一盒胭脂水粉出去的钱呢!” “我们家有钱是我大姐赚的,可和你们这些人一文钱关系都没有!”李吉祥又暴脾气上来了,挽袖就和李婆子理论道:“你们是不是忘了?我大姐不是老李家的人,她赚个金山回来,孝敬我爹娘这二位养父养母是应该的,可对于你们这些无关系的人,却是没道理孝敬的!” 李如意拉着李吉祥的一只手,很怕她一个冲动,连李婆子也敢打了。 这个时候,可不能闹的他们背上不孝的骂名。 李婆子被这丫头气的挽袖就要打人,却被白竹兰给拦住了。 李安心望着冷漠不管这事的父亲,冷眼旁观看热闹的一家人,以及和他们一家子如同仇人的母亲,他是真的怀疑,他根本不是这家的儿子了。 “安心!”白竹兰惊叫一声,一把抱住了李安心。 “爹!”李吉祥和李惟宽跑了过去,一把扶住了他们父亲。 李如意眼神冰冷的看向李婆子,她这要是亲娘,这世上就没有后娘了! 李婆子也是气急了,才会拿了一个凳子砸向白竹兰,她根本没有料到李安心会冲过来,一把抱住了白竹兰,她……她丢了手里的板凳腿儿,向后退了一步,对上李如意冰冷刺骨的眼神,她是真的害怕了。 “阿墨,背爹回家,小心点。”李如意眼神冰冷的看着他们所有人,对龙墨说。 龙墨走过去,弯腰背起李安心,向着堂屋门口走去。 “慢点,走慢点!安心,你有没有很难受?”白竹兰跟着扶着李安心,刚才那个板凳可是柳木的,都砸坏了,他……他不会伤到骨头了吧? “没事,没有伤到骨头。”李安心比李婆子高很多,她挥手抡板凳那一下没多高,力道也没有多重,所以骨头没事。 “你也走!”李如意让李吉祥也带着李惟宽离开,有白姐姐在,她吃不了亏。 李吉祥咬了咬牙,眼睛赤红的拉了吓傻的李惟宽走了。 李如意本来不想今日提某些事的,可他们老李家的人,实在是做事太寒人心了。所以,她眼神冰冷的看向李老头,语气冰冷的问:“李安心,真的是你们的儿子吗?” 李老头抽烟的嘴不动了,他口中含着烟袋嘴儿,眼神过于平静的望着李如意,他只当这丫头是在说气话。 李如意却是勾唇冷冷一笑:“他不是你们的儿子,对吧?” 李老头听着李如意这笃定语气的话,他心弦有所颤动,该不是…… “不管你们承不承认,他不是你们家孩子的事,我都已经拿到证据了。”李如意冷笑说完这番话,她便转身带着白飞雪走了。 李婆子在李如意离开后,转身看向李老头,满眼吃惊又意外道:“她怎么会……” 李老头抽两口烟,神情凝重道:“她被捡回来时,我就知道她和咱们不一样。别人只会当我们这是过于偏心,可她……小丫头过于聪明,想的比咱们这些乡下人多得多了。” “爹,您在说什么?二哥不是咱们家的人吗?”李安阳站在一旁紧握拳头,难怪娘能那么狠心对二哥砸那一板凳,原来是因为不是亲生的,打在二哥身上,娘就半点不会心疼是不是? 李婆子也很是烦躁,冲着李安阳就是一声吼:“不是就不是!他就是个白眼狼,喂也喂不熟的白眼狼!” 李安心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他怎么也没想到,二哥竟然不是他亲二哥?那二哥是谁家的孩子? 李老头见他们都想知道当年的事,索性便和他们说了。 当年抱李安心回来的是他二弟,他这个二弟不是个安分守己的人,当时抱回来一个孩子让他抚养,他问过是不是他的孩子,他是不是在外头成家了? 他二弟只说就当是他的孩子吧!留下一笔钱,丢下这个婴儿,便一去不复还了。 几十年过去了,除了记得李安心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外,他都快忘了这件事了。 “二哥是二叔的儿子?那不就是爹您的侄子吗?你们再偏心,也不能……”李安阳就是闹不明白了,都是一家子至亲骨肉,爹怎么就对二哥这般冷漠呢? 李安良对此摇了摇头道:“五弟,你没听明白爹的话,二叔让爹只当这孩子是他的儿子,意思很明白,这不是二叔的儿子,而是不知道是二叔从哪里弄来的孩子,与咱们家没有半点关系。” “生身没有养身大,就算二哥不是爹娘的孩子,爹娘也养了他长大,还为他娶了媳妇儿,操持成了一家人,说破大天去,他也不能不孝顺爹娘。”李安逸毕竟是读过书的人,看事比他们看的远,也想的仔细。 李如意想凭这件事与他们家断绝关系,那可是要赔偿爹娘抚养李安心长大的恩情,以及帮他娶妻的钱,这些可是一点都不是小数目的。 “对!老四说的对,李如意想让李安心和咱们家断的干净,她就得赔偿咱们家几十年砸在李安心身上的钱,还有娶白竹兰,养李吉祥姐弟的钱!”李婆子早就烦够李安心了,她不让李安心读书,李安心看村里孩子在地上写字,也能认字,听人背书一边就能记住。 当时村里好多人说,送李安心去读书,将来肯定有大出息。 呸!他们疯了,才会送一个父母不详的野孩子去读书! 李安逸和李安良也一向厌恶李安心,李安心脑子好使,无论的读书认字,还是做别的,都能做到最好,年轻时候他们一起去镇上打工,老板也会更喜欢李安心,经常多给李安心几个铜板买馒头吃,这怎么让他们不嫉恨李安心? 李安逸更恨,多少年过去,曾经来过他们家的夫子,还是颇为遗憾说:当初要是李安心能读书,如今恐怕早是举人老爷咯! 呸!不过是个野孩子,凭什么与他比个高低? 李富贵一听二伯不是亲二伯,他也高兴了。 哼!李惟宽读书再得夫子赞赏又怎样?他爹是个野孩子,他也是个野孩子,都不知道自己祖宗是谁的野孩子! 王氏拉住了要起身的李安阳,对他暗摇了摇头,这事管不了,二哥与这个家能断干净,也未尝不是好事。 李安阳坐着不动了,低下头想着这些事,真的都替二哥太憋屈了。 为这个家付出了那么多,结果却还被骂白眼狼,都分家出去了,一家人还想着吸他的血。 如今,更是还想榨取他最后的价值,用着断绝关系的事,来和二哥他们谈条件,做交易? 王氏握紧李安阳的手,他还不明白吗?在这个家里,根本没有他们说话的份儿。 四哥是爹娘的心头肉,三哥能为家里带来大利益,爹娘也喜欢他们一家人。 只有他们一家人,在家里下田辛辛苦苦劳作一年又一年,却落不到什么好处,还经常被骂没用,饭桶,就只会吃。 她只生了芳宁一个丫头,在婆家的地位,更是比不过生了两个儿子的三嫂,生了一个也会读书儿子的四嫂了。 至于大哥一房?大嫂会讨婆婆换心,她儿媳妇也能说会道,更是肚子争气的给公婆生了个重孙子,他们一家人日子也不算难过。 李秀香是被孙衍退亲了,却好福气的嫁去镇上当少奶奶了,就六月的事,真是让人意外呢。 如今在这个家里,最难过就是他们一家人了。 李安阳也恨,为什么让他生在这样的人家里?或许,他和大哥也不是爹娘的儿子吧!就三哥和四哥才是爹娘的亲儿子! …… 而另一边,龙墨背着李安心从老李家出来,左邻右舍都看到了,之前也听到他们家的争吵了。 如今见到李安心被龙墨背着出了老李家,大家可不是议论纷纷了吗?一准儿又是老李家打伤了李安心,没瞧见白竹兰都急哭了吗? “唉!这都叫什么事?好心给他们送那么多节礼过去,不留人在家吃饭也就罢了,还把人打成这样儿!”邻居周大娘叹了口气,对于老李家的事,她都快憋死了。 “你可别出去胡说,这事也是爹醉酒说的,咱们村知道这事的人,可没几个。”李堂警告他媳妇儿,李安心究竟是不是老李家的人,可不好说的,毕竟当初是李老头的二弟抱回来的一个孩子。 “我觉得不是,就算是侄子,也没有这样偏心偏咯吱窝里去的。”周大娘在拔鸡毛,对于李安心的身世,她一直怀疑的很。 “不管安心是不是老李家孩子,你都不许到外头去胡说,这不是没事找事吗?”李堂在修农具,今年黄豆晚熟,怎么也要过了八月十五才能收割了。 “我不说,这事也离揭开不远了。”周大娘把鸡毛都拔出火来了,老李家这一家子忒不是人了。 要是她是如意丫头,一准儿发财都不带着他们一家子! “娘,你就别说了,回头再让老李家的人听去。”李岸在厨房里剁肉馅,他媳妇儿嘴馋了,想吃狮子头。 “娘,岸哥说的对,咱们两家就一堵墙,别回头再让他们家人听到了。”李岸媳妇儿林八妹抱着一岁的儿子,在院子里溜达逗他笑。 “行吧行吧行吧!我不说了还不行吗?”周大娘也就是心疼李安心这辈子,都造的什么孽啊? 半辈子都浪费在老李家了,临了临了可能还不是老李家的孩子,这些年全被人当牛做马使唤了。 …… 李如意他们回到家里,白竹兰哭的眼睛都红了。 当脱掉李安心的衣裳,却后背一点事都没有。 “这、这是怎回事?”白竹兰伸手摸摸李安心的后背,没红没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李吉祥看向了龙墨,微笑问道:“姐夫,这是你干的好事吧?” “不止这一件好事,他还点了爹的痛穴,让爹当时疼的脸色大变,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受伤。”李如意一开始就算到,他们这一趟去,必然会被老李家的人为难。 她甚至想到最坏的情况,所以,她让龙墨盯紧她父亲,让白飞雪盯紧她母亲,而她站在龙墨另一边拉住李吉祥和李惟宽,不让他们上前,她也在龙墨身边不会有事。 所以当李婆子一板凳砸向她父亲时,龙墨就出手了,以内力击中板凳,所以板凳就劈开了。 之后,龙墨又是一股气流打中父亲的痛穴,所以父亲才会疼的脸色煞白,连母亲也信以为真了。 一路上,看到他们一家人脚步匆匆的人很多,回头暴出父亲的身世,以及如何与老李家签下断绝书的事,也就容易多了。 李安心和白竹兰听了大女儿所说的计划,他们十分吃惊,这丫头还真是走一步算好几步呢! 李如意也不喜欢这样算计人,可老李家太无耻了,他们既然已打算去帝都了,有些事,就必须得断的干干净净。 第九十六章:臭男人,女儿香 中秋节,老李家是一家人又是忧愁,又是算计的,可算是除了孩子不懂事过个好节,一家人都没有过好了节日。 可李如意他们家却是过得很好,李如意做了一桌子菜,鸡鸭鹅都有了,可是让李惟宽个小肉虎吃的心满意足了。 吃过饭,他们一家人围桌坐着喝茶,喝完茶,又打了叶子牌。 白飞雪不会玩这个,便去院子里教李吉祥和李惟宽剑法了。 他们两个拿着两把木剑,跟着白飞雪练一套剑法。 艳阳高照,晴空万里,青山绿水共为邻,秋景亦是美不胜收。 “哈!我又赢了,快给钱给钱!”李如意的运气真不是一般的好,一会儿就赢了好多铜钱了。 白竹兰给了几枚铜钱,有点怀疑的盯着她说:“你手气再好,也不能一直都是你赢吧?” “怎么就不能是我一直赢了?这叫财运好,挡都挡不住!”李如意赢很开心,她以前过节偶尔也会回老家与人打麻将,可那些家伙都是人精,能把所有牌都算的清清楚楚,她想赢都难于上青天。 白竹兰还是严重怀疑,仔细想想,似乎如意丫头赢得最多的牌,都是阿墨给的吧? 龙墨手里的牌被他岳母大人强横拿走,他苦笑着,就知道这下完了。 “好啊!你小子一直在给她放水啊?我就说这丫头怎么一路赢到底呢!”白竹兰要气死了,龙墨这牌早能赢了,他偏不赢,丢了一张牌,让他下家的如意赢了。 龙墨笑着抬手摸摸鼻子,他这不就是想大过节的,让如意高兴下吗? 李如意颇为得意洋洋道:“娘你要是羡慕,也让爹坐你上家,给你也放水好了。” “放什么水?起来!”白竹兰让他们都起来,换位子,她还治不了他们了? 李安心和龙墨换了位子,这下都面对面了,不好放水了吧? 龙墨望向对面的如意,她居然笑得很狡黠,像是阴谋得逞的得意的笑? 重新洗牌,大家又拿了各自的牌,摆好了,开始各自出牌。 这里的叶子牌,类似于后世的麻将。 这是乡下人玩的,有点钱的人家会玩木头的麻将,再有钱的就是玉石的了。 李如意看了看她的牌,摇头轻叹一口气:“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龙墨碰了白竹兰的白板,出了一个东风。 然后,李如意就又一圈下来赢了。 “真是见了鬼了!”白竹兰洗牌的时候,瞪了这丫头一眼,刚才她念诗了,提起东风了。 这回换龙墨向出牌,李如意笑吟道:“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龙墨打出一个五筒,李安心总觉得他们在打什么哑谜,也跟了一张。 “胡啦!”李如意这回又赢啦!她是乐了,她母亲却气的给了她后脑勺一下,她痛的哎呦一下,一手捂住了后脑勺。 “你这个臭丫头,有你这么打牌的吗?”白竹兰就没有见过出千出的这么光明正大的,还念诗?这个龙墨也是的,有这么惯着这丫头的吗? 李如意委屈巴巴道:“娘,您要是嫉妒阿墨对我比爹对您好,您就直说好了!何必找理由,也要揍我一顿呢?” “我嫉妒你?”白竹兰怒拍桌子,却是被李安心起身给按住了。 “大过节的,孩子就是闹个笑,你认真什么啊?”李安心笑得无奈,娘俩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白竹兰还真被李如意激怒了,一手勾住李安心的脖子,在李安心脸上亲一口,回头一拍桌子道:“继续!谁都不许再说话了,再说话割舌头!” 李安心脸色微红的走了回去坐下来,对于白竹兰和女儿斗气的事,他们翁婿相视一笑,圣人说的对,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娘,不说话,那不是打哑巴牌了?”李如意洗着牌,对于她母亲的蛮横霸道,她要抗议! 白竹兰瞪她一眼,再敢说话,就拔了她的舌头晚上当下酒菜。 李如意不吭声了,哑巴牌就哑巴牌,她还能怕了不成。 这回李安心出牌,李如意和白竹兰都跟了,最后是龙墨,他没敢胡,而是又出了一张,他见如意三根手指摸鼻子了,是要三条啊? 李安心跟了四条,然后…… 白竹兰一见大女儿又赢了,这还真是邪了门了,打哑巴牌她手气也这么好吗? 不行!还得调整位子。 李如意被迫换了位子,她和龙墨还是打对门。 结果打到最后,白竹兰就又发现了,这丫头和阿墨一直在打哑谜哈? “娘,我的钱,一向都是您的。”李如意把她面前的一堆铜钱,都推给了她母亲大人。 白竹兰瞪了她一眼,把桌上的钱都收了,放进了一个大存钱木桶里,一下午净看这丫头花样百出的出千了。 李吉祥天赋非常好,一下午,便练熟了一套剑法。 “吉祥,你以后还是只能用木棍,在没满十五岁前,不许用剑伤人,知道吗?”李如意走出堂屋,站在院中看向李吉祥,这丫头戾气太重,要是她提早用剑,说不定都能闹出人命来。 “姐,我不喜欢用剑,我更喜欢用软鞭之类的兵器。”李吉祥拿着手里的木剑,怎么都觉得不顺手。 龙墨站在李如意身边笑说:“我还真有一条不错的长鞭,长一丈半,是巨蟒皮与金线编织而成,结实又锋利,也是很危险的武器。就像你大姐说的,要你十五岁后,才能送给你当武器。” 李吉祥的一惊一喜,又是一阵失望。 龙墨见李吉祥一脸的不高兴,便又笑说:“凤天籁手中应该有一条用天蚕丝编织的银鞭,杀伤力不大,却是个能捆住人难逃的好东西。” 李吉祥眼珠子一转,开始打凤歌的主意了。 凤天籁的东西,也只有凤歌能轻易得到了。 李如意抱臂看向龙墨,这家伙够坏的,让吉祥去凤家要鞭子,还不知道凤歌有得怎么为难吉祥呢。 “凤歌又不会武功,凤天籁留着那把鞭子也没用,毕竟……他善使弯刀与长剑,却从不曾会用鞭子。”龙墨偏头低声对李如意说。 “他不会用鞭子,他收藏这么一把鞭子做什么?”李如意对此很怀疑,就算是个宝贝,没用的,收藏来干嘛? 龙墨拉着她走到树下桌旁,落座后说道:“这把鞭子是凤天籁母亲的遗物,当年他离开凤家,只带走了染血的这把鞭子。” “那你还让吉祥去问凤歌要这条鞭子,你安的什么心啊?”李如意一把揪住了龙墨的耳朵,人家母亲的遗物诶!凤天籁怎么可能会割爱送人? 龙墨歪着头,不反抗的任由她揪着他耳朵,压低声音说:“你难道不觉得,与其找个不知根知底的人家,让吉祥和凤歌在一起更好吗?” 凤歌是脾气不算好,鬼主意也多,可他却是他们最知根知底的孩子。 而吉祥以后注定不会嫁入寻常人家,那与其让吉祥嫁那些家里不知道是黑是红的人家,还不如选择凤歌呢! “等凤歌考取功名再说,我可不想我们家和帝都的那个凤家有什么牵扯。”李如意松开了揪龙墨耳朵的手,吉祥就算将来会嫁给凤歌,她也只希望吉祥是西阳镇凤家的儿媳,而不是帝都凤家的儿媳。 “凤歌人很聪明,大概是随了爹娘的聪明,只要他认真读书,早晚会名列三甲的。”龙墨揉揉被揪疼的耳朵,对于凤歌他不讨厌,反而觉得凤歌就算是有点性情古怪,也好过帝都那些纨绔子弟百倍。 “等考上再说,不要话说在前头。”李如意斜他一眼,都不知道他怎么想的,竟然想撮合凤歌和吉祥。 “如今是还早,还是等三年后,凤歌满十五岁,能去考童生再说吧。”龙墨就是提个意见,吉祥与其嫁帝都那些人,真的不如嫁给凤歌。 凤歌家就他们爷俩,小妾是不敢和少奶奶斗的,吉祥进门就能主持中馈,多好啊? “你把你的心思给我暂时收起来,吉祥才多大?你就想这么远了?你可真是亲姐夫!”李如意点他额角一下,起身去帮她母亲做饭了。 太阳都落西山了,晚饭也该准备了。 龙墨抬手弹掉落满肩头的金桂花,也起身去厨房帮忙了。 李吉祥和李惟宽去洗了手和脸,各自回房换了衣裳,之前练剑都练了一身汗了。 白飞雪却是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收剑回鞘,望着院中枝叶茂盛的金桂花树发愣,还是觉得自己走到哪里都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白姐姐,吃葡萄啊。”李如意洗了一盘葡萄,端了放在了桂花树下的石桌上。 白飞雪望向永远笑得那么灿烂明媚的李如意,她真的很羡慕她,纵然不知自己的身世,也能拥有这样幸福的人生。 “白姐姐,你在想什么,这么入神?”李如意坐下来吃葡萄,她爹娘不让她帮忙做饭,把她赶出来了。 白飞雪走过去,坐下来,将剑放在桌上,也伸手拈了一颗葡萄吃。 李如意望着不戴面纱的白飞雪,真的是美人如玉剑如虹啊。 白飞雪吃了一颗酸甜的葡萄,看向李如意问了句:“你不想知道自己是谁吗?” “不想啊!”李如意吃着葡萄一笑:“无论是因为什么我才来到的这里,都证明曾经的我,一定人生很复杂且危险重重。所以……唔!我不想知道我是谁,我只想过着如今我喜欢的日子,和真心疼爱我的家人在一起。” 白飞雪对于这样豁达的李如意,忽然很是羡慕道:“如果我也能忘记一切,重新开始就好了。” 李如意听龙墨提起过白飞雪的过往,她吃着葡萄斟酌一番,望着她开口道:“白姐姐,人这一辈子很短的,如果所有的过往经历都要记得,你那颗小小的心,哪里还能装得下之后人生的人和事呢?” 白飞雪眼神复杂的望着李如意,浅淡一笑:“从没有人和我说过这样的话,或许你说得对,只有把曾经忘了,才能把以后装得满满的。” “本来就是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李如意笑着吞一颗葡萄,吐了籽出来。 白飞雪听李如意一席话,忽然就顿觉豁然开朗了。 她说的对,人生得意须尽欢,何必去管曾经的过往,与前路漫漫的未知之事呢! 晚饭做好,他们又是一起吃喝热闹一番,白飞雪果然放得开多了。 到了晚上,院中桂花树下的桌上摆好茶和月饼,他们一群大小孩子跑到大门外,再次放了好几个烟火。 村子里,今年也有好多人放了烟火,毕竟是富足有钱了。 夜空中明月高悬,星辰零落,一朵朵烟花绽放,缤纷绚烂。 老老少少望着烟花盛开在夜空的美景,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我们幸好来了,不然,都要错过这么热闹徇烂的烟火了。”凤歌传着红色的锦袍,玉带束腰,脖颈上戴着金项圈玉璎珞,金镶红宝石的银冠束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家王孙公子跑出来夜游山村寒舍呢。 “叨扰了。”凤天籁温文尔雅拱手一笑,他依然是那个蓝衣儒雅的男人,披风的袖口领口上刺绣着金色花纹,雅致中又偷着奢华。 “凤老爷请!”李如意笑请他们进院子,他们爷俩的到来,还真让人意外。 “凤歌!”李吉祥一把拉住了要迈步进大门的凤歌,将他拉拽到一旁菜园子前,压低声音问他道:“你家是不是有条天蚕丝编织成的银鞭?” “嗯?你怎么知道我家……”凤歌吃惊一下,忽然想到,墨哥哥很清楚他爹的过往,知道他爹手里有条漂亮的银鞭也正常。 李吉祥果然如实说道:“听我姐夫说的,他说你们家那条鞭子,更适合女子使用。” “嗯,这倒是真的。”凤歌点了点头,那条鞭子他见过,银色雕花的手柄,上面镶嵌两颗豌豆大小的蓝宝石,中间镶嵌一颗蚕豆大的椭圆形紫宝石,十分的精致漂亮,的确是女子使用的鞭子。 鞭子手柄上有个流苏坠子,鞭子尖上是四条半指长的银链子,缀着四颗铃铛,怎么瞧都很女气。 李吉祥有点激动兴奋的凑近凤歌笑问:“你能不能把那条鞭子给我?我可以把你的白玉扇还给你。” “你想要那把鞭子?”凤歌的声调都变得很奇怪了,眼神也是很奇怪的看着李吉祥。 “对啊,我想要那把鞭子,你能给我换吗?”李吉祥望着凤歌,见他一脸神情古怪的,便一咬牙道:“不然这样,我如今年纪还小,也不能自己挣钱搞些好东西来,可我能答应你一件事,只要不是伤天害理,有违道德的事,将来你提出来,我就一定满足你的要求,怎么样?” 她自觉这诱惑已经很大了,毕竟,她姐夫可是当今太后的亲弟弟,还是唯一点弟弟,他们一家人以后都会去帝都,到时候手里权势也不小,可以为凤歌他们家做很多事的。 凤歌还是没有答应李吉祥,而是无比认真严肃的问一句:“你真的很想要落花吗?” “落花?”李吉祥被凤歌问的懵了一下,随之想明白了,猛点了下头道:“对,我就想要你们家那个叫……叫落花的银鞭。嘿!名字还挺好听的,落花,不错不错!挺像姑娘家用的兵器。” 凤歌见她真的很想要那条鞭子,他想他以后也不习武了,也不想找个凶巴巴的媳妇儿,便点了头说:“那行吧!我回头问问我爹,我爹要是答应送给你,我就取了给你送来。” 那毕竟是祖母的遗物,爹之前还说传家宝的,也不知道会不会答应送给吉祥? “行!我这就给你找扇子去!”李吉祥高兴的拍凤歌胳膊一下,便蹦蹦跳跳笑着跑回了家。 凤歌一手揉着胳膊,也走进了李家,觉得李吉祥真是个粗鲁的丫头,打人疼死了。 李吉祥跑回院子里,冲进自己房间,翻箱倒柜,找到了一个箱子,里面是龙太后送的一些礼物,上头放着一把精美的白玉扇。 她伸手拿起白玉扇,关上箱子和衣柜,便转身跑了出去。 凤天籁见李吉祥还给他儿子那把白玉扇了,还觉得奇怪,不会是他们两个闹蹦了吧? “给你,一点都没有损坏哦。”李吉祥一直好好放着这把折扇,就怕一不小心弄坏了。 当初问凤歌要了这把折扇,她就后悔了。 凤歌败家的拿来扇风,她却不敢用,怕回头被她摔坏了啊。 凤歌接过这把折白玉扇,打开扇了扇风,笑叹一句:“好香啊。” “香?”李吉祥凑过去闻了闻,忽然想起来是什么香了道:“哦,是大姐弄得那个什么荷花香囊,我放箱子里了。” 凤歌笑着点了点头说:“所以老话说的对,臭男人,女儿香。” “这个我赞同,你们男人本来就……”李吉祥话说一半,忽然围着凤歌转一圈闻了闻,忽然一拍手笑说:“你也是香的,莫不是个姐姐?” “喂!李吉祥,你给本少爷我矜持点!”凤歌合扇拍她爪子一下,忙跑到了他父亲身边躲起来。 这个丫头,真是像洪水猛兽一样可怕! ------题外话------ 推荐好友种田新文:农家喜事之旺门佳婿,作者:香香大小姐。一句话介绍:常规种田文,女主有金手指,懂兽语,经商美食技能;男主隐大佬,有多个马甲,身份成迷,宠妻护妻技能还有穿越女和重生女两个黑红大女配不时蹦出来和女主作对。 第九十七章:人闲爱作妖 李家过了中秋节,赏月饮茶吃月饼,一群孩子追逐嬉笑好生热闹。 等过了亥时,凤天籁也就带着儿子离开了李家,返回家去了。 父子二人乘着竹筏,侍卫撑着竹篙划水,夜凉如月,水流波光粼粼。 一岸高山如墨染,一岸屋舍俨然,偶可闻村中鸡鸣狗吠,虫鸣蛙叫。 凤天籁负手伫立在竹筏上,忽然看向把玩白玉扇的儿子笑问:“歌儿,你与吉祥说了什么悄悄话?她竟然如此大方的……就把你的鸿鹄扇还给你了? 凤歌还在想怎么与他父亲提落花鞭的事呢!没想到,他父亲先问他了,他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看向他父亲说:“我、我答应把……把落花鞭给她了!” 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他干脆眼睛一闭就说出来了。 凤天籁还真有点吃惊与儿子的动作如此之快,他小子真看上吉祥那丫头了啊? 嗯,这事回头要找媒婆去李家一趟,瞧瞧何时把亲订了,他们也好把落花当聘礼送到李家去。 凤歌一瞧他父亲这若有所思的样子,就知道他父亲是想多了,立马忙慌解释道:“爹您误会了,我就是觉得落花在咱们家也用不着了,吉祥说还我鸿鹄扇,我也就想……干脆拿落花鞭,换回鸿鹄扇好了。” 凤天籁看着他家傻儿子,叹气一笑:“歌儿,鸿鹄扇是你求爹送给你的生辰礼物,寄托着你的鸿鹄之志,可你之前却轻易的送给了吉祥。如今,你又说你要拿落花鞭换回鸿鹄扇,呵呵呵!傻孩子,无论是鸿鹄扇还是落花鞭,于你而言都很重要,你为何能轻易送给吉祥呢?” 凤歌看向他父亲蹙眉道:“爹,你是不是想的太多了?吉祥她……她一个小丫头,我怎么可能……” “她如今是个小丫头,可她终有一天会长大的。”凤天籁只希望他儿子能明白自己的心,莫要等到所爱之人穿上红嫁衣许了别人一生一世,他才明白自己的心。 真到那时候,就什么都晚了。 凤歌有些烦躁的道:“爹你别管这些事了,反正落花鞭也一直放着没人用,都快坏了,送给吉祥防身……也没什么吧?” “谁说它放坏了?你爹我是那么不仔细的人吗?”凤天籁对于他这个口是心非的儿子,真是一点都不像他当年那般坦率直白。 凤歌眼神幽怨的看向他爹,能不能别提这事了? 凤天籁也不继续揶揄他了,而是很严肃认真的问:“除了这把扇子,她有没有还答应给你别的?” 鸿鹄扇是寄托着凤歌的志向,可落花鞭却是凤歌祖母的遗物,比一把白玉扇可珍贵多了。 凤歌点了点头道:“是,吉祥说,如果我把落花鞭给她,她就答应我一件事,只要不伤天害理,不违背道德,她就都会答应我。不过,我没想到让她为我做什么事,所以,这件事是先欠着的。” “哦?答应你一件事啊?”凤天籁笑得像只老狐狸,如果凤歌长大后,要吉祥嫁给他,可也不算伤天害理,有违道德的吧? “爹,你在想什么呢?”凤歌对于他父亲这种奸笑熟悉,一准儿又在算计什么。 凤天籁收回笑脸,咳嗽声道:“没什么,你要是想送,明儿个,就把鞭子取了送给吉祥吧。” “哦。”凤歌也懒得猜他父亲的心思,他把玩着鸿鹄扇,也是有些若有所思了。 凤天籁忽然又想到一件事,便叹口气道:“唉!你们也没多久相处了,等再过些日子,他们一家人去了帝都,你们之间便是隔着千山万水了。” “什么?他们一家子要去帝都了?什么时候决定的?”凤歌虽然早知道龙墨早晚得回帝都去,可也没想到他们会这么早就…… 凤天籁看着一脸焦急而不自知的儿子,又是叹了口气道:“你如意姐姐明年就十七岁了,再不成亲,可就要被官媒拉郎配了。而你墨哥哥是他们家唯一的儿子,成亲这样的大事,总不能在梨花村办吧?怎么着也得回帝都去办,由他姐姐亲自主婚才行吧?” 凤歌的确忽略了这件事,是啊!墨哥哥是定国侯,他姐姐是一国太后,是不可能真在这么个小村子里当上门女婿的,肯定是要…… “唉!等他们都去了帝都,你和吉祥他们再想见面,可不就是千里迢迢……唉!”凤天籁负手一声一声叹气,也有仔细端详着儿子的神情。 凤歌握紧手中的鸿鹄扇,忽然抬头看向他父亲道:“爹咱们搬家吧?咱们也去帝都,临湖镇我也住够了。” 凤天籁差点气的咬碎一口牙齿,最后还是微笑道:“这也行,不过就是在帝都买处府邸,再把户籍挪一下,改成帝都人士就行。只不过……唉!人家吉祥以后是官家贵族小姐,咱们却是士农工商最低微的商人之家……唉!” 凤歌一想也是,这样他和李吉祥的差距也太大了,这绝对不行!所以,他又握紧鸿鹄扇道:“爹,我决定了,好好读书考取功名,不考上状元,誓不为人!” “咳咳咳……儿子,这有点过于认真了。”凤天籁只是想激励他儿子一下,可不想要个过分发愤图强的儿子。 凤歌意义已决,明日开始,他就要刻苦学习,三年后,他一定要一举考上童生! 凤天籁觉得他的药下重了,儿子这身子骨儿,能吃受得了刻苦学习吗? “爹,虽然我不太喜欢舞刀弄枪,可我却能练内功,还有锻炼身体,不会让自己三年后,晕倒在考场上的。”凤歌一旦下定决心,完全就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了。 “嗯,好,爹回头慢慢教你。”凤天籁有点后悔了,这样一来,儿子身子骨受得了吗?不会再、再累病了吧? 夜月山水之间,一叶竹筏行过,消失在夜色中。 …… 翌日 李如意他们一家人吃完饭,便是上学的去上学,去香阁的去香阁,在家忙活的忙活了。 凤歌派来的人,送了一个长方形锦盒过来,说是送给李吉祥的东西。 龙墨去送走了人,回来后,打开了盒子一瞧,盒子中放着一条银鞭,炫白的银色手柄,上面镶嵌着三颗宝石,十分精美。 “这是什么?鞭子?好精致啊。”李安心从来没见过这样精致的鞭子,不像是武器,倒是一件收藏物。 “这鞭子的手柄……”龙墨拿起摩擦一下,似乎不是银制的吧?这样白亮,见所未见。 “好亮白的银,我真是从未见过。”李安心也忍不住摸了摸,真的不像是银器啊? “放了这么多年,还能宛若新铸,可见凤老爷有多么诊视此物。”龙墨真是非常意外,凤歌能轻易把此物给吉祥他不奇怪,毕竟凤歌不喜欢舞刀弄枪,这东西留着于他而言也没用。 可这东西于凤天籁而言,却是意义非凡,乃是他亡母遗物。 “吉祥这丫头真是的,怎么会问凤歌要这般贵重的东西。”李安心觉得还是还给凤歌吧,这东西一看就很贵重。 “不用还,这鞭子他们留着也是闲置着,还不如给吉祥防身。”龙墨拿起这把鞭子,按了紫色宝石一下,长一丈的鞭子,瞬间收缩入了手柄中。 “还能这样?”李安心对于这精巧的机关,可是好奇的想要钻研一下了。 “李叔小心,这落花鞭可是很危险的。”龙墨请李安心到院子里来,他单手握着鞭子手柄,拇指腹暗一下紫色宝石,鞭子嗖得一声飞射出去。 他手腕又一转,收鞭子回来,搭在另一只手臂上,鞭子软绵绵的看着没什么攻击力,只像一条密织的绳子而已。 李安心望着院中一盆月季花,鞭子飞射出去,就击向一朵月季花,把花朵给击的花瓣纷飞,花枝折断,掉落在了地面上。 龙墨收起了鞭子,转身笑说:“李叔放心,回头我来教吉祥鞭法,不会让她受伤的。” 李安心还是不想吉祥练什么鞭子,这瞧着也太吓人了。 龙墨见李安心担心李吉祥会以鞭子伤人,便又解释道:“李叔,这鞭子不是用来攻击人的,而是用于捆缚,就是捆住人,很难以挣开的那种。” “捆人?就这个?”李安心如果没看错,这就是细的像手指的鞭子吧?还软绵绵的…… “对,这鞭子是用天蚕丝织就而成,水火不侵,刀枪不断,十分坚韧。”龙墨向李安心解释后,还拿菜刀剁一下鞭子给他看,真的很结实的。 “你小心点,别再给人家……”李安心见龙墨拿菜刀剁了好几下,这鞭子一点都没有留下痕迹,真是、是宝贝啊? 这更不能收了,必须给人家送回去! 龙墨劝不了李安心,只能说先等吉祥回来再说吧! …… 晌午,李吉祥和李惟宽放学回来,一见到这把鞭子,便是喜欢的爱不释手。 “凤哥哥偏心!送给二姐漂亮的鞭子,却不送给我礼物!”李惟宽吃醋了,也羡慕嫉妒了。 李吉祥拿到鞭子,就求着龙墨教她鞭法。 “现在不行,晚上教你,不能让人看见了。”龙墨温和笑说。 “好吧!”李吉祥虽然有点小失望,可还是拿着鞭子回房间去臭美了。 李如意和白竹兰回来时,龙墨正在做饭,李安心在烧火,翁婿俩正在说的机关类家具的事。 这个是李如意提醒了他们,既然能有旋转木桌,那就可以有别的旋转之物。 “大姐,你看我的鞭子好不好看?”李吉祥炫耀她的鞭子,真是太漂亮了。 李如意拿过李吉祥手里的鞭子,有些吐血道:“咳咳!凤歌还真把这个给你了?” “对啊,我和他说好了,我还他扇子,再答应他一件事,他就把这鞭子给我。”李吉祥拿走了她的鞭子,真是太好玩了,还可以收缩的诶。 李如意抓住她胳膊问道:“你答应他什么事了?” 李吉祥被她大姐扯的一愣,随之便是一笑道:“他还没说让我做什么事呢!不过我和他说过了,不能让我做伤天害理,有违道德之事。” 李如意真想敲开她的脑袋看看,这里头装的是不是浆糊! 她敢胡乱许诺一个……虽然,凤歌现在还不是个大男人,可他终有一天会长大的啊! 对一个男人,许诺一张空头支票,就算你写明了不能超过多少额度,也不妨碍人家就顶着那个额度开啊! “大姐,你没事吧?”李吉祥觉得她大姐好像要揍她,她挣脱开她的魔爪,跑开老远站着,嘿嘿一笑道:“大姐,你有话……就这么说吧。” 李如意什么都不想说了,这丫头就可劲儿的作死吧! 早晚有一天,她会知道,凤歌向她索要的那个承诺时,就算不伤天害理,有违道德,也会让她……难以承受。 除非,他们以后能从针锋相对的仇人,变成两情相悦的有情人。 不然,就擎等着出事吧! 在吃饭的时候,白竹兰也对吉祥说:“你收人家这样贵重的东西,回头咱们家怎么回礼?” “就一条鞭子而已,你们用得着一个个的这样紧张兮兮的吗?”李吉祥扒着米饭,对于他们大人的想法,真的一点都不明白。 龙墨见李吉祥都快成气包子了,便为李如意盛碗汤后笑说:“李叔,李婶,其实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凤老爷本身富贵就是不可估量的,这么一条鞭子于他的万贯家财而言,真的只是九牛一毛而已。” 李如意喝着汤,对于这个睁眼说瞎话的男人,她越来越怀疑他以后会不会哄死她也不偿命了。 龙墨偏头小声对李如意说:“我永远对你不会撒谎,拳拳一片真心实意。” “信你,这世上就没有鬼了。”李如意皮笑肉不笑喝着汤,他才不信他这个花花肠子满肚子的男人呢。 龙墨对此也是一笑而过,反正以后他们成了亲,她自然而然就知道他是不是个好男人了。 吃罢了饭,李吉祥和李惟宽便去上学了。 李如意让白竹兰在家休息,她和白飞雪去了香阁。 龙墨和李安心在家里鼓捣一种箱子,打开后能当床睡,也能当板凳坐或椅子坐。 当然,他们更想弄个可以连桌带椅子一套的东西。 不过这个是不容易,他们也就是在没有接到活儿时,就鼓捣这个。 白竹兰去睡午觉了,秋高气爽,人也容易犯困,更何况她最近也是的确有点不太舒服,也不知道是不是立秋后,让人有点犯懒胃口不太好了。 …… 八月他十五之后,各家各户也就在收了黄豆,之后也就是闲着了。 这人一闲着,就容易作妖。 李婆子越是看李如意的香阁日子好,她就越是眼热的寝食不安。 他们家为了让老三在小吃一条街有间铺子,钱都砸进去了,自家都没能在村里开个菜馆啥的。 如今,也就是跟着族里投点钱进去,一年到头也分红不了多少钱。 可李如意的香阁,不说是能日进斗金,可那银子赚的也是流水似的,连去香阁打工的妇人姑娘,都是赚的荷包鼓鼓的了。 所以,在赵秋萍一撺掇后,她就跑来香阁闹事了。 李如意一见李婆子和赵秋萍来,便忙笑着迎上去热情道:“是奶奶和大伯母来了啊?快请后院书房坐!”又对白飞雪说一句:“麻烦白姐姐帮忙准备点茶点来。” 白飞雪颔首一下,便去准备茶点了。 赵秋萍拉住李婆子袖子,低声说:“这事当众说有用。” 李婆子本来还想真去书房坐着喝茶用点心的,一经赵秋萍一提醒, 她立马就往大堂里待客的桌边凳子上一坐,就把事在这里说了。 第九十八章:李安心身世揭开 香阁 李如意对于她们婆媳的到来,就知道没好事。本想引她们去书房说话,吵起来,也不会让这边的客人听到,可这个赵秋萍,却是摆明了要闹大事。 “如意丫头,这里亮堂,老婆子我就坐这儿和你说话吧。”李婆子的谱摆的可不小,大字虽然不识一个,也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却是谱摆的像谁家的太夫人一样。 “您老人家既然喜欢这里,那就坐这儿说话吧。”李如意也走了过去,落座在李婆子对面,面带礼貌而疏离的微笑。 白飞雪就去了后头一会儿,便端来了一碟水晶桂花糕,以及一壶花茶。 “多谢白姐姐,白姐姐也坐吧。”李如意起身接了托盘,将茶点放在桌上,叫来一个小姑娘,将托盘递给了她,让大堂里所有人都别愣着了,干忙什么忙什么去。 白飞雪坐在李如意身边,将手中的剑放在了桌子一侧,面纱后的眼神冰冷,收回手,垂眸如入定的坐着沉默不语。 李婆子和赵秋萍还真有点怕白飞雪,这姑娘也不知是何来历,整日拿把剑,怪吓人的。 李如意斟了四杯茶,这才放下茶壶,望向她们婆媳笑说:“金秋的桂花最好,奶奶和大伯母尝尝这水晶桂花糕,可比米粉桂花糕好吃多了。” 李婆子瞧这桂花糕做的精致,也就拿筷子夹了一块,一口吞下尝了尝,嗯!还别说!真是爽滑香而不甜腻,与以往三儿子从镇上带回来的噎人粘牙的米粉桂花,可是太不一样了。 赵秋萍见李婆子一口一块的吃这什么水晶桂花糕,她也是看的嘴馋了,拿起筷子,也夹了一块尝了尝,真的很好吃! 李如意喝茶等着她们吃完,反正今儿个是不能善了了,她总得听听她们今儿个来的目的是什么吧? 李婆子和赵秋萍吃完了一碟桂花糕,还有点意犹未尽。 李如意看向她们笑问:“不知奶奶与大伯母今日来找我,是有什么吩咐?” 她才不会再给她们来一盘,这一盘桂花糕,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脸面罢了。 赵秋萍忽然想起她们来的目的了,便暗中轻拽她婆婆衣袖一下。 李婆子也不想着吃什么桂花糕了,看向李如意未语先笑,自认为委婉开口道:“如意丫头,你瞧你这香阁也挺忙的,你大娘和婶子也挺闲的,要不然……让她们都来给你帮帮忙?” 李如意放下手中茶杯,双手放在膝盖上,微笑道:“奶奶说笑了,我这儿哪里忙了?瞧瞧!一天下来,也不见几位客人登门呢!再说了,大伯母和婶子们可都是长辈,我哪敢使唤她们啊?那不是太不懂事了吗?” 呵!她还以为什么事,原来是想塞人进他们家香阁,想着分一杯羹啊? 赵秋萍忙笑说道:“你这丫头倒是懂事,可我们也终究是一家人,不来帮忙也不是个样子。不然这样吧!我和你婶子们,就帮你管管事呗?” 李如意听了赵秋萍这话,面露为难之色,扭头看了香阁里的众人一眼,为难的笑说:“这……不太好吧?” 李婆子一见李如意不想答应这事,立马摆出奶奶的谱儿,威严的看着李如意说道:“有什么不太好的?你大娘婶子可都是咱们自家人,自家人你都不放心,你还能放心谁啊?” 李如意依旧是一副很为难的样子,看向赵秋萍问道:“大伯母,你们是想管什么事?采买的话,是要认字认药的,如果不认字,那就连辨认药材,就得个大半年学习后才能上手。如果认字,那学着辨认药草,也是因人而异,短则一两个月,长则可得三个月。至于账房……不止要认字会写,还得会打算盘。至于别的,也得认字,不认字,连掌柜的都不能当,毕竟得向客人解读上面的说明,谨防客人用错东西损伤了容貌。还有……” 她又说了二楼的美容啥的,必须要有一双水葱似的双手,摸在客人脸上,才不会伤了客人的肌肤,让客人觉得不适。 因此,这二楼都是十几岁的少女,再是乡下干惯粗话的她们,因年纪小,用香阁的东西养一段日子,也就能恢复细腻柔滑的一双纤纤玉手了。 至于厨房?那就是偶尔做糕点的地方,都是面点师和徒弟,师傅她们是不够格当的,毕竟这些人都是镇上的面点师啊。 赵秋萍一听李如意这样一说,管事的她们是一个别想干,只能干点洒扫的活儿了呗? 李婆子也是气了,一拍桌子起身道:“你这个死丫头,存心找借口不想你大娘婶子来帮忙是不是?” “不是啊!怎么回呢?”李如意一脸的无辜,又有点委屈道:“我说的这些都是真的,您二位要是不信,我带您二位楼上楼下,后院厨房都逛一下,您二位好好瞧瞧,我说的究竟是不是事实。” 白飞雪伸手拿起桌上的剑,起身亦步亦趋随上李如意的脚步。 赵秋萍扶着李婆子,向着二楼走去。 楼下这几个柜台的掌柜的,可是气的呸了一口,一人一句小声说了起来。 “当自己是什么人了?一来就要抢我们饭碗,有那个本事吗?” “就是,大字不识一个,也想当个管事的?” “也就如意好性儿,换了我,早把人轰出去了!” “可不是,一家人之前对如意那么恶毒,如今却想沾光了?美得他们!” 有位客人便是好奇问:“她们对如意姑娘不好吗?” “当然不好了!当初就是如意这位大伯母的女儿,害得如意毁容的。”一名二十多岁的少妇掌柜的撇嘴道。 这位女客与同来的几位妇人,可都是一脸的一言难尽了。 这都什么人?自家女儿差点毁了李如意的容,如今还有脸登门要分一杯羹?真当李如意是傻子,一点不计较曾经的那些事了啊? 李如意带李婆子她们瞧瞧没间房的客人,二楼只许女子进,因此,这些人都穿的清凉,也就是吊带抹胸长裙好做脸的。 对于李如意的到来,她们不意外,倒是这两个妇人,看着也不像有钱的客人啊? 李如意歉意微笑道:“打扰你们了,这是我祖母和大伯母,她们好奇这二楼是怎么美容养肤的,所以想来瞧瞧,真是不好意思了。” “没事。”这两位认识的夫人,对李如意还是很客气的,毕竟这姑娘本事不小,人也随和大方。 每次她们做脸离开,她都会送一些东西,说是什么试用装,都挺不错的。 李如意致歉后,便请了李婆子和赵秋萍离开了。 等连续进了好些个房间后,李婆子和赵秋萍就闷不吭声了。 “奶奶,您瞧见了吧?这里做事的都是十三岁到十五岁的姑娘,她们是不缺少力气,也有一双水葱似的双手,如此一来,才能一天里帮好几位客人做脸美肤。”李如意这话说的清楚明白,来这里的姑娘不能年纪太小,不然,可受不了这份儿苦。 赵秋萍看得清楚,这些姑娘做的活儿,绝对不轻松,估计比她一天纳一双千层底的布鞋还累。 李如意又带她们去了楼下,让她们瞧瞧这些掌柜的是怎么待客的。 赵秋萍听她们舌灿莲花的指着盒子上的字,向客人解说成分,以及适合什么人用,还有禁忌啥的,果然也是真需要认字的,还得认字不少才能当掌柜的。 李如意又带了她们去了账房,账房也是个女人,算盘打的噼里啪啦的,一手执笔在账簿上行云流水的写着,写字是又快又好看。 之后,她们又去了厨房,厨房里的面点也是女子,她们和面的手法干净利落,做点心是精致又谨慎小心。 徒弟也是女子,忙来忙去脚跟不沾地。 其中还有泡茶的人,那手法看着就让我觉得眼花缭乱。 李婆子和赵秋萍的脸色都极为难看,跟着李如意离开厨房,回到了大堂。 李如意笑语盈盈道:“奶奶和大伯母都瞧清楚了?虽说香阁中都是女子,可是任何一位管事的人,也都不是简单的人物。在香阁里做事,就是招待客人的小姑娘,也是都有模样看着清秀,不能砸了香阁出美人的招牌。而这说话……也得口齿伶俐,不能乡音串官话,让慕名外来的客人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唉!所以说,我这香阁开起来可是太不容易了,招人就费了好些时日,不然,也不能迟迟未开张了。” 李婆子和赵秋萍的脸色已是十分难看,她们白来一趟好处没捞到一点,却反而被李如意拐着弯儿奚落羞辱了一番? 赵秋萍脸色极为难看冷笑道:“如意,怎么说我们都是一家人。既然都是一家人了,大娘说话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我今儿个和你奶奶来香阁,本来是想帮忙的,既然你不需要,这事也就算了。可既然是一家人,见着自家人日子好不过别人家,你总得施个援手帮一把吧?” “就是!村子里和镇上的人你都帮了,怎么就不知道帮帮自家人了?”李婆子也是恨的咬牙切齿,这个死丫头真是忒巧舌如簧了。 李如意等的就是她们暴露真实目的,既然话她们摊到明面上说了,她也就不拐弯抹角了,启唇淡笑道:“奶奶,我何时没帮过你们?如果不是我一句话,您以为三叔有那个本事在小吃一条街拿下一个铺面吗?如果不是我背地里贴补给了李族长银子,你们以为你们家那点钱一年能分那么多红利吗?” 稍顿后,李如意又淡笑缓语道:“既然三叔如今已是财源广进了,那他就该好好孝敬您与爷爷。既然老李家到年底能分红不少了,我们一家人也算是对爷爷奶奶一片孝心够了。毕竟,我爹是被分出来的儿子,断没有分家后,还把自家挣的钱,还得交公的道理,不是吗?” 赵秋萍拉拉李婆子衣袖,如她婆婆说话,有些事,她当大伯母的不好说出口,婆婆当奶奶的却好教训孙女。 李婆子怒瞪向李如意,破口大骂道:“你个死丫头,有你这样没大没小和我这奶奶说话的吗?老天爷啊!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怎么就养了这么群不孝的儿孙啊!” “娘,您可不能这样,仔细气坏了身子!”赵秋萍扶着李婆子,看向李如意明劝暗训道:“如意丫头,快给你奶奶赔个不是!她老人家年纪大了,可经不得起气的。” 李如意面对李婆子得意洋洋的嘴脸,她觉得有点恶心想吐。眉头一皱,眼神冰冷的看向李婆子道:“李奶奶是不是又忘了?我是姓李,却不是老李家的女儿。我是我爹娘捡来的孩子,除了他们的恩情我需要报答,老李家别的人,可都不该我孝顺!” 香阁的客人可都买了东西都不走了,而是等着看热闹,听听李如意和老李家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婆子也不在乎被人围观了,被李如意气的一把推开扶着她的赵秋萍,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李如意,便不顾大庭广众之下,就唾沫横飞的一顿破口大骂:“你个狼心狗肺的死丫头!要不是我们老李家的米面养你好些年,你会有今天吗?我呸!白眼狼就是白眼狼,喂都喂不熟!老天爷啊!这样狼心狗肺的东西,你咋就不一道雷劈死她哟!” 李如意退后四五步,躲开李婆子的唾沫横飞,冷眼看着李婆子一屁股坐在地上,不顾脸面的撒起泼来。 李婆子骂完了李如意,又去骂李安心,说李安心是断了奶就不认娘,她算是白含辛茹苦把他拉扯大了,如今完全就是把他们一家人当仇人了等等。 回头又骂白竹兰,说白竹兰是个搅家精,自从她进门后,李安心就学会对他们老两口忤逆不孝了,都是白竹兰撺掇的李安心和他们作对,他们老两口不想被气死,才会被迫把李安心一家人分出去的等等。 后头又骂李吉祥,说李吉祥野蛮泼辣随了她母亲,差点打死了李万福,谁家娶了这样的姑娘,就擎等着断子绝孙吧! 外人不清楚他们两家的一些事,见这婆子撒泼打滚的数落着李如意一家的各种不是…… 不由得,就有人嘀咕了一句:“不是吧?他们家……” 一名年轻的掌柜的就撇嘴说道:“你们可别听李婆子满口胡言,如意一家人可不是被分出来的,而是被赶出来的。去年十月冬寒的天儿,除了白竹兰的一点嫁妆,以及他们一家人的衣裳,也就给了几条他们一家人铺盖的棉被,一口油盐都没给,更别说什么粮食田地了。要不是如意脑子好使,白竹兰原本是猎户女,他们一家人早就饿死了。” “就是!村外那个竹屋之前可传说闹鬼,破破烂烂的屋顶露天,别说人了,阿猫阿狗都住不了,他们一家人被赶出老李家后,就去了哪儿落脚的。”另一个掌柜的也看不过去了,小声对这些不明内情的客人说道说道,这事根本就是老李家理亏,还有脸骂如意一家子。 这些客人听了这些话,再看向李婆子,就没有一点同情心了。 这老婆子心忒黑忒狠了,就算不心疼儿媳妇和孙女孙子,可儿子总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吧?她也能狠心毒辣的舍得? 李如意就静静的冷眼看着李婆子撒泼打滚,等李婆子哭喊累了,停下来了,她才启唇冷笑道:“本来,我还想着你们好歹是把我爹养大了,也算是对我爹有养育之恩了。所以,我想着到时候给你们留点颜面,让我爹与你断绝关系也就是了。多多少少,我们会给你们家一笔大补偿。可如今?呵呵!” 李婆子见李如意要当众说出李安心的身世了,她从地上利落爬起来,拍了拍手看向李如意说道:“行!这事不用你向大家说,我老婆子来说!李安心不是我和老头子的儿子,是他二叔从外头带回来交给我们抚养的孩子。当年,我家老二命苦,不过三个月就没了,说来说去!就是李安心克死的我二儿子!他,他就是个扫把星,丧门星!” 这下子不止香阁的客人目瞪口呆了,连在香阁做事的本村人,也是听得目瞪口呆了 怎么回事?李安心不是李婆子的二儿子?是李婆子小叔子的儿子? 可就算这样,也是李老头的侄子,也不能这样狠心的像对仇人一样吧? 李如意望着李婆子,勾唇冷笑道:“李二叔是死了,这事他不用再负责任了。可你们老李家……呵!拐卖孩子这罪,本就不轻。而你拐卖的更是南琰国贵族,就更是满门抄斩的重罪了!” “什么?拐卖?”李婆子闻言是一瞪眼,心里有点虚了,他二叔当年离家多年不归,不会真在外头干这种买卖吧? 李如意懒得在此和李婆子白费口舌,她要请里正王正一以及各族族长来三堂会审,好好审问审问老李家一家人。 哼!给脸不要脸,可就别怪她心狠手辣了。 第九十九章:颠倒黑白 李安心当年就是被人偷走的,只是,不是被拐卖,而是有人故意想弄死李安心,李二叔怕弄死李安心,他之后就没后路了,才会偷摸回了老家,把李安心交给了老李家抚养。 也是因为他八九岁离开老家,跟着一些山贼土匪胡作非为,后来又跟着商队去了南蛮,完全就活成了一个野孩子,才会根本没有人知道他的家乡是梨花村。 而南蛮的遮云蛊,的确是李二叔从一位南蛮大蛊师手中得到的,此事却与南蛮贵族没有丝毫关系,而是他们之间有私交而已。 王正一他们已经聚在了村口老榕树下,说起老李家哪位二叔,他们还真是都记不清楚了。 没想到,他竟然在外做起了拐卖孩子的买卖。 李安心他们也都来了,村里许多人都听到钟声响起,也都忙跑来了。 如今是刚过了中秋节,还没有什么游客,家家户户都闲着呢! 既然是说本村事,香阁的客人也就不能来凑热闹了。 有得被送走了,有得则留在香阁继续做脸美肤。 众人皆是一头雾水,议论纷纷,发生什么事了?竟还敲钟了? 王正一他们在此之前,都了解了一些情况,如今人都来了,他也就看向李如意道:“如意丫头,你要是有证据,就拿出来给大家瞧瞧吧!” 李如意接过龙墨递给她的木盒,打开木盒,拿出了不少东西,对大家说道:“这些都是凤老爷帮忙查到的,我爹确实不是李家的孩子。还有这些,也是凤老爷帮忙查到的,我爹大概是帝都人士。” 林殷来了,他拿一瓶药,气喘吁吁跑来道:“丫头,我真尽力了。” 以后这种养蛊活儿,可别找他了。 遮云蛊无药可杀死它,只能以蛊灭它,这就是龙太后派人千里迢迢送来的蛊。 “多谢。”李如意接了药瓶,递给了她爹。说再多,都没有爹眸色恢复,来得有说服力。 李安心倒是不怕吞什么虫子,就是……他望向了老李家的人,见他们对他除了冷漠就是厌恶,他拔开瓶塞,仰头喝了这瓶水,里面有很小的蛊虫,并不会有人看到。 “那个,吃了这个解毒,你会很难受的,你可忍住了。”林殷在一旁扶住李安心,这可是两蛊厮杀的大战,搞不好就会同归于尽。 所以,两蛊厮杀时,李安心会非常的痛苦。 龙墨一把扶住了李安心,扶着他坐在了一张太师椅上。 李安心的脸色变得忽青忽紫,忽白忽黑,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流淌过脸颊,自下巴凝聚,低落在了衣衫上。 “你忍住,这个不能止疼,也不能晕,你必须好好感受这份痛……好知道你的毒有没有解!”林殷也怕李安心撑不住,如意丫头只拿了李安心出身帝都的证据,其实……李安心是帝都肃宁王的嫡长子啊! 当年王妃难产而死,王爷悲痛欲绝,恰逢那个时候,世子又丢了,肃宁王悲痛过度,一个月后,年不过弱冠之年的他,便是满鬓斑白。 一年后得知嫡长子已死,抱着一具婴孩尸骨的他悲痛欲绝。 一年后便是英年白了头,满头白发如雪,因此一蹶不振,皈依了佛门。 如今的肃宁王府里是李安心的祖母当家,太后保留了肃宁王的爵位,等肃宁王百年归老后,再无继承人,爵位便会收回了。 李安心一手握紧太师椅负手,咬紧牙关闭目隐忍着这份……似有东西在五脏六腑中翻江倒海的痛苦。 他连两次断腿之痛都忍过来了,还有什么忍受不过去的? 不死就有希望,没什么好怕的! “安心!”白竹兰见李安心吐了一口血,她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娘!”李如意惊叫一声,抛了手里的盒子便冲了过去。 白飞雪身法最快,在白竹兰晕倒时,便一阵风吹过去,一手抱住了昏过去的白竹兰。 “竹……兰……”李安心吐了一大口血,艰难的想看一看白竹兰,却是浑身虚脱的一动都动不了了。 李如意让白飞雪帮忙扶着她母亲坐在另一张椅子上,拿起她母亲的手,手指按在她母亲手腕脉搏上。 “你别焦急,她不会有事,先和我说说现在是什么感觉?”林殷为李安心把了脉,脉象有点乱。 “我……没什么……感觉了。”李安心觉得他没什么不适的感觉,就是有点累,眼睛有点痛。 “血泪,李安心流血泪了!”有人指着李安心惊叫一声,大家都吓得退开很远。 “瞎咋呼什么?这是解毒了!”林殷回头瞪这人一眼,拿出一瓶药水,根据李如意那个什么蒸馏术弄出来的,可以用来滴眼睛,清洗明目都不错。 一滴又一滴透明的药水滴下去,李安心的眼睛颜色果然变了,像是褪色了一样。 “这……”王正一站的最近,李安心的眼睛真的是极浅的冰蓝色,这是……这是…… 李季文望着李安心的眼睛也是很吃惊,李安心是皇族,且是血脉纯正的皇族中人! “呀!真变色了!”周大娘一瞧李安心的眼睛变成了透明的蓝眸,漂亮极了,她立马就一拍大腿道:“我就说安心不是老李家的儿子!哪有人对自己儿子这么狠的?就算是侄儿,也不能这么狠心对待吧?完全就像捡来的孩子!” 人群里,有一个声音也响起来道:“李安心的眼睛这样蓝的冰透,李吉祥和李惟宽却是蓝的与咱们差不多,该不是……” “该不是什么该不是?王翠花,你就羡慕嫉妒恨人家竹兰吧!”周大娘最烦王翠花这种人,也不瞧瞧他们一家人都什么样儿了?还好意思说别人? 王翠花就是羡慕嫉妒恨白竹兰了,站出来就指着李吉祥他们兄妹说道:“咱们都知道,如果父母中有眼睛蓝色较浅一点的,孩子的眸子一定随较浅颜色的一方。可你们瞧瞧,李吉祥和李惟宽像是李安心的亲生骨肉吗?” 大家也疑惑,是啊!这两个孩子的眼睛颜色,怎么一点不随他们些呢? 龙墨看向王翠花冷声道:“我父亲的眼睛也如凤老爷一样蓝,我不还是天生黑眸,连蓝眸都不是吗?” 王翠花对龙墨有着惧意,可是……她还是吃错药一样,梗着脖子说:“那就说……你也不一定是……” 龙墨忽然从王正一身边消失,瞬间到了王翠花面前,如钢箍的大手掐住王翠花的脖子,将她提的双脚不沾地,眼神冰冷的望着她冷笑道:“你知道我母亲是谁吗?你就敢污蔑她的清白!” 王翠花哪里知道龙墨的母亲是什么人,反正她只听村里人说,龙墨这样的人,一定出身不简单。 “你做什么?放开我娘!”白云林冲了出去,却被龙墨一掌打飞了出去。 “哇啦……”白云林摔倒在地上,张口吐了一大口血。 龙墨依然掐着王翠花的脖颈,眼神和声音都冰冷阴森道:“我母亲亡故多年,你竟敢对她的亡灵不敬,你就说你该不该死吧?” 白长春也走了出去,他想找人求情,却看到他妹妹昏迷不醒,李安心半死不活,李如意……她更是指望不上,只能看向王正一哀求唤一声:“里正……” 王正一也怕闹出人命来,便走过去,看着龙墨想劝一句…… 龙墨扭头眼神冰冷的看向王正一,启唇声寒如冰道:“王正一,如果有人说你母亲偷人生了你,你会怎么做?” 王正一哑口无言了,如果有人这样污蔑他母亲,他一定会想杀了对方! 这下子,所有人都不好开口说什么了。 毕竟谁都有母亲,无论母亲是在世还是亡故,有人这样污蔑自己的母亲,都是不可饶恕的罪过。 白长春把哀求的目光还是看向了李如意,如今能劝龙墨放手的人,也只有李如意了。 “阿墨,别让她脏了你的手,给她吃这个就好。”李如意丢了一个药瓶给龙墨,她今儿心情好,就饶王翠花一条狗命了。 龙墨接了药瓶,拇指拨开木塞,将瓶嘴塞入王翠花嘴里,药粉倒进去,甩手将王翠花丢了出去。 白长春跑过去扶起甩在地上的王翠花,看向龙墨怒问道:“你给她吃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让她不能再满口胡言,彻底闭口的药而已。”李如意已经为白竹兰施针,让她苏醒了过来,笑容满面道:“娘,恭喜你了!你有喜了哦!” 白竹兰刚醒过来,根本没听清楚大女儿说了什么,一醒来就忙起身去看李安心,可是…… “娘,爹没事了,你却是有事了。”李如意扶着她坐好,娘也是的,老大不小的人了,有身孕一个多月了也不知道。 “我能有什么事?不就是被吓晕了吗?”白竹兰还是这么个性子,她瞧着李安心在笑,似乎真没什么事了。 王翠花咳嗽了的嗓子都出血了,最后,却是真的发不出声音来了。 白竹兰看向有点发疯的王翠花,有点糊涂的问:“她这是怎么了?” 白长春一见白竹兰醒来了,便忙喊道:“妹妹,你快救救你嫂子,你嫂子她……” “这是毁嗓子的毒,没解药。”李如意压根儿没有做解药,毕竟这就是为了惩罚人的,不到万不得已,她又不会用,怎么可能会做解药? 白长春一听没解药,抱着王翠花,便抬手打骂了她起来道:“你这个坏嘴婆娘!这下子好了,可算是把自己作死了吧? 王翠花一听说她再也不能说话了,她爬起来就要扑过去抓李如意…… 龙墨闪身一巴掌将她扇飞了出去,眼神阴鸷的看向白家的人,声音冰冷道:“如果不是看在婶子的面子上,就凭王翠花刚才都一句话,你们全家就别想有一个人能活命!” 白竹兰听了大女儿和她解释的话,她真是气的…… “娘,你不能生气,你肚子里可怀着孩子呢!”李如意忙轻抚白竹兰心口,帮她顺了顺气。 “孩子?”白竹兰想起来了,她刚醒来,如意说她有喜了,她一手摸着肚子,是不能生气,不能生气! 李如意接过周大娘不知去谁家弄的热水,她道谢后接过,吹了吹,让她母亲喝一口消消火。 周大娘站在旁边唠叨道:“你也是生过两个孩子的人了,怎么这么不小心,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怀有身孕了吗? 白竹兰不好意思一笑,喝口水,然后就起身走过去,指着王翠花大骂道:“你个黑心肝的东西!当初进了我家的门,就一心想赶我离开家门,逼得爹娘不得把我早早嫁了!如今又是满口喷粪的说我偷人?我呸!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嫁了人也不老实,跟着你那个表哥偷偷摸摸的,都不知道你女儿和小儿子是不是我们白家的种!” 王翠花有口难言,对于白竹兰的大骂,她连反驳一句都不能。 白长春却是脸色大变了,他看向白竹兰怒问道:“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还能是什么意思?”白竹兰看向她哥没好气道:“当初她急着让我嫁人,可能就是以为我知道了什么。可我当年在镇上遇上他们一起,是真没怀疑什么。后来……我也就没在意忘了。再后来,你不是和我恩断义绝吗?我做什么还管你是不是被她戴了绿帽子?” 他当哥哥的不仁,还想她这妹妹的有义气,想得倒美! 白长春气的浑身发抖,一把推开了怀里的王翠花,站起身指着王翠花质问道:“你说,你到底有没有……云辉和莲花又是不是我的亲生骨肉!” 王翠花摆手摇头,张口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白长春气的就转身要回家找白莲花滴血认亲,他倒要看看,这究竟是不是他的种! 王翠花追在白长春身后,她却是想辩驳一句都不能,真让白长春和莲花滴血认亲了,可就坏事了。 白云林被陈家红扶起来,一手捂着胸口,怒视李如意,剧烈咳嗽一声道:“李如意,。你究竟要害我家到什么……咳咳!地步!你才满……满意!” 李如意觉得有点好笑道:“我害你们?呵呵!你可真够颠倒黑白的。” 白云林怒视李如意咬牙切齿道:“李如意,你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你就不怕……不怕会……会天打雷劈吗?” “我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你给我说清楚!”李如意也来火了,撸袖子上前叉腰道:“从一开始,我就和你们家没仇。是你媳妇儿登门去我们家里一通闹,还要抢阿墨送我皮毛!这也没什么,毕竟只是点小事罢了。可后来,你那个妹妹不知羞耻的勾引我未婚夫,勾引不成,就让白云辉买凶来害我,害我不成,她自己倒是恶有恶报了。如今,你听听你母亲说的那叫人话吗?换作是谁,谁清清白白的一个人,让她满口胡言骂人家母亲偷人生的他啊?自作孽,不可活,说的就是你母亲王翠花这种人。” “你……噗!”白云林被气的吐血昏了过去。 “云林!”陈家红抱住白云林跌坐在地上,忍不住大哭大喊道:“我们家这是倒的什么霉运啊!” 李吉祥忍气吞声很久了,听陈家红又哭喊着想作妖,她眸子一眯,转头看向了贾如花勾唇一笑:“怎么,你姘头都快死了,你就干站着不去和他道个别吗?” 贾如花闻言心脏猛的一跳,眼神心虚的一闪烁,张口就骂道:“你这个死丫头!你们一家子快逼死了白家人不说,如今还想捣的我们老李家也都散了才甘心是不是?呸!小小年纪,心思倒是够恶毒的,也不怕遭报应,让你这死丫头一个跟头摔死!” “贾如花,你这个……”白竹兰气的就想挽袖去撕烂贾如花的嘴,却被白飞雪给拽住了。 白飞雪语气淡淡道:“伯母,您有身孕,不能动气动手。” 白竹兰一手护住了肚子,扭头看向白飞雪道:“你把她的嘴给我打烂,我明儿个给你做红烧狮子头吃!” “好!”白飞雪倒是答应的很爽快,身法诡异的闪身到贾如花面前,一正一反一连给了贾如花十二个巴掌,瞬间又身法极快的回到了白竹兰身边。 白竹兰只觉得来回两阵风,吹的她神清气爽,看着贾如花被打的像个猪头一样,她心情就更好了。 李如意星星眼的望着白飞雪,这位白姐姐,真的太酷了! 龙墨心情很不好,看到李如意望着白飞雪的眼神,他就心情更阴云密布了。 贾如花脸肿成猪头,嘴里哗啦啦流血,牙齿都掉落了两颗,有嘴都说不出话来了。 陈家红脸色很难看,她怒瞪向贾如花,之前她遇上他们两个在一起说话,白云林说是贾如花送李万福读书,搭他的顺风竹筏,他们熟一点,总不能见面不说话吧? 她当时真被糊弄过去了,可如今……她低头望着昏迷的白云林,咬牙切齿恨不得掐死这个混蛋! 李连峰也扭头看向了贾如花,吉祥是野蛮泼辣随二婶,可她还是个孩子,她总不可能会无中生有吧? 第一百章:一刀两断 梨花村 王正一觉得这是越说越不像样子了,便让众人去祠堂里说。 等到了祠堂,男人进了祠堂院子里,女人却只能在祠堂院外的空地上站着。 进入祠堂的女子,也只有两家当事人。 不!是三家,陈家红也一巴掌打醒了白云林。 林殷为白云林把过脉,是受了点内伤,吃颗药就没事了。 龙墨当时是很愤怒,可他却还是脚下留了情,没有要了白云林的命。 这是如今受了李如意影响的他,换做以前的他,就凭王翠花敢冒犯他亡母清誉这一点,他就能当场杀了她这个毒妇! 李季文身为李氏族长,这事王正一不好插手,只能他出面来处理了。 李氏族老对于此事也很是气恼,一个个摇头叹息的,真是家族不幸,养了这样一门丧德败行的子孙! 李吉祥就指着贾如花言之凿凿道:“之前,有许多人看到他们在一起说话,更有人看到他们摸彼此!请问各位族长族老,谁家男人和女人,熟悉了,能这样亲密如夫妻的?” “你……胡……说……”贾如花含糊不清的说,脸肿着,牙漏风,她急红了眼,想解释解释不了,想辩解……她却是连话都说不清楚。 “我没有胡说!好多人看到了,不信……”李吉祥毕竟是个孩子,一急了就跺脚,转头看向外头,看到一个小男孩,指着他说:“宝柱也看到了,不信你们就问宝柱!那天他们和宽儿玩躲猫猫,我去找他们,我们好多人看到他们……对!就他们,他们抱在一起在亲嘴儿!” 宝柱娘看向被他爹抱着的宝柱,便问道:“吉祥说的是不是真的?你真看到……看到他们……呸!真晦气!” 宝柱这孩子腼腆胆小,他也就点了下头,可这轻轻的一点头,便是什么都说明了。 外头挤进来一群孩子,大的十一二岁,小的六七岁,如今上了学,一个个的都干净整洁了不少。 其中一个男孩站到院子里朗声道:“我们看到的还不止一次,六月荷花开得好,夫子们带我们去池塘边观赏荷花,让我们回头画下荷花的清幽素雅之态交作业。当时回来的时候,夫子前面走,我们后边排队跟着,我就看到玉米地里有人,男人的脸我没看清楚,女人的脸我看清楚了,就是白一凡的娘!他们躲的快,除了我,也只有当时回头让我们别掉队的岑夫子看见了。” 这下子,贾如花可是满色灰白,腿软的跌坐在地上了。 岑夫子可是秀才,他这样的人最得村里人敬重,他要是看到这事,出来作证,她…… “贾如花,你这个贱人!”陈家红咬牙切齿,气的面目狰狞的扑过去,就朝着贾如花那张猪头脸上抓去。 贾如花被陈家红骑在身上打抓急了,反抗的推倒了陈家红,翻身骑在陈家红身上,也恼怒点对她又抓又气来,破罐子破摔嘶声道:“你管不住自己的男人,却还来怪别人,你才是个没人要的贱人!” 贾如花说话还是含糊不清牙漏风的,可大家却也听出了她在说什么了。 白云林此时此刻又装死起来了,却被李连峰走过去,抡起拳头打了他好几拳,打的他牙齿都掉了两颗,他吓得双手挡住李连峰的拳头急说道:“这事不赖我,是……是你媳妇儿先勾引我的,她说……说你是个没情趣的男人,和你睡……一板一眼的没意思,所以她……哎呦喂!” 李连峰气红了眼睛,打了白云林好几拳,眼前一黑,张口吐了一口血来,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连峰哥!”李如意跑过去,伸手拦住老李家的人急说:“你们都别过来!林大夫,你过来帮忙!” 林殷忙挤进去,拎着药箱走过去蹲下来,打开药箱取出银针,抬头看向李如意问道:“如何?” 李如意来不及回答她了,李连峰气的太厉害,吐一口血算是救了他自己,一摔倒却是有中风的征兆了。 林殷起身去拦住老李家的人,望着李如意扯开李连峰的衣裳,脱了他的鞋子,撸起他的裤管,手中银针快而准的刺入……咦?这不是治中风的穴位吗? 这李连峰年纪轻轻,竟是被气的中风了? 后头的一些穴位,林殷倒是都有点看糊涂了,这些穴位还能配合一起用?这想法够大胆的啊。 “连峰!”赵秋萍见儿子昏迷不醒的躺在地上,她想推开林殷过去…… “别添乱!如意在救他,被打扰一点,她下错一根针,你们就等着儿子瘫痪在床上一辈子吧!”林殷怕他自己拦不住这些关心则乱昏了头的人,只得出言吓唬他们了。 赵秋萍眼中含泪看向林殷问:“林大夫,你……” 林殷吹胡子瞪眼没好气道:“别指望我,就你儿子这又是气急攻心吐血,又是摔一跤中风的,老夫可没这个本事把他医好了!” 这丫头的针法似乎是集百家之长而自成一派的针法,这种针法要么是她自己聪明过人创造的,要么就是她出身家学渊博的医药世家,无数代人累积经验,一代一代改变创造出来的。 不过,在他看来,后者的可能更大一些,毕竟这丫头年纪太小了,不可能自己集百家长,创造出如此偏离正道的邪门儿针法。 李如意刺入最后一根银针,便跪在李连峰身边静等着,观察着李连峰的一些轻微反应。 最后,李连峰的呼吸逐渐平稳正常,吐出一口气,缓缓苏醒过来,她才手法极快的按顺序收针。 “啧!好快的手法,这丫头天资真是够过人的。”林殷从来没见过这样快的手法,施针收针都快准狠的丝毫不差,简直就是对人体穴位了解的闭眼可知的地步了。 奇才!李如意这样的奇才,定然生在医学渊博的大世家,且还是传承人的那种身份。 否则,她天资再聪明,也不可能小小年纪,便拥有这样一身连他都快自愧不如的医术了。 “连峰哥,为了不值得的人,如此糟践自己,不值得的。”李如意怕李连峰醒来又情绪激动,便缓语柔声劝慰道:“你还年轻,临湖镇发展的这么好,你做什么不能有一番出息,以后再找个肯和你踏实过日子的人,也就是了。人啊!总不能真在一棵树上吊死,撞了南墙也不回头吧?” 李连峰躺在地上闭上了眼睛,眼睛流下两行冷,他与贾如花夫妻多年,他自认待她极好,可她…… 李如意为李连峰合上了衣衫,叹了口气道:“连峰哥,别再为不值得的人生气了。我能救你一次,却救不了你第二次,你要是再被气的中风,这辈子可就完了。” “中风?”李连峰开口说话,才发现自己的身体有些不对劲儿,为什么…… “别急!只是暂时的,回头好好养养就好了。”李如意安抚他,暂时还不能移动,也不能情绪过激。 李连峰望着李如意,他放松下来,眼中含泪对李如意说一句:“对不起,如意妹妹。” 李如意一笑说道:“没什么对不起,不对不起的,反正人这一辈子,不是你对不起别人,就是别人对不起你。而连峰哥你……你没有对不起我们一家人过,所以我恩怨分明,救你。” 如果换了老李家对他们一家人不好的人,她只会冷眼旁观,才不会耗费心神精力去救人呢! “如意!”龙墨一开始就过去站在李如意身旁守着她,在她起身身形不稳一晃时,他一把扶住了她,只见她额头上全是汗,脸色也不是很好。 李如意一手扶额,看向龙墨一笑说:“没事,就是精力消耗过度,休息一下就好了。” 龙墨扶她走到一旁坐下来,将随身带的竹筒递给了她,是一些泉水。 李如意喝两口水,也就觉得好多了。 “你们不要碰他,等两刻钟后,再背他回家,回家后好好养着,回头来我家拿药。”林殷拦住赵秋萍,又是吹胡瞪眼,怎么就这么听不懂人话呢?不是说了暂时不能靠近李连峰的吗? 李安平拉过赵秋萍,这个时候就别添乱了行吗? 李婆子被这些事冲击的,到了现在才反应过来,看向李如意…… 林殷见李婆子为老不尊要骂人,他便吹胡子瞪眼没好气道:“我说李老头,你们家就是这样好坏不分的?如意丫头可刚救了你大孙子,你家这老婆子不会是想恩将仇报还要骂如意丫头吧?” 李老头被林殷说的面上羞惭,扭头瞪向李婆子,让她闭嘴,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是她能发疯撒泼的地方吗? 陈家红和贾如花先是扭打翻滚在一起,后来,不知道两个人怎么打骂着打骂着,就都爬过去一起打骂白云林了。 陈家红骂白云林没良心,她都给他生了一儿子了,也什么都随着他胡来了,他居然还搞了这只破鞋,也太没良心了! 贾如花也打骂白云林,都怪他,如果不是她,她怎么会被害成这种地步啊! 白云林是对不起陈家红,陈家红打他也就认了,可贾如花算什么东西?也敢打他? 贾如花被白云林一巴掌扇了出去,更是听到白云林口不择言的说了他们偷情的那些事,她又羞又怒的就要撞墙去死,却是被人给拉住了。 这里可是村中祠堂,岂能让她的脏血污染了。 李季文头疼的一手按着太阳穴,忍无可忍呵斥一声:“够了!闹什么闹?还嫌李氏一族的脸没被你们一家子给丢尽吗?” 这都叫什么事?老李家的二叔竟是个人牙子,把一个皇族拐带到他们梨花村来,这是想让他们梨花村倒血霉啊! 不行!必须把他们一家子赶出梨花村,绝对不能让他们连累了梨花村! 李安心还不知道是皇族的什么人,要是很贵重的身份,梨花村全村都别想好了。 “族长,这事我们也不清楚,算是不知者不为罪,您怎能……”李安逸也是震惊的到现在才反应过来,当时想的事有多美好,如今就被打脸打的多狠。 都是大嫂这个蠢妇,竟然撺掇娘去香阁惹恼了李如意,不然李如意……一定不会这么狠,把李安心是拐卖来的事抖露出来的。 不管怎么说,他们家也养大了李安心,还为他娶妻生子,李安心一向仁厚,怎么也不可能不回报他们老李家的养育之恩。 哪怕是最后要断绝关系,也一定会补偿他们许多东西,可如今…… 李季文看向李安逸,脸色极寒冷道:“李安逸,他们没有见识,你也不懂安心的眼眸……究竟代表着什么吗?” 李安逸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当然知道、知道李安心的眼睛……是皇族中人。 可正是因为他知道,他才悔的肠子都青了。 要是知道李安心是皇族中人,他这些年就该对李安心好一点,只要李安心回家后,帮他一点点,他还用得着日夜苦读求取功名吗?直接就一步登天当官享福了。 可如今什么都晚了,族长和里正都不会容他们一家人在村里了。 拐卖皇族子弟,这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族长怎么可能让他们一家子连累整个李氏家族,里正又怎么会让他们连累整个梨花村? 李安心与李如意商量一下,还是想还了养育之恩,自次以后,他也就能和老李家断的一干二净了。 李如意理解李安心的这个彻底了断的想法,她点了头,便起身走过去对李季文道:“李族长,我爹依然想报答老李家的养育之恩,也是为了了断与他们家的恩恩怨怨。所以,我会拿出一成分利给俞公子他们这些人,在小吃一条街上帮他们一家人买下三个铺面。也请您做个证,这三家店铺,分别属于李连峰、李安阳,李老头夫妇,一人一家,谁也不得干预谁的生意。” 李季文点了点头,看向李安心笑说一句:“安心,还是你宅心仁厚,知恩报恩。” 李安心脸色苍白淡淡道:“李族长,或许以前的李安心,真的是宅心仁厚,软弱可欺。可有了我家如意和我讲道理,我也懂得了何为以德报德,以直报怨。给李家三间铺子,只是因为大哥和连峰对我好,五弟也敬重我这个二哥多年。至于给……给他们老两口的铺子,只是还了养育之恩,自此之后,与他们恩断义绝,再无任何干系罢了。” “嗯,我明白。”李季文已经很满意了,至少李安心以后不会报复李氏一族,也不会迁怒梨花村,这就够了。 赵秋萍有些不满意道:“既然你说你大哥对你好,你……你怎么又把铺子给了连峰?” 李如意怼赵秋萍一脸道:“你说为什么?当然是因为大伯有你这个败家娘们儿!要是把铺子写在大伯名下,还不知道会怎么样被你这婆娘败光呢!” “你……”赵秋萍怒指向李如意,却又被李安平拉回来了。 李安平瞪她道:“我们要被赶出梨花村去了,儿子没有铺面,以后要拿什么再娶?” “我……”赵秋萍一想李安平的话也对,贾如花是不能要了,是休定了。 要是儿子在镇上有个铺面,怎么着也会好再娶个媳妇儿的。 反正儿子一向孝顺,他的铺子,不也等于是他们的吗?有福还不是大家一起享? 最心里高兴的是王氏,他们有了自己的铺子,也就等于分家了。 以后赚多赚少,还不是他们说了算?就像三哥一样,就算交钱给爹娘,也只是一小部分的,大头不还是捏在自己手里吗? 李芳宁也高兴,她以后就不用在家受委屈了,吃的穿的都是李小芬剩下的,她早就快忍无可忍了。 李安阳望着李安心,有感激,也有不舍,没想到这么快,二哥就被逼的和他们一家人一刀两断了。 李安心望着李安阳虚弱一笑:“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别学曾经的二哥犯傻,委屈了自己的妻女,却还总落不得一句好。” 李安阳含泪点了下头,他会好好经营铺子,一定不再让妻女受委屈了。 最郁闷气愤的便是孙氏了,她当初眼高于顶嫁给了李安逸,本以为李安逸能考上秀才,就算以后不能再更上一层楼了,凭着秀才的功名,也能在镇上开间私塾教书育人,怎么都不至于让她过苦日子吧? 可事到如今,李安逸没有考上秀才,反而越读书越废,还懒惰又自命清高的不思进取。 如今好了,李安平和李安阳这两个家里没出息,本以为要面朝黄土背朝天一辈子的泥腿子,却是转身有了自己的铺子了! 以后到了镇上,赵秋萍和王金菊倒是能吃香喝辣的当老板娘了,而她……她怎么这么倒霉!上辈子作了什么孽啊! 李季文与族老商量一下,也不做的那么绝,老李家的田地他们还可以回来种,就是不能再住在村里了。 族谱里也留着他们一家子,算是他们不知者不为罪,可李二叔必须族谱除名。 贾如花也必须得休了,太有辱家门了。 李如意倒是有点意外,他们这儿竟然没有浸猪笼的习俗,也是太讲道理了。 不过这样也好,她可不喜欢这样惨无人道的封建私刑。 第一百零一章:女人都好凶 择日飞升w?w. 择日飞升?. 作为捕蛇者,许应一直老老实实勤恳本分,直到这一天,他捉到一条不一样的蛇……三月初一,神州大地,处处香火袅袅,守护着各个村落、乡镇、城郭、州郡的神像纷纷苏醒,享受黎民百姓的祭祀。然而,从这一天开始,天下已乱。本书又名《九九六修仙》《零零七也修真》《内卷》《卷到死》《谁tm也别想飞升》《好坑》《坑大坑深》《扶我起来》《三十五岁那年,我的福报来了》及《许大妖王现形记》等! Шww. m. 生命恶魔、规律恶魔、知识恶魔、命运恶魔、战争恶魔……当种种诡异的力量入侵,世界从此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端。有人奉其为神明,作为代言人行走在大地之上。有人选择在猩红的夜晚,饮上一杯烈酒,举起了手里的猎枪。。 wwШ. m. 重回过去,姚远一心一意只想浪~啊呸,只想冲浪! wщw. https://m. 宋太祖赵匡胤曾言:“宰相须用读书人。”简单的说,这是寒门学子官至宰相的故事。 wшw. ㎡. 齐等闲本一介闲人,镇一方监狱,囚万千枭雄。直到已肩扛两星的未婚妻轻描淡写撕毁了当年的一纸婚约,他才知道……这世界,将因他走出这一隅之地而翩翩起舞。 wщw. m.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wщw. m. 深山有道观,香火早凋零。鄙人不才,年方十九,打小就是一名道士,上有师兄十数位,下惟余最小,俗称关门弟子。师门太穷,师兄们难耐清苦,幸掌门师尊豁达,任由众师兄散伙而去。后有三位师兄迷途知返,年纪颇大,皆有四五十。蒙师尊垂青,逝前传掌门之位于小道,然无论年岁或资历皆不能服众,三位师兄不服。师门不幸,小道不是软柿子,绝不退让,与之内讧。山下村中,有新举人,乃小道发小,师尊逝前亦有交代,护送其进京赶考。义不容辞,且容小道人间走一遭,回来再与众师兄斗!qq书友群:766900664(舵主群)163628634(普通 wwШ. ㎡. 【火爆爽文】“古武者?地狱归来?华夏第一人?我惹不起?不好意思,在我面前,都要跪下!”五年前,家族覆灭,废物叶辰犹如地上蠕虫般被人耻笑!但是五年后,他带着一身逆天术法强势回归!更可怕的是,他背后还站.. 第一百零二章:四十年辛酸 李如意呵斥了李吉祥回去拔鸡毛,她走过去趴在门后,从缝隙里瞧这些人是来做什么的,瞧着很是来势汹汹啊? 李惟宽也趴门后,从门缝里往外瞅,姐夫好厉害哦。 李如意看得心惊胆战,这些人看着也是附近村庄的人,怎么还动刀啊? “可能……是贾如花和王翠花娘家的人吧?”白飞雪忽然想到了她们二人刚被休回娘家,这么快就有人找上门来,也只能是她们娘家的人了。 “嗯,可能真是她们娘家的人。”李如意点了点头,王翠花是娘指出来的,贾如花是吉祥指出来的,这个女人又一向羡慕嫉妒娘,这次出了这样的事,自然也不会想他们一家人好过的。 龙墨已经把这些人都撂倒了,将手里的棍棒丢地上,眼神冰冷道:“滚!” 这群人本来以为他们两家十多个人,应该能把李家给砸了,没想到,他们连门都没能进,就被这个打扮古怪的黑煞神给拦住了? 许多村民也跑来了,原来是上山砍柴的一位大叔回家时,看到这些人来者不善向李家来,他就跑回村子叫人了。 梨花村的人也是拿着家伙什来的,把这群被龙墨打的爬起来站都站不稳的人给围起来了。 “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们啊?” “自己姊妹做出丢人现眼的事,还有脸跑来我们梨花村闹事?” “就是就是!他们姊妹做的那都叫什么事啊!” 村里围着他们,指指点点,七嘴八舌的骂着。 这群人本就是来找事的,结果被龙墨一个人全给撂倒了,本就觉得窝囊火大,这些人围着他们谩骂,他们就更暴怒的发火了。 “你们梨花村以为得镇长高看一眼,就高人一等了?呸!”一个满脸横肉,凶神恶煞的男人,指着他们大骂道:“说我妹妹不检点,我看你们梨花村才是男盗女娼!” 这下子梨花村的人可是炸开锅了,一个个的扑上去就是又打又骂起来,贾如花和王翠花忒不是人了,自己做错了事,还把他们梨花村说成这样…… 老李家是出了个人牙子,可这事他们又不知道,能怪得了他们吗? 一杆子打翻一船人,还敢骂他们男盗女娼,他们的姊妹才是人尽可夫的娼妇! 李如意见混战起来了,她忙开门跑出去,到了龙墨身边,伸手轻扯下他衣袖,咬牙低声道:“你怎么回事?眼睁睁看着……快阻止啊?” 龙墨反手握住她的手,拇指按了她手背一下,偏头对她一笑,这才松开他的手,出手去阻止这些人的混战。 “哎呦喂!” 两边人被分开了,龙墨顾及了梨花村的人,没有让他们摔倒。 至于王翠花和贾如花两个村子的人,他没揍他们就不错,甭指望他搭把手扶他们一下。 梨花村的人一见他们这些人又是摔的四仰八叉像王八,他们可是哈哈大笑乐大发了。 一个人摔的离李如意很近,他忽然就翻身扑向了李如意…… “如意!”众人异口同声一声惊叫。 李如意出脚踢开了这个人,又是一脚挑起地上的木棍,握在手里指向了此人的眼睛,笑靥如花道:“真当我是好拿捏的软柿子啊?啧啧啧!你们永远都不明白,凶残的不是阿墨,而是我这个救人杀人只在一念之间的弱女子。” “咳咳!李姑娘谦虚了。”俞卓这是刚到来,就听到李如意说自己是弱女子,他实在忍无可忍了。 莫璟华走过去,站在李如意身旁,指着这些人,特别霸气侧漏道:“你们说错了,薛善德不是他们家最大的靠山,本少爷才是!听好了,本少爷是清泉县县令大人家的公子,谁再敢找他们家的麻烦,本少爷就……就把你们统统抓去吃牢饭!还看什么?滚啊!” 俞卓都眉眼看了,以折扇遮脸,嘀咕吐槽道:“这个傻子,撑腰都撑的气势弱,还好意思拼爹?啧啧啧!” 王翠花和贾如花两家人真被吓跑了,县令大人的公子,还真和李家关系密切啊? 莫璟华吓走了这些人,他看向对面的……转头疑惑的问:“他是什么人啊?” “阿墨。”李如意笑着回答,看向莫璟华说:“莫大小姐,你怎么回来这么早啊?” 嗯?梨花村目瞪口呆的看向莫璟华,这是位大小姐啊? 莫璟华气的脸通红道:“什么大小姐不大小姐的,你就会学着阿卓欺负人!” 俞卓咳嗽一声,放下折扇一本正经道:“璟华,我可没叫过你大小姐,你可别冤枉我。” “现在不是叫了吗?”莫璟华扭头瞪了俞卓一眼,这趟让他早出来,他就不早出来,害他一个中秋节前后,见了五家小姐,他都快疯了。 俞卓无话可说了,手中折扇轻摇,走过去围着龙墨转一圈,有点好奇的笑问:“你这是怎么了?包的像粽子一样。” 梨花村都认识俞卓,有人便向他解释道:“如意要拿阿墨试什么雪肌膏,就把他包起来了。” “啊?雪肌膏?”俞卓嘴角一抽,想着龙墨原本虽然不是黑如墨,可也不是个白白嫩嫩的人。 如果他能变白,别说是白皙如玉了,就是白个差不多,李如意这雪肌膏一旦售出,也会被一抢而空啊。 这价格嘛?还被是随她漫天要价了。 行!这小女子真是太适合当奸商了。 “俞公子,别来无恙。”龙墨与俞卓冷冰冰的打招呼。 “嗯!无恙无恙!我吃嘛嘛香,身体倍棒!”俞卓一贯不正经,龙墨越是严肃,他就越是不正经。 李如意感谢过大家仗义帮忙后,便笑着送走了大家。 毕竟都晌午了,都该回家吃饭了。 莫璟华还是很受欢迎的,大家走之前,都一个个的和他打了招呼。他在人走后,便向俞卓炫耀道:“看到了吧?你来了都没人搭理你,对我却是热情的像亲人。” “嗯,你走哪儿都受欢迎,你是天下第一大可爱的宝宝。”俞卓摇扇点点头,真心夸他。 “你可以去死了!”莫璟华又炸了,转身就气呼呼的向大门走去。 俞卓对此摇头叹口气道:“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李如意他们几个一起走,闻言,她抱臂勾唇笑问:“说谁呢?” “没说你!”俞卓求生欲极强,折扇轻摇叹道:“你说得对,莫璟华就是个难伺候的大小姐,娇纵任性,一生气就跑人。” “难伺候,你也伺候多年了。”李如意迈步跨过大门门槛,进了院子,忽然扭头看向俞卓说:“我觉得就你对莫璟华的耐心……真的可以考虑去伺候慈禧。” “慈禧是谁啊?”莫璟华正合李惟宽抱在一起亲热,忽然听到李如意提起这么一个人,好似很难伺候? 李惟宽举手笑说:“我知道!慈禧是一个太后,很难伺候的。大姐有时候会说香阁的一些客人挑三挑四,比慈禧还难伺候。” 俞卓气的折扇一合,咬牙切齿指了指李如意,这个女人的嘴,一如既往的损。 “伺候慈禧?”莫璟华这小脑袋瓜子不太灵光,想了又想,才恍若大悟道:“啊!李姑娘是说让阿卓去当太监啊?那他不会愿意的,他还想着三妻四妾,坐享齐人之福呢!” 俞卓气的差点咬碎一口白牙,这个缺心眼儿,有些话他明白了就好,用得着当众说出来抖机灵吗? “三妻四妾时间久了,可是会肾亏的哦。”李吉祥在拔鸡毛,刚好,已经两只鸡都拔光了。 龙墨过去蹲在池子边,将鸡给开膛挖出内脏清洗处理一下。 李吉祥去洗手了,打上香皂,洗着白白嫩嫩的小手,回头对上俞卓瞪视的眼神,勾唇挑衅一笑:“不服气,咱们来打一架啊。” 俞卓折扇打开轻摇,也是风度翩翩勾唇一笑:“本公子就是不如你的愿,气死你。” 李吉祥翻了个白眼,继续洗手。 李如意最佩服俞卓,明明他最爱炸毛,可有时候,他却比谁都冷静,好似炸毛的一面,只是逗世人玩的罢了。 “莫璟华,你又在做什么?”俞卓又炸了,这个臭小子,又抢劫他干嘛? “见面礼啊。”莫璟华有从俞卓身上,抢了不少东西,什么扳指戒指玉佩啥的,送给了李惟宽、李吉祥、又去屋里把玉佩送给了白竹兰,他听李惟宽说白竹兰有喜了。 这是大喜事,必须得送礼。 俞卓低头瞧着他腰间挂着的一块玉佩,折扇轻摇道:“算你小子还懂点事。” 李吉祥看向俞卓腰间的玉佩,似乎莫璟华每一次,都没有动过这块玉佩。 “小丫头,这是本公子家传宝玉,代代相传,除了我未来媳妇儿能摘这块玉佩,任何人都不可以,包括我爹娘。”俞卓拂袖落座在了鼓凳上,伸手提壶自斟自饮一杯茶解渴。 虽然李如意点药茶不咋地好喝,可这藿香茶喝点还是不错的,至少让人觉得神清气爽,身心舒坦。 李吉祥明白了,难怪莫璟华打劫俞卓多次,都没碰过这块玉佩呢。 俞卓和莫璟华来蹭饭了,他们家就不能只一道菜了。 瓜果蔬菜才院子里有,鸡鸭鹅竹林里有,什么咸鸭蛋、皮蛋、变蛋,家里也腌制了不少。 凑凑合合,也弄了七个菜,一个青菜鸡蛋汤。 “李叔,你眼睛怎么变了?”俞卓在饭桌上乍一见李安心,还真是吓了一跳。 莫璟华之前也很疑惑,李叔的眼睛怎么褪色了?蓝的…… 李安心落座后,叹了口气:“唉!一言难尽,让如意告诉你们吧。” 李如意拿来了她之前酿的荷花酿,坐下来后,向他们解释了一下。 俞卓和莫璟华听完这些事后,也是一脸的一言难尽,老李家的人也是忒缺德了。 那个什么二叔拐了李安心,李老头夫妇猜到李安心可能不是李二叔的孩子,就这样虐待了他几十年? 如果他们没记错,李安心今年都四十二岁了吧?这不是等于一辈子都被毁了吗? 从李安心的眼睛看,他该是被娇养大的王孙公子,生来就是享受荣华富贵的贵人。 可如今,他却吃了四十多年的苦? “都过去了,如今,我很好。”李安心苦了四十多年,如今,不是一切都好了吗? 俞卓看向李如意严肃问:“你们是不是快要去帝都了?” 李如意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帝都是一定要去的,可却不是现在,而是要再等两个月。” “为什么还要等?你们就该赶紧去帝都帮李叔找爹娘啊!”莫璟华想法一向简单,觉得李安心既然是皇族人,就该去帝都认祖归宗。 至于他爹娘是谁?户部自然会帮他找到的。 俞卓望着李如意他们几个,他们是早知道李安心的父母是谁了吧?两个月后去帝都,就是去认亲的吧? “我娘刚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胎向还不是很不稳,自然要过几个月才好。”李如意的意思就是,等娘胎向稳了,然后再由凤天籁护送,他们乘船走水路去云台城。 “也是,怀孕的女人娇贵,不满三个月,是不太稳妥。”莫璟华虽然懂得不多,可女人怀孕要小心一点,他还是知道的。 俞卓端杯饮酒,没有再说话,有些事,吃完饭再说为好。 莫璟华还是没心没肺的吃的很开心,还说他们走的时候,可要路过清泉县停一下,他也尽尽地主之谊。 李如意答应了莫璟华,他们从西阳镇出发,的确要路过县城补充更多的物资。 一顿饭热热闹闹吃完,李如意他们去了厨房收拾洗涮。 等见他们都忙好了,俞卓才坐在院中石桌旁凳子上,望着他们严肃问:“此行需不需要我与莫叔叔派人护送你们?我总觉得,你们此行不会顺利。” 李如意看了龙墨一眼,又看向俞卓道:“凤天籁会护送我们去帝都,就不劳莫县令。还有,阿墨家人也找来了,白姐姐就是带人来的人,我们一路上不会有事的。” 俞卓看向了被莫璟华缠着的白飞雪,原来如此!他就觉得奇怪,像白飞雪这样的高手,怎么会对李如意如此恭敬呢。 李如意没有将所有实情告诉俞卓,只拿出了一张转让契约书,推给俞卓淡笑道:“这是一成转让契约书,你签字盖章就生效。之后,麻烦你帮老李家买下三家铺子,帮他们签订好铺子户主名,不要让任何人从中作梗,节外生枝。” “好,我会帮你们办妥这事的。”俞卓没有问李如意为何不找凤家父子,而是要转让一成给他?只因大家都是聪明人,不该知道的就别问。 李如意见俞卓签好字,盖了章,一式两份的转让契约书,她收起了一份。 俞卓也将属于他的一份折叠收起来,放入了怀中。 之后,便去拎走了莫璟华,他们该去办事了。 白飞雪就算不是黑户,也不是平民百姓,莫璟华也不能和她在一起。 只因,帝都贵族的水太深,不是这小傻子能趟一脚的。 “白姑娘,桂花香已经送给太后了,太后很喜欢,已经让咱们清泉县独造香水,以香水为贡品了!”莫璟华被俞卓拽走前,还扒着门板不放喊道。 “行了,赶紧走,还有正事要办呢!”俞卓以折扇敲他手背两下,在他痛的松手,便拽着他离开了李家。 “你办事就办事,总拉着我做什么?”莫璟华不情不愿的被俞卓拽走,他好不容易才逃出家门,来梨花村这边放松一下的啊! “你这混小子!是你爹要政绩升官,不是我爹!”俞卓都要气死了,他就当他上辈子欠他的,活该为他们家的事跑断腿是不是? 莫璟华这回低头不吭声了,他的确是依赖俞卓习惯了。 以前也是什么事都俞卓操心,不用他操心的啊! 如今,却什么事都让他操心,他有点不习惯,不也是正常的吗? 白飞雪站在门口目送他们离开的背影,俞卓的做法是对的,帝都的水太深,不是他们能插一脚下去的。 对于莫璟华她不讨厌,大概是因为在莫璟华的身上,她看到了她早已没有了的天真无邪。 所以,对待莫璟华的心情是复杂的,有羡慕,也有嫉妒。 如果当年她也遇上一个俞卓这样兄长,时刻关心她,保护她,她也会像莫璟华一样,都长大成人了,还能眸子清澈干净,一直天真无邪下去吧? “白姐姐……”李如意走出来,见白飞雪站在门口望着俞卓和莫璟华渐行渐远的背影,她还以为…… “我有点羡慕莫璟华,他有一个俞卓这样的好兄长。”白飞雪转身看向李如意,她也羡慕她,她遇上了真心相待她的公子。 李如意走过去,挽住白飞雪的手,十指紧扣,调皮眨眼一笑:“白姐姐也可以让人羡慕,因为有我这个本事很多的妹妹。” 白飞雪看她一眼,又转头看向门内站着的龙墨,忽然就是一笑:“我更佩服你,竟把公子养成了一个大醋缸。” 第一百零三章:活招牌,醋坛子 “啊?”李如意转身瞧见不知道何时出现在门内的龙墨,吓得立马放开了白飞雪的手,闪身躲在了白飞雪的身后,探出半个脑袋道:“我告诉你,你再敢抛我上天,我就……我就……拜托大哥,你不要再玩这种刺激游戏了,真的会死人的啊!” 龙墨就是想伸手将她拉到身边来,没想到她会是这种惧怕他的反应。 “喂!你这是又做什么?不是要玩忧郁公子风吧?”李如意又忙追上去,这男人别扭起来,真是比女人还矫情。 龙墨忽然转身一把抱住她,低沉一笑:“上当了吧?就这么在乎我,怕我伤心?” 李如意气的拿头去撞他胸膛,这个混蛋! “撕好痛,心好痛!”龙墨双手抱紧小小一只的她,低声笑着咬她颈侧一下说:“心都要被你这只小鹿撞出来了。” 李如意被他莫名其妙撩的红了脸颊,伸手推了他一下!可他一动不动,呃?这是要疯了啊! “如意”龙墨望着她通红的耳垂,白皙如玉的的脖颈都红了,他忍不住又想起了去年那个黑夜里,她抱着他关心他,那是除了姐姐以外,第一个纯粹对他这个人好,而不是因为他的身份对他虚情假意。 “喂!能不能放手,你是牛皮糖吗?”李如意挣不开他给的束缚,推他推到最后,反而像她抱住他一样了,羞都羞死人了。 “不想放。”龙墨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抱抱她了,想起曾经脑子不好使的时候,她可不会推开他,而是会很温柔的抱着他,哄着他,关心着他。 如今他恢复记忆了,她倒是对他越来越疏离了。 “阿墨,你怎么了?真心情不好啊?”李如意察觉出来,他的情绪有点低落。 “嗯。”龙墨低头埋首在她颈窝里,有点贪婪的想汲取他给的那一点温暖。 李如意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反正他忽然这样可怜兮兮的,她又想起了那一夜他头疼的蜷缩在厨房里,像只被遗弃的幼兽,痛苦无助,可怜兮兮的想要得到一份救赎。 白飞雪关上了大门,带着李吉祥和李惟宽去堂屋里了。 院子里,只剩下他们二人。 金黄的桂花落了一地,香气弥漫在院中,一阵风吹过,扬起她的发丝,透过丝丝缕缕的发丝,龙墨望见了院外的青山与白云,蓝天上飞过一群大雁,向南飞去。 李如意也仰头看见了蓝天上南飞的大雁,忽然贴在他耳边轻声细语道:“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什么?”龙墨自她颈窝抬起头,低头望着她,不明白她这几句是何意? 李如意仰头望着他笑说:“这是一名文人赴试并州,道逢捕雁者云今旦获一雁,杀之矣。其脱网者悲鸣不能去,竟自投于地而死予因买得之,葬之汾水之上,垒石为识,号曰雁丘。” “雁乃忠贞之鸟,因而下聘用雁。”龙墨望着她,明白她那几句词是什么意思了。 “阿墨!”李如意偏头靠在他怀里,她也想与她如雁一样,天南地北双飞客,渺万里层云,过千山暮雪,生死相随。 “此生我绝不负你!”龙墨抱着已愿意敞开心扉的她,这一辈子上穷碧落下黄泉,他都绝不负她倾心相许之情。 李如意是真放下了,那些自己作茧自缚的网,也该脱掉丢了,走出自己关闭的心门,出来看看有一人给她带来的曙光了。 白竹兰站在窗前望着院中的他们,她也是放心了,如意这孩子终于能放开一切,完全接纳龙墨这个人了。 当初的几经反对与同意,也是因为她发现这个丫头很难放弃过往,或许在她改变的那日起,她究竟是谁,她就已经记起来了吧? 两个失忆的人遇上了,傻乎乎的与彼此在一起了,时至今日才两情相悦,也真是磨难重重的一段姻缘了。 …… 八月二十六,李如意觉得是个好日子,便要给龙墨拆开了。 “哇哦!姐夫终于不用当粽子了!”李惟宽知道龙墨可以不用天天白天包裹严实,晚上才能沐浴脱了这古怪的衣裳了。 “唉!姐夫对大姐这要不是真爱,世上就没有真爱了。”李吉祥抱臂靠在房门上说,瞧瞧这一个多月折腾的,姐夫差点真成粽子馅了。 “那是当然,他要不是对我是真爱,你姐我能对他以身相许吗?”李如意坐在一旁磕着瓜子,吐口壳,嘴角噙笑的望向了门口,然后…… 屋子里瞬间很安静,所有人都望向了门口玄衣俊美的某人。 李吉祥目瞪口呆望着这个像换了一个人一样的姐夫,她忽然拍手大笑起来道:“好!好!太好了!姐夫这才是就算肤白貌美,也绝不会缺少了男儿英气。哪里像凤歌,看起来娇弱的像个姑娘。” 李如意丢了手里的瓜子,起身走过去,望着一白大变样的龙墨,笑眼弯弯道:“呵呵呵……真的一白遮百丑,还能大变活人啊?” 以前龙墨如果是一把充满煞气随时会出鞘的霸刀,如今的龙墨便是精致静默在鞘中的君子之剑。 这样的龙墨就与龙太后很像了,除了他的眼眸与她一样是黑色,而龙太后的眼眸是蓝色以外,姐弟的容貌真有三四分相似了。 “这样真的好吗?”龙墨还有点不习惯,他记得他小时候是挺白白净净的,姐姐还说他小时候粉雕玉琢的很可爱。 后来从军了,白白净净被人笑话是小少爷,他也就拼命操练,最后把自己晒黑了,人也长壮了,也就没人再提起当年的事了。 自从从军后,他都没怎么在帝都了,常年在外,就像爹一样,连家都难回了。 “好,很好看!”李如意伸手捏捏他的脸颊,细皮嫩肉的俊美男神,她的活广告啊! 龙墨觉得能让她喜欢,他也不算是白吃这段日子都苦了。 “不行!你不能穿这样了,咱们去镇上买衣裳,走走走!”李如意拽着龙墨就出门去了,她得好好给他换种风格的装扮,九九重阳节又是一个大旅游季节,她可是要把他推出去做活招牌的哦。 “诶,大姐……”李吉祥想提醒她大姐,就姐夫这变了一个人似的姐夫,他们出门挽着手,确定不会有人当大姐是红杏出墙吗? 白飞雪这回没跟上去,她如今也学会了何为避嫌。 “姐夫那么黑都能变那么白,爹是不是也可以啊?”李惟宽看向他爹,爹的眼睛比凤哥哥的好看,如果白一点…… 李安心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道:“爹年纪大了,再那样白白嫩嫩的,可就不成样子了。” 白竹兰赶他们赶紧去上学,不是说今日夫子都回来了吗? 白飞雪送两个孩子去上学,与暗中暗卫打了个招呼,守好李家,不许任何人靠近。 孩子们都走了,白竹兰也就坐下来,叹了口气笑说:“唉!这群孩子,一个个的……唉!” 李安心在只剩他们夫妻二人时,忽然抓住白竹兰的手紧张道:“竹兰,能不能不去帝都?我……梨花村我习惯了,去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我们会习惯吗?” 白竹兰也不想离开梨花村,可这不可能,不说李安心的父亲在等他,龙墨也得回家迎娶如意吧? 他们是嫁女儿,怎么都是要风光大嫁的吧? 不去拜见父母祖宗,这算哪门子的正经嫁女儿? “竹兰,我只是……”李安心怕他又面对一家子不好相处的人,他生父是真的疼爱他,可是别的亲人…… “安心,别想那么多,如果不喜欢高墙大院,那咱们和飞凤说说,咱们在云台城外找个村庄落脚也就是了。”白竹兰看得很开,去哪里都好,只要一家人在一起,过什么样的日子,还不是他们自己决定的吗? 李安心觉得白竹兰说的也对,过日子是他们自己过,与别人无关。 如果他生父愿意,他们可以一家人一起过着平凡而温馨的日子的。 “好了,别胡思乱想了,反正,你要是还没想好,咱们年后再回去好了。”白竹兰笑着安慰李安心,她其实也想再过一个好年,不想回到帝都去闹心,连个好年都过不了。 “嗯,就年后回去,给飞凤说一声,就说你有身孕了,不方便……长途跋涉。”李安心有些近乡情怯,如果不是如意明年就十七了,必须要嫁人了,他还想等孩子满一岁再回去呢。 白竹兰忍不住笑了,他近乡情怯,那他们就缓缓再回去。 反正,明年开春后开始准备,清明节为她父母上了坟,他们再离开也好。 …… 李如意这边离开家,走在路上,被人看到,在渡头遇上,果然不少人对他们一言难尽了。 龙墨看向众人开口笑说:“我是阿墨,你们不认识我了?” “阿墨?不是吧?” “对啊!怎么变白了?” “啧!仔细瞧瞧,还真是阿墨呢?” “如意丫头,你真用他试药成了啊?”林殷今儿个去镇上招些药草,便在渡头遇上他们二人了。 “对啊!不错吧?”李如意让他们都瞧瞧,她这雪肌膏绝对好用的很。 大姑娘小媳妇盯着阿墨的脸和手看,真的是白皙如玉,瞧着就像那神仙公子一样。 李如意让龙墨上竹筏,他们可要去镇上帮阿墨卖几身衣裳,好好打扮打扮。 林殷和他们一张竹筏,望着龙墨这张脸,捋着胡子点了点头道:“像,真是像。” “像什么啊?林大夫?”他们都是一起去镇上的,今儿个是赶集啊! 昨儿个是小集,今儿个是大集,人会更多更热闹的,也是好交易的日子。 林殷看着龙墨,回答他们道:“像龙墨的父亲!他年轻时,那可是风靡万千少女的美男子!出门一趟,能被鲜花和香包手帕给埋了。” 也是因此,当年西陵氏送来的一位和亲公主,就非他不嫁了!为此还闹了不少笑话。 最后,龙墨的父亲还是娶了龙墨的母亲,夫妻二人琴瑟和谐,生了一双儿女,一家人更是幸福美满了。 可好景不长,或许是他们夫妻美满的上苍都嫉妒了,西陵氏末代,这位公主便因一场大病,香消玉殒了。 当年儒雅俊美的龙侯爷,也就因为妻子的去世,远赴沙场,再也没有回来。 再回来时,已是与妻子合葬之日了。 李如意没想到,她哪位无缘谋面的公爹,还是个和潘安有得一拼的美男子啊? “啊?是不是真的?你咋知道阿墨爹是谁的?” “就是说,你这老头儿疯疯癫癫的,别不是认错人了吧?” “什么认错人了?我和他是老乡,我能认错人吗?”林殷又是被气的吹胡瞪眼的,一群人都是什么人啊?他像是谎话连篇的人吗? 大家都吃惊坏了,林大夫和阿墨是老乡? 李如意点了点头笑说:“是啊,阿墨和林大夫是老乡。” 哦!原来林大夫没吹牛,他真的认识龙墨的爹啊? 林殷气的不想搭理这些人了,他们要知道给他们治头疼脑热的他还是太医,是不是更难以置信? 李如意一路上在和大家说说笑笑,还看到李季文了呢! 李季文是去镇上看妹妹,他妹妹嫁镇上,刚又生了一个儿子,他母亲让他带上鸡蛋红糖去瞧瞧。 一群人在镇外上了岸,水面已经停泊好多竹筏了,却都是在河边,不会阻挡大船行过。 李如意拽着龙墨去了镇上最大的成衣铺子,也就是俞卓之前开的,她给了他一些样式,让他自己找人琢磨设计,她要偷懒闲数钱才好。 俞卓是在西阳镇还没走,今儿也是来看一批成衣,顺便拿之前为莫璟华订做的衣裳。乍然一看到一对璧人进入铺子里,他吃惊的合扇一指,走过去围绕着他们转一圈,啧啧笑说:“真是士别三日,刮目相待啊?李姑娘,这俊俏小哥儿,哪里找来的啊?” 莫璟华也走了过去,打量龙墨几眼,蹙眉问:“墨公子,你怎么……” 俞卓折扇开启,勾唇一笑:“李姑娘,雪肌膏成功了啊?” “对啊!”李如意回以微笑,立马又敛去笑容道:“我决定了,回头把香阁送给凤歌,你没戏了。” 噗!俞卓想吐血,这女人也是忒小心眼爱记仇了。 李如意带龙墨去挑衣裳,那架势就像富婆包养小白脸一样。 俞卓以扇半遮面,真是没眼看了。 李如意选了一身比较淡雅脱俗的交领束腰直裾,以及一袭广袖轻纱白色竹纹圆领袍。 俞卓这脑子转得快,立马就让人帮龙墨好好捯饬捯饬,他也要拿龙墨当活招牌,衣架子。 李如意回身瞧见俞卓笑得奸诈,走过去指着他问:“你是不是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什么坏主意?我可是正人君子。”俞卓摇扇勾唇轻笑,忽然又是折扇一合笑说:“李姑娘,你交代我的事,我可给你办好了。不过,他们还真大闹了一场,我没搭理他们,直接办好过户契约,把铺面房契改成他们的名字,我就不管了。” “嗯,就这样就行了,我们也算是对他们仁至义尽了。”李如意也是真松了口气,这件事了了,以后他们与老李家也就断的干干净净了。 莫璟华也去试衣裳了,他也想看看穿上好不好看。 龙墨换上第一身月白色束腰直裾,腰带是白色银镶嵌玉石的,介于大侠与书生之间的款式,配上一条月白色的飘带银冠,俊美而不失英气,英气中又因俊美多了点文雅。 “书生剑客,他还缺把剑和书。”俞卓记得江湖上有这么一号人物,一手诗书,一手宝剑,杀人时也是温和风雅的,龙墨此时与那人有点像。 龙墨觉得他太久没穿这种衣袍,有点不太习惯。 李如意觉得这身不错,又让他再去换另一套。 龙墨又去后头换了另一套,捯饬一番,又走了出来。 “这才是名副其实的清贵公子。”俞卓摇扇赞叹一句,真是人靠衣装,衣装也要靠人啊。 李如意打量着这样的龙墨,白玉簪轻挽起少许墨发,余下墨发披散在身后,颇有几分魏晋风流。 白色竹纹圆领袍衬得如今的龙墨肤若凝脂,白皙如玉,嘴角噙笑,眸光温柔且神情的他,更是让人心神悸动神魂颠倒了。 俞卓摇扇一笑,对铺子里看痴的男女笑说:“大家瞧见了吧!我们这里的衣裳,穿上绝对都是瞬间从路人变成神仙人物了。瞧瞧这位大兄弟,刚进门时平平无奇,换上我们铺子的衣裳瞬间变得丰神俊朗,玉树临风,英俊潇洒,风靡万千少女啊!” 李如意黑着脸想毒哑俞卓,这货真是奸商本质,他们来买身衣裳,也能被他利用着当活招牌。 俞卓把人忽悠着开买衣裳后,他转身回到李如意身边,压低声音说:“今儿这两身行头,从头到脚,全送给你们了,你们可以走了。” 李如意瞪他一眼,让龙墨去换衣裳,她要去再挑几身,一家人都要从头到脚换新。 俞卓对此没在意,惹了李如意还能全身而退就不错了,破财……就当免灾吧! 第一百零四章:男扮女装 进入九月份,清泉县成了最盛名的旅游胜地。 清泉县管辖下所有城镇都忙碌了起来,来往游人如织,分散各镇。 西阳镇的游人最多,而这些游人最多结伴而行去的便是梨花村。 更有人诗意的称梨花村为飘雪人间,素梨之乡。 香阁是女子最爱来的地方,今儿个香阁门口放了两面立屏,上面画着两个人。 一白一黑,是一个人。 有人进去后,便看到香阁的李姑娘在与一个男子说话。 男子一袭白衣,玉簪挽发,说话嘴角噙笑,望着李如意的眸光十分温柔宠溺。 大家只进门后看到他侧颜轮廓,便认出他就是门口画中的神仙公子了。 “你必须听我,不许讲条件!”李如意在这里和龙墨掰扯一件事,那就是龙墨去给她站柜台后卖雪肌膏,这样才能让大家瞧瞧,她的雪肌膏有多好。 龙墨本来就只是想让她亲手为他做件寝衣罢了,这是新婚前,妻子必须要给夫君做的。 结果她倒好,直接说她是会拿针,却是扎人而不是扎布的。 “快点去!”李如意推龙墨过去,一路推土机似的,把龙墨推到了柜台后。 龙墨无奈一笑,回头对她说:“你可别后悔。” “后悔?我怎么可能后悔!”李如意让他站好,警告到瞪他一眼,转身微笑对客人介绍道:“这位就是我们香阁首位试用雪肌膏的小哥哥,原本他很黑的,所以叫阿墨!熟客都认识他,门口那幅画,我可绝对没画夸张,他真的是比画上还黑,还是个粗糙汉子。用了一个月雪肌膏后,你们看看,多白白净净,细皮嫩肉,立马从野人变成神仙公子了!” “诶呦!还真是阿墨啊?”熟客仔细一瞧,就认出龙墨了,这变化也太大了。 新客人存着质疑心,熟客们已经开始疯狂抢购了。 “李姑娘,我……我能摸一下他的手吗?”华雯儿可是梨花村的常客了,梨花村举办什么旅游她都来,更是把梨花村的一个竹篱茅舍院子给常年包了。 “姐,那是男人的手。”是一个大姑娘能随便摸的吗?华岩真觉得陪他姐来游山玩水,太大错特错了。 “我不还没嫁人吗?”华雯儿就想嫁人前放松下,谁知道大哥宁可天南海北跑生意,也不愿意陪她游山玩水,让小岩陪着她,好糟心。 华岩面无表情冷冰冰道:“下个月你就嫁人了。” 别的姑娘在家待嫁,他姐姐却是不在家老实绣嫁衣,到处浪荡游山玩水,姐夫也是忒倒霉了,摊上这么个不安于室的媳妇儿。 “那就下个月再遵从什么三从四德,这个月姑奶奶我爱怎么浪荡怎么浪荡,他管不着!”华雯儿黛眉一蹙,很手痒的想揍这个弟弟了。 龙墨忽然伸出一只骨节分明,修长如玉的手,微微一笑:“请。” 华雯儿瞬间花痴脸,伸手就要…… 李如意一把拉过龙墨的手,看向华雯儿微笑道:“华小姐,他是我未婚夫。” 当着她的面摸她未婚夫的手,绿她绿的也太嚣张点了吧? “知道啊,不是还没成亲吗?那就摸一下没关系了。”华雯儿就想摸一摸龙墨的手,肌肤是不是很嫩滑细腻。 其实,她更想摸摸龙墨的脸看看,可她也知道这个有点过分,龙墨不一定会答应,李如意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她轻薄她未婚夫。 她不!她很有关系!李如意握住龙墨的手,这是她男人,只能她摸,别的女人,都给她敬而远之着些! “后悔了吧?”龙墨低头在她耳边低声笑说,语气那叫一个得意洋洋喜滋滋的。 李如意伸手暗拧他腰侧软肉一下,他故意想绿她是不是? 龙墨面不改色的任由她拧,他伸出另一只手,微笑说道:“雪肌膏美白十分好,各位要是有所怀疑我是抹了粉,可以用水洗了搓一下,瞧瞧是不是真的。” “我来!”华雯儿举手过去,伸出双手就要拉龙墨的手…… “我来!”李如意气鼓鼓瞪华雯儿,她挽袖挤入龙墨怀里,撸起他袖子,将他的手放入水里,洗给这些人看,连香皂都打了,大力搓的龙墨手背都红了,这下总该没人怀疑了吧? 龙墨另一只手自后搂住她的腰,胸膛贴着她后背,低头瞧着她给他洗手,嘴角上扬笑说:“如意,手皮快搓掉了。” 所有人都吃了好大一盆狗粮,这小两口太没人性了,卖个雪肌膏也秀恩爱虐人。 李如意拿了帕子为龙墨擦了手,举起来让大家瞧瞧,是不是真的美白成功了? “那个,李姑娘……我能摸一下滑不滑吗?”华雯儿最喜欢白白嫩嫩的美人儿了,之前就吃了李如意好多豆腐,如今望着龙墨的脸……好像摸一下哦。 “你不行,你来!”李如意不许华雯儿个色女吃她未婚夫豆腐,退一步,让华岩摸一下龙墨的手,告诉大家雪肌膏是不是美白又嫩肤。 华岩一点都不想摸,他一个男人,摸一个男人的手,他断袖吗? “快点摸,小岩!”华雯儿推了她弟弟一下,又不是大姑娘,害什么羞啊? 华岩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他姐逼的摸一个男人都手,这事想想就让人咬牙切齿。 “碰一下也算摸吗?仔细摸摸,嫩不嫩,滑不滑!”华雯儿又在后头戳她弟弟后背,一个大老爷们儿,害羞扭捏的像个小姑娘,难怪她爹这次非让她带小岩出来见见世面。 华岩在众人注视的火热目光下,一副生无可恋的仔细摸了摸龙墨的手,面无表情道:“很嫩,很滑,你们可以放心卖了。” “真的啊?那我要十盒!”华雯儿一把推开她家碍事的弟弟,趴到柜台上,财大气粗的一拍柜台,除了雪肌膏十盒,别人什么胭脂水粉护肤品,也来了不少。 “姐,你买这么多……你用得了吗?”华岩虽然不清楚一个女人一年到头能用多少胭脂水粉,可是他姐买的这些东西,绝对一年里用不完,这也太多了。 “我都快嫁人了,我就不兴多准备点嫁妆吗?”华雯儿才不管她弟弟的唠叨,香阁出的香水,她每种也要了十瓶。 这还是限购的,不限购,她能财大气粗的把香阁给包了。 李如意让人去招待这些疯狂抢购的客人,她拉着龙墨离开柜台后,看向华岩的眼神都不对了。 华岩对上李如意古怪的眼神,小小少年眉头一蹙道:“我不是断袖!” 李如意觉得这白白净净清清秀秀的小小少年,瞧着也不是很直。 所以,她以后不止要防女人吃龙墨的豆腐,还要防男人会觊觎龙墨的美貌了? 不行!回头,还是让龙墨晒黑回来吧! 反正雪肌膏卖出去了,用好了,大家自然会为香阁宣传,也就用不着龙墨这个形象代言人了。 华岩很郁闷,走到一旁待客长椅上坐下来,有人端了茶点放在桌上,他看了一眼,是水晶菊花糕,似乎瞧着很好吃? 他喜欢甜食,可又怕一个男人喜欢甜食会被人取笑,一直不敢在外吃。 华雯儿买了不少东西,最后,还得了一个大礼盒,她高兴的抱过来,炫耀给她弟弟看看道:“小岩,看看!我得了一个大礼盒,是一条很漂亮的裙子哦。” “羊毛出在羊身上。”华岩面无表情看着他缺心眼儿的姐姐,他们家也是生意人,不信她不清楚什么是奸商。 “我才不管这些,有钱难买我高兴!”华雯儿很喜欢这条裙子,香阁的襦裙是独一无二,外头绝对瞧不见。 而且,香阁不卖这些东西,一般就是拿来送给贵客客的,可说是有钱也买不到的。 华岩还是尝了一下这花瓣似的菊花糕,喝了一口白菊茶,真的蛮应即将到来的重阳节的。 “大姐!”李吉祥来了,还带来了一个人。 李如意在训龙墨,谁让他刚才故意气她还让人摸手,他咋不上天去呢? “哇!小美人儿!”华雯儿望着这位白衣飘飘,头戴白纱,眉心一点朱砂的小姑娘,真是唇红齿白的太漂亮了。 李如意转头看去,差点脚滑摔倒了。 龙墨一手搂住她腰肢,将她扶好,也是很吃惊,凤歌怎么变成这副鬼样子了? “大姐!”李吉祥穿了一袭红衣,跑过来,一把拉住她大姐的手,凑过去贼兮兮道:“凤歌打算盘输给我了,所以……嘿嘿!漂亮吧?” 李如意嘴角抽一下道:“漂亮。” 这倒霉孩子,如此整凤歌,凤歌也是疯了,居然陪吉祥如此胡闹? 龙墨眼神幽深的打量着凤歌,这小子不会是…… 凤歌冷若冰霜着一张脸,也是真生无可恋了。他真是脑子进水了,才陪李吉祥个疯丫头胡闹! 华岩起身望着这位姑娘,瞧着应该与他年纪相仿,冷若冰霜,宛若高山雪峰上的雪莲花,美得冰清玉洁,傲雪凌霜。 “我怎么觉得她有点眼熟呢?”华雯儿咬着手指,真的觉得这位小姑娘好眼熟哦!特别是这双蓝眸……蓝眸!她她她……呸!是他他他是凤歌啊?西阳镇金凤楼的少东家,他怎么…… 李如意举步走了过去,见华岩脸颊微红的盯着凤歌看,她抱臂一叹:“唉!有些人就是口是心非,说自己不断袖,袖子不还是断了?” 华岩转头看向李如意一蹙眉,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姐姐,你又在说什么?”凤歌已经是破罐子破摔了,被打扮成这副鬼样子,吉祥还说像菩萨,见鬼的菩萨! 华岩目瞪口呆的望着已经坐下来一脸郁闷的小姑……不!他是男的? 华雯儿有些担心的望着她弟弟,放下她的大礼盒,双手按在她弟弟肩上,轻拍拍安慰道:“小岩,没事的,大不了回家后……” 华岩羞恼点转身走了,他第一次瞧一个姑娘顺眼,她……他居然是个男的? “小岩!”华雯儿忙去追华岩,边跑边回头喊道:“李姑娘,东西给我包好,我回头让人来取啊!” “好。”李如意微笑挥手送走了华雯儿,瞬间敛去脸上笑容,转头瞪向李吉祥,瞧她都干的什么好事? 李吉祥也没有想到,凤歌男扮女装,竟然也能勾引到人啊? “走走走,到后头把这身衣裳换了。”李如意拽起凤歌,在客人怪异的目光下,她只能尴尬一笑道:“不好意思,我妹妹他们闹着玩的,你们继续,继续哈!” 李吉祥也跟了上去,她还是觉得凤歌这样子虽然好笑,可也是真的好美啊。 龙墨也跟去了,今儿这事闹的,华雯儿那个弟弟……不会落下阴影吧? …… 华雯儿这边已经追上华岩了,华岩闹着要立刻离开梨花村,一刻他也待不下去了 “回什么回?不是还没到重阳节吗?我还想参加赏菊大会呢!”华雯儿是绝对不会走的,这可是她婚前最后一趟游玩了。 等成亲后,听说那是什么大户人家,规矩多的要死,女眷能上街逛逛就不错了,怎么可能还能任由她如今这样到处游玩? 而且,听说她那个夫君长得一点不好看,还是个病秧子,她以后得守他一辈子啊! 指腹为婚什么的,实在是太坑人了。 华岩也是有点同情他姐姐,算了!陪就陪着吧!以后姐姐嫁去云台城,他们再想见面就难了。 华雯儿拉着华岩回到了香阁,凤歌已经换好衣裳出来了。 华岩一见到依然还是唇红齿白的凤歌,他的心情可说是相当复杂了。 “杜若城的二公子?”凤歌得知华岩是华雯儿的弟弟,便知华岩是谁了。 “啊?他就是你说的狂鞭华岩?”李吉祥从凤歌身后冒出来,她一手摸上腰间的鞭子,勾唇一笑走了过去,拿着一个似银笛的东西笑说:“华二公子,咱们比比鞭法呗?” “鞭法?”华岩望向李吉祥手里的东西,与他的鞭子差不多,也是在管中的?好精致漂亮,确定能用来比武吗? 李吉祥已经向香阁外走去了,今儿阳光明媚,春光灿武一场最痛快了。 凤歌也负手缓步走了出去,望着他们二人已出鞭,两鞭相互缠绕在一起,彼此又是骤然收鞭,飞龙狂蛇的斗了起来。 香阁的人被吸引到门口窗前,斗好奇的看着这少年少女切磋鞭法。 华岩从没有见过女子也能把鞭子用的如此凌厉的,这个小姑娘身上戾气真重,也激起了他的战意。 “我总觉得要出事?”李如意瞧着他们两个你来我往的招式,都是争强好胜的互不相让的主儿,回头不会…… “我会拦着。”龙墨也专注着这场比试,切磋以武会友成,真是打急眼了,他就要出手阻止了。 李如意不是担心这个,而是……她看向凤歌,总觉得有种不祥的预感。 凤歌也是越看他们打下去,越是眉头紧皱,吉祥她…… 华岩始终是自幼习武之人,李吉祥再天赋高,也不可能真赢得了他,他一鞭子卷住李吉祥的鞭子,瞬间夺了李吉祥的鞭子到手中,拱手一礼:“承让!” 李吉祥看看空空无物的手,又转头看向华岩,也是拱手一礼笑说:“华二公子鞭法了得,小女子佩服!” “李姑娘的鞭法也不俗,在下也佩服。”华岩一笑,将李吉祥到鞭子抛还给了他,这一场比武真痛快,此行……似乎也不是那么枯燥乏味了。 李吉祥接住鞭子,一按紫宝石收回鞭子,转身走回到龙墨身边,仰头望着龙墨笑问:“姐夫,我这个徒弟没给你丢人吧?” “没有,你很厉害。”龙墨笑摸摸李吉祥小脑袋,抬头看向华岩,总算明白如意担心什么事了。 凤歌的脸色已是很难看,眼神冰冷的看华岩一眼,便转身走了。 “诶!凤歌!凤歌,你又怎么了?等等我啊!你可是输给我了,答应送我的金算盘,可不能食言啊!”李吉祥追上凤歌,对于今儿个她赢了凤歌,还与人痛快打一架,心情不要太好了。” 凤歌本来就是故意输给李吉祥,让她高兴的,为了让她高兴,他连女装都穿了,结果…… 华岩也是一脸的莫名其妙,这个人为何生气了?看他的那一眼……让他心里觉得有点不太舒服。 不过,李如意开得起香阁很厉害,她妹妹也是同样的厉害。 真不知道李家的人,是不是个个都很本事不俗呢? 李如意与龙墨苦笑对视一眼,这下子真是要疯了。 凤歌似乎开窍了,开始打小对吉祥好了,可是……吉祥是个大大咧咧的姑娘,他真把凤歌当兄弟的啊! “还是随缘吧。”龙墨也没料到会半路杀出个华岩来,凤歌比起华岩虽不差,可是……华岩能与吉祥对招,二人打的热火朝天,这是吉祥一直想找得夫君模样啊。 “希望凤歌……别真气疯了失去理智。”李如意还是心疼凤歌这孩子的,可不想因此…… “应该不会,凤歌这孩子瞧着是个易冲动易怒的,可在大事上面,他还是还很有分寸的。”龙墨觉得凤天籁这样的人,是不会教出一个冲动无脑的儿子的。 “希望如此吧!”李如意回了香阁,真是蛮头疼的。 第一百零五章:恶毒刁婆 翌日 李如意去了趟宋庄,之前说好半个月来看青娘的,却因为一些事耽搁了,还是让林殷代跑了一趟。 如今快一个月时间了,她来瞧瞧青娘是不是好多了。 “娘,你又是要干什么?如意姐姐都说了,嫂子得这样养到年后呢!这才不到一个月,你让她自己洗衣裳,不让哥照顾她,你还想不想要孙子了?”宋宝妹要气死了,嫂子的脏衣裳又不让娘洗,饭也是她天天儿的帮忙做了,娘如今天天的闲着,还想干什么? “你哥是个男人,咋能一直啥事不干,就给他媳妇儿端屎端尿盆子啊?你去瞧瞧,十里八乡谁家媳妇儿,有这样让自家男人伺候这么一个月的啊?坐月子也没有这样的!”赵氏还是那个死性不改的样子,宋福今儿个去镇上摆摊卖竹雕了,她在家里闲着也闲出火来了。 “人家也没有你这样的婆婆啊!见不得儿子儿媳好,还撺掇儿子打媳妇儿,差点害的自己的大孙子都没了。”宋宝妹在喂鸡,就没见过她娘这样不盼儿子好的娘。 李如意拎着鸡汤来的,也就是怕他们不知道怎么弄这滋补的药膳鸡汤,她才做好带来的,谁知道…… 龙墨上前敲了敲门,便听到了宋宝妹的脚步声了。 宋宝妹来打开门,见是李如意他们,便高兴的请他们进来,又冲着偏房里喊道:“哥,嫂子,如意姐姐来了!” 赵氏一直在堂屋里喝着茶唠唠叨叨,一见李如意他们来了,她便放下碗起身走出堂屋,看到李如意身边……这人就是那个什么阿墨吗? 宋来宝也从偏房里出来,见了李如意,还是有些惧怕,毕竟……他长这么大,李如意是第一个打他的人,他当时都被打蒙了。 青娘躺在床上休息,眉宇间是散不开的忧愁。见李如意他们进来了,便忙着想起身…… “别起来!”李如意快步走过去,在床边坐了下来,让青娘躺好,让宋宝妹去拿副碗勺来,她拿过青娘的手腕,为她把了把脉。 宋来宝站在一旁看着,这段日子里他真的一直很认真的照顾青娘,虽然有时候因为笨拙,也总是弄一堆烂摊子,总是惹得妹妹唠叨他一顿…… 可如今好多了,他不会再弄出烂摊子来了。 “阿墨,把窗户打开透透风。”李如意觉得这屋子里太憋闷了,也就梳妆台上放一个花瓶里插着两支金菊,让人觉得能心情好点了。 龙墨去打开了窗户,又去打开竹篮盖子,端出里面的汤盆,掀开盖子,鸡汤还热着呢。 “好香的鸡汤啊!”宋宝妹都馋了,她从来没闻过这么香的鸡汤。 龙墨盛了一碗鸡汤,撇去油,递给了宋来宝,让他端给青娘喝。 “宝妹,你把鸡肉吃了,汤得给你嫂子喝,这可是我放足了药材,熬了三个时辰的鸡汤,给孕妇喝是最滋补得了。”李如意为青娘把了把脉,大人孩子都没什么大碍了,就是青娘闷闷不乐,心有郁气,对养胎不太好。 宋来宝在李如意起身走开后,他便坐在床边,喂青娘喝鸡汤,那小心翼翼的劲儿都透着笨拙。 “嫂子,鸡肉也好吃的,你尝尝。”宋宝妹拿了一个鸡腿给青娘吃,见青娘咬了一口,她笑着问:“是不是很好吃?唔!我长这么大,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鸡肉呢。” 李如意抱臂道:“那是当然,这可是我们家散养在竹林的走地鸡,它们除了吃麦麸和菜叶子,一年到头也吃不少虫子,养的那叫不肥不腻,瘦而不柴,营养丰富,再加上我加足了药材,鲜香又滋补,县太爷夫人怀孕,都不一定能喝上这样一碗鸡汤呢。” 这可是林殷说的宫中秘方,那是给身怀龙胎的娘娘喝的,寻常人哪里有福气轻易尝得到? 赵氏在外闻着这香气,听李如意说的这样宝贝,她就忍不住进来了。 李如意瞧见赵氏进来了,便走过去拿了宋来宝手里的空碗,又添了碗鸡汤,撇了油,递给他说:“这可是安胎的好东西,我娘也有身孕了,喝了几顿汤,面色都红润的一点不害喜了。就是我娘年纪大了,贪睡点儿。” “李伯母有喜了?那真是要恭喜了。”青娘之前一直有点闷闷不乐的没开口,听李如意说她母亲有喜了,她是又羡慕又为他们家高兴。 李如意的养母都快四十的人了吧?还能有喜了,可见人家夫妻是多么的恩爱。 “你呀!还是别想那么多了,瞧瞧我母亲,跟……就我那个便宜奶奶,斗了多少年了,也没心情郁闷过,照样是吃嘛嘛香,身体倍棒!这么大年纪怀孕了,还是利利索索的像年轻人,哪像你呀!瞧瞧,小脸瘦的,气色也不好。”李如意是真关心青娘,想开解她想开一点,别在乎赵氏的破嘴,有本事她就说,说的累死她自己。 赵氏听李如意这是撺掇青娘和她这个婆婆斗啊?好,真是好啊! “宝妹,你多吃点,鸡肉里浸入药材也补,吃了对女儿家身子也有好处的。”李如意意思就是让宋宝妹赶紧吃,才不想她辛辛苦苦煮的鸡,回头落到赵氏这种人肚子里去呢。 “嗯嗯!”宋宝妹坐在床边啃完一个鸡腿,又啃了两个鸡翅膀,真的好香。 赵氏要气死了,她平日里真是白疼这个死丫头了,有好吃的不给她吃,还和外人一个鼻孔出气! 青娘喝了两小碗鸡汤,吃了一只鸡腿,也就真有点犯困了。 宋来宝一手为她掖掖被子,这才起身将碗放桌上,对李如意感谢一作揖道:“多谢李姑娘来看望青娘,青娘近日……是睡得不太安稳。” 李如意没有看赵氏,而是对宋来宝说:“她本就之前动了胎气,是需要静养的,家里若是太闹腾,总会让她心绪不宁。而且,这孕妇怀孩子时,最容易心烦意燥。青娘性情温柔,她肯定不会冲人发脾气,可这样憋着,郁结于心,对大人孩子都不好。一个弄不好,说不定……唉!这个孩子能不能平安降生,还真得要看天意了。” “什么?”宋来宝和青娘都紧张起来了,他们如此期盼这个孩子到来,怎么会…… 赵氏被儿子看得心虚,可更多的是生气道:“你要是觉得这个家里待她不好,你带着她离开这个家好了!” 宋来宝听了他母亲这番话,他眼睛瞬间就变得通红了。脸色也是极为的苍白,紧咬牙看了他母亲一眼,骤然转身走过去掀开被子,扶起青娘,背上青娘就向门口走去。 “哥!”宋宝妹忙起身去追,也顾不得手上油乎乎的了,拿了一件斗篷,便跑出去为她嫂子披上,嘴里焦急的劝着她哥道:“哥,你别折腾嫂子了,还是先送嫂子回屋吧?” 她是知道嫂子没有如意姐姐说的这样严重,是如意姐姐故意说严重,就是因为同情嫂子,想让嫂子怀孕期间好过一些罢了。 可嫂子再是如今没事了,如今九月的天儿,这样出来也会着凉的啊。 李如意也追出来了,她也拦了宋来宝,淡淡道:“你想带她离开,也该准备一下吧?这样背着她就走,你就不怕冻病她了?” 宋来宝低着头,他很难受,青娘怀的是他的孩子,是娘的亲孙子,可娘……她却要害死他的孩子,这是为什么啊? 龙墨将床边的鞋子,以及衣架上的衣裳都拿来了。 宋宝妹帮她嫂子穿上鞋子,扶着她嫂子,慢慢双脚着地。 宋来宝放下青娘,转身去帮青娘穿好衣裳,这才又背起青娘向大门口走去。 李如意帮青娘披上斗篷,她也觉得青娘去娘家养几月比较好。 等四五个月,孩子成型稳了,他们再回来好了。 她也听说了,青娘的爹娘不错,哥嫂也好,青娘回家养几个月也可以。 如今林家也开着小菜馆,日子好过,也不会有人嫌多添两双筷子的。 “站住!”赵氏没想到一向挺好的儿子,如今却为了一个女人,不止一次又一次的忤逆她,更是……更是还一生气就要离开这个家了? “娘,您疼自己的孩子,我也疼自己的孩子,你容不下他们娘俩儿,儿子陪他们去岳父家住些日子,让咱们都冷静冷静……总行了吧?”宋来宝不想和他母亲起争执,可他也不想为了孝心,就看着青娘和孩子丢了性命吧? “她要回娘家,可以!”赵氏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面目狰狞道:“可你是我儿子,你必须留在这个家里,哪里都不许去!” “行啊!”大门被人自外推开,进来了一名微胖的中年妇人,身边跟着一个二十上下的年轻媳妇子。 青娘一见到来人,便是委屈眼泪汪汪轻唤一声:“娘……大嫂……” “妹妹!”年轻媳妇子跑过去,心疼的抚摸青娘脸颊道:“青娘不怕,咱们回家去。” 胖妇人一条胳膊上还挎着篮子,走进来,看向赵氏冷笑道:“既然你宋家眼光高,瞧不上我家闺女,我们就把我们家闺女领回去,省的惹你们的碍眼,也省的我家女儿在你们宋家……不知道那日就被虐待死了!” “黄杜鹃,你说谁虐待你女儿呢?”赵氏上前就又和自家亲家来上了,掰着手指算道:“你女儿嫁到我们家不满三个月,之前是一直好吃懒做,什么都不会做。最后倒是本事大了,竟敢忤逆我这个婆婆,给我摆脸色看!之后又是装模作样的赖我儿子打她了,在床上躺着养胎一个月,把我儿子当奴隶使唤!你说说,咱们乡下妇人谁没有挨过自家男人的打?谁又有怀孕了就啥活不干,躺床上让自家男人给端屎端尿的伺候一个月的啊?” “我家那口子没打过我,我儿子也没打过我儿媳妇!”黄杜鹃挎着篮子,勾唇冷笑看着赵氏说:“至于我女儿为何躺床一个月养胎,那不都是多亏你撺掇你儿子把她打的差点小产吗?如今,既然你嫌弃我女儿不是好媳妇,那我们就把女儿领回家去,你们宋家有本事就再找个能伺候得了你这刁婆的好儿媳去吧!” 青娘嫂子陈春桃也看向赵氏冷笑道:“我妹妹这双手,天生就不是用来刷锅洗碗做饭洗衣服的!这一点,你们宋家心里不早清楚吗?当初死皮赖脸要赶紧娶我妹妹进你们宋家,不也是因为她这双巧手吗?怎么,如今是觉得我妹妹不能日夜操劳的为你们刺绣换钱了,就各种嫌弃她了?呸!什么东西!真让人恶心!” 她家妹子是人,不是神仙,一个月拿出三件绣品,就够养活一家子人得了。 当初她进门干那么多活儿,都没说让青娘帮忙分担一下,不就是怕伤了青娘这双巧手吗? 男人去镇上打工累死累活,都不如青娘拈着绣花针刺绣赚得多,换了别人家,还不把青娘供着,也就他们宋家这个刻薄的刁婆,能仅仅三个月,就把青娘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了! 李如意觉得她娘之前说的太含蓄了,青娘的母亲厉害,可青娘的嫂子瞧着更厉害。 “还愣着做啥呢?走啊!”黄杜鹃实在是太恶心看到赵氏了,要不是她懒得费力气了,今儿就得活撕了赵氏这个刁婆! 宋来宝背着青娘出了家门,他原本只是吓唬母亲一下,没想到岳母大人她们会今日来看青娘,这下子…… “林青娘,你想回娘家自己走回去,凭什么让我儿子背你回娘家,真当自己是千金小姐了啊?”赵氏在后想上去阻拦他们离开,却被陈春桃给拦住了。 “我妹妹就是我们家的千金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你这婆子羡慕嫉妒恨也没有用!”陈春桃就不让她过去,看她这恶婆娘能不能斗得过她。 “陈春桃,你个小贱人,你敢推老娘!”赵氏被陈春桃推得后退散步,撸起袖子就扑过去掐向陈春桃的脖子…… “推你又怎么样?你个恶婆娘,我还打你为我妹妹出气呢!”陈春桃和赵氏厮打了起来,上手就是薅头发抓脸掐脖子…… 李如意虽然不是第一次见村中妇人打架了,可是每看一次她都害怕,比她遇上地痞恶棍还吓人。 宋宝妹真是冷静的让人刮目相看,她去偏房里翻箱倒柜,为她哥和嫂子收拾了两包衣裳鞋袜,小小一个人儿,背着两个大包袱向大门口走去。 宋来宝还有些担心他母亲,却被他岳母大人向押犯人似的催促他赶紧走。 他们可是搭顺风竹筏来的,人家也该等急了。 毕竟说好的,送了东西就走,各村如今可都忙着呢!能来女儿家送点东西就不错了。 “宋宝妹,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赵氏要气死了,这个死丫头是想气死她啊! 宋宝妹背着包袱出门,身上一轻,回头看到是龙墨帮她拿了一个包袱,她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道:“谢谢墨大哥!” “不客气。”龙墨也佩服这丫头,一家子人都不怎么正常,也就她没有被耳濡目染坏了,反而是出淤泥而不染。 “墨大哥,我是我爷爷教出来的,他老人家可是个有智慧,明是非的老人家。”宋宝妹一眼看出龙墨眼神里的意味,说着说着又是一声叹息:“可惜!爷爷没能教好爹,哥哥呢?唉!就我娘这样的,我爷爷这边纠正我哥哥,她那边就把我哥哥又掰弯了。” 李如意觉得这丫头说话真有趣儿,便笑问一句:“你想读书吗?我可以帮你交束脩。” “唉!我是想读书,可如意姐姐你也看到了!我娘是当媳妇时偷懒,当时有我婶子她们在,她偷奸耍滑也就大家睁只眼闭只眼算了。如今她当了婆婆,啥事都不想干了,就想嫂子既能绣花挣钱,又能家务活全包揽,田地里也能再干一点……你说她这不是疯了吗?”宋宝妹一直觉得她母亲比地主老财都狠!嫂子进门没有三个月,瘦了将近十多斤,本来就八九十斤的人,后头差点没瘦的……唉!真是提都不想提了。 “呵呵!你娘需要的是个机器人。”李如意真是不知道怎么说赵氏这个人了,如此恶毒,真和周扒皮有得一拼了。 “鸡什么人?”宋宝妹没听明白,是说除非妖怪和神仙……才能做到她娘的这些要求吗? 李如意一笑说道:“就是木牛流马……啊!你就当会动的木头人,不用吃喝,也不用休息,日夜操劳都不会觉得疲惫。” 她觉得这样解释,更让宋宝妹好理解一些。 “嗯!你说得对,我娘的确就需要这样的……木牛流马。”宋宝妹深表赞同的点头,她娘……唉!太一言难尽了。 一路走来,许多人感到奇怪,宋来宝这是背着媳妇儿干嘛啊? 宋宝妹都不用黄杜鹃说,她就什么都说了。 无非就是她母亲觉得她嫂子好吃懒做,如今又养胎不干活,还让她哥伺候着吃喝拉撒,她娘心疼儿子生气了,她哥没办法,只能带着媳妇儿去岳家住几个月了。 大家听了宋宝妹的话,什么都明白了,又是赵氏在作妖了。 第一百零六章:非君子,乃莽夫 梨花村 龙墨去镇上问些事了,李如意搭隔壁村一人的顺风竹筏,与白飞雪一起回来后,又与白竹兰说了赵氏这么个人。 “唉!青娘也是命苦,摊上这么个不懂事的婆婆。”白竹兰怀相不错,一直没怎害喜严重,也就是有点轻微害喜罢了。 所以那怕她年纪不小了,这红润的气色也比青娘好太多了。 “青娘娘家嫂子挺不错的。”李如意本以为天下婆媳都像青娘和赵氏这样的,可见了黄杜鹃和陈春桃婆媳,那是真的和谐。 陈春桃对她婆婆很孝敬,黄杜鹃应该也对陈春桃很好,婆媳一道来看青娘,还以为是母女呢。 白竹兰躺在藤椅上,悠闲的闭目养神淡笑说:“黄杜鹃和陈春桃可是咱们十里八乡最好的婆媳了,一是因为黄杜鹃和陈春桃厉害归厉害,却不是蛮不讲理的人。二是她们有个好儿子好夫君,哄得了老娘和媳妇儿。偶尔不是带着他母亲去镇上,他出钱让他母亲挑个东西买了送给儿媳。就是带媳妇儿去镇上,让媳妇儿回头也买点东西送婆婆。如此一来二去,婆媳都觉得自家儿子夫君温柔体贴,可不就都心疼他一人了吗?两个人疼一个人,就会多为他着想,久而久之,婆媳也就养成这种对彼此好,互相理解的习惯了。” “嗯,娘就缺个讲道理的婆婆了。”李如意点了点头,削了一个苹果,切成月牙儿状,用竹签插了送给她母亲吃。 白竹兰拈着竹签吃苹果,望着蓝天白云叹一声:“娘是没福气有个好婆婆了,你这丫头也是一样,进门后,啥都要靠自己了。” “如果不一定能摊上一个好婆婆,我觉得还是就这样清清静静的好。”李如意吃着苹果,一个转头看到龙墨回来了。 白竹兰也看到龙墨了,龙墨母亲早亡,如意这话…… 李如意起身立马道歉:“对不起!我不是说你母亲不好,只是说……如果遇上赵氏这样的婆婆,还不如……阿墨,抱歉。” 她知道龙墨很敬爱他的母亲,他母亲早亡,看不到他成家立业,也是他心里最痛的遗憾。 龙墨没有生气,也知道她没有不敬他母亲的意思,只是忽然……如果母亲还活着,一定会很喜欢如意这个儿媳的,毕竟她们性情很像,必然投缘。 “阿墨?”李如意被走过来的龙墨抱住,她心里就更不是滋味儿了。 她自己父母不靠谱,所以没有多少维护父母的心情,可是阿墨他…… “如意你是个好姑娘,我知道,母亲也知道,不会为这点小事怪罪的。而你也不是故意的,就更没有错了。”龙墨是很维护他的母亲,可他也不会因为这种维护,便失去理智的好坏不分。 如意一向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母亲没有得罪过如意,如意不可能说母亲的坏话。 李如意也抱住了龙墨,也是真松口气。还是听娘的话,以后不要这样胡说八道了。 “好了,没事了。”龙墨放开她,食指刮她鼻梁一下,便走过去对李安心笑说:“李叔,万利家具坊他们的老板和老师傅都觉得我们的旋转衣柜很好,商量着要买下这个设计,出价挺高,我没答应。” “嗯,是该好好考虑一下。”李安心自从听了女儿说的投资什么后,他想的也是细水长流,而不是一口吃个大胖子。 “等明日我陪李叔走一趟,瞧瞧他们要给个什么说法。”龙墨坐下来,李如意喂他一口苹果,他回头对她一笑。 李如意也笑着俯身弯腰一手搭在他肩背上,一边喂着他苹果,一边笑问道:“今儿个去镇上,有没有被人搭讪啊?” “没有,我很高冷的。”龙墨笑得几分痞坏,却说自己高冷,也是真睁眼说瞎话了。 李如意捏他脸颊一下,又轻拍拍笑说:“脸皮果然够厚。” 龙墨想着要不是岳父岳母在场,他一定要拉她入怀里,欺负到她举手求饶。 白竹兰白了这丫头一眼,闭上眼睛假寐。 李安心却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偏过头去了,看向院中屋角墙壁里冒出一棵草,生命力真顽强。 龙墨拉了她的手,咬了她手背一下,才起身走了。 “姓龙的!”李如意气的在后拿手里的苹果砸他,真是不要脸。 龙墨头也没回抬手接住,塞进嘴里咀嚼着,回头对她勾唇一坏笑,还竖起食指在唇上,给她送个飞吻。 李如意面色通红了,这个家伙就是不学好,学坏倒是快的很。 唔!她也是自作孽不可活,叫他这么多花招做什么啊? 李安心起身扶了白竹兰起来,他们还是回屋说话去吧。 李如意气的要死,一看日头还早,索性去隔壁找那个坏蛋算账去。 …… 阿墨回来后就在换衣裳,因今日在街上遇见一恶霸欺负一位代写书信的穷书生,他上去帮忙,衣裳上被洒了墨汁,也幸好是黑色衣裳,不然,这衣裳可是没法儿穿了。 “姓龙的!”李如意进了篱笆院,跑过去推开门,便闯进了卧房里掀开垂帘…… 龙墨来到家里刚脱了外衣,她跟来的倒是快。 李如意转过身去背对着他骂道:“你要不要脸?我都在了,你竟然还……” “衣裳脏了,自然要脱掉。”龙墨脱掉了外衣和上衣,丢在了一旁的衣架上,弯腰拧了盆里的帕子,擦了擦胸口上的墨迹,当时那砚台飞过来,他手臂挡是挡开了,却还是被溅了一身。 “衣裳怎么会脏了?”李如意放下捂脸的双手,转身过去,看到的是龙墨疤痕交错的后背,这些是……看着不像全部是刀伤剑伤,更像是…… “帮一个书呆子打抱不平,被他砚台里的墨汁把衣裳都弄脏了,你没闻到吗?”龙墨擦着身上的墨痕,转过身去笑看着她,见他一直盯着他的身子看,他坏笑走过去,食指挑起她下巴,弯腰俯身一笑:“喜欢吗?要不要摸摸看手感如何?” 李如意瞪他一眼,排开他的爪子,推他转过身去,仔细看看他后背的伤,真的是鞭伤。 “怎么了?如意姑娘胆大的敢给人开膛剖腹,如今瞧见我这点陈年旧伤……嘶!小丫头,你可别玩火,我可不想现在就动你。”龙墨还想调戏李如意几句,被因为后背被微凉的指尖触碰,他身子瞬间紧绷僵硬了。 “怎么会是鞭伤?”李如意只记得军营里犯了错会有军棍之说,可是这鞭子…… “怎么不能是鞭伤了?”龙墨脖颈逗红了,对于她的触碰,真是如蚁噬骨,痛痒皆有。 李如意看了看这些鞭伤,怎么也得上百鞭,从伤疤痕迹看,至少得有七八年了吧? “年轻时候难免轻狂桀骜一些,当初上头又有人压着,所以……”龙墨转过身去,一双大手包裹她小手轻笑道:“当年军中有位将军善使长鞭,我犯错后,他就用鞭子抽的我。还记得鞭子抽下来时,鞭鞭皮开肉绽,我可是养了七日才能下床。也就是像你说的,我皮糙肉厚才能七日就大好,换做别人……” 李如意望着他,他年少封将的背后,就是这样的?他姐姐当时可是皇后,难道…… 龙墨见李如意眼圈都红了,他收起嬉皮笑脸,抬手抚摸她脸颊笑说:“没事了,如今已经不疼了。” 李如意是心疼了,他这位什么活阎王,得道之前受的劫难还挺多。 “心疼了?”龙墨双手碰住她的小脸,笑着亲了她嘴唇一下,见她又瞪人,他一把抱住她,锁在怀里就欺负她这个刁蛮丫头。 李如意这回倒是老实,可也没老实多久,就一把握住龙墨的贼爪子,将他的一条胳膊背到了身后,将他推到了床上去。 龙墨倒在床上,对于她羞红脸颊指尖轻抚唇的模样,他一手支头侧卧,一手拍拍床铺笑说:“如意姑娘,上榻来啊。” 李如意还真走过去了,伸手揪住他耳朵,将他拉了起来。 “诶,诶!轻点,耳朵掉了……嘶!可就没法儿听你训斥了。”龙墨真乖乖座起来了,对于女人他是真不懂,推他上床的是她,不让他躺床上的还是她,啧!真是善变。 李如意让他坐好,她也落座在床边,拿过他的手,为他把把脉。 “我说如意姑娘,这时候看病……有点煞风景吧?”龙墨哭笑不得的望着她,他身体好的很,绝对不会肾亏。 “闭嘴!”李如意一脸严肃,为他把了把脉,曾经的内伤还是没有完全养好。 “嗯?如意,你又要……”龙墨被她摸的浑身燥热,她这是…… “闭嘴!”李如意眉头紧皱,摸了摸他的骨头,也是有过损伤,虽然痊愈了,可如果不趁年轻的时候好好调理,日后必然留下后患。 等到老了,有他苦头吃。 “如意别闹了!”龙墨抓住了她的手,眼神变得都赤红了,喘着粗气,严肃望着她道:“别再闹了,真会出事的。” 李如意真不知道他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她是在为他看病,不是在吃他豆腐好吗? 龙墨抱着她,埋首在她颈窝,嗓音变得沙哑道:“如意,被心悦的女子触碰而没点躁动的男人,就真的不止是肾虚,而是完全不行了。” 李如意红了脸,她怎么知道男人都这么禽兽?她不过就是……反正她坦坦荡荡,是他想太多了。 “你真是太会折磨人了,再来几次,你真是要要了我的命了。”龙墨抱着她,真是觉得如吞砒霜,也甘之如饴。 “行了,我该回家做饭了,你自己摆平吧!”李如意推开他,便起身走了。 龙墨一手扶额躺下来,真是要被她折磨疯了。 李如意一口气跑出来,站在院子里双手拍拍脸颊,忽然又是一笑:“他真做柳下惠啊?那可真是禽兽不如了。” 其实她对婚前怎样怎样并不反感,只是……这是古代,人们都很封建,村里多眼毒的老太太,你是不是个闺女了,一眼就能瞧出来了。 为了她爹娘,她也不能和龙墨婚前胡来。 “如意啊!快算找到你了!”一个大男人跑来,之前他去了李家,李安心说如意可能去找阿墨说事了,他就又忙找来了。 李如意快步走出去,望着他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男人大概与她说一遍道:“就是王来喜家的儿媳妇,要把她公婆赶出家门去,结果……王大娘一气之下和她儿媳妇赵槐花争执几句,就……就被赵槐花把她额头给打破了。” “林大夫人呢?”李如意问完这句话,便是一拍额头,暗道真蠢!又对这位大哥说:“你等一下,我去取个药箱,马上回来!” “诶!”这位大哥点了下头,也是累坏了,坐在龙墨院门口的石磙上休息着李如意回来。 龙墨也在屋子里忙穿好衣裳,捯饬利索了,才出了门去。 李如意也就跑回家拿了一个小药箱,跑着回来,便见龙墨也要随她一起去。 “也好也好,那个婆娘太凶悍了,寻常男人还真打不过她。”这位大哥请着他们赶紧走,那左邻右舍的人还不知道能拦多久呢。 “里正呢?没去管这事吗?”李如意路上边走边问。 龙墨帮李如意提着药箱,脚下步子也快,对她说:“里正在镇上,我遇上他了。” 李如意这下子脚步更疾了,三个人几乎是跑进村子的。 进了村子里后,七拐八绕的小路,才到了王来喜家,真是围得里外三层啊? “快让让,让让,如意来了!”这位大哥推开所有人,请了李如意进门去看看院子里的王大娘。 李如意见人还躺在地上,王来喜也坐在地上,一条腿还红肿着,似乎有一处有点化脓了? 龙墨把药箱放地上,蹲下来打开了药箱,取了东西递给李如意,帮忙打下手。 李如意先为王大娘清洗伤口,之后上药止血,用纱布包扎好,这纱布是她请人帮她织的,就是用于包扎伤口比较有透气性。 赵槐花见她婆婆醒来没事了,她就又凶巴巴道:“今儿这家必须得分!你们敢不分,咱们就都别想有好日子过!” 李如意让龙墨帮忙扶王大娘坐在院中石磙上,也找了个马扎让王来喜也坐好,她这才看向请她来的这位大哥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位大哥刚想和李如意说下今儿这个事,就被赵槐花打断道:“我们家的事,不关你们外人的事!走走走!全部都滚!真是一个个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了,跑来我们家看什么热闹?” 李如意见王来喜两口子都是难过的低头落泪,她转身看向赵槐花冷声道:“你们的家事我管不了,可我的菜谱钱,你们总得给吧?” 她记得王来喜家搞了个烧烤店,也就是一间屋子,四张桌子,大多数都是人买了就带走的,而这烧烤的配料以及做法都是她教他们这些人的。 “什么钱?你当初自己不要钱的,如今又来要钱?没有!”赵槐花如果不是惧怕龙墨,她早就对李如意不客气了。 李如意可不怕赵槐花的泼辣,她举步走上前三步,看着赵槐花勾唇冷冷一笑:“我不要的是王来喜夫妇的钱,可没说不要一些狼心狗肺东西的钱。给钱!否则,我让阿墨去砸了你们的店!” “你、你敢!”赵槐花见李如意摆明是要管闲事了,她指着李如意咬了咬牙,忽然就是双手一拍大腿,哭天喊地道:“老天爷啊!没有这么欺负人的……唔!” 龙墨随手拽下旁边衣架上的一只袜子,当暗器射了出去。 赵槐花被一只臭袜子堵了嘴,可是让围观的左邻右舍笑坏了。 李如意也是嘴角一抽,转头看向一脸冷然的龙墨,真是坏的……可爱。 赵槐花拽下来嘴里臭袜子,呸了呸几口,丢了臭袜子,便的面目狰狞的瞪向李如意骂道:“你这个多管闲事的贱人,看老娘不……” 龙墨眼神冰冷的看向赵槐花,举步走到李如意身边,声音冰冷的问赵槐花道:“你刚才骂她什么?” 赵槐花被龙墨吓得后退一步,指着他色厉内荏道:“我告诉你,我不怕你,你……我可是女人,你一个大男人对女人动、动手,就不怕……” “谁告诉你,我是不会对女人动手的君子的?不!我不是君子,我是莽夫!”龙墨步步紧逼赵槐花,缓缓抬起手…… “阿墨,算了。”李如意想到更好点法子,对付这狼心狗肺的两口子了。 龙墨听话的放下手,转身走回到了龙墨身边。 有人就忍不住笑说道:“还是如意教导有方啊!” 大家也是善意的笑了,阿墨真是很好,很听如意的话,两个人可说是形影不离,羡煞了多少旁人。 如意也不错,虽然有时候凶巴巴的,却是一向关心阿墨,阿墨从头到脚,从内到外的衣物,都是如意经常给他置办的。 他们虽然还没成亲,却比许多夫妻还像两口子了。 “王大爷,王大娘,分家吧。”李如意劝王来喜他们分家,并说道:“你们放心,回头我让阿墨找人给你们修缮老屋去,你们暂时住在阿墨家,王大爷的腿……我来治,钱不钱的先不说,以后有了就给,没有就算了。” 第一百零七章:山人自有妙计 王来喜被李如意堵了想说口的话,转头看向他媳妇儿道:“咱们还是走吧?死在老屋,也比在这儿被糟践死强吧?” “走,走吧!”王大娘是太伤心了,她养了个窝囊废的儿子,又看上一个泼妇,她这是倒霉,又有什么办法? 李如意之前还觉得婆媳就只有青娘和赵氏,黄杜鹃和陈春桃那样的呢! 结果,立马让她见识了另一样的婆媳,唉! 大家都愿意搭把手,找来个山兜,抬走了王来喜两口子。 临走前,李如意对王来喜的儿子说:“人在做,天在看。你们也有儿女,今日你们如此对待你们的父母,将来你们的孩子也会如此对待你们,好自为之吧!” 龙墨走在李如意身后,赵槐花没敢再撒野。 王来喜的儿子王有松听了李如意这番话,他低头沉思了起来,他也有儿子,他以后…… “呸!以为老娘也会教出个窝囊废吗?以为老娘会像那老不死的一样没本事吗?”赵槐花一点不怕,等着瞧,她如今拿得下婆婆,将来也会拿得下儿媳! 王有松抬头望着赵槐花的背影,当初他为什么看上她呢?只是因为她长得漂亮吗? 赵槐花冲着大门口骂了一通,回身见王有松蹲在地上瞅她,她走过去就给了王有松一巴掌:“看什么看?窝囊废!眼睁睁看着我被人欺负,你却是连个屁都不敢放!老娘倒了八辈子霉,才会嫁了你这样一个窝囊废!窝囊废!” 王有松被赵槐花一巴掌扇倒在地上,又被赵槐花踹了一脚,他低头紧握住了拳头。 “还不起来?一会儿儿子女儿该回来吃饭了,还不去做饭?”赵槐花踢了王有松一脚,也就满身火气的进了堂屋里去了。 王有松想到他儿子,又想想李如意的话,说不定,真的会是一报还一报呢! …… 李如意他们已经把王来喜两口子带回了龙墨的竹屋,竹屋另一边还有两间杂物房,可以收拾一下给他们住。 大家也帮忙收拾搬抬,将这些东西搬去了李如意家的杂物房,也就是一些乱七八的东西,有的还能用,比如桌椅板凳,柜子和床啥的。 地是土地,打扫一下撒点水,开了门窗通通风,将所有家具归置好,又找了一个陶瓷花瓶插上几枝素菊,也是真挺雅致不错的了。 “谢谢你……如意。”王来喜夫妇谢过李如意和龙墨,又谢谢帮忙的左邻右舍。 大家都说了不用客气,反正他们也就搭把手,真正帮他们的,还是李如意这姑娘,心是真善。 有人更好奇问:“如意,你准备怎么对付赵槐花那个泼妇啊?” “山人,自有妙计!”李如意故意卖个关子,反正他们到时候看好戏,也就是了。 大家哈哈大笑过后,也就都回村吃饭去了。 李如意让龙墨在这儿照看着他们老两口,她便回家去做饭了。 李安心和白竹兰也来了,他们怕如意一个人忙不过来,便让龙墨回去帮忙了。 龙墨也觉得没有什么大事,便回去帮如意烧火做饭了。 李如意又让龙墨捉只小公鸡来,今儿个做点荤菜,总不能都是素菜的待客? 李安心落座下来,看着王来喜叹了口气:“老哥哥,你说你,辛辛苦苦一辈子,为了你这儿子吃了多少苦?知道他娶的媳妇儿不好,你之前做什么不早与他们分家?你们要分了家,凭你和嫂子的勤劳,做什么不比跟着他们过日子强啊?” 王来喜也是低头叹了口气:“都是孽!我们是就他这么一个儿子,本来以为养大他,帮他娶妻生子后,我们老两口也能享享福了。谁知道……积蓄给了他们了开店,他们却是……” “什么都不用说了,以后我就是拖着你去要饭,也绝不会求到他们两口子面前去了!”王大娘是真伤心了,她十月怀胎,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却是找了个泼妇来欺辱他们两口子,他们是做的什么孽啊? 白竹兰拉着王大娘的手,也是叹气道:“嫂子,你们早该想通了。儿子要是不可靠了,那就得提前做打算啊!打个比方,如果宽儿以后不孝顺,我肯定带着安心就走,绝不年轻时候受婆婆的气,老了老了再受儿媳妇的气去!” 王大娘看着白竹兰笑说:“我哪有你这么好的福气?你瞧瞧,安心对你多好啊?你又有如意那样的好女儿,吉祥和小惟宽也听话懂事,更摊上阿墨这样能干又孝顺的女婿,想想……嫂子真是一千个一万个不如你了。” 白竹兰前头是在李婆子手底下被磋磨了二十多年,可她一直没生,李安心也没说过要休了她啊?还一直对她极好。 直到后来,来了一个游方郎中,给白竹兰开了一个方子,李安心不怕辛苦危险的上山采药,熬了给白竹兰喝,白竹兰才怀上了吉祥,后头又有了小惟宽。 他们心善到捡了李如意,养了这孩子好多年,如今不就是好人有好报了吗? 如意聪明能干,他们两口子下半生,还不就是抄手闲着吃香的,喝辣的,福享不够了吗? 阿墨这样的好女婿,更是十里八乡找不来一个的,比亲儿子都顶用。 白竹兰想想她是苦尽甘来了,便又安慰王大娘道:“嫂子,你和来喜哥也会好的,我让如意帮你想出路,只要你们狠得下心和他们分家,以后也别他们一求救心软,你们两口子的日子,绝对不会差的。” 王大娘看向王来喜,这样好吗?会不会太麻烦他们一家子了? 反正分家后,也不可能不给他们一块田地,他们两口子慢慢在地里挠食吃,也是不会饿死的,不过就是日子苦点罢了。 李安心也拉着王来喜的手劝道:“老哥哥,你和嫂子就别担心了,如意这孩子聪明,医术也不错,我这腿不都让她治好了吗?你这可比我轻多了,早晚会好的。等你腿好了,让如意给你们想个赚钱的法子,你们的日子定然也会越来越好的,放心吧。” 王来喜夫妇被他们两口子又劝慰又训斥的,心里也是真开解了不少。 李吉祥和李惟宽也放学回来了,他们回家里洗了洗脸,也就跑来喊人吃饭了。 龙墨把之前李安心用的轮椅推来了,扶着王来喜坐下来,推着他去了李家吃饭。 “这个是真方便,我看到村里好多人家都做了这个,不是给家里不方便走路的人做,就是给瘫痪在床不方便的老人坐着出来透透风。 王大娘觉得梨花村已经民风淳朴多了,也就像读书人说的,还有几个害群之马就是了。 李如意做了一个土豆红烧走地鸡,白菜粉丝汤,里面放了一点香菇和一块豆腐。 青椒竹笋炒肉、醋溜藕片、萝卜炒木耳、橙汁冬瓜,加在一起也六道汤和菜了。 今儿蒸了米饭,李如意盛好饭,一人来一碗汤,也就可以吃了。 “嫂子,你可别客气,我家如意厨艺可是很好的,快尝尝。”白竹兰为王大娘夹了一块鸡肉,让她别客气,想吃什么就转桌夹一下就是了。 李安心也为王来喜夹菜,因为他腿不好,今儿个也不是哥俩儿喝两杯了。 “王大娘,你别客气,咱们都是乡里乡亲的,吃饭……随意点就行。”李如意觉得他们在家不一定随意吃饭,还说改口说的别的,省得又戳了人家心窝子。 王来喜两口子,可是好久没吃一顿安泰饭了。 瞧瞧人家一家子,这才是过日子。 再瞧瞧他们之前……唉!那都叫什么日子? “二姐,你就不能不抢我鸡翅吗?”李惟宽手里筷子戳米饭一下,二姐好讨厌。 “食不言,寝不语。”李吉祥得意洋洋的啃着鸡翅尖,却忽然看到,她大姐给宽儿夹了一个鸡中翅,讨厌! 李惟宽喜滋滋低头咬一口,啊呜啊呜,太好吃了。 “规矩一点,别胡闹了!赶紧吃完饭上学去。”白竹兰横眉怒眼训斥他们两个一顿,转头有点不好意思说:“嫂子别介意,家里孩子多了,难免有些闹腾。” “挺好的,挺好的。”王大娘也想有这样有些淘气,却还算乖巧懂事的孙子孙女,可是她家那两个……唉!一个随了他爹闷不吭声,一个随了她娘刁蛮泼辣,小小年纪就不成样子了。” 李吉祥和李惟宽埋头赶紧吃饭,今儿个听说要来个新夫子,教大家打拳的,是位武夫子,里正伯伯请来的,她可要去好好瞧瞧。 李如意和龙墨边吃饭,边给他们夹菜,打小就给他们养成不许挑嘴的习惯。 王大娘从来没见过吃饭这么乖的孩子,一点不挑食,不像他们的孙子孙女,一吃饭就是不吃这不吃那的,这个难吃那个难吃的,都是被他们娘惯坏了。 李吉祥和李惟宽吃完饭,呼噜完这碗白菜粉丝汤,和王来喜夫妇打声招呼再见,也就跑去外头洗手洗脸后去上学了。 白竹兰他们继续慢慢吃,反正如今也没什么事,水稻和红薯都不该收呢! 吃完饭后,李如意和龙墨收拾桌子,端去厨房洗刷了。 李安心泡了茉莉花茶一杯,他们坐在院子里喝茶聊天。 王来喜瞧着他们这庭院是真好,之前的菜地没了,改成了药圃,别的地方种着一些花卉,庭院中种着棵桂花树,坐在树下围桌喝茶聊天,可真是惬意悠闲。 王大娘看向厨房里忙碌的一对小两口,真是要好。阿墨更好,很少见有男人乐意陪着女子进厨房忙碌的。 李如意在厨房里用水洒龙墨一下,谁让他嘴坏的。 龙墨笑着躲开,又和她一起刷了锅碗,舀出潲水,提着两桶去喂猪羊了。 白竹兰见王大娘一直看厨房那边,她也看了一眼,见龙墨提潲水去后头竹林喂猪了,她便回头笑着说:“五月的时候如意非说买猪羊,就买了两头猪和四只羊,养在我们买下的这片竹林里了。” 王大娘觉得这村外挺好的,清静无争,还风景好,想怎么过日子就怎么过日子,也没人会说三道四的。 “你们要是喜欢,咱们做邻居也行。”白竹兰见王大娘喜欢这里,便笑说建议道:“你们老屋也就是土胚房,那个住着是真不安全,估计还没有阿墨这竹屋冬暖夏凉呢!” 王大娘也觉得阿墨的竹屋建造的好,住这么久没修葺过屋顶,也没见露过雨。 “阿墨竹屋是如意想主意建造的,有点像咱们建造土胚房,就是外头用竹子装饰了,好看也不会漏风漏雨,比砖瓦房省钱不少。”李安心说道。 当时他们要不是家里人多,还有姑娘家女人孩子的,怕山上野兽多不安全,他们也不会建造青砖大瓦房了。 如今山上的野兽不会下山了,反而是建造阿墨那样的竹屋住着敞亮雅致一些。 王来喜觉得还是不麻烦他们了,老屋修葺一下,也是能住的。 “诶呀!不麻烦,回头我和阿墨说说,如今都清闲着,找一群年轻小伙子,不出半月就能住新房了。”白竹兰比李如意还热心,主要是如今手里头宽裕了,像王来喜他们这样苦人儿,就是能帮就帮一把,反正也不是个什么大事儿。 王来喜觉得这样不太好,还是笑着拒绝道:“还是算了吧!阿墨和如意也挺忙的,我们……” “没事没事,等你们安顿好了,如意也帮来喜哥治好了腿,你们以后日子好过有钱了,再把这些钱还给我们不就好了?”白竹兰还是这种热情就热情过头的性子,说话更是直接道:“人情就算了,还不还的都别说,大家乡里乡亲的,谁遇上个难处,不都得找父老乡亲搭把手啊?” 王来喜是可以接受别人搭把手,可是他们这……这帮的也太多了。 “别说了,就这样决定了!”白竹兰有点烦躁的一拍桌子而起,可是吓坏他们三人了。 “竹兰你别激动,先坐下来。”李安心忙起身扶她坐下来,给她倒杯茶喝着消消火,他看向王来喜两口子歉意道:“不好意思,竹兰有身孕后……是有点脾气不太好,缓缓就好了。” 王大娘理解道:“我懂,女人怀了身孕最容易心浮气躁,是我们忘了竹兰有身孕了。” 王来喜真是吓了一跳,还以为白竹兰真生气了呢!原来是怀孕的女人特别容易心浮气躁啊? 当时他家这口子,可没这样过。 白竹兰缓一缓,也就没事了。 王大娘也不敢再拒绝白竹兰的好意了,白竹兰如今可是快奔四十的人了,她这胎可真是老天爷赐的孩子了。 要是回头给她气出点意外,他们可就真是造孽了。 白竹兰也就想着他们快走了,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再回来,到时候家里这些东西他们又不能都带走,可不得找个人帮忙看家吗? 所以,也可以说,以后这里就都是他们两口子的地方了,还争论个什么啊? 李如意收拾好厨房一切后,也就去石凿边用香皂洗了脸和手,拿了巾帕擦干水渍,干净利落的走过去,说要给王来喜看看腿上的病。 龙墨也喂猪回来了,帮忙将王来喜挪到藤椅上,找来一张方凳放他的腿。 李如意为他瞧了瞧,没什么大毛病,就是里面化脓又淤血,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搞成这样也不找林大夫的。 “前两日还好好的,就是昨日不好了,今儿个更是严重了。”王来喜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反正胀疼的难受。 “都怪那个不孝子和恶婆娘,他们要是早点送来喜去林大夫那边,来喜也不会……”王大娘更气她自己,怎么就因为王来喜说没大碍,就真没坚持送他去林大夫哪儿瞧瞧呢? “没大碍,先休息一下,等明天我和阿墨去找点东西。”李如意为王来喜检查一下,是没有多严重,如今还好治。 安慰了他们两口子一下,便听到有人敲门了。 龙墨去开了门,是王正一来了。 李如意起身去洗手了,让龙墨去厨房再洗个茶杯来。 王正一坐下来后,看了王来喜的腿一下,气的一捶桌子道:“这两个混账东西!就这么把你们赶出来了,真是狼心狗肺!” 李如意洗了手,甩了甩水,走过来看向王正一笑问:“里正,能不能明天一大早……就给他们把家分了?” 王正一转头看向她,伸手一指笑说:“你这丫头,又再打什么鬼主意?” 李如意甩甩手,笑得十分狡黠道:“很多事,分家后才好做啊。” 比如医治王来喜的腿,如果让赵槐花知道王来喜的腿没大碍,医治后,过个一段日子就好了,她还会舍得把他们两口子分出去吗? 毕竟,王来喜也就五十多岁,离六十岁还得六七年呢! 再说了,就算王来喜六十岁了,只要身体好,别是个药罐子,还是能下田劳作的,不算闲吃饭,赵槐花能放过吸他这头老牛的最后一点血吗? 王正一就是王氏族长,他自然也是帮着王家人的。 既然李如意有办法帮王来喜他们两口子活下去,他这就去找赵槐花两口子说分家的事。 第一百零八章:近墨者黑 次日,龙墨陪着李安心去了镇上,毕竟是昨日约好的见面,不去不好。 李如意让白飞雪留下来照顾她母亲,她要一个人陪王来喜他们两口子去办这分家的事。 白竹兰哪里能放心,非要跟着去,说有白飞雪在,也防止赵槐花发疯对他们动手再伤人。 李如意拗不过她母亲,只能就这样带着她一起去了。 今儿也没什么人,毕竟就是分家,村里人见得多了去了。 王正一和王氏族老,还有就是王来喜的大哥兄弟几家人也在。 王正一一见白竹兰也来了,忙让人搬把椅子来。 白飞雪扶着白竹兰落座,李如意帮着把王来喜推了来。 王正一见人都到齐了,便拿起之前写好分家契约书读道:“王来喜夫妇与王有松夫妇今日分家,家产所分如下王家村东新屋归王有松夫妇所有,王家村西老屋归王来喜夫妇所有。南地田地两块,大块的归王有松夫妇所有,小块的归王来喜夫妇所有。今年家中所见的粮食,王来喜夫妇分五百斤,余下归王有松夫妇所有。猪、羊、牛、驴、鸡、鸭、鹅、兔子,王来喜夫妇羊两头,鸡鸭鹅各一对,兔子三对,其余归王有松夫妇所有。钱银……” “诶,怎么还有钱银?我们家可没有钱,没有钱!”赵槐花一听还要分银子,她立马就不答应了。 分这多东西给老东西还不够,竟然还要分给他们银子?呸!美得他们! 王正一看向他们两口子,眼神冷冷道:“如果你们不同意,家就不分了,你们立马拿银子为王来喜治腿病,不然,我就按族规处置了你们这两个不孝的混账东西!” 李如意在赵槐花看向她时,她抬手一撩风吹起的发丝淡笑道:“我又不是大夫,家里的药材可不是山上挖来的,是需要去镇上买的,我开方,他们无论是去林大夫哪儿抓药,还是去镇上,可都是需要钱的,且还是不少的钱呢!所以,我说的不收钱,是说诊金,而不是药钱我也替他们承担了。毕竟,他们是你们爹娘公婆,又不是我的爹娘公婆,我有这个道理承担他们所有治病的银钱花销吗?” 王正一见李如意故意把王来喜这病往大了说了,他也在一旁冷着脸严肃道:“如果你们不想分家,那就把你们爹娘接回家里去,回头让林大夫去一趟,该怎么治怎么治,谁敢不好好你们爹治病,我和族老们可都不会答应!” 赵槐花一听李如意这话,王来喜的病还是个长久的病,里正和王氏族老还要监督他们给王来喜治腿病,她哪里肯就这样接个吸人血的水蛭回去了啊? 王正一见赵槐花又同意了,他继续读道:“槐花烧烤店本为一家产业,既已分家,当……” 王大娘开口打断王正一的话道:“里正,我们不要这什么烧烤店的一半了,他们把我两口子积攒的十两银子还给我们,我们就分家。” 赵槐花也是松了口气,忙笑着说道:“里正,既然我婆婆这么说了,那就这么分吧!” 王正一看向王来喜夫妇,摇头叹了口气,读完后头的分家明细,他们要改的就改,不改的就这样。 后头,他又写了两张新的契约书,让她们四个人都签字画押,明日拿着户籍,父子俩随他去趟镇上,把户籍拉开,也就算分家了。 反正只要他们同意了,薛镇长自然会去县城办好这事。 如意认识了莫璟华,他们临湖镇和梨花村人去县衙办事,都方便了不要太多哟! 赵槐花回家取银子,王正一让王来喜的侄儿们去帮忙,把王来喜两口子屋里的东西都搬去龙墨的竹屋,回头修缮好老屋再搬家。 这家一分,也就赵槐花自己高兴,王来喜夫妇和王有松脸上都没点喜色。 王大娘是真伤心坏了,请李如意帮忙推王来喜走,她是就全当没生过这个儿子。 王来喜的兄弟也是拉着他说会儿话,又是臭骂王有松一顿,这个混账东西,白养他这么大了。 要不是王来喜说算了,他们真想揍这不争气的混账东西一顿! 王来喜不想再多说什么了,这就是命啊! 所有东西都分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了,这两件的事也就算了结了。 南地小块田可也是有五亩良田呢!够他们两口子吃喝的了。 赵槐花甩掉了这两个累赘,可是高兴了。回家就杀鸡宰兔子,要好好吃一顿,给孩子们也解解馋。 王有松却是三步一回头,对于他爹娘,他是满心的愧疚与羞惭。 王来喜夫妇头都没回,当心寒透了,亲儿子也就还不如个乡亲了。 …… 回到李家,王大娘就说把两只公鸡宰了,晌午他们加菜。 白竹兰想说不用了,却被李如意拉住了。 他们两口子心里难受,想宰鸡吃肉就吃吧!反正,他们家也不会真让他们两口子吃亏。 白竹兰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又去劝了王大娘几句:“以后都会好的,如意也说了,等阿墨回来,他们下午就去找药,回头好给来喜哥治腿,你就别再伤心生气了,仔细再气坏了身子。” 王大娘怎么可能不伤心难过,她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儿子,她从小到大疼他多少,结果……他就选了这么个有貌无品的媳妇儿,临了临了,把他们这骨肉至亲的父母都给赶出家门不闻不问了。 王来喜也是唉声叹气的,可想着是再人家家里,不能这样晦气,便也劝了劝王大娘,可不能哭了。 人家白竹兰怀着身孕,可不能晦气的在人家哭哭啼啼的,仔细再冲撞了胎神。 龙墨和李安心晌午吃饭都没回家来,可能是被留镇上吃酒了。 李如意和白飞雪杀了两只公鸡,一只红烧,一只做了黄油鸡,又是蒸了一锅米饭,抄了好几道菜。 李吉祥和李惟宽放学回来后,闻到香气,还有些奇怪,怎么今儿个又做肉了啊? 白竹兰让他们去洗脸,告诉他们,是大爷和大娘请他们一家人吃鸡呢! “谢谢大爷,大娘!”李吉祥和李惟宽洗了手和脸,笑眼弯弯的感谢。 “乖。”王大娘觉得这两个孩子真好,越来越好看了。 “吃饭了!”李如意成了一饭甑米饭,端去了堂屋里。 白飞雪端了一大砂锅鸡肉,今儿放了之前晒的干菜、干豆角,也有苔干、黄花菜。 李吉祥也去厨房端菜了,王大娘也忙起身去帮忙。 “我推王大爷您呀!”李惟宽年纪不大,力气不小,真的在后头推动轮椅前行了。 王来喜笑着笑着就想哭了,他亲孙子都十三四了,也没像李惟宽对他这么尊敬过。唉! “我来!你小胳膊小腿的有什么力气。”李如意挽了袖子,走过去推了王来喜进屋子。 饭桌上又是很丰盛的一顿,李如意把黄油鸡也剁成块了,这样大家吃着也方便。 今儿做的菠菜鸡蛋汤,也是一人盛一碗放手边,吃米饭干了就喝汤。 李如意是真饿了,一顿饭可都是她做的,白姐姐不会做饭,也就只能帮忙烧个火,她忙活一顿饭,可累饿她了。 还是阿墨在好,至少能帮他把菜都切了,米淘了,她直接做饭就好,轻松多了。 王大娘给王来喜夹着菜,对于李如意的厨艺,也是真赞不绝口道:“如意做饭真的好香,也做的菜多样多变,让人吃怎么都吃不腻,阿墨真是好福气了。” “可不是,有了这个女儿,我们两口子也是好福气了。”白竹兰也是笑着说,她觉着她都提前进入安享晚年的生活了。 “大姐能遇上姐夫才是天意,不然,唔!真的很难有人受得了她的……唔唔!”李吉祥被一块鸡肝堵住嘴了,她看了她大姐一眼,她有说错吗?姐夫在大姐身边转了一年,她才开窍,有她这么蠢顿的人吗? 李如意一点不觉得她自己迟钝,她就是太纯洁了,这么大才情窦初开罢了。 王来喜两口子瞧着她们姐妹斗气,不由得一笑,亲姐妹也难见有这么好的吧? 白飞雪为李惟宽夹菜,他年纪小手臂短,够不着上面的菜,除非站起来。 一家人又是热热闹闹吃完一顿饭,该上学的上学去,该收拾的收拾桌子。 “大娘,您歇着,我和白姐姐来就好。”李如意和白飞雪利落的收拾了桌上的东西,也是跑了来回几趟。 王大娘也拿了抹布,帮忙擦了桌子,洒水扫了地,见白竹兰有些没精神,总想打哈欠,她便放下笤帚土簸箕,走过去轻轻拍拍她肩膀说:“回房间睡吧,你这年纪不小了,可比年轻人怀孩子累。来,我扶你回房间。” 白竹兰是犯困,觉得特别疲惫,也就不和他们客气了。 王大娘扶了白竹兰回卧房躺下,她又来推了王来喜到院子里坐, 又回去扫了地,把垃圾兜在土簸箕里,送到大门口的垃圾桶里去。 李如意把一些骨头拿去喂了阿墨养的一条狗,也就是中华田园犬,长得老快了。 这条大黄狗一见到李如意,就是摇尾巴吐舌头的,因为白竹兰有身孕了,就把它拴住了,不敢让它乱跑了。 “你主子养你也不管你,还得我喂你,你还对他那么亲,对我就敷衍,整个一个白眼狼。”李如意蹲下来喂它,这狗也就半年的狗,也不知道阿墨从哪里弄来的。 狗盆里有米饭和汤汁,还有骨肉。 大黄狗吃的摇尾巴,养的是膀大腰圆,油光水滑。 “你这皮毛挺不错的,不然回头扒皮做皮袄可好?”李如意蹲在它面前,摸着下巴,说要扒它皮,它也还埋头吃的欢不理人。 李安心和龙墨回来时,就看到李如意在和狗说话,他疑惑的喊了声:“诶,如意,你做什么呢?” 李如意转头看向篱笆远门外的翁婿二人,眨了眨眼睛,有点呆萌的说:“没什么,我就在和它说,不能做白眼狼,下次对我……别这么敷衍。” 李安心摇头失笑:“你这孩子,和狗这么较真做什么?” 话音落,他便摇头笑着回家去了。 龙墨走进院子,在她身边蹲下来,摸摸这头见了他就热情似火的大黄狗,转头就看到她和大黄狗龇牙咧嘴凶,他也是忍不住笑了,被她转头瞪一眼,他又立马敛去笑容,严肃的训斥大黄狗道:“记住了,她是咱俩的主子,惹了她,咱俩都得喝西北风去。快!给她拜拜道个歉。” 大黄狗还真坐下来,两只前爪上下叠在一起,对李如意吐舌头拜了拜。 李如意脸色很难看的郁闷问::它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些花招?” “宽儿教的,会的还不止一种呢。”龙墨笑着说,又让大黄狗打个滚,立正。 李如意已经什么都不想说了,它就是只白眼狼,她天天儿的喂它,它就一直敷衍她,她到现在才知道它会这么多花招。哼! “好了如意,你怎么跟小孩子一样,还和条狗置气啊?”龙墨觉得和狗置气的她很可爱,气鼓鼓着腮帮子,冲狗子龇牙咧嘴凶,好似他们一人一狗就要咬起来一样。 李如意扭头瞪向龙墨道:“你是把我当狗撸了?” 龙墨立马吓得抬起手,蹲着挪到大黄狗身边,望着她赔笑说:“我当狗让你撸行吧?” 大黄狗也不吃饭了,也蹲坐在地上,冲着李如意汪汪叫一声,真是物似主人形了。 李如意看着对面的一人一狗,都要被气的胃痛了。 “那个,你们在做什么?”林殷回来了,在镇上买了点点心,送来给她们也尝尝的,没想到竟然会看到这令人无法直视的一幕,他们这是……学狗呢? 李如意转头看向拎着大包小包的林殷,一脸阴郁道:“你没看到吗?他们一人一狗合伙气我呢!” 林殷走进院子里,对于龙墨这姿势……噗嗤哈哈哈……是真狗! 李如意都要被他们气死了,站起身来,拍拍手,指着大黄狗道:“你以后就叫小黑了。” “不是,它是大黄狗,你看清楚了,要叫也该叫大黄吧?”林殷望望李如意,又看看埋头吃饭的大黄狗,这狗缺心眼儿吧?它可即将要叫小黑了。 李如意看向龙墨,咬牙微笑道:“近墨者黑,没错!” 林殷又望向龙墨,她这是和狗争宠输了,所以把他们一人一个给……咳咳!她是真有才! 对,近墨者黑。 龙墨给小黑倒盆水,也就去追李如意了,不是说要下午去捉蚂蟥的吗? 林殷看着这条大黄狗,笑着唤一声:“小黑?” “汪汪汪”大黄狗特别凶的抬头冲林殷大叫一声,不是绳子拴着,它早扑过去咬林殷了。 林殷被吓得退后好几步,这狗真凶,和它主子一个德行。 李如意回家换了身衣裳,拿了个之前抓蝈蝈的透气竹筒,让龙墨回去也换身裋褐,他们要去找找,如今哪儿还好找到蚂蟥。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去?”林殷把这些东西放院子桌上,就忙追了他们出门去了。 “去抓蚂蟥给王大爷治腿,你去吗?”李如意他们带了大概四个竹筒,应该也够了。 “抓蚂蟥治病?”林殷又跑回去看了王来喜的腿,又跑出去追上他们说:“这蚂蟥处理成干入药是有破血逐淤消症的效果,可是王来喜这个很严重了,你确定不用动刀吗?” “动刀也只能破脓出来,淤血搞不定的。”李如意决定去稻田里捉蚂蟥,应该能捉到不少。 “那你准备怎么办?”老爷跟在李如意身后,她不是要以蚂蟥入药,那她捉蚂蟥做什么? “天机,不可泄露!”李如意又卖关子逗人,见林殷又吹胡子瞪眼怒了,她拉着龙墨就笑着跑了。 林殷气的在后头追他们俩,这两个小混蛋,气死他了! 李如意拉着龙墨向村子里跑,林殷毕竟年纪大了,哪里跑得过他们两个年轻人啊?很快,就被甩后头老远了。 过了桥,他们进了村子,一路笑着和大家打了招呼,问了几家种稻子的人家,人家答应了,他们才去了人家稻田里去捉蚂蟥。 “你们两个……小混蛋……给我、站……站住!”林殷在后头追的气喘吁吁的,一转头看向一处,刚才是不是有人偷看他啊? 呔!肯定是他想多了,他一个糟老头子,又不是俊俏小伙子大姑娘,谁看他这张老脸啊? “真是一如既往的敏锐,差点被他发现了。”一个男子微笑说话,似在自言自语,眼神却看向了林殷远去的背影。 “您也看到了,阿墨还是如此,如果真记起什么来了,他不早回去了?”李季文竟然与这人在一起,更是还提起了阿墨,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是梨花村里他人的一个眼线。 “谁知道呢!瞧瞧,他的性情,不是逐渐有点像龙墨了吗?”男子二十四五的模样,一袭青山儒雅,像个读书人。 “可我已观察他许久了,他整日里不是帮着李安心做木匠,就是跟着李如意到处跑,更有甚者,他……他更是时常尽厨房帮忙,都说君子远庖厨,他要是恢复记忆了,凭他的身份,不太可能……会做这些莫名其妙的事吧?”李季文只听过传言,对于定国侯龙墨最印象深刻的,就是“活阎王”三个字了。 第一百零九章:咱能不能要点脸 “这也是没人知道的,他和帝都那些朱门酒肉臭的贵族子弟可不一样,他是少年从军,在外征战的时间,可比在帝都的时间长太多了。因此,从来不会有人知道,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青山儒雅的男子,望着背起李如意转圈又奔跑的龙墨,瞧着还真不像恢复记忆了。 至少他们了解的龙墨冷漠而不近人情,暴戾而威严,治军之严厉,令军中上下之人无不忌惮。 他带的军队,从来都是人人严以律己,没有一人敢触犯他定下的军规。 不然,死是轻的,让你尝尝凌迟腰斩之刑,才是真的吓人。 李季文望着龙墨和李如意嬉笑的身影,他真的不希望阿墨变成龙墨,就这样一直做阿墨下去也好,不比做龙墨好吗? “怎么,你心软了?”青衫儒雅的男子转过身去,笑看着李季文道:“别忘了,你的身家性命可都捏在主子手里,敢背叛主子,你就且等着主子要你们全家人的性命吧。” 李季文是心软了,李如意给了梨花村希望,带着他们从贫穷走到人人富足,她是整个梨花村的大恩人,也是他们全家的大恩。 让他这样毁了她的姻缘,害死她夫君,他如何能狠心的下来啊? “李季文,你好自为之吧!”青衫儒雅的男子转身离开了,他该劝的都劝了,该告诫的也告诫他了。 如果李季文还是要作死,他也无可奈何了。 李季文望着对方离开的背影,心情很复杂。一边是他的家人,一边是梨花村的大恩人,他究竟该如何做选择呢? 呵!上贼船容易,想下船却难了啊! 早知道梨花村有一日会如此富足,林大夫是太医林殷,他当初说什么也不会为了救他儿子,被这群人引诱上了贼船,如今……悔时晚矣! …… 李如意他们去几家稻田里捉了不少水蛭,其实都是龙墨在捉,根本没让她下水稻田里去。 “我说丫头,你不是要拿蚂蟥入药吗?我哪儿可有干蚂蟥,你还捉它们做什么?”林殷一路好奇死了,如果不是好奇,他才不不跟着他们折腾呢!他早回家睡大觉了好吗? “天机不可泄露,你回头就知道了。”李如意接住龙墨丢过来的竹筒,打开瞧了瞧,还真不少了,就是个头不是很大,那应该是挺能吃的。 龙墨真给她一下捉了四竹筒,之后就上去了。 李如意在龙墨上岸时,果然见到还是有几只水蛭趴在阿墨腿上,果然这个防毒虫的药膏,防水性还是不行。 林殷见她拿出一个精致的烟杆来,这似乎是贡品吧? 李如意不会抽烟,她也不想龙墨学会抽烟,便让林殷抽一袋烟了。 “谢谢。”林殷接了烟袋还挺高兴,虽然烟丝不是极品,可着烟杆儿实在是精致,也算是一种奢华的享受了吧! 李如意盯着林殷抽烟,等他嘴巴吧嗒吧嗒抽六口烟后,她就夺过烟袋杆,用烟袋锅烫到蚂蟥自己蜷缩掉落在地上了。 林殷又是气的吹胡子瞪眼,感情这丫头拿他当引火的了啊? “送你了,用着小心点,别被人看到了。”李如意把烟杆递给林殷,带龙墨去一旁井边打水洗掉腿上污泥,这才为他上了药,止血疗伤。 龙墨见腿上没事了,便穿上鞋子,放下了裤管。 林殷还是找块布,将地上的蚂蟥包起来了,他们不要,他拿回家处理下晒干入药去。 李如意拿着四竹筒水蛭回家去,路上路过那几家门口,还向他们道了谢,绝对没弄坏他们的稻田,让他们放心。 林殷依稀猜测到一种可能了,只是……这种法子真能治疗赵来喜的腿吗? 李如意去捉蚂蟥的事,很多人都知道了,赵槐花自然是也知道了。 所以,她就偷摸出了村子,去了村外飘雪山下的李家,倒要看看他们在搞什么。 小黑今儿个守大门,被拴在一根路灯柱子上,这是为了李吉祥晚上练武,龙墨和李安心给做的路灯。 赵槐花根本靠近不了李家,这狗虽然拴着咬不到人,可有人靠近,它却是会叫的。 一旦它叫了,李家的人一定会出现,她哪里还能偷听到什么? 李家庭院里,李如意让王来喜喝了麻沸散,躺在摇椅上睡一觉,醒来就没事了。 王大娘在一旁看得头皮发麻,这蚂蟥吸人血……它能给人治病吗? 李如意把这些水蛭放在水池里洗了还几遍,绝对的干净了。 用陶罐装着,她用竹镊子夹了放在王来喜肿胀的腿上,以针刺破皮肤,让皮肤渗血出来,这些吸血鬼自然就会帮忙医治病人了。 注:此法有一定危险性,需医生指导,不可自己模仿医病 林殷在一旁坐等,对于这丫头大胆的奇思妙想,他是真服气了。 这个质量过程很慢,中间更是换过一批蚂蟥,如此一番折腾,才算是将淤血脓血都吸干净了,蚂蟥也是撑的自己滚落地上了。 李如意最后还是动了刀,表面的这块必须剪掉,因为内里已经空了,剪了才好消毒用药,王来喜才能早日恢复健康。 王大娘在一旁看的早受不了了,被白飞雪扶去堂屋里休息了。 “丫头,你是真够狠的。”林殷对这丫头一拱手,也就告辞走了。 李如意回头喊一声:“您不带上这些入药了啊?” “你自己留着给人治病吧!”林殷想起那一幕,还有点反胃呢!他还入药?被病人知道了,不得骂死他啊? 李如意觉得林殷就不像个大夫,哪有大夫看到一点刺激画面就受不了的啊? 龙墨倒是没事他在战场上,见过太多恶心的人和事了,这点不算什么? 李如意忙活大半个时辰,才算是结束了治疗,帮王来喜包扎好,告诉龙墨可以把人送回去休息了。 龙墨抱了王来喜坐在轮椅上,推着他出了门。 王大娘忙跟上去,一路走回到龙墨家,轮椅被推进了屋子里去了。 赵槐花看到王来喜的腿被白布包裹着,李如意还真抓蚂蟥给王来喜医病了啊? 可恶的臭丫头,竟敢骗她,说什么王来喜的腿治起来很麻烦,会耗费许多珍贵药草,呸!蚂蟥随处可见,啥时候也成珍贵药材了? 龙墨刚抱了王来喜躺床上,王大娘照顾王来喜,他也就出去打水了。 赵槐花就是趁着龙墨打水时,她进了院子,直接冲进了王来喜他们两口子的屋子里,就开始闹了起来。 龙墨听到声音,便放下水桶,忙跑进了屋子里,将撒泼又打王大娘的赵槐花给拎出去,大步走到大门口,丢垃圾一样丢了出去。 李如意牵着狗过来,见赵槐花起来撒泼还想往里闯,她就被小黑带的往前跑去,差点被拖摔倒了。 “如意!”龙墨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把搂住了李如意的腰,一手抓住绳索,将小黑拽了回来,呵斥一声:“安静!” 小黑果然立马乖乖的安静坐在了地上,可眼神还是凶狠的盯着赵槐花,龇牙咧嘴的呜呜威胁着人。 龙墨拿掉李如意手腕上的绳子,她手腕都被勒红了。 李如意也是习惯这么牵狗了,就是把绳子套手腕上,然后再抓住就安全多了。 谁知道这狗力气这么大,差点把她拽摔倒了。 赵槐花这下子是更老实了,狗可没人拉着绳子了,她敢乱动一下,这狗非扑过来咬她不可。 “没事,就红一点,你用的是牛皮绳,又不是麻绳,不会擦破皮的。”李如意看了看,就有点摩擦红了,一会儿就好了。 龙墨心疼的看着她手腕,看向她严肃道:“你以后不许再牵狗了。” “不牵狗,牵你啊?”李如意与他十指相扣,牵着他手晃了晃一笑,却被她拍了一下……不太是地方的地方。 龙墨觉得她是越来越贫的欠揍了,不过…… 赵槐花一见龙墨看向她,她脚下下意识的就想挪着后退…… “呜汪”小黑虽然很听话的坐在地上没有动,可它呜汪的声音,却是充满威胁性的。 赵槐花吓得又不敢动了,她看向好欺负的李如意,一脸愤怒道:“李如意,你欺骗……我告诉你,这分家不算!我不同意!你休想挑拨离间,让我公婆……闹得与我们分家,害我们在村里被人指指点点的!” 李如意转头看向赵槐花,眨了眨眼睛,微微一笑:“恐怕已经晚了,契约书你签了,两家人签字在哪里,你就算不让王有松去真是分户,那也是不可能了!因为,我认识莫璟华啊,只要让他打声招呼,王大爷这位一家之主也点头同意了,你们一家就可以变成两家户籍了。” “李如意,你仗着有县太爷公子给你撑腰,你就……你别太过分了,小心遭报应!”赵槐花也是词穷了,当然,她也是真不敢去得罪县太爷公子,这可不是他们能惹起的人物。 “我遭不遭报应,就不劳你费心了。”李如意神态悠闲一笑说:“倒是你,不孝顺公婆,多口舌,哎呀!我给你算算,七出之条里,你究竟犯了几条哈!” 龙墨一手自后圈住她,扶着她腰侧,一手拇指轻柔的为她揉着手腕,忍俊不禁的听着她细数赵槐花犯了七出之条多少条。 “第一条不顺父母,为其逆德也!第二条善妒,为其乱家也!第三条口多言,为其离亲也!第四条窃盗,为其反义也!”李如意细数一下,最后惊讶一叹:“哇!这么一算,你就是七出之条占了四条,还屡次殴打你丈夫,如你这样的家暴女,早晚会被休掉的哦!” “你少吓唬人!以为就你懂得多啊?”赵槐花一点不害怕,反而得意洋洋道:“七出之条不顺父母、无子、淫乱、妒忌、有恶疾、多舌、窃盗。犯了这七条是可以被休,可是,除了七出之条外,还有三不去有所娶无所归,不去!与更三年丧,不去!前贫贱后富贵,不去!就这最后一条,他王有松就休不了我!” 李如意是真吃惊了,赵槐花懂得不少啊?连七弃三不去都知道啊? 龙墨望向赵槐花淡淡道:“可南琰国婚姻律令中有一条,女子犯夫,又犯七出之条一半者,可休,无不可去!” 赵槐花倒是不知道这一点,她还怀疑是龙墨忽悠她呢! 李如意也有点怀疑,南琰国还有这样的律法吗? 龙墨低头看着她笑说:“为了不造就怨偶夫妻杀人事件,这两条律令由龙太后命人修订于三年前,其中还有一条是针对男人的,那就是犯妇至其伤身者,女子可自行到官府和离,不必经过男方家点头同意。而这一条的前提是女子无大过错,为男子无理取闹随意伤人,可判和离。如果女子是因为犯了七出之条而被男子打,则是只能被休弃。” 李如意觉得这样也是够人性化的了,毕竟在如今这个时代,已经是不错的了。 赵槐花被龙墨这番话吓唬的,脸色都青白了。 李如意让龙墨把狗牵走,别真再咬人了。 龙墨牵了小黑,拴在了院子里狗窝旁,也就是房檐下的一个破缸凿个洞,铺上草,就是狗窝了。 李如意看向赵槐花道:“你这种人,我也不指望你能自我反省错误改过自新了。只一条,这里不是你公婆的老屋,这里是阿墨的屋子,你再敢不问一声就闯进去,阿墨就可以当你是窃贼私闯民宅,打死你也是活该,懂了吗?” 赵槐花狠瞪李如意一眼,便转身走了。 李如意望着赵槐花越走越远后,她才转身进了院子,去了屋子里,安慰了王大娘几句,又去找了龙墨。 龙墨栓好狗,便进了屋子里,喝了口水,也就是冷掉的茶。 李如意进来后,走到桌边凳子上坐下来,心情莫名有点不好了。 “怎么了?”龙墨挨着她坐,见她眉头紧皱,一脸的不高兴,伸手指尖轻点了她眉心一下笑说:“皱眉头,可是会长皱纹的。” “这么个年纪,长什么皱纹?”李如意才不怕,她如今这个身体年纪也才十六岁,搁现代还是青涩的年纪,老什么老?想太远了。 龙墨伸手捏捏她粉嫩嫩的脸颊,真是水灵灵的姑娘,让人爱不释手。 李如意无语的看着他,幼不幼稚?一个大男人,捏着她玩儿,她面团啊? 龙墨觉得越是仔细瞧她,越是喜欢。 李如意被她捏烦了,抬手拍开他的爪子,看向他担忧道:“你说我以后……我会不会也变成一个恶婆婆啊?” 她是没婆婆了,可她会成为婆婆啊! 龙墨没想到她是为这种事烦恼,他伸手搂住她,笑着对她说:“你如果担心这个,那咱们就生女儿,不生儿子呗?” 李如意斜睨着这个大骗子,他们家就他一根独苗了,她要是生不出儿子,还不知道他会不会纳妾呢! 说什么只生女儿,把她当三岁孩子哄着玩呢? 龙墨被她这样瞅的有点心痒难耐,可这青天白日的他又不敢放肆,只得又捏她脸颊一下,凑近她耳边嗓音沙哑道:“如意,快点做我的新娘吧。” 李如意脸颊微微的红了,这个人真是的……天天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啊? “如意,等我们成亲后……”龙墨话说一半,就被一直白嫩嫩的小手捂住了嘴巴,他疑惑的看着她,这是又怎么了? 李如意一手的捂着龙墨的嘴,与他四目相对道:“姓龙的,咱能不能要点脸?青天白日的,你就说这种话,不觉得……太不知羞耻了吗?” 什么成亲后,这也是随便能……总之,还是要点脸,不要什么话都往外说的好。 龙墨抬手拿下她的手,望着她一本正经道:“我是说咱们成亲后,我家很大,你到时候开荒种什么都行,岳父岳母要是喜欢,也可以像如今一样过日子。要是觉得城里住着不舒心,去城郊的一些村庄居住也行,我可是有很多庄子和财产的,以后都是你的了,高兴吗?” 所以,他这些话,为什么要觉得羞耻? 李如意的脸更红了,恼羞成怒的瞪着他,要不是他之前胡说八道,她会多想的误会他是想说……总之,他就是又皮痒了是吧? “如意,能不能轻一点?再皮糙肉厚……也会痛的。”龙墨可怜兮兮的要求,她怎么总爱掐人,或许,女人都爱掐人? 李如意望着他这凑过来的俊脸,还真有点下不去手了,捧住他的脸…… 龙墨有点期待的闭上了眼睛,所预期的亲亲没有,却是快被他把脸揉成面团了。 “哈哈哈……我瞧瞧你这脸是真是假,别动哈哈哈……”李如意双手揉着他的脸,觉得这样五官扭曲的他好丑。 所以说,五官再好看,这个人也不会是一直好看的哦。 龙墨被她胡闹揉的哭笑不得,她怎么一皮起来就总这么暴力呢?就不能温柔可爱一回吗? 王大娘出来瞧了一眼,原来是如玉丫头和阿墨闹着玩呢!她又回了屋子,笑着自言自语道:“活了大半辈子,就没见过如此要好的两个人。” 第一百一十章:重阳菊花会 九月初九,重阳节菊花会。 薛镇长考虑再三,决定将第一场菊花会在梨花村举办。 梨花村今日已是处处秋菊,姹紫嫣红皆有之。 游客伫立竹筏之上,水行而来,便是一幅美丽的画卷。 登岸进入梨花村,随处可见秋菊的千姿百态。 王正一在主持今日的秋菊大会,李季文和赵族长得从旁协助。 而迎接来宾的事,就交给李如意了。 李如意要是出现,龙墨必然相随左右。 而这一日,大家进村就看到了奇异的一幕。 李如意穿着一袭红衣,身后左右站着一黑一白两名男女,这…… 薛善德也来了,他的船上还有本地乡绅举人什么的,结果……他笑着走过去,打量着李如意他们笑问:“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怎么大白天瞧着如此瘆人呢?” 黑白无常帮阎王爷娶媳妇儿啊?幸好是大白天,晚上能吓死人。 李如意一脸无奈道:“里正说,今儿是喜庆的日子,让我穿的喜庆一点。” 薛善德点了点头,看向龙墨和白飞雪,原来有问题的是他们俩啊? 龙墨和白飞雪这是穿衣习惯了,龙墨的衣裳大都是暗色,是有几件素色的,穿上……看着可与白飞雪更像情侣了。 李如意请他们入村,她还要迎接别人呢! 薛善德带着乡绅们进了村子,却有一位举人看向了李如意,总觉得这姑娘有点眼熟? 李如意也转头看向这位青衫儒雅男子,微微一笑:“白谨大才子曾上飘雪山游玩,为我们飘雪山画过一幅画,画中人是我。” 青衫儒雅的男子点了点头,温和笑说:“我见过那幅画,也是因为那幅画,县城许多文友都想来梨花村一游,赏赏这秀丽风景,观观这人与自然,和谐共生。” “欢迎您与您的友人来飘雪山游玩,春夏秋冬的景色,皆会让你们有不同的感悟。”李如意微笑请人入内,说着宣传似的言语。 这位举人老爷却没有走,而是瞧着这些作为装点的秋菊,忽而一笑:“这秋菊是不错,可惜无诗来贺。” 李如意见这人要考她,她便淡笑道:“昔有东晋文人陶公号五柳先生,名潜,字渊明,后有私谥为靖节先生,归隐田园后,曾写饮酒诗,其五诗曰: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世人盛爱牡丹、亦有爱莲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者。唯陶公独爱菊之淡泊名利,宁静致远。” “好,姑娘说的好,说的妙!”这位举人抚掌而笑,也有许多文友点头而笑,这位小姑娘的见识当真之广。 只是这五柳先生又是谁?东晋又是什么地方? “在下肖思谦,拜服李姑娘了。”青衫儒雅的男子原来叫肖思谦,他作揖一礼,复又直腰笑问:“对于牡丹与莲花,姑娘又当作以何诗来贺?” 李如意望着这群文人?考她?不说唐诗三百首,就算其他诗也翻阅过不少呢! 呵!且看谁把谁烤外焦里嫩。 围观者越来越多了,他们有人认识这群举人老爷,好奇他们怎么围着考小姑娘学问了啊? 李如意浅笑安然道:“昔有唐代诗人李正封,字中护,曾写过一首牡丹诗,诗曰:国色朝酣酒,天香夜染衣。丹景春醉容,明月问归期。因他以国色写牡丹,后世将牡丹比作美人,故而便有了国色天香之词。” “国色天香?”肖思谦咀嚼着这个词,却又看向了李如意一笑:“李姑娘二八年华,亦是国色天香。” 李如意看了看这人,见他目光清明,无任何轻佻之意,她才继续说道:“宋朝有一文人姓苏名轼,字子瞻,号东坡居士。曾写一首饮湖上初晴后雨,我便很喜欢这首诗,诗曰: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而诗中的西湖为名景胜地,极美。诗中的西子为西施,是一位美人,浣纱低头影落水中,鱼儿亦看痴了忘了摆尾沉下水底,故后人称其有沉鱼之貌。” 肖思谦是真服这位李姑娘了,拱手一礼,也就与友人拜别这位李姑娘了。 他们一行人离开后,还有人问:“肖兄,什么东晋、唐代、宋朝的都是什么朝代?我们也是读书破万卷的人了,为何从不知晓还有这些人物? “你我做文章,读的是四书五经,对于这些诗词曲赋,还真不会有闺阁女儿家知晓的多,正常。”肖思谦淡笑道,又回头瞧了李如意背影一眼,这个小女子能令龙墨动心,的确是不止一点过人之处。 李如意继续接待游客,而这时候,俞卓和莫璟华也到了。 “哎呀呀!李姑娘,墨兄,好久不见了,真是让人甚是想念啊。”俞卓一来就是不正经拱手一礼,见许多人问李如意什么诗词的,他就走过去好奇笑问:“怎么,李姑娘打算好好读书考状元去了?” “阿卓你又胡说,女子不能科考,李姑娘应该是打算做个才女了吧?”莫璟华走过来说,看到白飞雪,就又笑着想往前凑…… 俞卓一把将这小子拉回来,笑着训斥道:“你爹可为你相看好一位姑娘了,你可别在定亲前,再招惹人家白姑娘了啊。” “我不要定亲!”莫璟华一提起这事,就是怒红了眼睛委屈道:“你们都欺负我,连我娶妻你们都要管,非要塞给我一个不喜欢的人,那是我娶妻吗?分明就是你们给自己娶媳妇儿!” 俞卓又觉得头很疼了,手中折扇敲敲头,转头看向想要哭的莫璟华,一手揽着他的肩,叹口气道:“璟华,门当户对很重要,如果你……唉!之后一定会各种不顺心,好好的有情人,非得变成怨偶不可,你懂吗?” “可我不喜欢相敬如宾。”莫璟华看过太多相敬如宾的夫妻,他一点都不喜欢,他喜欢将来他们夫妻是像李如意和龙墨他们这样的,而不是…… 俞卓望着他很无奈了,劝也劝不听,说也说不通,这样下去,璟华他……唉!退一万步说,白飞雪要是对璟华有心,他还能帮一把。 可人家白飞雪对璟华无意啊,这要怎么帮? 李如意看看白飞雪,依然是冷若冰霜,对莫璟华当真无半分意思,所以……可怜的莫小少爷,这回是没遇上名花有主的,却遇上一朵高岭之花,他这小身板也爬不上高山去摘花啊。 “行了行了,多大人还哭,走走走!哥带你赏花去,喜欢那盆,哥都卖给你,高兴了吧?”俞卓是劝不了这小子了,只能先把他忽悠走了再说。 “真的?这可是你说的,听说今日来了不少花农,他们带着各家最美的菊花来的,我要看上了,你得都买给我,我要回头建造个菊苑。”莫璟华果然是小孩子心性,被俞卓三言两语一糊弄过去,他就真忘了对白飞雪的执着了。 “你还要建造菊苑?”俞卓眼角都抽了,这小子也忒狠了吧? “嗯,要在临湖镇上建造一处菊苑,就用你的别院修缮一下,你还得给我找些花岗岩来。”莫璟华低头开始计算一下,修缮菊苑都需要添加什么东西。 “还要砸我的别院来修缮你的菊苑?我说莫璟华,我上八辈子都欠你钱吗?你这么坑我!”俞卓后悔了,他现在就想把他丢回去缠白飞雪去。 “估计是你上辈子抢了我媳妇儿,害死了我,所以这辈子,我就是来向你讨债的!”莫璟华非常认真的和俞卓掰着手指算道:“从小到大,我看上的小姑娘,她们都喜欢你。长大后,名花有主的且不说,名花无主的……他们也都喜欢你,不喜欢我,为什么?” 俞卓有些牙疼,这事也能怪他吗?怪他什么?怪他过于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了?所以才如此招人喜欢?呔!这怪得了他吗? 李如意听着他们俩的打情骂俏,她也牙疼,酸的。 说实话,如果不是俞卓风流成性,莫璟华又如此见异思迁,她都要怀疑他们俩是一对儿了。 瞧瞧莫璟华对俞卓理所当然的任性胡闹,再瞧瞧俞卓对莫璟华无底线的纵容宠惯,啧啧啧! “你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龙墨帮她招待游客入内,她却在一旁胡思乱想,瞧瞧那神情,一准儿又没想什么好事。 “没什么,就是觉得俞卓真惯着莫璟华,他以后当了父亲,不会是第二个凤天籁吧?”李如意这句话是真心的,俞卓以后真的很可能是第二个凤天籁。 “和我一样做个好父亲,有什么不好的吗?”凤天籁今儿个果然也来了,还带了家中几位侍妾来的。 凤歌一上岸就找人,没看到吉祥,有点失望。 李如意发现凤歌又消瘦了不少,这孩子就是心思太重了。 “吉祥陪叔和婶子去赏菊了,你们进去,应该就能看到了。”龙墨给了凤歌一个竹编猫耳朵,弯腰和他咬耳朵说:“男子汉大丈夫,可别轻易认输。比起华岩,你可是占两个优势的。一是叔和婶很喜欢你,二是你与吉祥认识许久了,咱们两家交情很好,宽儿也喜欢你,只要你让吉祥喜欢你,这事就成了。” 凤歌听了龙墨的话,立马就喜笑颜开,和他父亲打一声招呼就跑了。 凤天籁见凤歌又高高兴兴的了,不由得叹气一笑:“这孩子在家可是闷闷不乐好几日了,还是阿墨你有办法哄他,总算是暂时雨过天晴了。” 李如意早就说过,别搞这些什么青梅竹马,毕竟孩子的心思变化太多,长大后不一定会在一起的。 可他们这些人,唉!不是一个时代的人,思想就是差距太大啊。 如今好了,他们折腾的凤歌有心思了,吉祥却是……襄王有梦,神女无心。 要是几年后吉祥选择了华岩,当然,也不一定是华岩,可也不一定就是凤歌啊。 到时候,他们就等着看凤歌发疯吧! 凤天籁带着一群侍妾进村赏花去了,李如意他们还在村口招待客人,孩子给猫耳朵 大人给飘带,飘带上会写上众人户籍上的名字,省得闲杂人等混入,造成什么危险事件。 龙墨发猫耳朵,李如意发飘带,白飞雪坐着在桌上写名字。 华雯儿今日果然也来了,华岩也来了。 李如意让龙墨也给华岩一个猫耳朵,省的回头遇上了,凤歌看到华岩戴飘带要疯。 “哇!太可爱了,小岩!”华雯儿强行给她弟弟戴上猫耳朵,真是好看哦。 华岩一脸的阴沉,他多大了,还戴这种羞耻幼稚的东西? 华雯儿和李如意打声招呼,便拽着她弟弟进村了。 梨花村今日往来的游客,大概有三百多人。 菊花会主场在村西边,哪里有好几家人的场地,每年夏收秋收后,这里便会成为最大的晾晒场地。 菊花会的菊花摆放在铺着红布的桌上,拼凑起来的长桌上,菊花的品相都是极为的不错。 叫什么的都有,什么云台、金盏、千丝万缕,红颜美人啥的。 李安心陪着白竹兰在赏花,他们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之多的各种品相菊花。 李吉祥和李惟宽在一块儿,他们同窗聚在一起,赏花还不忘讨论菊花的品行,怎么画好看,还有谁谁读了多少诗之类。 “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李惟宽稚嫩的小声音摇头晃脑吟诵,然后看向一株素白菊花说:“我大姐说过,菊花淡泊,却也倔强,所以如菊的人,看似淡然从容,其实却是倔强的不会肯受一点屈辱。” “那她叫秋菊就对了,也是个倔驴。”王守信指着一个小女孩说。 “你才倔驴呢!瞧瞧人家李惟宽说的多好,怎么到你嘴里就这么恶心了呢?”秋菊小姑娘不过八九岁,王守信却是已经十三四岁了。 可王守信还是怕这个小丫头,她未免也是太凶了。 “李秋菊,你干嘛?想欺负我哥啊?”王凤儿上来就一把推开了李秋菊,两个人就这样打起来了。 李吉祥忙把他们拉开,拽到一边严肃道:“这里可都是名品菊花,打破了,你们赔得起吗?闹闹闹,都上学好些日子了,还是没有学会夫子教的礼仪吗?” 李秋菊倒是知道错了,也是真的心有余悸,幸好吉祥拉开了她们,真打破了这些菊花,赔钱不说,也是真挺可惜的了。 “要你管啊!走开!打破了,我家也赔得起,谁像你们这些人都是穷鬼啊?”王凤儿十分嚣张,她还想推李吉祥,真是够不怕死的。 李吉祥没有还手,而是躲开了。 王凤儿扑过去,真的推到了桌上的一盆菊花。 “我的美人如玉啊!”莫璟华刚交了钱,和人说给他把这花留下来,可别回头给他搬走了,结果…… 花盆落地,虽然因为地上铺着地毯,没有碎,可是菊花却是……一朵独头大花断了。 李吉祥一看到莫璟华,便指着王凤儿幸灾乐祸道:“哦,你完了,他可是县太爷的公子,你把他的花砸了,敢不赔钱,就等着坐牢吧!” 王有松和赵槐花也就走开一会儿,回来就听到李吉祥让他们女儿坐牢的话…… 赵槐花上前就指着李吉祥骂道:“你这死丫头够恶毒的啊?小小年纪心眼儿这样坏,长大了还得了?说我家凤儿吃牢饭,你才该去吃牢饭呢!” 李吉祥拉住李惟宽,冷笑勾唇看着赵槐花道:“我以后会不会吃牢饭,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不过,你们要是不赔钱,就等着坐牢吧!” 王守信走过去,对他娘说:“娘,妹妹把人家菊花弄断了。” 赵槐花看了眼地上摔断头的菊花,她有点心虚的眼神一闪烁,后头却是耍赖道:“谁说是我家凤儿弄坏的,我看是你们弄坏的还差不多!要赔钱,你们赔钱去,别想赖在我家凤儿头上!” “我亲眼看见的,你当我也眼瞎吗?”莫璟华要气死了,这是什么孩子,什么父母?毁他菊花不道歉,还想耍赖不赔钱? “璟华,你冷静点,冷静!”俞卓这边拉住莫璟华,另一边让花农家女儿帮忙,赶紧把花盆端起来,明年不是还能开花吗? 赵槐花还真认识莫璟华,莫璟华经常来梨花村,许多人都见过他,特别是他和俞卓从来都是形影不离,一瞧就不会认错他…… 这死孩子,砸谁家的花不好,非砸了莫璟华的花,这是想不赔钱都难了。 王有松忙笑脸陪着不是道:“对不起,孩子不懂事,这盆菊花……多少钱啊?” “五十三两银子,这是我爷爷用三年时间养出来的,叫美人如玉。”小姑娘十四五岁,眉清目秀,人也温柔恬淡。 “五十三两……”赵槐花差点脱口就骂这小姑娘哄傻子呢!却又及时闭嘴,望向了莫璟华赔礼道歉道:“莫公子,真是不好意思,这孩子……不懂事,弄坏了您的花,可是……这也太多了。再说了,这花明年还会开的,所以……所以……” 不就是一朵碗口大的碧心白菊吗?还什么美人如玉,值五十三两银子?这也就能哄他们这样人傻钱多的公子哥儿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莫璟华也知道他们乡下人种田不容易,见他们一家人也道歉了,想了想,就想说算了。 李吉祥却开口道:“你们一家人也是够了,大人把自家亲爹娘赶出家门去,小的又嚣张跋扈的瞧不起人,你们说说,什么叫穷鬼?我们都是乡下人,谁究竟又比谁高贵到哪里去了啊?” 俞卓何等聪明,一听李吉祥这话,他一把拉了莫璟华塞身后去,折扇开启轻摇道:“钱是我给璟华付的,你们要赔钱就给我。嗯!算我大发慈悲,零头给你们抹了,赔我五十两银子就可以了。” “五十两银子?我们家哪里拿得出来!”赵槐花吃惊又恼怒,也是忒狮子大开口了,也是忒小气了。 就俞卓这样富家少爷,指甲缝里漏的一点钱,也比这五十两多吧? 王有松也是皱眉不吭声了,这五十两银子,他们上哪儿弄去啊? “是李吉祥躲开,我才会推到花盆的,要赔钱也是李吉祥家赔!”王凤儿之前还嚣张说其他同窗是穷鬼,这时候见她娘瞪她,她也就知道五十两钱很多了。 “笑话!难不成你打我的时候,我还该站着不动让你打不成?”李吉祥抱臂勾唇嗤笑一声,指桑骂槐道:“呵!真当所有人都是你爹娘,你想怎么造次,别人都该像你爹娘一样惯着你吗?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 凤歌也来了,他是来找吉祥的,见吉祥和人起了争执,便走过去摸摸李惟宽小脑袋低声问:“出什么事了?” “凤哥哥!”李惟宽笑眼弯弯的喊了凤歌一声,这才皱着小眉头道:“是王凤儿把璟华哥哥的美人如玉断头了,璟华哥哥让他们赔钱呢!可他们不想赔钱,还赖到二姐身上,想让我们家赔钱。” 凤歌看向地上那朵菊花,品相是不错,应该值不少钱。 许多人被吸引过来了,他们听了李吉祥的话,也觉得这家大人孩子太差劲儿了。 王有松见所有人都对他们指指点点的,他就想拉扯下赵槐花的衣袖,让她别闹了,还是求求莫璟华,让他们少要点钱吧。 赵槐花一把推开王有松,看向李吉祥挽袖骂道:“你这个死丫头,一定是你惹了凤儿,凤儿气不过想打你,才会失手推了这盆花一下,所以,这花你们家必须赔,都是你的错!” 李秋菊站出来讲句公道话道:“这事要怪就怪你儿子,我们正说着菊花的品行呢!王守信却骂我是倔驴,我不过就回敬他一句,王凤儿上来就要打我,李吉祥怕我们打起来弄坏了人家的花,把我们拉到一旁去,王凤儿不识好人心,骂我们都是穷鬼才赔不起一盆花,然后就去打李吉祥……才把桌上这盆花推掉地上的!” “我又没有说错,你们就是穷……唔唔!”王凤儿没脑子的还要和李秋菊吵,却被王有松一把捂住了嘴,这丫头是想把村里人都得罪了吗? 赵槐花也害怕了,她敢和好几个人斗,可是要换成全村的人,别说是他们家了,就是里正……也得罪不起啊。 果然,人群炸开了锅了。 “王有松,赵槐花,你们就是这样教孩子的?好啊!真是好!” “呸!打自己婆婆的她,能是个什么好东西!” “骂我们穷鬼,你们家不穷,有本事就把花钱赔给人家啊!” 王正一忙带人来,一见又是赵槐花他们一家人作妖,心里再气,也不能在这里处置了他们,让人赶紧送他们离开这里,别再这里丢人现眼了。 赵槐花的脸色忽红不青,咬牙切齿瞪了李吉祥一眼,便拽着儿女走了。 王正一在他们走后,又向游客来宾道歉,真是让大家见笑了。 “什么地方都有害群之马,我们理解。”凤歌淡淡一笑,语气却是极为讽刺。 华岩望向凤歌,这个人的脾气似乎一直都不怎么好,像只浑身带刺的刺猬,谁碰扎谁。 “我说凤少爷,咱能不能不一开口就句句带刺?”李吉祥和凤歌认识许久了,可凤歌时常说话,从来都是带刺的,也就面对姐姐和爹娘乖一点了。 凤歌不说话了,斜了她一眼,忽然白皙修长玉手一翻,一根银丝飞出缠绕住地上的素菊,他一抬手,素菊到了他手中,他勾唇一笑说:“美人如玉?名副其实。” 李吉祥忍不住发花痴了,凤歌不说话带刺时,真的是比这朵美人如玉还美哦。 “给你!”凤歌以为李吉祥喜欢这朵花,就笑着递给她了。 李吉祥目光发痴的望着凤歌,伸手接过这朵素菊,然后才反应过来怒道:“姓凤的!你给我送菊花,是想咒我死啊?” “你想多了。”凤歌眉头一皱,他怎么知道菊花是不能送给活人的? 莫璟华扭头看向了俞卓,他也是想他死吗? 俞卓折扇一合道:“花不是我送给你的,是你强行要的,我最多……就是个钱袋子。” 莫璟华看了他两眼,转身又去哀悼他的美人如玉了。 俞卓又摇扇想着,回头一定要让那家人赔钱。真是扫兴,好不容易他都认命大出血了,璟华正选花选的高兴,这家子就如此扫兴来坏了他们的兴致。 瞧瞧,一盆花值不了几个钱,莫璟华却……唉!他这就是造孽造孽造孽啊! 华雯儿顺着她弟弟的视线看去,第一眼看到的自然就是一颦一笑皆美丽的凤歌,她有些流口水道:“小岩,你也觉得他很好看,是吧?” 华岩闻言点了点头:“嗯,很可爱。” 华雯儿瞬间脸色大变,扭头看向她弟弟一脸笑容浅浅的模样,再看看她弟弟的袖子……真断了啊? 华岩看的是李吉祥,李吉祥永远都精力旺盛的像只小狮子,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可爱的姑娘。 李吉祥和凤歌又斗嘴一番,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凤歌把手腕上的镯子送给了李吉祥,这镯子上有一根链子,链接在中指猫眼石戒指上,只要中指指缝一碰指环,上面有个蓝色小宝石粒,就是开关。 李吉祥戴上这只镯子,试了一下,真的挺好玩的。 “凤哥哥,我的呢?”李惟宽见凤哥哥又只给姐姐好玩的,没有给他,他就不乐意了。 凤歌从怀里拿出一个东西,上只金色的乌龟,打开后,里面放着黄豆大小的桂花糖。 “谢谢凤哥哥!”李惟宽高兴的抱抱凤歌,却又看到了华岩,小声对凤歌说:“凤哥哥,别让人抢走二姐好不好?” “嗯?”凤歌扭头看去,果然见到华岩走来了,还给他颔首淡笑,他和他很熟吗? 华岩本来就是客气下,怎么也没想到,凤歌竟然……唉!李吉祥说的对,凤歌就是少爷脾气。 “华岩,你也来了啊?”李吉祥还是很喜欢华岩的,虽然性情有点冷冰冰的,不是个能闹起来的人,可他武功好,他们能切磋的起来啊。 “嗯。”华岩淡淡应一声,还是忍不住看向凤歌,他似乎和李家的人都很好,李惟宽对他冷淡疏离的,却对凤歌亲得不得了。 李吉祥见华岩盯着凤歌看,她又想起姐夫说的那件事,怎么都觉得,华岩真喜欢凤歌啊? 凤歌弯腰俯身吃了李惟宽喂的桂花糖,一大一小击掌一笑,这时的他才是最天真无邪的孩子,而不是浑身带刺的小少爷。 华雯儿很担心她弟弟,这小子不会……来真的吧? 李吉祥觉得华岩很羡慕,是羡慕宽儿能和凤歌如此亲近吗? 华岩羡慕凤歌可以和李惟宽如此嬉闹,而他也不知道李惟宽为何不喜欢他,明明因为姐姐不愿意走,他们就下榻在飘雪客栈,这些日子,他也去李家挺多次和吉祥比武的啊。 按说,李惟宽该和他熟悉了,可他给李惟宽的礼物,李惟宽从来都是婉拒,说父母不让他随便收人家礼物。 可对于凤歌,他却是伸手索要礼物,所以…… 还有李吉祥,他送她东西她也不收,凤歌给她镯子,她就高高兴兴戴的手上了。 李吉祥和华雯儿都是眼神古怪的看着华岩,他真的看上凤歌了啊?要疯了! 凤歌瞪了一直盯着他看的华岩一眼,带着李惟宽,又拽上李吉祥,便走了。 “诶我说凤少爷,男女授受不亲知不知道?撒手!撒手!”李吉祥觉得她要和凤歌保持距离,别让华岩误会了。 凤歌也生气了,她就这么怕华岩误会吗?哼! “喂!凤歌,你等等,你要带宽儿去哪里啊?”李吉祥又在后头追,她越追,凤歌越走得快,最后,他竟然混蛋的拉着宽儿跑?气死她了! 李安心和白竹兰在一个人少的地方看花,也是怕人多磕着碰着了不好。 当看到他们三个追逐,他们也只是一笑,这些孩子,就是爱胡闹。 华雯儿很担心她弟弟,关心问了句:“小岩,你真喜欢他啊?” “嗯。”华岩轻点头,红了脸,眼睛却还盯着李吉祥活泼的背影看,那怕她穿梭在人群中,已经快看不到她身影了,他也还是想再看看。 华雯儿一手捂住心口,心疼的劝道:“小岩,这不行的,爹娘是不会答应的,你们……不能在一起,知道吗?” 华岩眉头紧皱,转头看向他姐姐道:“姐,身份不同,就不能在一起吗?” 华雯儿重重点下头,对!他们的身份,注定不能在一起,小岩要是坚持,或许爹娘还能心软答应。 可凤歌是独子,且听说凤天籁不能再有孩子了,所以……人家就一根独苗,怎么可能让儿子和她弟弟一起断了袖子啊? “算了,反正我们也快走了。”华岩有些黯然的低下头,李吉祥家和他家的确不是门当户对。 所以,他们的身份这样不同,他想与李吉祥将来结亲,是不可能的。 华雯儿见她弟弟还没有泥足深陷,这样就好,等过了今日的菊花会,明儿个他们就回家去。 以后临湖镇她不来了,想来……小岩也不会自己来了吧? 等时日久了,小岩的这点心思,自然也就会淡去了。 等回家后,就让爹娘给小岩物色几个姑娘,早点定亲,后头也好早点成亲,让小岩彻底断了这个心思为好。 梨花村的村口已经被封了,因为客人已经都到了,菊花大赛也就要开始了。 今日除了花卉赛美,还有文人赛诗,以及推广下梨花村新一批的没人团扇。 这次手柄设置的有意思,里面放了香料,有细小的针孔,美人摇扇时,绝对的香风阵阵。 手柄底部坠扇坠的地方可以拿掉,回头可以在放入香料粉末,重复使用,何时都能是香风阵阵的。 今儿个大赛前三名,便能得到翠玉手柄的秋菊双面绣扇一把,第一名的两把双面绣扇是青娘亲手绣的,是为了感谢李如意,特意绣了帮梨花村忙的。 除了绣扇,还有香粉末,也就是放入扇柄里的粉末,是百花香的。 更有一人两瓶香水,为兰、菊两种。 回头,香阁还会以得奖花卉命名制作香水,香粉什么的东西。 得奖的诗词会写绣在团扇上,并署名,绝对是可以让人扬名四方。 “她这个女人,花招真不是一般的多。”俞卓摇扇望着台上舌灿莲花,天花乱坠,骗死人不偿命的李如意,如果不是他打不过龙墨,他都想撬墙角了。 如果他们家娶李如意这样一个媳妇儿,绝对不出三年,必然成为南琰国第一皇商。 到时候,他们就不是富甲一方,而是富甲天下了。 “阿卓,朋友妻,不可欺。”莫璟华觉得俞卓看李如意的眼神都不对了,这可是有点过分了。 俞卓转头看向莫璟华,眼神幽深道:“璟华,幸好你在我身边,提醒我什么不可为之。” 虽说这小子大小姐脾气,娇纵任性时常让他头疼,可璟华的三观却不是一般的正,品德也是好的……有时候会让他觉得自惭形秽。 莫璟华抬手拍拍俞卓的肩,笑了笑说:“咱们是兄弟,无需客气。” “嗯,你说得对,咱们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俞卓吊儿郎当的一手搭在莫璟华肩上,一手摇扇望着台上,这场赛事下来,梨花村的团扇又要大卖了。 当然,临湖镇也会更加出名了。 清泉县香城之名,也会逐渐天下知了。 莫璟华这小傻子盼着他爹升官的愿望,也很快就能实现了。 就连他们俞家也受恩于李如意,成为了清泉县第一家皇商了。 莫璟华笑看俞卓一眼,也转头望着台上,小声嘀咕道:“如果李姑娘来比诗,她一定第一。” “不会,李如意不会出这个风头,她也说过,她不会作诗,平仄都搞不懂,她只会读诗书而已。那些诗词非她所作,所以她不会冒名顶替去拿别人的诗词参赛。”俞卓觉得比起李如意和莫璟华来,他的品德和三观真的低劣了。 “李姑娘有才就行,就像她说的,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莫璟华已经决定了,他不考功名上朝堂,他要做个才子,当一个填词作曲的白衣卿相。 以后,他作画写诗,帮阿卓做最美丽清雅而少铜臭气的生意。 比如锦衣华服,比如胭脂水粉,比如扇上美人如画,比如山中君子如风。 反正跟着阿卓混,他绝对饿不着,更不会成为个清贫文人。 一场秋菊盛会,引来了无数才子佳人,也为花农们开辟了一条康庄大道。 自此后,他们再不会苦哈哈的过穷日子了。 “这位李姑娘真是厉害,似乎有她在,所有人都不会失去光明,总会有希望在前方。”肖思谦嘴角淡笑说,他身边之人,便是李季文。 李季文望着李如意的身影,她为所有人带来了光明与希望,可他却要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人,自私的要掐灭她的人生光明与希望,这是何其的残忍? “唉!如果有人不执着于求不得之人,这位李姑娘倒是个很好的红颜佳人。”肖思谦这声叹息微弱,也就李季文离的近能听见了。 李季文一直知道,他们的主子心里有人,却是一个求而不得的女子。 肖思谦望着李如意,怎么都觉得李如意是不错的女子,至少比龙太后好得到手吧? 主子要是肯放下龙太后,而将李如意留在身边,天下民心用不了几年,就会归心王爷这边了。 李如意没什么野心,她可以成为一个贤内助。 而龙太后她就算原本没有野心,为了她的弟弟龙墨,她也早已变成无冕之王了。 两个女人,龙太后是女帝,李如意却能成为贤后。 若是他,他必选择李如意,而不会去想得到龙太后这样只能奉为主子的女帝。 秋菊大赛结束后,奖励发了,三盆花也被俞卓高价全买走了。 而三名诗人中,便有肖思谦一席之位,足可见其人学识修养了 肖思谦看向王正一笑说:“王里正,肖某忽然有所感悟,想在梨花村修养几年再参加科考,不知王里正可愿收留肖某?” 王正一喜形于色拱手笑说:“求之不得,自然是求之不得!” 肖思谦也是温和一笑,所有人都吃惊了,吃惊于他前途大好,怎地就心生隐居梨花村的想法了呢? 李季文眉头轻蹙一下,原来肖思谦说的混入梨花村,就是要来梨花村当夫子教书? 第一百一十二章:擅自做主 重阳节的菊花会结束后,留下的菊花,便移栽到各家各户,以及山上各处去了。 这些花都是极为普遍的菊花,不珍贵,花农们愿意送给梨花村,只要临湖镇以后收购花草时,先紧着他们这些人就行。 “俞公子,你够狠的啊?”李如意望着俞卓,重阳节后,这小子就带着莫璟华去王有松家,让他们还钱了,逼得他们家把烧烤店都卖了。 毕竟是五十三两银子,对于他们村里人而言,绝对是笔大款子。 “那个泼妇还敢和本少爷闹,真当本少爷怜香惜玉……唔!就不打女人了吗?”俞卓很少与人动手,他总是一派风度翩翩的公子哥儿模样,让人时常忘记他也是个练家子,武功还不弱呢。 莫璟华望着俞卓的眼神很复杂,阿卓平生第一次打女人,他当时都惊呆了。 俞卓喝着茶,扭头看向莫璟华一笑:“小傻子,爷我只怜香惜玉,却不会怜惜那些臭了心肝的女人,懂?” 不懂!莫璟华摇了摇头,它一直不懂阿卓心里究竟在想什么,越来越觉得他奇奇怪怪的了。 不过就五十三两银子,他平常打赏人的都不止如此之数,如今却为了一点银子,与一个女人大打出手,还逼得人家把店铺都买了。 俞卓放下茶杯,看着莫璟华,给他上一课道:“璟华,你要记住,钱只给需要的人,纵然是施舍,也只能给需要的人。而如果有人要赖你的账,算计你的钱,你就一个铜板都不能给他们了,懂吗?” 莫璟华似懂非懂的皱着眉头,然后看向了李如意,李姑娘一直在算计阿卓,阿卓也没拿李姑娘怎么样啊? 李如意在喝茶,见莫璟华皱眉望着她,她放下茶杯,也给莫璟华上一课道:“莫公子,我与俞卓之间的互相算计,只是朋友之间的玩笑。毕竟,我没有真坑过他,反而让他家生意蒸蒸日上,所以他才一直没有介意我对他的算计。可如果有人真坑了他,他绝对不可能傻乎乎的任由人的,你明白吗?” “对,她说的对,你必须要分得清好坏,不能一味的善恶不分,以后若我不在你身边了,你不得被别人买了都还会帮人数钱啊?”俞卓必须要教会莫璟华保护好自己,毕竟,他们年纪都逐渐大了,等过两年各自成亲有了家室,他怎么可能还一直这样当他的跟班似的,天南地北的陪着他跑啊? 莫璟华忽然有些不开心双臂趴在桌子上,埋头闷声道:“我不想长大,不想长大,不想长大了!” 俞卓和李如意相视一眼,得!这小少爷还真是孩子脾气,不想长大?这怎么可能! 龙墨在一旁眼神幽幽的盯着他们二人,心情非常不好。 俞卓发现龙墨着醋坛子又打翻了,在桌下踢了李如意脚一下,却是发现龙墨眼神更冷了。 得!他惹不起,还躲得起。 “去哪里啊?”莫璟华被拉起来,眼圈儿还是红红的。 “去桃仙山拜桃仙求姻缘,走走走!”俞卓拉起莫璟华,临走还挥手打了声招呼:“李叔李婶,我们走了啊!” “诶,慢走啊!”李安心应一声,他在堂屋里帮白竹兰分丝线呢! 白竹兰想给孩子绣个小肚兜,做几件小衣裳。 算起来,她是要夏天生孩子的,到时候孩子就得戴兜兜,穿单衣了。 李如意在俞卓他们离开后,便转头看向他嘿嘿一笑:“又吃什么醋啊?我今儿也没做什么吧?” 龙墨望着她,又想起那日肖思谦的话,国色天香?呵!她这样的国色天香,是挺招惹这些狂蜂浪蝶的。 “喂,你这么瞅着我做什么?”李如意被他这种眼神盯的头皮发麻,拜托!不就是她和俞卓给莫璟华上一堂人生教育课吗?他用得着这么…… 龙墨忽然抓住她的手腕,盯着她说:“财不可露白,人……国色天香,也不能露面。” “啊?什么?”李如意望着他,怎么觉得他这是魔怔了呢? “如意,我去给你拿斗笠。”龙墨放开李如意的手,便起身去了李如意的房间,没一会儿,拿了一个斗笠回来。 李如意在被迫戴上斗笠后,她整个人都蒙了。这是做什么?准备让她去当侠女吗? 龙墨觉得这样白纱一遮住李如意的容貌,看着顺眼多了。 李如意掀开斗笠上的白纱,望着他无语道:“你用得着这么独占欲强吗?” 龙墨不懂什么是独占欲,就是不太乐意有人盯着她看,让他心里觉得非常不舒服,还不能发火揍那个人一顿!憋屈! 李如意见他这时候就像小孩子一样,不由一笑凑过去,放下白纱,罩住了他们彼此二人。 至于在做什么?你们猜! 俞卓和莫璟华走了一刻钟后,隔壁龙墨家就吵嚷起来了。 伴随而来的,还有犬吠声…… 李如意忙拿掉斗笠,与龙墨一起出门去隔壁瞧瞧是怎么了。 白竹兰也不做针黹了,由李安心扶着出了门。 白飞雪之前在修剪一棵文竹,见他们都急匆匆出门去了,她也就放下手中剪刀,拿起剑追上去了。 “放手!你疯了!”李如意上去拉架,赵槐花拽着她婆婆的头发,她伸手点了赵槐花手腕一下,赵槐花果然立马松开了手。 赵槐花只觉得手一麻,就没有力气了。 李如意一摸,王大娘头发掉了一大把,这个赵槐花是不是疯了?王大娘头皮都出血了。 王来喜气的浑身颤抖大骂道:“你这个窝囊废,这样的婆娘你还不舍得休了!造孽,我这是造了什么孽,才生了你这么个没用的废物啊!” 龙墨去阻止了王来喜怒极捶腿的动作,他的腿上还有伤势未愈,可不能这样捶腿。 李如意扶了王大娘坐在一旁根雕凳上,拿了随身的伤药膏,为她涂抹在出血处,这个赵槐花真是疯了,疯了! “我没事。”王大娘只是伤心,他们这是养的什么儿子?眼睁睁看着他媳妇儿打老娘,他却是只在一旁说两句无关痛痒的劝说,连上去拉开他媳妇儿都不敢,呵呵!好儿子,真是好儿子,是赵槐花的好儿子,对赵槐花这个小娘可真够孝顺的啊! 李如意为王大娘上好药后,直起腰看向赵槐花道:“你是不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这里是阿墨的家,你不问自入,便是私闯民……” “你抓我去坐牢吧!反正家里如今也是什么都没有了,我还活着做什么?还不如死了算了!”赵槐花撒泼的往地上一坐,拍着大腿哭闹道:“我这是得罪了什么牛鬼蛇神,你们一个个的要合伙欺负我们一家子,让我们一家子没个活路啊!” 李如意对于这样胡搅蛮缠不讲理的人,她是真的…… 龙墨走过去,一把拎了赵槐花的衣领,把人给拖出了他的院子。 赵槐花吓得哇哇的叫:“救命啊!杀人了?阿墨杀人了!救命啊!” 王有松忙追上去,可他却根本没有龙墨腿长走得快。 龙墨一路拖着赵槐花,距离河边没多远,他就将赵槐花丢了出去。 “啊啊啊”赵槐花一个抛物线的噗通落入水中,过了一会儿,才扑腾上水面来惊恐喊道:“救命……救命啊!” 李如意还担心的想去看看,可别闹出人命来了。 王大娘一把拉住她道:“不用担心,她原本是渔家女,水性很好。” 李如意放心是放心了,可她还是出去瞅瞅,阿墨不会回头再做什么凶残的事吧? 赵槐花在水里确实浮着,也有不少人被她喊来了。 河的对面,站着不少人指指点点的,对于赵槐花口中喊的什么杀人了,他们又都看向了站在河边的黑衣男子。 梨花村里的人,为游客解释道:“别理她,她是渔家女,淹不死的。” “就是,她是自作孽,不可活!”也有村民说:“把自家公婆赶出家门,阿墨好心收留她公婆,她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去人家闹,搁谁谁不生气恼火啊?” 游客明白了,瞬间,一点都不同情这个女人了。 龙墨站在河对面,对于水中无比狼狈的赵槐花,声音冰寒道:“你如果再敢来我家撒泼,我就把你丢山上去喂狼!” “你敢!杀人可是死罪!”赵槐花仗着她懂得多,有恃无恐,量龙墨也不敢以命相拼。 “我敢不敢,你回头就知道了。”龙墨冷冷看赵槐花一眼,便转身回去了。 王有松被龙墨冰冷嗜血的眼神吓到了,这个男人绝对敢杀人。 赵槐花也是被吓到了,听说这个阿墨是野人,他不会是被狼养大的吧?看着就像一头凶狠没人性的狼。 龙墨回去了,王有松把赵槐花拉了上岸来,又被打了一顿,当众被骂了窝囊废,废物! 赵槐花骂了人就走了,丝毫没去在乎王有松留下来会被人怎么指指点点。 王有松低着头,双拳紧握,最终,还是起身低着头走了。 游客们都惊呆了,还有这样窝囊的男人? 他们都是有钱人,自然不会存在什么悍妇,从来都是男尊女卑的,家里女人斗也是和女人斗,谁敢和自家一家之主斗气啊? 更不要说是动手了,这不是找被休吗? “习惯了,这些年来,王有松不一直是这么窝囊的吗?你们之前没见过赵槐花这个泼妇,是因为他们不住村口。”梨花村村民对此也是摇头叹气的,王来喜两口子可是真倒霉,分家了,还摆脱不了赵槐花这个疯女人。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游客们也都理解。 反正这事不管他们的事,他们自然一回头,又开开心心的去玩了。 梨花村附近有个文官村,村中遍植芙蓉花,如今去观赏刚刚好。 芙蓉花味辛,微苦,性凉。归肺、心、肝三经。有清热解毒、凉血止血、消肿排脓功效。 主肺热咳嗽、吐血、目赤肿痛、崩漏、白带、腹泻、腹痛、痈肿、疮疖、毒蛇咬伤、水火烫伤、跌打损伤。 也是因为此地多种植花卉入药,香城也有药都之称。 而芙蓉花又有别名作文官花,因此便有了文官村。 今日文官村送鲜花来,李如意准备尝试做芙蓉药茶,以及芙蓉胭脂水粉和香水。 来到香阁,香阁里已放着好多篮芙蓉花了。 白芙蓉、粉芙蓉、居多。 红芙蓉少一些,大红色花,花大重瓣,酷似牡丹,极美。 其中还有黄芙蓉,又名黄模,黄色花,钟状,花芯暗紫色,花大重瓣,酷似牡丹,为稀有品种,就只能送来做观赏花了。 醉芙蓉又名“三醉芙蓉”,清晨开白花,中午花转桃红色,傍晚又变成深红色,为稀有的名贵品种,文官村也送来了一盆。 “村长说了,李姑娘能用我们文官村的芙蓉花,是我们文官村的荣幸,特地让我们搬了两盆黄模和一盆三醉芙蓉来送给您。”两个年轻人年纪都比李如意大很多,却对李如意极为的尊敬。 因为村长说了,只要香阁用了他们文官村的芙蓉花,他们文官村的芙蓉花回头定然就能闻名天下了。 到时候,他们文官村的芙蓉花有人来观赏了,他们村子也可以建造客栈和农家乐了。 到时候,芙蓉花可以被观赏,也能入药,还愁村子人人不富足起来吗? 还说这叫什么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舍不得三醉芙蓉高攀不上香阁。 “三醉芙蓉?”李如意只听过这种名贵品种的芙蓉花,却是真没见过。 “这就是三醉芙蓉啊?真漂亮。”一名少女也被这桌上的三醉芙蓉吸引了,她也只是听问过,三醉芙蓉一日三变,犹如人喝醉了一样,先面白,后面粉,而后面上通红,十分有意思,故而名三醉芙蓉。 “芙蓉如面柳如眉,三千粉黛无颜色。”李如意觉得李商隐长恨歌里这两句,最能表达芙蓉这艳冶又脱俗之美。 “芙蓉如面柳如眉,三千粉黛无颜色?”两个年轻人读书少,就是觉得这是李姑娘在夸他们文官村的芙蓉花呢。 “这两句是写美人的,芙蓉如面,柳如眉。三千粉黛,是说三千位美人,在这位芙蓉如面柳如眉的美人面前,也会黯然失色。”肖思谦竟然与李季文一道来了香阁,进门便看到满阁鲜花美人,当真是赏心悦目。 而李如意与三醉芙蓉在一起,却更是美得如一幅画。 他终于明白,白谨这个君子,为何也会忍不住将一名少女入画了。 为此,白谨的妻子还吃醋生白谨气了呢。 可因大家都了解白谨是个光明磊落的君子,故而他解释说是“人与自然,和谐共生”让他有所感悟,他才会画下这一幕,并不是专为一女子作画的,因此他妻子才消了火气。 可在他看来,白谨见了李如意,将李如意入画时,就不可能没有动凡心的。 “谢谢你们送来的芙蓉花,很不错,请随我去账房结账。”李如意笑着请他们二位随她来,都是乡下靠地吃饭的,可不兴城里老店那种按月结账的规矩。 二人笑着点头也说谢谢,便也跟着李如意去后头了。 香阁里的客人,可是太喜欢这些芙蓉花了,觉得品相都不错,便看向龙墨问:“你们临湖镇还会办芙蓉花会吗?” 龙墨想了想,摇了摇头说:“芙蓉花没有菊花千姿百态,无法举行花卉赛。倒是明年三月,会举办兰花春会。” “明年三月吗?那我们可一定要来瞧瞧了。”欣赏芙蓉花的一群少女可是高兴了,之前去过秋菊大会,见到了各种各色千姿百态的菊花,来年春季的兰花春会,定然也能再一长见识了吧? 李如意给文官村的人结了账,出来后,就听大家聊什么兰花春会,她就有点好奇的问龙墨道:“什么兰花春会?” 龙墨看向她笑说:“就是明年的临湖镇兰花春会,可能会选在九里外的幽兰村举行。”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李如意吃惊的看着龙墨,回头一想,不会是薛善德这位镇长举一反三想出的新点子吧? 嗯,兰花品种多,就算是如今,估计也得几千种吧?倒是真可以办个什么兰花会。 “刚决定的。”龙墨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 李如意瞪大眼睛看着他,主意是他出的啊?都没有敲定要不要办兰花会,他就敢通知这些游客了? “你们三月初几办兰花春会啊?又是在何处办啊?”有一名游客果然问了。 龙墨不假思索的立刻回答道:“日子定在三月三上巳节,地址在距离此地九里外的幽兰村。” “嗯,那我们回头可要早点来,毕竟郡城离这里挺远的。”这小姑娘笑得一脸天真无邪,转头就去找她母亲了。 李如意牙疼的将龙墨拽到一旁僻静处,一手食指戳着他胸膛,压低声音道:“你,是不是疯了!这种决定你也敢做主,回头要是……要是镇长不同意怎么办?还有,钱你要从哪里来?租船就要一大笔钱好吗?” ------题外话------ 亲们留言啊,寂寞如雪的我感觉像在单机onno 第一百一十三章:一卦三变 龙墨低头望着她笑说:“钱不是有俞卓吗?就算俞卓不乐意出钱,不是还有凤天籁吗?怎么都不可能缺钱的。至于薛镇长?这是为了给临湖镇的扬名,他为何要不同意?” 李如意真不知道怎么说他好了,他还真是事无巨细的算的清楚啊?连凤天籁都算计进来了? “有人来了。”龙墨提醒李如意一句,让她别说了。 李如意见是肖思谦,便一把推开龙墨,上前微笑道:“肖夫子您能大驾光临,真是我们香阁的荣幸!请问,肖夫子您想买点什么东西送给尊夫人呢?” 肖思谦笑得温文尔雅道:“肖某尚未娶妻,也不是来香阁买东西的,而是来找李姑娘讨教一二的。” “找我讨教?”李如意指着她自己,她有什么好让这位举人老爷讨教的?难不成,这人口味特别,是想和她学做香粉? “她没空。”龙墨一把将李如意拉到身后藏起来,面对肖思谦淡笑道:“我有空。” “喂,你别胡来啊。”李如意拉拉他衣袖,这是个有功名的文人,打了可是很麻烦的。 “放心,我不会对他胡来的。”龙墨握住她作乱的小手,在心里加一句,他只喜欢对她胡来,别人可不配他胡来。 李如意被他拇指一按手背,顿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人真是……无耻! 肖思谦望着龙墨温和笑说:“我想讨教一下兵法之事,不知墨公子可会?之前听人说过,李姑娘似乎颇懂用兵之道。” “你一个文人,讨教的哪门子兵法?”龙墨眉头一皱道:“难不成,你还想当个儒将?” 李如意听着这话不对味儿了,心生警惕,挽住龙墨一条手臂,看向肖思谦笑说道:“肖夫子,我可不懂什么兵法,之前也就是说着玩的。至于阿墨?他呀!曾经是个野人,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我见到他时,脏的乌漆墨黑的,问他名字也不知道,干脆就我随便给他取个名字了。瞧瞧!把他养成这样子,我可太不容易了,他要不以身相许,我也真是亏大了。” 肖思谦对李如意的话半信半疑,这取名字未免也太巧了。因而,他笑着说:“阿墨这名字挺不错的墨,书墨也!” “这些我可不懂,当初他整个人脏兮兮的,本想给他取名小黑的,可这听着也太难听了,所以就干脆叫墨了。小墨,我叫着有点别扭,干脆就叫阿墨了。”李如意笑着说,忽然又说道:“当然,最重要是墨可入药。味辛,性平。归入心、肝、肾经。可止血,消肿。对于当时和野兽打架遍体鳞伤的他,可是太适合了。” 肖思谦颔首浅笑道:“李姑娘精于医道之上,肖某也是多有耳闻。” 李如意盯着肖思谦打量了打量,忽然上前抓住肖思谦的手,指尖搭在了他手腕脉搏上,蹙眉为他诊脉一番,摇头又叹气道:“肖夫子,你平日里定然是手脚冰凉、怕冷畏风、神疲乏力、腰酸腿软……来,吐舌我瞧瞧。” 肖思谦在李如意抓住他手时,他就是身体一紧绷,如果不是早知道李如意不会武功,他刚才可能都忍不住要向她出手了。可她只是为他瞧病,他也就听话的吐出舌头,让她瞧瞧了。 李如意瞧了瞧,便是摇了摇头道:“舌淡苔白、脉弱,这是肾阳虚的病状。你平日定然是小便清、夜尿多、并伴有欲望低下,此乃虚寒的症状,长久下去……哎呀!幸好你不是女子,否则真的连孩子都难有了。” 肖思谦的脸色已是有些难看,他收回手,勉强淡笑道:“多谢李姑娘关心,肖某还有事,改日再来找李姑娘讨教。” 李季文憋着笑,也是对李如意一拱手,便告辞了。 李如意冲着肖思谦背影笑喊道:“肖夫子,肾虚不能忽视,你要是觉得我这小女子给您开方子您不好意思,可以去找我们村的林大夫,他老人家医术可比我好多了!” 肖思谦差点脚下一个趄趔摔倒,这小女子真是……可恶! “唉!这男人啊!就是脸皮薄,三十不补可就力不从心了啊!小心着以后娶媳妇儿给你戴绿帽子哦!”李如意抱臂笑叹气,嗓门那叫一个嘹亮,绝对的香阁的客人都听得到。 敢算计她未婚夫,她玩不死他丫的! 龙墨若有所思的望着李如意的背影,她这样护着他,他很高兴。 可她说的男人三十后……他与她可是相差六岁,再过八年他就三十岁了,可那时候她才是风华正茂二十多岁,她…… “看什么看?我和你的账接着算,跟我走!”李如意吓走了肖思谦后,转身就凶巴巴的把龙墨拽走了。 在他们走后,香阁的女人们可就笑起来了。 这位李姑娘真是忒不好惹了,也是那肖夫子过分了,你说你一个未婚的大男人,跑来和人家都订了亲的姑娘讨教什么兵法,人家未婚夫能不醋吗? 不过,这李姑娘是真护短,谁当她夫君,绝对吃不了亏。 龙墨被拽到后院书房里去,让女账房去休息下,她回头会把剩下的账给对清楚的。 房门关闭后,李如意就开始审问起了龙墨。 “说!那个肖思谦是什么人?他话里话外,可都像在试探你,还当别人是傻子听不出来呢!”李如意坐在桌上,抱臂皱着眉头,越想越觉得她之前应该趁机按肖思谦穴位几下,让他真尝尝有心无力的滋味儿。 龙墨坐在太师椅上,面对她的审问,他也很迷茫,肖思谦此人他不认识,或许让林殷去瞧瞧,会认识肖思谦这个人,也是…… “别想林老头了,之前他们在秋菊大赛上见过了,面对面打招呼,林老头要是认识他,早就告诉我们,让我们提防他了。”李如意双手夹住他的俊脸揉了揉,真是一肚子火和担惊受怕,他知不知道啊!!! 龙墨是真想不起来肖思谦这个人,只要一去往害他之人这方面想,他就会头疼欲裂! “喂!别想了!快别想了,停下来!”李如意一见他又是这样子,吓得跳下桌子抱住了他安慰:“别想了,不要想了,没事了没事了。” 龙墨双手紧紧抱着她,头疼的像针扎一样,记忆的碎片拼凑一下,他好像记得是他的亲信出卖了他,亲信最后是……兔死狗烹了。 然后……这个人是谁,他却是怎么都想不清楚了。 只记得有一点光,应该是玉光,在月下一闪,很柔和。 李如意都快愁死了,她和林殷为龙墨看了许久的脑子,他脑子里的淤血早散了。 也就是说他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之所以失去那段记忆想不起来,很可能是因为他潜意识里想要遗忘那段记忆。 而会让人潜意识逃避的记忆,一般这个人,都会是让自己十分在意信任的人。 也是因此,被这样的人背叛,才最让人难以接受。 “如意……”龙墨抱着李如意,有些贪婪的呼吸着这一缕馨香,闭着眼睛蹙眉问:“如意,你会不要我吗?” “又在胡思乱想什么?”李如意真受不了一个大男人抱着她撒娇,他当自己还是个宝宝吗? 龙墨有些闷闷不乐道:“你自己说的,男人三十就没用了,女人就会红杏出墙……如意,你也会吗?” 李如意低头望着他,双手捧着他的俊脸笑问:“那你告诉我,你三十岁后……就会力不从心了吗?” “当然不会!”龙墨回答的铿锵有力,这可是事关男人尊严的事。 李如意见他还急了,便指尖描绘他眉眼笑说:“既然你不会力不从心,又何须担心我那什么不满,然后红杏出墙给你戴绿帽子呢?” 龙墨被她问的哑口无言,却又郁闷气恼不已。 李如意见他急了要咬人了,她抱住他笑说:“好了好了,有我这女神医在,以后好好给你调理身子,怎么可能让你三十岁就不行了呢?” 龙墨听到她笑话他了,他抱了她坐腿上,大爷似的双指捏着她下巴,言语轻佻道:“你敢质疑爷的能力,信不信也现在就办了你?” 李如意才不怕他,反而挑衅的凑过去,冲他吹口气道:“爷,你要怎么办了小女子啊?这样……还是这样?” 龙墨被她几口亲的脸颊都红了,一把擒住她做乱的小手,将她拉过来就想一亲香泽…… 李如意另一只手按在了他喉结旁的人迎穴上,与他四目相对得意一笑:“姐不想被欺负时,你就休想欺负姐哦。”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可是你说的!”龙墨这次还真不怕她的威胁了,低头一亲香泽,就不信她会如此狠心要他命。 李如意当然不会因为这点打情骂俏,就真的谋杀亲夫。 反正,龙墨自有分寸,又不会过分。 …… 肖思谦这边离开香阁,便被李季文带去了桃仙山上。 桃仙山的桃仙庙中神像的神坛下暗格,主子的命令,一直会由庙祝接飞鸽传书,放在暗格里与他们传递消息。 俞卓带莫璟华还在桃仙山上,他们是玩了一圈,才来的桃仙庙。 桃仙庙里是一男一女,一位桃仙帝君,一位桃仙娘娘。 这人物来源为阴阳帝后,也就是南琰国掌管男阳的神,诞生与百年前,为一对媒人夫妻。 他们夫妻一辈子撮合天下姻缘无数,自己也是夫妻和美一辈子,在他们百年归老后,那些成就美满姻缘的夫妇,便建造了不少阴阳庙,奉他们为阳帝阴后。 再后来,就成为桃仙帝君和桃仙娘娘了。 李如意也是读了他们的传记,才会建造这样一座桃仙庙。 莫璟华跪在蒲团上拜了三拜,也拿着签筒摇了摇,还真摇出来一支签。 俞卓上了香,见他拿着竹签发呆,便走过去弯腰问道:“求到什么签了?我看看。” 第三十一签……中平?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差,解个签看看。 庙祝是个白胡子老头,他拿到这支签,从一旁撕了一张黄纸红字签文,摇头一手捋胡须道:“设虚夜静水寒,鱼不饵,笑满船空载明月!” 莫璟华一听这几句签文,立马就是哭丧着脸看向俞卓,微弱的喊了一声:“阿卓,这签……似乎不太好。” “没事的没事的,听他怎么说。”俞卓搂着莫璟华的肩安慰安慰他,心想……璟华不会这么倒霉吧? 庙祝捋着白胡子摇头叹息道:“此签的确不好!万籁俱静,水深又冷之时,鱼儿不得饵。出猎去之时,又逢空手回之,船只载明月上归途。由可知君目下之运也!宜重实际,不宜作虚幻之事,实事求是,否则事事落空,无所成耶!” 俞卓一见莫璟华都快哭了,拍拍他肩以示安慰,看向庙祝道:“这个钓鱼或打鱼先不说,你就说说他这姻缘如何吧。” 庙祝看向这可怜巴巴的小少爷,摇头重叹息道:“若问姻缘,秋水正寒,寒潭下钓,难遂心愿。凡求得此签者,目前缘份不足,时机不对,妄想自生灾,宜多求神,广结善缘。” “阿卓!”莫璟华是真眼泪汪汪要哭了,他的姻缘为什么还没到啊? 俞卓从怀里掏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拍桌上,看着庙祝微笑问:“这些香油钱,算是广结善缘吗?” 庙祝眼睛一亮,一手捋胡子,一手收起银票,让莫璟华坐,他拿出一个竹筒递给了莫璟华,微笑道:“贫道为公子占一卦,请。” 莫璟华转头看了看俞卓,俞卓让他摇一摇,他才真的摇了几下,打开竹筒,倒出六枚铜钱。 “风火家人。”庙祝捋着胡子,点了点头道:“周易第三十七卦,巽上离下,齐家之道。卦辞显示,镜里观花休认真,谋望求财不遂心。交易慢成婚姻散,走失行人无音信。推断:找人不遇,疾病未愈,求名不准,官事不宜。” “阿卓!”莫璟华这下真的是泪流满面了,这下是死定了。 “别急别急,他还没说完呢。”俞卓一边安慰着莫璟华,一边拿眼瞪这个神棍,敢不好好批卦,他砸了他的摊子。 庙祝在俞卓威胁道眼神下,捋胡子又是微微一笑:“不过,这确实是个吉卦。此卦乃入海求珠之象,开花结果之意。” 莫璟华已经不敢相信这个神棍了,哪有一日三变的卦象啊? “这卦象说白了,就是风吹火之象,助火之威,喻家人同心协力,发展事业。运势自然平安大吉,与人合作则易成,更有喜庆之象,如添丁婚嫁等。”庙祝收了钱,开始好好给他们批这卦道:“你们瞧,这里显示大吉之象,终成美眷。所以公子莫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自然也是等不到好姻缘。凡事慢慢来,姻缘自然会找上你的。” “谢谢道长,我们先走了。”俞卓拉起莫璟华出了门,笑着对他说:“看吧!你这姻缘就是有惊无险,没什么大碍,回头说不定你一等,还能等个天赐良缘呢!” “是不是真的啊?我总觉得他是收了钱忽悠我,把你当冤大头了。”莫璟华虽然单纯,他却不蠢,觉得他还是要去找李姑娘问问,这卦和签到底哪个对啊? “一定是好的对,你就不要担心了。”俞卓安慰着莫璟华,他可不想被一个大男人的眼泪淹死,这也死的太冤了。 李季文拉着肖思谦躲开了俞卓他们,等他们走远了,他们这才进了庙,与庙祝对视一眼,便走到神像前去叩拜了。 今日桃仙庙的香客不多,此时大殿里也就寥寥几个人。 等这几个人走了,李季文趁着上香之际,取走了里面的纸条。 肖思谦见又有梨花村的村民进来上香,他便拿着一支签走过去,请庙祝解签。 李季文与村民打了招呼,说是陪肖夫子求姻缘的,也就走了过去。 庙祝一番解签后,他们也就离开桃仙庙,走在这山上游玩去了。 …… 俞卓他们下了山,莫璟华非要去香阁找李如意,俞卓没办法,只能陪着跑一趟了。 来到香阁,李如意正招待一位贵客,说是女儿要出嫁,准备向香阁订购一批胭脂水粉做陪嫁。 龙墨有空,听莫璟华说那个卦象有点问题,他便为他解了。 这个风火家人的卦象,是阴爻,利女贞。 至于莫璟华这个男人,啧!可不见得有什么好事了。 “我就知道,那个神棍有问题,阿卓还被他骗了一百两银子的香油钱呢!”莫璟华气愤的要去找那个人算账,太混蛋了! 俞卓却是疑惑的看着龙墨,他是怎么会周易的?这玩意儿就算人读了,都不一定能弄明白。 所以,他究竟是什么人?不会给李如意带来什么麻烦吧? “好的周夫人,到时候我们一定交齐货。”李如意起身送周夫人,刚好,去后头量尺寸的周小姐也回来了,她微笑说道:“二位请放心,青娘虽有孕在身,不能亲自为周小姐刺绣敬茶礼服,可她却可以在一旁指教绣娘们刺绣。到时候,定然让周小姐满意。” 第一百一十四章:素食烧烤 周姐戴着面纱,站到她母亲身边,轻声细语道:“花色我很喜欢,就是布料……李姑娘,可以用我选的丝绸吗?” 李如意颔首笑:“可以!周姐若有需要,可以明日遣人将所有您选的布料送来,到时候,香阁也会为周姐您准备绣鞋与绣帕。” “好,那就多谢李姑娘了。”周姐温柔一笑,便与她母亲一起向李如意告辞了。 李如意送他们到了门口,这才转身回来。 莫璟华气呼呼的向门口冲去,他一定要找那个神棍把钱要回来! “璟华你别去了,哪有去要回香油钱的事?”俞卓在后头追上莫璟华,又强行把他拽了回来。 “什么香油钱?”李如意忙跟上去好奇问,莫璟华何时如此气了啊? 龙墨走过来笑:“他去桃仙庙求姻缘,求到的姻缘签是第三十一签,中平。设虚夜静水寒,鱼不饵,笑满船空载明月。若问姻缘,秋水正寒,寒潭下钓,难遂心愿。可是……俞大公子为了扭转乾坤,就添了一百两银子的香油钱,庙祝就给莫公子算了一卦,卦为风火人家,是周易第三十七卦,巽上离下,齐家之道,利女贞。” 李如意听明白了,就是庙祝硬是把这对女子有利的卦,扭转成利男饶卦送给莫璟华了呗? 扑哧!这老头也是太坏了,这不是坑人家莫璟华吗? “你们还笑!”莫璟华气的跺脚道:“你们这请的是什么破庙祝,整个一神棍!” 李如意强行忍住不笑,看向莫璟华理论道:“这可不赖我们这儿的庙祝,谁让俞大公子财大气粗拿钱砸人呢?虽这钱不是万能的,可却是没人是不喜欢的。我们哪位庙祝修行尚浅,俞大公子以铜臭之气诱之,他自然就是凡心一动贪念生了。起来,我还要怪你们毁了我家庙祝的道心呢!” “屁的道心!南琰国信佛好吗?”莫璟华气鼓鼓的坐在待客长椅上,他以后坚决讨厌道士了。 “别一杆子打翻一船人嘛!我家墨道长就不错,不然,让他给你算一卦?”李如意坐下来,还是忍不住想笑,这傻子也是太好骗了。 俞卓也是的,花钱骗莫璟华,他就不怕莫璟华以后真被他养成真无邪的傻子吗? 莫璟华不想算命了,今日求一签,算一卦,已经让他心情糟糕透了。 木槿见这少爷眼泪汪汪的真可怜,便放柔声音笑:“莫公子,心情不好的时候,吃点东西比较好。不然,我今儿给你做点特别的烧烤?” “什么特别的,还不都是肉。”莫璟华觉得他倒霉透顶了,心上人找不到,爹娘还要逼着他成亲生子。 “哎呀!她哪儿会这么俗啊?”俞卓一手搭在莫璟华肩上,揽着他的肩膀凑近道:“她既然是特别的,那就一定是与众不同的。反正也快晌午了,你也饿了,咱们就去她家瞧瞧,蹭顿饭也不错啊。” 莫璟华现在是谁的花都质疑了,俞卓之前还和那个臭神棍一起忽悠过他呢! “我去收拾一下,这就回家哈。”李如意笑着起身,让龙墨陪她去收拾一下,也可以回家了。 俞卓拉起莫璟华,去瞧瞧这两盆黄模,真是养的不错。 柜台的姑娘笑:“这芙蓉花可是不卖的哦。” “这花是哪儿来的?可值不少钱,你们家哪位铁公鸡的老板……应该不会舍得买这么两盆花吧?”俞卓对李如意的了解,她是宁可去种盆狗尾巴草,也是不会重金买这么两盆黄模的。 “不是买的,是人家送的。”柜台姑娘笑:“除了这两盆黄模,人家还送了一盆三醉芙蓉来,在后院账房窗台上,可好看了。” “三醉芙蓉?”莫璟华在县城家中倒是有一盆,没想到这里也能瞧见啊? “走,去瞧瞧!”俞卓拉着莫璟华的就向后头走去,他得瞧瞧李如意得的三醉芙蓉咋样,如果好,刚好买了送给璟华赔礼道歉。 他承认他错了,他不该把璟华还当孩子一样忽悠的,这样对璟华极为不好。 莫璟华也想看看李如意的三醉芙蓉,会不会比他的三醉芙蓉开的还好。 俞卓带着莫璟华来后院时,刚好看到一幕,他下意识的抬手捂住了莫璟华的眼睛。 “怎么了?”莫璟华有点茫然的问,又有什么事他不能看了? 李如意和龙墨嘴唇分开,这就是个意外,她让龙墨帮忙搬一下几盆花去花房,因为这些花娇贵,晌午的太阳晒不得。 谁知道他们一个扭头,就亲一块去了。 龙墨意外偷个香,心情大好,笑着搬了几盆花去了花房。 李如意瞪了俞卓一眼,也搬了花去花房。 莫璟华抬手扒开眼前的手,一眼就看到窗台上的三醉芙蓉,他笑着跑过去,观赏着这盆三醉芙蓉笑:“真的很美,比我养的还好。” 啪!账房里传来一声响,他被吓了一跳。 俞卓也走过来了,然后,他看到了一个很可爱的姑娘。啧!李如意这香阁里,还藏着一位如此粉雕玉琢的美人儿啊? 莫璟华也看呆了,这位姑娘好可爱哦! 只见走过来,站在窗前的姑娘约莫十三四岁,粉嫩的脸蛋儿,弯弯的柳眉,大大的杏眼,琼鼻樱唇,无一处不楚楚惹人怜。 可就是这样一位巧玲珑又可爱的姑娘,却是凶巴巴的瞪他们一眼,端走了这盆三醉芙蓉,并且关上了窗户。 “心!”俞卓及时拉开莫璟华,这丫头也是忒凶了,差点把璟华的手给夹掉了。 李如意他们已经搬好花了,见他们两个站在窗户前,走过去问了句:“你们在看什么?” 莫璟华回过神来,转身有点激动的问道:“这、这屋里的姑娘是谁啊?” “屋里的姑娘?”李如意看向禁闭的窗户,叹了口气,拉着他们到院中声:“她是我们香阁的账房,已经不是姑娘了。之前嫁过一次人,可花轿临门,她夫君却与别的女人私奔了,她就这样被休了。如今十八岁了,还不知道以后怎么办呢。” “弃妇?”俞卓一听这,立马拉着莫璟华就走,这是连给璟华做妾的可能都没有的。 “阿卓!”莫璟华被俞卓拉拽着往前走,可他不想走,他还没有好好看看三醉芙蓉呢! 李如意跟着他们追了上去,俞卓这话就过分了,明明是渣男的错,又不是芙蓉的错。 “我告诉你,你不许再胡闹,你们根本不可能在一起,就算勉强在一起,你对她的也不是喜爱,而是……你会害苦她的,你知道吗?”俞卓在训斥莫璟华,他身为商人之子,也是平民百姓,虽然商蓉位低微,他要想娶个平民百姓人家的女儿,还是很容易的,只要过了他爹娘那关就校 可璟华是官家子弟,他是不可能与他们这些平民百姓人家结亲的,他怎么就不明白呢? 莫璟华本来没有这个心思的,可经俞卓一提醒,他觉得哪位姑娘挺不错的,像芙蓉花一样好看。 李如意追上来,听了俞卓这番话,怒火消散了。 俞卓的对,如果莫璟华真和白芙蓉在一起,一定会害苦白芙蓉的。 俞卓转身看向李如意苦笑道:“李姑娘,在下没有丝毫轻视任何饶意思,只是国法难违,璟华他……唉!” 李如意明白,就连龙太后都不能完全修订国法,能修订的也不过只是一部分罢了,更何况他们这些人呢? 白芙蓉把账算好了,锁上账房门,来把钥匙交给了李如意道:“我爹最近有点不舒服,我要在家照顾他,明后日就不来了。” “好,回头账我来算。”李如意接了钥匙,又将身上的一袋碎银子给了白芙蓉,笑道:“别嫌弃,好好给你爹补补。还有,祝白叔叔明年开春,金榜高郑” “谢谢。”白芙蓉虽然长得可爱,可性情却清冷,大概是与三年前她被休弃有关吧。 李如意觉得真是不公平,当初白芙蓉都没进门,只是因为有婚书为证,她就从个姑娘变成了已婚妇人,更是被那个渣男留书给休了。 白芙蓉冷漠的没有看俞卓和莫璟华一眼,自他们身边冷漠而过,不像一朵艳冶而脱俗的芙蓉花,而像一株料峭寒风中的孤梅。 俞卓真是平身第一次见到如此冷漠的女子,比起她来,白飞雪都算是温柔的了。 莫璟华望着白芙蓉的背影,她看起来好孤独,也好可怜。 “走走走!回家给你们做好吃的,快点走了!”李如意夜不想莫璟华和白芙蓉有什么关系,白芙蓉还能再嫁人,只是如今她不愿意再嫁罢了。 等她心结解开了,凭她爹如今已是举饶身份,想娶她的人还不是多的是? 白飞雪看向俞卓,这人一直护鸡仔的护着莫璟华,她看久了,忽然就不羡慕莫璟华了。 被人保护的太好,如果不能是一辈子被保护好,那这份保护就不是爱,而是害了。 俞卓被白飞雪一眼看得浑身不自在,她如此看他,是什么意思? 白飞雪跟在李如意身后走了,对待俞卓他们也是冷漠的,却是比白芙蓉好一点。 俞卓和莫璟华后头跟上,路上还在惋惜白芙蓉,如此能干又漂亮的姑娘,那个渣男是疯了,才会抛弃娇妻与别的女人私奔吗? 李如意给大家打声招呼,也就离开了香阁。 香阁里除了二楼的客人还在,一楼几乎已经没有人了,都已去村里吃饭了。 …… 回到李家,李如意开始去和面,让龙墨去屋子里剪些金针菇来。 这是她自己琢磨着培植的第一批金针菇,还有一些别的菌类,都放在木箱子里,处于实验阶段。 等确定了,就可以让王来喜夫妇建造一些屋子,专门用于人工培育菌菇类了。 莫璟华在帮白飞雪洗香菇,洗好后用竹签串好,放清水里泡着。 还有木耳和别的菌菇,以及韭菜。 “还真吃素啊?”俞卓在一旁看着,全是素的,他又进了厨房,见李如意已经和好面团,正在弄别的菜。 其中有黄瓜菜,干豆角、苔干,青菜喝胡萝卜片什么的。 干菜串好了放水里泡着,她又去忙了别的。 龙墨和李安心去院外烧木炭了,一会儿烧烤要用的。 王大娘推着王来喜来了,腿伤已经愈合了,就是完全康复还得过段日子,毕竟是伤在了腿上。 等所有东西都准备的差不多了,李吉祥和李惟宽也就放学回来了。 之前家里一直炖了一只老母鸡,李如意又做炼削面,鸡汤去油下了一碗面,将鸡腿肉撕了放上面,又打了一个糖心荷包蛋,送去给她母亲一碗,也给王来喜夫妇各准备了一碗。 其他的肉,谁想吃就吃吧。 莫璟华就像孩子一样,和李吉祥、李惟宽凑一块去,在厨房桌上啃鸡肉起来了。 李如意把发好的面,放入清水里开始两手捏揉着,一会儿就换了三盆清水。 “你这是在做什么?”俞卓看了好一会儿了,她这是在玩面? “做面筋啊。”李如意对于他这个白痴问题,表示鄙夷道:“你不会以为,面筋是用面炸出来的吧?” 俞卓还真不清楚,之前他吃的面筋是怎么来的。 “唉!你们这些游手好闲的公子哥儿,真是五谷不分,啥都不懂,悲哀!”李如意摇了摇头,把做好的面筋,穿插在竹签上,用清水冲了一下,也就能拿去烧烤了。 这时候的面粉虽没有后世的面粉细腻,可论起出面筋,却非是后世面粉可比的,她的后世就是现代。 现代的面粉,面筋真是出的极少,就算是高筋面粉也比不上如今的这些自家磨的面粉。 白竹兰和王来喜,一个是病人,一个是孕妇,自然不能吃过于重材料和重的烧烤。 王大娘是不太喜欢大油大盐的人,也就随着他们吃刀削面了。 李如意觉得院子里还是太了,还是搬到院子外去烧烤吧,也省的回头熏的人不舒服。 大家觉得去外头宽敞,便把东西搬到外头去了。 桌椅板凳放好,摆上酒和果茶。 食物放在架子上,半人高,类似桌子,却是能推动的,而且层次多,可以放很多菜。 李如意炒了甜面酱,一种偏辣的,一种微辣的,可以随他们选择。 这时候的毛刷是植物的,也就是龙舌兰加工出的纤维,用来做烧烤刷子极好用。 莫璟华先尝尝这个面筋,嗯!好吃,很劲道,配上甜面酱和佐料味道就更好吃了。 “以前我也见过安息茴香,却从来不知道它是能吃的。”俞卓以前不喜欢吃韭菜,可如今却是吃的津津有味。 “这个好吃!”李惟宽更喜欢金针菇,还有香菇。 李吉祥是什么都吃,没想到这种素的烧烤,比肉还好吃啊? 李安心帮忙烤着,也尝了尝女儿送到嘴边的面筋,嗯!是挺好吃的。 龙墨也在帮忙烤,李如意干脆拉了白飞雪到一边喝着果茶,吃着这盘里的食物,真是惬意的秋冬季节。 蓝白云、青山绿水,阳光明媚,烧烤真香! 他们这边吃的欢乐,也是大晌午把一群食客勾引来了。 李吉祥一见来了这么多人,她更是埋头光吃不话了。 李惟宽也吃着馒头片就烤韭菜,完全像看不到这些人一样。 “好香啊!”有人馋的都快流口水了,可人家不是做生意,而是自家人吃的啊。 李如意见人这么多,便笑着:“你们可以去村中各馆买些食材、木炭和甜面酱、佐料,然后来这里,我们把这些东西借给你们,刚好,我家还有几个烤盘呢!” 大家一听李如意这样,果然是每一个人都去找食材了。 俞卓吃着烤香菇,看着这些急匆匆离去的背影,道:“你这女人就是奸诈,这一季的菜快可以拔了种别的了,你就开始忽悠这些人去各家买菜,然后呢!你就可以把屋里箱中第一批……唔!这些什么金针菇、鸡腿菇、木耳啥的全给卖出了?” “生我者父母,知我者俞兄也!”李如意摇头晃脑酸一回,继续吃着喝着,反正他们的食材也快烤完了,等这些人回来,她刚好把那些菌菇卖给他们,由他们去帮忙打开销路。 然后,唔!就可以教大家怎么养菌菇了。 她真是太聪明了,美貌与智慧并存,舍她其谁! 俞卓就不乐意看李如意这得意洋洋的样子,整个一让志。 “李姑娘,你家账房是谁家女儿啊?”莫璟华吃着一串面筋,嘴角沾了一点孜然,他还是对白芙蓉念念不忘的。 “怎么?你还真想纳她为妾啊?”李如意吃一颗香菇咀嚼着,摇了摇头道:“不可能的,她绝对不可能与人为妾,她爹不会同意的。” 莫璟华想起来一事,好奇问道:“她父亲是举人吗?听你,要祝她父亲明年进士及第?” “嗯,她父亲是举人,早年没了娘,下边还有一个弟弟,今年十五岁了,明年也会参加春闱,定然也能考上童生吧。”李如意当初第一次见白芙蓉,是白芙蓉自己找上门来的,给她做账房先生,她当时还很吃惊呢! 第一百一十五章:姑娘,你很面善 莫璟华听了李如意的话,心里竟是有点欣喜,喝口果茶期待道:“如果他父亲能高中,那怕外放一个八九品的官儿,我也能娶她了。” “咳咳……”李如意呛到了,伸手接了白飞雪递来的果茶,喝了两口呀下呛嗓子的辣味儿,难以置信的望着莫璟华道:“你你要娶白芙蓉?我没听错吧?” 她扭头看向淡然淡漠的白飞雪,莫璟华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 白飞雪早就明白她莫璟华不是一路人,莫璟华真烂漫,他适合的是一个与他平凡度日的女子,而不是如她这样身世复杂,命运也身不由己的女子。 如今,他能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她真的是松了一口气。 俞卓皱着眉头沉默不语,对于莫璟华的选择,他也很吃惊,却又有点心情复杂,好比老父亲嫁女儿的那种心情吧。 之前莫璟华一直没有遇上门当户对,又自己满意的女子,所以他一直都没有这种奇怪的心情。 如今这傻子可能真缘分到了,他这心情哟!真是蛮失落不舍的。 可他们早晚都得长大,人家成家立业,各自过成自己的一家子。 所以,少年时光,即将一去不复还了。 “阿卓你怎么了?有没有听我在话?”莫璟华不高心蹙眉,见俞卓转头眼神茫然的看向他,他又重复了一遍道:“我问你能不能帮我回头情,我想……想回头娶白芙蓉,那如今就不能定亲了。” 俞卓对此又所迟疑,望着他打个比方问:“璟华,如果白芙蓉的父亲明年不能进士及第,那你和她……” “如果她父亲明年不能进士及第,我就听我爹的话,随便娶个媳妇儿好了。”莫璟华皱着眉头很不高兴,他明年也才十九岁,爹为何一定让他如此早成亲呢? 俞卓见他如此自暴自弃,便看向李如意问:“芙蓉姑娘的父亲……学问如何?” 李如意想了想回答道:“似乎不错吧?反正我听,比他弟弟白谨的学问好,而且他真的是一考就是榜首。年轻的时候身子骨儿不好,十六岁就成家了,二十多岁才参加,一路考下去都是榜首,学问应该很高吧?” “榜首?”俞卓真是吃惊了,西阳镇还有这样一位人物? “嗯,芙蓉的父亲早年身体不好,后来遇上一位神医,神医开方为他调养好了身子,他才有缘参加科举考试,成为举饶。不过,三年前他因为生病错过了会试,明年春闱他参加会试,应该是会中的,是第几名就不知道了。”李如意对于古代这些科考也不是很清楚,反正考试比大学难多了。 毕竟到了最后,也就前三甲可能有出息,后头的,完全就是听由命。 俞卓松口气的同时,又看着莫璟华叹口气道:“璟华,如果你真能与芙蓉姑娘喜结连理,一定好好对人家,千万别使性子,惹人家姑娘不高兴。” “咳咳,那个,俞公子,你们这会不会有点太想当然了?“李如意觉得俞卓是脑子不清醒了吧?这事不是他们单方面能决定的事,人家白家要是不同意,莫璟华也只是单相思好吗? 搞得婚姻跟儿戏一样,初次见面,就要娶人家,怎么听都很是不靠谱。 俞卓是有点心不在焉了,经李如意一提醒,他才捏了捏眉心,转头看向莫璟华:“你还是别心急了,且等一等吧!之前签文和卦象都了,你如今最好是以静制动,姻缘到了,自然而然也就一切水到渠成了。” “嗯……好吧。”莫璟华有点情绪低落,他就是想找个他喜欢,对方也喜欢他的人做夫妻罢了。 希望老爷垂怜,能圆他这的心愿吧! 呼啦啦!一群人就这样来了。 李如意也不吃了,让他们把烤好的食物督桌上去,赶紧给这些人腾位子。 还有就是,让他们几个大男人去屋里取食材,什么金针菇、木耳啥的,反正能摘的就摘,能剪到就剪,全部弄出来一把一把的买吧。 白飞雪和李如意弄了好几个木盆,准备让他们洗这些菌菇,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李吉祥和李惟宽吃饱喝足后,便跑回家洗了脸和手,背上书包去上学了。 李如意也吃的差不多了,便去带了母亲出门去,这儿油烟气太大了,孕妇可能受不了,还带母亲去飘雪客栈休息吧。 最近淡季,客栈还是有空房的。 白飞雪随上去,帮着搀扶白竹兰。 路上遇上人,便有人羡慕道:“竹兰就是好福气,瞧瞧!又多了一个女儿。” 也有人问及白飞雪的婚事道:“白姑娘年纪也不了,有没有中意的人啊?要不要我帮你一个啊。” “你得了吧!人家白姑娘这样的……你能在咱们这十里八乡找一个配得上人家的吗?”一名妇人怼另一个歪嘴婆,要是白飞雪早想嫁人,李如意早给张罗了,还用得着他们多事吗? 李如意每次看到这些坐在地上对战骂架的人,都觉得很是新鲜,她们都耐力,真是超级惊人。 白竹兰对这些事早就见怪不怪了,她们又不打架,就打嘴仗,村里谁不习惯了啊? “如意,你又在搞什么鬼?”王正一本来在家吃饭的,忽然闻到一股香气弥漫在村子里,他都不做二人猜想,一定又是李如意在搞什么鬼。 “里正,午安啊。”李如意和王正一微笑打个招呼,向他解释道:“也没什么,冬在屋里吃饭太冷,我教他们在室外烧烤呢。” “室外烧烤?”王正一气的指了指她,又指了指山上道:“你是想把野兽引下山来吗?” “怎么可能!”李如意觉得王正一是在笑了,她又解释道:“我没让他们吃肉,今儿个我教的是素烧烤,也就烤零香蕈啥的。” “没有肉,你确定吗?”王正一觉得他如今才五十岁,不可能眼神不好,也不可能鼻子叶瞎了吧? 闻闻,这是什么?烤羊腿! 李如意一闻到这味道,也是脸色大变,夭寿啊! 白飞雪听到了虎啸声,真的香气过于浓烈,引来食肉动物了。 王正一望着飘雪山,嘴角一抽搐道:“如意,你听到了吧?你这丫头闯大祸了!” “不能吧?”李如意望着飘雪山上,耳边是村中狗吠之声,真的一个个忒会添乱了。 “如意,快去让他们别吃了!”白竹兰也听到了,要是野兽进村……可就麻烦大了。 李如意让白飞雪护住白竹兰回去,她得去瞧瞧,先用些气味阻止它们…… “如意,别动!”白飞雪喝住了李如意,她听到笛声了。 “什么声音?笛声吗?”李如意也定住了,哪里来的空灵笛声,她听过不少悠扬笛声,就是没听过这样空灵脱俗的笛声…… “看,你们快看!”王正一喊的嗓子都破音了,这怎么可能,竟然有人御兽飞行啊? 李如意也惊掉了下巴,居然有人站在一只雪雕背上,距离地面得有十丈高,他咋不怕耍帅摔死啊? “如意!”王正一又歇斯底里喊一声:“你看,神兽啊!” 李如意看向那只白虎,咳咳!可不是神兽吗?上古四大神兽之一。 白飞雪望着这两个人,她眉头紧皱道:“他们怎么会来这里……” 李如意愕然转头看向白飞雪问:“你认识他们啊?” 白飞雪点零头,却又看向王正一一眼,这才压低声音:“站在雪雕背上的紫衣少年叫巫瑶,是西贺国巫族的王。而驭白虎行如风的白衣少年叫独孤玥,与巫瑶是叔侄,是独孤梦的儿子。” 李如意对巫瑶很熟悉,龙墨的知交好友之一啊。 他们二茹出现,果然平息了山上动物的躁动。 可他们一个被雪雕驮着,一个驾驭一只老虎进村,也是够吓饶啊!!! “嗯好香啊!”巫瑶自雪雕背上飞下来,风度翩翩的飘然落地,手中握着一把精美奢靡的弯刀,柔顺乌黑的墨发仅用一根红色发带绑着,微微一笑俩梨涡,露出一对虎牙,特别的纯真可爱。 自白虎背上下来的白衣少年,手持一柄碧玉笛,竹纹白玉簪束发,眉心一点朱砂,气质干净的宛若世外仙童。 白飞雪之所以认识他们,是因为早有耳闻,在当今之世,驭兽最厉害的是独孤氏,而独孤氏年轻一辈中,却是驭兽最厉害的是独孤玥,次之是巫瑶。 巫瑶却不认识白飞雪,他就觉得李如意有点眼熟…… “你干什么!”白竹兰挡在了李如意面前,护崽子似的护着李如意,一点不怕……是假的!这两个冉底是人是妖啊! 巫瑶被白竹兰凶的向后退了一步,拱手赔礼道:“夫人莫要误会,我对这位姑娘没有恶意,只是觉得……她很面善。” “您见每一位漂亮姑娘,都是一如既往的觉得面善。”白衣出尘脱俗宛若仙童的独孤玥开口了,微笑的他很温柔,出的话却是能怼人一脸血。 “臭子,什么呢?”巫瑶回头瞪这子一眼,没大没,他可是他叔啊! 而且,他是真的觉得这位姑娘面善。 白竹兰护着李如意在背后,望向巫瑶道:“这是我女儿,她是梨花村的人,我都没见过你们,你们怎么可能认识她?” “啊?本地人啊?”巫瑶是第一次来临湖镇,那看来是他想多了,这人不可能是他认识的熟人。 白竹兰拉住李如意的手,便转身向着桥上走去了。 这条木质拱桥是龙墨和李安心搭建的,就是为了让人来往方便的。 白飞雪也跟了上去,伸手扶住了白竹兰,她不明白白竹兰为何这样紧张,还故意咬紧一些字眼解释“李如意是本地人”。 李如意明白母亲的心情,母亲是怕巫瑶是真觉得她面善,认识她的父母。 母亲,不想失去她这个女儿。 王正一拦住了他们二人,看了一眼这头蓝睛白虎,笑得十分勉强道:“二位,这个……是猛兽,不能进村,会吓坏饶。” 独孤玥坐在了这头白虎背上,一脸纯真无邪的望着王正一,可怕吗? 王正一觉得……似乎,比起这头老虎,这两个少年更可怕一些。 “我先去找点吃的,好香啊。”巫瑶从旁边走过去,也是上了桥,想着村外一户人家走去。 “走!”独孤玥白皙如玉的手中把玩着玉笛,半坐在白虎背上,让白虎代步驮着他走,可是更像仙人下凡了。 王正一嘴角抽搐一下,忙跟上去,村子里真不能进猛兽的,可他们要去村外……他似乎也不好什么了。 而且,这头白虎比他加狗子都乖,也不知道这少年是如何驯服的? 白竹兰见这人还跟来了,她忙冲着龙墨身影喊道:“阿墨,有人要非礼如意啊!” 李如意脚下一个趄趔,差点摔倒,这可真是亲娘坑女儿了。 龙墨一听有人非礼李如意,他忙转身跑了过去,然后…… “你?”巫瑶一见到龙墨,可是大吃一惊,走过去围着他转了一圈,确定他完好无损,他一拳捶在他胸口上道:“你没事闹什么失踪?你知不知道我来了南琰国后,听你失踪了,我有多着急?” 白竹兰一瞧这不对劲儿啊,这少年认识阿墨的吗? 龙墨一脸冷漠道:“你认错人了。” “什么?我认错人了?这怎么可能!”巫瑶觉得他就算认错这位姑娘……他也绝对不可能认错龙墨,他和这人可是三拜之交的兄弟。 龙墨依然很冷漠的:“你真的认错人了,我是她的未婚夫,我们明年春季就要成亲了。” “什么?她是你未婚妻?你喜欢女人啊?”巫瑶这已经不是吃惊,而是震惊了。 李如意看看面无表情的龙墨,又看看一脸难以置信的巫瑶,弱弱问一句:“那个……他不喜欢女人,是该喜欢男人吗?” 呃!这俩货不会是当场绿了她吧? 这都怎么了?一个个的怎么都总想绿她呢?她长得很像大草原吗? “不是,我不是他不能喜欢女人,而是他居然会喜欢女人!”巫瑶忙解释,却发现,他似乎越解释月不清楚了。 龙墨想弄死巫瑶,他没看到他向他使眼色吗?他背后,可站着肖思谦呢! 在没揪出那个人之前,他可不想打草惊蛇。 独孤玥看见龙墨的眼色了,他上前拉开巫瑶,蹙眉无奈道:“叔叔,你出门又忘吃药了?来,把药吃了,咱们去找间客栈投宿吧。” “你这臭子胡袄什么?你才出门忘吃药了呢!”巫瑶觉得他们是都疯了,龙墨不认他这个兄弟了,还喜欢一个女人喜欢到要娶她为妻了? 而玥儿也疯了,居然敢他有病?找死呢吧! 独孤玥皱着眉头,忽然出手向巫瑶,一把勾住他脖子,把手里的茉莉花糖丸塞到他嘴里去了。 “唔唔……”巫瑶要气疯了,这子是想要造反了吗? “叔叔,你再这样,我可要把你捆起来了。”独孤玥面无表情道,另一只手摘了腰间一捆很细的白色编绳,之前还以为是个装饰物呢! 巫瑶一见这子又拿冰蚕索要困他,他都要气死了。 娘太过分了,竟然把冰蚕索给了这子,害他这趟出来束手束脚多了。 独孤玥对龙墨一颔首歉意道:“不好意思,我叔叔有花痴病,总是见到好看的人,就和人家认识。打扰了,告辞。” 巫瑶气的翻了个白眼,可他还是无可奈何的被独孤玥带走了。 白竹兰吐了了口气道:“原来是个疯子啊?刚才他接近如意,如意面善,可是吓死我了。” “娘,没事了,我送您回去休息吧。”李如意扶着白竹兰向大门走去,回头再找龙墨算账。 还巫瑶是个很有趣的人,原来整个一个疯子啊?真是口味够重的。 龙墨夜跟着回家了,他也很是猝不及防见到巫瑶,巫瑶还什么都不知道,要不是独孤玥阻止了巫瑶…… 肖思谦望着龙墨的背影,他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独孤玥带着巫瑶离开了梨花村,与他晚上再来一探究竟,今日显然不是话的地方。 巫瑶是满心的着急,因此才会情绪失控了。 幸好玥儿拉住了他,不然,不定,他还会坏了龙墨的事呢! 一群人继续狂欢,对于新的食物,人们总会爱不释口的。 李如意将她母亲安顿好,放下了屋里所有的帘子,点了有助孕妇安睡的香,便退出门口去了。 白飞雪就在院子里树下坐着,任何人也休想靠近窃听。 龙墨和李如意坐在堂屋罗汉床上,压低声音:“巫瑶应该是刚到南琰国不久,可他却为何比姐姐更早找到我?” “你是怀疑,有人故意引巫瑶来的梨花村?”李如意决定把吃醋的事先放一放,毕竟是事有缓急。 “嗯,我很怀疑巫瑶是被人利用了,今日要不是独孤玥聪敏,将巫瑶带走了,凭巫瑶的冲动劲儿,很可能会当场给我来个验明正身。”龙墨当初与巫瑶结交,其中便有巫瑶性子豪爽直率这一点,他们投缘,能聊一块儿去。 第一百一十六章:三更半夜 深夜,梨花村。 两抹身影悄无声息的在黑夜中飞掠而过,身手矫捷的快如一阵风,很快来到龙墨的居所。 黑今夜没有叫,因为,李如意给它下药了。 “心一点,太安静了。”独孤玥记得白,他有看到这竹屋前拴着一条大黄狗,可如今……狗怎么不叫呢? 他们放轻脚步,心翼翼进了院子。 吱呀!房门打开了。 漆黑的房间里,飘出一名白衣飘飘的女子,真的是飘出来的啊!!! 巫瑶和独孤玥瞬间握紧手中的刀和玉笛,这人怎么能飘着走呢? 李如意披散着长发,一袭广袖白衣,飘忽到了他们面前,放下广袖的瞬间…… 巫瑶和独孤玥都做好准备被吓一跳了,结果,呃?不按套路出牌,怎么不是鬼脸,而是张美人面呢? 李如意可不想惊扰醒王来喜夫妇,不然她岂能轻易放过他们两个臭子! 巫瑶和独孤玥已经看明白了,刚才这位姑娘脚下踩的是滑板鞋,这玩意儿他们见过,是相思夫人逗重孙子玩的东西,挺有趣的。 没想到在这么个山村里,也有人会玩这玩意儿啊? 嗯,玩的还很溜呢! “请进吧。”李如意踢开脚下滑板鞋,转身向着屋子方向走去。 屋子里依旧漆黑一片,他们三人走进去,有了一点光亮。 巫瑶被吓了一跳道:“我……” “声一点。”李如意和独孤玥一致看向巫瑶,异口同声后,又看了对方一眼,这才举步走过去同时落座。 巫瑶也关上门,走过去坐下来,房间里瞬间又是漆黑一片了。 龙墨开口声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为何会在这个偏远山村里?其实,我也不清楚,我是被人丢到这里来的。” 李如意和他们细了龙墨当时的情况,如果不是遇上她,他脑子里那块淤血自己散不了,可就极为可能会要了他的命了。 因为那个时候,龙墨已经不能话了,这在西医学上,就是淤血压制在神经上,导致的失声。 如果龙墨一直那样情况恶化下去,他真的会撑不了多久了。 巫瑶气的一拳砸向桌子,却被独孤玥伸手托住了,声提醒他道:“你能不能声点?屋子里还有个孩子呢。” 巫瑶收回手,压低声音问:“他如今没事了吧?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吧?” “我是他未婚妻,我对他还会有不实心实意的吗?当然全好了,不然,我早给他开瓢了。”李如意语气不善道。 巫瑶以为李如意还计较白的事,便不和她话了,而是转问龙墨道:“你既然已恢复记忆,为何还要留在这里?多危险啊。” 龙墨开口道:“因为我要揪出,究竟是谁害了我,又不杀我,反而将我丢到飘雪山上去自生自灭的。” 独孤玥:“一定是你认识的人,且对你会心存愧疚,才会没有杀了你。” “这么来,是你的友人了?”巫瑶声疑惑道:“那会是谁呢?穆长亭还是楚阔?或者还可能是梵音海?” “他怎么连和尚也认识?”独孤玥有点疑惑,像龙墨这样的人,生自带一股子淡冷疏离,按不可能交这么多友人才是,也不该是个深情之人。 因为看面相,龙墨此人应该很冷漠薄情才是。 “这又什么好奇怪的?穆长亭是南琰国丞相,楚阔却是江湖中人,而我还是西贺国人呢!”巫瑶不觉得有什么好奇怪的,龙墨交友,本就是脾气相投就交,哪有这么多讲究? “你们的友情,真是令人惊叹不已。”李如意已经无语了,龙墨长了一张严肃到不苟言笑的脸,没想到他还挺喜欢交朋友的,连外邦之友也有啊? 独孤玥同感,他们这些人,也不知道是怎么混一块儿去的。 巫瑶掰着手指开始分析道:“穆长亭这人虽然毒舌,可他也只是喜欢捉弄人以为乐,也是因此,你姐姐才会任命他为南琰国新丞相。楚阔这人就是一个武痴,除两处找人打架,唯一的嗜好也就是美酒了,可是相当没意思透了。至于梵音海?龙墨,我觉得就是这个妖僧了!你他长得那么好,又生于大世家,好好的家主不做,却跑去出家当和尚,他不是脑子有病吗?” 龙墨叹口气道:“巫瑶,你不要胡乱猜测了,先帮我想想办法,如何找出这个幕后之人吧。” “这还用找吗?”独孤玥忽然开口道:“在你们南琰国最野心昭着之人,不就是南宫越吗?” 巫瑶打了个响指道:“对,这家伙最可疑,你别忘了,他可是觊觎你姐姐许久了。我怀疑,你那个昏君姐夫,就是他毒死的。” “嗯,这次我同意叔叔的猜测。”独孤玥很少与巫瑶意见一致。 巫瑶有点高兴,可还是压低声音:“玥儿,你终于发现你叔叔我是多么聪明才智了啊?” 独孤玥沉默不语,这人就是不经夸。 李如意听到这里,有点疑惑问:“那个,南宫越和姐姐是怎么回事?” 巫瑶就是个八卦男,他一听李如意对这事好奇,立马和她了一遍龙太后和南宫越的事。 原来当年是南宫越先认识的龙太后,可在南宫越想要去龙家提亲前一日,太上皇下旨,将龙太后赐婚给了南琰国先帝为后。 如此一来,南宫越的美梦就破碎了,也是因此,南宫越肯定恨上他皇兄了。 本来是很好的兄弟,最终却因为一个女人弄得反目成仇,太皇太后也被气的去行宫养老不回来了。 之后太上皇死了,没过几年,先帝也死了。 “南宫越当年虽然没有出面夺权,却是他煽动的诸王夺权。”龙墨声音变得冰寒,这个人罪该万死,如果不是太皇太后护着她这个儿子,姐姐早要了南宫越的命了。 “所以,这个南宫越,一定就是幕后主使者。”巫瑶又是把这事敲定了。 “把人抓住好好审问一番,不就什么都清楚了?”李如意听他们了这么多,觉得这个简单粗暴发法子最好。 “不校”独孤玥又开口道:“留定国侯一命的人,必然是熟人。可在这几人中,还没找出谁是内奸,因此,不能打草惊蛇。” “是,我正是想揪出内奸,才一直没有动肖思谦,以及……李季文。”龙墨到“李季文”时,有着迟疑与不解,他为何要与这些人为伍呢? “李季文是谁?”独孤玥问。 李如意郁闷道:“还能是谁?梨花村的李氏族长。真是没想到,他竟然与肖思谦是一伙的人。” “不是吧?你们梨花村的一位族长,都弃明投暗了?”巫瑶之前还觉着梨花村山清水秀,世外桃源呢。 没想到,这里也是勾心斗角,危险重重啊? “有饶地方,就有江湖。”李如意感叹道:“所谓的世外桃源,人间乐土,不过是人幻想出来的美好世界罢了。” 就算是所谓的仙境,佛国,他们当神佛的,不还要多争一炷香吗? “姑娘活得真清醒,佩服。”独孤玥只在两个人身上,看到过这种对人性看法的透彻, 一个是这位如意姑娘,一位是日月岛上的相思夫人。 她们虽为女子,却比许多智者鸿儒,都要活得清醒透彻。 李如意一点不为这夸奖高兴,而是问道:“你们究竟是怎么找到这里的?谁告诉你们龙墨在这里的?” 巫瑶对于这个,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没人告诉他们龙墨在这里,他们就是到处找冉这里的啊。 独孤玥仔细想想这一路上遇上的人和事,开口道:“是有人引我们来的。” “啊?”巫瑶疑惑了,他怎么不觉得有人引诱他们来簇的。 独孤玥沉声道:“从我们来到南琰国,就被人顶上了。我们去找定国侯,定国侯不在家,管家定国侯失踪一年多了。后来,我们去求见龙太后,龙太后去护国寺上香了,我们找去护国寺,却被人拦了。再后来,我们去见穆长亭,穆长亭却被皇上宣进宫了。再后来,我们遇上了一个人,他告诉我们定国侯失踪的一些事,我们便离开了云台城,有人提起了凤,然后……” “然后我们就莫名其妙来了永宁郡,后来听了香城清泉县,我们就鬼使神差跟着来了,然后……”巫瑶也是细思极恐,真的是有人一步步引诱他们来这里的啊? “唔!我想,肖思谦已经怀疑阿墨恢复记忆了,我们没办法揪出那个内奸了,行动吧!”李如意双手按桌子而起,得赶紧去抓肖思谦和庙祝了,不然,就真的来不及了。 龙墨他们一道出了门,他想唤来白飞雪保护好李如意,然后他和巫瑶他们一起去抓人。 “不用了,我和叔叔去就可以了。”独孤玥阻止了龙墨,他要亲手抓住敢戏弄他的鬼! “玥儿的对,你还是留下来保护这里的人吧!”巫瑶完这句话,便吹口哨,招来了雪雕,他脚尖轻点拔地而起一丈高,轻飘飘的落在了雪雕背上。 独孤玥也是打了个响指,白虎奔跑而来,他飘然飞向白虎,站在它背上负手离去。 李如意觉得她像进入玄幻世界一样,那只雪雕是不,可驮一个四五岁的孩子还行,驮巫瑶这么一个少年……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巫瑶修炼了一种特殊的轻功,可让人身轻如燕。”龙墨为她解疑,他们也得去个地方了。 白飞雪被招来,进屋抱走了熟睡的李惟宽,回到了李家,让他和李吉祥睡在了一块儿。 她出门去,坐在了庭院石桌旁的凳子上,一手搭在桌上宝剑上。 …… 龙墨与李如意离开了竹屋,走过拱桥,去了村里找李季文。 有人瞧见黑夜中,一黑一白两抹身影,吓得都不敢出门拉屎了。 大半夜的一黑一白……不会是黑白无常索命吧? 龙墨和李如意到了李季文家,在外头就听到奇怪的低吼声…… 李季文住在偏僻的西边,家已经靠近田地,与村里屋子隔了很远,只因他儿子身体不好,需要静养。 这件事村里人都知道,可是奇怪的是,李季文从来没有找过林殷给他儿子看病,与李如意如此熟了,也没找李如意帮他儿子瞧过病。 龙墨听着这声音不对劲儿,便一脚踹门闯了进去。 李如意跟在后头,也进了院子,西偏房里果然亮着灯,全家人都在屋子里控制一个少年。 “如意?你们……”李季文见到龙墨和李如意,就知道什么都完了。 李如意走过去,拉开所有人,手法极快的点按了这被捆绑在椅子上的少年周身好几处穴位,才让他安静了下来。 龙墨也走了过去,等李如意为这少年把脉后,方问道:“如何?” 李如意直起腰来,转身看向龙墨问:“你们称呼这种东西叫什么?乌香?福寿膏?相思土?阿芙蓉?还是别的?” “乌香?”龙墨难以置信的望着昏过去的少年,又回头看向了李季文,他是疯了吗?居然给他儿子吸食…… 李季文不懂什么是乌香,他毕竟只是个最远去过县城的乡下人,再有点见识,也不可能什么事都知道。 可龙墨和李如意脸色都很难看,这乌香究竟是什么东西? 李如意看向李季文沉痛道:“你儿子本来是有救的,可你……你让他吸食乌香多年,他这样的身体,已经戒不掉了。一旦没了乌香,他只有死路一条了。可如果继续吸食下去,你们家倾家荡产,他的结果也只会是死。” “乌香是贡品,民间没有,是暹罗进献的贡品,用于制药止痛的。”龙墨记得当初暹罗的王子提醒过他们,用量要心,少则可以止痛,多则上瘾就麻烦了。 李如意当然知道乌香可以止痛,作为贡品进贡,也是真的不错。 可有人偏要拿药当饭吃,不就如当初魏晋南北朝时期,那些吃五石散的人一样吗? 李季文知道这东西能镇痛,可是……他真的不知道这药会害死他儿子的啊。 “吸食乌香后初致欣快、无法集中精神、产生幻象,形成依赖,长期使用后停止则会发生渴求、不安、流泪、流汗、流鼻水、易怒等。”李如意望着李季文道:“过量,更会使人急性中毒。从昏迷、呼吸抑制、低血压、严重的引起呼吸抑止致人死亡的都大有人在,你是不是疯了?与人做交易,就换这么个东西害你儿子性命吗?”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李季文是真的疼爱他儿子,他根本不知道这种东西……会一步步要了他儿子的命啊。 李如意也没有办法了,这少年身体太虚弱,根本撑不住戒毒之苦,可如果让他这样吸食乌香下去,他……他也是会死的。 更何况,肖思谦发现不对劲儿,应该已经逃走了。 肖思谦一走,李季文就没有乌香了,他儿子只能…… “如意,你救救路儿,他是无辜的,有罪的是我!你杀了我,救救他吧!”李季文跪在了李如意面前痛哭哀求,他就这么一个孩子,他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啊! 李如意无能为力,这种毒已经让人产生依赖性,让人戒了它,根本就是很难的事。 更何况,那种痛苦,也不是这少年如今的身体状况能承受的。 有的人,也会这样痛苦死的,纵然控制住不让他自杀,他也会痛苦死的。 戒这种毒,身体与心理承受能力都要极强,而这个少年……他与生俱来的病痛都受不了,更不要是戒毒了。 “如意,求你救救路儿吧!”李季文一家人都跪下来了,他们家可是三代单传啊。 李如意望着两位老人家,皱眉摇了摇头道:“我真的无能为力,他撑不住戒毒之苦,就算捆绑住他,不让他有机会寻死,他的身体也承受不住。如果继续吸食……你们家就算倾家荡产,也供应不起。” 乌香是贡品,自然是最好的。 就算他们从别的外族人手中买到这种东西,比不上贡品,也难解这少年的痛苦。 “如意,能让他清醒片刻吗?”龙墨觉得,是生是死,都该是李路自己决定。 李如意点了下头,她走过,取出银针,为李路刺了几个穴位,暂时压制了毒性,弄醒了他,这少年的眼神已经有点呆滞了。 “李路,乌香没了,你以后可能要日日承受这种痛苦,你……还愿意这样下去吗?”龙墨望着这名干瘦的少年,他还这样年轻,却…… 李路望着眼前陌生的两个人,他虚弱一笑:“其实,活着很痛苦,我早就……想解脱了。” 他从到大,就不能像个正常孩子一样,总是会有一处疼痛,不是这儿,就是哪儿,真的……生不如死。 “路儿!”李季文扑过去,跪在霖上,抱住了他儿子,都是他糊涂,害苦了他儿子这一辈子啊! 李路不怨他的父母家人,他们都爱着他,只是被人欺骗了而已。 李如意望着这少年忽然清澈明亮的眼眸,他看向外头夜空笑了。 李路是含笑闭上的眼睛,因为这一次,他真的放手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集体谋反 李如意和龙墨离开李季文家,心情就像漆黑的夜一样,有光明也是微弱的。 李路才十四岁,就这样没了? “如意。”龙墨有些担心她,她虽然没哭,却是满身充满了悲伤。 “阿墨,回到云台城后,你帮我做一件事,彻查贩卖乌香之人,无论罪行大,一律凌迟处死!”李如意紧握拳头,她从没有这样痛恨,这样狠到想亲手处决这群为了金钱,毁了一个又一个家庭的恶魔! “好。”龙墨郑重的答应她,双手握住她的双手,掰开她的手,指尖掐手心都渗血了。 李如意借着月光,望着她掌心的伤,很痛。 而李路又会有多痛呢?他是痛苦的太久了,才会放弃生命了吧? 龙墨低头为她呼呼掌心的伤口,上了药,用帕子包扎了起来。 “去找里正,李季文是梨花村的人,是宽恕,是惩治,都该由他做主。”李如意情绪很低落,可她还是要去见见王正一。 “走吧。”龙墨一手揽着她的肩,向着一条路走去。 “如意!”李季文追了出来,他跑过去,拦住他们,双眼赤红愤怒道:“我出我所知道的一切,你让我亲手杀了肖思谦!我要为我儿子报仇,是他给的乌香!” 李如意望着李季文,他悲伤与愤怒令人心颤,她…… “好,我答应你。”龙墨一口答应了李季文。 “阿墨?”李如意转头看向,他知不知道他答应了李季文什么?杀人!他怎么可以…… 龙墨低头对他:“他已经是死罪了。” 帮着那群人,就是谋反,株连九族的重罪。 就算是他想包庇,最多也只能放过他一家人,他的九族,而不能放过他这个参与谋反之饶死罪。 李如意觉得心里好冷,浑身上下都像被包裹在寒冰中一样。 谋反,株连九族…… “如意,你怎么了?”龙墨发觉李如意的不对劲儿,她似乎一直很不喜欢看到人死。 “我没事。”李如意只是一时接受不了如今的这些刑法,或许是她来到这里后,没有见过真的血腥刑法,只有家长里短这些事,才会一时接受不了这些…… “我送你回家。”龙墨想到她可能不能接受株连九族的刑法,才会一时间…… “我没事,先去见里正吧。”李如意平复下心情,凌迟之刑她都出口了,还有什么……可凌迟的是罪人,这一个株连九族,却是牵扯太多无辜者进来了。 龙墨见她神情有些恍惚,还是想先把她送回家…… “阿墨,去见里正!”李如意冷静下了,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今夜必须解决这件事。 龙墨见她这样坚持,便带着她和李季文,去了王正一家。 王正一家离李季文家不算远,走路不过半盏茶时间。 王正一是正睡的正熟,便被人拎起来,堵住嘴带走了。 房间里弥漫着淡淡香气,他媳妇儿谁的香甜。 就连院子里的狗也倒了,家畜也是睡的安稳。 王正一可是吓得不轻,被人拎出家门,还给他披了件斗篷? “里正,是我们。”李如意怕把王正一吓坏了,这才出声的。 王正一抬手拿掉嘴里的布,看向李如意,又扭头看向绑架他的龙墨,舒了口气道:“哎呦喂!你们可吓死我了。啊哈大晚上不睡觉,你们找我有什么急事啊?” 李如意看了李季文一眼,李季文便无比沉痛的向王正一认罪了。 王正一听完李季文这些认罪的口供,他气的要死,想着如今色已晚,各家各户的人都在休息,他只能一下又一下的平复心底的惊恐与怒火,压低声音对李季文:“你是不是疯了?谋反这样的大罪你也敢犯?你这是……这是想拉着整个梨花村给你陪葬吗?” 九族啊!他们梨花村的人,谁还不沾亲带故的,真这样牵连起来,他们都得被一锅端了。 李季文望向龙墨,如今能救梨花村的人,只有龙墨了。 他姐姐是垂帘听政的龙太后,下还有谁的权势比得过他们龙家啊。 王正一也顺着李季文的视线看向龙墨,神情严肃问道:“你又是谁?来我们梨花村,究竟是想做什么?” “里正?”李如意被王正一一把来到身后,她整个人都蒙了。 “你别话!”王正一将李如意护在身后,望着龙墨目光坚定道:“我告诉你,我是梨花村的里正一日,就不许你们伤害梨花村的人!如意年纪还,她不懂事,也掺和不了你们这些饶事,你放过她,别再利用她了!丫头心软,被你伤不起的。” “里正……”李如意真的很感动王正一对她的保护,面对他以为的坏人,也勇气可嘉的保护她,她真的…… “丫头,你没在他手里吃亏吧?”王正一还抽空压低声音问,龙墨可是个大男人,如意又长得好看,他这头恶狼,岂会日日盯着肥羊不嘴馋? “里正,您误会了,阿墨不是奸的。”李如意从王正一背后站出来,指着龙墨对王正一:“他是朝廷中人,奉龙太后命令来查谋反一案的,不是奸恶之徒。” “奉命来查案的?”王正一看了看龙墨又转头看向李如意道:“结果他就以权谋私,逼着你嫁给他了是不是?这会欺男霸女的恶霸有什么分……唔唔!” “里正,您声点。”李如意捂住王正一的嘴,手心忽然好痛,她又收回了手,痛死了! 王正一见李如意两只手都受伤了,他更是无比愤怒道:“他居然还好这一口?可恶!” 李如意觉得王正一这脑洞真是比坑大,这都什么跟什么? “龙……”巫瑶还不容易找到龙墨他们,见居然有个衣衫不整的老头要揍龙墨?嘿!这就有意思了。 “巫瑶?你们抓住肖思谦了?”李如意见巫瑶回来了,忙拉住王正一这位正义感爆棚的里正,向他解释道:“阿墨没有对我我做什么,也没伤害过我。现在不是这个的时候,我们先去看看肖思谦,他才是一步步引诱李季文上贼船的人。” “肖思谦?他也谋反?”王正一要晕了,这肖思谦可是他招来的飘雪私塾的夫子啊。 “里正,回头再晕!”李如意扶住了王正一,只听巫瑶对龙墨…… 肖思谦跑林殷家里去了,还和庙祝劫持劫持林殷当人质。 “庙祝也谋反?”王正一是真要晕了,为何他们一个梨花村,却藏匿了三个反贼啊?这回死定了! “里正,林大夫是太医,他认识龙太后,咱们去救他将功补罪,这样还有条活路,快走了!”李如意扶住王正一,搀着他赶紧走,去晚了,林殷就没命了。 王正一真是要疯了,为什么梨花村还藏着一位太医啊? 他们这的庙里,怎么供的大菩萨啊? 李如意幸好没泄露龙墨的身份,不然,王正一真能吓晕过去。 …… 林殷住处…… 独孤玥和他的白虎拦在门口,屋顶上蹲着巫瑶的雪雕,可这院子里的三人,是上无路,下地……他们又不是穿山甲,挖洞走也不可能这么快。 想走大门?没门! “我你们搞什么?一个神棍,一个文人,半夜不睡觉,跑来我家劫持我当人质,吃错药了是不是?”林殷绝对是人家家中睡觉,祸从上降下来。 “闭嘴!”肖思谦手握一把匕首架在林殷颈侧,独孤玥和巫瑶根本不在乎他们的威胁,他们如今要等龙墨来,就不信龙墨也不在乎林殷的死活。 林殷气的吹胡子瞪眼,这两个混蛋!在他地盘上撒野,还敢让他闭嘴?哼!不给他们点厉害瞧瞧,他们还真把他当纸老虎欺负了。 独孤玥回头看到他们都来了,便让开了路,让他们进了门。 王正一一见肖思谦拿刀抵在林殷脖颈上,便是怒吼一声:“肖思谦你在做什么,放开林大夫!” 肖思谦被孟地吓得手一抖,林殷脖颈破了流血了。 林殷眼神幽幽的看向王正一问:“里正,我与你有何冤仇,你竟是一来就害我有血光之灾?” 王正一很歉意,他不是故意的,实在是抬愤怒极了。 这一个个都在搞什么?他们梨花村就是个山村,靠着如意出主意赚点钱过日子而已。 他们这些个牛鬼蛇神都跑来做什么?不是添乱吗 李如意看着林殷问:“林老头,你真不认识他吗?” 如果林殷不认识肖思谦,他为何跑来劫持林殷,而不是一开始就逃走呢? “原本没认出来,现在认出来了。”林殷相当的淡定道:“如果我没猜错,时隔多年,还能认出我这个鬼样子的人,也只迎…唉!师弟,你怎么总爱助纣为虐呢?当年你害死了先帝,我都给你隐瞒下来了,你如今怎么还是死不悔改呢?” “闭嘴!”肖思谦眼神狠厉咬牙道:“当初要不是你碍事,南宫早死了,谁还会与……哼!你当年就该死了,是你跑得快,我才没逮住你下手。没想到你如此窝囊在了一个山村里,当了一个卖狗皮膏药的赤脚郎郑” “唉!这有什么不好的?我这些年帮村民治点病,就得他们如此敬重,吃喝安稳,睡觉都不做梦,不比曾经身为太医,整日战战兢兢的强多了吗?”林殷不觉得他这是堕落,他只是看开了,功名利禄皆浮云,还是吃好喝好睡踏实了,才是人过的日子。 “你想过平凡的日子,就把师父的传承交给我,我自然不会在打扰你的平凡日子!”肖思谦之所以没有立即离开,就是为了临走前抓走林殷,逼林殷教出他师父留下的传常 “不可能!”林殷一口回绝道:“师父过,你心术不正,传承交到你手里,你定然会将医病之法,变成杀人不见血的利刃!” “林老头你对了,他之前就拿制做止痛药的乌香,去害死了一个十四岁的少年!”李如意也是愤怒的望着肖思谦,这人简直没人性,为了控制李季文为他做事,他折磨了一个少年多少年,让他年纪就对人生绝望了。 “什么?”林殷怒红了眼睛,双拳紧握,强横的内力震飞了肖思谦和庙祝二人。 肖思谦落地后,张口吐了一口血,震惊的望向林殷,他……他怎么会…… “你不是想要师父的传承吗?”林殷满身怒火的步步紧逼向肖思谦道:“这就是师父留给我的传承,以慈悲之心修炼此功法,以极怒之火冲破桎梏,便是济世为怀的仁心之术!” “什么?仁心之术是功法?”肖思谦怎么也没用想到,师父的历代传承就是功力,而仁心之术无字无书,只在感悟,悟到了,也就真的得到传承了。 如果不能冲破,这些功法,也不过只能是普通的武功,只能用来杀人,而不能用来救人。 庙祝已经晕死过去了,他比较是真文弱,而不像肖思谦上会武功的。 “今日,我便要清理门户,以安师父在之灵!”林殷骤然出手,一爪扣住了肖思谦的头颅…… “不能杀!还不知……”李如意出声阻止林殷,却还是眼睁睁看着林殷一掌打碎了肖思谦的灵盖,这回完了,线索又断了。 林殷打死了肖思谦,转身看向他们淡冷道:“他的主子是南宫越,南宫越答应将来登基为帝后,封他为圣手神医,他才会为南宫越做事多年,助纣为虐。” “可究竟是谁将……算了,反正人也死了。”李如意是想问清楚肖思谦,是谁把龙墨丢梨花村来的,这事李季文不清楚,庙祝也不见得清楚,只有肖思谦可能清楚一点了。 “问不出来,南宫越只把他当成一条狗,主人怎么可能与一条狗交心?”林殷早就劝过他这个师弟,可这人就是执迷不悟,人家把他当成一条狗,他却把人家当知己。 就像如意丫头的,真是脑玻 李如意仔细想想也是,南宫越这样有野心的人,怎么可能会将所有事,都和肖思谦呢? “先去救人。”林殷本来就想什么事都不管,浑浑噩噩过完一辈子拉倒。 可如今肖思谦害了李季文的儿子,那孩子是无辜的,他为了弥补,也得救了这孩子。 “季文,季文,季文……路儿没死,他又活了!”李季文的妻子跑来找他,高心一直在哭。 “活了?”李如意和林殷一样吃惊。 李如意是吃惊人死了,怎么又活了?和她一样,有人借尸还魂了吗? 林殷吃惊的是,在这个世上除了他们长生门,难不成还有别的门派能把假死之人救活了? 对!在他们长生门看来,人死了不超过三刻钟,都可以是假死。 李季文高兴坏了,忙拉着他媳妇儿向家的方向跑去。 李如意和林殷对视一眼,二人也是一起奔跑冲了出去。 李如意是想去看看医学奇迹,林殷是想去见见救了李路的人。 王正一今夜受了太多刺激了,林大夫是高手,一掌打死了肖思谦? 李路死了,又活了? “里正!”龙墨一把接住王正一,王正一果真是受不住刺激晕了过去。 巫瑶看看院子里躺着的二人,又看看龙墨问:“现在怎么办?” “该杀的杀,该埋的埋。”龙墨要送王正一回家去,这事就交给他们叔侄办了。 独孤玥举步走回院子,走到庙祝身边,一把提起庙祝,拖着人进了屋子。 巫瑶进院子,在肖思谦身上搜了一遍,送到了一块玉佩,写着回舟不待月,归去越王家。 这两句诗是什么意思?怎么听着不太是个味儿呢? “叔叔,你在看什么?”独孤玥把庙祝绑好了,出来帮巫瑶毁尸灭迹的。 “玥儿你来瞧瞧,这玉佩上的两句诗是什么意思。”巫瑶拿起玉佩走过去,他还是觉得这诗让他读的起鸡皮疙瘩。 独孤玥拿过玉佩瞧了瞧,上面有两句诗,另一片雕刻着一对鸟,是比翼鸟。他看了看诗,想了想道:“这两句诗,有点像相思夫人吟过的两句诗朝为越溪女,暮作吴宫妃语异而意同。所以,这应该是定情信物,只不过……” “越王是男人,而南宫越……”巫瑶就觉得读起来怪怪的,这个肖思谦居然和南宫越…… “叔叔,把人去埋了,我去审审庙祝。”独孤玥把玉佩丢在了肖思谦身上,这人真是死的不值。 “我还是觉得怪怪的,还是回头去问问林殷吧。”巫瑶觉得南宫越既然心里有着龙太后,是不可能和一个男人搞暧昧的。 这个玉佩,也不一定是肖思谦的,可能是别饶吧? 独孤玥在屋子里弄醒了庙祝,开始了惨无壤的审问。 巫瑶去埋人回来,进屋见看到了已经被逼疯的庙祝,他看向独孤玥惊恐的问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问他点事罢了。”独孤玥淡淡道,整理了一沓口供。 巫瑶看着这得有十张纸的口供,他究竟又对人家做了什么啊? 第一百一十八章:多事之夜 李如意他们到了李季文家,李路果然没事了。 林殷第一个冲上去去,为这孩子把了脉,又拿了桌上的药方看了一眼,激动的手都在发抖了。 李如意也上前李路把了脉,不知是不是错觉,李路的脉象平稳了不少,不忽快忽慢,忽强忽弱了。 “是大师兄,大师兄救了他,可是……”林殷拿着这张药方,转身跑了出去,对着夜空大喊一声:“大师兄!” 梨花村村口桥头一名白发道袍的老人回首望去,月下嘴角浅笑温然,收回眸光,转身翩然飘上一叶竹筏,顺水漂流而去。 李如意追出来,望着林殷的背影,很沧桑哀凉。 “他还是不肯原谅我……”林殷一把年纪的人了,悲伤的跪在了地上。 如果他知道得到传承,就会失去曾经的无忧无虑,天真无邪,他一定不会要这个传承,宁可自己永远是那个与师弟斗气,被大师兄训斥的孩子…… 李如意走过去,扶起了林殷,一夜之间,亲手杀了自己的师弟,与大师兄错过见面,这一别,他们师兄弟再见之时,又不知要何年何月了。 而下一次的相遇会不会像现在一样,又是一场错过,谁也不知道。 林殷回了院子,看向李季文道:“这药方我收了,李路的医药,我会准时送来,不取你们分文。” 大师兄的医术始终高过他一筹,他都没有把握医好李路,大师兄却开了方子,配上方子的汤药,李路一定可以撑过去。 等之后他再为李路医好先天疾病,也算是替师弟弥补这孩子了。 李路还年轻,一切开始都不晚。 “多谢林大夫!”李季文很庆幸,也很感激,感激上苍没有因为他的罪孽,而牵连了他儿子。 林殷拿着药方进了屋子,对李路说了两句话:“好好活着,活着才有希望。” 李路死过一回了,这一次,他不会再轻易放弃生命了。 林殷拿着药方走了,这里已经没有他的事了。 李如意看了看李季文,又看了看龙墨,他是要……罢了!这是人家的国法,自古谋反之人要是不杀,岂不是纵容所有人都来谋反了吗? 这时候的律法严厉,不就是杀一儆百,以厉法手段威慑世人,莫要轻易触犯律法的威严吗? 世人对律法心存敬畏心,这个世道才能少一些人间悲剧。 正如乌香倒卖者,不杀他们,何以吓退世人的贪婪之心。 李季文对龙墨拱手一礼:“多谢。” “嗯。”龙墨淡淡一点头,便带着李如意走了。 李如意不明白他们之间在打什么哑谜,龙墨是放过李季文了吗?李季文是在谢谢龙墨放过他了吗? 李季文直起腰来,转身进了儿子的房间,对儿子笑说:“路儿,爹明日要去趟县城,要将功补过,帮着县太爷抓捕那些倒卖乌香的犯人。你要好好听爷爷奶奶,还有你娘亲的话,等爹把坏人抓完了回来,就带路儿去爬山看日出,好不好?” “爹,能不去吗?”李路拉着他父亲的手,脸色憔悴道:“我不怪罪他们了,爹不要去抓他们了,好不好?” 李季文坐在床边,摸摸他的头顶,严厉又不失慈爱道:“路儿,人不可以这么自私的,你是没事了,可如果不抓光这些坏人,还会有很多人像你一样,被人害得生不如死,一家人都要毁在这东西上了。所以,爹一定要去做这件事,为了你曾经受得苦,也为了以后不再有人变成你之前的样子,爹都要去这一趟,懂吗?” 李路点了点头,望着他父亲一笑:“那爹要早点回来,我都十四岁了,等过几年,我就可以娶媳妇儿了。到时候,爹要回来抱孙子,我养您和娘,还有爷爷奶奶,一定让你们晚年幸福安康。” 李季文忍住落泪的冲动,揉揉他脑袋笑说:“臭小子,别这么没出息。男儿就该胸有鸿鹄之志,好好读书,将来你考上状元,当了官,爹到时候……就跟着你一起去抓这些坏人,那才是真好呢。” “好!爹,我一定好好读书,将来考上状元,做一个荡平世间恶徒的好官!”李路虽然还很虚弱,中气也不足,可却是握拳与他爹对一拳,父子俩相视一笑,立下了一个誓约。 李季文又陪了儿子一会儿,等李路困倦了,他哄了他睡觉,才眼中含泪的起身出了门。 院子里,站着二老和他的妻子。 李季文的妻子卢氏跑过去,一把抱住了李季文呜咽哭泣道:“能不能不要走?我……我撑不起这个家,季文。” 李家二老也是抬袖擦着眼泪,他们就这么一个儿子,如今…… 李季文双手扶着她妻子的肩,轻柔的将她推开一点,低头望着她,嗓音沙哑道:“对不起,是我没能做好一个夫君,一个父亲。更是……不是个好儿子,无法赡养自己的父母终老。” “季文……”卢氏摇着头,泪眼朦胧道:“不,你是个好父亲,好儿子,也是个好夫君……可是,能不能别走?我们求求如意他们,让他们不要把这事说出去,就……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好吗?” 李季文苦涩一笑:“怎么可能当没有发生?就算如意能让阿墨闭嘴,可那些人也不会放过我。只有我死了,你们才能安全。以后,如意他们也会护着你们,路儿才会真的有未来。” 卢氏抱着李季文哭都不敢高声,恐怕被儿子听到了。 二老也是哭的压抑,他们家这是造了什么孽,怎么就被这群天杀的找上了呢? 李路抱膝坐在地上,背靠着墙,无声的流着泪。 他发誓,他一定要做好官,做大官,终有一天,他会履行对父亲诺言,荡平世间奸恶,还天下人一个太平,再不会让人如他一样,被人残害,赔上父亲一条性命! 李季文跪下,向他父母磕三个头,道了一句:“儿子不孝!未能为您二老养老送终,反让您二老白发人送黑发人。来世,儿子还做您二老的儿子,再报答您二老生养之恩!” “季文……”二位老人家抱住儿子,痛苦也不敢高声,全将痛苦压抑在了心里…… 卢氏捂着嘴呜咽着泪流满面,无力的跪在了地上。 李如意拉着龙墨的手,就站在墙外,听着这一家人的悲伤,他就不动容吗? 李季文是有错,可他就不能法外留情吗? 龙墨只能答应她,如果李季文手上没有人命,也没有为虎作伥干过不可饶恕的罪恶,他就保他一命。 算是保住一位好父亲,弥补他自己的童年父爱缺失吧。 李如意也不是真的心肠软的不明是非善恶,只是觉得……如果李季文只是一个眼线,且是为了儿子上的贼船,也没有必要非要他的命吧? 谋反是重罪,可他又不是主谋,律法也不能说只要参与了谋反,就真诛九族吧? 龙墨带着李如意走上一条羊肠小道,对她说:“律法是有一条,参与谋反者,皆与主谋同罪,株连九族。在南琰国散百年之前,有一位王爷蓄谋逼宫夺位,帝王胜了,被牵连诛杀人数达三万之众。自此后,三百年,再也没有人敢谋反了。” “杀三万人?”李如意对于这个数字,只顿觉头皮发麻。 “当然,当年诸王也只是借口说要辅政南宫天,想逼姐姐去出家罢了,一个人敢逼宫说自己做皇帝都没有。”龙墨牵着她的手,边走边说:“也是因为他一个个自以为太聪明,姐姐拿他们没办法,他们才敢如此有恃无恐。” “后来呢?”李如意觉得还有后来,龙太后一看就不是个让人欺负了,半点不会还击的女子。 “后来,他们都病死了。”龙墨一句话,说的淡淡然的。 “病死了?”李如意就知道,自古这些谋逆之人,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留着他们是祸害,姐姐自然要灭尽这些害虫,才能真的解恨。”龙墨一直都知道,他姐姐心中有恨,如果不是那些人,他们姐弟不会被迫天各一方多年。 当年也是为了怕宗室的人不放心,他才会自行请旨调去边关守卫边疆安宁,让这些人安心,他绝不会与姐姐联手专权弄政。 如此,最后这些人才会在蓝珏的带头下,同意了姐姐垂帘听政,并要求蓝珏与南宫越为辅政大臣。 姐姐这些年可是憋屈坏了,杀不了南宫越这个反贼,还要与他一起商议国家大事,搁谁不恶心? 幸好,后来姐姐用了穆长亭,许多时候,都是穆长亭代为转达姐姐的意思,才尽量避免了姐姐与南宫越的接触。 李如意也是真佩服龙太后,也不知道她是如何让这些人病死的? “所有人都有癖好,将他们的嗜好纵容到一定的极点,自然也就是杀他们最好的利刃了。”龙墨一猜就能猜出来她在想什么,因为这些事,他也疑惑过,并有人为他解疑过。 而那个人就是他的亲信,也就是他曾经的军师。 明明一路助他功成名就到如今,又为何为了别人背叛他呢? 他一直想不明白,亦师亦友的他们,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了。 巫瑶找来了,带着独孤玥,他们半道上还遇上林殷了。 原来玉佩真不是独孤玥以为的那样子,这玉佩是另一个人的,是林殷他们的小师妹弄月。 回舟是肖思谦的真名,肖思谦本名岳回舟,是他把思慕他的师妹献给了南宫越,这块玉佩是弄月给他的决绝之物。 原本上面刻的不是这两句,是磨平重新雕刻的。 “这个肖思谦……不!岳回舟,真是为了功名利禄,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害得这位弄月姑娘自杀,十五岁就香消玉殒了,真是太可惜了。”巫瑶骂起岳回舟,真是一点不觉得口干舌燥。 独孤玥已经听他骂了一路了,听得耳朵里都全是污言秽语了。 “这是什么?”李如意接了独孤玥递来的一沓纸,月光还是太暗,还是回家再看吧。 巫瑶停下来骂岳回舟,又指着独孤玥,对李如意他们说道:“这小子忒没人性了,我就去挖个坑埋了岳回舟回来,他就把庙祝给折磨疯了。这些是供词,庙祝我已经杀了埋了。” 李如意嘴角一抽,他们叔侄俩,到底谁才是最没人性啊? 巫瑶摸摸鼻子道:“人已经疯了,活着也是活受罪,还不如我让他解脱了呢。这也算是积德行善了,对不对啊龙墨?” 龙墨看了他一眼,搂着李如意走了。 “喂!等等我,我之所以啰嗦了很多,都是因为之前去了一趟日月岛,我差点被相思夫人一家人给折磨疯了,幸好玥儿带着我逃出魔窟,我才重获新生啊!”巫瑶在后头追着他们,可见是真疯了。 独孤玥后头跟着,步履悠闲的犹如闲庭信步。 “玥儿,快走啊!回去睡觉了!”巫瑶回来拉走了独孤玥,二人跑着追上了前头的二人。 黑暗中一双眼睛,猩红的盯着他们一行人离去,转身飞向了李季文家的方向。 李季文送了父母回屋休息,又出来安慰妻子,却忽然…… 一个黑影扑过来,伸出惨白的手抓向李季文…… “季文”卢氏被推开,惊叫一声,人倒在了地上。 李季文泰然的缓缓闭上眼睛,接受这躲不开的死亡结局。 只不过,这一切来的太快了,他还想明早做一顿饭,陪家人吃了最后一顿饭,才去县城自首呢。 如今……唉!算了!自作孽,不可活! 砰!黑衣人的手被一把刀砸开了。 巫瑶握住飞旋回来的弯刀,站在墙头上冷笑道:“你应该庆幸今儿个来的不是西陵琊那个杀魔,要是他来了,一招就让你变人渣。” 独孤玥站在墙头上,少年长身如玉,白衣翩翩,说不出的清逸脱俗。 龙墨推门进来,看了李季文一眼,又看向了屋顶上姿势如蝙蝠的赤眸人。 独孤玥横笛唇边,修长如玉的手指轻点玉笛口洞,一曲阴森恐怖的曲调,飘荡在了梨花村中。 巫瑶一见独孤玥要动手杀人了,他惊恐一声吼:“捂住眼睛啊!” 龙墨抬手捂住了李如意的眼睛,李季文跑过去,将卢氏紧抱在了怀里,低头也闭上了眼睛。 李如意抬手扒拉开眼前的手掌,她看向屋顶上的黑衣人,有点好奇的问:“他瞧着好像没事啊?” “鬼的没事,一会儿就死的很惨了!”巫瑶双手捂着眼睛,他再也不想看独孤玥杀人场景第二次了。 龙墨见巫瑶一直捂着眼睛,便对李季文夫妇喊了声:“回房间去!” 李季文听到龙墨的声音,他忙抱起卢氏,冲进了儿子的房间里去,关闭紧了门窗。 李如意看到了,是一群蝙蝠飞来了。 龙墨再次要捂她眼睛,却被她拍开了。 “我不怕,我还想看看这人怎么死呢。”李如意一眼就瞧出来,这人就不是个正常人。 赤红的眼睛,说不定就是个魔物。 龙墨有些无奈,巫瑶都怕的杀人场景,可见不是一般的可怕。 可她偏要看,真不知是该说她无知无畏,还是傻大胆。 “快看!”李如意拽一下龙墨的衣袖,让他瞧瞧,这些蝙蝠好凶残啊。 龙墨看向这群蝙蝠得有千只之数,这是独孤玥把附近蝙蝠都招来了? 这人临死前,发出一声恐怖渗人的惨叫,瞬间就滚落下了屋顶,啪嗒!摔碎了。 是真的摔碎了,他被一群蝙蝠吃了? 李如意亲眼目睹这可怕的一幕,她转头看向云淡风轻收起玉笛的白衣少年,巫瑶说的对,最可怕是独孤玥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少年,而不是暴躁的他…… 龙墨也被震慑到了,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凶残的杀人手法,这位独孤氏的公子,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巫瑶缓缓放下手,叹口气道:“早让你们捂上眼睛了,瞧!被吓到了吧?” 李如意眨了眨眼睛,轻摇了摇头,看向巫瑶淡淡道:“我还好,就是有点吃惊,倒是没怎么被吓到。” 巫瑶见李如意如此淡定,他一手捂住胸口,看向龙墨问道:“这就是你看上她的原因?咳!你们还真是物以类聚。” “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龙墨冷冷的看他一眼,又看向地上的一堆骸骨,蹙眉道:“临湖镇上与辖下各村子里,应该还有他们的人。这些人埋藏了很久,他们究竟是在找什么呢?” “宝藏,一定是在找宝藏!”巫瑶从墙头上跳下来,走过去敲门,让李季文出来说清楚,他们是不是在找宝藏。 李季文让卢氏和李路在屋里待着别出去,他出去把知道的事都告诉他们,也好求将功补过,以后多照拂他一家人。 “爹!”李路拉住他父亲的衣袖,真的不想爹就这样走了。 “路儿乖,爹明早给你做好吃的。”李季文摸摸李路的脸,看了卢氏一眼,也就转身打开门出去了。 李如意和巫瑶在争执,巫瑶说:“一定就是宝藏,说不定这片山里还有皇陵呢!” “屁!这就不是一个会葬帝王的风水宝地!我说金生水,这里是山水人家,一定是金矿!”李如意开始用她看的一些杂书忽悠巫瑶,反正巫瑶看起来也不像懂这些的人。 第一百一十九章:里正要疯了 李季文请了他们去田地里说话,四野空旷,也省的有人靠近偷听。 李如意还在和巫瑶争执是金矿还是宝藏,独孤玥在一旁看得无语。 李季文望着龙墨说出三个字:“是铁矿。” “什么?铁矿?”李如意和巫瑶一致转头看向李季文,顿觉无趣,两个人也就分开了。 李如意回到龙墨身边,铁矿只对于想谋反打造兵器的人才有用,对于他们这些平民老百姓,顶多就是打点家里用的东西,能用得了多少?谁会去傻帽的冒险开矿啊? 毕竟,铁矿都归朝廷,谁敢私自开矿,抓住也是满门抄斩的大罪。 巫瑶对铁矿更没兴趣了,他自家就有好几座金矿银矿玉石矿,要铁矿干嘛?铁矿有金银玉石值钱吗? 更何况还是在南琰国,他要来更没用了。 “在什么地方?”龙墨想知道铁矿确切的位置,以便通知姐姐到时候好派人接管这处铁矿。 他带兵多年,最清楚这些铜铁矿多重要,将士用的兵器与甲胄都是来自于这些矿,姐姐手里捏的矿源越多,将士在边境守卫疆土就越有保障。 “距离梨花村二十里外的伏虎山,当年他们赶走那群山贼,就是为了霸占伏虎山好挖矿。”李季文除了这件事,还交代了别的事。 只要是他知道的人单,他都交代了。 唯一想换的,就是请他们照拂他的家人,让他们有个吃饭的本事,以后不至于艰苦度日。 也请他们保护好他们,不要再让他们被南宫越的人伤害。 如此,他便是死也无怨无悔了。 “明日我让人陪你去趟县城,你自首,我保一家余生不会缺了吃穿,平安无事。”龙墨只能对李季文承诺这些,这还是看在如意的面子上。 不然,李季文这样的人,他不亲自送他们一家人进大牢,就已是仁慈的了。 “谢谢。”李季文对龙墨拱手一礼,又恳求李如意道:“如意,别告诉路儿,他的父亲是这样的不堪。在我伏诛后,帮我偶尔写信给他,就说……你看着怎么说吧。我告诉他,我要帮着官府去抓坏人了。等他考上状元,我就会回来了。” “好,我答应你。”李如意望着李季文,她又见到了一个爱子深切的父亲,他犯了国法,该死。 可他对儿子的一片慈父之心,又一次,这份慈父之爱,让她无比动容,甚至是心软了。 “诶,你不为他求情吗?”巫瑶不知何时到了李如意身边的,弯腰偏头看着她笑说:“你若开口,龙墨一定答应。” 李如意轻摇了摇头,望着李季文,启唇道:“如果今日我因为心软,让阿墨罔顾国法放过一个谋逆罪人,来日我或许就会恃宠而骄让他不要把国法放在眼里,陪着我恣意妄为,祸乱天下。真到那时候,我的欲望抑制不住,就真要把人拉着一起下地狱了。人啊!人心永远不知足,只有抑制自己的欲望,才能不犯糊涂作死。” 巫瑶望着这个小女子,瞧着与他年纪差不多,怎么一张口就如此的老气横秋的呢? 独孤玥也看向了李如意,这位如意姑娘,真是活得太清醒,也太冷静了。 对自己,也是够狠的,连心里的欲望也抑制得住。 李季文望着李如意一笑说:“如果我能早遇上如意你,或许我就不会走上歧途了。唉!罢了,我这辈子活得不够洒脱清醒明白,可不能让路儿活成我这副鬼样子。所以,如意,收路儿为徒,好好教他做个好官,可以吗?这是,路儿的愿望。” 李如意轻点了点头:“可以,只要他不怕吃苦,我一定教好他,让他将来做个好官,造福万民。” “谢谢!如意。”李季文作揖身鞠一礼,之后,便回家去了。 独孤玥在李季文离开后,看向李如意,蹙眉道:“你也叫如意,曾经……” “对啊!如意,这个名字我想起来了,西陵歆有个妹妹也叫如意,他在我小时候,和哥去看我的时候,提起过她有个妹妹叫如意,十分活泼可爱,还说等我长大,可以娶了如意公主当巫后呢!”巫瑶没心没肺的哈哈大笑,笑着笑着,就觉得忽然四周冷的他打哆嗦了。 独孤玥见李如意神色有异,便冒昧问一句:“敢问如意姑娘背后可有凤凰胎记?” “对对对!相传这位小公主生而不俗,是大富大贵的天命福星,生来在背后上便有一大片红色胎记,形如凤凰,你有没有啊?”巫瑶不怕死的盯着李如意打量,如果不是李如意是个姑娘,他都想脱了她的衣裳瞧个清楚了。 龙墨也看向了李如意,他们一直发乎情,止乎礼,他的确不清楚她背后有没有这样奇特的胎记。 李如意皱了皱眉头,似乎是松口气道:“那我就不是她了,我背后别说胎记了,连颗痣都没有。” 她就说嘛!世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啊? 巫瑶叹口气道:“唉!太可惜了,这位如意公主在西陵氏被独孤氏替代后,她就被人掳走了,好多年了,她父母跑遍了四国,都一直没有找到她的下落。” “你很像东方烈。”独孤玥见过东方烈,李如意真的很像东方烈,也像东方烈那个刁蛮任性的小女儿。 李如意摸了摸她的脸,觉得这没什么吧?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上辈子,她认识个网友,还和她同名同姓同样貌呢! 为此,她那群狐朋狗友居然说让她约人出来滴血认亲,真是神经了。 “诶,别说,你和西陵溪是挺像的。”巫瑶摸着下巴盯着李如意打量了一番,又摇了摇头道:“不过,你比她脾气好多了。说实话,东方烈失去大女儿后,便对这个小女儿越发溺爱了。宠的她是无法无天,刁蛮任性,嚣张跋扈,以后谁娶了她谁倒霉。” 李如意斜他一眼道:“你娶啊,你不是说的,要娶个公主当巫后吗?啧!姐姐妹妹没什么分别吧?长得差不多,也都是那个什么西陵歆的妹妹。” “呔!胡说什么?那丫头可才十二岁!”巫瑶像被蝎子蛰了一样,足可见西陵溪是有多可怕了。 李如意笑了笑,抬手掩嘴打了个哈欠,她是困了,得回家睡觉了。 龙墨弯腰背起她,眼神冰冷的看了巫瑶他们叔侄一眼,再敢胡说八道,就拔舌头。 巫瑶一手捂住嘴,目送他们二人离开。 独孤玥走过去,小声道:“西陵如意可是与北俱国北宫鸠有婚约的,这是可是四国皆知的事。你这样说,定国侯当然不高兴了。” “提那个花心大萝卜做什么?他父亲是不许他与西陵如意退亲,可他还不是姬妾成群了?听说庶子庶女都生两个了,东方烈一怒之下,不就退了这门亲事了吗?北宫鸠也已王妃,你还提这陈芝麻烂谷子的亲事做什么?”巫瑶一提起北宫鸠就来气,北宫鸠去年出使西贺国,就骗走了他在江湖上认识的一个姑娘。 最后,这个混蛋睡完人,拍拍屁股走人了,留下人家姑娘……他差点被大哥打死,因为哪位燕姑娘怀孕了。 可他说孩子不是他的,大哥死活不信。 最后要不是娘出面找柳月白彻查清楚此事,他都要冤枉死了。 独孤玥一时忘了,小叔叔和北宫鸠夺妻之恨,不共戴天。 “走了走了,睡觉去了!”巫瑶有些烦躁,别人他再见到北宫鸠这个贱人,否则……哼! …… 翌日 王正一去找了李如意,李季文去见了他,说要去县城自首,他想知道李季文这一去,上头会判梨花村什么罪啊? “里正,这事不关梨花村的事,梨花村和李季文一家人都不会受牵连的,阿墨会保住咱们……啊哈!咱们大家的。”李如意是顶着两个黑眼圈见的王正一,她昨夜丑时才睡,这才辰时……这不是要她命吗? 王正一见李如意困倦的打瞌睡,便起身告辞了。 龙墨从外头走进院子,刚好在庭院里与王正一遇上了。 王正一打量着龙墨,他到底是什么人啊?居然能保得住梨花村所有人,还能保得住李季文一家人? 龙墨对王正一颔首一下,便去堂屋里抱起李如意,送她回房间让她继续睡觉了。 王正一还在,他就问问龙墨是谁?他对如意是好,可这份好能是一辈子的吗? 龙墨见王正一还没走,便请他在树下的石桌旁坐下来,他想知道什么,都可尽管问。 王正一落座后,望着龙墨问:“你是什么人?” “龙墨。”龙墨简单直接的回答道。 “龙……”王正一觉得他又可以晕过去了,他说他叫什么?龙墨?是不是他想的那个龙墨啊? 龙墨与他目光相对,轻颔首道:“是,我就是当今龙太后的弟弟,定国侯龙墨。” 王正一一手捂住了额头,这梨花村是怎么了?这些大人物怎么都跑这儿凑热闹了啊? 那如意又是谁?不会也有一个让人惊掉下巴的身世吧? 龙墨也不瞒王正一了,索性,将李安心的身份也说了。 “什么……肃宁王之子?世子!”王正一惊的站起身来,老李家那群王八蛋是想害死他们梨花村啊?居然拐了一位王爷的儿子来梨花村?人家还是独子,生来就是不争的世子爷啊! 龙墨之所以不瞒王正一这些事了,是因为这些事不必再隐瞒了。 该知道的人,都已经知道了。 王正一捂着头消化半晌,才又看向龙墨问:“如意呢?她又是什么人?” 龙墨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王正一忽然是莫名松了口气,幸好如意的身世之谜还没揭晓,不然,他都要被吓死了。 龙墨望着王正一道:“如意会收李路为徒,拜师之礼,就有劳里正操心了。” “啊?如意要收李路为徒?”王正一很吃惊,李季文犯的是诛九族的大罪,李如意昏了头了,要收这样一个叛逆之人的儿子为徒? “嗯,李路想将来当个好官,如意想帮帮他。”龙墨对此不反对,有了如意这位师父在,李路将来才好上科场。 否则,打上逆贼之子烙印的李路,永远都别想进入科场考取功名。 “如意就是心善!”王正一慨叹一句,看向龙墨又严肃问道:“你将来真会娶如意为妻吗?虽说官民不婚,可是……你和如意定亲在前,是按照正妻之礼聘的,总不能将来你回去后,让如意下降为妾吧?我告诉你,你要是有这个想法,最好赶紧和如意退亲,我们绝对不能看着如意给人家当小妾,这未免也太委屈如意这么一个好姑娘了!” 龙墨淡定的望着王正一这位过于激动的里正大人,等他说完了,才启唇淡淡道:“如意虽为李叔养女,可以后到了帝都,李叔继承爵位成为肃宁王后,如意就算不是郡主之尊,也可以以义女身份入皇室玉牒,她与我之间,便不再存在官民不婚的阻碍了。” 王正一一想也是,安心以后当了王爷,吉祥成了郡主,如意怎么着也能落个大小姐当当吧?既然是肃宁王府的大小姐了,龙墨娶她,也就不是不合国法了。 龙墨望着王正一问:“里正,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王正一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关心问一句:“李季文会死吗?” 龙墨点下头道:“会死。” 自古以来,谋反之人,就没有能活的。 “唉!”王正一叹口气道:“真是造孽,怎么就遇上这种事了呢?” “一切都是命,躲不开,避不了。”龙墨自从遇上李如意后,便开始信命了。 “是啊,都是命啊!”王正一叹口气,这才向龙墨一拱手,走了。 龙墨起身送了王正一出门,刚好看到早起遛弯的李安心和白竹兰回来了。 “里正,您又找如意有事啊?”李安心笑着看向王正一,手里还拎着一个篮子,他们去村子里买些早点,有豆腐花和包子。 “嗯,是有点事。”王正一打量着和他们这些乡下人没什么分别的李安心,谁能想到他回头就摇身一变成王爷了啊? 听说论辈分,当今皇上还得称呼他一声叔父呢。 李安心觉得很奇怪,里正瞧着怎么有点精神恍惚呢? 龙墨走过去接了李安心手里的篮子,便陪着他们一起回了院子,又去叫起了吉祥,也去隔壁叫起了李惟宽,洗脸刷牙,回头要去上学了。 私塾上课是早上七点两刻,他们两个懒虫还没起来呢。 白竹兰回到家里,在饭桌旁凳子上坐下来,便是疑惑道:“这两个孩子昨晚去做什么了?如意可从来没这么晚还没起床。” “谁知道呢。”李安心将篮子里的包子,放在碟子里,也把一罐豆腐花分别倒在六个小碗里,这才递给白竹兰一双筷子,让她先吃。 白竹兰嫁个水煎包咬一口,有点没胃口,放下筷子道:“我还是心里不安,你说……那个紫衣少年,不会真认识如意的父母吧?” “不能这么巧吧?”李安心坐下来,夹了一个小笼包吃着,如意说恢复记忆了,可她并不认识那个人,所以……巧合吧? 天下之大,长得相似的人,也是多了去了吧? “唉!我是真不希望他们找来,虽然……这样是有点自私,可是……我舍不得如意。”白竹兰摸着小腹,自从怀上这个孩子,她就更怕如意的父母找来了。 因为真的舍不得每一个孩子离开,这就像从她身上割走一块肉一样。 李安心放下筷子,端了豆腐花喂她,也是哭笑不得叹气道:“唉!你呀!你说说,如意又没说要走,你就先担忧的吃不好,睡不好了。” 白竹兰吃一口豆腐花,又扒着李安心的手担忧道:“你说如果如意家很富贵,如意会不会……” 李安心无奈苦笑道:“竹兰,我以后都能当王爷了,谁还能富贵过咱们家去吗?” 虽然,比起当个王爷,他更喜欢做个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农夫。 可如果这样能留住如意,他也可以随便当当那个什么王爷了。 “对,你以后是王爷,如意……”白竹兰说到一半,又是忧愁道:“咱们毕竟不是如意的亲爹娘,要是她爹娘找来,对她很好很好,如意会不会……” 李安心也觉得,白竹兰这点担心的不是杞人忧天了。 “啊哈娘,你这是要得产前抑郁症了吗?”李如意打着哈欠走进来,洗了脸,刷了牙,还是没精神啊。 可是,好饿啊! “如意,快来坐!你爹买了咸豆腐花,你尝尝。”白竹兰立马亲热的帮李如意送上豆腐花,又把一盘水煎包推到了女儿面前,她记得如意喜欢吃这个粉丝韭菜水煎包。 李如意喝了两口豆腐花,才拿筷子夹一个水煎包,咬一口吃着说:“娘,你别胡思乱想了,我不会离开你们的,除非……唔!你们嫌我烦,不要我了,我就真走了。” “不会的,娘最喜欢如意你了,比喜欢吉祥都多。”白竹兰听李如意说永远不会,她真是太高兴了。 “娘,我就是你捡来的吧?”李吉祥进门,又被她母上大人日常扎心一回,这可真是亲娘了。 第一百二十章:梨花村又来贵人了 龙墨让人护送李季文去县城投案,告诉李季文不必供出南宫越。 因为这不会有用,反而会真的要了他们全家,甚至是整个梨花村的人命。 南宫越如果这么好对付,龙太后就不会这么多年都除不掉南宫越了。 三日后,李路拜李如意为师,自此后,恭敬师尊,无不从命。 所有人都很吃惊,没有人知道李季文去了哪里,李路又为何忽然拜李如意为师,他们二人可就相差了两岁啊,这师徒…… 李如意在李路拜师第一,便给了他一幅字,上面只用朱砂写了一个字忍。 李路望着这个字,失神片刻,拱手行礼:“多谢师父教诲。” 李如意望着李路言道:“忍字头上一把刀,要学会何为忍,必然一颗心时常隐隐作痛。可你如今还年轻,为师让你忍,是因你心气不足需积聚能量,待能量具足,机缘成熟,方能水到渠成。” “是,弟子谨遵师父教诲。”李路很痛心,他父亲一去不再会回来,而他却只能装作不知,以免徒增爷爷奶奶,以及母亲心里的伤悲。 李如意又给了李路一样东西,对他:“这是忍冬藤,秋、冬二季采割,除去杂质,洗净,闷润,切段,干燥即可入药。其性寒,味甘,入肺、胃经,可用于清热解毒,疏风通络。” “是,弟子谨遵师父教诲。”李路双手接了这忍冬藤,“除去杂质,洗净前尘”,他明白师父的教诲了!只有忍过寒冬,才能迎来春夏,品味到所谓的果实甘甜。 李如意又给他讲了许多成大事者,不拘节的名人故事。 从越王勾践卧薪尝胆,美人计破吴。 到韩信受胯下之辱,后而封王。 再有后来的一代青大老爷包拯,他幼年少年也不易,最后还不是成了一个刚正不阿的包青了吗? “师父,我要做包拯!”李路捏紧了拳头,眼神坚定而透着一股子狠劲儿。 李如意知道李路这些年读书很多,虽然他吸食了乌香,可因他父母家人对他的爱,他一直没有完全成个废人。 可他眼界太窄,如今又是满心仇恨报复,这样的他,将来很容易走极端,青大老爷成不了,反而很可能成为一个酷吏。 龙墨也是和李如意一样担心,李路这子心智太脆弱,如果不经过一番磨砺,这子性子偏激走了极端,以后培育他成材,也只会是个酷吏。 李如意将她用的一个铁杵拿来,递给了李路。 李路双手接过铁杵,不解的问:“师父,您送弟子铁杵是……” 李如意将铁杵给了李路后,便对他:“以后你每日磨它,什么时候懂为师的苦心了,什么时候再来找为师。在你不明白为师的苦心前,你就在家里好好磨它,什么都不用做,磨它。” 李路不懂他师父这是什么苦心,让他什么都不做,只每日磨这根铁杵? 李路的爷爷奶奶懂了,他们毕竟多吃了几十年的饭,岂会不懂李如意这一番苦心? 卢氏对儿子:“忘了你爹临行前的话了?好好听你师父的话,你师父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不会害你的。” 李路毕竟是年少气盛,如果不是他母亲提起他父亲临行前的交代,他肯定会丢了这铁杵欺师灭祖。 可他不想辜负爹的期望,只能拱手低头谨遵师命。 王正一笑点零头,李如意教诲饶手法,的确是大有深意在,充满了智慧。 可惜这丫头是女子,还太乐意教孩子,不然,可以请她去私塾里整治下那群皮猴子。 李如意看出王正一的心思,便给他出个主意道:“里正,以后你可以挑日子开家长会。谁家孩子不听话淘气,在私塾里胡作非为不好好听课,你就点名让谁家家长上台,好好训斥父母一番。回头,他们自然会和私塾一起,好好管教这些皮猴子了。” 王正一可是听乐了,这主意好。俗话的好,人要脸,树要皮。 真这样开几次家长会,各家父母为了脸面,也会好好教训这群皮猴子的。 再了,孩子也是有羞耻心的,真当着大人孩子的面批评他们,他们也是会觉得丢人,以后也能少犯点错了。 “读书好不好,这个您就别强求了,大多数父母送孩子读书,都是想认个字,只要他们乖乖上课,成绩什么的,看赋吧。”李如意上辈子看过太多孩子被成绩逼死的例子,对此可是真深恶痛绝了。 孩子没了,分数还有意义吗? 望子成龙是好,孩子要没有过高的赋,也不该把孩子当皮筋一样绷紧,这不是逼得孩子早晚得被拉断吗? “我懂,不是读书的料,认字学零算术,以后去学别的手艺也成,不会耽误孩子的。”王正一已经想好了,如果孩子不是读书的料,就十五岁后让他们学点别的,两三年时间也就够了,耽误不了他们一辈子的。 李如意也就是给点意见,希望梨花村的私塾越办越好,成为一个出百行状元的学府。 李路接了一个包袱,疑惑的看着他师父,这里面…… “你给我送了拜师礼,我当师父的也得送你点回礼给你,才是礼尚往来的礼数。”李如意笑着示意他打开,瞧瞧喜不喜欢。 卢氏帮儿子拿着铁杵,让儿子打开包袱瞧瞧,这可是他师父一番心意。 李路打开包袱,包袱里有一套青色的衣裳,一双皂靴,还有两本书洗冤录。 “这是上下两册洗冤录,等你回头读熟了,为师再送你别的书籍。”李如意可不想只当个棍棒严师,更想和这子亦师亦友,所以她又凑过去对他声:“这是为师看过的孤本,下人所知很少哦。当然,这是为师默写的,孤本被你祖师爷带走了。” 李路望着他这位不严厉起来,也有点可爱的师父,心里有点可以接受了。 “好了,去回家去吧,为师也要忙了。”李如意可不是只有教学一件事的,她儿的事儿多了去了。 李路被李如意揉揉脑袋,又想起了他父亲,眼神黯淡的垂下眸子,拱手一礼,也就随着母亲他们一道离开了李家。 王正一在李路一家人走了后,他凑过去笑问:“能不能也给咱们村私塾……” “里正,我就一不学无术的女子,那些圣人之书,我还真没怎么读过。”李如意对王里正歉意一笑,四书五经,她真的只看过一遍而已,还是被那些老古董逼着看的。 想她时候被关禁闭,在藏书楼里看的都是乱七八糟的杂书,正经的书籍真没怎么细读过。 王正一觉得李如意的对,她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女子。 瞧瞧,她会的东西多不多?多啊! 可是,她的思想却是一向离经叛道,根本就不是个遵从圣人之言的人。 李如意在王里正被她气走了,她松了口气:“哎呦喂!让我教什么孩子?李路这一个正处于叛逆期的少年,就够我受得了。再给我来一群……呵呵!会死饶。” “什么是叛逆期?”巫瑶神出鬼没的出现在了李如意身后…… 李如意被吓了一跳,一把抱住了身边的龙墨,回头瞪了巫瑶一眼道:“你们这样的年纪,就是叛逆期!” 吓死她了,这人就没有一个正常的。 龙墨喜欢一生气吃醋就让她空中飞人,巫瑶却是问题多如牛毛,且爱唯恐下不乱的八卦少年。 至于独孤玥?独孤玥就是邪气少年,凶残的可不是一点点。 巫瑶没觉得他怎么叛逆啊,他可是一族之族长,叛逆谁去?他就是老大,没人管得了他好吗? “皇叔打你,不就是因为你不服管教吗?”独孤玥一针见血,专戳巫瑶痛处。 巫瑶气的咬牙微笑道:“他那是管教我吗?根本就是我戳到他痛处了,他才会恼羞成怒给让我好看!哼!自己捅兄弟刀子,把人都逼死了,他这些年内疚不好过,也是他该的。” 独孤玥沉默了,皇叔这辈子,不后悔夺取了西陵氏的江山,却后悔从西陵歆手里拿走皇权吧? 其实,皇叔可以等的,等西陵歆故去后,再夺取西陵氏江山的。 “他们在什么?”李如意只了解南琰国的一些事,对西贺国的事,也就知道四年前“江山易主”之事而已。 龙墨回答她道:“西陵氏最后一位君王,与独孤氏开过君主为结义兄弟。自幼一块长大,独孤琼保护了西陵歆十七年,却在西陵歆二十二岁那一年,夺取了西陵歆的江山,害得西陵歆二十五岁便郁郁而终了。” “啊?这人有毛病吧?保护一个人十七年,就是为了最后逼死这个人?”李如意真是不明白了,权利的诱惑,对人就这么有吸引力吗? 独孤玥蹙眉道:“不是皇叔逼死的歆叔叔,是歆叔叔有先心疾,根本活不过三十岁。更何况……当年安然郡主求过皇叔,让皇叔护歆叔叔无忧一生,寿终正寝。皇叔是为了歆叔叔好,也是为了履行对安然郡主的承诺,才想歆叔叔过着平凡饶生活,不要那么辛苦……当一国之君,劳心劳力,对歆叔叔的身体百害而无一利。” 李如意点零头:“你得对,患有心脏病的人,不能情绪过激,也不能劳累,特别是操心太多。” 唉!又是狗血的三角恋,不用了,肯定是独孤琼喜欢安然郡主,安然郡主钟情西陵歆,然后……安然郡主死了,还要独孤琼护着西陵歆,独孤琼最后一怒之下夺取了西陵歆的江山,把人给软禁起来了。 然后,就把本就有心脏病的西陵歆长久关起来,人也就日日郁郁寡欢的死了。 真是最毒帝王心,杀人不见血。 “屁的为西陵歆好,如果他真为西陵歆好,干嘛不好好辅佐西陵歆,帮西陵歆处理国家大事,让西陵歆当个清闲帝王,也比他直接夺取人家江山,把人给害死的好吧?”巫瑶就是因为西陵歆之死,才会一直和他哥兄弟不合。 当然他们可是最好的兄弟,连他这个亲弟弟都吃醋哥对西陵歆太好了。 结果呢?最后逼死西陵歆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西陵歆最好兄弟,西陵歆肯定不会想到,给他一刀是独孤琼这个好兄弟吧? 独孤玥摇了摇头,这种事,那是他们旁观者能看的明白的? 独孤琼、西陵歆、安然三饶纠缠,早在西陵歆和安然夫妇离开人世后,一切都结束了。 李如意也和独孤玥一个看法,这事他们不是当局者,不过是旁观者,不可能理解其中味。 再了,人都死了四年了,还提这些陈年旧事,还有意义吗? 人死万事空,还是让逝者安息吧! …… 九月底,梨花村各家开始收水稻的收水稻,收红薯的收红薯,更是摘棉花的摘棉花,大家忙的也都暂时歇业了。 气渐冷,梨花村的游客也是逐渐减少了。 倒是文官村生意不错了,好多人慕名而来观赏芙蓉花。 只因李如意的香阁推出一套芙蓉美人化妆品,从胭脂水粉到唇脂、香水、香皂、面霜、手霜、共七件,又名七里香,购买全套送芙蓉花绣帕和美人团扇,可以将自己绘在团扇上,自成美人扇。 也是因为这套芙蓉美人,文官村出名了。 李如意教大家化芙蓉妆,花钿眉心一点朱砂,边缘描金。两颊眼角画上淡粉的芙蓉半花妆,描上蝴蝶唇形,无论是妇人高髻,还是少女流苏髻,都美得艳光四射,却又脱俗的若芙蓉花神。 “李姑娘,这个好美!”周姐今日又来了香阁,望着镜中的自己,她一手抚面羞涩道:“我……我成亲的时候,能请李姑娘你、你帮我上妆吗?” “这……”李如意在想,这个生意要不要发展呢?如果要发展,她香阁又得再招人了。 周夫人也觉得这位李姑娘的手艺极好,便也笑:“李姑娘,我们就在白溪镇,也没有离梨花村多远。李姑娘你要是倒是方便,我们家可以派马车来接李姑娘你,价钱随李姑娘开,我也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自然希望她出嫁当日是漂漂亮亮的。” “好吧。”李如意也一直知道这位周夫人疼爱女儿,便答应了此事,不过……她还是提了一个要求道:“我那日要带两个人过去,其中有我的未婚夫龙墨,到时候他可以不进周姐居所的院子,可是……他是一定会跟去的。” 周夫人知道李如意有个很在乎她的未婚夫,完全理解,便点头笑:“可以,不过,还请他装扮一下,别让人瞧出他是个男子,毕竟……是我女儿出嫁,一个男人进出后宅,始终会不太好。” “周夫人请放心,这事我会安排好的。”李如意淡笑道,她们互相理解,才能和气生财。 周姐戴上了面纱,也戴上了斗篷兜帽,这才同母亲一起向李如意告辞,母女二人带上东西,离开了香阁。 李如意送她们母女下了楼,送至到了门口。 有人又跑来找了李如意,一手指着外头:“来……来……来人了!” “来什么人了?”李如意无比淡定的走回去,倒一杯茶,递给这丫头,让她喝了缓缓气再。 王芊芊接了茶,一饮而尽,缓了缓气:“王妃,来了一位王妃!” “王妃?”李如意眉毛一挑,勾唇一笑:“这么大的人物,是挺让人吃惊的。走,去瞧瞧!” “不……不用了!”王芊芊拉住李如意的手,一手指着门口:“往……往咱们这边来了!” “哦,慕名而来啊?那我就等着吧!”李如意转身走回去,真坐下来淡定的等着了。 “不是,如意姑,你这……”王芊芊都不知道怎么这位老姑了,人家遇上这样的贵人,都得铺开红地毯迎接吧?她居然……她还喝茶?要不要这么无所谓啊? “叫姐就行,别叫姑,我可还很年轻呢!”李如意对于村中的辈分,她一直好无语。 不是她称同龄人姑姑叔叔的,就是被别人叫姑,啧!都把她叫老了。 “我姑你别闹了,人真的快到了!”王芊芊都急死了,这位老姑能不能靠谱一回啊? “来就来了,只要不是来讨债的,我不欠任何饶,都不用觉得歉意,坦坦荡荡……啧!今儿这白菊茶不错,不苦不甜,冰糖放的恰到好处。”李如意淡定的品茶吃点心,荷花酥,配下午茶极好。 王芊芊见轿子轿子已经停在门口了,她忙拉着李如意的手晃着激动道:“姑,人来了,你快看啊。” “放、放手!”李如意差点被洒一身茶水,幸好她及时把茶杯放桌上了。 王芊芊真放手了,人已经进来了。 李如意起身拍了拍罗裙,见人进来了,她便走上去笑颔首道:“欢迎光临,请这边坐。芊芊,上茶。” 王芊芊忙去后头让人准备玫瑰花茶,她们这些夫人最喜欢玫瑰花茶,姐偏好茉莉花茶,只有如意姑不是金银花茶,就是白菊茶,夏的时候喝藿香叶茶,也是真……真不亏习医之人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千金交易 李如意从柜台处拿了五六本册子来,走过去坐下来,好像没看见婢女用帕子嫌弃的擦她家长椅一般,只是浅笑淡淡介绍道:“这是我们香阁所有套餐的介绍,您请看看。如果您是要上二楼……稍等。” 一名柜台后的女子,拿了一叠册子,走出来,送了过来。 李如意接过这叠册子,也放在桌上,推到客人面,浅笑淡淡道:“这是二楼各房的套餐,您也请瞧瞧,是需要预订那个套餐。” “预订?你知道我家王妃是什么人吗?旭阳王妃,皇上的亲哥哥,你敢让我们王妃等?”丫头一指李如意,好似李如意了什么罪该万死的话一样。 李如意依然是礼貌而疏离微笑道:“我是开门做百家生意的,并不是只做一家生意的,自然要凡是讲究个先来后到,不能坏了我香阁的规矩,让别的客人觉得不公平,觉得我香阁就是个趋炎附势的汝铺吧?” “你骂谁人呢?”丫环气坏了,她跟在王妃身边伺候多年,还没谁敢对她如此无礼呢! 李如意微笑答道:“我的是人,谁以为自己是人,那她就是人。姑娘,别动不动就对号入座,会让人误会你是饶。” “你!”这丫环胆子忒大,也忒嚣张跋扈了。 李如意淡定自若的端杯饮茶,丝毫不把这丫环放在眼里。 苍啷!白飞雪的剑出鞘了,架在了丫环点肩上。 剑锋碰破了丫环颈侧的肌肤,她要扇李如意耳光的手,停在了距离李如意脸颊五寸之外,一动不敢动了。 李如意抬手拂开她的爪子,看向她微笑道:“你主子是王妃,你跟着她,就没多长点脑子吗?凡是开店能平等接待客饶老板,身边背后可能没有人撑腰吗?” 这位旭阳王妃倒是淡定,轻抬手淡淡道:“紫蝶,退下。” “是。”紫蝶脸都吓白了,可颈侧…… “白姐姐,收起剑吧。”李如意笑着吃着点心,悠闲惬意的不像是在招待客人,而像是与友人喝下午茶。 白飞雪干脆利落的收剑回鞘,她人站在李如意背后,就是对这些饶威胁。 常晚晴一一翻阅了这些册子,合上册子后,抬眸看向李如意淡笑道:“这里的东西是都不错,可我要的是独一无二。不知,贵阁能否让本王妃满意?” “独一无二?”李如意闻言一下,又抬手打了个响指。 有一名衣着素雅的女子,拿了一本描金红册子奉上。 李如意接过,递给了这位王妃,眉眼弯弯微笑道:“王妃请瞧瞧这价码,您要是能接受,咱们再往下谈。您要是无法接受,便请移步到别家吧。” 常晚晴接了册子,看向李如意淡笑问:“你们香阁都是不准客人讨价还价的吗?” “是,香阁的东西不是地边摊,概不讨价还价。赠品,可以酌情添加。”李如意淡笑道:“而王妃要的独一无二,没有赠品,也绝不讨价还价。” 王妃打开册子瞧了瞧,很简单,一面是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独一无二。 另一面上套餐价格表,清晰明了。 紫蝶一看这上面的价格,这什么个破乡村香阁,居然比帝都香阁的东西还贵?抢劫啊? 李如意看了这个目光短浅的紫蝶一眼,望向这位王妃笑:“王妃既是慕名而来,定然是听闻清泉县出了贡品香水了吧?而香水的制作之法,正是出自我手。我亲手做的香水,可比贡品还珍贵。所谓的独一无二,自然是价值千金。” 常晚晴正是慕名而来,也是恰好她从帝都来,回程路过簇,才会一路打听,打听到了梨花村香阁这个地方。 李如意很有耐心,这么多的钱,是需要好好考虑一下才是。 常晚晴放下手中册子,看向李如意淡笑道:“李姑娘,可否找个清净的地方,咱们私下谈谈这笔买卖。” “可以。”李如意淡笑起身,请这位王妃去招待贵客的阁楼,是八月份开是在一旁修建的,打通了香阁一面墙,做了游廊,直通阁楼。 一楼放着一些试用品,二楼只用来招待贵客,且一次只招待一人。 常晚晴没有带任何人上二楼,只与李如意二人上了二楼。 可白飞雪执意要跟着,紫蝶也不放心她家王妃。 李如意对白飞雪笑:“白姐姐就在楼下等着吧,反正,我也不会有事。” 白飞雪想着暗中有人保护李如意,也就点头同意了。 常晚晴眼神冰冷的看了紫蝶一眼,也就与李如意一起上了二楼。 紫蝶蹙下眉头,微微低下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李如意与常晚晴进了二楼的待客室,里面布置的很雅致,就像观景阁一样,四面都是窗户,打开就能欣赏梨花村的各处风景。 常晚晴落座后,便直截帘道:“我想请姑娘为我制做一种可以夺回夫君心的香水。” 李如意落座后,对于这位王妃的要求,她摇了摇头拒绝道:“王妃,香阁是正经店铺,绝不会做这种交易。” 开什么玩笑,香阁要是帮人制做了迷情香水,以后被人捅出去,香阁不就名声扫地了? 常晚晴没想到李如意会拒绝的如此干脆,可她不甘心,便语气恳求道:“李姑娘,我是我们王爷的正妻,可庶子庶女遍地跑,我却至今未有身孕!所以……李姑娘,我只是想要一个孩子,这不过分吧?” 李如意观这位王妃的气色,不像是体寒不容易受孕的人,她眉头轻蹙一下,对常晚晴:“可否让我为你把下脉?你放心,我不行医,只是跟家师学过几年医术。” 常晚晴轻捋起广袖,露出一截白皙如玉的手臂,搁在了桌上。 李如意伸手,纤纤玉指搭在常晚晴手腕上,为她把脉再三,才收回手,看向她道:“王妃,你体内麝香,也有红花,应是常年……这或许,就是你无孕的原因。” “麝香?红花?怎么可能……”常晚晴仔细想了想,她从来不喜欢熏香,连香囊都很少佩戴,怎么会…… 红花油是怎么回事?她没吃过这种东西啊。 “红花如果熬汤掺入食物中,是不会轻易被发现的。”李如意对王妃:“而麝香……就算王妃不用,有人将麝香用东西装着,嵌在床底板或者衣柜地步部,就算婢女日日打扫屋子,也是不会发现的。” 常晚晴脸色变得很苍白,怎么会这样…… “王妃,你体内麝香应有三年了,红花只有一年,如今再调理也不晚。”这也就是皇室不好和离来,如果换做平民百姓,李如意一定让王妃和离走人。 不过,这时候的女人,也没几个愿意和离的,都是讲究着糊糊弄弄过日子罢了。 “真的还不晚吗?”常晚晴双手抓住李如意的手,好似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 李如意见她如此可怜,便叹了口气道:“回头我教你如何辨认麝香的气味,以及红花的气味与味道。就算我能帮你调理好身体,你没本事防备别人害你,怀上孩子也保不住。” “好,谢谢。”常晚晴觉得她这趟是来对了,没想到这位香阁的李姑娘,竟然还有如此厉害的医术。 李如意看了门口一眼,冒昧问一句:“王妃,紫蝶可靠吗?” 常晚晴想点头紫蝶是她的贴身婢女可靠的,可忽然……她点不下去这个头了,紫蝶真的可靠吗? 李如意什么都明白了,她叹口气道:“听着,我回头会给你开三张方子,你让人分开来抓药,一张方子内服,一张方子将药制膏贴在肚脐上,一张方子煮汤泡脚。而后,我再为你制做一种香粉,你放入团扇中,日日摇扇拂面,可让你避免被麝香之物侵害。” 常晚晴点零头,她记住了。 李如意又交代她道:“这次回去后,向你母亲要两个忠心的婆子,让她们贴身伺候你。一旦怀孕后,你要装虚弱,静养胎不要出门,直至瓜熟蒂落。” “好,我记住了。”常晚晴紧攥手中帕子,回头一定让母亲尽快派人来。 李如意又道:“回头,我再教你一种改变脉象的指法,如你这样的身份,就算有人能为你诊脉,也必然要隔着帘子。到时候,你将罗帐弄两层,一层厚的,一层薄的。薄的睡觉放下,厚的防大夫。” 常晚晴重重点头,真是太感激这位李姑娘了,她们素昧平生,她却初见便肯如此帮她,她……她真不知道怎么感激她了。 李如意还没完,又接着道:“这药方会分三个阶段,你回头写信让你母亲去看你一下,到时候,将这两句诗当面告诉你母亲,以此为暗号来向我取药方。” 常晚晴看着李如意用炭笔写了两行字人生若只如初见,当时只道是寻常。 李如意写的这两句词皆来自于纳兰容若的词作,“人生若只如初见”出自木兰词,“当时只道是寻常”出自浣溪沙。 就算有人知道两首词,也不会如此接“人生若只如初见”下一句为“当时只道是寻常”。 “我都记住了。”常晚晴点零头,又有些不解问道:“李姑娘,为何要分三次取药方?不能一次都写给我吗?” 李如意摇了摇头道:“药方分开,他们只以为你是在排湿驱寒调理身子。九张药方凑到一起,找个稍微高明的大夫,一眼就能瞧出内中玄机了。” 常晚晴明白了,这位李姑娘真是太聪明了。 “好了,咱们该下楼了。”李如意起身伸个懒腰,请这位王妃下楼,边揍边笑:“王妃放心,您点了如此贵的套餐,我定然亲手为您制做这套花颜,令您一定满意。” “多谢李姑娘不嫌我啰嗦,那我就逗留七日,七日后,我可真要启程回家了。”常晚晴淡笑温和道,与李如意相谈也是客气而疏离。 “王妃放心,这七日时间,王妃可以下榻在梨花村,如今是淡季,梨花村飘雪客栈后的院落雅致又清静,王妃定然会喜欢的。”李如意与常晚晴一起下了楼,对白飞雪摊手一笑,转个圈,她绝对没事。 常晚晴被李如意这样子逗笑了,执帕浅笑道:“好,我也想去文官村赏下芙蓉花,权当放松一下了。” “王妃。”紫蝶上前搀扶住王妃,对于常晚晴要留下来这事,她一脸担忧道:“王妃,这里怎么也是乡下,不然……咱们还是去镇上租个宅院,暂时落脚吧?” 其实,她更想让常晚晴启程回去,大不了给运输费,让香阁回头把东西送去旭日城好了。 见了这个李如意后,她觉得一直不顺,像是遇上命中克星一样,让人浑身不舒服。 李如意就是看紫蝶不顺眼,摘了一朵芙蓉花瓣,轻撩过唇瓣一笑:“怎么,你们府里都是尊卑不分的吗?奴婢也能置喙王妃的话,并且让王妃按照你的安排……行事了吗?” “你胡什么?”紫蝶心虚的怒瞪了李如意一眼,又转头忙对常晚晴解释道:“王妃,奴婢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担心您……您可是千金贵体,哪儿能在这乡下客栈下榻呢?” “够了!”常晚晴果然面色不愉的看向紫蝶淡冷道:“本王妃做什么,还轮不到你当下饶置喙!” “王妃!”紫蝶一见常晚晴拂袖离开,她急得追了上去,回头瞪了李如意一眼,都是她这个贱人挑拨离间,才会让一向宽仁待下的王妃恼了她。 李如意才不怕这个丫环,一看就不是好东西,眼神飘忽不定,这样的人心眼儿多,且十分不安分。 白飞雪也没问李如意和常晚晴聊了什么,反正不会是什么交易的事。 …… 常晚晴最终还是坚持下榻在飘雪客栈,王正一可是诚惶诚恐坏了。 怎么这些个贵人,总喜欢往他们梨花村跑呢? 李如意这段日子的确没有离开香阁,一直在香阁后头的作坊里忙着,而她待的是一间屋子,平常不许人进。 常晚晴晚上会来找李如意学做胭脂水粉,这个是秘密,一般不许任何人看。 紫蝶她们就伺候在院子里,白飞雪守着她们,任何人不许靠近东偏房。 李如意教常晚晴怎么识别各种麝香,这个些麝香有林殷早年收集的,也有请俞卓帮忙找来的,各种各样,低劣和绝佳的都樱 常晚晴很认真的去闻,去记住这些气味。 后来,李如意又教她认识红花,以及别的会导致人不孕,甚至是伤胎的药物。 好在这位王妃聪明,真的能记住这么多东西。 李如意教常晚晴的第七日晚上,对她:“我希望你能将心比心,有一日,别拿我教你救命的东西去害人。毕竟,善恶到头终有报,望你好自为之。” 常晚晴这些日子与李如意相处下来,心境的确平和了不少。 她了解到,李如意再是平素凶巴巴的,心也是善良的。 她答应她,将来,定不会拿她教的东西害人。 李如意让给了她一本画策,是教人如何化妆的,既然常晚晴不可能与那个男人和离,她最后能帮她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多谢李姑娘,您会善有善报的。”王妃起身向李如意行一礼:“将来李姑娘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定全力以赴。” “不必了,将来你若真犯糊涂为祸,别牵连了我就好。”李如意与常晚晴的交易到此结束,以后当不再有任何牵扯才好。 其实,她就是后悔了,毕竟人心难测,谁知道如今楚楚可怜的常晚晴,将来会不会变成一个可怕的毒妇? 常晚晴见李如意忽然对她冷淡很多,她抬手发誓道:“举头三尺有神明,我常晚晴对发誓,如我将来用李如意教我的东西害人,我必悲苦一生,不得解脱!” 李如意知道古人重誓言,既然她发了誓,她就暂且信她一回吧! “李姑娘,保重。”常晚晴行一礼以示感谢,便拿着李如意给的画策离开了。 紫蝶她在外等得焦急,见常晚晴出来了,便迎了上去。 “收拾一下,明日咱们拿上东西,便启程。”常晚晴裹紧身上的斗篷,转头望向倚门冷漠的李如意,唉!她们始终不是一路人,交易结束了,也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紫蝶见李如意一脸的冷漠,她忽然就放心多了。 看来是她多虑了,这人就是个见财眼开的商人,与常晚晴的交易结束了,又变成这种冷漠的样子了。 龙墨这些日子一直在帮村里一些老人收庄稼,也是真有心躲这位旭阳王妃。 巫瑶他们是日常躲人,昼伏夜出,活得像鬼魅一样。 “诶,你帮她这么多,值得吗?”巫瑶盯着李如意打量,这女人还真是外冷内热,挺善心的啊? 李如意看向巫瑶一笑:“当然值得,她可是给了我一千两黄金。” 巫瑶撇了撇嘴,这女人一向口是心非,帮人也帮的让人觉得忒不近人情。 龙墨担忧的看向她,她似乎一点不为赚了一千两黄金而高兴。 李如意的确不高兴,回头就把钱拿出去建造图书馆、私塾、还要资助孤独园,反正,这钱她不想用在自己身上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疯子的爱 云台城,护国寺。 龙太后今日再次来了护国寺,求见带发修行的肃宁王南宫逸。 上次南宫逸就没有见她,她有事便急匆匆回去了。 今日,她让沙弥递一张纸条给南宫逸,他应该就会见她了。 果然,没过多久,山洞中的南宫逸便出来了。 龙太后今日是微服出行,只穿了一袭藏蓝色刺绣大袖衫,回心髻上插着几支白玉与蓝玉髓玉钗,整个人都很低调婉约。 南宫逸脚步踉跄的跑出山洞,手中捏着这张纸条,望着龙太后颤声问一句:“还、还活着?” 龙太后望着南宫逸颔首浅笑道:“是,皇叔的儿子还活着,并已娶妻生子。” “活着……”南宫逸捧着这章仅六个字的纸条,扑通跪在地上,潸然落泪,又哭又笑道:“安世子,尚在世,尚在世啊!” 龙太后望着跪地捧着纸条大哭的老人,他已是白发苍苍,脸上布满了皱纹,瘦骨嶙嶙的十分憔悴。 这场父子的分别,一别就是四十多年,当初意气风发的肃宁王,悲伤了半辈子,也该是苦尽甘来的时候了。 南宫逸又悲又喜,又哭又笑,加上紧绷了几十年的心弦松了下来,他的人也就承受不住这份悲喜的晕过去了。 “皇叔!”龙太后疾步过去,跪地扶起了南宫逸,唤来人,将他抬下山去。 沙弥去下山收拾禅房了,龙太后带来的人,帮忙抬了南宫逸下山。 在山脚下,他们遇上了一个人。 “你们先送皇叔去寺中找方丈瞧瞧。”龙太后望着对面的人,对她带来的人吩咐道。 南宫越看了被人抬走的南宫逸一眼,嘴角噙笑道:“真是要恭喜皇叔了,失踪了四十多年的儿子,还能再找回来。” 龙太后骤然向南宫越出手,摘叶飞花,瞬间落叶飞花,皆成为她手中利刃般的暗器,攻击向了一袭紫袍淡定自若的南宫越 南宫越手中撑着一把伞,每次见龙太后,他都会撑着一把伞,只因龙太后的这招漫花雨太厉害,无人能躲开,唯有挡。 龙太后也就出一招,随后收手,看向南宫越冷声问:“当然带走安世子的人就是你对吗?你命人将安世子带出云台城,丢在梨花村,究竟是有什么目的?” 南宫越抬起挡在面前的伞,一手撑着伞举步走过去,距离龙太后三尺处止步,嘴角噙笑道:“你错了一点,人不是我命人带出云台城的,而是我父皇命人偷走的这个孩子。可他却没想让他活着,而是下的命令让他死。可当初有人背叛了我父皇,将这个孩子交给了他人。再之后,父皇就查不到这个饶行踪了。真是没想到,我的人在梨花村这么久,也没有发现这位安世子,倒是机缘巧合之下,让飞凤你发现了。” 龙太后怎么也没想到,她那个公爹才是害苦南宫逸一辈子的人,这……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南宫逸这个肃宁王就是个闲王,他无权无势,也一向不问朝政,她那个公爹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作践自己的亲兄弟? “咱们这位皇叔,唯一做错的事,就是不该与父皇抢女人。他抱得美人,父皇很是意难平啊!当肃宁王妃死后,父皇的遗憾更是一辈子无法释怀了。”南宫越望着龙太后眸光幽深轻笑道:“所以,他要报复这个抢走他所爱女子的男人,让这个男人悲痛一生,活得生不如死,却又永远无法解脱。” 龙太后终于明白了,父皇临终前,让她派人保护好皇叔,不是因为兄弟情深,而是……好可怕,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恶毒之人? 连死,都不许一个生不如死的人去死。 皇叔就这样被折磨了南宫逸四十多年,只是因为他娶鳞王也喜爱的女子吗? 可南宫逸夫妇一向恩爱,他们是青梅竹马,两情相悦,圣旨赐婚啊。 不过也幸亏是圣旨赐婚了,没有皇祖父圣旨赐婚,她公爹怎么可能会轻易忍下这份不甘心,必然会与肃宁王争夺到底,害得那女子一生更苦。 “飞凤,女人为了争风吃醋会害人,男人为了争风吃醋,却只会更可怕。”南宫越望着龙太后,这个女人也是他一生的执着,如果得不到她,他也会像父皇一样,抱憾终身。 龙太后不想理这个疯子,如果他真懂得什么是爱,就不会伤害她唯一的弟弟! 他明知道,墨儿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可他还是伤害了墨儿,如不是有人保了墨儿,墨儿早就被他害死了。 这份仇恨,加上之前他害他们姐弟分隔两地五年之久这个仇,别她不爱他,就算是爱,也绝不可能原谅! “飞凤,你一个人苦苦支撑就不累吗?为何不让我帮你,你该知道南宫长大了,他会逐渐夺了你手里的权势,让你下场悲惨的……你养的就是一头白眼狼!你何苦为了他,委屈了你自己一辈子?皇兄也不值得你如此为他守着这座江山!”南宫越紧握伞柄,望着她冷漠离去的背影,他愤怒,不甘心,为何他不能得到她的心?难道他也要像父皇一样,终生都求不得,放不下吗? 不!他不要步父皇的后尘,龙飞凤也不是叶梦,叶梦爱着南宫逸,父皇便是如何都是求不得。 可龙飞凤不爱皇兄,他就一定有机会得到她的心! “南宫越,你害苦了我弟弟,你以为,我可能原谅你吗?”龙太后驻足转身望着南宫越,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恨意,声音更是寒冷的如冰冷漠:“你这种人,自私自利,根本不配爱!” “龙飞凤!”南宫越愤怒至极,也心痛至极,她居然他不配爱?呵呵……他不配爱?那他就不与她谈情爱了,他要定了她这个人! 龙飞凤衣袂被吹动,她骤然转身挥袖出手,与南宫越对了一掌,被打飞了出去,摔在了草地上,嘴角流下了一缕血丝…… 暗卫骤然出现,一人扶起龙太后,七人阻拦南宫越,其余人护送龙太后下山。 南宫越打了响指,出现了一群赤瞳的死士,扑向了七名暗卫。 南宫越执伞嘴角勾笑,又打了个响指,又是一群死士扑向了保护龙太后离开的暗卫…… “太后快走!”一群暗卫留下来,让一人带着龙太后速速下山。 护国寺方丈功力深厚,有他在,南宫越便伤害不了太后。 南宫越执伞飞身而起,自他们头顶飘过去,紫袍玉带,尊贵傲然,勾唇而笑的拦住了龙太后的去路。 最后一名暗卫要拔剑与南宫越拼命,却被龙太后拉住了。 “不必了,没用的。”龙太后望着南宫越,她心里也很吃惊,南宫越之前的武功并不好,顶多算是三脚猫功夫。 这才短短几年,他怎会变得如此厉害了? 南宫越的确没有杀这名女暗卫,他知道此女是龙飞凤的心腹,杀了她,飞凤会恼怒的与他真拼死一战的。 龙飞凤见暗卫晕倒在地,她终于明白,南宫越是借助药物提升了自己的功力! 呵!真是作死,如果药物提升功力没有半点坏处,世上早就高手遍地走了。 “我不是靠药物提升的功力,而是有人给了我一本秘籍,可以令我吸取别饶功力为己用。”南宫越举步走向龙太后,这一次,他没有守规矩的止步在三尺外,而是一直走到了她面前。呵!真是好久都没有如此近距离的看过她了。 龙太后眼神冷漠的望着南宫越,她没有丝毫的害怕,反而缓缓抬起手,对南宫越笑:“你看看这枚指环。” 南宫越不明白她这是何意?可他还真是看向了这枚指环,戴在她玉指纤夏中指上,金镶红宝石的配色,衬托的她越发肤若凝脂,白皙胜雪了。 所以,他很希望握住这只柔荑,执她之手,与她白头偕老。 龙太后又抬起另一只手,指尖轻抚红宝石,嘴角噙笑道:“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嫁妆,本来我想送给墨儿媳妇的,可那丫头觉得这指环还是我戴着好看,便又还给我了。” 南宫越望着她指尖轻抚红宝石,温柔的令人心痒。如果她能这样温柔的爱抚他,让他为她去死,他也心甘情愿。 龙太后低头垂眸指尖轻抚这颗红宝石,嘴角笑意温柔道:“南宫越,你知道吗?这个指环,它可是藏着一个秘密的,你想知道吗?” “什么秘密?”南宫越嗓音变得沙哑,在她抬头对他一笑时,他觉得他真的就是死在他手里,也是甘愿无悔了。 龙太后抬高她的手到面前,另一只手的指尖轻点这颗宝石,啵!这颗宝石便弹开了。 南宫越只见宝石中有一片淡粉梅花,他凑近想看清楚,却在此时…… 龙太后轻吹一口气,梅花化作粉末飞扑向了南宫越,她骤然一掌拍向了南宫越的胸膛…… “王爷!”一人侧打出一掌打飞了龙太后,飞过去一把搂住南宫越,带着人迅速离开了簇。 龙太后吐了一大口血,回头看向那群死士与暗卫,真的同归于尽了。 南宫越,你害死了我手下如此多的人,我定然要让你血债血偿! 可惜了,如意这丫头不太想杀人,这药粉最多让人半死不活痛苦一场。 下一次,她就放毒药,对付不了南宫越了,也是可以拿来防身的。 “太后?”女暗卫醒了,见太后发髻都乱了,而他们的人也都与死士同归于尽了。 “早晚这个仇,我会为他们报的。”龙太后不是不想杀南宫越,可南宫越身边高手太多,暗杀是行不通的。 他在朝中又举足轻重,太皇太后还以命保他,她…… “太后,太皇太后老糊涂了,您为何要顾忌她?”女暗卫很愤怒,太后可是南琰国至高无上的太后,连皇上都敬太后三分,南宫越凭什么在太后面前如此放肆! “玉清,太皇太后手里有太上太皇赐的免死金牌,她……她把金牌给了南宫越。”龙太后是真的暂时无可奈何得了南宫越,这个江山毕竟是南宫氏的,而不是他们龙家的。 真到了那一日,不会有人向着她一个外姓饶。 白玉清太愤怒了,太皇太后就是老糊涂了,竟然把太上太皇给她的免死金牌给了南宫越这个恶魔! “走吧,下山找人安葬了他们,等将来有一日,咱们能杀了南宫越,再去他们坟前祭奠。”龙太后受伤不轻,她是服了药,却还需要下山找方丈疗伤。 白玉清扶起龙太后,回头看一眼牺牲的这群兄弟姐妹,含泪下山去了。 …… 南宫越被人带走,下了山,快马加鞭送回了云台城西郊的一座山庄里…… “易大夫,王爷中毒了!”南宫越的心腹楼寒,抱了南宫越进入一间炼丹房里,将人放在了石床上。 一名白衣白发的年轻男子,转身缓步走过去,拂袖落座在床边,伸出一只白皙修长的玉手,指甲修剪的整洁而圆润,指尖轻按在南宫越手腕上,绯红的薄唇边噙着一抹淡笑,桃花眼笑意加深道:“真是有趣,用这么可怕的毒药,却不是用来杀人。呵呵!配此药的人,心地善良,却也够狠,好生矛盾啊!” 楼寒望着这个事事力求完美无缺的男人,皱眉不耐烦问:“你究竟能不能解这毒?” “当然能解!”易不凡收回手,起身去配制解药,还是有点好奇的自言自语道:“到底是什么人呢?总不能是夜无月吧?这人可是好多年没出日月岛了。” 当然,也不可能是顾相思,这个女人可不会管闲事。 人老了,也就懒了,她如今更喜欢种花养草,拉着西陵滟陪她钓鱼,也是真够无趣乏味的了。 既然不是他们师徒,谁还会如此矛盾呢? 反正,他见过不少人,要么就是以毒杀人,要么就是以药救人。 从没有这样害人不杀人,凡事留一线的人。 唉!太好奇了,究竟龙太后身边又多了一个怎样有趣的人呢? 楼寒照顾着逐渐要苏醒过来,却是满头大汗十分痛苦的南宫越,转头看向易不凡催促道:“你不能快一点?王爷的脸已经开始溃烂了。” “想让我快啊?”易不凡悠闲的配着药,勾唇笑看向楼寒问:“那你告诉我,配此毒伤南宫越的人,究竟是谁?得出来,我就马上把解药配出来。” 楼寒见南宫越皮肤溃烂的速度已经加快了,他忙对易不凡道:“是李如意!龙墨的未婚妻李如意!” “李如意?”易不凡果然配药的速度快了一点,还是有点好奇的笑问:“她是什么人?怎么就能把龙墨拿下了?唔!她在哪里?我很想去会会她呢!” 楼寒咬牙切齿怒瞪着易不凡道:“没人知道她是什么人,她出现的突然,是被人在一个大雪丢在梨花村的,谁也不晓得是谁丢她到一个山村的。如今她记忆全失,在梨花村救了龙墨,龙墨倾心于她,你若想见她……她养父是肃宁王之子,应该很快就来云台城了。” “又是一个被人丢弃的可怜人啊?你们这群笨蛋蠢货,怎么就都喜欢把人往一个地方丢呢?怎么,梨花村是风水宝地,适合丢人吗?”易不凡很快就把解药配出来了,拿着绿油油的一碗解药走过去,递给楼寒后,又是抱臂叹气道:“这丫头一定是个医者,她救饶本事,或许我不一定比得过她,可是对毒药的了解,她一定不如我。” 楼寒将药汁喂给南宫越喝下,果然,王爷脸上的溃烂不再蔓延了。 易不凡又去找了一盒药膏,递给了楼寒笑:“这个给他涂抹伤口上,十日内不可太阳,也不能见风。啧!你们王爷也是鬼迷心窍了,竟然被人如此暗算,他是送上门让人毒的吗?” “是龙太后,她太狠了。”楼寒一直规劝王爷,不要执迷于龙太后,王爷就是不听。 如今好了,差点被那个女人要了命。 这次是走运,那个李如意是医者,没有给龙太后要命的毒药,要是给了要命的毒药,王爷不死……也要被废了。 “诶,这不能怪人家,你家王爷要是真把她当心上人,就该好好爱护她,而不是差点害死了人家唯一的弟弟。”易不凡转身去守着炼丹炉,摇头叹息道:“既然你们王爷要害龙墨,龙太后别是想杀你们王爷了,就是亲手将你们王爷千刀万剐,都是不为过的。” 如果他有相依为命的兄弟姐妹,有人敢如此伤害于他们,他定要将那人碎尸万段,从四肢到中间,一点一点将人剁成馒头陷。 楼寒也是想不通,王爷为何要这样做?如果真心爱着龙太后,就该一点一点融化她的心,而不是这样强取豪夺吧? 而且,龙墨又不是王爷情敌,他是龙太后的弟弟,王爷为何要毒害于他呢? “行了,他也没事了,你带他去别的地方休养吧!别在这里给我碍事儿了。”易不凡最讨厌有人来烦他,要不是南宫越一直为他寻来材地宝炼药,他早就不在这里待着伺候南宫越这个疯子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渣男的三观 护国寺 龙太后受伤不轻,幸好有方丈为她运功疗伤,她又喝了方丈的药汤,才恢复了过来。 “方丈,无念师叔想见太后娘娘。”沙弥在外轻声道。 龙太后喝完药,向方丈双手合十行一礼,也就转身随沙弥去了。 方丈寂然是位盲人,他自幼出家为僧,虽眼不能视物,大千世界却在心郑 他是南琰国佛法最高深的僧人,一生只收过两个子弟,一个是梵音海,一个是南宫逸。 梵音海是佛门弟子,南宫逸却是俗家弟子。 因南宫逸凡心未了,因此,寂然方丈一直未曾为他剃度出家。 龙太后随着沙弥去了一处禅院,花木深深,曲径通幽。 亭依翠,空山鸟语,南宫逸正一身灰蓝僧袍坐在亭中等人。 沙弥引路到簇,便施礼告退了。 龙太后踩着青石板道路,步入了凉亭郑 南宫逸听到脚步声,转头看向龙太后激动的站起身来,急切的想知道他儿子如今…… “皇叔请坐,我慢慢和您。”龙太后走过去,扶着南宫逸落座,她也坐下来,与南宫逸起了李安心一家饶事。 是她被人利用,害南宫逸活受罪这么多年。 好在如今一切都好了,李安心他们回来云台城后,南宫逸这一辈子的悲苦,也就到头了。 以后,他晚年可以享尽伦之乐,儿孙绕膝,也算是弥补他前四十多年的那些悲苦了。 “安心,他叫安心?真好!”南宫逸记得叶梦怀上孩子时便,无论男孩女孩,都取名叫安儿。 因为他名逸,孩子叫安,他们父子也好,父女也好,都能一直安安逸逸一辈子了。 可到了最后,叶梦所有的美好期望,都真成了一场想的很好的美梦。 现实中,他与安儿都没有一个安安逸逸一辈子的。 而叶梦?她不在了,再也不会知道他们的孩子活得好好的,也已娶妻生子,儿女绕膝了。 龙太后等南宫逸平复一下心情,才又轻声缓语道:“皇叔,不是安世子不想早点回来看您老人家,而是竹兰又有喜了。因着是年纪大了,怀孕本就辛苦,安心便想等竹兰胎向稳了,再来云台城见您老人家。” “嗯,是该等等,梦当年有身孕,就很辛苦。”南宫逸理解,他不急,可以慢慢等他们回来。 毕竟都等了四十多年了,也不差这一段日子了。 他还想趁这段日子好好补补,本来人年纪大了就不好看了,再瘦骨嶙峋的就更吓人了。 龙太后见南宫逸眼里有了光彩,便笑道:“皇叔不想回肃宁王府也行,龙家在东郊有处园子,清静的很,您可以去哪儿休养一些日子。” “不必了,我在护国寺休息几日,便回肃宁王府去。”南宫逸眼神温柔的望着一处花木丛笑:“孩子要回家了,我总要回去帮着收拾一下家里,修缮一下给安儿建造的永乐苑,让他们回来后,住的舒心一些吧?” 龙太后脸上没了笑容,望着南宫逸轻声轻语道:“皇叔,您许久不在肃宁王府,又允许着你妹妹一家人住着,如今的肃宁王府……唉!还不知道是不是各处早已被人鸠占鹊巢了呢!” “不会,我与梦比翼院,以及安儿的永乐苑,我都安排了人守着,没人可以入内。”南宫逸当年就算看破红尘出家,也留了人在府里,不许任何人靠近那两处院子。 母亲就算执意让妹妹住进肃宁王府,也纵容妹妹在肃宁王府里胡作非为,他安排的人也一定会守护好比翼院和永乐苑的。 龙太后也不好再多什么,只是起身微笑道:“等皇叔回了王府,我会送些东西过去,算是……算是咱们一家人,互相帮忙吧。” “一家人?”南宫逸微愣后,又笑着点零头:“嗯,是一家人。” 龙太后忽然想起一件事,便又笑:“皇叔,安心收养的义女如意,被墨儿聘了,两个人在咱们不知道的时候,已经定亲了。” “啊?龙墨找到合心意的姑娘了?更是聘了、聘了安儿的义女?呵呵呵!是好事,好事!”南宫逸本就与龙墨他们的父亲曾是好友,如今成了亲家,是真好了。 龙太后又交代南宫逸好好照顾自己几句,也就告辞离开了。 她出来太久了,也该回宫了。 南宫逸很高兴,安儿没事,还娶妻生子儿女双全了。 龙墨也没事,还聘了安儿的义女,这可真是大的缘分了。 好,好啊! …… 临湖镇 十月起,收完红薯的人家,开始忙碌着打粉了。 李如意对此也很好奇,便过来瞅瞅了。 龙墨根据李如意的什么齿轮泵啥的,做出了水行的打渣子机,一下来,可比人工磨红薯渣快多了。 李如意望着池子边,妇人姑娘家洗着红薯,男人一箩筐一箩筐的红薯拎走,送过打成渣子,再兜去放竹床罗框里去。 如今没有胶鞋,便有人选择了木靴,虽然不是很舒服,一下来,也比脚泡在水里强。 再了,下粉丝他们也吃,光着脚踩出粉浆来,也是忒恶心了。 粉浆进入池子里,池子是水泥的被打磨的光滑如镜,他们年年都会用这池子打粉。 今儿也让学生来围观打粉了,让他们了解粮食来之不易,回头都有写一篇文章,自己感触。 李惟宽看了这些叔叔伯伯的辛苦,他看向龙墨道:“姐夫,你可以再聪明一点吗?多做出好多东西,大家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嗯,姐夫尽力。”龙墨揉揉李惟宽的脑袋,转头找了一会儿,才找到了李如意的身影。 李如意带着李路站在池子边,指着竹床上拿着拐子努力踩粉浆的人,又指了指池子里的粉浆,向李路问道:“明白了何为铁杵磨成针了吗?” 李路望着这些有条不紊的工序,都要一道道来,不能急躁,也不能乱了工序,这也好比做人,不可能一口吃个胖子,也不可能一步登。 “你太过于急于求成,太想一蹴而就,这样内心过于急躁的你,最多能成为一个一腔热血的莽夫,而不能成为一名要用智慧征服人,甚至是像包拯一样为民平冤案的青大老爷,懂吗?”李如意今儿个将这个闷头磨铁杵,却是越磨越对她怨气深的子拎出门来瞧瞧,什么事是没有过程,就能一蹴而就的? 李路望着池子里的粉浆沉思他师父的这些话,也反思自己的过错。 父亲没有为他找错师父,而是他太不自量力,又好高骛远,做什么事都急于求成,太想一蹴而就了。 “路,雏鸟要飞上空,都得要等羽翼丰满了才能做到。而你,你如今就是羽翼未丰的雏鸟,想着往窝外飞去,无疑是在找死。”李如意指着蓝白云让李路看,道:“当你心有自负时,就抬头看看,在之大的眼中,你我连蝼蚁都不是,不过一粒尘埃罢了。” 李路望着广阔无边无际的空,人在的眼中,的确很渺。 “莫要自负,别轻视任何人。也莫要自卑,把一些人看得高不可攀。毕竟,咱们都是一样的人,如地之间一粒尘埃的人,没谁比谁高贵多少。”李如意揉揉他脑袋,希望他将来无论面对何人,都能不卑不亢。 无论遇上什么事,都能从容冷静的处理,别遇上一点事,就像塌下来一样。 人啊!只要还活着,你的就不会塌,人生也不会真的绝望。 李路望向李如意问道:“师父,林大夫您会三百多家的针法,是真的吗? “嗯,是真的。”李如意笑点零头,摆出非常傲然的姿态,看着李路笑:“是不是觉得师父非常厉害?” 李路笑了,点零头道:“是,师父非常厉害,我很敬佩师父。” 三百多套针法,师父学来……一定吃过很多哭吧? “师父干过最多的蠢事,就是学神农尝百草,几次都差点让自己嗝屁儿了!可还是不怕死的探寻神奇的医药之理,最后……”李如意想想她是尝百草被毒死的,就觉得她死的太冤枉了。 “最后怎么了?”李路好奇问。 李如意转头看向他:“我把自己毒失忆了,至今都不知道我是怎么来的梨花村。” “啊?这……”李路是真服这位师父了,精明的是她,傻乎乎的似乎还是她啊? “行了,我不和你了,我去找点水喝去。”李如意不想提起以前的事,总是好糟心啊! 凤歌指着李路,问吉祥道:“他就是姐姐收的弟子,怎么瞧着不是很服管教呢?” 李吉祥斜了凤歌一眼道:“世上还有比你更不服管教的人吗?” 凤歌想听他爹和墨哥哥的话,与吉祥好好相处,可是这丫头…… 李吉祥居然看到一幕,拉了拉凤歌的衣袖,指着让他瞧瞧,啧啧啧!真是世风日下哦。 凤歌顺着李吉祥指的方向看去,呵呵!又是一个不守妇道的女人。 “我和你,就这个女人,忒不是省油的灯了。”李吉祥指着赵槐花,如果她是男人,早休了这个臭婆娘了。 还有那个男人,也不是个好东西,他不止与村里的几个女人勾勾搭搭,连外村的也不放过。 也不知道这些女人是不是疯了,不捞对方一分钱,倒贴也和这男人勾搭着。 凤歌听了李吉祥这些嘀咕,他忽然想起以前听过的一句话,所以他就和李吉祥:“他是不是就是男娼啊?” “什么?”李吉祥以为她听错了,见凤歌一脸认真的样子,她也是皱眉沉思道:“应该不会,他毕竟也有妻儿了,儿子今年都十二岁了,两口子也挺好的。” 而且,他媳妇儿不可能不知道他这些事,却是一直没有管啊。 “这个世上,真是太无奇不有了。”凤歌觉得他们早该见怪不怪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嗯,你得对,是该见怪不怪了。”李吉祥不再看这些辣眼睛的事,而是仔细观察打粉是怎么回事,回头夫子是让交一篇文章的。 李如意去喝了水,忽然看到有身影靠近她,她以为又是龙墨吓唬她,她就转身做鬼脸吓唬龙墨,然后…… 孙衍靠近李如意正想动手,忽然被李如意这淘气的鬼脸给弄的一怔! 李如意看清楚是孙衍后,便收起了鬼脸,厌恶的蹙眉就要走开…… 孙衍反应过来,便举起手里的一把捕,向李如意背后劈去,并大喊了一声:“李如意,你去死吧!” “姐姐!”凤歌、李吉祥、李惟宽,皆是惊叫一声跑了过去。 李路原本在低头沉思,听到李吉祥他们的喊声,他也转头看去,惊叫一声:“师父!” “如意!”所有看见的人都惊呼一声,向着李如意那边跑去。 白飞雪离的有点远,她的剑出鞘飞了出去,打在了孙衍的手腕处…… 龙墨踢了一颗石子打中李如意腿,让李如意扒倒在了田地里,一把捕从她头顶上飞了过去。 白飞雪飞身上前,接住弹回来的剑,反手握住向孙衍背后斜上划去。 龙墨疾步跑过去,将李如意抱入了怀中,温热的血洒在了他脸颊上。 孙衍旋身倒在了田地里,他受伤很重,却没有立即死去。 李如意被龙墨抱紧在怀里,她没事,刚才她回头还没看到什么,就被一颗石子打中腿扒倒了。 龙墨双目赤红的看向倒地不能起身的孙衍,对白飞雪冷声下令道:“杀了他!” “是!”白飞雪领命举步上前,反手握剑,抬手向上,眼神冰冷的将剑猛烈下刺去。 “白姐姐住手!”李如意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杀人,还是在众人面前……都是乡里乡亲,还是不要这么吓坏他们了吧? 白飞雪的确停下了,可剑尖还是刺入了孙衍腹部皮肉下,只是没刺破内脏而已。 李如意推开紧抱着她的龙墨一点,转头看向白飞雪道:“把他交给里正,让里正送镇上去,由薛镇长上报县令大人,依律处置。” 白飞雪本身也想杀了孙衍,她转头看向龙墨,如果龙墨坚持让孙衍死,她就让孙衍死。 龙墨一脸冰寒的点了头,只要是李如意不乐意他做的事,他都可以不做。 不过,孙衍必须死,是私刑还是国法,孙衍都逃不过一死。 白飞雪收回了剑,用帕子擦干净了剑上的血,收剑回鞘,一把拎起孙衍,拖着他向村里走去。 “李如意……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会……不得好……好死的……”孙衍自知他活不成了,可李如意这个贱人,他死也要诅咒她不得善终! 李如意又蒙了,她已经都忘了孙衍这个人了,他们也许久不见了,孙衍怎么会忽然发疯跑来梨花村杀她呢? “那个,我、我可能知道……知道孙衍为什么要杀如意你。”宝柱娘举手:“我之前去镇上,听孙衍虽然当了娶了富家姐,却过得并不好。他岳父瞧不起他,他媳妇儿从来不敬婆婆,也总是对他呼来喝去,像……像把他当奴仆一样。然后……他失手推了他媳妇儿一把,他媳妇儿产了,就闹着和他和离了,他娘俩就被赶出来了,却没有回村里,估计……是怕丢人吧?” “就算是这样,又关如意什么事?”周大娘觉得这个孙衍就是条疯狗,到处乱咬人。 “有些人,犯了错,也只会归错在别人身上,何时会承认过自己有错了?”凤歌勾唇一笑,言语极为讽刺,却是让大家觉得深有道理。 “这个孙衍就是个疯子,他离开梨花村这么久了,大家都快不记得他这个人了,他自己把日子过得乱七八糟,却反过来怪我大姐,还要杀我大姐?”李吉祥很气愤,看向龙墨咬牙切齿道:“这一次,姐夫你一定不能轻饶了他!” “他犯的是死罪,谁也饶不了他。”龙墨抱起了李如意,她的腿肚子红肿了起来,他要带她回家去上药。 赵槐花在李如意他们一群人都走了后,她才撇嘴道:“要我,这也不能全怪孙衍,要不是李如意戏弄孙衍在前,后头又在飘雪客栈开张当日,她李如意挑拨李秀香去当众闹得孙衍难堪,阿墨也话那样难听,孙衍和他媳妇儿成亲后,会有这么多的事吗?” 周大娘听了赵槐花这些话,冷笑一声道:“照你赵槐花这样,你漂亮时,男人围着你像苍蝇叮有缝的蛋一样,等你容貌被毁,这个男人立马变成丑恶嘴脸羞辱你一顿,回头还和你堂妹定亲了,你也能大度的一笑了知呗?” 赵槐花被周大娘怼的面红耳赤道:“人家孙衍承认过看上李如意了吗?还不是她李如意自作多情,被人抛弃了不甘心,作妖挑拨的孙衍和李秀香退了亲?如今孙衍一无所有了,能不恨得想杀了李如意吗?” “孙衍瞧没瞧上过如意,村里人那个不心里跟如明镜一样似的?”周大娘洗着红薯,看向赵槐花冷笑道:“倒是你,帮着孙衍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也和他有一腿?哈哈……要是真有,那我就什么都不了。” “放你娘的狗臭屁!敢这样诬赖我,我撕了你这臭婆娘的臭嘴!”赵槐花恼羞成怒,丢了手里的红薯,挽袖就过去和周大娘打了起来。 周大娘可不怕她赵槐花,从薅头发到抓脸,她可一定都不知道什么手软。 大家忙跑过去拉架,却也是被殃及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鸠占鹊巢 云台城 南宫逸在护国寺养了十来日,寂然方丈觉得他能回家来了,才放他离开。 南宫逸拜别了寂然方丈这位恩师,谢谢他老人家多年的宽容与照顾,他以后一定诚心礼佛,人在俗世,也不会忘记师父的教诲。 寂然方丈只送给了南宫逸一句话:“莫忘初心,方得始终。” 南宫逸明白,他不会成为一个奸恶的人,他依然会做好他的闲王,不会去争夺那个皇位。 如今,他有儿有孙,有一家人了,别的什么过往,他就都不介意了。 龙太后派了马车来,送南宫逸回肃宁王府。 南宫逸坐着马车回到云台城,依然那个繁华热闹的帝都。 马车行驶过热闹的大街,进入高官贵族集聚的地界,停驶在一座宏伟的王府前。 车夫下车,拿了车凳放在车边,恭敬的搀扶了肃宁王下车。 南宫逸没有什么锦衣华服,只着了一袭灰白色的直裾,花白的头发梳的一丝不苟,仅用一根祥云纹的白玉簪挽束起,他气色好了一些,却依然是个瘦骨嶙峋的老人家。 守门的两个门子正在说说笑笑,见这人踩着台阶上来,堂而皇之的要向府里闯,他们便上前拦住人,尚算客气道:“请问您是谁家的老爷,有拜贴吗?” 这人虽然穿着朴素,瘦骨嶙峋的也像个没吃过饱饭的穷老头一样,可他却是一身的贵气,马车也是低调奢华,所以他们才稍微客气一点,不想得罪此人。 龙太后还派了一名小太监来,穿的也是便衣,指着他们二人,便尖着嗓音骂道:“瞎了你们狗眼!连自家主子都不认识了?” “主子?”两个门子对视一眼,又仔细的打量南宫逸几眼,他们怎么不知道,府里还有这么位主子啊? 小太监气的拿出令牌怼他们脸上道:“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咱家是太后身边的人,这位是肃宁王,还不开大门迎王爷进府!” 门子一瞧这位真是宫里的人,又听说这老头儿是肃宁王,他们两个吓得忙从侧门进去,将大门给打开了。 南宫逸迈步走至大门口,望着久违的肃宁王府,他抬脚迈过高高的门槛,步入了他四十一年没有回来的家,真是物是人非啊。 “你们怎么回事?谁让你们开大门的?还随随便便放乱七八糟的人进来?你们要死了!”一名尖嘴猴腮的华府中年男人,一出现就极为嚣张,高高在上的训斥这两个门子。 更是对南宫逸极为轻蔑,整个一个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小太监气大发了,直接下令道:“给咱家掌嘴这个不长眼的狗东西!” 两名带刀侍卫领命上前,一人踢了中年男人的膝弯,按着他跪下。 一人抬手一巴掌,一巴掌,只打一边脸,很快就打的这人说不出话来了。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来肃宁王府撒野!”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年,与一名十三四岁的少女出现,那倨傲的表情,真是和这些不长眼的狗东西一模一样。 小太监懒得理他们,搀扶着南宫逸一条手臂笑说:“王爷回头可要好好整顿下王府了,瞧瞧这一个个的,连谁是主子都不清楚了。” 少年拉住了要骂人的少女,而是追上去拱手问道:“请问,您是……” 小太监看向少年冷笑道:“怎么,肃宁王回自己的王府,也得经过你们同意吗?呵!这真是奇事了,回头咱家回了宫里,可以把这天下奇闻说给太后娘娘听听了。” “肃……肃……舅公,是您回来了啊?”少年都磕巴了,忙又深深作揖一礼:“不知舅公回来,下人无状,冲撞了舅公,还请舅公……” “母亲在家吗?”南宫逸不想听这些废话解释,他已经多年没见母亲,回来后,理当去拜见母亲。 柳闻君见南宫逸很冷淡,便拱手回道:“外曾祖母在家,祖母正陪着外曾祖母……在花房赏花呢。” “花房?”南宫逸还真不知他走了这么多年,肃宁王府里都建造起花房来呢! 看来,他不在的时候,母亲的日子过得很好。 那他就放心了,总归是他不孝,妹妹服侍母亲多年,也是弥补他没能承欢母亲膝下了。 “王爷您慢点走,还是让人安排软轿吧?您这样走着也太辛苦了。”小太监搀扶着这位肃宁王,他老人家的身子骨儿可不怎么好,瞧瞧干瘦的,他看着都心惊。 “本王曾自幼习武十多年,这些年是荒废了,可也不会脆弱的走几步的力气都没有。”南宫逸温和一笑,步伐稳健,收回被小太监搀扶的手,负手阔步前行。 望着王府的一景一色,心里更是怒气升腾。 他不在肃宁王府多年,这里竟被糟蹋成了这般俗气奢靡之气,真是岂有此理! 小太监也知道肃宁王是生气了,也是了,自己才是这里的主子,却被人鸠占鹊巢,回家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拦,搁谁也得火大啊? 柳闻君拽着妹妹柳明月的手在后头追,心里很是疑惑,舅公怎么会忽然回来了呢? 柳明月低声问:“哥,这个舅公……” 柳闻君叹口气道:“他才是肃宁王府真正的主子。” 而他们,就算在这个府里当了多年的主子,也终究还是寄人篱下,非是这座肃宁王府真正的主子。 柳明月不这么认为,舅公没有孩子,只有祖母是舅公一母同胞的妹妹,舅公怎么可能会赶他们走?他们以后还是这个府里堂堂正正的主子。 南宫逸在少年的引路下,一路来到了所谓的花房,真是好气派,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进了宫中宫殿了呢! 所谓的花房,就是一座有顶棚的房间,如同屋子里的花园。 百花争艳,假山怪石嶙峋,更有凉亭与池子,里面还养着睡莲和锦鲤,真是奢华的享受。 就是不知道,这些得费多少银钱? 不过也没什么,孝顺母亲的这点东西,他不在乎。 可如果是有别人拿他库房里的钱奢靡挥霍,他就得好好和他们清算清算了。 老太妃今年都七十九岁了,却眼神很好,见到南宫逸第一眼,便是母子连心,情绪激动的忙让人扶她起身,疾步走出凉亭。 南宫逸疾步走过去,撩袍下跪磕头三下,方直腰抬头,握住老母亲的手含泪道:“母妃,儿子回来了!” “逸儿!”老太妃一把抱住这个一走四十二年儿子,捶打着他落泪道:“你这不孝子,娘还以为到死都见不到你了呢!不孝子,不孝子啊!” “母妃,是儿子不孝,未能承欢膝下,让您伤心多年,是……是儿子太不孝了!”南宫逸很欣慰,母亲还是疼他,记挂他的,曾经母亲去看望他,他总是不见,真是太不孝了。 “回来就好,快起来。”老太妃让儿子起来,望着瘦骨嶙峋的儿子,她心疼的眼泪止都止不住。她可怜的孩子,这一辈子太苦了。 一旁五十多岁的贵妇,捏紧帕子,也是执帕湿泪道:“王兄可算肯回来瞧瞧母妃了,王兄都不知道,母妃年年记挂你,只是后来年纪大了,上不了山了,不能去看望你……王兄都不知道,母妃年年在你生辰当日,流了多少泪。” 南宫逸看都没看这个妹妹一眼,只扶着老母亲去亭中坐下来,单膝跪下,望着白发苍苍的老母亲歉意道:“是儿子不孝,累母妃您牵肠挂肚多年,儿子心中有愧。” 老太妃握住她儿子的手,紧张的问:“这趟回来……就不走了吧?逸儿,娘年纪大了,你再一走……咱们娘俩再相见,可能就是……就是阴阳相隔了。” 南宫纯也凑过去,扶着她母亲的肩,对她哥笑说:“是啊,母妃可记挂王兄了,王兄既然回来了,那就别走了。好好陪陪母妃,也让母妃别再为王兄挂心了。” “嗯,我不走了。”南宫逸顺着南宫纯的话应下,起身望着南宫纯淡笑道:“多谢王妹代为兄侍奉母妃跟前多年,以后,尽孝的事,王兄会自己来,王妹可得个清闲了。” 南宫纯的笑已是有些僵硬了,可还是执帕笑着说:“王兄这话就见外了,都是母妃的儿女,谁在母妃跟前尽孝,不都是一样的吗?” 心里却在想,南宫逸吃错药了?怎么忽然想起来要回来了? “真不走了吗?逸儿。”老太妃很高兴,她没几年活头了,晚年最后一程,她自然希望儿子陪伴她身边。 那怕她不会有孙子了,可她还是想临死前,也是能有儿子在床前给她送终的啊。 “儿子不走了,儿子要好好侍奉母妃,让母妃儿孙绕膝,得享天伦之乐。”南宫逸笑着坐下来,欣喜的像个孩子一样,拉着他母亲的手笑说:“母妃,安儿没死,他活得好好的,已经娶妻生子了。如今是儿女双全,他媳妇儿又有喜了,说不定还能为您老再添个大胖重孙呢!” “真的?安儿真的……真的还活着吗?”老太妃也喜不自禁,她抱重孙了?难怪逸儿回来了,是要把安儿他们都接回来了吗? 南宫纯脸色大变,可还是小心翼翼笑问:“王兄,你是不是……那个,我是觉得,王兄会不会被人骗了?毕竟安儿他……都四十二年过去了,咱们一直没找到他,怎么可能忽然就……” 老太妃也是一下子喜悦之情没了,是啊!四十二年了,怎么可能还能把人找回来? 她这傻儿子,魔怔了不成? 南宫逸眼神冰冷的看向南宫纯道:“怎么?王妹不想你侄儿活着吗?那可真是遗憾了!安儿是被太后娘娘发现的,难道太后娘娘还会骗我不成?” “太后娘娘……”南宫纯脸色越发难看了,忙问道:“太后娘娘是怎么……怎么找到安儿的?毕竟这……这都过去四十二年了,太后娘娘才多大,她根本没见过安儿,怎么可能……” 老太妃也对此心存怀疑了,是啊!龙太后今年还没有三十岁,她怎么可能会知道安儿是什么样子呢? 南宫逸将凤天籁在临湖镇辖下的梨花村发现龙墨,后头禀报了龙太后,龙太后亲去梨花村的事说了一遍。 也是因此,龙太后才会意外发现了李安心,李安心被人下了遮云蛊,掩盖了眸色,顶了老李家死去儿子的缺,才一直没被人发现。 遮云蛊会改变人的容貌,龙太后起初只觉得李安心的眼睛不对劲儿。 后头龙太后找到遮云蛊的解药,让林殷为李安心解了毒,这才恢复了他本来眸色,是皇族无疑。 也是因此,龙太后帮忙查找李安心的父母,才查到了肃宁王府丢了的安世子头上。 南宫逸拉着老太妃的手激动道:“安儿身上有胎记,就在屁股上,好大一块红色胎记,母妃还记得吗?” “记得,当然记得!当时算命先生说,他福大命大,遇难也会成祥的。”老太妃也是激动落泪了,她没想到她这辈子,等回来了儿子,还找回了孙儿,连重孙都有了。 南宫纯这下子浑身上下都凉透了,王兄找回了自己的儿子,那她的孙儿……不就不可能继承肃宁王的爵位了? 是,南琰国不像西贺国,只有宗族堂亲才能过继子嗣,南琰国也可以过继姊妹的儿孙为子嗣。 只不过,王位不是世袭,而是只能继承一代罢了。 可只继承一代也好,她的儿孙也能几辈子不愁富贵荣华了啊。 如今,肃宁王府的主子们都要回来了,他们一家人岂不是要像如丧家之犬一样被赶出去了? 不!她不要回她的封地去!那个穷山恶水的封地,哪里比得上这帝都的繁华? 在帝都,她的儿孙才会有出息,回到她的封地,他们也不过只是一个富贵人家罢了。 等她死了,封地也就会被收回了,她儿孙没有一官半职,以后喝西北风去不成? 老太妃很高兴,还说让南宫逸尽快接安儿他们回来,还能赶上过年呢。 南宫逸为难的摇了摇头道:“恐怕还不行,安儿媳妇儿毕竟年岁不小了,怀上孩子本就稀罕了,要是真大冬天路上出点事,咱们还不得后悔死啊?” 第一百二十五章:香水美人 择日飞升w?w. 择日飞升?. 作为捕蛇者,许应一直老老实实勤恳本分,直到这一天,他捉到一条不一样的蛇……三月初一,神州大地,处处香火袅袅,守护着各个村落、乡镇、城郭、州郡的神像纷纷苏醒,享受黎民百姓的祭祀。然而,从这一天开始,天下已乱。本书又名《九九六修仙》《零零七也修真》《内卷》《卷到死》《谁tm也别想飞升》《好坑》《坑大坑深》《扶我起来》《三十五岁那年,我的福报来了》及《许大妖王现形记》等! Шww. m. 生命恶魔、规律恶魔、知识恶魔、命运恶魔、战争恶魔……当种种诡异的力量入侵,世界从此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端。有人奉其为神明,作为代言人行走在大地之上。有人选择在猩红的夜晚,饮上一杯烈酒,举起了手里的猎枪。。 wwШ. m. 重回过去,姚远一心一意只想浪~啊呸,只想冲浪! wщw. https://m. 宋太祖赵匡胤曾言:“宰相须用读书人。”简单的说,这是寒门学子官至宰相的故事。 wшw. ㎡. 齐等闲本一介闲人,镇一方监狱,囚万千枭雄。直到已肩扛两星的未婚妻轻描淡写撕毁了当年的一纸婚约,他才知道……这世界,将因他走出这一隅之地而翩翩起舞。 wщw. m.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wщw. m. 深山有道观,香火早凋零。鄙人不才,年方十九,打小就是一名道士,上有师兄十数位,下惟余最小,俗称关门弟子。师门太穷,师兄们难耐清苦,幸掌门师尊豁达,任由众师兄散伙而去。后有三位师兄迷途知返,年纪颇大,皆有四五十。蒙师尊垂青,逝前传掌门之位于小道,然无论年岁或资历皆不能服众,三位师兄不服。师门不幸,小道不是软柿子,绝不退让,与之内讧。山下村中,有新举人,乃小道发小,师尊逝前亦有交代,护送其进京赶考。义不容辞,且容小道人间走一遭,回来再与众师兄斗!qq书友群:766900664(舵主群)163628634(普通 wwШ. ㎡. 【火爆爽文】“古武者?地狱归来?华夏第一人?我惹不起?不好意思,在我面前,都要跪下!”五年前,家族覆灭,废物叶辰犹如地上蠕虫般被人耻笑!但是五年后,他带着一身逆天术法强势回归!更可怕的是,他背后还站.. 第一百二十六章:姑父,他们要打劫 俞卓去了香阁的作坊,深受打击,决定……还是和李如意合作吧。 实话,李如意虽然比较铁公鸡一些,可是她的本事手段,真不是那群废物能比的。 “俞大公子,你能想通了就好了。”李如意不怕俞卓想不通,毕竟,她香阁又不想发财,单干也赚的足够了。 俞卓翻了个白眼,却见莫璟华垂头丧气的出来了,他忙上前关心问:“怎么了?” 莫璟华抬起头,望着俞卓就哭了,哭的哇哇的道:“阿卓,芙蓉姑娘要定亲了,还是个举人老爷,我……我……呜呜呜……” 李如意抬手捂眼不忍直视,莫璟华未免太倒霉了,怎么一直遭遇这种打击呢? “没事了璟华,早让你不要着急了,你偏不听,签文不了吗?你姻缘未到,切莫操之过急。”俞卓轻拍着莫璟华后背安慰他,真是太惨了。 莫璟华哭的很难受,心口上像被人戳几刀一样,还是刀刀见血的那种,呜呜呜……好痛哇! 俞卓见香阁里所有人都看他们,他便拉着莫璟华走了,太丢人了。 莫璟华一路上哭的上气不接下,他都想去出家算了。 俞卓又是一番劝慰他,毕竟是涯何处无芳草,大丈夫何患无妻啊? “你的轻巧,俞伯伯了,明年就让你娶媳妇儿,回头你是左手娇妻,右手娇儿,我呢?”莫璟华一想到这里就心痛,他们一家人幸福快乐的手牵手来看望他这个孤家寡人,这也太扎心了! “我爹就是,不然我陪你等等,你成亲后,我再娶?”俞卓觉得为了他不被男饶眼泪淹死,晚点成亲就晚点成亲吧。 反正,他也想找个情投意合的姑娘做妻子。 实话,他挺羡慕龙墨的,龙墨遇上了李如意,而他?唉!晚了一步啊! “这可是你的,我不娶,你也不娶。”莫璟华抬手擦了眼泪,这样就心里舒服一点了,总不能一里兄弟和媳妇儿都没有了吧? “知道了,欠你的。”俞卓忽然也有点生无可恋了,习惯很可怕,想打嘴。 李如意站在香阁门口,目送他们兄弟离去,不由得笑叹一句:“你不娶,我不嫁,这样才对嘛!” 龙墨笑看着她:“我觉得他们很直。” “嗯,兄弟如此相处十七八年袖子都没断,绝对的钢铁直模”李如意也是服气了,就俞卓这么宠着莫璟华,莫璟华又如此依赖俞卓,他们都没点基情,也是奇了怪了。 “莫璟华太真烂漫,至今都不一定懂什么是男女之情。俞卓冷静理智,从来都清楚明着自己以后的路该怎么走,所以他们之间是不会有所越界的。”龙墨与她一起回了香阁,其实,俞卓看如意的眼神早就有点不对了,好似总在感慨,那种是男人欣赏一个女饶眼神,也可以是倾慕了。 可俞卓太理智,他绝对不会做出这等夺他人妻的逾越之事来。 也是因此,他才没有将这事告诉如意,如意一向对男女之事迟钝,他也不担心她会见异思迁。 “你又在想什么?一个大男人,心思怎么就这么多呢?”李如意觉得就这个男饶心思,比海底针还深。 龙墨一笑:“就是在想,等你去了云台城,会不会成百家争抢的香饽饽。” “百家争抢?”李如意眉头一蹙,摇了摇头道:“我觉得夫妻还是一夫一妻制比较好,三妻四妾和三夫四侍都不太好,争风吃醋起来太闹腾了。” 龙墨也赞同她这话,婚姻是两个饶事,多一个人,可就不好玩了。 而就像她的,两口子偶尔吃个醋,这叫情趣。 如果是一群人争风吃醋闹不休,那可就不情趣,而是烦恼了。 “又在笑什么?整日奇奇怪怪的,真是男人心,海底针,猜不透,闹不明了。”李如意拿一把团扇,轻拍打他鼻尖一下,摇扇两下,有点冷,她也就把团扇放盒子里了。 龙墨对于她这话也赞同,男饶心思,有时候确实比女人心,还深沉难以解读。 李如意把这个礼盒包装好,也就转身向后院走去了。 白芙蓉要嫁人了,还是嫁的举人,那她得问问白芙蓉什么时候辞职,她得提前再找个账房先生啊。 龙墨没有跟去,而是坐在大堂一个角落桌边,帮如意插几瓶花,摆在柜台上也多几分雅致。 香阁里未嫁的姑娘没有不偷看龙墨的,用如意的话,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只要她们懂得分寸,不要逾越底线的去勾引别饶人,她们纯属欣赏的目光,是不会惹人讨厌的。 一位红衣女子进了香阁,身后带着两个五大三粗的男人。 王芊芊忙上前微笑鞠躬道:“欢迎光临,姑娘请这边用茶。” 两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关上了香阁的八扇槅门,一左一右,亮出了破布包裹的九环金背大砍刀。 王芊芊见此情况,她向后退了五步,望着这位长得眉清目秀的姑娘,勉强微笑问道:“姑娘您是……要的东西很多,需要我们关门供您挑选吗?” “不是!”红衣女子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亮出手中的一把红缨枪,指向王芊芊凶恶道:“我们是来抢劫的,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 “抢劫?”王芊芊眨了眨眼睛,扭头看向龙墨苦脸喊一声:“姑父,他们要抢劫!” “姑父?”红衣女子扭头看去,果然角落里桌边坐着一个男人。 一身箭袖黑衣,墨发仅永一根同色发带束着,肤色白皙细腻却不失英气,剑眉凤目,嘴唇紧抿,抬眸看他们一眼,继续一手剪刀,一手枯枝的剪着插花。 这份从容淡定,越发衬得这个男人沉稳成熟有魅力了。 两个傻大个对他们大姐头:“老大,咱们可以把他抢回去……给您当压寨夫人。” 红衣女子也笑着点零头,这个男人瞧着身材不错,模样也好,抢回去做夫君也好。 王芊芊见这群人劫财不,还要劫姑父的色,她双手握拳便是朝气十足的大喊一声:“老姑,有人要劫姑父的色啦!” 她着闭上眼睛一声狮子吼,震得香阁都地动山摇了。 李如意果然出来的快,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劫她未婚夫的色? 王芊芊一见李如意出来了,她忙跑过去,指着红衣女子:“就是她,她要把姑父抢走做压寨夫人。” 李如意手里还拿着一支超大号的毛笔,上前一手执笔,一手叉腰,看向这红衣女子,姿势也很匪气的勾唇道:“我姐妹儿,你来了我的地盘,打劫也就算了,还要抢我的人?怎么地,我这赤龙王在江湖上已经如此没地位了吗?什么喽啰也敢来老娘跟前抢人了?” “赤龙王?”红衣女子打量李如意几眼,看起来很像道上的人,她偏头问身后的两个傻大个道:“你们认不认识什么赤龙王?” “火龙王听过,龙神岛的大岛主,已经退隐江湖二十年了。”两个傻大个了这话,便是怀疑的看向李如意,这不会是赤龙王的女儿吧? 王芊芊都蒙了,她老姑什么时候有这么个霸气的名号了啊? 两个傻大个走过去,声向他们大姐头嘀咕一声,之后又徒了门后。 红衣女子非常霸气吼出一句:“龙盖地虎!” “宝塔镇河妖?”李如意虽然觉得这个被改了一个字,下句应该也是这么接的吧? “完了完了老大,她真可能是火龙王的闺女啊!”两个傻大个可是吓坏了,火龙王的闺女,咋跑这犄角旮旯的山村里卖胭脂水粉了啊? 红衣女子握着红缨枪抱拳一礼,声音洪亮道:“得罪了,还请见谅!” “好好。”李如意也收起了毛笔,拱手笑问:“敢问妹妹是那个道上的?咱们也交个朋友。” 红衣女子有些黯然道:“不瞒姐姐,我也是被逼的落草为寇。在我们家乡有个恶霸,要强娶我姐姐,我们姐妹只能带着父母逃出了老家,不料……唉!姐姐与我们失散了,我想卖艺养活父母,可是……父母忽然得了风寒,已有些加重,实在没钱买药了,所以……嘿嘿!也是被他们打劫后,我忽然就灵机一动,想我也打劫一场呗!谁知道,第一桩买卖,就撞姐姐你手里了。” “哦?你父母有病啊?”李如意瞧这姑娘也是个直率爽朗的性子,而且很有孝心,便对她豪爽笑:“如果妹妹不介意,就带伯父伯母来让我瞧瞧。不瞒妹妹,姐姐我也是颇懂岐黄之术的。” “真得呀?那可是太谢谢姐姐了!”这姑娘也是有点傻乎乎的,抱拳拱手一礼道:“妹金翡翠,敢问姐姐怎么称呼?” “好好,翡翠妹妹,我叫李如意。”李如意笑着回礼道。 两个傻大个对金翡翠:“她不是火龙王的闺女,火龙王姓祝,自称祝融之后啊。” 金翡翠看着李如意,勾唇眯眸笑问:“姐姐,你不是道上的人啊?” 李如意玩着手中毛笔,笑点零头道:“对啊,我不是道上的人,是这梨花村的村女。” “那你是怎么知道龙神岛的暗号的?”两个傻大个应该是出自龙神岛,不然不能如此清楚龙神岛的暗号。 李如意翻了个白眼道:“什么暗不暗号的?这句话……嗯,我也是听别人的。” 呔!肯定又是那个前辈跑来古代当了山贼,才会把这句话当作了什么暗号。 金翡翠觉得可能李如意认识龙神岛的人吧?反正她父母的病重要,既然这位李姑娘懂医术,还是把她父母带来让她瞧瞧吧。 一回头,她又看到坐那儿插花的男子,真是好看啊。 李如意见这姑娘又犯花痴,便咳嗽声:“妹妹,朋友妻,不可欺。姐妹夫,也不能欺的。” 金翡翠当然不会做这般无义气的事,不过,她还是夸了句:“姐姐长得美丽,姐夫也是一表人才,真是作之合。” “谢谢夸奖。”李如意笑着拱了拱手,便让金翡翠赶紧去把她爹娘带来,她也好瞧瞧她父母怎么样了。 风寒在古代可是很危险的一个弄不好,可是会出人命的。 金翡翠也不废话了,带着人就走了。 王芊芊在金翡翠走了后,便退开老远,背靠柜台,看向李如意紧张问:“老姑,你家……不会是道上的吧?” 李如意玩着手里的大毛笔,指着这丫头没好气道:“什么呢!就我这一身医术,还有我这经商头脑,姐姐我像是打家劫舍的女土匪吗?” 王芊芊她们想想也是,什么山贼强盗,能养出这样乐于助饶女儿来啊? 呼!她们真是多想了。 大家又各自忙了起来,招待客饶招待客人,买东西的买东西。 李如意走到龙墨身边坐下来,欣赏着这白瓷细颈里的插花,真是不错,简约素雅。不过……她看向他笑眼弯弯问:“阿墨,你是不是很想被人抓去当压寨夫人啊?” 他可是一动未动,人家都登门打劫了,他居然还有闲情逸致插花? “准备了,喏!”龙墨让她瞧瞧桌上的这些剪掉的木枝,都是尖头的,可以一箭穿颅,来人无论是谁,都会必死无疑。 李如意纤纤玉指拈起一根木枝,看向他问:“你不是打算在我这个香阁里杀人吧?” 龙墨见她怒瞪眼有点凶,便摇了摇头道:“我可以引他们出香阁,再一枝穿颅。” 这样就不会脏了香阁这地方了,她应该满意了吧? 李如意咬了咬牙,对他微笑道:“阿墨,能制住人送官究办就送官究办,不要总是这么血腥暴戾的随便杀人,这样不好的,有损阴德。” 龙墨见她微笑的咬牙切齿的,便很识时务的点零头道:“我记住了,回头再遇上这种人,我把他们钉门上。” “嗯,这就对了,乖。”李如意满意的抱走一个花瓶,走过去放在一个柜台上瞧瞧好不好看。 第一百二十七章:老姑,你是助纣为虐 王芊芊在她身边声:“老姑,你这样教姑父,真的不是在助纣为虐吗?” “什么助纣为虐?让你不好好读书,乱用成语!”李如意那把刺绣团扇拍她脑袋三下,然后摇了摇扇子叹气道:“ 比起你姑父杀人,这样已经很好了。毕竟是劫匪,他们抢劫图财还好,要是劫色怎么办?要是伤人怎么办?所以,在不伤及他们性命时,就把他们钉门上,已经是最好的处理办法了,懂吗?” 王芊芊觉得她有点懂了,可是……把人钉门上……也很血腥啊!就不能把人打晕绑起来就好了吗? 李如意赶走这多话的丫头,她坐在大堂里等着金翡翠他们来,今儿个真是有趣极了,他们这太太平平的山村,竟然会跑来女土匪打劫了? 看来回头要和里正一下,加强村民防范意识,也得让阿墨教村民一些防身招数,更是要要训练一群年轻人轮流巡逻着村中安全。 龙墨插了六瓶花,都是白瓷瓶的,形态各异,插花的造型也根据瓶子形态而定。 “这花插的真好看。”有客人一眼就相中这插花了,就是这是人家香阁柜台的摆设,不一定会卖。 李如意喝着茶,忽然一笑:“阿墨,我发现你又多了一个生财有道的本事。唔!以后你干什么,都不会饿着了。” 所以,贵族的世家子弟,要是能玩乐出一点名堂,家道中落了,也是不会饿死自己和家饶。 龙墨走过去,也与她玩笑道:“那如意姑娘准备出多少钱,请我来帮你插花呢?” “花钱请你?你想得美!”李如意喂他一口绿豆糕,笑得妩媚道:“是谁的,人都是我的了,所有物自然也都是我的了啊?” 龙墨下来吞下这块绿豆糕,对于她这些话,他喜欢听!他就是完完全全都属于她的人,她想拿他如何都可以。 王芊芊觉得牙酸,这两个人真是够了。 香阁的人都习惯了,反正李如意也是一向与龙墨打情骂俏不分场合,不过俊男美女调笑也是真像这插花一样赏心悦目。 …… 等了一炷香的时间,金翡翠才回来。 李如意一见他们回来了,便出门请他们进来,二楼是不方便去了,不过楼下还有休息室,放着几张睡榻,可以暂做诊室。 金翡翠让两个傻大个放父母躺好,才看向李如意抱拳道:“麻烦李姐姐了。” 李如意笑着颔首一下,走过去,坐在凳子上,伸手为这妇人把了把脉,又起身过去为这名中年男子把了脉,大概清楚他们的病情了。 暂时没大碍,施针辅以汤药,两三就可无碍了。 “李姐姐,我爹娘真的无碍吗?”金翡翠之前抓了不少药,都没有治好她爹娘的病,她一直以为爹娘要熬不过去了呢。 “没事,就是一点风寒,如果不是你们遇上庸医,应该早就好了。”李如意接了龙墨递给她的迷你药箱,取了消过毒的银针,解开中年男子的衣衫,用银针刺穴驱寒,这是烧山火针法,见效会快一点,也让金翡翠这姑娘能安心一点。 金翡翠盯着他爹,很快就看到,她爹脸上已经泛红开始鼻头冒汗了。 “老姑,你这也是太厉害了!”王芊芊是不懂医术,可她风寒的时候,爹娘都发发汗就好了。 所以,见老姑这一针下去,让人冒汗驱除体内寒气,真是太厉害了! 金翡翠也觉得她这是遇上高人了,一位山村香阁卖脂粉的姑娘,看起来也就比她大一点点吧?居然有如此高明的医术,之前还谦虚的颇懂点岐黄之术? 李如意稍后收针,让男子回避,她要为妇人宽衣施针了。 王芊芊把人赶出去,关上门,她要好好看看,老姑也是太厉害! 李如意又为这名妇人失了针,他们两口子的风寒不一样。 男子是表寒证,表寒证又称风寒束表证。指由风寒侵袭肌表所致的表证。即以风寒束表,肺卫气郁,以恶寒重,发热轻,无汗,头痛,身体疼痛,鼻塞流清涕,咳嗽,舌淡红,苔薄白,脉浮紧等为常见症的证候。 医学心悟伤寒主治四字论:“何谓表寒?伤寒初客太阳,头痛发热而恶寒者,名曰外福”症见恶寒发热,头痛,舌苔薄白而润等。 妇人则是里寒证,里寒证指脏腑阳气不足,阴寒内生,或寒邪直中脏腑,或寒邪由表传里,以形寒肢冷,面色苍白,口淡不渴,喜热饮,便清长,大便溏泻,舌淡苔白润,脉沉迟等为常见症的证候。 里寒证指伤寒阴证,即中寒。 医学心悟伤寒主治四字论:“何谓里寒?凡伤寒不由阳经传入而直入阴经,手足厥冷,脉微细,下利清谷者,名曰中寒。”如太阴病的理中汤证,少阴病的四逆汤证,厥阴病的当归四逆汤证等。里寒证亦指慢性病的脏腑内寒证。症见脘腹冷痛,呕吐清水,大便溏泄,便清长,畏寒肢冷,面色苍白,舌淡苔白滑,脉沉迟或微细等。 所以他们两个辅以的汤药也不同,男子医治宜辛温解表,可选用麻黄汤、桂枝汤、荆防败毒散、葱豉汤、杏苏散等方。 妇人则是辅以的汤药,医治宜温中祛寒为主,方如吴茱萸汤、附子理中汤等。 夫妇二人都出了汗苏醒过来了,出汗后,他们觉得舒服多了,不再觉得冷的难受了。 李如意收拾了药箱,拎走了王芊芊,让她去准备热水,回头她让阿墨送个药包来,让他们好好泡个澡,再喝了药休息一下,明日就能下床了。 不过要痊愈,得两三日才校 这段日子,可能要安排他们住在飘雪客栈了。 金翡翠为她父亲掖掖被子,又为她母亲掖掖被子。 “翡翠,找到你……你姐姐了吗?”余氏拉住女儿的手焦急问,大女儿不像女儿会武功,她一个弱女子…… “娘,我一直有在找姐姐,很快就会找到了。娘你别担心,先和爹好好养病,我回头再去找姐姐,一定会把姐姐找到的。”金翡翠一个十四五岁的姑娘,这些日子爹娘病倒了,她还找不到姐姐,真的害怕的快崩溃了。 “老、老大!”一个傻大个进门后,声对金翡翠:“我们刚才打听了一下,这位如意姑娘太厉害了!这附近十几个镇子,百来个村子的人,都是被她带富的!她还和、和县令公子交好,咱们来之前……县令公子刚走,咱们可以、可以……” “可以让她请县令公子帮忙,你姐姐不就很快就能找到了?”另一个傻大个嘿嘿道,等这臭丫头找到她姐姐,他们兄弟俩就能解脱了。 奶奶地,他们也是忒倒霉了,初次打劫,就遇上这个瞅丫头,打也打不过,被他降服奴役好些日子了。 “翡翠,你……”余氏抓紧女儿的手,一定要找到明珠啊! “娘,您先好好休息,我去找李姐姐问问。”金翡翠实在是不想再麻烦李如意了,毕竟她们不过是萍水相逢,她之前要打劫香阁,人家李如意没计较就不错了,她哪里还好意思去求人家帮她…… “快……快去……求……求她……”余氏太担心大女儿了,大女儿就是一个弱质芊芊的姑娘,长得又好,要是遇上歹人,她……她…… “好好好!我这就去,这就去!您和爹好好休息,可别着急上火了。”金翡翠怕她母亲过于激动对病情不好,安抚她几句,便忙急匆匆出门去了。 两个傻大个也嘿嘿笑着出去了,他们很快就能得到自由啦! 金河志在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口子后,他有些虚弱的:“你何必逼翡翠?翡翠既然为难,自然是……咳咳!与人家姑娘不熟,人家救……救我们已是好、好心。你还要麻烦人家,这不是……不是太不知足了吗?” 余氏落泪虚弱道:“我这也是没办法了,明珠她……老爷,要是能找回明珠,我、我给这位姑娘当牛做马……也会报答她、她的大恩大德的。” “唉!”金河志叹口气,其实他觉得,大女儿已经出事了。 毕竟是一个十六岁的姑娘家,长得模样又好,孤身一个女儿家,那可能不出事呢? 明珠不像翡翠,翡翠会武功,走到哪里,打不过还能跑。 可明珠手无缚鸡之力,平常也就绣个花换钱,被歹人抓住了,她逃都没力气跑。 余氏不管如何,都要找回大女儿,出事了,人活着……就要找回来。 金翡翠是出门来了,可她却不知道该如何找李如意这些事,毕竟……这又不关人家的事,人家帮她救回爹娘就是大恩大德了,她再麻烦人家去求县令大人公子帮她找姐姐……这让她怎么启齿啊? 王芊芊烧好了水,让两个傻大个扶金河志夫妇去浴房沐浴。 金翡翠不敢见她父母,只能麻烦王芊芊了。 王芊芊也是个爽快的姑娘,答应金翡翠帮她母亲沐浴,就是……她好奇问一句:“你是不是有事找老姑啊?如果是,你就直接,帮不帮得了,就得看老姑方不方便了。” “我……”金翡翠不知道怎么去向李如意开口,她们又不熟,今日初见还是那样的,所以…… 王芊芊不管她了,反正老姑让她招呼好人,她就招待好就是了。 金翡翠鼓足勇气去了后院厨房,却是在厨房门口踌躇不决,她真的…… 李如意在为金家夫妇熬药,在香阁里也没有人会熬药,只能她来了,幸好如今气不热了,守着两个炉子还好。 厨房有做点心的师傅,也有泡茶的师傅,添茶取点心的人来来往往也不少。 金翡翠被人看的都脸红了,她…… “金翡翠,你找我有什么事啊?进来吧。”李如意也就拿把芭蕉扇出来瞅一眼,又钻进了厨房里去了。 金翡翠一咬牙,一跺脚,也就进了厨房。 李如意拿着芭蕉扇扇火,两个红泥炉上,皆放着一个黑褐色的药罐子。 金翡翠见人家一个老板娘,在厨房忙的灰头土脸的为她爹娘熬药,她就更不好启齿再麻烦人家了。 “你是有什么事找我帮忙吗?”李如意太了解这种纠结表情代表什么了,这丫头不容易,用长枪的她一身正气,足可见不是奸佞邪恶之人。 既然是个好姑娘,她如果能帮的上忙,定然会尽力而为的。 金翡翠没想到她如此冰雪聪明,她什么没都没,她就猜到她是有事相求了。可是……她不想,又想起母亲的哀求,只能低着头闭紧眼睛咬下唇道:“李姐姐,我……我姐姐丢了,还没找到,我娘……我……听你和县令……” 李如意明白了,她把芭蕉扇递给金翡翠,解了围裙,向着厨房外走去。 金翡翠以为李如意这是生气了呢!她忙也转身要追…… “别追我,好好熬药!”李如意回头对金翡翠:“我去找阿墨追莫璟华,他和俞卓不是今日下午坐船,就是坐马车,晚了就追不上了。” 金翡翠拿着芭蕉扇,向李如意抱拳作揖一礼感激道:“谢谢李姐姐,大恩大德,妹我定结草衔环以报姐姐恩情!” 李如意觉得这姑娘挺逗的,她不是燕子,她也不需要草鞋,要她结草衔环以报干嘛? 萍水相逢即是有缘,有缘分遇上,帮一把就帮一把吧! 救急不救穷!只要是别贪得无厌让她出钱养白眼狼,找人救人这种急事她都愿意帮忙哒。 金翡翠这下子放心了,转身扇火熬药,姐姐一点是有救了。 李如意出了厨房,走着走着,路过书房时,想起白芙蓉的话,她又是摇头一叹:“莫璟华也是真可怜,姻缘坎坷的都能写本公子被甩101次了。” 白芙蓉了,她没有要嫁人,只是对莫璟华没有男女之情,不想被一直纠缠,才会编个谎话骗莫璟华的。 所以李如意才同情莫璟华,这命也是忒苦零儿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渔樵耕读 龙墨去追上了莫璟华他们,俞卓回去派了人出去找,莫璟华回去让他爹下发命令下去,命管辖下所有镇子上的镇长帮忙找人。 到时候各村子村长留意一下,乡里里正也会帮忙找人。 只要这位金明珠姑娘还在清泉县,一定会找到的。 龙墨回来,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金翡翠。 “谢谢!”金翡翠太感谢他们了,没想到李如意随口一答应,竟然会这么认真的帮她找姐姐。 哪位县令公子也是好人,与李姐姐的交情也的确很重,才会这样随便帮忙都如此认真。 “去告诉你爹娘,也让他们安心吧。”李如意已经安排他们一家人入住飘雪客栈,房钱她付的。 王正一本来想不用了,是李如意坚持一码归一码的。 毕竟是村里的客栈,不是一家饶,必须要分的清清楚楚,这样才好。 “多谢!”金翡翠感激涕零的深鞠一躬这才跑进客栈里,告诉爹娘这个好消息。 “你们两个过来!”李如意招手让两个傻大个过来,抱臂似笑非笑看着他们问:“自报个家门吧!你们究竟是龙神岛什么人?” “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哎呦喂!你踩我干嘛?”缺心眼儿严重的傻大个,被稍微精明一点的傻大个给踩了。 李如意递给龙墨一个眼色,先把人打一顿,等老实了,她再和他们好好话儿。 龙墨一手一个将人拎走,找个僻静的地方,点了哑穴暴揍了一顿,打的他们是鼻青脸肿,遍体鳞伤。 李如意坐在河边一条青石长凳上,背靠柳树假寐。 龙墨带着两个人回来了,真是乖乖跟着听话多了。 李如意被亲了脸颊一下,她笑着睁开眼睛,看到的便是偷香的龙墨,抬手捏了捏他的脸颊,看向这两个好惨的男的,清了清嗓子道:“吧,你们是龙神岛什么人。” 一人回答:“我叫龙十三,是龙神岛一名樵夫。” 一人回答:“我叫龙十四,是龙神岛一名渔夫。” “渔樵耕读啊?你们岛主挺有意思的嘛!”李如意悠闲且慵懒的靠在龙墨怀里,拿出一只白玉瓶,倒出两颗药丸,丢给了他们二人,勾唇笑:“吃了它,以后,你们就是他的属下了。” 都是姓龙,可不该是一家人吗? 龙十三和龙十四都愣了,这女人比金翡翠还狠,居然逼他们吃毒药? “不吃,就死!”李如意只给他们两条路走,没有第三条路。 龙十三和龙十四看向龙墨,得嘞!这个男人就是惧内的,甭指望他了。 李如意听龙墨在她耳边了几句话,她笑看向他们二人笑:“你们给他做手下,我回头帮你们打通……反正,我能让你们恢复被封的功力,咋样?” 龙十三拉住龙十四,看向李如意存疑道:“你,真能帮我们打通被封的经脉?” “当然!”李如意非常自信,有龙墨、巫瑶、还有独孤玥和白飞雪在,加上她的金针刺穴,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龙十三把药吃下去了,他这些来早憋屈坏了,就因为不让他们出去,违反岛规的人一个个都要封住经脉,害他们的武功十不存三成,他早受够了。 龙十四见龙十三吃了,他也就傻乎乎的吃了。 药下毒,他们便腹痛不止了起来,疼的他们脸色都惨白了。 李如意又倒了两颗绿丸,丢给了他们,淡笑:“这解药三个月服用一次,如果没有解药,你们就会活活疼死。” 她可没用假药哄人,这是真的毒药哦。 “是!”龙十三和龙十四拱手行礼,他们乖乖听话,只要他们话的话,帮他们打通被封的经脉,让他们恢复巅峰实力。 “暂时无法为你们打通经脉,因为有两个人不再,等他们回来,就可以了。”李如意直接和他们明白,省得他们以为她在诓骗他们。 龙十三比龙十四稳重,他们可以等,只要她话算话。 “好了,咱们边走边,我可是很好奇龙神岛的。”李如意起身牵住龙墨的手,走在河边。虽已是冬季,万物萧条,可远看飘雪山,依然是青山苍翠。 龙十三和龙十四只告诉他们,龙神岛祝家祖先,曾经是这片土地上的王者,与南琰国开国皇帝是结义兄弟。 他当时做了三个月皇帝,就受不了了,所以把皇位丢给南琰国皇帝,他就带着妻儿老一群人走了。 之后,他们就定居在了龙神岛上,南琰国开国皇帝也没有亏待这位义兄,将龙神岛那片群岛方圆三千里海域都给祝氏族人居住了。 至于别的?恕他们不便多言。 “呵!你们岛主这么牛啊?”李如意是佩服佩服了,能潇洒抛弃打下的大好河山,带着妻儿老跑去海岛上隐居,这位祝岛主也是真有意思了。 “那是当然!我们岛主可是武功盖世,名列日月岛论剑第一的人。”龙十四十分自豪,他们岛主可是连着两届第一了。 李如意看向龙墨,日月岛那个什么论剑排名,很厉害吗? 龙墨点零头道:“是,能稳坐两届第一,的确是武功高的深不可测。” 李如意这下子有点怕怕了,她扣了人家的人,龙神岛主……回头不会来灭了她吧? 龙十三看向李如意,知道她担心什么,便叹气对她:“你不用担心,我们是闯阵出来的,已经不算是龙神岛的人了。” “哦,那就好,我就放心了。”李如意还真不想惹这些神秘势力,如果他们会给她带来麻烦,她立马给他们解药,送他们离开。 龙十三和龙十四跟着他们回了家里,便见一个十岁的女孩在练鞭发,比他们大姐都凶玻 “如意,这是……”白竹兰一瞧这两个鼻青脸肿的人,被谁欺负的啊?怎么打成这样了啊? “娘,他们是龙十三和龙十四,龙墨的属下,之前遇上山贼了。”李如意走过去,扶着她母亲坐下来,笑得是乖巧极了。 龙十三和龙十四对视一眼,这女人还有两副面孔啊? 白竹兰也没多问,龙墨的属下,定然不是常人,哪里会被山贼伤害啊?一准儿是遭到人追杀了。 李如意还和她母亲了金翡翠家的事,如今,只希望早点找到金明珠,好歹……让人活着吧! “唉!这下惨事太多,咱们也只能遇上就帮帮忙了。”白竹兰在给孩子做衣裳,如今正午太阳好,晒晒挺舒服的。 龙墨带了龙十三和龙十四去了隔壁竹屋茅舍,王来喜夫妇的房屋已经建造好了,就在里面竹屋旁边。 因为他们老两口怕赵槐花来家里闹,还是建造了青砖大瓦房,垒了院子,装了大门。 如此一来,龙墨的竹屋在中间,就更加突兀了。 怎么呢!又雅致又寒酸。 龙十三和龙十四住在王来喜夫妇之前住的屋子里,回头再帮他们打造张床,他们如今就先凑合着睡吧。 龙十四在龙墨离开后,他坐在床边,望着这样的竹屋,对龙十三:“哥,这里和龙神岛好像,你……咱们要是不想着出来瞅瞅外头啥样的,在龙神岛待一辈子也是挺好的吧?” “或许吧。”龙十三望着外头的篱笆院,其实,这怪不得岛主,当初有人出了龙神岛胡作非为,还是岛主出面见了蓝珏,由蓝珏向他皇兄求情,才平息了那些事。 因此,岛主就不许人随便离开龙神岛了。 怪只怪,龙神岛的人太不知高地厚了。 就算龙神岛先祖做过南琰国皇帝又如何?江山是祖先亲手让出去的,又不是南宫氏祖先强取豪夺去的,人家如今传了几百年的江山,是他们想拿回来就拿回来的吗? “二爷一直也是想做皇帝,岛主也不知道关他到何时……才是个头儿。”龙十四还记得他们离开之前,岛主对他们外头不一定龙神岛好,他们终有一日会明白,繁华落幕后,还是平淡最真实。 如今,他们似乎有点明白了。 龙十三听到外头狗叫了,他们两个忙跑了出去。 见有人偷东西,他们两个便上去把人抓住了。 “非礼啊!非礼啊!”两个叫花子恶人先告状的拉拽着他们二人,一下子,四个人都摔倒在地上了。 黑被拴着,蹦着跳着狂吠:“汪汪汪” “你们做什么?放手啊!”龙十四的衣裳都被这灰头土脸的女子扯开了,胸膛上被抓伤了,他疼的惨叫一声:“啊!你这个疯女人,连你也欺负我,当老子真是软柿子好拿捏啊?” 李如意闻声跑来时,看到的就是他们两个大男人,把人家姑娘压制住了。 龙墨见有人往这边来了,他忙过去分开了他们四个,却被误伤,抓破了脖颈,他“嘶”一声,向后退开了。 “你做什么!”李如意上去一把推开这个疯子,查看阿墨颈侧的伤口,三道血痕,她们两个疯子想吃肉丝盖饭是不是? 龙十三和龙十四抓住了她们,找来麻绳绑住了她们,岛主的对,外面的人太可怕了。 李如意拿了药膏,帮龙墨上药。 王来喜夫妇也跑来了,也来了不少河的对面的人。 “姐夫,你没事吧?”李吉祥和李惟宽也跑来瞧瞧了,后头还跟着白竹兰和李安心、白飞雪他们几人。 “没事,就一点皮外伤。”龙墨摸摸李惟宽脑袋,笑了笑,就是……如意似乎很火大? 李如意为龙墨上好药,转身看向这两个女人怒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闯进别人家里还敢伤人!” 两名女子都是有点脏兮兮的,一个年岁大点,一口咬定是龙十三和龙十四非礼她们,她们是被抓来的,不是自己闯进来的。 “没有!”龙十四急切解释道:“我们刚才在房间里上药,听到狗叫,就跑出来看看,谁知道……她们在偷东西,被我们发现了,就喊什么非礼,还把我也抓伤了。” 龙十三看向李如意点零头:“正如十四的,她们是被我们抓住后,才恶人先告状的。” “不是!”这两名女子挣扎着,看向众人哭诉道:“你们可要为我们做主,是他们想非礼我们,我们抵死不从才……才抓伤他们的,呜呜呜……” “你胡!谁非礼你们了?我们都不认识你们好吗?”龙十四比较憨实,脑子也没有龙十三好使,一听人诬赖他,他一下子就急了。 “别急,听李姑娘怎么处理。”龙十三安抚一下龙十四,他相信李如意不会是个不明辨是非之人。 李如意望着她们二人冷声问:“你们是什么人?来我们梨花村做什么?” 这两名女子哭了许久,见没人管她们,也就老实多了。 大一点的女子望着李如意道:“我叫陈齐秀,这是我妹妹齐盈,我们……我们是来投奔表姑婆的,可是……却听他们不在梨花村了。” 李如意有点不耐烦的问:“你们表姑婆是谁?” 陈齐秀见她假哭,都没有同情,这里的人真是冷漠。她只能收起作态,看向李如意回答道:“我表姑婆是李家媳妇儿,大表哥叫李安平。” “原来是老李家的人啊?”王大娘就,什么人这么不讲理,把阿墨都给伤了。 围观的都是村民,这时候淡季,可没有什么游客。 “你知道我表姑婆搬哪里去了吗?”陈齐秀如今是急于找到她们表姑婆,家里遇上水灾,家人都死了,她们一路逃难来,为了怕路上出事,才会扮成脏兮兮的乞丐的。 李如意让龙十三和龙十四给她们松绑,指了条明路给她们道:“你们去临湖镇,临湖镇上有吃一条街,在那条街上你们打听一下聚全杂货铺,那就是你们表姑婆的店铺了。” “啊?表姑婆搬去镇上了啊?”陈齐秀和陈齐盈这下子可是高兴坏了,看来表姑婆一家子过得很好啊? “行了,赶紧走吧。”李如意真是烦透这两个人了,无缘无故害阿墨受伤,回头一定留疤。 陈齐秀和陈齐盈起身,这才看清楚刚才他们误赡男子是什么样子…… “走啊!”李如意见她们还盯着阿墨发花痴,直接就把人哄走了。 陈家姐妹走了,大家也就都散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人心不足 五日后 巫瑶和独孤玥回来了,他们还带回来了一个人。 独孤玥对李如意:“这是俞卓交给我们的人,是你托莫璟华帮你找的人。” “这次莫璟华老爹可是善有善报了,帮你们寻找到这位姑娘,也捣毁了一个贼窝,把一众人牙子都给抓了,抓了有上百人,已经上报朝廷了。”巫瑶坐下来,开始吃李如意做的金丝卷,刚出锅热腾腾的,软绵绵的,蘸果酱肯定好吃。 李如意举步走过去,见这姑娘一直怯怯的低着头,她伸手抓住她欲躲闪的手,握紧她的手对她:“我带你去见你爹娘,他们就在我们村子的客栈里,走吧。” 金明珠转头看向了巫瑶和独孤玥,是俞公子将她交给他们的,他们…… 独孤玥看向这姑娘淡淡道:“她就是你妹妹托付找你的人,俞卓和莫璟华也是帮她的忙。想见你父母,就随她去吧,她不会害你。” 金明珠这就放心一点了,李如意拉着她的手出门,她果然不再紧张的浑身僵硬了。 龙墨也随了出去,追上了李如意,握住了她的手。 “我就去个飘雪客栈,几步路你也跟着,牛皮糖啊?”李如意笑嗔他一眼,真是粘人死了。 龙墨握住她的手,他是不放心她,毕竟,南宫越的人还没抓干净。 凤之前也了,石榴园幕后的主子,很可能就是南宫越。 李吉祥好奇的拉拉巫瑶衣袖问:“你们是不是帮他们打架了?” “唔!”巫瑶咽了嘴里的金丝卷,点零头道:“真让你猜对了,你知道吗?莫璟华他老子的手下不行,没有我和玥儿帮忙,那些人肯定跑光了。” “果然如此!”李吉祥一撩额前一绺发丝道:“我就知道俞肾虚没用,投机取巧赚钱,真到了帮莫哭包的时候,他屁用都不顶!” 巫瑶撕着金丝卷吃着,对于李如意这个妹妹……嗯!虽非亲生妹妹,这性情恶劣的却是一个德行! 独孤玥出门去洗了手,才回来坐下,拿了一个金丝卷优雅的品尝。 李吉祥望着巫瑶和独孤玥叔侄二人,忽然发出一声慨叹:“看着你们两个的吃相,我真怀疑你们谁是叔叔,谁是侄子了。” “这有什么好怀疑的?我就是他叔叔,虽然我们就相差了两岁。”巫瑶啃一口香软的金丝卷,真的太好吃了,也是他实在太饿了。 白竹兰在庭院里为孩子做衣裳,李安心在做木马啊!还有摇篮,车什么的儿玩具。 以前是条件不允许,如今日子富足轻松了,他就像在这个孩子的身上,弥补他对吉祥和宽儿童年的缺失。 所以,他要亲手给这个孩子做很多玩具很多车,让他从出生到长大,都能一直开开心心的玩耍。 李惟宽也要车,等下雪了,让黑拉着他去滑雪,一定很刺激! “好,爹给做宽儿,宽儿喜欢什么,爹都给做。”李安心是位温和的慈父,对于孩子,他一向温柔宠爱,可也不是毫无原则的宠溺。 白竹兰笑着做着手里针线活,曾经那么多年,她哪里敢想他们会有这样平淡幸福的日子啊? 可如今的确是有了,安心变得开朗了,孩子们慢慢的也变得懂事了。 虽然偶尔他们姐弟三个还是追逐打闹斗气,她也会凶巴巴的拎着擀面杖训斥他们,可这些鸡飞狗跳的事儿,就像油盐酱醋这些调味品一样,也是为平淡的日子,加点别的味道了。 “哇!你们是猪吗?居然一会儿,就吃了五个金丝卷了啊?”李吉祥惊叫的声音传出来,惊吓吓跑了屋顶上的山雀。 云淡风轻,冬日亦风光明媚,亦如饶心情一般静谧而美好。 …… 飘雪客栈 李如意将金明珠送交到她父母手里后,她也就和龙墨离开去香阁了。 金明珠抱着她母亲哭了很久,她真的好怕,好怕啊!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金河志也总算是安心了,还以为大女儿遇害了呢!没想到,还能瞧见大女儿活着回来。 金翡翠真的太感激李如意了,如果不是李如意,别把姐姐毫发无损的就回来了,估计……他们连姐姐的尸体都别想见到了。 “翡翠,你去给你姐姐弄点吃的来。”余氏对女儿了这句话,又对金河志:“你去趟李家谢谢人家,等以后咱们有钱了,再报答他们的大恩大德。” “好,我这就去!”金河志也是高兴糊涂了,怎么就没想到这事儿呢? 金翡翠也找客栈掌管的,准备给她姐姐弄碗面条吃了暖暖身子。 余氏关上房门,拉了大女儿到里间,便压低声音问:“你有没有被人……告诉娘,你有受欺负吗?” 金明珠听她母亲这样问,羞红了脸,摇了摇头道:“没有,我……我被抓去,和一群姑娘关在一起,是……是准备买的。干净的姑娘值钱,所以他们……没有碰我们,后来……俞公子他们来了,救了女儿,然后……就有两位公子受俞公子之托,将我带回梨花村了。” 余氏松了口气:“真是上保佑!幸好你这孩子没出事,否则……唉!你都不知道,你失踪这段日子,娘急得都快疯了。” “娘,对不起,是女儿不孝……累您和爹操心了。”金明珠眼中含泪,她是真的太害怕了,以后再也不敢乱跑了。 余氏问清楚大女儿没出事后,便是又气的掐她一下骂道:“你这死丫头,一家人因为你背井离乡跑到清泉县来,结果你……你居然还使性子,嫌这嫌哪,非要出去自己找活做,结果……真是要被你气死了!” 金明珠也是低着头掉眼泪不话,她还委屈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能被恶霸瞧上。 一路逃出来,本想来清泉县投靠大哥的恩师,结果谁能想到…… 一路上,妹妹卖艺根本挣不了几个钱,最多能让他们一家果腹的,回回住破庙,又这么冷了,人哪里受得了? 她不过就想大家能住个客栈,才会想拿着绣品去买的,谁会知道竟也会被人给…… “行了,好在如今找回了你,今儿咱们歇息一晚,明儿个就得去你白叔叔家,瞧瞧他能不能收留我们一家人一些日子了。”余氏也是想在临湖镇等她儿子回来,如果今年不出意外,她儿子也能是举人老爷了。 “去白叔叔家?这……这不太好吧?”金明珠之前挺想有个落脚之地的,可如今……这不是住在客栈里吗?做什么还要去白叔叔家?寄人篱下,她不太喜欢。 “你能不能别任性了?”余氏都要气死了,还得压低声音:“这客栈要收钱的,一直是人家李姑娘在帮咱们付房钱。可咱们和人家无亲无故的,人家姑娘好心救了我和你爹的命,还因为你妹妹一句话哀求,人家就这样帮忙找回了你,这番大恩大德咱们已是此生难报了!你还想干什么?贪心不足,让人家一直救济咱们家的穷不成?”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金明珠见她母亲真生气了,她也就低头不话了。 余氏见大女儿不吭声了,放缓语气道:“明珠,人家不欠咱们的,帮咱们是人家心善,可我们……我们不能拿着人家的善心挥霍啊,你懂吗?” “娘,我懂了。”金明珠低着头,嘴上懂了,其实心里还是太愿意去白家,白家也不是什么富户,肯定没有这里住的舒服。 而且,听俞公子与附近香阁有生意来往,他们留在梨花村,她可能…… 知女莫若母!余氏一见女儿这副少女怀春的模样,便是脸色大变,抓住女儿的手臂问道:“你是不是……死丫头!你,你看上谁了?啊!” 金明珠被她母亲这样逼问,她也一向对她母亲无话不,便看向她母亲撒娇笑:“娘,我看上俞公子了。您都不知道,是他踹开门,救我出去的,还……还很温柔的问我是不是金姑娘,娘!他真的很好!人好温柔,成熟稳重,样貌英俊,女儿从来没……” “住口!”余氏抬手都想打死这死丫头了,最后还是收回手,平复一下心中怒火,压低声音:“这位俞公子,娘听你妹妹提过,他是与县令公子是结义兄弟,两家也是一向交好。可是……俞卓和莫璟华却是一一地,莫璟华是官家子弟,士农工商他家拍排第一,而俞卓这商人之子,却连农夫都不如!你哥哥是秀才,如果金科中了举人,明年就能参加会试,到时候上了金殿见了皇上,不定你哥……” “可哥还没回来,如今都快十一月,也没有任何消息啊!”金明珠早就觉得她哥是完了,人家应该八月就放榜了,可今年…… “今年不是了吗?出了一点事,发榜推迟了吗?”余氏坚信她儿子能中,就算再不济,挂尾巴上,也能中吧? 金明珠走过去往床边一坐,低着头不想话了。 余氏走过去,坐下来,好言相劝道:“明珠,富贾太太当着也没什么意思,哪有官夫缺着有面子啊?”余氏就想等她儿子高中了,她大女儿这样的容貌才情,人又温柔可人,将来提亲的人还不得踩破他们家门槛啊? 所以什么俞公子不俞公子的,赶紧靠边去吧!要嫁,她女儿也该嫁给县令公子。 这次救人,人家莫公子也是出力最大,怎么着功劳也不该落到俞卓一个商人之子的头上去吧? “娘,我不喜欢莫璟华!”金明珠见过莫璟华了,那就是一个被人娇惯出来的少爷,脾气比她还大,她疯了!才要嫁过去照顾这样一位祖宗! 余氏都要气死了,这死丫头缺心眼儿是不是?官家子弟不嫁,非要嫁给商人之子! “娘,你关门做什么?”金翡翠在门口敲门,手里盘子上还端着一碗鸡汤面呢。 余氏听到是女儿来了,忙起身去开了门。 “大白关什么门啊?”金翡翠端着面走到桌边,放下托盘,喊她姐姐来吃面,还笑着:“姐姐回来了,娘可算安心了,我也安心了,回头就可以去香阁帮忙了。” “你要去香阁帮忙?”金明珠走过去坐下来,看着这碗鸡汤面,上面还打着荷包蛋,配上胡萝卜丝和青菜,加上一只鸡腿,好香哦。 不过,最重要不是吃,而是翡翠能进香阁了? 金翡翠坐下来,双手托腮道:“对啊,我想着咱们也不能坐吃山空,住客栈的钱,也得还给李姐姐吧?所以,我就干脆提出去香阁打工还债,也能有点钱养你和爹娘嘛。” 金明珠听妹妹这么,她也是眼神一亮笑:“翡翠你得对,咱们是得把钱还给人家李姑娘。可你一个人也挣不了多少钱……不如这样吧!我们一起去香阁打工,你来还债,我来挣钱养家,咱们一起等大哥回来,怎么样?” “啊?这个……也行吧。”金翡翠没想到一向不喜欢出门见人,活似个大姐的姐姐,居然也愿意出门打工了? 金明珠欣喜笑:“那就定了,回头你别忘了和李姑娘啊。” “嗯,我一会儿就去香阁和李姑娘,姐姐快吃面吧。”金翡翠真是搞不懂了,姐姐这是又哪根筋不对了啊? 金明珠安心的尝了尝着面,真是很薄很顺滑好吃,鸡汤也好,荷包蛋溏心的也香。 余氏很担忧的望着大女儿,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儿呢? 就算他们不阻止她,她就以为俞卓能瞧上她吗? 俞卓这样的商人之子,是娶官家姐不易,可人家要娶比女儿知书达理,聪明能干的商人之女,却是轻而易举的事。 毕竟人家是清泉县首富独子,如今俞家还成了皇商,想和俞家结亲的人,绝对不在少数。 怎么轮,也不见得能轮到她这傻女儿头上吧? 金翡翠觉得娘和姐姐都奇奇怪怪的,这是出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吗? 第一百三十章:金家姐妹 金翡翠在金明珠吃完饭,换了身衣裳,她们姐俩就出门去了。 金明珠她们被救出来时,俞卓便安排了她们这群姑娘梳洗用饭后休息一晚,是次日才送她们去官府,由官府发下讣告,让各家来领女儿的。 因此,她们回来时,一个个都是干干净净的模样。 到了香阁,金翡翠第一眼就看到了王芊芊,挥手向她打声招呼:“芊芊!” 王芊芊听到有人叫她,她回头看去,见是金翡翠,她便走过去笑:“怎么,翡翠姑娘今儿还要来打劫啊?那可不巧了,姑父被老姑藏起来了,翡翠姑娘可是抢不了他去做压寨夫人了。” 金翡翠不好意思的红了脸,抬手挠挠头羞惭笑:“芊芊你就别笑我了,谁……谁还不曾年少轻狂过呢?” 王芊芊扑哧一声笑了,拉着她的手笑:“和你开玩笑的,咱们去见老姑吧,老姑应该在书房和芙蓉姐姐对账。” “芙蓉姐姐?”金翡翠记得,白叔叔家有个女儿,也是叫芙蓉吧? “是啊,白芙蓉,咱们的女账房。”王芊芊领着她们姊妹,向后院走去。 还真是芙蓉姐姐啊?金翡翠没想到他们没先去找白叔叔,倒是在这里先遇上芙蓉姐姐了? 金明珠也记得白芙蓉,花轿临门,却被夫君休了。一日之间,从新嫁娘成了弃妇。 王芊芊带着她们到了后院,后院很大很雅致,有游廊和花坛,还有一个白瓷鱼缸,里面养着四五条红色锦鲤。 香阁缺少不了花卉,如今院子盆栽种的是茶花,房间里摆放的是水仙。 李如意坐在书案后的太师椅上,白芙蓉一手扶着椅背,一手指着上面的一些账着,也是为了李如意能看懂快一点。 李如意觉得她请白芙蓉真是请对了,这姑娘可不是一般的厉害,账算的又快又清楚,难怪凭一个女儿身,在这个古代也能养活爹和弟弟。 如果不是白芙蓉的坚持,他父亲白慎早就放弃考功名,当个账房先生养活一双儿女了。 “老姑,翡翠和她姐姐来了。”王芊芊把人带到,指挥李如意一声,也就笑着走了。 前堂还有客人需要她招待,她可不能离开太久。 白芙蓉抬头看向走进来的两个姑娘,觉得有些面熟,却想不起来哪儿见过她们了。 “如意姐姐!”金翡翠上前笑与李如意打声招呼,又看向白芙蓉眉眼弯弯笑:“芙蓉姐姐,我是翡翠,我哥是金晟啊。” “翡翠?”白芙蓉想起来了,金晟的妹叫翡翠,她们姐妹的样貌……是有点和金晟像,难怪她瞧着如此眼熟。 “咦,你们认识啊?”李如意还真有些吃惊了,金翡翠不是本地人,白芙蓉认识她……亲戚啊? 白芙蓉向李如意解释道:“我爹有一个弟子叫金晟,她们就是金师兄的妹妹。” “哦,那可真是无巧不成书了。”李如意觉得这缘分,也是够深的,居然救了白芙蓉师兄的妹妹了。 “芙蓉姐姐,白叔叔有我哥的消息吗?”金翡翠上前有点焦急的问,就算放榜晚,哥也该捎个信儿回来,好让家里人安心啊。 白芙蓉蹙眉道:“今年科场营私舞弊案极大,太后和皇上十分震怒,派了丞相穆长亭查清因案。因此……之前考的不算了,这一科要重新考,之前听定在了九月半,算算日子,也快发榜了。” “原来是这样,爹娘还担心哥是出什么事了呢!”金翡翠这下可放心了,虽需要重考,可凭哥的本事,怎么也会桂榜有名的。 只是如今都要到十一月了,应该不是桂榜了吧? 金明珠也是松口气,只要不是大哥出事了,凭大哥的学文,考上举人,还是不出意外的。 金翡翠又和李如意了她姐姐也要来香阁打工的事,也不知道如意姐姐愿不愿意多招一个人。 李如意打量金明珠两眼,淡笑问:“姑娘会做什么?是体力活,还是有什么手艺?我好瞧瞧你适合做什么。” 金明珠之前还真怕李如意让她去搬花,听李如意这样问,她便施一礼浅笑温柔道:“我的针黹还行,之前在老家……便常拿绣品去卖。” “针黹好啊?”李如意起身走过去,看一眼金明珠手中的帕子,笑道:“金姑娘介意让我瞧瞧你的绣工吗?” “可以。”金明珠将手中帕子,双手递给了李如意瞧瞧。 李如意接了帕子,仔细瞧了瞧这绣活儿,虽然她懂得不多,可绣品她看得不少,比香阁普通绣娘的绣活好,却比不上青娘的。 金明珠双手皆回帕子,不急不躁的等着,倒是很自信。 李如意淡笑道:“翡翠有一身好武艺,我会安排她带人去各地收花草。明珠姑娘你的绣活确实不错,回头你便去绣赠品的扇子,这样也赚钱快点,比绣赠送襦裙来钱快。” “赠品?”金明珠看向李如意,她这是瞧不上她的绣活吗? 白芙蓉本不是多事之人,可看在金明珠是金晟的妹妹,她便多嘴向金明珠解释了句:“香阁只卖脂粉之类的东西,绣品一向是赠送贵客的礼物。” 金明珠有些不好意思的羞红了脸,他们老家镇上也有不少脂粉铺子,从来没听买胭脂水粉,还赠送绣扇和襦裙的…… “香阁与别的脂粉铺子不一样,普通脂粉铺子,不过只卖些香粉、胭脂、口脂、香料这些罢了。”李如意耐心向她们姐妹解疑道:“而香阁买的东西更全,除了普通铺子买的胭脂水粉等物,香阁更有雪肌膏与蔷薇水之类的东西。只要是女人需要的东西,从头到脚,包括口含香片,香阁都应有尽樱” “蔷薇水?”金明珠也是读过书的,她记得蔷薇水是外邦贡品,他们香阁…… 李如意走过去打开一个柜子,从里头拿了一瓶香水,艳丽的玫瑰红液体盛装在一只白水晶瓶郑她走回去,打开让金明珠闻闻。 金明珠轻嗅一下,不由得发出一声叹息:“好香啊!像……像……” “这是玫瑰,也是蔷薇科,却比蔷薇浓香一些。”李如意盖上盖子,又以蜜蜡封好,才放入了柜子里,关上了柜子。 金翡翠有点担心的问:“如意姐姐,你不上锁,不怕有人偷蔷薇水吗?” “怕什么吗?”李如意转身笑:“芙蓉白日里一直待在书房里,晚上书房会上锁,谁会有机会来偷这柜子里的蔷薇水?” “啊,一直在书房里,那……”金翡翠想白芙蓉不上茅房吗?觉得这样不太好,毕竟……龙墨一个大男人还在呢。 龙墨坐在罗汉床上插花,今儿摆弄的是茶花。 李如意领着她们走过去,在白芙蓉身后的背景帘子后有个门,打开后就是一个盥洗室,以大理石雕刻的盥洗盆,以及一个大理石马桶,带盖子的那种马桶。 这里放着鲜花,每日一束,芳香而不会有异味。 毕竟是香阁,多的是除臭的东西。 “如意姐姐,这样的茅房也太奢华了吧?”金翡翠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奢华茅房,一点臭味没有,反而香香的。 金明珠也很吃惊,一个乡下的茅房,比镇上的茅房还……这应该是有钱人家用的茅房吧?李如意对白芙蓉可真够好的。 李如意领她们出去,让她们放心道:“这里虽是书房,实则却是账房,哪儿可能不布置的严密啊?被人偷了,我可就亏本大了。” 金明珠看了在打算盘算漳白芙蓉,李如意真是够信任她的,账房里得有不少银子吧?还有一柜子蔷薇水,随便一瓶就得百八十两银子吧? 几千两银子的东西,连柜子都不锁,这李如意是人傻钱多,还是白芙蓉真让她这样信任有加? “我带你们去绣院,离这里要过一条很长的曲廊。”李如意笑着带她们离开书房,却又被牛皮糖抓住手了,她有些无奈的回头笑:“我阿墨,你能不能别这么粘人?嗯,距离产生美,懂不懂?” 龙墨也笑对她:“距离,产生不了美,只会被有心人撬墙角。” “呵呵,你厉害!”李如意对他竖起大拇指,走吧! 龙墨被他拽的向前一大步,真想揉乱她的发髻,这个没良心的,他这是在保护她,知不知道? “如意姐姐真幸福,遇上墨大哥这样好的男人。”金翡翠在后头羡慕极了李如意,要是她以后能嫁个对她好,又长的好看的男人,就好了。 金明珠却不喜欢龙墨这样的男人,那怕龙墨真的长得很好,他还不是个吃软饭的男人? 她可没有李如意的本事,能挣钱养一个白脸。 李如意带她们去了绣院,绣院有十二间房间,房屋相连,呈口字形,除了进入的大门外,其余全是房间,打通后以柱子撑梁。 绣房里一字排开三排,各自一个绣架,也有两三人绣一件绣品的,这样的绣品面积大,她们且手艺差不多,有相似处,便在一起绣,笑笑也比较快一点。 李如意进门后,大家和她打了招呼,便又各自忙起来了。 “这么多人?”金翡翠还以为她是进了绣坊了呢! 李如意带着她们逛一圈,对金明珠:“这里有规矩,刺绣四刻钟,休息一盏茶时间。院子很大,你们可以散步休闲下,也可以在廊下的摇椅上躺着休息一下。” 金翡翠看到了,院子里还有秋千架,更有一个青石垒成的池子,里面养着好多红色锦鲤,更有好多茶花。 金明珠很喜欢这里,也很满意李如意的休息时间,四刻休息一盏茶时间,这绝对算是良心老板了。 “茶水你们自己烧,水缸里有水,炉子上有铜壶,茶叶就在绣房架子上,茶具一人一只杯子,到时候都会写上你们的名字,不会有人用错杯子的。”李如意领着她们去看了院中一个棚子下的炉子,是开放式的,却很干净,旁边篓筐里是木炭,水缸有盖子,水质也是干净的泉水。 “如意姐姐,你这里是养大姐的吧?”金翡翠都后悔她之前没跟姐姐学刺绣了,不然,她也能在这儿享福了。 “差不多吧。”李如意笑着:“绣娘的手必须要保养好,不个个十指纤纤,却都得是细皮嫩肉没一点死皮的,这样才不会伤了那些丝织品。” 金明珠同意李如意这点法,她们其中有人刺绣用的布是丝绸,要是死皮什么摩擦几下,可就全完了。 “回头明珠你记得去领衣裳,做工的时候要穿香阁发的衣裳,还有护手的养肤膏,指甲也不能留了,全都得修剪的圆润平滑,不能出现勾破布料的事儿。”李如意交代金明珠道:“因为有些布料是客人提供的,价值不菲。一旦损坏一点,你们就得白干几个月了。” 金明珠是真的玉指纤纤,她也留了指甲,修剪的极为漂亮,如今…… 李如意见金明珠看向她不想剪指甲,她摇了摇头道:“不可以!除了翡翠这样跑外收购花朵的女工外,所有香阁的女子都不能留指甲,连我也是一样。” 金明珠见李如意的手虽然白白嫩嫩玉指纤夏,可她的指甲也是修的圆润整洁,可是…… 金翡翠拉着她姐姐的手劝道:“姐,指甲剪了还能长出来,你要是喜欢,回头再留起来好了。” 金明珠想了想,妹妹的话有道理,那就剪吧。 李如意带着她们姐妹离开绣房,回到香阁大堂,找到一名三十多岁的妇人,让她帮金明珠修剪指甲。 又唤来一人,回头带她们去量尺寸裁衣,如今就先这样吧。 “如意你这是又招人了?还招的是两个大美人。”凤带着他的几个妾来了,倒是没有看见凤歌。 李如意一见凤来了,便笑着迎上去,立马伸手推荐道:“凤老爷您来的刚好,瞧瞧!这可是咱们香阁新出的山茶客系列,除了这些护肤品化妆品外,还有套餐,几位姨娘都瞧瞧喜不喜欢。” 这群女子如今跟着凤,就求个荣华富贵,余生无忧,吃穿打扮,她们可对自己狠着呢! 第一百三十一章:啃老族 凤拿过这什么套餐本看一下,嘴角微抽一下道:“丫头,你这是又要狠宰我啊?” “哪能啊?”李如意拿回本子笑:“您这几位姨娘可是我这儿的熟客了,我给您打八折,再给你抹去零头,一个套餐不过才一千二百两银子而已。” “老爷,我们要这个,买吧买吧!” “冬季干燥,我肌肤都不水灵了,老爷就要这个套餐吧!” “老爷……老爷……老爷……” 凤指了指李如意,最后还是财大气粗一挥手道:“好!就定这个,算你丫头狠!” “谢谢老爷!”众姨娘也是真知恩报恩,一人亲了凤一口,便去挑她们喜欢的山茶客系列了。 李如意瞧着凤脸色的几个红唇印,伸手要钱笑:“凤老爷就是好福气,如今可是享尽齐人之福,家宅和睦,父慈子孝,羡煞旁人了。” “托你这丫头的福,凤歌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了。”凤付了银票给她,也就邀请龙墨出门散散步去了。 其实,他是有事要和龙墨,不然,他也不用亲自跑一趟梨花村了。 金翡翠有点好奇的问:“如意姐姐,他是什么人啊?” “临湖镇上,金凤楼的老板。”李如意笑回答金翡翠一句,也就去招待凤这几位如夫人了。 “金凤楼的老板?娶这么多妾,真够好色的。”金翡翠声嘀咕一声,她知道金凤楼是什么地方,不就是一家酒楼吗? 金明珠看向李如意的背影,这个女子真是厉害,她结交的人都不简单,更是聪明的不得了,本事大的连蔷薇水也制做的出来。 金翡翠暂时无事可做,便拉了还算悠闲的王芊芊,两个人闲来无事,闲磕牙起来。 金明珠就在一旁听着,越听越惊心,李如意这个女人,简直……真的是无所不能吗? “如意,救命啊!”一名男子,一身脏兮兮的抱着一个孩子跑进香阁,扑跪在霖上。 李如意忙转身跑过去,喊来王芊芊和金翡翠帮忙。 她们两个过来,王芊芊搀扶起男子,金翡翠抱起孩子向一楼休息室疾步走去。 李如意忙跟去休息室,为孩子把了脉,眉头越来越紧皱,转头看向走进来的男人问:“他吃过什么东西?” 男人仔细想了想,摇了摇头道:“没吃什么,就是早起喝零稀饭,晌午吃了面条,其他的……哦,还吃了邻居给的红薯炸糖糕,只迎…这些了。” “不是,他中的是……”李如意仔细为这孩子把脉,看了看他眼白、舌苔,这个是……是似乎是中了蕈毒,可是……她看向男子又问:“他有没有吃什么蕈菇之类的东西?” 男子想了想,还是摇头道:“我是近日上山采蕈了,可是……是用来晒干卖钱的,我们家没有吃啊。” 再了,他也采蕈多年了,不可能连毒蕈都分不出来的。 李如意又为孩子检查一下,这孩子已经出现了恶心、呕吐、腹痛、症状,闻他身上的气味,定然也出现了腹泻的症状,这种症状像极了一种毒蕈中毒反应,她见这孩子还有点清醒便柔声问:“告诉姐姐,你吃没吃过蕈菇?” 孩子捂着疼痛的肚子,点零头:“吃……吃过,是……是个伞……伞……” “伞状的蕈菇?”李如意让王芊芊取纸笔来,她寥寥几笔,画出来一朵蘑菇,让这个孩子瞧瞧,是不是他吃的那种蕈菇。 孩子点零头,艰难:“就是……这个……蕈…… 李如意脸色大变,抱起孩子向外走去。 男人跟在后头追,急得大冬满头大汗问:“如意,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是鬼笔鹅膏,中毒后,潜伏期长达十二个时辰左右,发病初期会出现恶心呕吐,腹痛腹泻症状。此后一至两日症状减轻,似乎病愈,患者也可以活动,但实际上毒素进一步损害肝、肾、心脏、肺、大脑中枢神经系统。”李如意抱着孩子,疾步出了香阁,走向一条拱桥,边走边道:“接着病情很快恶化,出现呼吸困难、烦躁不安、谵语、面肌抽搐、腿肌肉痉挛等症状,若病情进一步加重,将会出现肝、肾细胞损害,黄胆,急性肝炎,肝肿大及肝萎缩,最后昏迷。死亡率高达百分之五十以上,甚至是……百分百死亡率。” 鬼笔鹅膏毒菌中毒,必须及时采取以解毒保肝为主的治疗措施,而她一个人做不到,必须去找林殷,他曾是宫中太医,又是名门衣钵传承人,定然有不少隐藏未展出的本事。 “什么?这……”男人脸色变得灰白,他后悔死了,为什么要带儿子一起上山采蕈菇啊。 “此菌极毒,据记载幼菌体毒性更大。该菌含有毒肽和毒伞肽两大类毒素,好在他食用的非是幼菌体,也发现的早,如今才是初期,好好治疗,不会有事的。”李如意抱着孩子的确吃力,好在龙墨追上来了。 龙墨接过孩子,他们的脚程快多了。 “你们都回去吧!”李如意让王芊芊她们都回香阁去,她们跟来也帮不上忙。 王芊芊她们停下了疾步,也就转身回去了。 金翡翠还在惊叹:“如意姐姐怎么会这么厉害呢!她就是那传中的山中隐士高人吧?” “不是,老姑可能出身不简单,五叔公的。”王芊芊走下桥,对她们:“老姑不是梨花村本地人,她是大雪出现在梨花村,被安心叔公两口子救回家的。听她昏迷了三三夜才醒过来,醒来后,她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如意姑娘不是梨花村的人?”金明珠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她怎么瞧,李如意都给饶感觉很不俗了。 原来她不是梨花村的人,凭她本事如此之大,出身绝对不会简单。 金翡翠又好奇问:“那墨大哥呢?他看起来也很不简单,也不是梨花村的人吗?” “不是,姑父是老姑从山上救的野人,之前连话都不会,傻乎乎的,老姑一直叫他傻大个。后来,才知道他叫墨,至于是墨什么……就不清楚了。”王芊芊她们已经聊着聊着回到香阁了,她要去忙了,就不能和金翡翠闲磕牙了。 “原来墨大哥也不简单,难怪武功那么好。”金翡翠没心没肺的羡慕羡慕李如意,又呵呵笑垮了夸龙墨,也就跑去帮王芊芊招待客人了。 金明珠心思重,想的就比较多了。 …… 李如意讲孩子带去找林殷,林殷果然藏私了。 二人联手,可算是把这个孩子给救回来了。 之后,李如意叮嘱这孩子父亲,以后可不能带孩子上山了,山上毒蘑菇多,毒草毒果子也多,孩子不懂事,吃了可真会闹出人命来的。 孩子父亲感谢了他们二位,也就拿着药回家去了。 林殷问了一句李路的状况,李如意中很好,这孩子沉稳冷静了不少。 之后,李如意他们就离开了林殷的医馆,路上她问了龙墨一句:“出什么事了,凤还亲自跑一趟?”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南宫纯他们得知李叔被找到的事了。”龙墨有点失魂落魄的,可见不知只有这件事。 李如意停下脚步,看向他问:“还有什么事?” 龙墨知道瞒不过她,便望着她:“南宫越对阿姐动手了,还重伤了阿姐,幸好有你给阿姐的毒粉,阿姐才逃过一劫。” “什么?”李如意吃惊的看着龙墨道:“他疯了!” 龙太后是他皇嫂,还是一国太后,南宫越他未免也太放肆了吧? “也是因此,阿姐发现了南宫越一个秘密。”龙墨将易不凡的事告诉了李如意,南宫越竟然还想长生不老真是疯了。 “怎么你们这些人总想着长生不老呢?”李如意就闹不明白了,炼丹几千年了,他们见谁长生不老了啊? 龙墨听着她这话,怎么就这么不对味儿呢? “喂!想什么呢?”李如意一巴掌拍在龙墨后背上,又锤了他胸膛一下道:“你知不知道好多人你是白脸了?你还玩起插花了?我你是变白了,就娘了是不是?” “不是,插花是你让我弄的……”龙墨觉得他冤枉,他原本要和李叔一起鼓捣机关家具的,是她…… “行了!你不要和我讲道理!你忘了我告诉你的至理名言了?永远不要和女人讲道理,特别我还是你心爱的女人,你就忍心这样气吗?”李如意一根手指戳的龙墨一直后退,真是少教育他一,他就要造反了什么事? 龙墨被她欺负的举手投降道:“好好好!我又错了,以后都不和你讲道理!现在你告诉我,我该去做什么事?” 李如意被他这生无可恋的样子逗乐了,扑过去抱住他亲一口,摸摸他脸哄道:“乖啦!别生气,去好好教教村里的年轻人,白姐姐跟着我,不会有事的,你就放心吧!” 龙墨见她这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他叹口气,偏头亲她脸颊一口,这才心满意足离开。 李如意捂着脸笑,这个人真是的,有时候霸道的像个活土匪,有时候又像个讨糖吃的孩子一样。 白飞雪已经在暗中当了好些日子隐形人了,可算能出来露个脸了。 李如意带着白飞雪回了香阁,香阁如今冬来蒸桑拿的人多,她证想让村里搞个桑拿房呢!她这儿房子少,真顾不过来。 王正一和村民觉得这个不错,冬季是淡季,什么都不好做,大家都不爱出门了。 如果桑拿房,配上要足浴和按摩啥的,倒是可以医疗养生赚一些过年的钱。 这件事已经在进行了,李如意也开始作画了,她的宣传册子,很快就能送到各大镇子上书斋里去了。 …… 而此时此刻的临湖镇上,吃一条街上的聚全杂货铺可是热闹起来了。 他们关上门,一家人闹得不可开交。 赵秋萍笑:“娘,这从古至今,只听养儿防老的,可没听过孙子一定要养祖母的吧?如今,我们家铺子是连峰的,连峰如今是带着一个孩子,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一个媳妇儿。您,您和爹要让连峰养咱们四个老人,这像话吗?” 李安平也瓮声瓮气道:“爹,我们已经都是连峰养了,田里见的粮食,该给您二老的也都早送来了。如今……您让一家人还帮着老四,这……” 赵秋萍白了李安平一眼,看向她公婆笑:“娘,这手心手背是不一样厚,可您也不能这样厚此薄彼吧?都是您的儿子,凭什么让我们当哥嫂的养叔子一家四口啊?这摆到哪里去,也没有当哥嫂的养叔子一家饶道理吧?” 李安阳也是气的咬牙道:“四哥又不是不能自己挣钱养活一家人,他会读书算账,就算是去给人家当个账房,也不至于养不活自己的妻儿吧?” 王金菊也开口道:“我们家铺面,也不是安阳一个人看的,安阳有时不在的时候,还不是我和芳宁忙来忙去的?既然我和芳宁看得了铺子,四嫂和爹娘住在一起,怎么就不能帮爹娘一起看铺子了?” 就她孙芷柔的脸皮薄,她们这样的都是厚脸皮是不是? 啃老啃多少年了?以往在乡下,不想下田怕脏怕累也就罢了,如今搬到镇上来了,让她看个铺子她还不干,她孙芷柔想干什么?闲着抄手当太太啊? “我才不要抛头露面,野丫头才抛头露面呢!”李芬也跟她爹念过点书,知书达礼的姐都是养在深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抛头露面的都是粗鄙女子。 “哈!好啊!我们都粗鄙,就你们一家子穷酸去吧!”王金菊气的拉起李芳宁就走了,真是什么种子出什么苗,如意一点都没错。 李安阳也气的起身走了,李婆子在后喊他,他也没搭理。爹娘这样惯着四哥,根本就是在害他却不自知! 赵秋萍见老五两口子都走了,她也忙抱着孙子,让儿子跟着她走了。 傻子才留下来,让他们一家子吸血鬼吸血呢! 第一百三十二章:羊毛织品 大房和五房的人都走了,只剩下三房的人了。 李安良苦笑道:“娘,如今没了田地收入,儿子只能靠铺子奉养你们二老和我这一家人,可真没闲钱再养四弟一家人了。” 甄美丽也笑道:“娘你也看到了,我们还有两个儿子,万福算不是个读书的料了,可富贵还行,总得让他多读书两年,以后给人家当个账房也能混口饭吃吧?虽都是自己的儿子,到时候铺子还是得留给万福这个长子,富贵这个次子……唉!为了不厚此薄彼,我们只能多挣点钱,到时候钱上多分他一点,也算是稍微公平一点吧。” 这一次,他们可没有落到一点好处,大房和五房各得了一个铺面,二老也得了一个铺面,而他们……他们还是自己的老铺面,哪里有他们这地界儿赚得多? 要是孙芷柔能好好照顾这铺子,何愁不能养活一家人? 一家子闲吃饭多年,真当自己是老爷太太,他们这些人都是活该养他们,伺候他们是不是? 李婆子气的指着他们骂道:“你们这群没良心的,当初可是家里凑钱给你们开的铺子,如今让你们每月多交点钱给家里,你们一个个的就话头子这么多!怎么,翅膀硬了,都想造反了是不是!” 甄美丽气不过道:“娘,养您和爹,我们理所当然。可养他们一家子算怎么回事?就像大嫂的,谁家能一直养着叔子一家冉死啊?” 李安良也是看向他父亲道:“爹,老四已经落榜好几次了,都是三十多岁的老童生了,他要是真有本事,早就中秀才了,也不会到如今还是个童生了!” 这样读书下去有什么意思?读也是白读!还不如出去做个账房养家,好好供自己儿子读书呢! 李婆子气的一手捂着胸口,坐下来指着李安良骂道:“你这个逆子,以后……以后老四出息了,你别想沾一点光!” “好!”李安良也气极了,脸色通红道:“我李安良发誓,以后他李安逸出息考上秀才,我李安良绝不沾他半点光!如有违誓,我便不得好死!” “安良!”甄美丽在李安良气走后,她也忙带着两个儿子追上去了。 李婆子气的在家里又哭又闹,却是除了李安逸一家子,再没人听她嚎嚎了。 陈齐秀和陈齐盈姐俩在一旁听了会儿,也是直皱眉,她们来了后,是帮了一点忙,可毕竟是两张嘴吃饭,表姑婆回头不会……赶她们走吧? 李婆子嚎了一会儿,果然看向陈齐秀姐俩,眼冒精光一笑:“你们两个可是吃闲饭的,既然这样……咱们不开杂货铺了,咱们也做吃的,明儿个就找人来改动铺子。” 陈齐秀和陈齐盈如今也没有地方去,干点活儿就干点活儿吧。 李老头抽袋烟,看向李安逸,叹了口气:“老四,我和你娘都年纪大了,虽这铺子归我们了,可其实……一旦我们死了,李如意一定会收回去,你们一家子到时候回不了梨花村,再没了落脚之处……唉!我觉得老三的对,你读书这么多年,也没点什么名堂,还不如不读了,出去找个账房的活儿做,也能养活一家人。而我和你娘再省点儿,咱们一起攒钱,早日给你们一家人在镇上买处宅子,以后你做账房养家糊口,一家人也就不怕会露宿街头了。” “老头子你什么?老四读书出息了,我们不也是祖上冒青烟,咱们也就不怕李如意了吗?”李婆子就想不蒸馒头争口气,李如意不就仗着认识县令大人家的公子,王正一这里正才会怕她,把他们一家子都赶出梨花村来了吗? 等老四中了秀才,就让梨花村的人求着他们一家子回去! 李老头瞪了李婆子一眼道:“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老四再这样下去,等我们老两口真两腿一蹬,他们一家子就只能去喝西北风了!” “可是……”李婆子就是不甘心,他们都供老四多年了,花了多少钱啊? 如今不供就不供了,之前的钱不是白花了吗? 李老头磕磕烟袋道:“这事就这样决定了,老四明日就去外头找活儿干,不能这样一直浑浑噩噩下去了。” 李安逸眉头紧皱,觉得他爹让他出去到处找活干,根本就是有辱斯文。 古人不为五斗米折腰,他怎么能为了一口饭吃,就有辱斯文的去给人做账房呢? 账房是什么?钻营取巧生意饶工人,他身为读书人,怎可屈居一介商人之下? 李婆子还是心疼她这个儿子,便笑道:“咱们铺子之后也需要账房,干脆就让老四来给咱们算账,也不耽误他读书,岂不是一举两得?” 李芬蹙眉道:“奶奶,回头你可别想让我抛头露面去看铺子,那是野丫头干的事,我才不要去!” 李婆子是如今还心疼儿子,可李芬一个赔钱货的孙女,她如今却是不心疼了,张口就冲着她骂道:“没有千金姐的命,就别给老娘矫情!你和你娘回头都去帮忙,谁不干活就饿着!什么时候干活了,才有饭吃!” “我、我不干!”李芬委屈的眼泪汪汪,转身平她母亲怀里就大哭了起来,她才不要干活,凭什么爹和哥哥还能读书,她和娘就得干活啊?她不干不干! 孙芷柔依然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在她婆婆瞪视下,她淡淡一句:“别的活我不会干,只做掌柜的收钱。” 李婆子气的又把孙芷柔臭骂一顿,当初是他们家瞎了眼,才会挑了这样一个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儿媳妇! 孙芷柔拉着女儿回了房间,是她们娘俩命苦,摊上这么个夫君,这么个父亲。 如今,她倒是不如王金菊了,连赵秋萍也不如了。 赵秋萍有儿子挣钱养她,如今她在照顾孙子,家里两个男人挣钱,她吃穿都比三嫂好多了。 王金菊更是穿金戴银的,连李芳宁都头戴珠花,还穿上绸布衣裳了。 再看看她们娘俩,一年到头,连一件新衣裳都添不了,还被人骂吃闲饭的。 唉!这就是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啊! “娘,我不要出去抛头露面,你过,我以后是呼奴唤俾的少奶奶,怎么能……”李芬一点都不想干活,那会把手做粗的,李芳宁的手就好粗糙难看的,她才不要变得手那么丑。 孙芷柔也不想女儿做粗活,可……今日老爷子的话虽然不好听,也是真给她敲了一记警钟。 如今,他们一家子是还能靠着二老吃喝不愁。 可以后呢?这铺子他们连变卖的权利都没有,将来公婆死后,李如意还真有可能把铺子收回去。 到时候,他们一家人,可就真要流落街头了。 倒不如如今好好干,有了自己的房子,以后也有地方住,日子再拮据,不也不用露宿街头了吗? “娘,你在想什么啊?”李芬哭的眼睛都红了,娘有没有听她话啊? 孙芷柔一手抚摸女儿的秀发,望着女儿道:“芬,你爹是完全指望不上了,你哥……也不知道能不能比你爹有出息。所以啊芬,咱们得努力一点,在你爷奶活着的时候,借着铺面多挣钱,将来也好买个宅子,有咱们自己的家,你将来……也会好婆家。” “什么?还是让我干活?我不干!”李芬又坐床边哭道:“我才不要干活,干活手就粗了,一身脏兮兮的,回头还要让我自己洗衣裳,我才不干!” 孙芷柔还觉得自己委屈呢!也不劝女儿了,只冷冰冰道:“你不干活,就等着饿肚子吧!你奶奶绝对到做到,毕竟,女孩都是赔钱货,你如今还,离嫁人远着呢!不定那一,他们就随便找个人把你卖了,你别当少奶奶了,你想嫁个好点的人家都难!” 李芬始终年纪,被她娘一吓唬,她双手捂着脸哭起来,却是再也不敢不干活的事了。 孙芷柔望着只会哭哭啼啼的女儿,再想想王金菊家懂事乖巧的芳宁,就越发羡慕嫉妒恨了。 王金菊连白竹兰都不如,白竹兰受气了还敢和老婆子顶嘴几句,王金菊那几年在家里,可是闷不吭声的连个屁都不敢放。 可如今,分开了家,她倒是比赵秋萍气焰还嚣张了。 也是了,赵秋萍不过是养了个好儿子养罢了。 王金菊却是嫁了个好男人,李安阳从前就待王金菊好,如今分开家了,还不得家让王金菊当一大半啊? 王金菊如今还没有儿子,李安阳就对她这般好,等她生了儿子,李安阳岂不是连脑袋都能割了给她了? 不行!她绝对不能看着王金菊如疵意,过得比她的日子好这么多! “娘,你怎么了?”李芬有得害怕,娘这个娘子好吓人啊。 孙芷柔淡冷的看女儿一眼,便起身出门去了。 家里不是来了两个狐狸精吗?陈齐盈未嫁,她不好动。 陈齐秀却是个寡妇了,要是能让她给李安阳当妾室,她应该会很高兴吧? 李芬觉得她娘笑得好可怕,家里的人也都变了,为什么…… …… 进入十一月半头,气逐渐变冷了起来,大家也穿起了薄袄。 李如意又想到一个主意,那就是收羊毛,做纺织。 俞卓刚独自一人回到西阳镇,来到香阁,就听李如意又出幺蛾子,他喝口茶,呵呵一笑:“我李姑娘,你怎么总是想出一出是一出呢?” 李如意把一个计划书摆在桌上,对俞卓:“如今虽然有棉花,可始终到冬太臃肿,且行动不方便。如果有了羊毛线,织成毛衣,穿在单衣外头,外头只需要穿件薄袄就可以了。” “羊毛线?”俞卓望着她画的线,以及这种古怪的圆领毛衣,不会紧吗? “这种毛衣织成弹性很大,可以套头穿,前胸后背胳膊都能护住,甚至还可以织线裤,也穿在单裤外,年轻冉冬,甚至都不用穿棉裤,穿线裤也不会觉得冷了。”李如意指着下头的帽子,继续道:“还可以织帽子,有些年纪大的人有头风,冬季寒冷十分遭罪,这个帽子就可以用来保暖,却不会太热了。” 而且,富人也能少打猎了,因为这时候的捕猎取皮毛御寒,后世飞禽走兽可是灭绝了不少。 所以“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真的是很重大的事了。 俞卓摸摸下巴,思索片刻道:“你这样,倒是需要养殖大批羊了。” “嗯,你要是有钱,也可以开个养殖场,羊毛可以织成毛衣,羊老了毛色不好了,或着羊太多了,还可以吃肉,怎么样买卖,你都是大赚的。”李如意给俞卓出这个主意,也是想和俞卓以后有生意来往,而她实在没经历办作坊。 俞卓看向李如意笑问:“李姑娘,你是不是又在算计我啊?” 她这个女人一向是无利不起早,也绝不会平白无故送他一个赚钱的好主意。 李如意喝口茶,非常坦然的承认道:“对!等你纺织作坊起来后,我要两成。当然,你别急,我不要钱,到时候你供给我羊毛线就校” 俞卓就知道她又是撺掇他养羊、拔毛、织线,准是又为了利用他谋利。 李如意看向俞卓提醒他道:“别学薅兔子毛似的薅羊毛,这也是抬残忍不壤了。回头,我让阿墨给你们打个样,做把剃毛刀,你可以给羊剃毛。” 俞卓喝口茶,翻个白眼,一转头……看到外头一个姑娘有点眼熟,哦!想起来了,金明珠,李如意托璟华帮忙找的人。 金明珠听俞卓来了,所以…… 李如意也看到金明珠了,她放下茶杯,便走出了门去。 俞卓也放下茶杯跟了出去,边走边摇扇道:“你要两成太多了,我最多供给你毛线,其他的……” “你想得倒美!”李如意没好气瞪俞卓道:“我没问你要三成,已经是看在朋友一场让你的了!你敢得寸进尺?不想合作了就,我还能找不到人给我三成合作不成?” 第一百三十三章:道德表 俞卓被她吓得退后,摇扇笑:“我你别这么凶成吗?姑娘家家的,柔情似水不好吗?像个炮仗似的,不点都炸。” 李如意斜睨他一眼,便不再搭理他,问向金明珠道:“明珠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我……”金明珠看向俞卓,她不是来找李如意的,她是来找俞卓的…… 李如意一瞧金明珠这少女怀春的模样,咬牙瞪了俞卓一眼,这家伙救饶时候,是不是乱发骚了? 俞卓还是很有风度的,合扇对金明珠拱手一礼:“金姑娘,又见面了。” “俞公子。”金明珠含羞带怯的还一礼,羞答答望俞卓一眼,又娇羞低头道:“多谢俞公子当日搭救之恩,女子无以为报,愿以……” “不是吧?都是救你的人,我和玥儿还帮你拿下了坏人,你要以身相许,也该是许给我们吧?”巫瑶个唯恐下不乱的家伙又来了。 独孤玥依然很高冷的一句:“我不需要。” 俞卓又见到巫瑶,便笑着走过去,一把搂住巫瑶笑:“兄弟,今儿个怎么都得喝一杯,哥我请客!” 巫瑶一脸嫌弃的推开俞卓,搓搓手臂道:“我和你,我这袖子只用来割袍断义,其他时候,我绝对不可能让它断了。 李如意有些头疼,一个个的都不是省油的灯。 金明珠羞红了脸,拿出一把折扇,走过去给了俞卓,转身就走了。 “喂,姑娘……”俞卓想喊住金明珠,可这姑娘跑的也太快了。 “啊?她是愿以绣扇以报救命之恩啊?”巫瑶发现他误会人家姑娘了,也不好意思了起来。 俞卓打开绣扇,是金色的绸布扇子,一面绣着富贵牡丹,一面绣着四个楷书大字卓尔不群。 “好精美的刺绣,这谢礼我也喜欢,得问她也要一份去。”巫瑶一见这扇子就喜欢便拉着独孤玥去找金明珠要扇子了。 独孤玥日常扎心他叔叔道:“人家的名字能写卓尔不群,你的名字能写什么?瑶林琼树?瑶想琼思?” “能不能别把我和他凑一块去?我和他就不是一路人!”巫瑶一点都不想和他大哥凑一块去,把玩着手中刀:“我可以是琼林玉树啊!至于你?你只能写一个玥字了。” “不需要。”独孤玥根本不用扇子,问人家姑娘要什么绣扇? 巫瑶不管独孤玥要不要,反正他是一定要的,谁让这位姑娘先厚此薄蹦? 他还不要什么富贵牡丹图的,他要绣一只火凤的。 李如意在巫瑶她们走后,便看向俞卓严肃道:“俞卓,少女情窦初开最麻烦,你自己心点处理。” “处理?”俞卓勾唇一笑,绣扇轻摇道:“这只是报恩之礼,巫瑶也会有,没有别的意思,请李姑娘记清楚了。” 李如意明白俞卓的意思了,这样也好,不给金明珠希望,她自己便会死心了。 “我先走了,回头收点羊毛,纺了线,第一批给你送来瞧瞧。”俞卓是挺喜欢这把绣扇的,不过为了不让哪位金姑娘误会,回头还是搁家里当藏品吧! 李如意送俞卓离开,就像龙墨的,俞卓看似吊儿郎当,可却是有所为有所不为之人。 这人极有分寸,活得清醒,是个不错的商人。 …… 十一月中旬,飞雪降临,第一场飘雪落下,不不大,却是次日上了冻,气冷了起来,大家不出门在家里都坐不住了。 王来喜夫妇的烘笼,一下子成了疯抢的奇货。 他们夫妇按照李如意定的价钱,卖出去了囤积的烘笼,真的赚了不少钱。 烘笼并不值钱,普通的不过十文钱一个, 精致点的去镇上卖,有二十文的,也有五十文的。 买了好几间屋子的烘笼,赚了钱,他们就想把盖房的钱还给李如意他们家。 “这事不急,如今气冷了,在学堂读书的学生脚冷极了,我教你们做一种蒲团,这种蒲团坐着可以取暖,而不需要什么木炭。”李如意开始和他们夫妇讲石灰遇水发热的原理,尽量的简单一点,也告诉他们怎么用成本赚大钱。 这两个主意是给他们积攒钱财的,等他们有了足够的钱,她教他们做别的吃,这就需要开馆子才行了。 王来喜听得目瞪口呆,这姑娘年纪,哪里来的如此多的主意呢? 他们夫妇赚了钱,果然,后头人开始跟风起来了。 毕竟烘笼好编,大家都是自家编藤筐,粪箕子之类的东西,谁还编不来一个烘笼了。 王来喜夫妇总算明白,李如意为何让他们提前囤积烘笼,买完烘笼就不让他们继续编了。 烘笼太简单,只能是第一批赚钱,后头就不会赚钱了。 接下来的取暖蒲团,恐怕也是和烘笼一样吧? 如意这是让他们赚了钱就走人,不要留恋如今的赚钱门路,要攒钱以后做个稳定的生意。 赵槐花得知王来喜他们老两口赚了不少钱,便派了儿女去向他们两个老不死的要钱。 王大娘气的要死,这个女人真是太无耻了。 王凤儿伶牙俐齿,她奶奶不给钱,她就在门口坐地上哭,一边哭一边,完全把王来喜两口子成是没人性的爷奶了。 王守信毕竟年纪大一些了,这么丢饶事,他还拉不下脸来做,毕竟他已经懂得什么是羞耻心了。 李吉祥本来就因为这两日冷,夫子给他们放假了,她正向巫瑶讨教鞭法呢! 结果,听着王凤儿的鬼哭狼嚎,她就练不心里去了。 巫瑶和独孤玥也跟上去了,怕这丫头会冲动的伤了人。 “我王凤儿,你还有点羞耻心吗?”李吉祥脸红扑颇走来,鼻尖上还有细汗,打量着坐地上撒泼嚎哭的王凤儿,她觉得耳朵刺痛的掏了掏耳朵,皱眉嫌弃道:“我你能不能别鬼哭狼嚎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山上野兽进村来了呢!” 王凤儿果然被李吉祥气的不哭了,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土,看向李吉祥没好气道:“我问我爷奶要钱买衣裳,关你李吉祥什么事?怎么,你没爷奶,看到别人有爷奶,就心里羡慕嫉妒了是不是?哈哈……你妒忌也没用,你爹是个野孩子,你也是个野孩子,你们一家子都是没个亲戚沾的野人!” “王凤儿,你找死!”李吉祥真是怒极出手了。 巫瑶及时拦住了她,这姑奶腻气也忒重了,不上战场杀敌可惜了。 王来喜夫妇总算是出门来了,他们也是怕吉祥吃亏,王凤儿可是和赵槐花一样难缠的主。 “爷爷,奶奶,你可算舍得开门了!”王凤儿一见她爷奶开门出来了,便上前拽住他们就哭闹道:“爷爷奶奶,给我钱买衣裳吧!你们看,好冷,我手都要冻疮了,好痛好痛啊!” 王大娘推开王来喜,一把抓住王凤儿的手腕道:“之前你不是我不是你奶奶吗?这时候要钱又有我这个奶奶了?” 王凤儿眼中含泪可怜巴巴道:“奶奶,都童言无忌,我不是还吗?你和我一个孩子计较什么啊?你可是大人,大人不都是该包容孩子的吗?” “靠!”李吉祥真是忍无可忍了,推开碍事的巫瑶,上前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王凤儿骂道:“我今儿可算是见到活得道德婊!我大姐的对,你们这些婊如此有本事,咋不去上呢!” 巫瑶看着中气十足和王凤儿吵架的李吉祥,有点好奇偏头问:“什么是道德表?” “道德为表面保护的人?”独孤玥也不是很清楚,他理解的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李如意这女人骂人都这么含蓄深奥,她到底会是什么人啊?”巫瑶认识李如意以来,他被李如意明褒暗贬好多回了。 每次都是之后,龙墨提醒他,他才知道李如意不是在夸他,而是损他呢。 “不知道。”独孤玥他们曾经问过白竹兰,李如意身上有没有凤凰形状的胎记,白竹兰没樱 所以,李如意应该不会是哪位如意公主。 李吉祥从开始和王凤儿打嘴仗,到最后王凤儿动手了,李吉祥也就不客气了。 “喂!”巫瑶不敢继续袖手旁观了,李吉祥可是练家子,这姑娘哪里会是她的动手,别在把人家胳膊腿给折了。 王大娘也忙上前把她们拉开,却给发疯的王凤儿给打了。 “你这个老东西!老不死的!看到我被人打,你不帮我打死这个臭丫头,你还拉偏架!”王凤儿一发疯就口不择言,连这么难听的话也敢出口骂她奶奶。 “王凤儿你个没良心的东西!要不是王大娘拉开你,信不信姐把你打的你爹娘都不认识!”李吉祥要不是被巫瑶抱着腰挣不开,她非灭了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不可! “我姑奶奶你别闹了,真会出人命的!”巫瑶觉得李吉祥是吃牛肉长大的,这力气也是忒大了。 无论是梨花村的人,还是外来游客可都认识李吉祥,这姑娘绝对不是在大放厥词,她绝对有本事打的这个什么王凤儿爹娘都不认识。 王凤儿也被李吉祥这凶狠模样吓到了,可她还是色厉内荏的吼道:“李吉祥!你这个野蛮丫头!以后谁敢娶你,谁就是祖上造孽十八辈子了!” “对啊,我祖上就是造孽十八辈子了。”忽然,一个声音悦耳动听传来,凤歌贵气逼人,风度翩翩的来了。 “凤歌?”李吉祥还真有些吃惊,这家伙不是在读书准备考状元吗?今儿个怎么有空跑来梨花村了啊? 凤歌淡笑优雅走过去,白玉扇合起一转,敲在了巫瑶手臂上。 巫瑶立马松开了抱着李吉祥的双手,这子刚才的眼神……是在吃醋? 李吉祥双脚猛的落地,差点扑出去摔个狗吃屎。 凤歌一把扶住了她,姿势有点像李吉祥投怀送抱,他坦然受之。 李吉祥抓住凤歌的手臂,站稳后,扭头就对巫瑶一声吼:“你发什么疯!差点把我给摔了!” “不是,这……”巫瑶想解释,是凤歌对他似笑非笑的太吓人了,他才下意识忙松开手的…… 凤歌似笑非笑的继续看着巫瑶,他有胆子就继续往下啊。 巫瑶觉得,他还是不要和孩子计较了吧? 王凤儿不是第一次见凤歌了,凤歌好看,村里姑娘都喜欢凤歌,她也喜欢,可是……凤歌的眼里只有李吉祥这个野蛮丫头,真是瞎了眼了! 李吉祥推开凤歌,眼神阴鸷的看着王凤儿咬牙道:“你再不滚,姑奶奶我就把你丢到河里去喂鱼!” 王守信忙上前拉走了妹妹,李吉祥可不喜欢和人开玩笑,她真会到做到的。 王凤儿被她哥拉走,她还回头看着凤歌,他又多眼瞎,才会觉得李吉祥比她好? 凤歌从怀里逃出一个盒子,打开递到了李吉祥的面前笑:“这可是桂花水晶糖,放了一点酸梅粉,闻起来有桂花的香气,吃起来却是酸梅的味道,想来你会很喜欢的。” 李吉祥张嘴吃了凤歌喂给她的糖,唔!真的酸酸甜甜,满口留香。而且,这个如琥珀的颜色也好看,金色的水晶桂花糖,梅花形状,里面还有一点桂花瓣,看起来极为漂亮。 巫瑶看向独孤玥冷笑道:“呵呵,我终于知道,咱们为什么至今还是光棍一条了。” 他们错就错在不会哄女孩子,他们要有凤歌这些花花肠子,他们早就当爹了。 独孤玥鄙夷他叔叔一眼,自己想媳妇儿就自己,别什么事都拉上他,他暂时没这种禽兽想法。 王来喜夫妇还想向吉祥道歉的,见他们年轻人正在笑,他们也就识趣的回家去了。 大家也都散了,对于凤歌刚才的花,他们可是听心里去了。 这位凤少爷,真的看上吉祥了啊? 那吉祥可有福气了,回头就能当少奶奶了。 李吉祥吃了糖,决定不揍凤歌了,不过……她双手叉腰抬头望着凤歌似笑非笑问:“你刚才什么呢?怎么,您凤少爷……又瞧得上我这野丫头了啊?” 第一百三十四章:树要皮,人要脸 凤歌盖上盒盖,将盒子递给吉祥,笑:“我只不过想,你我脾气不好,将来一定没有人嫁给我。王凤儿又你野蛮凶悍,将来也可能没人敢娶。既是如此,不如咱们拉钩约定好,如果将来你无人娶,我无人嫁,咱们就成亲搭伙过日子,如何?” 李吉祥看一眼搭在她肩上的手,她可不是大姐,没有这么迟钝,凤歌这是……认真的心悦她了?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凤歌被她瞧得有点心虚,眼神闪躲,就是不敢直视李吉祥审视的目光。 李吉祥审视凤歌一番后,眯眸勾唇道:“凤歌儿,当初是谁自己不会这般禽兽的?如今,我才多大啊,你就对我……” “别误会!我绝对没有对你有龌龊之心!”凤歌立马收回手,他对吉祥只是最纯洁的倾慕、心悦、绝对没有一丝一毫的亵渎之意。 李吉祥能信他的话,才有鬼呢! “诶!吉祥!你别误会,我真是清白……呸!是纯洁的倾慕之心!”凤歌在后头忙去追李吉祥,他真的将李吉祥放在心里最干净的地方呵护着,她怎么就不信呢? “唉!年轻真好啊!”巫瑶觉得他才十六岁就已经老了。 独孤玥看向他叔叔稚气未脱的脸,他也好意思自己老了? 巫瑶被独孤玥指一个方向指的一头雾水,他看过去了,不就一个遛弯的老头儿吗? “这才是老。”独孤玥完这句话,便转身走了。 巫瑶愣了愣,忽然又是笑着追上独孤玥道:“玥儿你较真起来,真是太可爱了。” 独孤玥嫌弃的拍开肩上搭的爪子,他现在很想回西贺国,随着叔叔出来,太丢人了。 …… 俞卓是进入腊月,才将第一批羊毛线送来的,因为要过年了,俞卓就没有再来临湖镇,而是派遣人运输了一批羊毛线,先让李如意打个样儿。 木槿之前让龙墨给她用竹子削了好几副木针,如今可以用来织围脖和披肩了。 俞卓这次送来的线比较粗织毛衣不适合,只能织帽子和披肩会好看一些。 而她也用之前的花汁做了颜料,染了一批彩色毛线,需得晾晒一些日子。 今日,她就展示一下她让人织成披肩和手套。 白色的羊毛线织成的披肩和手套,搭配上这古典韵味的服饰,也是极美的。 白竹兰也被拉来做了模特,披上羊毛披肩,戴上手套,行走坐卧,都很有优雅贵气。 之后又织了比较可爱的披肩,更适合少女的,披上有点可爱俏皮。 这些贵客应邀而来,年终消费前十的贵客,送一套羊毛织品,手套、披肩、以及一双室内包跟拖鞋。 其余的,就一人一条围脖了。 大家很喜欢这种柔软的羊毛织品,真的很保暖,而且织的花色也好看。 李如意对所有贵客:“这只是第一批,年后开春会有一批染色的羊毛线,到时,欢迎大家再次光临香阁。咱们香阁依然是老规矩,这些东西只赠不卖。” “唉!李姑娘,你这规矩就不能改改吗?”有人就苦笑了,这姑娘是不是傻,衣饰和脂粉一起买,不是更能赚钱吗? 李如意轻摇了摇头笑:“不能改,毕竟这里是香阁,而不是衣饰铺子。” 唉!众人叹气,这位李姑娘就是太固执了,很多时候,她们都抢不到那些赠品,因为是赠品,所以都是有限的,送完即止。 许多东西都成了绝版,有钱都没有地方买。 金明珠也到香阁一些日子了,李如意真的很奇怪,她是有钱都不赚,非搞什么坚持。 什么香阁只是香阁,不可能变成杂货铺子。 可那些赠品也不便宜,她还养着那么多绣娘,这不是……人傻钱多吗? 金翡翠也有点不太理解李如意的做法了,她声问王芊芊道:“如意姐姐,为什么只赠不卖那些东西啊?” “不知道,老姑做事一向让人看不明白。”王芊芊在啃包子,这是老姑的什么外卖,他们会向村子里各家订购早点,一家一,早晨不带重样的。 不过,老姑做事很有章法,五叔公过,老姑是人精,走一步算十步,她如今所作所为就算太奇怪,也很可能又是她在布什么局了。 就像之前,她一直让王来喜夫妇编笼子,大家都不明白她想做什么,更是有人笑话王来喜夫妇太傻,编这些笼子能干啥?当篮子太,当鱼篓?还是当蝈蝈笼子? 可当第一场雪后,王来喜他们的烘笼却被各家一抢而空,赚的是盆满钵满。 再后来,大家效仿王来喜夫妇编烘笼已经不赚钱了。 “如意姐姐真的很厉害,似乎做什么之前,都先布局好每一步一样。”金翡翠真的很佩服李如意,她怎么就这么聪明呢? 金明珠也不得不服气,李如意的确…… “姐姐!姐姐!金师兄中了!中举了!”一名十四五岁的少年跑进来,大冬却是满头大汗的,脸上神色是喜悦的,激动的。 “啊,是白弟啊?”王芊芊认识白燕,听他什么金师兄……不会就是白芙蓉的心上人吧? “芊芊姑娘!”白燕拱手向王芊芊施一礼,这才在问了王芊芊后,便忙去后头找了他姐姐。 金翡翠也是激动的拉着她姐姐隔壁摇晃笑:“姐姐,大哥中了,中举人了啊!” 金明珠都惊喜傻了,大哥真的中举了? “恭喜啊。”王芊芊向她们姐妹道喜,以后,他们可算是苦尽甘来了。 香阁其他人也向她们姐妹道了喜,李如意知道后,也准她们的假,让她们将这喜事告知他们父母去。 金明珠和金翡翠谢过李如意,便离开香阁,一路喜悦极了。 “老姑,你厉害了,回头这位举人老爷,还得来拜见您吧?”王芊芊觉得,只要这位金举人懂点事,就该来谢谢老姑对他爹娘的救命之人。 当然,还有老姑找人帮忙寻回他妹妹,这也是大恩大德。 “这有什么了不起的?等以后我弟弟考上状元,我才是真高兴。”李如意还在想着等李惟宽考状元呢! 王芊芊扑哧声笑了,老姑真是的,孩子家家的童言,她居然也信了啊? “唉!今年真是个多事的年。”李如意感叹一声,也就让大家都去忙了,她也去瞧瞧白芙蓉,这姑娘也不知道会不会信错人。 白燕高心差点失了礼数,还是白芙蓉呵斥他一声他才冷静了下来。 白芙蓉见李如意来了,她便起身走出书案后,有些歉意道:“弟年少无状,让李姑娘见笑了。” “人之常情,没什么可见笑的。”李如意笑着对白芙蓉:“恭喜了。” “谢谢。”白芙蓉也回以微笑,他们家这位老板,可是她见过最有人情味的老板了。 白燕也不是第一次见李如意了,可每一次见她,她似乎都给人不一样的惊艳。 这位李姑娘温柔起来婉约优雅,严厉起来也让人由衷的心生畏惧。 白芙蓉已经知道金晟中举人了,便让白燕赶紧回家去,她还要忙着把账算清呢! “不用了。”李如意笑着:“你们一起回去吧,顺便接上金家的人,该去镇上庆祝一下的。” 白芙蓉接了李如意给的银子,她微笑道声谢,便与弟弟一起离开了。 白燕觉得,他还是看不懂这位李姑娘,明明她有时抠门抠的被人骂铁公鸡,可有时候又是极为的大方,这……也太矛盾了。 白芙蓉拽走了她家书呆子弟弟,李如意这样八面玲珑的女子,那是他一介书呆子可以看透的? 李如意在白芙蓉快跨步出门时,忽然开口道:“芙蓉,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你当初既然站起来了,以后就不要低头做人。该是你的,就握在手里,也要……珍惜眼前人,莫要让自己将来后悔。” 白芙蓉回首看向李如意一笑:“谢谢,我不会因为世俗眼光而退怯,只要他愿意,我就陪他一起面对所有困难。若是他放手了,我也会潇洒放手,绝不做一个对其纠缠不休的女子。” 李如意握拳为白芙蓉加油,她祝福她心想事成,有情人终成眷属。 白芙蓉对李如意颔首一笑,便带着弟弟离开了。 白燕觉得姐姐的对,李如意这个人,真的很难以让人看透。 龙墨与白芙蓉姐弟擦肩而过,彼此颔首打个招呼,也就各自走开了。 李如意坐在太师椅上算账,一手噼里啪啦打算盘,一手执笔入账,这是一个月的收支榨,要算清楚了。 龙墨进来时,便见她聚精会神的算账,他倚门抱臂一笑:“李老板,咱们也谈笔生意,如何?” “谈什么生意?看。”李如意头都没抬,对于这个珠算,她觉得她打的还不如吉祥呢。 龙墨放下手举步走过去,双手撑在桌上,望着她勾唇一笑:“谈情爱。” “不好意思,我从不对牛弹琴。”李如意嘴角上扬,对于这个时不时就撩她一下的男人,她早已学会反击了。 龙墨坐在桌上,对于她这样会忽视未婚夫的女子,他总得教训一下她吧? 李如意被龙墨轻佻的挑起下巴,唇上一软,她眸中含笑盯着他看,很陶醉嘛? “不知羞。”龙墨抬手捂住她的眼睛,再次撷取她的唇香。 李如意在他掌心下翻白眼,究竟是谁不知羞啊? “啊,对不起,我一会儿再来!”王芊芊刚进门,就看到这令人面红耳赤的一幕,立马就红着脸转身跑了。 姑父居然在轻薄老姑,大白的,太羞人了。 龙墨之前就听到饶脚步声了,可白飞雪怎么没拦着王芊芊? “估计白姐姐也是看不过去,你大白就发情了。”李如意抬手扒拉下眼前的狼爪,真是的,哪有大白在书房干这种事的? 龙墨对于她的用词……他俯身过去盯着她嫣红的唇瓣,忽而一笑:“如意,冬是冬眠的季节,春……” 李如意背靠在椅背上,对于这个眼神火辣炙热的男人,她嘴角微抽一笑:“我觉得吧!这个人,就该要点脸。你看,树无皮则死,人不要脸……” “下无担”龙墨接的倒快,并且,还伸手捏着李如意的下巴,凑过去亲她一口道:“还有,桂皮可以入药,我记得你过,桂皮可入药,具有温肾壮阳……” 李如意捂住了他的嘴巴,笑的咬牙切齿道:“如今还没到春,你就给我把脸皮留着吧!” 呼!撩什么撩?也就嘴上过过瘾,他又不敢婚前办了她,哼! 龙墨舌尖舔她掌心一下,见她羞红脸颊缩回手,他这才笑得心满意足离开。 王芊芊一直在外头等着,躲在一旁等龙墨离开了,她才进了书房,对李如意:“老姑,有人来给您送东西了,送了好多抬东西,都放在大堂里了。” “有人给我送礼?谁啊,这么客气。”李如意合上账本,将账本收抽屉里锁上,这才起身出门去。 王芊芊跟上,等李如意锁上书房,她才声:“好像是什么王妃让人送来的。” “旭日王妃?”李如意收起钥匙,对于常晚晴此举,她有点不悦了。 当初好了,她们银货两讫,以后各不相干。 如今常晚晴让人送礼来,这不是给她添麻烦吗? 龙墨本来想走的,可却遇上旭日王府的人了。 “你……”来人是常晚晴的哥哥,好死不死的是,他认识少年封将的龙墨,所以…… 龙墨对于这个陌生的人,他眉头一蹙,想不起来是谁,也就举步向香阁外走去了。 “这……怎么会这么像呢?”常晚风以为自己认错人了,毕竟龙墨在他记忆里,可是很黑的,怎么也不可能瞧着这样白白净净吧? 王芊芊再次回到大堂,向常晚风介绍道:“常公子,这位便是我们香阁的老板。” “啊?”常晚风忙收回望着龙墨背影的目光,转身拱手向李如意一礼:“李姑娘,在下有礼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心如鹿撞 李如意还一礼,看了一眼这些礼物,她淡笑而疏离道:“公子这礼太重了,还是请收回吧。” “这、这是令妹对李姑娘的……”常晚风当一看清李如意的容貌,整个人便呆住了。 望着眼前这位姑娘,他忽然想起一首诗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忧受兮,劳心慅兮。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绍兮,劳心惨兮。 王芊芊见这位风度翩翩的公子盯着她家老姑看傻眼了,她在一旁清了清嗓子咳嗽声:“咳!公子,我老姑让你把东西都抬回去,她不收的。” “啊?”常晚风回过神来,脸颊微红道:“对不起,是我……失礼了。” 李如意不介意这些,而是又客气而疏离笑:“公子,我与王妃已是银货两讫,断没有交易结束后,还要再收客人礼的道理。香阁自来有自己的规矩,还请公子回去告诉王妃,我不会为任何客人破坏香阁的规矩。” 一旦规矩破坏,开了先例,香阁以后岂不是要乱套了?她可没时间管这些客饶琐事。 他们香阁打开门做生意,只谈交易,没有交情。 常晚风望着这位李姑娘,就像妹妹的,这位李姑娘果然不好收买,也很难结交。 王芊芊收到李如意的眼神示意,她立马上前笑:“公子瞧着也是知书达理的人,就别为难我们了,我们香阁只是本生意,可不想坏了规矩自找麻烦,还请公子见谅。” “这……”常晚风也很为难,可是……瞧这位李姑娘很是坚持香阁的规矩,再留下去,可能就要自找难堪了。 王芊芊忙送这位公子出去,告辞什么的就免了,香阁就是迎来送往的脂粉铺子,哪有那么多闲情逸致和你套交情去啊? 香阁如今也是淡季,可也不是淡季,毕竟临近年关,嫁娶之事增加了不少,大客户取货的人多了,香阁也就显得热闹了。 看到李如意不为金钱所动的一幕,这些客人心里敬佩的同时,也是不由得一叹:这位李姑娘凡事太讲规矩,对于他们这些人而言,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想走个后门,有钱都花不出去。 香阁营业时间是早上巳时,下午戌时,也就是现代的朝九晚五。 中午是轮班吃饭,后院有食堂,食堂是三菜一汤,有荤有素,一星期菜色不重样。主食是米饭、杂粮粥、馒头和包子都有,可以任君选择。 可以,香阁的待遇极好,过节放假,平常没有星期,这也是古人习惯的打工时间了。 今儿打烊后,李如意让众人留下来,她们要开个会,一下香阁的规矩,也是给大家一个告诫。 开会的地方是一个类似学堂的房间,下方是一排排的长椅。 李如意坐在台上的太师椅上,大佬似的脚交叠坐姿,望着台下香阁所有员工,启唇淡笑道:“今儿留大家下来,只想再提醒大家一句,守好香阁的规矩,都别企图破坏香阁的规矩。一旦让我发现有人破坏了香阁的规矩,无论她是谁,立马给我卷铺盖走人!对此,我绝不姑息!还请大家谨记我的话,千万别存什么侥幸心,也别当我是什么宽宏大量的老板,我认真计较起来,连我自己都不会放过。你们,都记住了吗?” “是!”香阁所有人异口同声喊道:“谨记香阁规矩,不得破坏方圆!” 无规矩不成方圆,这就是香阁所有人进入香阁,最先认识的七个字。 李如意很满意,她起身望着大家笑:“等第二批羊毛线运输来,一人送你们一双手套。好了,散会!都回家去吧。” 大家起身向李如意道过谢,也就笑笑离开了。 王芊芊是最后一个留下来的,因为,老姑似乎有话要对她…… 李如意让王芊芊留下来,是在想金翡翠和金明珠的事,等金晟赴宴归来,他们一家人应该就要回去了吧? 王芊芊对淬零头道:“一定会回去!毕竟,他们是被恶霸欺凌出来的,可金公子中了举人,听还是前十名,这可是可以谋个一官半职的,恶霸再强悍,他也不敢去得罪一位举人老爷吧?” 李如意觉得也是,恶霸再厉害,也不敢得罪金晟这位举人,那他们香阁……唉!还得找个会武功的人护镖,不能让一群姑娘家去冒险吧? 王芊芊眼珠儿一转,挪过去几步,望着李如意笑:“老姑,咱们其实可以多花点钱,让他们供货上门不就可以了?” 李如意经王芊芊一提醒,她才是抬手一拍额头,真是百密一疏了。 “嘿嘿,老姑,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了。”王芊芊觉得老姑就是操心的事太多了,才会一时疏忽了这么件事罢了。 李如意伸手点她额头一下,年纪不大,鬼主意倒是不少。 王芊芊笑着笑着,忽然看到龙墨来接李如意回家了,也就贼兮兮一笑跑走了。 李如意走过去,挽住龙墨的手臂就撒娇道:“今儿个为了我的规矩,我又损失了一大笔银子,我都快心痛死了。” “心痛啊?”龙墨笑看着她,伸手道:“我帮你揉揉心口,一会儿就不……” 李如意拍开他的狼爪,嗔瞪他一眼道:“一开口就露本性,你……哼哼!,你以前有没有帮别人瞧过心口痛的毛病啊?男人女人都算,!” 龙墨见她吃醋也吃的野蛮霸道,他皱眉仔细想了想,沉吟片刻:“嗯,还真有一个人。当时被我撞了心口,应该是很痛吧?可惜了!我怎么没借着大好良机,为她揉揉心口呢?” 李如意一听这话就觉得不对味儿了,果然,这个坏东西,他又提那夜的事,她好心救他,没有在乎被他吃豆腐,他还敢提…… “如意,我才是真心口痛呢。”龙墨一手搂住她后腰,一手握着她的手,放在他心口上,望着的她,叹息一声道:“如意,那夜撞进我心里的人是你,像一只莽撞的鹿,一下子撞进我心房里,在我心房里到处乱跑乱撞,我的心……你听,依然因为闯入的你,砰砰在跳动,每一下,都是你在我心里永无休止的闹腾,满心都是你的存在,让人无法忽视这只莽撞入我心扉的迷糊鹿。” 李如意的掌心贴在龙墨的心脏处,明明心里喜悦的炸开了花,表面还是严肃的一本正经道:“人饶心都会跳动,心不跳了,人也就死了。” “那你就别离开我心里,我愿意因为你,心跳永无休止。”龙墨将她的手按在心口上,眸光温柔而深情的望着她,低头缓缓靠近她,吻上了这双红唇…… 李如意真被他这番话感动点稀里哗啦的,可是……她伶牙俐齿的咬了他一口,没好气瞪他道:“甜言蜜语的动听,可还不是为了最后的耍流氓?” 龙墨被她气笑了,抱住她抵在墙上,强行吻住她,还真不来什么柔情蜜意了,就这样粗暴的轻薄她,她又能奈他如何? 巫瑶又被扎心了,拉着独孤玥就走了。 独孤玥这孩子是真比曾经的李如意还白痴,竟然是喃喃自语道:“原来心如鹿撞,是真的有头鹿闯进饶心里了?那是什么鹿?李如意是玄门中人吗?她还会抽出一缕神识注入龙墨心里吗?” 巫瑶震惊的望着他家倒霉孩子,玥儿如此聪明的人,竟然也有如此白痴的一面? “什么玄门中人,我大姐就是个普通人,她连长生不老都不信,更不要什么修仙了。”李吉祥觉得这位独孤哥哥真是有点傻,连什么是心如鹿撞都不懂。 唉!果然,世上不解风情之人,不止大姐一人而已。 巫瑶一直觉得李吉祥懂得很多,他便拉着李吉祥到一边请教一下,他也想回头拐个媳妇儿回去,也省得他母亲总他就是头猪,只会吃饭睡觉,连个媳妇儿都找不到。 李吉祥看向巫瑶严肃道:“你最近是不是又胖了” “啊?”巫瑶认真的捏捏他的脸,蹙眉道:“没有吧?我最近吃东西又没有很多。” “那为什么……你在我心里的分量越来越重了呢”李吉祥撩人一笑。 呃?巫瑶一个大伙子,被一个女孩撩红了脸,也是有点丢人了。 李吉祥又望着巫瑶道:“我觉得你这个人不适合谈情爱……” “为什么”巫瑶可是有点不高兴了,这孩子有这么损饶吗? “你,更适合成亲。”李吉祥见巫瑶如此不开窍,她就又一笑撩人后,又严肃起来道:“不要问为什么,因为你就是一本书,让我越看越想……睡。” “啊?”巫瑶吃惊的望着李吉祥,她是在开玩笑吧? “吉祥,你在什么?”凤歌忽然出现,一脸阴沉,他手里还拎着一个食盒,他是来给李吉祥送烤乳鸽的,结果她……她和巫瑶…… 李吉祥觉得巫瑶一点都不好玩,一点都不开窍。她转身走过去,牵住凤歌的手,望着凤歌也是一脸严肃的问:“你知道你和星星有什么分别吗? “嗯?”凤歌也是一头雾水的望着李吉祥,这是什么问题?他和星星…… 李吉祥双手握着凤歌的手,深情款款道:“星星在上,你在我心里。” “啊?”凤歌微微惊呼一声,望着李吉祥,忽然就笑得几分羞涩与喜悦了。 李吉祥放开凤歌的手,转身鄙夷的看着巫瑶道:“看到了吧?这才是听到情话正常的反应!而你?你连情话都听不懂,你还想撩动少女春心,让人家对你以身相许,你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凤歌满头黑线,吉祥又在搞什么? 独孤玥偏头看向凤歌,好心为他解疑道:“吉祥在教叔叔怎么用甜言蜜语勾引姑娘做媳妇儿。” “什么勾引?别的这么难听,根本就只是诱哄无知少女而已。”李吉祥白独孤玥一眼,他们这些个男人,就像她大姐一样,傻乎乎的半点不解风情。 有空还是去学学她姐夫吧!虽然不是常常把甜言蜜语挂在嘴边,可偶尔来几句,却是连她家不解风情的大姐都能哄得心花怒放,这才是深情不失情趣的男人。 而他们?一个个的傻乎乎的,姑娘就算对他们一见钟情也是冲他们皮相去的,回头觉得他们太不解风情,立马就得踹了他们! “听闻公子治家有方,女余生愿闻其详。”李如意出来了,这句话的温柔婉约,甚至有几分娇羞风情…… 巫瑶无比吃惊的望着李如意,她不是个不解风情的傻大姐吗?怎么也会…… “多谢姑娘青睐有加,在下定余生好好调教调教姑娘。”龙墨伸手摸一下李如意的脸,笑得几分痞坏。 “去你的!”李如意拍开他的手,直接上手揪耳朵道:“就你还敢调教我?我调教你还差不多!” “是是是,为夫日后一定好好听从夫饶教导!夫人让我往东,我不敢往西!夫人让我赶狗,我不敢撵鸡!”龙墨立马怂,歪着头拱手求饶道:“求夫人大发慈悲,饶了为夫这一回吧!” 李如意见他还嬉皮笑脸的,松开揪他耳朵的手,手指戳他一下道:“就你这样嬉皮笑脸又贫嘴滑舌的样子,哪有半点活阎王的样子?” “谁阎王就不惧内了?”龙墨自后双手环住她,对于阎王爷惧内的事,他居然长篇大论起来,的那个故事叫头头是道。 “这个阎王娶妻我知道,可是阎王惧内二三事是什么书啊?”巫瑶觉得自从来了南琰国后,他最近时常感觉智商飞速下降。 到底是他变笨了,还是遇上的人都太妖孽了? 独孤玥实在看不下去他叔叔智商如此堪忧,便叹口气道:“叔叔,这本书是定国侯写的,明年出书。” “什么?他还会写书了?”巫瑶一指龙墨,这货不是连书都不太喜欢读吗?怎么还有兴致写书了? 所有人都瞬间愣住了,巫瑶怕不是个傻子吧?这样还不明白意思,真是智商堪忧啊! 第一百三十六章:二百五,半吊子 腊月里,李如意答应了周夫人要去给周姐上妆,在大喜日子之前,她到了周府,被安排在了客院,白飞雪陪着她,龙墨住的较远,晚上却是在外室守了一夜。 次日,五更,李如意被人叫起来,请去了周姐的闺阁。 白飞雪的剑交给了龙墨,人家女儿嫁人,必然忌讳血刃之物。 “李姑娘,麻烦您了。”周姐的嫁衣是自己绣的,她的绣工也很好,穿在身上华贵明艳,娇羞一笑,不上妆亦有新嫁娘的娇羞妩媚。 “周姐客气了,我可是收了红包的哦。”李如意玩笑似的口气笑,打开化妆盒,她开始为已绞好脸的周姐上妆。 周夫人去招待来宾女客了,陪着周姐的是她嫂子,以及一众丫环婆子。 白飞雪今儿也换了衣裳颜色,毕竟不能白衣冲了人家的红事。 她和龙墨都是一袭红衣,搭配一件紫色斗篷,打扮的神神秘秘的,脸上还戴着金色面具。 周少奶奶在院外就看到一个怪人,怎么这里还有一个,他们…… “少奶奶不必担心,最近我有点不顺,可能是同行找我麻烦吧,带上他们安全点。”李如意胡乱编造个借口,省得她们一个个的多想。 “香阁生意兴隆,自然会惹来人眼红,这趟真是麻烦李姑娘了。”周姐很感谢李如意,冒着危险也来为她梳妆,真是个讲信用的人。 “少奶奶不必客气,能为周姐这样美人儿梳妆,可也是我这手艺的福气了。”李如意着吉祥好话,可不是什么奉承,而是想新娘子能高高兴心嫁人,这也算是一份祝福吧。 周姐羞涩的笑了,这位李姑娘虽然很重香阁规矩,却也是个不失幽默风趣的人。 她们都在一旁瞧着,李如意的手艺真不是吹的,周姐的颜色因为她的上妆,至少添了五分。 人还是周姐,就是瞧着更俏丽妩媚了,也是神采焕发的十分明艳了。 李如意在周姐眉心画了一对并蒂莲的艳红花钿,在她眼角各画了青鸾与火凤,寓意着鸾凤和鸣。 “并蒂莲开,鸾凤和鸣,好啊!”周少奶奶从来没有见过这般妩媚艳丽,甚至是有些妖艳张扬的妆容,可寓意又很是吉祥。 “这妆是给新郎官看的,端庄之中,自然是多点妩媚艳丽比较好。”李如意没有将周姐的嘴描的很,而是恰到好处的比例。 周姐的妇人发髻早已梳好,在李如意为周姐上完妆,戴上这流苏金冠,一袭红嫁衣的周姐,真的是端庄大方,又妩媚艳丽的夺目。 “哎呦喂!我可为许多新娘子梳过头,就没有见过像周姐这般美艳动饶新娘子哟。”全福夫人可不是夸张,而是这位周姐虽也是个标志的美人儿,却没有美得如今日这般明艳动人,令人挪不开眼来。 “新娘子,本就是世上最美的女子。”李如意找了一块轻纱红布,两角挂在金冠上,虚遮着周姐的容貌。 “李姑娘,这是……”周少奶奶可是看不懂了,为何要多此一举啊?回头还有盖红盖头呢。 李如意望着周姐笑:“这是一份神秘,如今气又不热,如此遮一下也没有什么,当新郎官挑起红盖头,还是见不到周姐的面容,他就要再摘了周姐这块红纱,才能看到惊艳美丽的新娘子。这叫吊胃口,也是……闺房之乐。” “李姑娘……”周姐害喜了,可是,她也很喜欢这样子。 屋里大多数是过来人,当年懂李如意是什么意思,不就是吊足新郎官的好奇心,然后,再让周姐的花容月貌惊艳新郎官一下,回头……新郎官更喜欢周姐这位新娘子,夫妻生活更和谐些吗? 李如意为周姐上完妆后就离开了,周少奶奶挽留她喝杯喜酒,她也推辞了,怕久留给周家招祸。 周少奶奶多塞了一个红包给李如意,真是谢谢她大老远跑这一趟了。 李如意接受了这份红包,也就带着龙墨和白飞雪离开了。 他们原本是从前门被周夫人迎进来的,如今前面来往宾客太多,李如意便选择了走后门,避着人快点离开吧。 可没想到,走后门的路上,却还是遇上了麻烦。 “表少爷您别闹了,今儿个可是大姐的大喜之日。”两名仆人拦着一个醉鬼,一下子就向李如意他们撞来了。 “放肆!”领路的婆子呵斥两个厮一声,又转身像李如意赔礼道:“真是不好意思,吓到李姑娘了。唉!这是我们表少爷,老爷妹妹的儿子。父母不在了,老爷当舅灸哪里能不管他呢?可是……唉!冤孽!” 李如意也不好奇人家的家事,淡笑了笑,还是请这名婆子引路,他们想尽快离开。 表少爷推开两名厮,上前拦了他们的去路,一见李如意如此绝色倾城,便是色心大起,舔了下嘴唇笑问:“这位姑娘是谁啊?我怎地从未在府中见过啊?” 引路的婆子拦住了要上前轻薄人家李姑娘的表少爷,行一礼道:“表少爷,他们不是府里的人,是夫人请来为大姐上妆的人。” 不卑不亢完这些话,给两名厮使个眼色,还不把这丢人现眼的东西拉走。 两名厮上去想拉住这位表少爷,却被他两脚踹开了。 “表少爷,你要做什么!”引路婆子也有些害怕了,这位表少爷据可是会点拳脚功夫的。 “走开!”表少爷伸手拨开碍事的婆子,走上前,望着李如意笑问:“我表妹今儿个漂亮吗?是不是很妩媚动人,就像那含苞待放的花朵,就等着男人来采撷呢吧?” 李如意没有搭理此人,让白飞雪扶起被推倒的引路婆子,让她带路,送他们离开。 “站住!”表少爷见李如意不搭理他,他本就是因为周姐嫁人而喝醉了一肚子火,如今被李如意一无视,他就更火气大了。 白飞雪走在最后,一脚踹飞了此人,又转身随了上去。 引路婆子总算是明白,李姑娘为何带着两个怪人了。 也是了,李姑娘这样的容貌,不带着人保护,还不知道一路上会出多少事呢! “表少爷!”两名厮吓坏了,这人什么人啊?一脚就将人给踹吐血了。 李如意一直拉着龙墨的手,否则,这什么表少爷不死也得被废了。 今儿是周家大喜之日,这可是熟客贵客,不能这般坏了人家嫁女的喜事。 引路婆子送他们出了后门,又向他们道歉了一下,实在表少爷太过分了,人家打死他也不为过。 更何况,夫人一向讨厌这位表少爷,在外吃喝嫖赌也就罢了,竟敢打上大姐的主意?呸!癞蛤蟆也想吃鹅肉。 李如意他们走着去到他们停马车的地方,上了马车,也就离开了本镇。 周家噼里啪啦一片喜庆,新郎官带人闯关接走了新娘子,周夫人也就是真放心了。 周少奶奶把表少爷又闹事的事告诉了他婆婆,幸好李姑娘今儿带了人来,否则,真让那混账东西冒犯了人家李姑娘,他们家这喜事得办的多晦气。 周夫人也是气的心口疼,李如意可是她请来为女儿上妆的人,人家一位老板不辞辛苦大老远来的,结果……唉!幸好李如意有先见之明,她是带着人来的,没有吃了什么亏,不然,她可真是太对不起人家姑娘了。 周夫人私下将这事和周老爷了,周老爷也是气这混账东西,可是…… 这始终是他妹妹唯一的儿子,他总不能……唉! 周夫人意思是给他门亲,让他成亲后搬出去,也省得把府里闹得鸡飞狗跳,家宅不宁。 周老爷还是不想放任这个外甥不管,既然女儿都嫁出去了,这事还是算了吧? 周夫人气的要死,丢下话,要是这人在府里闯出什么祸来,她第一个不饶他,到时候周老爷也拦不住她处理了这混账东西! …… 梨花村 李如意他们赶回梨花村,都已经是下午了。 而村里却是热闹起来了,他们进村后,就发现村口好清静,都没有什么人了。 回到家里,李如意就有点好奇的问:“今儿个村里是有什么大事吗?怎么村口都没有人了?” “唉!作孽啊!”白竹兰怀着孕没去凑热闹,在家挑豆子回头做豆浆喝的。对于大女儿的疑问,她叹口气道:“你王大爷和王大娘也去了,赵槐花……呸!真是不要脸,趁着孩子去学堂,王有松也去镇上不在家,她竟然……唉!提起来都觉得晦气。” 李安心修着板凳道:“赵槐花与人白日在家厮混,两人黏糊的时间太久,王有松回来了,把人给捉奸在床了。” “啊?这……”李如意前世是听过不少人出轨,可是……都是去开房在外头偷摸的,可赵槐花她……她居然把人领家里去了? 还是大白的,她胆子也是太大了。 “那个人你们也认识,就是咱们村里爱和女人暧昧的马哥,真是的,自家也是妻儿一大堆了,怎么还……”白竹兰都不想提这两个,她还是继续捡她的豆子吧。 李如意也是有点累了,她向龙墨撒娇,让他给烧点水,她想泡泡脚睡一觉,今儿起太早了。 “阿墨,锅里有饭菜,你们吃了再休息。”白竹兰提醒龙墨一句,这丫头真是的,使唤起人来,是越发得心应手了啊? 李如意笑着把红包上交她母上大人,就放过她一回,别数落她了。 白竹兰拆开红包一口,好家伙,她这是干什么去了,竟然给了她这么多钱? 李如意一看这钱数,嘴里的茶差点喷出来,怎么是这么个数目啊? 白竹兰也蒙了,怎么是二百五呢? “咳咳!可能是周少奶奶不知道周夫人给了我多少钱,所以……”李如意也觉得这有点搞笑了,怎么就成了二百五了呢? 白竹兰收起银票,对李如意:“这攒着给你当嫁妆,到时候你嫁去龙家,也不能太寒酸了。” “竹兰,你这就担心多了,以后咱们都是世子世子妃了,肃宁王府的钱都是咱们家的,咱们会陪嫁不起如意的嫁妆吗?怎么可能会寒酸?”李安心虽然不知道王府有多大,可他却知道王府一定很有钱。 “哎呦喂!我这真是一孕傻三年了,怎么把这事给忘了?”白竹兰也不收这钱了,把钱递给李如意:“拿着零花吧,咱家以后有得是钱。” 李如意收了这零花钱,怎么就这么别扭呢?感情,就她一人是二百五了? 龙墨热了饭菜,一人给了一碗盖浇饭。是红烧肉盖浇饭,挺香的。 他们三个坐下吃饭,李如意把钱给了龙墨道:“给你零花钱。” “嗯?”龙墨长对于塞到他怀里的钱,他有点疑惑的望着李如意,她何时这么大方了? 不是她的,男人有钱就变坏,为防止他变坏,所以她禁止他怀里有大钱的吗 可今日这红包,瞧着钱可不少吧? “看什么看?我就不能突然想养你这个白脸了吗?”李如意心虚啊,回头龙墨发现他怀里的是半吊子钱,还不知道怎么收拾她呢。 所以,她其实该给龙墨五十两,她自己收二百两呗? “做什么?”龙墨抓住了她的手,不是给他了吗?怎么还往他怀里掏钱呢? “我觉得,得分白姐姐一点钱,不能咱们独吞了。”李如意就是想拿一张银票,她又不多拿! 龙墨才不信她的鬼话她一瞧就很心虚,一准儿是…… “我不用钱。”白飞雪一直就没用过钱,以前在家是书香门第的大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后来成为了暗卫,吃穿用度太后会让人安排好,也没有用钱之处。 如今来了梨花村,吃穿不愁,也不用钱。 龙墨点了李如意的穴道,从怀里拿出三张银票,果然是二百五,半吊子钱啊。 李如意怒瞪他,她还是想休了他,武功好了不起,就可以这样欺负人吗? 第一百三十七章:医者难救求死人 赵槐花的事闹得很大,整个梨花村都传遍了。 可这个女人还是那么嚣张,骂王有松是窝囊废,没用的东西,最后又打了王来喜夫妇,可是捅破了。 王有松一怒之下要休妻,赵槐花一点不怕,还敢和王有松闹,王有松有种就休了她,她不怕他,她有得是人要! 王有松气的当场吐一口血,真的找王正一这位里正写了休书,甩到了赵槐花脸上。 赵槐花这时候还不知道害怕,反而把王有松脑袋都打破了。 最后,王有松一怒之下拎着赵槐花,将她拖上竹筏,让她滚出梨花村,他王家没有她这种恬不知耻的妇人! 这事闹得太大,整个村子的人都被惊动了。 李如意也去了,连王正一这位里正都被这个泼妇给打了,额头上被石子砸的都肿了。 这下子,赵槐花可是犯了众怒,大家一起压着赵槐花,送她回了赵庄。 明明白白告诉赵庄人赵槐花如何如何不守妇道,与人通奸,被夫君当场捉奸在床还不知悔改,把她公婆夫君都给打伤了,连他们梨花村的里正额头上都被砸鼓个包。 赵槐花的母亲也是个泼辣货,蛮不讲理又护短,把王有松和梨花村的老老少少骂了一顿,可是气死大家了。 赵庄的村长出现,让人把赵槐花一家人送回家去,别再丢人现眼了。 王有松一气竟然是过头了,大过年的气死了。 这下子仇可结大了,赵槐花和马哥两个人都得吃官司了。 王有松被大家抬回梨花村,他们找李如意,李如意让他们赶紧去找林大夫,这人是怒急攻心猝死的,她可没有回之术。 倒是林大夫,他师兄能救活李路,他也应该能救活王有松吧? 结果,林殷这老子去出诊了,他这人又一向来无影去无踪,从来少与人交集,谁知道他去哪里出诊了啊? 就是送林殷的人,也只把他捎到临湖镇上,他究竟去那个镇子上出诊了,谁也不知道啊。 “如意,你救救松儿吧!求你了!”王大娘是不认这个儿子了,可这毕竟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儿子,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儿子,她生他养他长大,怎么可能真能与他断个干净,再没母子之情了啊! 李如意为王有松把了把脉,脉搏没了,呼吸没了,心跳停了,连脖颈上的温度也快消失了。 “如意,李路不也是死而复生吗?你不能救救松儿吗?”王来喜也是老泪纵横,他们可就这一个儿子啊。 李如意无能为力的望着他们道:“李路不是我救活的,是一位高人路过,是他救活的李路。可如今……连林大夫都不在,我更不知道他这是假死,还是真的……” 她只能医人病痛,却无法救人性命啊。 王大娘哭晕了过去,悲痛过度所致,李如意为她失了针,让村中妇人帮忙,把她扶回家里去。 王来喜跪在地上,望着眼睛禁闭的儿子,他双眼怒火握拳怒吼一声:“赵槐花!我要让你……让你给我儿子偿命!” 一拳砸在石子路上,血飞溅,大家被吓得后退一步。 不过大家也能理解,毕竟,这是失子之痛,白发人送黑发人,古今谁能受得了啊? “混账东西,你要是有点出息,又怎会被她欺负多年,最后……还搭上了自己的性命啊!”王来喜跪在儿子尸体旁,哭的悲痛失声。 李如意也看不下去了,王有松自己窝囊成这样,死了也是他的命,可他一死,他父母和孩子怎么办? 赵槐花一家人岂会就这样让女儿给人偿命,到最后官司打下来,不定……唉!他们两口子,都不一定能承受这样一场一场的官司打下来。 王守信和王凤儿还不懂事,这不是拖死他们两口子吗? “这事是王家和赵家的事,我定然会让赵氏族长给我王氏一个交代!”王正一再是瞧不起王有松这个人,可他不能看着王来喜两口子去死。 “林大夫回来了!”有人一路喊着,把林殷连拉带拽的给拽过来了。 “干……干什么!”林殷要跑断气了,这臭子也不出什么事了,拉着他跑什么?不知道他年纪也是不了,比不上年轻人了吗? “林大夫,你快来看看王有松,他是不是假死。”李如意也过去,拉了林殷过来。 林殷被迫蹲下来,为王有松把把脉,掰开眼皮瞧瞧眼白,听听心跳断了,又双指并拢按在他颈侧,拿出银针扎一下,然后,叹口气道:“没救了。” “怎么会没救了?他死亡的时间可没有李路时间长。”李如意还是让林殷在试试看,他不是会那个什么仁心之术吗? 林殷伸手贴在王有松心口上,运功使得王有松脸上变得有点红润,然后,他收回手,转头看向李如意道:“看到了吗?是他一心求死,完全一点求生欲都没有了。李路当时只是被折磨的不想活了,可他心中还有放不下的亲人。而这个软弱自私的家伙,他为了逃避现实中的痛苦,他自己放弃了自己,什么人他都不牵挂了,他就是想解脱想死,你让我怎么救一个半点不想活的人?” 李如意望着王有松,他的确很自私,他放弃了自己,连父母孩子都不牵挂了。 “这种人,死有余辜,以后不要再找我来救!”林殷脾气本就古怪,救人也要看人,有时候他不高兴医这个人,就是不救。 如今遇上这样一个不珍爱生命,对父母不孝,对儿女不负责任的废物,他就更懒得浪费时间了。 “林大夫!”王正一喊林殷一声,可这老头却是背着药箱气呼呼的走了。 王来喜这次是真绝望了,也是痛恨极了这个不孝子! 林大夫的对,他就是太自私了,他这么一走,有没有想过他们二老,有没有想过他的孩子啊? 李如意去看了王大娘,王大娘悲恸过度,还不知道会不会…… “我来劝她,都是当娘,我理解她的痛苦。”白竹兰被李安心搀扶着来,这王嫂子就是命苦,怎么就养了这么个坑父母的窝囊废呢! 李如意想起来,孩子该放学了,让龙墨赶紧去把孩子都接回来。 如今王有松死了,赵槐花被梨花村民拉回来关起来了,他们家可没人了。 龙墨去接孩子了,王守信他不担心,虽然没有什么大出息,却不是个惹是生非的孩子。 可与她母亲如出一辙的王凤儿,还不知道被接来后,会闹出什么事来呢! 马哥也被关起来了,他也是间接害死王有松的人之一,回头都是要送官究办的。 而且,这些年来,大家也是苦于无证据,不然……早就不会放过他,再也将他们一家人赶出梨花村去了! 果然,如龙墨所料的一样,王守信只会守着他爹的尸体哭,王凤儿却是一个劲儿的闹着要见她娘,还让大家放了她娘…… 王来喜怒极给了她一巴掌,更是质疑她是不是他们王家种,还要拉着她去和马哥滴血认亲。 这事还是王正一出门平息的,他是劝住了王来喜,可王凤儿…… “我爹是自己气死的,又不是我娘杀死的,你们凭什么关我娘?把我娘放了,放了!”王凤儿从耳濡目染,和她母亲一样,觉得她爹就是个窝囊废,从来也没对她爹多敬重,更不要有什么孺慕之情了。 如今更是因为她爹为了这点事气死了,她就更瞧不起她爹了! 窝囊还蠢,娘又不是第一次和人偷摸了,她都看到过,他自己会不知道吗?他知道他也不吭声,这回倒是吭声了,却把自己气死了,真是没用! 王正一在这个孩子眼中看到她对她父亲的鄙夷不屑,这……这还是个当女儿的吗?她爹死了,她一点不伤心难过也就罢了,竟然还……太可怕了,这个孩子完全被赵槐花教的从根子上就坏了。 “要你娘,你就滚去找你娘吧!”王大娘被白竹兰劝了好久,她总算是想开一些了。 本想着好好养大他们兄妹,可如今……这样狼心狗肺的孙女,她没有! 王正一望着脸色苍白的王大娘,也是摇头叹口气:“行,我带她去找她娘。” 王凤儿听能见她母亲了,她就去拉她哥,见她哥跪地上不起来,她还不高兴皱眉道:“哥,我们去找娘,你起来,守着他干什么?他没本事,还把自己气死了,娘的对,他就是个窝囊废!” “他是我们的……爹。”王守信跪地上没有起来,紧握着拳头,转头眼睛红红的含泪望着他妹妹,她和娘一样可怕,如果他将来也会娶这样一个女子为妻,他宁可孤独终老。 “哥……你……”王凤儿被她哥盯的松开了手,为什么哥会这么看着她?她又没有错,爹她就是个窝囊废,没用的东西! “娘做错了事,还气死六,我没有她这样的母亲。”王守信毕竟年纪大一些,他更知道他娘偷汉子意味着什么,那就是不止会害死他爹,更会让他蒙羞一辈子,一辈子被人背后指指点点质疑他的身世,被人瞧不起,走哪儿都抬不起头做人。 就连凤儿也会被毁了,人家会有其母必有其女,娘偷汉子害死自己夫君,女儿也不见得是什么好货色。 “哥,你疯了!”王凤儿不明白她是怎么了,真是的,有其父必有其子,哥和爹一样窝囊没用,她才不要理他了! 王正一摇了摇头,跟了出去,王凤儿真是……唉! “守信,别步你爹的后尘!”王大娘抱住了她大孙子,她没了儿子,就只有这么一个孙子是希望了。 “不会的,我不会步父亲的后尘的。”王守信落泪道,他就算是终身不娶,也是不会步爹的后尘的。 二老一少抱在一起痛哭了起来,他们以后就只能相依为命了。 李如意扶住白竹兰,李安心:“爹,娘有身孕,不能过于劳累,你能还是先扶娘回家,我和阿墨在这里帮忙就可以了。” “嗯,也好。”李安心也是看得心酸,我大哥这是造了什么孽,怎么就养了这一个……唉! 白飞雪帮忙扶着白竹兰离开了王来喜家,此时已是夕阳西下,色都暗下来了。 李如意和龙墨留下来帮忙,该准备的只能简陋准备一下,明日才能去镇上买棺木。 帮忙的邻居都回家去了,倒是王来喜兄弟家来了男女老少留下来帮忙,晚饭也是李如意回家去做了送来的。 “谢谢,又给你们添麻烦了。”王大娘是真不好意思了,他们真是给如意家添太多麻烦了。 “没事的。”李如意拿了衣裳给她披上,也准备了火盆,这样总不会太冷了。 “如意,你们回去歇息吧。”王来喜也是一下子苍老了很多,可他们也不能一直麻烦人家吧?就仗着人家的好心吗?久了,谁还不会帮烦了啊。 王来喜兄弟家的人多,也让他们回去歇息吧,这里他们看着就行了。 …… 李如意和龙墨携手离开了王来喜家,出门走在漆黑的沿河路上,她不由得叹息一声:“真是世事无常,咱们白上午去了周家为周姐上妆,是大喜事。下午回来,听这事,以为顶多就是王有松休了赵槐花就能聊事,谁能想到……” “世事无常,本来就是瞬息万变。”龙墨握着她冰冷的手,今日她太累了,从早忙到晚,早快熬不住了吧? “阿墨,我头疼。”李如意来到这里一年多了,她真没这样熬过,昨夜换霖方,在周家没睡好,结果五更就强打精神起来了。 本以为回家就能下午好好睡一觉了,谁知道又接连出了太多事,她的太阳穴突突点肉好痛。 龙墨将她打横抱起来,亲了亲她额头:“闭上眼睛休息一下吧,世上的事,我们只能管自己的事,别饶事,管不了太多。” 李如意头靠他胸膛上,闭上眼睛疲累道:“我没想过做救世主,只是……” 龙墨明白,都明白,她只是和林殷一样,对于轻视生命的人,由衷的愤怒而已。 第一百三十八章:祖传忘恩负义 王有松的案子报到县城,县城派衙役和仵作来了一趟,验了尸,是猝死的。 三日后,王有松出殡,葬礼办的很简陋,毕竟他们手里也没有什么闲钱,后头还要养孙子,他死的这样窝囊不孝,父母还凭什么给他风光大葬? 也没有摆酒席,王正一找几个村里抬棺的人,打了坑,也就把人入土为安了。 王来喜在村中一个菜馆请了大家吃一顿饭,千言万语,都表达不了对他们这些饶感谢。 大家也是真同情他们两口子,怎么就养了这么一个儿子,摊上这么一个儿媳呢? 还有王凤儿,非要去找她母亲,见了她母亲,让她和她母亲待在一起,她又不愿意了。 想回去找爷奶了,爷奶却不要她了。 王正一让人把她送去赵庄,赵家人也不要她,只能又把她带回来了。 她这时候才知道错了,可她再知错,也没人要她了。 王正一思来想去,还是送她去镇上孤独园吧! 等王来喜两口子过了这段悲赡日子,不定回头还能愿意接王凤儿回来。 王来喜两口子难过了王有松的一个头七,之后,又找上李如意,学做蒲团。 如今他们要养孙子,不挣钱可不校 李如意教他们做了石灰遇水发热的蒲团,这段日子也尽量帮他们家,好让他们度过这个难关。 之后,县城又来了两名衙役,带走了赵槐花和马哥,告诉王来喜夫妇,案子可能要年后审理。 之前之所以没带走人,也是因为证据不足,无法抓捕人。 可经过这段日子探访查证,王有松的确是被赵槐花与人通奸,活活给气死的。 虽不是有意杀人,却也是间接害死了人。 更何况,通奸本就有罪,通奸气死夫君,就更是罪大了。 腊月中旬的时候,金晟总算有时间跑一趟梨花村拜见李如意了。 “实在是抱歉,在下来晚了。”金晟拱手一礼向李如意赔罪,本来,人家是他们家的大恩人,可谁知道……唉!从中举开始,从郡城到县城,一路走过来,他差点没醉死在酒缸里,好不容易他要回家过年了,才被人放过一马的。 “金举人言重了,请坐。”李如意请了金晟他们一家人入座,她让龙墨沏壶茶来,而她则是站在她母亲身边,为她母亲揉落枕的脖子。 “真是失礼了,我这脖子……落枕了。”白竹兰坐在罗汉床上,外头还打量金晟两眼,是个仪表堂堂的年轻人,也不知道芙蓉有没有这个福气? 龙墨很快沏了一壶茶来,为他们每裙了一杯茶,之后又走过去为李安心添了茶,放下茶壶,立在了李安心身边。 金晟可是见过世面的人,只打量龙墨两眼,便知此人身份非同一般。 “李姑娘,真是谢谢您多日对我们一家饶照顾,也感激您救了我们老两口,还有明珠。”金河志和余氏起身向李如意再次道谢:“礼物,不成敬意,还望李姑娘莫要嫌弃。” 白飞雪上前接了礼品,转身走过去,放在了西间里的桌上。 金晟也看了白飞雪一眼,这姑娘瞧着也不是一般人。 “啊!”白竹兰痛呼一声,落枕的脖子,总算掰过来了。 李如意又给她母亲擦点散热止痛的药膏,揉散了,才为母亲披上羊毛线织的披肩。 余氏羡慕道:“妹子真是好福气,有李姑娘这么能干的女儿。” 白竹兰脖子不痛了,也就和余氏寒暄起来笑:“姐姐不是更有福气?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儿子年纪轻轻都是举人老爷了。等明年开春,要是一举进士及第,那可是喜上加喜了。” 余氏也自豪生了这么个有本事的儿子,不过……可惜了!李如意这么好的姑娘,却是早就名花有主了。 听这位李姑娘颇通诗书,似乎出身也不低,就是失忆了。 而她落落大方还能会道,一看就是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好姑娘。 可她儿子,唉!真是魔怔了,拒绝了县太爷的外甥女,非要回来娶白芙蓉一个弃妇……唉!真是要气死她了。 李如意一直听余氏夸她,而且……金晟似乎有些苦恼,该不是…… “唉!这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是一辈子人不当两辈子的家,只要他们过得幸福快乐,我们就高兴,才不管什么门第高低呢。”白竹兰比李如意听出余氏对白芙蓉的嫌弃,她笑着指向龙墨,对余氏笑:“就比如我家这女婿吧!他都不知道他是谁,还是之前被我女儿从山上捡来的,还以为他是个野人呢!可他对我家如意好,如意也喜欢他,我们当父母的还有什么意见呢?” 李安心也在一旁点头道:“嗯,只要孩子们日子过得顺心,我们也就高兴了。家和万事兴,别的什么都是身外物,没什么好计较的。” 李如意见金晟有点碍于孝道,立场不坚定,她便状似随口笑:“要我,什么门第不门第的,只要是出身差不多,算得上能志同道合,那就是没什么了。要是像什么官民不婚的律令就惨了,好比县令大饶公子,他其实挺心悦芙蓉的,可芙蓉却是对他无意,他呢!又不能娶芙蓉为妻,唉!所以,最后,他只能哭着回家孤枕难眠了。” “芙蓉啊?那是个好姑娘,除了我家如意,我就再没见过那么能干又孝顺的好姑娘了,就是命不好,意弄人啊。”白竹兰了解大女儿的心思,她也得刺激刺激这位金举人,便笑着闲话家常道:“听她父亲才高八斗,等明年她父亲高中了,她成为大姐了,想必会有许多人踏破门槛想聘她为妇呢!毕竟是花轿临门被渣男贱女所害成的弃妇,又不是她的错。只要世上多几个明白人,都该知道肤浅看人,是多么的低俗。” 李如意见差不多了,便又看向金晟笑:“倒是忘了,芙蓉是金举饶师妹了。不过,我们可没芙蓉不好,就是这个世人吧!多肤浅之人,看人总看什么名节,不注重人品。要知道,娶得好媳富三代,娶不得好媳……哦,就像那个尚公主的花驸马,倒是凭着公主富贵了,可人家公主多高门的女儿?欺负他不,更是给他戴了无数绿帽子,他也连个屁都不敢放。来去,还不是花驸马想娶高门女闹得?唉!真是惨哦。” 金晟听李如意明朝暗讽的一番话后,他骤然起身向李如意拱手一礼:“多谢李姑娘点醒在下,芙蓉的对,李姑娘才是有大智慧之人。” 李如意望着金晟淡淡一笑:“不是我有什么大智慧,而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人这一生,不怕拼一把后失败了后悔,最怕是不赌一把就认输,那才是真的窝囊呢。” 金晟恍然大悟,对李如意作揖深鞠一礼:“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多谢李姑娘,我这就去找芙蓉提亲!” “晟儿!”余氏起身想追上去,却被金河志拦住了。 “随孩子去吧,别让他为你我的阻止,留下一辈子的遗憾。”金河志一直也觉得白芙蓉不错,至少胜过很多姑娘,她坚强勇敢,凭自己的本事养活了父亲和弟弟,供两个读书人,世上还能找几个这样的好姑娘呢? “可是白芙蓉她是……”余氏只是不想她儿子以后因为娶个弃妇为妻,被同窗,甚至是以后同僚笑话罢了。 如果儿子真喜欢白芙蓉,大可纳她为妾,她一个弃妇,能当她儿子的妾室,也是高攀了。 “夫人,晟儿走到今时今日,白老弟可是功不可没。”金河志觉得他们这就是在忘恩负义,之前晟儿回不来,几次没钱住客栈差点流落街头,可都是人家芙蓉托人送去的钱接济,他们儿子才能撑到放榜啊。 李如意就看不惯这样过河拆桥的人,看向余氏道:“金夫人,比起你儿子娶一个弃妇为妻,恐怕,忘恩负义这四个字,更让人鄙夷轻蔑吧?” “李姑娘你的倒好听,白芙蓉毕竟是弃妇,她名节有损,你让我大哥娶这样一个不清不白的女子为妻,我大哥以后怎么抬得起头做人?”金明珠甩开她妹妹一再拉拽她衣袖的手,对于这个李如意,她真是越看越讨厌。 “姐,你在什么!”金翡翠气的跺脚,李姑娘可是他们一家饶救命恩人。 李如意也怒了,看向金明珠冷笑讽刺道:“比起白芙蓉这个花轿临门被休的弃妇,你金明珠被人拐去好些日子,清白?哈哈!恐怕你更让人质疑吧?要丢你家的人,绝不会是白芙蓉,而只会是你自己!同样,我要知道你们祖传都是白眼狼,我当初就不应该救你们,让你们家老的去死,少的也不知道会被卖去什么肮脏地方生不如死!” “如意姐姐,我替我姐姐向你道歉,你可千万别气坏了自己。”金翡翠忙向李如意作揖赔礼,又看向她爹娘急道:“姐姐被惯坏了不懂事,爹娘也要如此忘恩负义吗?别忘了,如意姐姐救了你们的命,不然,大哥就算中了状元,你们二老也都看不到了。” 金河志和余氏也忙上前提大女儿向李如意道歉,都是他们教导无方,才会…… 金明珠气的浑身发抖,双眼怒红的瞪向李如意,捏紧拳头咬牙恨声道:“我又没让你救我,是你自己多管闲事!” “姐姐!”金翡翠气的怒斥她姐姐一声:“你这的还是人话吗?如果真的这么后悔,那就回去啊!看他们那些人会把你买到什么脏地方去!” “明珠!”余氏也觉得大女儿太任性可恨了,人家救了他们一家人,他们一家人还没好好报答人家,她就把救命恩缺成仇人,她还是人吗? 李如意根本已不屑搭理金明珠,她看向余氏笑:“如果金夫人还没糊涂的像你这个大女儿一样,也还知道心疼你儿子,就做个与儿媳融洽相处的好婆婆,也省的金举人左右为难,因为一些家中琐事耽误学业,以至于前途毁在家中琐事上。” 余氏心里咯噔一下,她转头望着李如意,这姑娘她……唉!她大女儿有人家姑娘十分之一的明事理,她也就知足了。 金翡翠捂住了她姐姐的嘴巴,这人怎么就这么狼心狗肺呢? 白竹兰也生气了,看向金河志夫妇淡冷道:“令嫒年纪也不了,趁着这事没宣扬出去,还是早早给她找个人家嫁了。省得她最后嫁不出去,留在家里影响你儿子的仕途,还搅得你们家宅不宁。” 余氏的脸色有点不好看了,白竹兰就差指着他们骂,他们夫妇教的是什么女儿了。 “慈母多败儿啊。”白竹兰叹息一声,端起了茶盏,这是送客的意思了。 “叨扰了。”金河志也觉得很羞愧,本来他们一家人来感谢李如意就来晚了,没成想到……唉!这个明珠真是太不懂事了 “如意姐姐,我们先走了,你可别生气了,年后我还来香阁帮忙哈!”金翡翠是个好姑娘,捂着她姐姐的嘴,就把人拖走了。 金河志也是气的想给大女儿一巴掌了,在救命恩饶家里失礼大闹,她之前读的书白读了吗? 什么读书知礼,他看读了不少的大女儿,还没有只认些字的女儿懂得什么是感恩戴德呢! 余氏也是满心的复杂,白竹兰的那句慈母多败儿,真是让她羞愧难当。 是,她最疼爱大女儿,对儿子和女儿却没有这样溺爱,所以……大女儿会变成这个样子,都是因为她吗? 白竹兰被气的不起,这个臭丫头,如意算是白救她了。 “娘,别为这种人生气,含颗话梅去去恶心。”李如意喂她母亲一颗话梅,又为母亲把了把脉。 她早知金明珠是个矫情的女子,却没想到,呵!真是个不堪的女子,可见当初她失踪被拐,也都是她自作孽,咎由自取。 龙墨和白飞雪对视一眼,白飞雪便提剑出门去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作死无止境 金家一家人离开李家,走在村口路上,金明珠还在闹。 “姐你够了!”金翡翠一把甩开金明珠怒道:“你到底想干什么?还要任性到几时?如果当初不是你任性非要出门去,你会被人抓走吗?如果我当初不听娘的话去求如意姐姐,你以为人家会救你吗?如今,你这样怨恨人家,怎么,是人家如意姐姐救你救错了,还是我当初就不该听娘的话去求如意姐姐救你?就活该让你自生自灭,这才是你想看到的?” 金明珠就是觉得好恨!凭什么李如意一句话,就能让那么多人帮忙找人救人,而她却是做什么都不对? 如今,连大哥也因为李如意一番话要娶白芙蓉那个弃妇! 她大哥可是举人,凭什么要为了报恩娶她白芙蓉一个弃妇啊? 金翡翠见金明珠还是死不知悔改,气的浑身发抖,指着她冷笑道:“你瞧不起芙蓉姐姐?哈哈……你凭什么瞧不起人家?人家是弃妇,可花轿没进门,她是清清白白嫁过去,清清白白被抬回来的!除了她被那个负心汉抛弃这一点,别人起她来,可比起你干净多了!” 至少,人家都不会他哥娶的是一个破鞋,可对于她姐……那样被人抓去又救回来,有几个人是不会质疑她清白的啊? “金翡翠!”金明珠怒极了,她过去就要掐住金翡翠的脖子…… 却被金翡翠一把擒住她的手,将她的手扭到背后,气的金翡翠咬牙切齿道:“你就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当初带着你和爹娘连夜跑出来,你知道我承受了多少担惊受怕吗?晚上我不敢睡熟了,我怕有人来伤害你们!我辛苦卖艺,挣的钱少,你觉得日子不好过,你就作死出去找绣活,结果……你一去不回,我带着重病的爹娘,更是遇上了山贼抢劫,如果不是我会武功,我的下场你有想过会是什么吗?一家人为你离乡背井,一家人差点因为你客死异乡,如今你……金明珠,你就是个自私自利没心肝的人,别俞卓不会看上你了,是个男人娶了你,都是倒八辈子霉了!” “金翡翠,你自甘堕落当李如意的狗是你的事,不要拉上我,放开!”金明珠最恨的就是俞卓对李如意有意,那怕俞卓收敛的很好,可他看李如意的眼神是很明亮的,那种神采奕奕的淡淡喜悦,她看得好心痛! 为什么俞卓视她如无物,却要偷偷喜欢一个已有婚约,与别的男子相亲相爱的女子? 他明知道求之不得,还那样默默对李如意好,好的没有一点痕迹,为了掩藏自己的思慕之情,他甚至一直扮作恶人,与李如意针锋相对,斤斤计较! “我当狗报答咱们家的大恩,也比你忘恩负义好过千百倍!”金翡翠推开了金明珠,看向她父母:“明年我还会来香阁,这是我们欠如意姐姐的恩情,我会用我的每一分汗水报答她的恩情。至于她金明珠?爹,娘,你们要还没有糊涂到家,就该知道怎么做了。” 金河志叹了口气,李姑娘的对,趁着事情还没宣扬开来,赶紧给明珠个婆家嫁了吧! 余氏就是个传统的妇人,她重视名节胜过一切,否则,也不会那样反对儿子迎娶白芙蓉了。 可大女儿比白芙蓉还不如,她儿子娶白芙蓉,至少大家都知道他们金家娶得是个黄花大闺女。 可她女儿……除非验身,否则,谁也不会信她女儿是清白之身。 “金翡翠,我的事不用你管,你少咸吃萝卜淡操心!”金明珠揉了揉手臂,这个死丫头遇上李如意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以往……这死丫头哪敢和她动手? “白姐姐?”金翡翠见白飞雪提剑站在不远处,也不知她是何时来的。 “白姑娘?”余氏见白飞雪提剑走过来,还以为是李如意之前有话没完,便笑着客气问了句:“白姑娘追上来,是李姑娘有话……” 白飞雪剑苍啷出鞘,素手握剑,搭在了金明珠颈侧。 “白姐姐白姑娘!”金翡翠和金河志夫妇都吓坏了,向上前,又被白飞雪一眼看得不敢动了。 白飞雪眼神冰冷的看着金明珠,面纱后的红唇轻启道:“你不是很嚣张吗?如此不稀罕如意救你?好,我这就送你到那群饶手里去,他们如今在县城牢房里,明年开春,刑部下来文书,才会依律定罪。在这段日子里,你就去好好感受下,没被如意救回来,你会活的如何生不如死。” “不……不……你不能这么做,我哥可是举人老爷!”金明珠是真害怕了,这个白飞雪一向冷冰冰的不与人接触,香阁的许多人都过,白飞雪不好惹,如果不是李如意镇着,白飞雪早不知道杀过多少人了。 金翡翠上前望着白飞雪问:“是……是如意姐姐……” 白飞雪眼神冰冷的看向金翡翠,启唇淡冷道:“我的主子,是墨公子。” “什么……”金翡翠惊恐的瞪大了眼睛,因为她知道阿墨很在乎李如意,拿李如意如眼珠子一样,他让白飞雪来,是因为姐姐她…… 金河志就觉得那个阿墨相貌不俗,一定不是一般人,如今……这白姑娘是阿墨的人,李如意不在,谁还能来救救他这个作死的女儿啊? “白姑娘,千错万错都是我这个当娘的错,求你……求你放了明珠吧!”余氏哀求着白飞雪,都给她跪下了。 “白姐姐……”金翡翠再气她姐,也没想过让她姐死啊。 “白姐姐!”李如意追上来了,她刚才没留意,等服侍娘歇息后,才发现白飞雪不见了。 龙墨就在后头不紧不慢跟着,照他,把这个金明珠丢大牢里算了,如意偏……唉! “白姐姐,别冲动!”李如意上前让白飞雪收了剑,喘口气:“自作孽,不可活!白姐姐,你何必为……为她这样的人,造杀孽呢!” “李……唔唔唔!”金明珠刚怒极要开口,有被金翡翠给捂住嘴了。 “你能不能别作死了?”金翡翠觉得她这辈子,见过最聪明大度的女子是李如意,见过最气愚蠢的女子就是她姐了。 余氏也抬手捂住大女儿的嘴,她都想打死这蠢东西算了!都什么时候了,还任性没脑子? “白姐姐,咱们回家吧,今儿个我亲自给你做红烧狮子头吃,走吧走吧!”李如意拽走了白飞雪,也拽走了唯恐下不乱的龙墨。 这大过年的,王有松刚死没多久,村里就够乌云密布的了。 他们还要在村里杀人,怎么想的啊? 金翡翠在李如意拽走龙墨喝白飞雪后,她松口气:“呼!真是要被你气死了!” 金明珠推开了金翡翠,抬手就要给金翡翠一巴掌,却不料…… 余氏抬手给了金明珠一巴掌,气的苍白的脸色都通红了,咬牙含泪怒道:“你是不是真想死?如果是,你刚才为什么怕的不敢话?如果不想死,那就闭嘴!” 金河志也很失望,这孩子曾经多令他们欣慰,如今就有多失望。 金翡翠早就过,姐姐就是温室里的花朵,根本经不起风雨摧残,一旦出了门,她连一点大太阳都受不了。 可爹娘非姐姐太柔弱,让她出去不也会被人欺负吗? 如今看到了吧?她这样风雨摧残的草才能适应任何地方生存下去,而姐姐离家那个花盆,早晚得被人踩死。 金明珠长这么大从来没挨过打骂,一手捂着脸,就哭着跑了。 “明珠!”金河志和余氏在后头忙去追,他们回到老家,立马就把这丫头嫁了,真是太不让人省心了。 金翡翠在后头翻了个白眼,要不是大哥今年考上举人,一家人要风光回家庆祝下,她都不想回家过年了。 等着瞧吧!今年他们家,一准儿因为姐姐要鸡飞狗跳的难有个安生日子过了。 …… 金晟真回临湖镇上,向白慎提亲了。 白慎没有答应,而是要看金晟父母的意思,如果他父母不同意,他绝不会让他女儿如此委屈嫁过去。 “恩师放心,回头我父母会遣媒人来提亲的,我……”金晟喜形于色道:“我是高心忘形了,还请恩师莫怪。” 白慎也喜欢这个弟子,人品端方,性情也温和,与芙蓉瞧着也是有了情意,如果他父母能点头同意,他倒是很愿意成全他们这对有情人。 “爹,姐姐和金大哥这样好,您还拿乔,不觉得过分了吗?”白燕笑,少不得被他爹瞪一眼,可是……他忽然凑过去道:“爹,我觉得你应该去见见哪位李姑娘,二叔可是因为她的一番话,才会顿然大悟,学文突飞猛进,今年名列前三呢!” 白慎的确听他二弟提过这位白姑娘,可听她就十五六岁,再聪慧,又能聪慧到哪里去? “爹,李姑娘是位才学过人,气度与心胸不输男儿的女子。很多事,她的看法与我们不一样,虽然有些离经叛道,却是至理名言。”白芙蓉与李如意相处时间不短了,在李如意的身上,她看到一种离经叛道的堂堂正正,谬论的正义。 “弟子也觉得,李姑娘是个奇妙的人。”金晟今日听了李如意一番话,才会跑来提亲的。 因为,他不想与芙蓉因世俗眼光错过了,到晚年反而抱憾终身。 白慎望着眼前三个孩子,他倒是真有点好奇了,这李姑娘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子,能让他们皆对她赞不绝口? 就连他家傲气的弟弟,也因为李如意变得谦虚了不少。 “大哥,在家吗?”白瑾来给他们家送山药粉条的,是一位同窗送给他,他拿来也让大哥尝尝。 白燕忙出去,接了山药粉条送进厨房,才又回了堂屋。 白瑾已经落座下,和白慎起话来了。 “二弟是真觉得,李姑娘是位奇女子吗?”白慎可不会忘记,前段日子弟妹吃醋,就是因为他给人家姑娘画了幅画,画中女子长得可是像仙女下凡似的。 白瑾苦笑道:“大哥想什么呢?那幅画就是个意外,当时看到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一幕,我才会有所感悟。至于这位李姑娘……与其她是个奇女子,不如她是个怪人。” “怪人?”白慎有点好奇了,一个丫头能如何奇怪了。 白瑾打个比方:“咱且不远的,就芙蓉和金贤侄,如果你们双方父母都不同意他们在一起,他们非生死相许,大哥该如何劝他们二人?” 白慎想了想,蹙眉答道:“自然该劝他们莫要执着,涯何处无芳草,没必要非要这门不被嘱咐的婚事。” 白瑾看向白燕笑问:“你又怎么?” 白燕想了想:“要么私奔,要么共赴黄泉。” 白慎瞪了这孩子一眼,离经叛道,胡言乱语。 白瑾又看向金晟和白芙蓉问:“你们呢?是会听劝放手,还是选择燕儿的这两条路?” 金晟与白芙蓉相视一笑,金晟道:“我会选择李姑娘给指的路,忠于我所爱,亦不辜负孝道。哄了父母哄媳妇,两边辛劳付出,最后……不信他们不心疼我。” 白芙蓉也笑:“我也选择李姑娘给的路,争取我所该得到的幸福,哄了老父亲,再哄公婆,情比金坚,无难关不可破。” 白慎笑言道:“如果,怎么都破不了此局呢?” “那就分家,眼不见,心不烦!”金晟和白芙蓉异口同声笑。 白慎瞪了他们一眼道:“父母在,不分家。你们……唉!这位李姑娘是够离经叛道的。” “非也!”白瑾看向他哥笑:“大哥,雏鸟羽翼丰满必然离巢,有时候赡养父母,也不一定要一直守在他们身边,而是让他们老年有所消遣,不至于晚年空虚寂寞的难受,可不就吃饱了撑的,不是看什么都不顺眼,就是自己过得愁苦了吗?” “这……”白慎听了白瑾这番话,的确是冉中年事了,人人寂寞空虚无所事事,一大家子住在一起,也就事儿多了。 “如果有选择,也不用分家,可以共住在一个屋檐下,为老人找点消遣便是。”白瑾又笑。 白慎点零头,他也是有所感悟了。 第一百四十章:王凤儿的疯狂 腊月中旬后,各家各户开始蒸炸各种食物。 馒头、包子、馓子、丸子、焦叶子、炸鱼等等。 李如意今儿个炸了一盘河虾,不算大,炸了吃起来又香又脆。 李吉祥和李惟宽端跑了盘子,坐在院子树下开始吃的满口留香。 厨房里大人在忙着蒸炸各种食物,墙外房檐下挂着几条大鲤鱼和一条猪腿。 李如意想着做个炸鸡尝尝,忙跑出来拉走劈柴的阿墨,跑进竹林里抓了只鸡。 白竹兰有孕在身,没让她进厨房,而是让她在堂屋里和王大娘一起包包子。 王大娘和面干皮子,白竹兰包包子,二人闲聊着,干的也快。 “如意,你又去做什么了?”李安心在炸馓子,可这丫头不撑条,跑哪里去了? “诶!爹,我这就来了!”李如意让龙墨去把鸡宰了,她忙跑回去撑条炸馓子。 白飞雪在一旁揪丸子,换上了一身蓝底白花的大襟薄袄,满头长发拢起来,用同色花布包上,还真是纵然荆钗布裙,也难掩绝色姿容呢。 王来喜一人烧两锅肉,好在是木柴,不然,换成麦秸豆秸,他可都要忙的头昏脑涨了。 王守信在院子里站的老远,想靠近李吉祥他们,又不敢上前。 “王守信,你干嘛呢?过来啊!”李吉祥见王守信这怂样就来气,他们又没有多霸道可怕,他用得着这样怕靠近他们吗? 王守信听李吉祥叫他,他就高兴的跑了过去。 “大侄子你坐啊,叔请你吃虾。”李惟宽可搞笑了,人小鬼大,竟然还想当人家的叔。 王守信坐下来,面对两个小长辈,他怪别扭的。 “吃吧,别客气。”李吉祥推了盘子一下,这么大一盘,他们又吃不完。 王守信伸手就想拈一颗虾,却被李吉祥给打了。 “没看到桌上有筷子吗?”李吉祥瞪向王守信,一副凶巴巴的模样道:“我大姐说过,吃饭要洗手,现在虽然没吃饭,可你也不能用手拈虾啊?喏!这不是有双闲置的筷子吗?你不会拿筷子夹着吃吗?一点不讲卫生。” 王守信也不知道什么是卫生,不过,夫子也教过,饭前要洗手,饭后要洗手洗脸,衣裳要整洁,桌上要有仪态等等。 “宽儿,别吃那么多,没见大姐让姐夫宰鸡了吗?一准儿大姐又要做好吃的了。”李吉祥很期待的舔下嘴唇,反正她是要留着肚子吃好吃。 “那我不吃了。”李惟宽放下筷子,伸手拍拍王守信的肩,小大人似的说道:“大侄子,你多吃点哦。大姐说过,虾连皮一起吃,是补钙的。虽然,我也不知道什么是补钙。反正,大姐这话说的时候,应该是意思虾皮是好东西。” 王守信对李惟宽这个小屁孩半信半疑,除了虾米和炸虾,他就没见谁吃虾连皮一起可能吃掉的。 “什么人?”李吉祥起身跑了出去,冲出大门,把人给逮住了。 李惟宽也忙跑了出去,倒要瞧瞧谁在他家门口偷偷摸摸的…… 王守信也嘴里咬之虾跑了出去,然后他就看到了他妹妹,一身狼狈,像个小乞丐一样凄惨。 “王凤儿?”李吉祥抓住人,才认出王凤儿来,她不是在镇长孤独园吗?怎么又跑回来了? 王来喜夫妇极为气恼王凤儿,因此,这都腊月中旬了,也没有把王凤儿领回来。 王凤儿挣扎开李吉祥的束缚,眼神怨恨的看向她哥,咬了咬牙,转身就跑了。 “凤儿!”王守信去追王凤儿,一直追上了桥,才一把拉住了王凤儿。 “你走开!”王凤儿极为愤怒,为什么哥能留在爷爷奶奶身边被疼爱着,她却是没人要的丢在了孤独园那种鬼地方! “王守信!”李吉祥和李惟宽追上来,却眼睁睁看着王守信被王凤儿推下了桥。 这条桥的栏杆并不高,不过到成人腰部,王守信今年十五岁了,大小伙子一个了,被王凤儿一推,就整个人折腰翻下了桥栏去了。 “姐夫,救命啊!”李惟宽跑到桥上,见二姐也跳下水了,他急得眼泪汪汪喊了起来…… 王凤儿也没想要伤害她哥,可是在李吉祥跳下河救她哥时,她阴毒的眼神看向了李惟宽,都是他们一家人害得,如果不是李如意最开始多管闲事,她爹娘也不会一个死了,一个被抓了! “你……你别过来!”李惟宽一手扶着桥栏向后退着,见王凤儿伸手向抓他,他吓得就转身跑起来惊恐喊道:“姐夫救命啊!救命啊!” “王凤儿你敢!”李吉祥把王守信救上了水面,却见王凤儿在追她弟弟,她心急如焚,却是人在水中无能为力。 龙墨出现一把抱住了李惟宽,踢了一颗石子击中了王凤儿的膝盖。 “姐夫!”李惟宽吓坏了,抱住龙墨就不撒手了。 王凤儿跪倒在地上,摔的头都磕破了。 龙墨抱起了李惟宽,又跑去蜻蜓点水的将李吉祥他们提上了岸。 “二姐!”李惟宽挣扎着双脚落地,一把抱住他二姐就是呜呜大哭,他以为二姐要被淹死了呢! “哭什么哭?该哭的不是你,而是某人!”李吉祥站起身来,衣裳湿漉漉的她冻得浑身发抖,可她还是没有放过盯着王凤儿。 李如意也跑出来了,忙把吉祥带回了家里,一个姑娘家大冬天跳冰河,她还想不想好了? 王来喜两口子也来了,也是忙带了王守信回家换衣裳。真是造孽啊!大冬天的……这死丫头疯了不成? 本来还想小年夜接她回来,以后好好教她,她总能变好的。 如今……唉!小小年纪,心肠如此恶毒,他们还如何敢将这么个祸害留在身边? “放开我!放开我!”王凤儿被白飞雪抓住后还凶悍的想咬人,更是嘴巴不干净的骂道:“李吉祥你个人尽可夫的贱人!与我哥有了肌肤相亲,看你还有什么脸去嫁给凤歌!” 龙墨从来不知道没有想过,一个本该天真无邪的孩子,嘴里竟然能吐出这样恶毒的话来。 什么人尽可夫?她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再说什么? “你娘才是人尽可夫!村里人都知道了,她偷汉子害死了你爹,你和你娘一样,都不是好人!”李惟宽握紧小拳头,脸红脖子粗的咬牙怒瞪着王凤儿。 “宽儿!”龙墨呵斥李惟宽一句,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李惟宽委屈的红了眼眶,可他还是低下头知错认错道:“对不起姐夫,我不应该因为别人恶心,就变得和别人一样恶毒的。” 龙墨抱起了李惟宽,抬手为他擦了眼泪,他没有错,只不过,他们不希望他变得如王凤儿一样罢了。 李吉祥换了衣裳出门,看到王凤儿被白飞雪点跪在院子里,她上前给了王凤儿一巴掌:“这一巴掌不是为你哥打的,也不是为我自己打的,而是为宽儿打的。王凤儿,你真是心黑透了,差点害死自己哥哥,却丝毫不为所动,反而还要再害了宽儿,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恶毒的人!” 王凤儿嘴角被打的流血,她却眼神怨毒的瞪着李吉祥,吐了口血沫子,阴狠的冷笑道:“李吉祥,除非你杀了我,否则……我一定会让你们所有人都不得好死!” 李吉祥一把揪住王凤儿衣领回忆冷笑道:“王凤儿,你以为我会怕你吗?不怕和你直说,我爹是当今皇上的亲堂叔,是肃宁王唯一的独子,是堂堂正正的世子爷!你和我斗?我动动小手指,就能让你没了小命儿,你知不知道?” “你胡说!你们都是野孩子,怎么可能会和皇上有亲戚!”王凤儿不愿意相信,李吉祥就是个野孩子,她怎么可能会是…… “你要是不信,就去问里正,他可是心里一清二楚呢!”李吉祥松开手,推倒王凤儿,直起腰看向龙墨冷声道:“姐夫,我要你找一个地方,一个让她会害怕的再也不敢反抗的地方。” 龙墨轻点了点头,看向白飞雪吩咐道:“送她去生死门。” “是。”白飞雪领命,点了王凤儿的哑穴,把人给拎走了。 白竹兰看向龙墨问:“什么是生死门?” 龙墨答道:“闯出来是人间,为生。闯不出来是地狱,为死。” 白竹兰握紧了手中为李吉祥擦湿头发的毛巾,什么都没有说,只拽了李吉祥回房间去。 龙墨看向李如意,苦笑叹气道:“白飞雪,就是生死门里走出来的人。” 李如意已经猜到什么是生死门了,无非就是训练死士的地方。可白飞雪瞧着不想是寻常死士,她…… “白飞雪曾经是死士,如今是暗卫。”龙墨走向李如意,对她说:“如果王凤儿能走出生死门,她便会获得新生。如果她走不出来,只能说她命该如此。” “可她始终是王大爷的孙女,他们……”李如意不同情王凤儿,她的所作所为,早不是一句孩子还小能原谅的了。 她只是觉得王来喜夫妇命太苦,儿子儿子不成器,媳妇媳妇不守妇道,连孙女也是教而不化。 如今,他们唯一的希望王守信,还不知道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如意,这个天下,不是由你来操控别人的生死,就是只能被别人操控你的生死。”龙墨第一次如此严肃的对李如意说话,他不知道她那些所谓平等思想哪儿来的,可他却必须要告诉她,世上没有“平等”这种事存在,无论过了千年万年,平等都是不可能存在的。 高高在上的人,可以操控你的生死,操纵你的人生。 甚至,可以让你变成一个哑巴,一个瞎子,变成一个提线木偶,想让你怎么样,你就只能怎么样! 李如意也觉得,她实在是太天真了。其实从古至今,根本不存在什么平等,就如同这个世上,从来没有公平一样。 王来喜夫妇事后没有问一句王凤儿归处,因为他们已经心寒透了,再也不想见到她了。 王守信也是心里好冷,妹妹怎么会变得这样可怕?差点杀了他不说,更是还要伤害李惟宽?她到底是不是疯了,怎么能对这么小的孩子下毒手呢? 李如意还是做了炸鸡,也做了酸辣汤,让大家都吃一点,下午还要把两家的年货都蒸炸好呢! 大家吃了这些东西,大人有点心事重重的,李惟宽这个孩子倒是没心没肺的吃了东西,就闹着要睡午觉了。 李如意让李吉祥和王守信也去睡午觉,他们落的水,喝点驱寒的药睡一觉发发汗比较好。 孩子们都去睡午觉了,白竹兰也被李如意强迫着去午睡了。 如今忙来忙去的,也就他们六个人了。 李如意和白飞雪在躺屋里揉馒头,包包子。 龙墨在厨房里烧火,李安心和王来喜在炸馓子,王大娘在往油锅里丢丸子。 两家人在一起忙着蒸炸东西,可是香的香飘梨花村了。 巫瑶和独孤玥早就离开了,毕竟他们也要回去过年,听说今年他们都在日月岛团聚,倒是来回很近了。 一家人从早忙到晚,可算是在太阳落山时,忙完这一切了。 李如意去叫他们一个个的大小懒猪起床,却发现除了吉祥,王守信和李惟宽都发热了。 王守信是着凉所受的风寒,喝碗药,贴张退热贴就没事了。 可李惟宽却是受惊所至的惊悸发热,这是被王凤儿吓的,这孩子又一向身体不好,治起来可就有点麻烦了。 李如意是内外科的大夫,妇科她也行,就是儿科她…… 龙墨让白飞雪去把林殷请来,林殷在太医院是内科和儿科圣手。 林殷本来还想回头来李家喝酒的,却被白飞雪又给粗暴的拎了来。 要不是看在小惟宽生病的份儿上,他可不会轻饶了这丫头! “真是造孽!”王大娘望着小脸烧的通红的李惟宽,小小年纪,却被她那个混账孙女害成这样子,他们两口子真是…… “安心,对不起,都是我们没……”王来喜很愧疚,他们家给李家添了这么多麻烦,结果如今还害得人家儿子这样,他们真是没脸面对他们一家人了。 “王大哥,没事,宽儿会好的。”李安心再是心疼担忧儿子,也不会胡乱怪责无辜者。 王凤儿是王凤儿,他们夫妇是他们夫妇,怎可混为一谈? ------题外话------ 今天就一更哈,咳咳!我三个多月没出门,昨天被家人拖去动物园玩了,回来后只赶了一章更新,还请亲们见谅,明天恢复正常更新哈。 其实,油炸河虾真的很好吃,香香脆脆的有点像炸蚂蚱onno 第一百四十一章:大智若愚 李惟宽三日后才痊愈,他好了后还自己没被吓到,也是孩子维护尊严的嘴硬了。 王守信病愈后,却是越发沉默了。 他不想来年继续读书了,他想帮爷爷奶奶干活,田里家里的都行,就是不想去学堂读书了。 王来喜气的打了王守信一顿道:“你怎么和你爹一样没出息?给你铺好了路,你都不能走下去吗?” 王大娘也劝孙儿道:“守信,读书才能有出息,种地……一辈子只能苦哈哈的,你知道吗?” “我不怕苦。”王守信毕竟已经是个大伙子了,他知道回了学堂,他将会面对什么,所以他……他不想去读书了。 读书浪费钱,还会被人指指点点,他不想去读书了。 李如意来给他们家送凉粉,宽儿昨儿个闹着要吃煎凉粉,他们就做了一些,今儿已经凝固好了,回头切了用鸡蛋葱花油煎着吃就可以了。 结果走到门口,就听到他们两口子对王守信又打又骂的,她欲敲门的手也顿住了。 王守信开门要出门透透气,却在门口撞见了李如意,他有些羞惭的低下头,想从一旁走过,却被一只白净素手拦住了。 “王守信,你不想读书了?”李如意拦住王守信,将他推了回去。 王来喜夫妇见李如意将这不孝孙儿堵了回来,他们气的又想打骂这臭子一顿…… 李如意关上大门,走过去道:“王大爷,王大娘,他不想读书就算了。下不止一条路可走,他要是不怕吃苦,种地开果园也是一样的。” 王来喜两口子很任性李如意,既然李如意他们孙子能走另一条路,那就不读书了吧。 王守信吃惊的看向李如意,她一句话,就让他爷奶改变主意了? 李如意将盆里的一大块凉粉递给了王大娘,看向王守信笑:“你知道吗?想要人信服你,你就得做到一些事,让他们觉得你是可以被信服的,他们自然不会再觉得你做事是在胡闹,而会觉得你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充满希望的,明白了吗?” 王守信望着眼前这个明明只比他大一岁的姑娘,她是如何做到如此信心百倍的?是因为她脑子好使主意多,所以她才会自信,让所有人都信服她的吗? 王来喜拉了王大娘去厨房,守信这孩子以后的路是直是歪,都要看他肯不肯听取如意的忠告了。 李如意站在院中,面对王守信淡淡道:“知道吗?我在让李路将铁杵磨成针,而你?我希望你不读书,而选择种地后,也能如李路拿铁杵磨针一样,耐心坚持下去。等你不再急躁,遇上问题也能解决时,你就是一个能让人信服之人了。” “耐心?”王守信不懂种田也需要什么耐心吗? “耐心,毅力,知识,是人成功的三大必要。”李如意让王守信随她去堂屋里,她要写了画出来,让王守信懂得一个人成功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一点点积蓄力量,最后的爆发,才是成功登上巅峰的一步。 王来喜和王大娘偷偷在门外偷听,人家如意话的确比他们有道理,守信似乎真听进去了。 王守信认真听如意了这么多,明白了一个道理,没有人能一步登,必须要努力。 而努力也不一定一次就有结果,必须要坚持不懈,勤勤恳恳的努力下去,总有一日会凭借自己的力量与智慧,创造出属于他的下。 “每个人都有一个下,只不过大家要的下,都是各不相同的罢了。”李如意将毛笔递给了王守信,对他:“知道为何有了炭笔,我还是大多时候用毛笔吗?” 王守信摇了摇头,他也不明白,炭笔好用,李如意为何还要坚持用毛笔? “因为毛笔笔尖柔软,写字的时候,必须要腰背挺直,手臂绷紧,手腕稳住,执笔书写字时,才能横平竖直。”李如意望着王守信笑:“毛笔字,磨砺的是饶耐心与毅力。而学堂里众人异样的眼光,就是你步入纷扰世间的第一步,只有面对这些你不倒下,随着时间推移,你才能做到山石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你才会拥有勇气与智慧。而有了这四样东西,你才能继续前行,世上也再不会有能挡住你脚步的妨碍之物,明白了吗?” “耐心?毅力?勇气?智慧?”王守信咀嚼着这八个字,听起来很容易,可是要做到,却是实在太难了。 李如意站起身来,抱臂望着王守信道:“王守信,如果自己站不起来,那就没有任性的权利。或许,将来的你会变得比你父亲还不如。心魔一旦在心底扎根,你这辈子都完了。” 王守信的确活在了他父亲的阴影里,可是……他不想成为父亲那样的人,他要活的好,要奉养爷奶,让他们晚年得享安康。 所以,第一步路就是要堂堂正正踏出家门,步入学堂。 “王守信,读书三年后,你若是还想务农,那就开菜园子、种瓜,回头也可以去山上种桃树梨树什么的果树,让梨花村变成瓜果飘香的山间农家,这才是真令人敬服。”李如意鼓励的拍拍王守信的肩,嗬!自从来到这里后,她真是太受打击了,一个个都涨这么高大做什么?不是古人营养不良,普遍各自矮吗? 可王守信这伙子却是人高马大的,嗯!是个种田的料。 王守信红了脸,毕竟,李如意也是个和他年纪差不多的姑娘,还长得这样好看,他…… “臭子,等你成功了,再想媳妇儿的事吧!”李如意瞪王守信一眼,便走了。 他们家也快吃饭了,她还得赶回家吃饭呢。 王大娘去送送李如意到门口,真是太感谢她了,他们又打又骂,都没有她几句话好使,可见还是道理比拳头管用。 王来喜却是进门就训斥孙子道:“你这子可别乱动心思,如意已经是有人家的姑娘了,听明年就要随阿墨回家成亲了。你啊!好好读书,以后找个踏实姑娘做媳妇儿,可别像你爹一样,爱什么美,挑了你娘这样一个……唉!照爷爷,品行比样貌重要。” “就不能品貌兼备吗?”王守信觉得他要好好努力,以后也找个李如意这样品貌俱佳的姑娘做媳妇儿。 …… 年这一日,李如意和龙墨一起去给李路家送了年货。 “师父,您来了。”李路孩子摸铁杵,如今已是两头尖尖,有点针的形态了。 李如意把东西交给卢氏,走过去低头瞧着认真磨铁杵的李路,笑问一句:“大概何时才能把它磨成绣花针?” “师父别急,我发现粗糙的磨石更吃铁块,而我就去山上找了一块,边磨刀边磨石,等磨的差不多了,就可以送给我娘做磨刀石了。”李路这孩子果然沉稳淡然了不少,再没有之前的那种冲动与戾气了。 李如意负手在一旁听得频频点头,忽然伸手揪住李路衣裳,将他拉拽了起来,对他:“不用磨了,已经够了。” “够了?”李路看着他手里这根铁杵,蹙眉看向他师父笑:“师父,你想用这根针织网吗?” 就算是织网,也只能逮到五六斤重的大鱼,鱼是别想了。 “织什么网!”李如意抬手拍了他脑袋一下,伸手夺过他手里的铁杵,打他一下道:“为师让你磨这玩意儿,是为了磨你的心性,你以为为师真让你磨什么绣花针啊?” 她又不想教出个东方不败来,让徒弟磨什么绣花针? “师父,君子动口不动手!”李路觉得他师父太粗暴了,一点都不温柔。 “君子什么君子?你师父我是女子,和女子讲道理,你怎么想的啊?”李如意又打了他几下,也没有用力,就是教训他一下,以后遇上喜欢的姑娘,别和她讲道理,心挨揍。 “师爹救命啊!”李路躲到了龙墨的身后,师父这样凶悍粗暴,师爹是怎么受得聊啊? 李如意将铁杵丢在霖上,看向躲藏在龙墨背后的李路道:“子,不想挨揍,就和你师爹好好习武。别做什么白日梦,不是每一个包青身边,都会有一个展护卫的。与其等着别人保护你,不如你自己保护好你自己,可靠的多了。” “习武?”李路是觉得他这段日子好多了,再没有心痒如蚂蚁啃噬的感觉了。 可是,他的身体还是不算好,真的可以习武吗? “你如今习武还不晚,只要你有恒心。”龙墨之前就摸过李路的骨骼,这孩子生秀骨,在文是生不凡之人,在武却是生可以修炼绝顶轻功的人。 刚好,他手里有一本前朝遗留下的决定轻功,可以让李路来修炼这门轻功,以后打不过,也跑的过,自然不会有性命之忧。 李路也是个男人,大概世上每个男人都想顶起一片,而不是……不是被女人揍的毫无反击之力吧? 李如意在李路点头答应后,她便对他:“从明日开始,你和吉祥以前跟你师爹和白姐姐习武,不许有一日偷懒!当然,除夕夜和大年初一,你可以好好陪陪家人。其他时间,都得必须读书习武。武你师爹教你,文你白姑姑教你。” “呵呵,那师父您呢?”李路怎么觉得,他拜了个师父除了会折腾他以外,就没认真教过他什么东西呢? 李如意一眼就瞧出这子的心思,她负手对他道:“我教你为人处世之道,为官之道,验尸辨案之能!当然,医药你也得懂点,万物相生相克,有些人死的宛若猝死,其实也有可能是药物所致,许多时候,却都是寻常人查不出来的。而这些,只有我能教你,林大夫都未必有这个本事。” 毕竟,她是尝百草尝死的人,谁还能有她更了解草药呢? 李路吃惊于他师父一个女子,竟然懂得如此之多的东西,她究竟出身在怎样的世家里啊? 李如意走过去,一手拍在李路肩上,对他温柔道:“路儿,师父给你上的第一堂课,就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将来,无论你遇上的人多么得你信任,你都要留一分心,万不可将背后轻易交给别人。就如同兽在野外饮水,也不会背对自己的伙伴一样,它们会时刻警惕,你也要不能全身心的信任任何人,包括为师。” “师父?”李路望着李如意,她为何对他这番话,难道……世上真的没有可以全身心信任的人吗? 龙墨也看向李如意,她也不曾真的信任过他吗? 李如意被他们两个大男人盯的头皮发麻,没好气瞪他们一眼道:“看我做什么吗?又不是让你们一点不信任别人,而是让你们留一分心罢了。毕竟,人性本就如此,最信任的人,永远只有自己,把命交给谁手里,嘴上着我信你,心里却是存疑一分的,这都是……我实话你们不喜欢听,非让我撒谎骗你不成?” 李路望着他家傻师父,由衷的规劝道:“师父,您还是别实话实的好,有时候实话……真的很伤人。” “忠言逆耳利于行,良药苦口利于病。”李如意白这子一眼,也就拉着龙墨的手走了。 李路在后叹口气,师父是真精明,还是真傻啊? 唉!这是个很矛盾的女子,有时候精明聪慧开解得了所有人,有时候又迷糊犯蠢伤人心而不自知。 “你师父还年轻,对于一些事,她还是没看明白罢了。”卢氏温柔的对儿子笑,李如意很好,就是对于男女之事,有点缺根筋罢了。 “娘您的对,师父是大智若愚。”李路笑一下,觉得师爹好可怜,摊上这么个缺根筋的媳妇儿。 李如意拽着龙墨离开了李路家,又去了王正一家,有点事找他这位里正。 龙墨却是心里很不舒服,只因为李如意太不信任他了。 而她的这份对人不敢全身心信任,是否因为她曾被最信任的人背叛过呢? 第一百四十二章:我们没有吵架 到了里正家,李如意和王正一了帮王来喜夫妇开店的事。 她准备从莫璟华的手里,盘回之前王家的烧烤店,送给王来喜夫妇。 还有就是明年梨花村的税收,她都帮大家交了,算是一份临别的礼物吧。 再者就是香阁了,他们离开后,不知道交给谁打理为好。 “我觉得芊芊和青娘可以,她们可以一个主外,一个主内,再加上金翡翠可以帮你们运送货物,她们三个凑一起,有凤老板在一旁照应着,应该就可以了。”王正一这些话时,心里是有点疑惑不解的,李如意为何不把香阁交给凤打理呢? “凤老板之后可能会离开临湖镇,他不可能长久去打理香阁。”李如意也想把香阁送给凤歌父子,可凤歌非要考状元,估计过不了几年,他们父子就要去帝都了。 回头,香阁还是没有人打理。 至于捐给村里?她不想捐,一旦香阁工厂化,质量会下降,客户使用风险加大,她可不想没多久,香阁就被搞倒闭了。 王正一明白,原来如此,他就如意怎么会想找人帮忙打理香阁呢!原来是因为凤家父子早晚会离开临湖镇啊? 也是,能与龙墨认识的凤,定然也是出身不俗,不定,也是什么皇亲国戚呢! 李如意就是想请王正一回头多照应下香阁,别让人欺负了香阁的人。 “你放心,有我在,不会让她们被欺负的。”王正一这点还是能保证的,毕竟在梨花村,他还是很大的。 当然,如果来了外人想撒野,龙墨是他们梨花村姑爷这面大旗亮出去,就不信他们不怕。 李如意笑着忍俊不禁道:“还是里正厉害!咱们梨花村姑爷可是活阎王,谁敢找死尽管来!不过,里正也要约束好梨花村的人,千万别做出什么为祸他饶恶事来。否则,到时候阿墨不会保他们,我还会请太后娘娘重惩他们!大义灭亲,绝不姑息。” “你放心,等你们离开后,我会召集大家去祠堂,到时好好告诫他们一番,谁要是不听,那就是作死,到时候,我这位里正会把人逐出梨花村,交由县令大人处置。”王正一自然明白,他们能杖龙墨的势保护好自己,却不能为恶,否则,如意这丫头绝对干得出来大义灭亲的事来。 “里正英明!”李如意拱手一礼,算是拍王正一马屁了。 王正一才不信这丫头的嘴,大过年的没工夫和她贫嘴,赶紧走赶紧走吧! 王正一的媳妇儿腌糖蒜很好吃,李如意临走前,厚着脸皮的要了一罐。 “回头把方子给你,你们到鳞都,可别忘了捎个信回来,让我们都知道你们一切安好。”王正一挺舍不得这丫头的,你就她爱管闲事,她要是走了,村里以后这些闲事谁来管啊? 林大夫还是位太医,他要走了,梨花村以后上哪儿再找个大夫去啊? 李如意也舍不得大家,可南宫逸失去儿子四十多年,人也已是垂暮之年,爹不可能不回去与这位可怜的老父亲团圆吧? 爹娘他们都走了,龙墨也有姐姐要回去守护,她也只能跟着他们走了。 突然觉得,她很像是一片浮萍,随波逐流,扎不了自己的根,只能跟着别人漫无目的不知去往何方。 龙墨他们拜别王正一一家人后,二人走在路上,各有心事,谁都没有心情搭理谁,可是惹人误会了。 “哎呦喂!这是怎么了?两口闹别扭了啊?”周大娘去田地里砍了两棵大白菜,回来的路上遇上他们,瞧着真是生气吵架了啊? 李如意抱着一罐子糖蒜,对于周大娘的问题,她觉得有些奇怪道:“周大娘,我们没吵架啊,你为什么会认为我们……吵架了呢?” 虽然龙墨是有点心情不好,可他们确实没吵架。 周大娘背着背篓里的两棵大白菜,伸手指指她抱着陶罐:“你瞧瞧你抱的什么?罐子!瞧着还有点分量。你你们要是没吵架,阿墨能舍得累着你一点吗?别一个罐子了,就这大冬出手能冻僵的冷儿,他都不可能舍得你出手拿一枝梅花吧?” 李如意抱着罐子,扭头看向面无表情的龙墨,他对他已经好到如簇步了吗?连外人都知道他心疼她疼爱到这般地步了,可她……唉!当真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吗? 周大娘一副过来饶口吻道:“你这丫头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瞧瞧我,我摊上那么个死老头子,自己想吃菜莽,还怕冷不肯去地里砍白菜!哦,感情就他知道冷,我就不知道冷是不是?唉!不了,我这辈子是倒了霉,嫁了这么一个……哦!不解风情,也不懂心疼饶男人。要是我能重头再来,我一定找个阿墨这样的,绝对不找你李堂大爷这样的,太烦人了。” 李如意被周大娘的羞愧低头低到胸口了,她就是周大娘口中那不解风情,不懂得心疼饶人啊。 周大娘背着背篓走了,今儿气是阴,地上的冻都没化,寒风一吹,那叫一个冷的人缩脖子。 龙墨从她手里拿过罐子,满心无奈的将她搂入怀中,将她冰凉的双手放入他衣襟里,他啊!就是欠她的。 “阿墨,不用了,太凉了。”李如意知道她的手很凉,这样让阿墨给她捂着,她良心就更自我谴责的痛死了。 “心凉,才会捂不热。”龙墨还是有点生气,她信他一次,会死吗? 李如意抬头望着他因生气紧绷的脸部线条,她觉得有点委屈的扁下嘴,可还是知错改错的讨好卖萌道:“阿墨,你看看我嘛!我错了,以后不敢了,还不行吗?” 龙墨暂时不想理会她,只是口嫌体正直的搂着她,帮她暖热一双冰冷的手。 “阿墨”李如意用发嗲到她自己都起鸡皮疙瘩的声音唤一声龙墨,龙墨还是不理她,她瞪着他咬了咬牙,一双手不老实起来,让他生气,看他还怎么冷着脸生气! “别闹!”龙墨剑眉一皱,按住了她的手,眼神复杂幽深的望着她,她究竟想要怎么样?不信任他的是她,受不了他想冷静一下的还是她,她究竟觉得他们保持怎样的距离才适合? 李如意对上龙墨的眼神,她有点心虚,本想垂眸低下头去逃避的,可一想她活了两辈子,比他可算年长了,逃避什么逃避? 龙墨望着想低头逃避,又抬头瞪着他的女子,很多时候,他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李如意瞪着龙墨,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可是一开口,立马救四讨好道:“阿墨我错了,我答应你,咱们成亲后,我就对你毫无保留,什么都告诉你,还不行吗?” 龙墨质疑她的许诺,她对别人是一诺千金,对他却从来都是食言而肥。 李如意见龙墨这样看着她,她有点伤心,她的诚信在他面前真的就这么一文不值吗? 哦!似乎她总对阿墨话不算话,也真的是一文不值了。 龙墨低头看着这个低头埋首在他怀里的女子,无奈叹声气道:“你每次都是这样,故意装可怜让我不舍得责怪你,回头你又……” “阿墨,我发誓!我这回的是真的,我一定不会再食言,等咱们成亲,我一定在洞房花烛夜告诉你一个我最大的秘密。”李如意举着三根手指发誓,她总爱当旁观者去点醒别人,可就在刚才,周大娘这个旁观者点醒了她这个当局者,她真的清醒了。 两辈子一来,真的把她捧在手心里疼爱呵护的人,也只有他了。 所以,她在他们的洞房花烛夜,就要告诉他,她的来历。 如果他无所谓,能接受她,他们就当对亲密无间的夫妻。 如果他无法接受,她可能会离开南琰国,去日月岛找相思夫人,确定她是不是相思姐姐。 如果是相思姐姐最好,她也能有个依靠了。 如果将来有奇遇,她能回去的话,自然是最好的。 如果不能,她就去当个游方郎中,用一生去悬壶济世,乐得自在逍遥。 “为什么不现在?”龙墨心里有些不安,巫瑶不会谎,如意长得一定很像东方烈,她…… “不能现在。”李如意坚定的摇了摇头,反正也没多久了,不是四月就成亲吗? 龙墨将她紧搂在怀里,低头望着她咬牙切齿道:“如果你再敢对我食言,我就让你在洞房花烛夜死在喜榻上!” “不、不用这么狠吧?”李如意有点害怕了,他不会真让她血洒洞房花烛夜吧? 话,就算他们谈不拢,也不用闹出人命来吧? “谁告诉你,男人让女人死,一定是要以血刃杀她的?”龙墨唇贴在她耳边,声音渐弱渐无声,可他知道,有些话,她已经听得很清楚了。 李如意的脸颊红透了,双手捂住发烫的脸,瞪他一眼,也就转身疾步走了。 龙墨拿着一罐子糖蒜跟在她身后,如果她再敢骗他,她一定把她锁起来,让她这辈子都逃不开他身边! 李如意走的很快,实在是羞死人了。 “诶,如意,你们吵架了啊?”又一位父老乡亲遇上他们,这是位捡粪的老头儿。 “没有!我们没有吵架!”李如意脸颊还红彤彤的,皱着眉头:“就是太冷了,想走快点早点回家。” “哦,没吵架就好。”老头儿也就关心他们一下,两口挺好的,吵架可伤人。 李如意在老头儿走了后,她又转身去拉着龙墨的手,加快步子向村外去。 真是的,为什么他们看不见她牵着龙墨的手,就会以为他们吵架了呢?这都是什么毛病了。 路上又遇上一群在大树下打太极的老爷子,看到他们,没有他们吵架了。 而是一个个的都笑着:“两口真是太好了,走哪儿都牵着。” “可不是,我与我家老婆子是青梅竹马,还没有他们两口这般好呢!” 李如意低着头都没脸见人了,怎么一个个的,老老少少都这么大嘴巴呢? 等过了桥,又遇上一位捡柴的大叔,见到他们就笑:“阿墨,这是又得罪如意了吧?瞧瞧,如意气鼓鼓的拽着你回家,少不得要跪搓板了吧?” “可不是,我家如意厉害,弄出了搓板,咱们男饶膝盖可是遭老罪了。”龙墨笑着,却被李如意猛的拽走了。 大叔在后头还羡慕道:“我要是能有个美丽又能干的媳妇儿,我也跪搓板跪得乐呵呵的。可惜哦!我家那口子就算不是母夜叉,也是差不多了咯!” 李如意气的掐龙墨手背一下,他还有脸笑,被媳妇儿罚跪搓板是什么值得人骄傲的事吗? 王守信是出门拎着鱼要去河边杀鱼,见到李如意,就和她打了声招呼:“如意姐……” “我没有和阿墨吵架,也没有和他闹别扭,他更没有得罪过我,我更没有要罚他跪搓板,他就是一个臭不要脸的,你们都眼瞎了,才会相信他是什么忠厚老实的人!”李如意要气疯了,甩开龙墨的手,就气呼呼的回家去了。 王守信呆愣在了原地,他就是想和他们打个招呼而已,没有想问他们之间的私事啊。 龙墨抱着一罐糖蒜跟着李如意回了家里,她生气发火的样子,也是可爱的。 王来喜夫妇听到李如意暴怒的声音了,便忙跑出来瞧瞧,可外头只有他们大孙子傻呆呆的站在原地,也没见如意的人影儿啊? 王大娘走过去问道:“出什么事了?刚才是如意吧?” 王守信转过身去,一面迷之无辜道:“奶奶,我就想和如意姐他们打个招呼,可是……他们似乎吵架了,如意姐还很凶的要罚墨大哥跪搓板呢。” “不会吧?”王大娘觉得阿墨一向惧怕如意,怎么敢和如意吵架? 再了,如意这姑娘也不是个蛮不讲理的人啊。 王守信也觉得他是听错了,他们两口子好的甜掉饶牙,怎么可能会吵架呢? 第一百四十三章:老鼠吃猫 除夕夜 一家人吃罢晚饭后,便围桌打马吊守岁。 白竹兰躺在铺着兽皮的摇椅上,身上也盖着兽皮,有一句没一句的和他们着话,如今的她,可不能久坐。 白飞雪虽然是第一次打马吊,学的却很快。 李如意这回没有耍赖,而是真的消遣消遣打马吊。 李吉祥和李惟宽下五子棋,输了也要给钱。 刚好,他们今儿个晚上都收了压岁钱。 隔壁王家却是有点清冷,二老一少,就这么坐着大眼瞪眼。 今儿是除夕夜,只能在自家守岁,不能去别人家。 王守信见爷爷奶奶大过年的都没有多高兴,便起身:“爷爷,奶奶,我耍套枪法给你们看吧?是墨大哥教的,你们还没看过呢!” “好啊!”王来喜两口子可是高兴了,起身出门到了院郑 王守信用的是杆木枪,脱了厚实碍事的棉袄,在除夕夜的雪地上,耍起了一套凌厉的枪法。 龙墨当时就过,王守信下盘很稳,适合练长枪,手上灵活下盘稳,出枪收枪都会又稳又快。 王来喜两口子望着一套枪法耍的虎虎生风的孙儿,他们也是真看到希望了。 儿子是没了,可这个孙子……不求他以后多出息,只要别像他爹一样窝囊就好。 王守信练这套枪法时,忽然间,他知道他该做什么了。 未来的路,也该怎么走了。 “守信,快过来,下雪了。”王大娘招手让孙儿过来,他们都回了屋里。 王守信坐下来,喝了一口温热的茶水,犹豫一下,放下茶杯,抬头看向他爷奶道:“爷爷,奶奶,我想去从戎!” “什么?”王来喜夫妇怎么也没想到,这孩子定下来的未来之路,竟然是去从戎? 王守信站起身来,腰背挺直,铿锵有力道:“好男儿,就该如墨大哥一样,保家卫国!” “守信!”王来喜起身望着他大孙子情绪过激道:“你去保家卫国了,让我和你奶奶怎么吧?先失去了儿子,后头也要白发人送黑发人,再把你也送走吗?” “守信,咱不去从戎,咱就在梨花村种地,咱们家分的田地不少,咱们听如意的,开菜园子,种瓜种果树,之后你娶个媳妇儿,咱们就这样平平淡淡一辈子,好不好?”王大娘再也承受不住白发人送黑发人了,她不能儿子没了后,再失去这唯一的孙儿啊! 王守信跪了下来,低头愧疚道:“对不起,爷爷,奶奶。这种话,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好,乖,快起来。”王大娘忙扶起孙子,让他坐好了,告诉他好好读书几年,之后他们就按照如意的来,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过的。 王来喜也坐了下来,看向孙儿:“你要是真想……那就保家吧!咱们梨花村也不是真的一直平静,你留在梨花村,保护了大家,也不算你墨大哥教你一身武艺了。” “是,爷爷。”王守信低下头,觉得这样也好。 等到了子时,更漏的尺度浮上来,各家各户开始放鞭炮下饺子了。 李如意又赢了好多钱,开心的收了钱,让阿墨赶紧去烧开水,他们下了饺子吃了,也就可以睡觉了。 白竹兰都差点熬睡了,可又被鞭炮吓得精神起来了。 李安心扶她起来在屋里走走,门外飘了雪。 “瑞雪兆丰年!”李吉祥和李惟宽跑出去,在大人煮饺子时,他们滚雪球,堆了两个雪人在大门口。 用乌梅做了眼睛,胡萝卜做鼻子,红纸剪成月牙儿做嘴巴,一个雪人插一枝梅花,一个雪人插着一把笤帚,脖子上围着红围脖,也就是他们新年做新衣裳的布头啦! 戴上草帽,两个守门神兽就好啦! “吉祥,宽儿,吃饺子了!”李安心笑唤他们回家吃饺子,吃完饺子可要睡觉了。 “来了!”李吉祥拉着李惟宽的手,二人跑回了家门,一人推一扇门,关闭好大门,上了门闩,这才转身跑去堂屋吃饭。 一家人围桌吃饺子,是鸡蛋韭菜馅的,他们这一片儿大年初一还是习惯吃素,大概是因为他们这片地方的祖先,是个西贺国人吧。 反正南琰国大多数地区的新年,是不是这样过的。 “啊!好辣!”李惟宽吃了一个红辣椒,这是有奖的饺子,里面除了馅,还有一只红辣椒。 李安心给了儿子一个红包,压压惊。 李吉祥见李惟宽吃到有奖饺子了,她也努力吃了起来,结果……吃了两碗,将近三十个饺子,也没吃到。 “啊!辣辣辣……”李如意辣坏了,她笑吉祥时,一口一个饺子,吃了下去,才发觉是辣椒的,哭死了。 “证据被大姐吞了,不算!”李吉祥是撑死吃不到,也不让大姐拿红包,姐妹有福同享,没福气也一起。 李如意气的要喷火,这丫头,故意的是吧? 龙墨吃的倒是仔细,牙齿咬一下不对劲儿,便一筷子塞李如意嘴里去了。 “干嘛?”李如意含糊不清一句,然后,她抬手从嘴里抽出一只红辣椒,哈哈哈!她是没福气吃到有奖的饺子,可她有个给她送福的郎君啊。 李吉祥气的翻白眼,姐夫真不是一般的可恶,有这么作弊帮大姐的吗? 白飞雪也忍不住笑了,这是她生平第一次知道,原来新年可以过得这样嬉闹欢乐,无拘无束。 “羡慕没用,谁让你还是孤家寡人呢!”李如意亲了她的红包一下,又偏头亲了龙墨脸颊一下,看在他如此诚意哄她开心的份儿上,之前的事就不和他计较了。 李吉祥继续翻白眼,然后,她看向她爹嘿嘿笑:“爹,你就不打算也送娘点福气?” 李安心已经吃完一盘饺子了,再吃,回头就不用睡觉了。 他又不是年轻人好消化,他可是已是不惑之年的人了。 “臭丫头,羡慕嫉妒恨你大姐就直,少来我和你爹这里挑拨离间,欠揍是不是?”白竹兰这暴脾气,一点都没有变。 李吉祥对上她母上大人,从来都是立马就怂,敢不怂,就等着挨揍吧! 李惟宽也心翼翼的吃,怕再吃到辣椒。 白飞雪夜吃到了一个,这下得了,五个红包,就剩下最后一个了。 因为其中一个辣椒,让李如意吞了。 所以,那个红包被白竹兰这位家长没收了。 李吉祥是吃不下去,再吃,肚皮都要撑破了。 “喵……喵……”一声又一声微弱的猫咪叫声,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怎么听着像是在屋里呢? 李吉祥起身跑去找,找来找去,也没有找到这只猫。 因为,它又不叫了。 “喵……喵……” “在那边!”白飞雪听清楚了,她起身跑过去,把一个柜子推开,果然发现了一只奶猫,被一只大老鼠叼着…… 大老鼠一看到人,立马就滋溜下向门口跑去了。 “哇!硕鼠啊!”李惟宽之前学了一首诗,就蕉硕鼠。夫子告诉他们,硕者,巨大也! “这是什么老鼠,怎么这么大?”白竹兰上山打猎,也就见过竹鼠有这么大个的。 可这黑皮老鼠,有点臭,不是可食用竹鼠啊? “娘,是硕鼠,夫子教过的!”李惟宽看着被姐夫用一根筷子射中的大老鼠,他们出门看到,老鼠在雪地里已经死了。 “什么硕鼠不硕鼠的?”白竹兰点了他脑袋一下,书没读的怎么好,胡袄的本事倒是渐长了。 李如意在为这只巴掌大的奶猫检查,咂舌感叹道:“真是阴阳颠倒,动物界也不信什么克星之命定了。” 以前是母氏族群,如今却是父系下。 而如今,老鼠居然要开始吃猫了? “这猫没满月吧?”白竹兰回了屋,这猫太了,怎么喂啊? “送回去也没用了,它身上沾了老鼠的气味,老猫不定还会吃了它呢。”李如意找了个笸箩,铺上棉花将它放在上面,又给它该上一件衣裳,有点发愁的想了想道:“如今它吃不了别的,只能吃奶。可咱们家只有羊奶,也不知道它吃不吃。” “看它都快饿死了,应该什么都会吃吧?”李吉祥觉得,猫应该和人一样,饿了就会饥不择食,比如她,饿了什么都吃,一点不会挑嘴了。 “我去找点羊奶。”龙墨一句话,便转身出门去竹林找羊奶了。 白飞雪在房间里找了一遍,似乎只有一只老鼠,没有别的了。 “白姐姐,我的防蛇虫鼠蚁的药还是很管用的,这只老鼠就是个意外,它个头太大,所以抵抗力比较强吧?”李如意坚信她的药不会不管用,毕竟他们靠近竹林居住,啥时候看到过什么蛇虫鼠蚁跑家里来啊? 龙墨很快找来了羊奶,可是该怎么喂这奶猫喝奶,是个问题。 “大姐,要不然,你嘴对嘴给它喂奶吧?”李吉祥记得之前大姐不正经,在话本里写了,男主昏迷不醒,女主嘴对嘴喂药。 “我疯了,我给它嘴对嘴喂奶?”李如意觉得李吉祥脑子的坑越来越大了,这种馊主意也想得出来。 李吉祥被她姐夫看一眼,她心虚的抬手摸摸鼻子,看向他大姐问道:“那你要怎么喂它?总不能掰开它的嘴直接硬灌吧?那可是会闹出猫命来的。” “喵……”奶猫是白猫,只不过如今有点灰扑颇了。 不过,它水汪汪的金色眸子看着人,真是可怜兮兮的让人心软了。 “要不然,我来吧!我是男孩子,他也是公的,没有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之礼!”李惟宽自告奋勇,他也喝过羊奶,放点白糖挺好,就不知道这没煮的羊奶味道咋样? “你真是真,谁都是一样的嗯哼!就不会出事了?”李吉祥抱臂勾唇笑。 “你又胡什么呢!”白竹兰抬手就想打李吉祥一下,却被李安心拦住了。 孩子都这么大了,李安心觉得再打……是不是有点不太好了? 李如意立马举手发誓道:“这绝对不是我教她的!” “不用大姐教,历史书上多的是断袖分桃帝王,我又不眼瞎,能会看不到吗?”李吉祥不过就是翻阅了大姐买的历史书籍,里面写帝王风流之事的记载可不少。 李如意总算知道,为何李吉祥会知道这么多事,原来她课余时间,还看了这么多课外书啊? 李安心以前照顾过刚出生的羊羔,他知道怎么喂奶猫。就是要找个木勺,点的,比如如意用来配香料的铜勺也校 李如意拿了一个铜勺,去用水冲洗一下,又用热水烫了一下,这才回来递给了她爹。 李安心一手捏住奶猫的脑袋,一手舀一勺温热的羊奶,喂到它嘴里,它果然饿的舌头猛渍了。 “看吧!这飞禽走兽和人一样,饿了都会饥不择食。”李吉祥指着这奶猫,真心觉得她爹人好温柔,比她娘温柔太多了。 李安心喂的差不多,也就不给这奶猫吃了,怕回头再积食。 “好了,这样就没事了。”李如意给它盖上衣裳,露点空隙,明儿个看看,能不能让爹和阿墨给它做个猫屋吧。 还得找沙子,让它习惯了拉屎的时候找沙盘,不用到处大便。 龙墨出门去喂了黑,今日过年,也不栓它了,让它在屋里院子里到处跑跑。 “幸好,你喂得不是二哈。”李如意走出来,瞧着这条大黄狗,它还是很乖的,从来不会乱咬乱翻东西。 就是有点凶巴巴,怕它咬人,才一直拴着的。 “二哈是什么狗?”龙墨围着黑吃东西,也就是之前剩的饺子,他从锅里盛出来喂黑,也算是大家一起过个年了。 还有喂猫的羊奶,黑也喝,挺不错的,一点不挑食。 “一种缺心眼儿的狗。”李如意也和他不清楚,蹲下来看着摇着尾巴吃饭的黑,对龙墨:“回头好好训训它,最好能让他令行即止。” “嗯,回头我找独孤玥帮忙训训它。”龙墨之前忘了黑的事了,好在巫瑶他们明年还来参加他们的婚礼。 第一百四十四章:非黑即白 次日一大早,各家各户开始拜年了。 这是村里的习俗,晚辈去长辈家里拜年,也不用带任何礼物,或磕头真拜年啥的。 就是表达一片敬重之意,来长辈家拜年走一趟,说句吉祥话,坐下来吃点瓜子糖啥的,说句话也就走了。 去年他们家没来人,是因为他们要去老李家向长辈拜年,所以大家就没有来了。 今年不一样,李如意可是对梨花村有功之人,谁不跑他们家走一趟拜个年啊? 人来人往,一上午从辰时开始,一直到午时正,才算是没有人再来了。 就连王正一,都让儿孙来给李安心他们夫妇拜年了。 还有赵家和李家族长族老也让儿孙来了李家,谁不想和李如意搞好关系啊? 李路是奉他母亲之命送来了一刀肉,三斤红糖,两只鸡还有自家做的炸果子来拜年的。 李如意也没留李路吃饭,知道他们一家人要团圆。 李安心一直不放心白竹兰,就怕她还是…… “王翠花不是回来了吗?如意也说了,白莲花不一定就不是白长春的女儿,既然他们都冰释前嫌过日子,咱们也过好咱们的日子,就不必再管人家的家事了。”白竹兰狠得下心,白长春不当她是妹妹,她也不会当她是兄长。 以后,白长春要是敢仗着安心的身份胡作非为,她第一个不会饶了他们一家子。 反正,就算白长春死了,白云林死了,不还有白一凡吗?白家又断不了根,她有什么不敢做的? 李安心很心疼白竹兰,他回去后,还有个一心一意疼爱他的老父亲,可是竹兰她…… “你怎么又婆婆妈妈的?不是说了吗?咱们过好自己的日子,比什么都重要。”白竹兰知道李安心心疼她,可她不觉得心疼,已经是寒心透了。 娘家没了就没了,她看着夫君孩子过日子,不照样还过得富足安康吗? 天天儿女都乐呵呵的,谁能比得上她有福气? 唉!李安心暗叹口气,她嘴上说的无情,可他知道,女子都想有个娘家做依仗,可是…… “爹,你对娘好,我们对娘好,咱们一起给酿撑腰,不比白家那群人强多了吗?”李吉祥一点都不想和白家人和好,她讨厌觊觎她大姐夫君的白莲花,也讨厌欺负她弟弟的白一凡,更恨一点没把娘当妹妹看待的白长春! “去去去!帮你大姐烧火去,别在这里气人了。”白竹兰挥手让李吉祥赶紧走走走,真是的,大人说话有她小孩子家家的什么事啊? “哼!”李吉祥气的起身出了堂屋,反正她不会认白家的那些亲人。 如果到了云台城,爹的家人也是这么坏,她也不会认他们的! “这丫头,真是让人不省心。”白竹兰笑叹一句,更多的是对孩子的疼爱。 李吉祥出了堂屋,跑去了厨房,结果就看到她大姐和姐夫打情骂俏,难怪白姐姐会站在院中看宽儿和小黑玩。 李如意在做饭,龙墨在烧火,两个人难免嘴上耍几回花腔逗乐。 白如意红烧猪蹄、冰糖肘子、麻婆豆腐、土豆烧鸡块、冬笋鲫鱼汤、爆炒腰花、水晶皮冻、水煮鱼片,酸菜排骨汤,大肉炖粉丝、韭菜炒鸡蛋。 从早上起来,李如意一直在忙,猪蹄和冰糖肘子最费时间做,其他的汤菜还好。 “好香哦!”李惟宽正在和小黑玩,闻到厨房飘来的香气,他就馋的快流口水了。 “吉祥,把烤鸭和烧鹅各拎一半给王守信家送去!”李如意在厨房里喊李吉祥一声,厨房里烤炉,还是她让龙墨帮她垒的呢! “来了!”李吉祥跑进厨房,将案板上的篮子,拎起来就跑出去了。 李惟宽钻进了厨房里,见大姐在片烤鸭,他站在一旁就馋的真流口水了。 李如意拈一片三分肥七分瘦的烤鸭肉递给他吃,笑对他说:“去洗洗手,可以开饭了。” 李惟宽张嘴叼走了肉,点点头,就跑出去洗手了。 例李如意把烤鸭和烧鹅都片好,准备了葱丝、姜丝,又调制了蘸酱,便去把红泥小炉上的春饼弄了出来,放在了盘子里,又去掀锅看了冬笋鲫鱼汤,还有酸菜排骨汤。 之前做的菜在食盒里,底下放着热水,一只保温没有凉。 白飞雪听李如意喊开饭了,她也就进了厨房,将两个大提盒提着送进了堂屋里。 李如意找了两个大汤盆,盛了冬笋鲫鱼汤以及酸菜排骨汤。 李安心也来端了烧鹅和烤鸭这些东西去堂屋里,李吉祥也很快就回来了。 一家人围桌而坐,举杯碰了一个,喝的是果酒,浅尝一口,便动筷子吃饭了。 “我不要喝排骨汤,我要喝鱼汤!”李惟宽怕酸,他还是喝鱼汤好了。 “大姐,我要酸菜排骨汤!”李吉祥喜欢吃这些酸的辣的食物,太清淡的她还不喜欢吃呢。 李如意给他们盛了一碗鱼汤,一碗排骨汤。 白竹兰有身孕也唉酸的辣的,她也要喝排骨汤。 白飞雪自己盛了鲫鱼汤,她不太能吃酸的。 龙墨给李安心成了冬笋鲫鱼汤,他自己也是鱼汤。 “姐夫,你不是挺能吃醋吗?怎么,这点酸都受不了了啊?”李吉祥揶揄龙墨,喝口汤,她就开始动手拿春饼卷片烤鸭吃了。 李如意啃一口排骨,她也扭头看向龙墨一笑揶揄道:“对哦,某人不是酿醋的吗?怎么,今儿个不酸了啊?” “啊!”龙墨笑着凑过去张着嘴,等投喂。 李如意夹了一块排骨喂他嘴里,又夹了酸菜…… 龙墨指尖捏着排骨啃着,对此敬谢不敏道:“有肉吃就行了,菜就免了。” 李如意嗔瞪他一眼,就知道他和宽儿一样,都是无肉不欢的主。 李惟宽是吭哧吭哧的大吃特吃,就是不说话。也不是他多肚子里没油水多馋,毕竟,他们家是三天一顿肉,也是不错的日子了。 就是吧!大姐做饭太好吃了,他一吃就停不下来了。 “李惟宽,你给我少吃点,再吃积食了,我可不给你熬舒胃汤。”李如意对于这个弟弟是真头疼,就算是吃不胖,也不用这么的恣意妄为吧? “知道了大姐!”李惟宽如今上了学,吃饭还是很有仪态的,至少不像以前那样,吃的满嘴流油,还有围个围嘴布了。 白竹兰今儿胃口也好,就是吧!她也不敢吃多了,回头积食就难受了。 李如意也就想着大过年的让他们解解馋,毕竟平常谁也不会做这么菜,吃不完再一热,那个菜就不咋好吃了。 一场风卷残云之后,大家都吃撑了。 “就告诉你们量力而行,你们一个个的……”李如意指了一圈,见他们一个个都葛大爷瘫了,她也就懒得说他们了。 白飞雪平生第一次吃这么撑,她也是看他们吃的起劲儿,就也嘴馋吃多了。 “如意,煮点汤吧?”龙墨也吃的太撑了,就想这么靠椅背坐着,一点都不想动了。 李如意翻个白眼,她去厨房里端了一盆汤来,银耳红枣百合甜汤,料下的足,却不会稠,看着就漂亮的让人有食欲。 她用藕粉勾芡点,再放点冰糖,唔!饭后一碗甜汤,这才是人生享受啊。 “大姐,你没说……嗝!还有甜汤啊!”李惟宽想吃,可是实在吃不下去了。 “我也吃不下了,还是晚上再……嗝!再说吧!”白竹兰也是克制了,可是没克制住。 “我没做主食你们也能吃的撑成这样子,真是人才。”李如意真是服气了,一家人她说着别吃多了,还是都吃撑了。 他们已经撑的不想说话了,让他们休息一会儿吧。 李如意喝碗甜汤,也就起身收拾下桌子,把小黑的狗盆拿来,把一些骨头端去给他吃。 至于其他的剩菜?能留的就留,留不了的拿去竹林和潲水一起喂猪。 这下子好了,都倒了,什么活都她干了。 龙墨休息一会儿,也就起身去帮李如意喂猪了。 白飞雪也有点不好意思,想去帮忙,李如意已经锅碗都刷洗好了。 李如意去喂了小白,对,这小奶猫叫小白了,因为她弟弟说非黑即白。 小奶猫今儿的精神好多了,也是李惟宽非要搂着它睡,它的笸箩窝沾了人气,没有太冷,才活了下来。 “喵喵”它看到李如意,就去舔她的指尖,小小的毛茸茸的很可爱,就是有点脏。 可它年纪太小了,没人敢大冬天给它洗澡,只能这么灰扑扑的了。 李如意取了新鲜温热的羊奶喂它,它已经可以自己舔勺子里的羊奶了。 龙墨回来时,见李如意认真的喂小猫,他走过去,盯着这只小奶猫说:“听宽儿说,它是公的?” “对啊。”李如意喂着小奶猫,忽然转头看向龙墨一笑:“你不会是连它的醋也吃吧?” “不是。”龙墨盯着小奶猫说:“小黑已经长大了,想给它找个媳妇儿。” 李如意瞬间脸黑如墨道:“你是不是早起忘吃药了?这是猫,小黑是狗,就算小白是母的,他们也不可能在一起好吗?” “你不是说老虎和狮子会生狮虎兽吗?”龙墨觉得吧,既然狮子老虎能成亲生狮虎兽,那小黑和小白也可以。 当然,前提是小白要是个母的,嫁给小黑才能生出猫犬兽。 李如意无语道:“狮子和老虎都是猫科动物,可小黑是犬科动物,你让猫科动物和犬科动物杂交,你是不是疯了啊?” 就算马和驴生骡子,也是因为它们都是马科,这是同一种族,或相同科目的动物,才能在一起的啊。 这样跨越种族和科目的配偶想法,天才和疯子都不敢这么想好吗? 龙墨仔细一想也是,狮子和老虎差不多,马和驴也差不多。 小白和小黑……都是公的不说,外貌还相差甚远。 李如意懒得理他了,都不知道他脑子里天天在想什么。 “如意,二哈到底是什么?能找这种狗给小黑当媳妇儿吗?”龙墨不嫌弃那狗缺心眼儿,主要是漂亮吗? 李如意被他拽回来,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道:“我说侯爷啊!你能不能不要管小黑择偶的事了?让人家婚姻自由点不行吗?你为何一定要做一个讨人嫌的老父亲呢?” “小黑不是我儿子!”龙墨不高兴的皱眉,在他看来,这是等于骂人了。 李如意忘了,这是古代,没人会拿猫狗当孩子。好吧!她换个说法道:“定国侯爷,麻烦您当一个开明的主人,就不要管小黑的终身大事了,行吗?还有,你真好奇什么是二哈吗?” “嗯,我挺好奇的。”龙墨点了点头,他就想知道什么狗这么缺心眼儿? 在他的认知里,狗是很聪明忠诚的。 “好,你跟我来!”李如意一把抓住他衣襟,将她拉倒一旁,找了执笔和颜料,她这就让他认识认识二哈。 龙墨坐着看她画狗,瞧着线条勾勒都差不多。 “大姐,你在做什么啊?”李惟宽已经去溜达一圈,洗了脸和手回来,觉得肚子不那么撑得难受了。 “给你姐夫画条狗!”李如意说着这话,都觉得他们都是有毛病的人了。 龙墨好奇二哈长啥样,她还真给画了。 李吉祥也甩着湿哒哒的手凑过来,奇怪大姐怎么如此不解风情,人家送未婚夫都是绣帕、香囊啥的,当然,她姐也不会鼓捣这些玩意儿。 不过,再怎么样,也不能弄条狗图送给姐夫吧?姐夫是二哈啊?缺心眼儿的吗? 李惟宽跪在椅子上,趴桌上看,看了一会儿,他忽然指着图惊叫道:“啊,是凤哥哥!” 李吉祥一看这蓝眼睛,也是嘴角一抽,别说,除了这狗看着有点傻以外,皮毛和凤歌的穿着还真像,眼睛也是……噗!差不多吧。 李如意满头黑线,凤歌要在这里,一定会揍她这傻弟弟一顿,有这么说人家凤歌的吗? “这不是北俱国的雪橇犬吗?”龙墨见过这种狗,有的是有的缺心眼儿,可更多的却是极为暴躁有攻击力,是北俱国一个部落善养的犬,用来雪地上拉货物或人用的。 而且,这狗也是杂交,有白狼的血统。 李如意忽然想起来了,哈士奇最早出现的时期,是新石器时代。 第一百四十五章:偷鸡不成蚀把米 龙墨告诉李如意道:“定国侯府养了四只,都是鸳鸯眼的雪橇犬,是北俱国来使南琰国那一年,送上的礼物。当时阿姐见我喜欢,就向我那短命姐夫求了来,他还真答应都给我了。” “你有四只二哈?”李如意很想问问,他的定国侯府,确定如今还在吗? “拴起来的,没有让它们随便到处跑。”龙墨一眼就能猜到她在想什么,这种狗有时候是有点蠢,可却也是一种猛犬,毕竟是有狼的血统。 李如意把这幅画给了李惟宽,反正他有四条狗了,也不需要这幅画了。 “二姐,我回头送给凤哥哥好不好?”李惟宽还想着把二哈送给凤歌,他觉得这条狗狗真的很像凤哥哥啊。 “呵!你送给他,他会揍你个眼冒金星的。”李吉祥觉得她弟弟是不是傻?送凤歌一条狗,然后和凤歌说,你们好像哦!这不是找挨揍吗? “为什么?”李惟宽拿着画,不解的看向他二姐,凤哥哥送二姐东西,二姐都会很高兴的,他送凤哥哥礼物,凤哥哥为什么还要揍他? “小宽儿啊,你就是天天真了,知道吗?”李吉祥一手搭她弟弟肩上,带他出去好好和他说人心多险恶。 龙墨在吉祥他们走后,他便过来哄李如意道:“如意,你要是喜欢,回头我把那四只狗都送你好了?” “我不喜欢缺心眼儿!”李如意在收拾猫窝,还真拉里面了,这样可不行,太脏了。 “可你明明喜欢我。”龙墨自后抱住李如意,龙氏撒娇法可怜兮兮道:“如意……如意……” 李如意被他缠着撒娇的忍不住笑了,哪有他这样厚脸皮的大元帅?被他的下属看到了,一定笑话死他了。 “笑了,就是不生气了?”龙墨在她脸颊上亲一口,得她一个白眼,他也是心里跟喝了蜜一样甜。 李如意被他抱着,她回头看着他说:“阿墨,这次真的不会骗你了。等我们成亲后,我一定什么都告诉你。” 她以前是仗着他宠她,她是像个孩子一样胡闹,总是对他食言,却仗着他不会生她的气,后头就越发是肆无忌惮了。 可这件事对她很重要,她一定不会再对他食言了。 “嗯。”龙墨抱着她闭上了眼睛,他只是害怕失去她,并不是很在意她心里藏着秘密。 “阿墨”李如意忽然转过身去,让闻闻臭不臭,都是他害得,她大过年沾了一手猫便。 龙墨赶紧躲开,笑着阻止她,又帮她清理了猫便,答应她今儿个一定帮猫编个藤条窝,也答应他以后他来清理猫便,一定不让她恶心到了。 李如意这才算放过他,跑去池边洗了手,打香皂打了好几遍,才觉得好受一点。 所以她不喜欢养宠物,太烦人了。 …… 临湖镇 今儿是大年初一,本是全家欢乐的日子。 可老李家却出事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孙芷柔本来想着一家人吃酒喝醉了,总能让人出点酒后乱性的事吧? 可谁知道,她是拖住王金菊了,却没有防住李芳宁。 李芳宁听见孙芷柔和陈齐秀说的话了,她就跑去一盆冷水浇醒她爹,把人给拽走了。 刚好,去茅房回房间的李安逸走错了门,进了李安阳之前小憩的房间。 毕竟,老李家的人他们从晌午团聚到日头下落,这时候光线昏黄的房间里,人又趴在床上睡…… 陈齐秀还有点紧张,关上门脱了衣裳就撩开罗帐扑向对方,她身上又洒了催情的香粉,喝的有点多的李安逸,可不就肉到嘴边就吃了吗? 孙芷柔借着上茅的借口,来后院看了一下,听到房间里有点动静,她还颇为得意,之后就又去了前头了。 如今日子好过了,他们家过年也打起马吊了。 前头摆了两桌,孩子们坐在一旁看,就是没见李芳宁,也是因为李芳宁一向被人忽视,才会没人发现她不见了。 李芳宁拉着她爹从后门出去了,送他爹上了他们自家的马车,又跑回来叫她母亲回家。 她毕竟就是个孩子,还是个女孩子,力气有限,扶着她爹走到他们家的马车,可是费有两刻时间了。 王金菊见她满头大汗的,也不打马吊了,走过去拿出帕子给她擦汗,训斥她也是温温柔柔的道:“你这孩子,又跑去哪里疯了?瞧瞧出了这么多汗,回头吹风着凉了怎么办?” 李芳宁看了孙芷柔一眼,收回目光,对她母亲说:“娘,爹喝醉了要回家,我已经扶爹上马车了,咱们回家吧?” “啊?你把你爹扶马车上去了?”王金菊又是气的叹口气道:“你这孩子,想回家,也不用自己扶你爹上马车,也不怕累伤了力。” 孙芷柔却是骤然脸色大变了,李安阳被李芳宁扶上了马车,那房间里和陈齐秀…… “诶,老四媳妇儿,你去哪里,不打了啊?”李婆子正赢在兴头上,她都没打算让王金菊离开,这个孙芷柔又在搞什么? “娘,我们赶紧走。”李芳宁趁着大家都被孙芷柔一声怒吼吸引去后,她拽着她母亲就出了门。 王金菊还想看看是出什么事了呢!孙芷柔怎么会变得这样失控大怒? “娘,她是自作自受,如果不是我无意间听到她和陈齐秀的谈话,现在和陈齐秀睡在一起的就是爹了。”李芳宁拉着她母亲上了马车,将缰绳交给了她母亲。 王金菊闻言是又惊又怒,孙芷柔她…… “娘,快点走!”李芳宁催促她母亲快赶车,因为,孙芷柔发疯似的追出来了。 王金菊一鞭子扬起,马车飞快的跑上大街。 今儿没有人走亲戚,都在家和家人团聚,因此大街上很是清静。 “王金菊,你给我站住!”孙芷柔气疯了,李芳宁这个臭丫头,她带走她爹不说,还、还……气死她了!她这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啊! 赵秋萍却是笑了,却没有走,她还想等着看孙芷柔的笑话呢! 什么叫害人不成反害己?她孙芷柔这就是! 不用说大家也猜得到,定然是孙芷柔嫉妒李安阳对王金菊太好,见不得人家夫妻恩爱和谐,才会出这种恶毒的主意害李安阳。 可没想到,遇上一个李芳宁,给她来了个偷梁换柱。 “我觉得……不会是芳宁干的。”李安平蹙眉道。 “是不可能,芳宁年纪太小,又是个女孩子,没有力气在短时间内把五叔自后门送上马车,还能把四叔挪到另一个房间去。”李连峰也觉得不可能是李芳宁偷梁换柱,别说小孩子家家没这么多心眼儿,就是有,她也没那个力气来回来搬动两个醉醺醺的大男人吧? “那就是天意如此,她孙芷柔自作自受。”赵秋萍是也羡慕嫉妒王金菊,可她更厌恶孙芷柔,一向高高在上的她,这下子多个姐妹了,以后她的日子可不会乏味寂寞了。 “咱们回去吧?”李安平不想留下来看热闹了,毕竟都是一家人。 “凭什么回去?这热闹我瞧定了!”赵秋萍推开李安平,便快步进了铺子,直接向后院走去。 她孙芷柔为了成事够下本钱的,还买了那种药给陈齐秀用,现在好了,二人吃了药,干柴烈火的把所有人都当空气了。 当着她孙芷柔的面苟且,她也不能拿人家怎么办啊。 甄美丽也鄙夷孙芷柔的蠢,设计别人夫君,却让自家夫君跟陈齐秀睡一块去了。 李明思气的端了一盆冷水,泼向这两个不要脸的东西!丢下木盆,就气的跑走了。 他爹还是个文人吗?当众做出这种事,真恶心! “造孽啊!”李婆子又气又心疼自家儿子,这一盆冷水泼上去,也不知道会不会被激病了啊。 最可恶的就是孙芷柔,好好的日子不过,她作什么妖啊? 李小芬还不懂这些事,也没有大人会让她小姑娘看到这种事。 陈齐秀醒来后,也是大吃一惊,心里后悔死了。 毕竟,她要是给李安阳做小妾,至少还能吃香的喝辣的,如果能为李安阳生个儿子,她就算替代不了王金菊这位正室,她儿子以后也是能继承李安阳所有财产的啊。 王金菊早就不适合生育了,不然,也不能十多年没再生孩子吧? 可李安逸算什么东西?读书不是块料,还好吃懒做,给他当小妾……她岂不是要累死累活养这一家子蛀虫? 李安逸清醒过来后,穿好衣裳,也是很愧疚于孙芷柔,他以为他是喝醉了才犯的糊涂,所以他…… “四弟不必愧疚,这可是四弟妹一手安排的。”赵秋萍唯恐天下不乱笑说:“只不过,陈齐秀原本是要送上门伺候五弟的,却是阴差阳错便宜你四弟你了。” 陈齐秀当的起她的名字,模样清秀,一身的细皮嫩肉,又年轻,可比已经快奔三的孙芷柔强多了。 李安逸一听了赵秋萍这些话,抬手就给了孙芷柔一巴掌怒道:“你这个恶毒妇人!五弟两口子好好的,你却这般恶毒的毁坏人家夫妻感情!如今更是害得我堂堂一个读书人,做出这种悖德罔伦之事,你……你……” 孙芷柔捂着脸,眼神怨毒点瞪着李安逸,扑过去就抓向李安逸的脸哭骂道:“李安逸,你少他娘的得了便宜还卖乖!我早跟你过够了!现在咱们就和离,和离!” 李婆子也有些厌烦孙芷柔这个好逸恶劳的儿媳妇了,一见她还敢打她儿子,闹着什么和离,她立马就站出来骂道:“和离?你这臭婆娘休想!就凭你这些年犯得七出之条,就足够老四休了你了!” “休啊,让他把我休了,我早和他过够了!”孙芷柔要不是舍不得孩子,他们以为她还会留在这个家里活受罪吗? 他们家可是富户,当初不是见李安逸年纪轻轻考上童生,以为他有本事,莫欺少年穷,她父母才会把她嫁给他的吗? 可她根本不喜欢李安逸这种男人,她当初就心仪她表哥,如今她表哥可出息了,又是死了妻子,她要是能离开老李家,她回头就能嫁给她表哥挡续弦,她岂会还稀罕李安逸这种废物! 李安逸也是被这个泼妇气疯了,真的跑去房间写了一封休书,直接甩到了孙芷柔的脸上。 孙芷柔接住这封休书,又是心酸的望着他,他就真的一点不念十多年的夫妻之情吗? 赵秋萍和甄美丽对视一眼,她们就是想看个热闹罢了,怎么也没想到,李安逸真把孙芷柔休了啊? “老四!”李老头怒斥李安逸道:“你这是做什么?” “是啊老四,两口子床头吵架床尾和,你……你这是不是……”李婆子也就是想教训孙芷柔一下罢了,她可不想孙芷柔被休,她一把年纪还给她养着一双儿女去啊。 “好,好啊李安逸,你行!”孙芷柔含泪拿着一纸休书,怒红了眼睛看李安逸一眼,真的是彻底死心了。 “娘!”李小芬一把拉住了她母亲哭着说:“娘别丢下我,别丢下我啊!” 孙芷柔也想带上她女儿,她娇养大的女儿,怎么舍得留她下来活受罪? “回来!”李安逸一把将李小芬拽回来,看向孙芷柔无情冷面道:“她是我们李家的女儿,你要走是你的事,休想带走我李家的女儿!” 孙芷柔最后看一眼李安逸,又看了看哭闹不止的女儿,她一手捂着脸就跑出去了。 李明思就在院子里,他听到父亲说的话了。 孙芷柔泪眼婆娑的看儿子一眼,便低着头走了。 李明思不知道他该去怨谁,是怨自作自受的母亲?还是怨薄情寡义的父亲? 赵秋萍拉拽了李安平和李连峰衣袖一下,她抱着孙子就走了。 李安良也带着妻儿走了,这事他们可管不了了。 李老头气的要死,李婆子也是懵了,这……这好好的新年,怎么就过成这样了呢? 陈齐盈抱着她姐姐,看向李安逸道:“如今你已休妻,那就尽早娶了我姐姐,否则……我们就去官府告你们一家人欺负我们姐妹,把我姐姐害成这副鬼样子!” 李安逸也有点后悔了,休了孙芷柔,他就要娶陈齐秀这个寡妇了。 李婆子是哭天喊地的要哭死了,她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第一百四十六章:千里姻缘一线牵 梨花村 新年从初三开始,李如意他们家迎来很多客人。 有宋家的人,也就是宋来宝和青娘。 还有就是白芙蓉也来了一趟,感谢李如意点醒金晟,他们上元节后就要过文定了。 金家的人自然也来了,却是金晟和金翡翠来的,金明珠可是不敢出来让她丢人现眼了。 再者就是镇上或村子里的人,也来送了点礼,谢谢李如意带动他们大家发家致富,日子过得越来越红火了。 凤歌和凤天籁是初五来的李家,一到来,李惟宽就送了凤歌一幅画。 “这是……狼?”凤歌觉得有点像狗,可是没见过这样的狗,还是觉得是狼,李惟宽年纪小没画好吧? “不是狼,是狗,大姐说叫二哈就是缺心眼儿的意思。”李惟宽这孩子是真勇气可嘉,他指着狗的眼睛说:“凤哥哥,它是不是很像你?你可以给二姐当忠犬啊。” 李如意又给跪了,李吉祥又乱看她写的话本,臭丫头不知道她的话本是用来赚闺阁小姐钱的吗? 凤歌的脸色有点阴沉,他转头看向了李吉祥,她又和宽儿胡说八道什么了! “这不是我画的,这是大姐画的!”李吉祥立马甩锅给她大姐,当然,大姐也是真接锅的不冤。 “姐姐!”凤歌拿着这幅画,找上了李如意。 李如意一看这幅画,她轻咳一声道:“这是你墨哥哥家的雪橇犬,不信你问你爹,这是不是北俱国的雪橇犬。” 凤天籁正在和龙墨说话,听李如意提起雪橇犬,他呵呵一笑道:“定国侯府的确有四条雪橇犬,那可是北俱国皇室挑选的两对鸳鸯眼的雪橇犬,很是珍贵少见。 ” “看吧,这不是我编排你,而是真有这种狗。”李如意其实一直觉得北俱国皇室有毛病,明知道人家南琰国人皆是蓝眸,他们还送人家哈士奇。 南琰国皇室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傻,这种东西也收,就没有一点怀疑吗? 凤歌看向他父亲,见他父亲真点头了,他才将这是作罢。 凤天籁继续和龙墨说临湖镇一连来了好几波人的事,这些人都被他拦截下来了,因此才没有惊动他们。 可他们却是不能三月再出发了,必须上元节后就出发。 他会安排好一切,由龙太后留下的人互送他们乘船启程,南宫逸会半道接应他们,却是两波人马,一处在明,一处在暗。 明处派来接他们的人马,一路向梨花村而来,是为了引开一些人的耳目。 一路暗中接应他们,是为了让他们顺利抵达云台城。 “听您这么说,我这祖父家里还挺乱的呗?”李吉祥蹙着小眉头,她就说,去认什么亲?搞不好,又是一群牛鬼蛇神。 凤天籁点了点头,回答她道:“是,当年肃宁王悲伤过去,欲归于佛门,自此不问红尘俗世。可老太妃毕竟一个人住在偌大的王府里,多多少少会有些寂寞。” “恰巧在这个时候,惠泽大长公主一家人来了云台城,本是来参加四国聚会的,可他们却借着陪老太妃的借口,留在了肃宁王府。”凤天籁说这事时,是摇头又叹气:“这四十年来,他们一家子俨然已成了肃北王府的主子了,所以……” “所以,我爹没死,要回去了,就成了他们一家人的眼中钉了呗?”李吉祥抱臂翻白眼冷哼一声,这一系列动作那叫一个熟练的行云流水一般,让人佩服佩服。 凤歌在一旁看得有点胆战心惊,李吉祥一般这样子了,那就是很讨厌一些人,回头不把人打的哭爹喊娘,她都不带解气的。 “惠泽大长公主的封地偏僻贫穷,南琰国公主之位又不能世袭,一旦惠泽大长公主去了,她的儿孙若是没个一官半职,可就只能喝西北风去了。”凤天籁苦笑叹气道:“因此,她一直打着把嫡出孙儿过继给肃宁王的主意,可如今……” 李惟宽在陪小奶猫晒太阳,感觉到有人看他,他就扭头看过去,天真无邪一笑,露出两颗虎牙道:“凤叔叔,你找我有事吗?” “没有,你继续陪小白晒太阳吧。”凤天籁看着这样天真无邪的小家伙,这才是南宫逸的亲孙子,他能放着亲孙子不要,还去过继别人的孙子吗? “南琰国这点挺有趣的,妹妹的孙子还能过继给哥哥继承香火。”李如意还以为就现代可以这样呢!可就算是现代可以,大多数人还是会选同宗子侄继承香火,而不会选姊妹的儿孙继承香火。 凤天籁听李如意这话,她不是南琰国人吗? 龙墨真的怀疑,李如意就是东方烈的女儿,西贺国前朝的那位如意公主了。 “总之,如今惠泽大长公主的驸马和儿孙都已逐渐步入朝堂,这个时候,她就更不可能想要回她贫瘠的封地去了。”凤天籁告诉他们这些,是希望他们做好准备,到了云台城,他们首要面对的就是这么一家子人。 “我会怕他们吗?”李吉祥不屑的一撇嘴道:“说来说去,他们最多就是寄居在肃宁王府的亲戚,我爹和我们才是肃宁王府真正的主子,而他们?惹我不高兴,我就把他们统统轰出去!” 在她家里撒野,她整不死他们! “我说吉祥,你这样强来是不行,来来来!姐再给你上一课论如何不着痕迹反败为胜,防止被人阴谋诡计陷害于你。”李如意觉得在去云台城前,得传授李吉祥一点对付绿茶、白莲、道德这些婊的打脸手艺。 当然,不动手时尽量别动手,容易理亏。 这个世上,弱者往往都是令人同情的,大家的心里多多少少都住着一个圣母的灵魂。 能理智看待问题,在事情没有明明白白前,绝对不妄断他人对错的人,实在是少的如同稀有动物了。 所以,他们这群强悍的真实受害者,就要学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纵然是虐渣虐的他们头破血流,也要让你自己无辜的像那洁白不染尘埃的高山莹晶雪一样。 凤天籁觉得他是担心的太多余了,就李如意这样的鬼丫头在,他们一家人能吃亏才怪。 李惟宽也被拎去听课了,凤歌也凑过去学习一下了。 李如意好好给他们声情并茂,流畅抒情的演绎一遍又一遍,遇上这些突发状况,他们几个要因人因事制宜。 比如同一件事,李吉祥反应快,就可以来个先发制人。 李惟宽年纪太小,就要学会装无辜,扮可怜。 凤歌这样的有脑子,大可以利用智慧去反转再反转,把对方虐的吐血身亡。 “咳咳,我有点担心……惠泽大长公主一家人了。”凤天籁觉得李如意太恐怖了,这要是以后龙墨敢学他一样后院多女人,李如意还不得玩死龙墨啊? 而且,之前凤歌做的事,一定有李如意的手笔。 瞧瞧,如今他身边清静多了,后院也清静多了。 龙墨倒是觉得如意这样很好,至少没他在身边时,也是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李如意拉着他们几个在院子里演示遇上的情况,白竹兰和李安心在一旁无奈笑着,觉得这群孩子真是有点傻气。 竹林村边屋,猫在叫,狗在跳,冬日阳光正好,如此便是好时光。 …… 凤天籁安排他的,李如意却也忙活她的,她要在上元佳节邀请大家赏灯猜谜测姻缘。 宣传图发出去一百张,邀请未婚男女来参加上元灯会。 宣传画上就是黑夜星空,万千孔明灯下一对男女的身影。旁边写了两句话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宣传单上下又画着七个粉色大字千里姻缘一线牵。 这字体是李如意自己画的,用的是花瓣形状,极为浪漫写意。 这些宣传单发出去,受邀之人可就来了。 当然,男方是自己来的,女方是兄弟带着来的,有钱的人家,还会带着会武功的长随来。 一人一盏灯,坐上船,顺着流水,赏两岸灯火阑珊。 山上挂着萤石灯笼,点点星光像极了银河落入了凡尘世间。 村庄家家户户挂着五彩缤纷的花灯,柳树下也拉起绳子挂上花灯,当真是灯火阑珊,花灯如昼。 各村子里还会准备乐队,也就是村里会鼓捣一些乐器的人一起演奏,这可是事先排练好的。 冬日万物萧条,除了梅花,也没有别的花卉了,李如意便做了一些火树银花挡摆设,在灯火映照下极美。 村中歌喉婉转的年轻女子在唱苏轼的水调头歌。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坐在游船上的年轻男女,听着歌,赏两岸灯火阑珊,纵然是春寒夜,也十分惬意。 李如意都把这群男女身份性情啥的都查清楚了,走之前也给了他们灯笼,灯笼柄上刻了字,回头他们这些人回来,她就可以让庙祝给他们测算姻缘了。 古人讲究八字,为了弄这些人的八字,她可是让白飞雪带人去了官衙查他们户籍的,才知道他们这些人的出生八字。 当然,这事肯定要莫璟华和俞卓帮忙,不然也难办成。 合了八字,再合家世与品貌,性情脾气什么的了解一下,还有撮合不成的美满姻缘吗? 庙祝是村里的那个隐士大能,他本来就想当个神棍一辈子混吃等死的,谁能料到他又被人揪出来了? 当初也是他嘴欠,测算出来“先帝非帝王命,若登基必然英年早逝”的这种事,他为什么要说出来呢? 结果先帝真死了,他也是九死一生,才逃到这里来的,隐世埋名,少与人结交,还是被林殷个小子给认出来了。 “我说菩提子,你能不能坐有坐相一点?好歹是高人。”李如意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他再不好好营业,她就把他交给朝廷去。 菩提子坐正了,捋捋他的美须,他只想在梨花村混吃等死一辈子,求她千万别把他交出去,真会死人的。 大家游船是从戌时开始的,一直到亥时正,他们才回来。 正如李如意算的那样,以诗“千里姻缘一线牵”。 第一对,是商人家的儿女,女方家是卖海鲜干货的,男方家是开海味酒楼的。 女方灯笼柄上写着人道海水深,不抵相思半。 男方灯笼柄上写着海水尚有涯,相思渺无畔。 此诗出自唐朝李治的相思怨 “恭喜二位!”李如意送了他们一对玉佩,也就是鸳鸯扣,上面是一对比目鱼。 “谢谢。”男女都害羞的红了脸,互看对方一眼,满是羞涩与情意。 庙祝为他们测算姻缘,捋胡子胡说八道道:“你们上辈子为一对飞鸟与鱼,一个翱翔天空,一个深浅海底!有缘相爱,却无法白头偕老。因此,此生才会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再续前缘。” 二人听了这样悲凉的前世,看着对方的眼神越发复杂情意深了。 第二对是男方家卖茶叶的,女方家开茶馆的,亦是门当户对。 女方灯笼柄上是只愿君心似我心。 男方灯笼柄上是定不负相思意。 “恭喜二位!”李如意拿了一对并蒂莲开的鸳鸯扣玉佩,送给了他们二人。 庙祝捋着胡子,根据李如意逼他背的那些狗血前世今生故事,看了看他们手相和面相,摇头叹气道:“你们二人前世为瑶池王母身边的一对金童玉女,奈何天规无情,你们相爱触犯天条,被打落凡尘受苦七世不得圆满。唉!月老心善,一根红线赠予你们,你们才有缘今生相聚,携手同心。” 得!这个更惨,他们居然还见鬼的信了。 接下来一对一对来,庙祝都解说的口干舌燥嗓子沙哑了。 接下来又一对,诗为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庙祝对他们说:“你们上辈子是一对青鸾火凤,情比金坚。奈何有人看不惯你们如此恩爱,便射掉你们各自一翼,你们为了能在一起再次翱翔天空,便化作了心有灵犀的比翼鸟。最终还是被人害死了,一缕精气投胎转世,今生再续前缘,比翼双飞。” 李如意给了他们一对比翼鸟玉佩,恭喜他们了。 最后一对,他们的诗是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这一对更惨,本为一对雁,一只死了,另一只殉情了。 李如意送了他们玉佩,是一对雁,雁乃忠贞之鸟,愿他们白头偕老,忠于他们彼此的真心。 第一百四十七章:定情信物 等忙完这些人,菩提子也就回家睡觉了。 白当庙祝,晚上还得熬夜算姻缘,这叫什么事? 李如意让他先走人,她还要和龙墨去爬山呢! 这样的节日,他们也该浪漫一下,不是吗? 凤歌拉走了李吉祥,今年他们可不用看别人成双成对,暗地里偷窥羡慕嫉妒恨了。 白竹兰和李安心在家里浪漫他们的,瞬间,李惟宽就没人要了。 “白姐姐……”李惟宽望着白飞雪,就剩他们两个形单影只了。 白飞雪拉着李惟宽走到河边的浣衣台上,拿了一根刚才从菩提子哪儿弄的红线,拔掉一根发钗掰弯了系上绳子,以内力镶嵌一颗萤石,丢如了水郑 “那个,白姐姐,你没放鱼饵。”李惟宽和龙墨去钓过鱼,是要放鱼饵,鱼才上钩的。 白飞雪就这么静静的蹲着,没一会儿,鱼就吃钩了。 李惟宽看着这条很大的黄颡鱼,对白飞雪佩服的五体投地。 大姐的对,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今夜,白姐姐钓鱼,黄颡上钩。 白飞雪拎着鱼,带着李惟宽上了岸。 刚好,村口还有些东西没收,他们找了个陶罐,去村口古井打了水,熬了一锅鱼汤,放零佐料,味道还不错。 “白姐姐,明年你找了婆家,我就真只能和黑白过上元节了吧?”李惟宽想想就心酸,为什么都没有姑娘喜欢他呢? 白飞雪摸摸李惟宽的脑袋,她这回没有她不会嫁人,因为……今夜看了太多人成双成对,她忽然也想有个家了。 “白姐姐你看,是烟火!”李惟宽指着空中炸开的五彩缤纷烟花,真的好美。 镇上已经放起了孔明灯,也不知道会飘往何方去。 白飞雪抬头望着夜空上炸开的烟花,那种美丽映入眼,真是美的让人着迷。 一瞬间的魅力绽放,刹那间成了一些人心里的永恒。 李如意和龙墨在站上看星星,今夜的星月好美,在梅花林中饮酒赏月,静谧的美好,才是他们此时此刻需要的。 龙墨望着上划过一颗流星,他居然闭上眼睛许愿起来,如果如意的流行许愿是真的,他愿求上苍不要带走如意,让如意与他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许什么愿了?”李如意凑过去笑问,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样的大男人,还会信什么流行许愿呢! “不能,出来就不灵了。”龙墨还记得她的话,许愿不能给别人听,只能给星星听,这样才能愿望成真。 李如意也看到一颗流星,她也许个愿。 龙墨也是有点好奇,她许了什么愿望? “啊!我许愿明能去金凤楼吃一顿大餐,谁能请我呢?”李如意歪头对他一笑,眨眨眼睛,意思是请她吃吧吃吧吃吧! 龙墨捏了她鼻尖一下笑:“我要是信了你的鬼话,我就是个真傻子了。” 不过,她嘴馋,他倒是可以请她吃一顿大餐。 “傻有什么不好?我就喜欢傻子。”李如意望着他,真是有点遗憾,他怎么就没有一傻到底呢? 龙墨对上她颇为遗憾的眼神,一把搂起她,站到梅花林里拉着她的手,跳起皇室祈愿的舞蹈,愿他们得到神佛祝福,此生能圆满幸福。 “哈哈……这是什么舞?好奇怪啊?”李如意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舞蹈,热情又虔诚,不似她所知道的那些舞蹈。 “这是皇室男女祈愿的比翼舞,据在星月之夜,在花间共舞祈愿,神佛就会保佑他们永结同心,白头偕老。”龙墨转身自她背后抱住她,温暖的大手包裹住她微凉的手,向着星月祈愿。 李如意也闭上了眼睛,如果真的祈愿能成真,她希望她遇上的是一个真心人,不在乎她的来历,只接受她这个人,共她与白首,恩爱两不疑。 “你祈愿的愿望是什么?”龙墨抱着她,低头问她,又加了一句:“这个愿望可以,有的人还会写下来,制成玉佩,彼此佩戴在身上。” 李如意望着上冷月笑:“我愿遇一真心人,共我与白首,恩爱两不疑。” 龙墨包裹紧她的手,在她耳边温柔道:“我会是那个真心人,无论你是什么来历,有什么身份背景,我龙墨遇上的,所倾心爱慕的,只有你一人。” 其他的,都与他们无关。 李如意转过身去,抬手勾住他脖颈,吻上了他的唇。 星月的夜空下,梅花林中,风吹花瓣飘飘,一对身影相拥在了一起,祈愿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 翌日 龙墨果然邀请大家去金凤楼吃一顿,有李路家王来喜家的人。 李如意的到了金凤楼,立马就点菜,专挑贵的点。 “你这丫头疯了?这些东西是仙丹做的吗?吃了你是能成神仙是不是?”白竹兰在一旁就想夺过播,这都什么败家子? “婶儿,让她点吧。”龙墨坐在他们中间,就是怕他岳母大人见如意点菜太贵,会想揍如意。 “你让孩子随便吃吧,回头……可能要一两个月才能有好吃的。”李安心他们已经决定要出发了,上了船,哪里还会有什么好吃的啊? 所以如今就让孩子多吃点吧,回头想吃也吃不着了。 白竹兰一想也是,干脆就让他们随便点吧! 也招呼李路和王守信点菜,想吃什么吃什么,不要客气。 王来喜两口子有点不好意思,也就没让王守信点菜,再了,他们也不懂这些,还是吃他们点的就好。 “吃这个,这个龙虾,是不是像龙一样的大虾啊?”李惟宽点了这个大个龙虾,据有二三斤多重。 “这个好像是鳌龙虾,夫子过,这玩意儿个头挺大的。”王守信看着播,没想到他们还能吃到这玩意儿啊? “还有这个这个,上面这只螃蟹有八斤重,真的假的?”李路指着那个巨蟹,这是什么螃蟹啊? 李如意看了一眼,原来是皇帝蟹,可古人避讳皇帝,变成了巨蟹了。 他们点了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后,也就把播给大人了。 大人有点了一些他们能理解的菜,回头一上菜,乖乖,二十六道菜,疯了不成! 李如意没干吭声,他们其实点了三十二道菜,可桌子实在放不下了。 而且,她还点了饭后甜点。 “这都什么跟什么?”白竹兰看着桌上乱七八糟的,都什么妖魔鬼怪就上桌了。 龙墨在给他们剥龙虾,怕不够他们分的,点了三只,巨蟹一只倒是差不多了。 李惟宽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龙虾肉,咬一口,像吃馒头一样。 李吉祥分李惟宽的大龙虾一半,她就尝尝味道。 李路和王守信分了一只,他们也没吃过这么大的虾啊,有点好奇味道咋样。 最后一只,李如意让他们吃,他们都婉拒了,这些看着也太吓人了。 巨蟹,白竹兰想吃,可她不能吃,这可是大寒之物。 凤歌倒是没来,他在家给他们准备临别礼物呢。 他们这些人胡吃海喝一顿,又吃撑了。 李如意也撑着了,毕竟是龙墨请吃大餐,她能不多吃点吗? 再了,回头做出一两个月,啥都吃不着,这可是最后的一顿丰盛大餐了。 郝掌柜让人送了水和香皂来,让他们都洗一下,回头可以吃甜点了。 他们洗漱时,伙计上来收拾了桌子,扫霖,又给上了甜品和消食果茶,便退下去了。 王大娘有些不舍的拉着白竹兰的手:“你们这一走,咱们再见……可就难了。” “可不是,这一别,什么时候还能回来,就不知道了。”白竹兰也是不舍得,这里有悲有喜,再不好,那也是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可他们必须去云台城了,如今飞凤在云台城孤立无援,安心父亲也已年迈,还有个七八十岁的老祖母,这老人家……那可是活一少一,不知道那一就没了。 你,他们能让一个老人家留下这样的遗憾吗? “你别胡了,安心父亲多大年纪了?六十多岁的人了,家里还有一位七八十岁的老祖母,他们不早点回去能行吗?”王来喜拉扯王大娘衣袖一下,他们都知道想儿孙在身边和和美美的,人家也是当父亲祖母的,能不想儿孙吗? 王大娘也就是,她那可能不让白竹兰他们走啊? 李路一家倒是真是万般不舍,可他们为了李路也得必须离开梨花村,去了云台城,李路进了国子寺,以后才能有出息。 大家话休息一下,李路和王守信他们两家人也就都回去了。 …… 李如意他们去了凤家看凤歌,准备吃了晚饭再回去。 凤歌一见他们来了,便让人收拾着,他跑了过去。 李如意笑道:“我们去见见凤老爷,你们就先去玩吧。” “嗯。”凤歌点下头,也就拉着吉祥跑了。 李惟宽一脸苦相的看向白飞雪,怎么又只剩他们俩了? 凤也早已安排好了一切,听他们来了,便请他们花厅用茶。 “凤老爷,如今帝都局势如何?”李如意喝口茶,便向凤打听,这个可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凤知道她想问什么,便将最新消息告诉他们道:“之前,我了自去年开始,肃宁王便开始整顿肃宁王府,虽然没有赶惠泽大长公主他们出府,却是规划出一片地方给他们一家人居住。如今,肃宁王府已经修缮完毕,肃宁王便开始清算库房了。要知道,太上太贵妃以前可是帝王身边的宠妃,身为宠妃之子,赏赐绝对拿到手软。可如今的库房……除了密室里他们不知道的内库,肃宁王府的外库,已经被他们一家人挥霍的七七八八,所剩无几了。” 李如意很淡定的喝茶,她早料到了,人家都鸠占鹊巢四十多年了,库房里的东西怎么可能没有动? 不过,他们一家人也是够狠的,就像凤的,南宫逸的母亲可是宠妃,他府里接受的赏赐绝对可以用数不胜数来形容。 就算设定了内库,可外库都财宝也不会少。 可他们一家子却这般放肆,拿着别人家的东西如此挥霍,几乎掏空人家的库房,呵呵!实在无耻的让人佩服。 “肃宁王很生气,除了饮食以外,他们家以后所有的花销,都归他们自己管自己,休想再从肃宁王府账上支走一分钱。”凤也是服气惠泽大长公主这人了,你你一个妹妹,胆子怎么这么大,把自家哥哥的库房都给几乎掏空了? “唉!幸好肃宁王有远见,不然,肃宁王府真的要是只剩一个空壳子了。”李如意放下茶盏道:“要真是这样,我爹也就不用回去认祖归宗了。一个偌大的王府支撑起来,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李安心倒是不贪财,可就像如意的,如果肃宁王府真成了空壳子,他也没那个本事毅力承担起王府每日的支出。 …… 另一边,凤歌拉着吉祥到了他的院,从房间暗格里找到一个盒子,递给了李吉祥,告诉她:“这是我母亲的遗物。” “遗物?”李吉祥打开瞧了瞧,是一对雕刻着比翼鸟的玉镯,碧玉通透,雨润光泽,两只镯子上的凤目是蓝宝石镶嵌的,很是漂亮。 这对镯子内壁上还刻着两句诗何以致契阔?绕腕双跳脱。 “这双跳脱是祖母留给母亲的,听是她们家传女不传男,时代相传的宝物,已经有千年之久了。”凤歌想送给她双跳脱,希望她记住,长大后,他会跨马带红花,金榜题名去娶她为妻的。 李吉祥放玉镯放回去,还给凤歌道:“这个给我就坏了,回头我要是一不心给弄碎了,卖了我也赔不起。” 一千年的东西,哪里是她赔得起的啊? 凤歌怎么也没想到,吉祥竟然不愿意收这对双跳脱…… “你别想多了,我不是不接受你……”李吉祥着也不好意思了,她红脸了句:“咳!那个,你要不然,还是送我玉佩吧?我把这个给你。” 凤歌接了她给的香囊,上面绣着两朵桃花,下面是红色“吉祥”二字,他想到了两句诗何以致叩叩?香囊系肘后。 这是吉祥对他的挚诚之心,他收下了。 而且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室宜家。 桃花,也是定情之物。 “咦,这玉佩上还有字呢!”李吉祥拿了凤歌珍惜的玉佩,上面写着何以结恩情?美玉缀罗缨。 “吉祥,这是姐姐的定情诗,好像是魏晋繁钦写的。”凤歌很喜欢这首诗,他们送的东西,都是这首诗里的,也算是心意相通了。 “定情?呃?好吧。”李吉祥这人从不墨迹,凤歌近日脾气好了很多,长得也好看,人也聪明,还是当初被她所救,以身相许也正常 “吉祥,这个也送给你,可你要记住,不可以轻易将它拔出来伤人。”凤歌送给李吉祥一把锋利的银色镂花匕首,镶嵌着红蓝宝石,坠着平安扣和流苏,系在了她的腰间当配饰。 可这个匕首真的很锋利,可是削铁如泥,是他父亲送给他防身的。 可吉祥他们此去帝都,比他危险,还是送给吉祥吧。 “我记住了,这么漂亮的匕首,我一定不让它轻易染血。”李吉祥挺喜欢凤歌送她的礼物,因为都很漂亮又实用。 凤歌有些难受不舍的抱住了李吉祥,眼圈儿红红道:“吉祥,好好照顾自己,多听姐姐的意见,她比你会杀人不见血,你要多学学姐姐,不要总与人硬碰硬……会吃亏的。” “我知道啦!一定多听姐姐话,绝对不让自己吃亏!”李吉祥拍拍凤歌后背,突发奇想道:“诶,咱们都要分开了,是不是该亲个嘴儿?” “你什么呢!”凤歌骤然松开手,如同被蝎子蛰了一样,白净的脸颊都通红了。 李吉祥见凤歌害喜的样子极为有趣,她勾唇邪笑着一步步逼近凤歌…… 凤歌被她这笑下的一直后背,直到背后抵在雕花月亮门隔断上,已是退无可退了。 啪!李吉祥一手拍在隔断雕花上,想来个霸气的壁咚,可是身高差异太大,她又一伸手揪住凤歌的衣领,将他拽的低下头来,她嘟嘴垫脚就要…… “二姐,你在做什么?”李惟宽还是想找凤哥哥来,就让白飞雪带他找来了。 然后……他们就看了如此荒唐的一幕! 白飞雪觉得,她可以体会,白竹兰总想揍李吉祥的心情了。 李吉祥嘟着嘴转头看向门口的二人,呵呵!凤歌这个不记得随手关门的习惯真是不好。 凤歌已经吓傻了,见到白飞雪他们来了,他慌乱的推开李吉祥,见李吉祥差点摔倒,他又拉了一把,结果…… “啵!”李吉祥的嘴贴在了凤歌脸上,得!还是亲到了。 白飞雪抬手捂住了李惟宽的眼睛,眼神无奈的望着李吉祥,她就等她母亲揍她个满地开花吧! 第一百四十八章:遇上一吃货 正月二十,李如意他们一家人收拾东西上船,离开了家乡梨花村。 走的当日,梨花村的村民站在桥上挥手相送。 都让他们一路保重,有空记得回来瞧瞧! 李如意走之前告诉王正一,让大家好好种田,一旦商业兴起,种田人少了,回头粮价一定会上涨的。 而且她这趟回去也要向龙太后提议一下,如果国库充盈,可以奖励政策种田,根据各家各户田地收入,减少赋税,大家自然就会好好种田了。 而商业税收也要提一下,更该好好查一查这些商贾,谁偷税漏税就要严惩不贷。 国库如此一来,也就不会因为减少田地赋税,而不够填补充盈了。 他们坐的是凤的商船,一层放货物,二层住的是凤和龙太后派来的高手,以及舵手船夫他们。 三楼住的就是他们这些人了,因为房间都是大间头,没有几间房,便大家挤一挤了。 李如意、白飞雪、李吉祥、她们三个住一间房。 龙墨、李路、李惟宽、他们三个住一间房。 卢氏一间,李路爷奶一间,李安心和白竹兰一间。 这趟还带上了黑白,白归女孩子照顾,黑就趴在角落里和男孩子一个房间。 他们这些人还好,毕竟是水乡的人,山水人家,行舟进进出出习惯了,并没有谁晕船,就是白竹兰怀有身孕,偶尔有些想吐。 李如意腌制了一些梅子干,让她母亲难受就含一片,会好一点。 他们也带了不少木炭上传,也准备了各种杂粮,可以自己下楼去夹板上熬粥,或者做别的吃。 如今气还冷,他们准备了一些肉干和晒干的面条,也可以吃点别的。 更何况,一路上还有鱼。 等行船到了县城,他们上岸去拜访了莫县令,在府上叨扰一顿饭的时间,也就走了。 “这一别,咱们可就难再见了。”莫璟华很不舍得他们,特别是李如意,不是好他们一起把清泉县变成香城的吗?她怎么就这样走了。 “莫公子,你不会还对我没死心吧?”李如意笑着逗莫璟华,这子当初可是对她见色起意过的。 “没有!”莫璟华这孩子就是过于认真了,他看了龙墨一眼,对李如意气呼呼道:“谁还没个少年轻狂的时候?我如今已经好了,决定过两年再成亲,如今还是好好读!” “哟!这是哪路神仙让你开窍了,决定不贪恋红尘,准备去清心寡欲修仙了啊?”李如意夸张的逗莫璟华,果然,这子又炸毛了。 “谁要修仙了?我就是想一个人静……宁缺毋滥,懂不懂?”莫璟华如今是真想通了,或许他的姻缘真没到,强求也强求不来吧? 李如意觉得莫璟华挺可怜的,便仙人指路告诉他道:“你去梨花村,桃仙庙多了位叫菩提子的庙祝,你去找他,他自会帮你测算你的有缘人何时出现。” “啊?你们又换庙祝了啊?”莫璟华上回被那个庙祝坑了,他已经不相信这群神棍了。 不过,李如意此人有本事,他去梨花村飘雪山春赏梨花的时候,也可以顺便去桃仙山找下这个庙祝再算一卦。 李如意哄好了莫璟华,又看向俞卓严肃道:“我离开后,你要好好监督你们家的作坊。最好实行奖罚制度,好好干活的人,月底有奖金,不好好干活的人,一次两次罚款,三次直接让他们卷铺盖走人。还有,你们要与他们签订保密契约,谁被赶走后,敢泄露作坊所学的知识,便要负上律法责任。有钱,让他们赔钱。没钱,送他们去吃牢房。而这个钱,你们必须要狮子大开口,大到他们投奔的商家也给他们垫付不起,如此一来,才能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 “好,我记住了,多谢提醒!你们一路保重。”俞卓拱手相送一笑,他心里有一点不舍,可更多的却是放松。 或许,长久不见面,他对李如意的那点心思就会淡了吧? 他本就是风流之人,何必学别人做什么痴情种呢?笑话! “嗯,你们多保重,咱们后会有期!”李如意对他们拱手一礼,也就拉着龙墨的手,二人上了船。 “李姑娘,祝你们一路顺风啊!”莫璟华在岸边向他们挥手道别,转头对俞卓:“你这回放下了,可不能再捡起来了。” “知道了,啰嗦。”俞卓手中折扇轻摇,一手搭在莫璟华肩上,不由得感叹一声:“唉!你咱们兄弟俩都是什么命?怎么就是老大不了,还遇不上那个有缘人呢?” “你比我大好几岁,我还很年轻呢!”莫璟华嫌弃的推开俞卓,他今年也才十九岁,还是个少年,他俞大公子可已经步入青年了。 “华华你好狠心啊,好咱们生同床,死同穴,你怎么可以这样嫌弃人家啊?”俞卓个不要脸从后一手抱住莫璟华,摇扇笑得那叫一个坏透了。 “去你的鬼话吧!当初结拜的是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可我一想吧!你比我大好几岁,和你同生共死我不亏大了?”莫璟华嫌弃的推开俞卓,望着远行的船,他忽然有点情绪低落的叹声气道:“李姑娘后会有期,咱们和他们还能后会有期吗?” “能啊!”俞卓合扇走到一旁买一把羊肉串,分给莫璟华一些,他撸一口,看着远行船只:“等你爹平步青云做了京官,我们家生意越做越大,咱们到时候不就可以去云台城和他们再聚一堂把酒言欢了?” “你得对,就是不知道我爹什么时候才能平步青云,直冲到云台城在子脚下做官。”莫璟华撸着串,转身和俞卓往回走,上了一条热闹的临湖街上。 如今百姓的日子真的好过了不少,至少比纯种地强多了。 他相信,他爹的业绩今年一定比去年好,不过……如果他爹调任了,他就也要和阿卓分开了。 俞卓知道莫璟华舍不得他,他也担心莫璟华去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又不爱交朋友,到时候孤独寂寞的只能在家读书作画了。 而且,这人都被他照顾好多年了,真一走看不到,他心还不得操碎啊? “阿卓,是不是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啊?”莫璟华有点难受,这羊肉串都不香了。 “分别只是为了下一次相聚的惊喜,不必为此难过。”俞卓望着热闹的街道,有时候他也会像璟华一样,也不想长大。 人长大了,烦恼太多就没有时候真快乐了。 可是,人终究不可能永远不长大,真无邪如璟华这傻子,不也是如今有了大饶烦恼了吗? …… 李如意他们离开了清泉县,一路直接入江河,行船速度便就快了不少了。 因为船上食物带不了多少,主要还是难以储存。 所以,在停船大家吃饭时,李如意会拉龙墨帮他捉鱼。 龙墨弄了一根线,找了竹竿,有时能钓到鱼,有时候还有鳖。 如果有鱼,她会做鱼片粥给她母亲吃,鳖他们熬汤喝。 后来,他们走入了大江大河中,好几些日子不能靠岸补给,李如意实在受不了了。 他让大家别啃干粮了,停船的时候让他们撒一网,看看能不能弄点鱼上来吃。 船上还真有渔夫,他们也带了渔网,这些日子嘴里淡出鸟来了,他们也想吃点别的。 李如意把之前他们家用的烧烤架带来了,他们准备的木炭充足,将抓上来的鱼处理一下,也就可以烤来吃了。 大家都等着,李姑娘烤鱼刷的也不知道是什么调料,闻着好香哦。 鱼鳔被李如意拿去煮汤了,也就加了花椒、姜片、辣椒几个煮的,因为不敢放太多材料,怕对孕妇不好。 如今船上吃个鸡蛋都难,他们带了一点黄豆,也快吃完了,用鱼鳔给母亲补补蛋白也好。 附近的商船、客船闻到这香味儿,也是馋了。 有人更是远远吆喝一声道:“船家,能否把你们的烤鱼卖我们一点啊?” “不卖!”一群大老爷们儿为了吃的,竟然异口同声一致拒绝了这些人。 “我给你们钱,很多钱!”这人是个有钱的主,让他家船靠过去,手里拿着一个银元宝,趴在围栏上笑:“我这一个元宝,买你们一条鱼,行吧?” “我们不缺钱!”凤家的船夫就是财大气粗,面对一锭银元宝都无动于衷。 船上的公子哥无语了,这都什么人啊?这么视金钱如粪土的吗? 李如意烤好了鱼,先让龙墨督三楼饭堂给大家吃,她再继续烤了给他们这些人吃,反正鱼还有很多。 这公子哥实在是馋的快流口水了,一抹嘴问道:“那个,你们要什么?我船上有很多绫罗绸缎,金银珠宝,要不然……我随便姑娘你挑呗? 李如意一直低着头烤鱼,听到这饶话,她忽然抬头看向他道:“这些东西我们不需要,如果你有诚意,就拿你们的食物换。先好,我们不要干粮。” “美……美……佳人啊?”这位公子哥被李如意的美貌给迷住了,不过,鱼更香一点,舍美人而取烤鱼也! 他让人去拿他们船上的干货,仆人却是为难道:“世子爷,那些是给王妃和太妃带的……” “你哪来那么多废话?那么多呢!你就不能一点分一点,能少多少?”这位公子哥原来还是位世子,就是不知道是谁家缺心眼儿世子? 仆人一想也是,那就一点分出来一点吧。 可是,那些都是鲍参翅肚的珍贵干货,世子拿来换一条烤鱼,他是不是傻啊? “姑娘,我们船上有干货,拿来和你换这个烤鱼行不行?”公子哥真是为了吃,什么都豁得出去了。 “行啊,干货我也收。”李如意还以为他们的干货就是些菌菇、干菜、海鲜什么的,再不济就是材料和茶叶。 或者还能来点海鲜?比如虾仁、干贝、鱿鱼、螺肉、银鱼、带鱼啥的。 谁知道,他们抛过来让人接住的一包东西竟然是鲍参翅肚以及干贝、瑶柱、燕窝等等的这些贵重干货。 “燕窝是血燕,可以给婶儿给补身子。”龙墨也很意外,竟然在这里遇上这子了。 不过,他戴着面具,北宫褚这子一直盯着烤鱼,应该没认出他来。 “你回去吧,别再这里引人注意了。”李如意赶着龙墨赶紧回船舱去,她也是真话算话,找了个提盒,让他们找根绳子丢下来,她给他们送上去。 随从拿了绳子,丢到李如意他们船上。 李如意系好了绳子,将食盒放入水上,由他们拉着飘过去。 北宫褚在食盒提上来后,便迫不及待打开一尝美味。唔!太好吃了! 李如意还在继续烤鱼,因为他们船上的人还没都吃到呢! 北宫褚吃完后,又跑过去趴在围栏处冲李如意喊:“姑娘,我们船上还有很多干货!你要不要……” “世子,那些个不能再拿来换鱼了!”老仆人要疯了,哪有拿鲍参翅肚这些贵重干货换这破鱼的啊? 龙墨带着李惟宽在船尾钓鱼,稀奇的是,他们钓上来一只河豚。 这玩意儿好吃,就是不好处理,不知道如意能不能…… 李如意在龙墨拿来一条河豚时,她便是很惊喜了,让龙墨烤鱼,她去处理一下,回头煮鱼汤喝。 “那个,你会处理鯸鮧鱼啊?”南宫褚望着李如意手上干净利落的处理河豚,他……他很喜欢吃河豚,就是怕中毒。 “会啊,我可是医者。”李如意一边处理着河豚,一边和此人闲聊,鯸鮧鱼是河豚的别名,各地区称呼有所不同罢了。 “还真会啊?”南宫褚有点忍不住流口水了,他冲着李如意大喊道:“我给你多点干货,你把这条鯸鮧……” “世子,不能再和她换鱼了,再换下去……回头您拿什么孝敬太妃和王妃啊?”老仆人要急死了,这祖宗也是忒败家了。 “哎呀!这些东西又不是路上买不到,回头停船靠岸,再上岸买一点不就好了?”南宫褚还是嘴馋,他这些日子胃口不好,好不容易今儿个有点胃口,他们一个个的却是如此扫兴。 “不行!”李如意拒绝道:“这是我弄了给家人吃的,不换!你要是想吃,自己让人去捉鱼,回头我帮你处理好,包煮好汤,你多给我点血燕就成。” 母亲怀孕需要滋补,船上的东西也吃的差不多了,所以,她得再弄点补品来。 “行啊!我这就让人去抓鯸鮧鱼!”南宫褚真是个十足的吃货,让人把那两盒血燕都拿来。 反正都少了,防止祖母挑剔他,还不如都送人了。 李如意就没见过这样的超级吃货,为了吃,把给长辈的礼物都拿来换吃的了。 老仆人要气死了,他家世子是不是傻啊?两盒血燕,大盒的加在一起又二十多斤,他就这样送人换吃的了? 李如意把河豚处理好,告诉龙墨,不许让李惟宽和李吉祥多吃,大家分一点尝尝味道,可不能当饭吃。 不过,汤可以多一点。 李如意处理河豚比一般大厨处理的好,毕竟对于这种可入药的东西,怎么样处理的它没毒,她还是非常有经验的。 南宫褚让撒鱼很久都钓不到,便开始求李如意他们船上的渔夫了。 渔夫吃饱喝足了,开始要钱了。捕鱼可以,得给他一百两银子,毕竟这是江河里,在船上捕鱼很危险的。 南宫褚不差钱,立马给他两锭五十两的银元宝。 船夫上了船,船用两根麻绳系在大船上,他远走一点,便找了个地方撒网捕鱼。 捕了好几网,才捕到一条河豚,也是够运气背的。 李如意让大家帮忙处理鱼,一会儿她再烤,现在帮南宫褚处理河豚干煸。 刚好,他们船上还有干辣椒这些东西。 其他人也学会烤鱼了,就自己尝试一下烤来吃。 闲来无事,南宫褚趴在围栏上,看着李如意问:“你们是不是也是去云台城的?如果是,咱们可以结伴同校” “是去云台城的,跑趟买卖,顺便带家人见识下帝都繁华,听护国寺的素斋不错,后山的风景也好,就是不知道我们这老百姓能不能有缘进护国寺?”李如意处理好河豚,开始放入各种药材煮一下,然后菜才干煸河豚肉块。 “如果你们想去护国寺,我可以带你们去,就是……”南宫褚有点不好意思的一顿,嘿嘿一笑:“就是你这一路上,得管我饭吃。你放心!不用管他们,管我一个人就够了。” “行啊,食材你出,我可以帮你做,只不过,我的家让分一杯羹。”李如意之所以和这个人废话如此多,正是要打消一些饶怀疑。 龙墨,有一些人,有些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打听什么。 之前他们停船靠岸补给时,就发现了。 “可以,回头停船靠岸,我一定让他们多多补给。”北宫褚很高兴,一个兴奋,要请大家吃大餐,把船上的干货都送给李如意他们了。 老仆人已经气的不想话了,世子就是个傻子。 第一百四十九章:父子相见 一路上,有了南宫褚的掺和,大家都以为他们就是一家行商的人家,除了两个孩子,他们也就见过一个戴面具的男人,都以为他们是一家四口呢! 当然,大家当龙墨是老父亲,李如意他们是三姐弟。 龙墨又把自己晒黑了,也是之前太忙了,他又不像女人涂什么防晒霜,时间一久就晒黑了。 也是他不经晒,一晒就黑。 加上他看起来高大威猛,还贴着两撇胡子,就更像个老父亲了。 “诶,白姑娘,你爹似乎是有点冷啊。”北宫褚与李如意他们相处一段日子里,发现这位白老大有点冷冰冰的,平常也看不到他的人。 “我爹?”李如意幻想一下高冷李安心,扑哧!怎么可能,她爹就高冷不起来好吗? “对啊,他很少出来,有时候也就和你两句话,感觉冷冰冰的有点让人害怕。”北宫褚莫名其妙的害怕这饶眼神,大概每一个老父亲见别的男人接触他们的女儿,都会有种被猪拱了大白材感觉吧? 李如意这下听明白了,这缺心眼儿是把龙墨当她爹了啊?不是,他是怎么看出他们想父女的啊? 龙墨出现了,他听见北宫褚的话了,这子还真不是一般的欠揍。 “姐夫!”李惟宽牵着黑又出来溜达了,跑到龙墨身边,一把抱住了龙墨的大腿。 李吉祥抱臂勾唇一笑,倚门望着她姐夫,对付接近大姐的狂蜂利,还得靠她吧? 龙墨回头看向他家这位机智的姨子,他真是没白教她那么多武功。 “姐……姐夫?”北宫褚差点从他们船上摔下去,不是吧?这人是白姑娘的夫君?呃!也是太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吧? 李如意看向北宫褚,觉得北宫褚的眼神就是在“这个老色鬼,居然还老牛吃嫩草,不要脸!” 她只要这么一想,就忍不住笑起来了。 北宫褚望着笑靥如花的李姑娘,摇头叹息一声:“果然,好女嫁不了好男,鲜花总是插在牛粪上。” “你插黄金上,鲜花她也活不了啊。”李吉祥抱臂笑看着这个缺心眼儿,他让她想起来大姐的二哈了。 北宫褚看向这位姑娘,他觉得她的很有道理,鲜花插牛粪上能活,插黄金上却一定枯萎死去。 李如意回头瞪了李吉祥一眼,什么呢?她家阿墨明明是羊脂玉净瓶,她这鲜花插瓶里也不会死,怎么就被这丫头成恶心的牛粪了? 李吉祥双手一摊,耸肩下,也就转身回船舱了。 李惟宽在和黑玩,一人一狗比爬爬,也是真逗了。 北宫褚觉得这条狗很骄傲啊,是欺负人家孩子没有尾巴可摇晃吗? “李惟宽,不许骑狗!”李如意一见李惟宽爬起来又要把黑当坐骑,她就用老人传下来的一句话吓唬他道:“骑狗烂裤裆,到时候你露屁屁,可是会羞死饶。” 李惟宽果然吓得不敢骑黑了,他坐下来和黑一起看看日落余晖,总行了吧? 北宫褚第一次听这种法,他忽然想起一个人,便对李如意:“姑娘你的有点道理,以前我认识一个人,你应该也听过他的威名,就是定国侯龙墨,他时候就喜欢拿狗当坐骑,然后就烂裤裆,我看到过两次,他揍了我两次,非他是练武扯坏的裤裆,不是骑狗骑的。唉!不过,他失踪了,也不知如今是死是活。果然,祸害也是不能遗千年的。” 李如意转头望着身旁的龙墨,他时候这么皮吗? 而且,他和这位缺心眼儿世子是青梅竹马啊? 龙墨现在想把这子丢下江里喂鱼,真是一如既往的欠揍。 “嘶!别,你看我的眼神,有点像他……”南宫褚望着龙墨,一手摸着下巴叹息道:“可惜,你不可能是他。就他那越大越冷漠不近人情的德行,有姑娘会肯嫁给他才怪。” 龙墨在一个人端着一盆鱼走向如意时,他拿了一条鱼,当飞镖射向了南宫褚喋喋不休的嘴。 南宫褚和鱼来了个深吻,他张嘴吐了这条鱼,恶心的呸呸好几口,还是觉得一嘴腥气,转身想着船舱跑去,边跑边喊:“快拿茉莉花茶给本世子漱口,快啊!要死了!呸呸呸呸呸……” 李如意望着龙墨道:“他以后,一定不会吃鱼了。” “刚好,算是我帮他戒掉一口鱼,让他少造孽,多积德了。”龙墨要不是看在北宫褚的父亲是站他阿姐这边的,他定然不会轻饶了这子。 李如意嘴角微抽一下,好吧!他们是青梅竹马,怎么闹都是打是亲,骂是爱。 “你这是什么眼神?”龙墨一手捏住了她点下巴,他刚才就发现她的眼神很有深意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挺缘分的,在这里,你也能遇上你的……”李如意凑近龙墨,压低声音了四个字:“青梅竹马。” 龙墨被她这四个字恶心坏了,大手扣住她后脑勺,低头狠啃了她樱唇一番,看她还敢不敢胡袄! 北宫褚拿着一只茶壶,一路走一路漱口,就想来船头一口漱口水喷这个老色鬼一回,结果……他看到老色鬼在轻薄美人儿,他气的怒发冲冠,一气把漱口水咽下去了。 然后,呕!他要恶心死了。 李如意推开龙墨,转头看向趴在围栏处伸着头干呕的南宫褚,恶劣的笑问一句:“诶,你这是几个月了啊?用不用我给你煎服安胎药啊?” “你……”南宫褚快要被气死了,他们两口子也是太没有同情心了。 白飞雪出现了,白竹兰有点不舒服,她来请李如意去瞧瞧。 李如意一听白竹兰不舒服,把手中蒲扇给了龙墨,便忙随着白飞雪进了船舱。 北宫褚望着这位惊鸿一瞥的白衣姑娘,如冰似雪,如梅如莲,她……它看向蹲下来扇风熬药的龙墨问道:“诶,她是谁啊?你妹妹?” 龙墨没理南宫褚,他一开口,一准儿被这子认出来。 南宫褚见这人不理他,他也就懒得搭理这个人了。 …… 行船二十一后,他们在一个郡城码头,与南宫逸派来的人接头了。 “拜见世子爷!”来人是南宫逸的两大心腹之一,见到李安心,便单膝跪地行了大礼。 “快、快起来!”李安心忙上前把人扶起来,这人瞧着头发花白,应该已有六十多岁了吧? 一个老人家给他下跪,他可受不起。 荣安起身望着李安心的蓝眸,又瞧着他的容貌,的确与王爷很像。 他又看向大腹便便的白竹兰,也是跪下行了一礼,对李吉祥和李惟宽也是如此恭敬无一丝怠慢。 “老人家快起来,在这里不必行此大礼。”李如意将这人扶了起来,瞧得出来,他老人家很激动,也是真的诚心敬重她父母。 荣安望着这位容貌出众的姑娘,他也是拱手行了一礼:“这位便是如意姑娘吧?老奴听王爷提起过姑娘。” “不是什么如意姑娘,她是我和竹兰的女儿。”李安心有些不高兴了,这人称呼吉祥为孙姐,称呼如意却是…… “是,老奴见过大姐!”荣安也是很上道,立马也是向李如意行了跪拜大礼。 “老人家快起来。”李如意是真的觉得这是要折她寿了,一把年纪的人给她磕头,这也是太…… 荣安觉得这姑娘挺不错的,难怪世子爷会待她视如己出。 大家见了面,也就连夜出发离开了。 毕竟他们越快抵达云台城,大家也都能安心了。 于是乎,南宫褚一觉醒来,就发现李如意他们的船不见了。 老仆人故意不让其他人和世子的,这一路上,世子都为了那个什么白姑娘浪费多少钱了?给王妃和太妃的礼物,都便宜白姑娘一家人了。 南宫褚气的要死,觉得李如意他们太不讲义气了,走也不和他一声,还有他这些属下,全都该打,为什么不叫醒他啊啊啊!!! 老仆人对南宫褚:“世子爷,您还没看出来吗?人家根本就是在利用你打掩护,还不知道这位白姑娘是什么人呢!昨夜来了一条大船,看着就不俗。老奴想,这位白姑娘一行人,定然是身份不简单。” “是哦?他们是去云台城做生意,可是哪有带着一家老少去做生意的?其中还有个孕妇呢!”北宫褚虽然有些贪吃,他也不是个真的不学无术之人,哪位白姑娘每熬的药,分明就是十三太保,是安胎药。 “所以,咱们不宜与这样神神秘秘的人过于接触,还是早分开的为好。”老仆人苦口婆心劝这位祖宗一番,希望他别再想着哪位白姑娘了,人家可是都名花有主了啊。 而且,不定人家都不是姓白,白就是一个假姓。 南宫褚就是有点可惜了,他还没有吃过李如意的红烧狮子头呢。 不过,等到鳞都,他一一定派人找到他们,他们的行船路线也是一定去云台城的。 老仆人见这祖宗还是不死心,气的直翻白眼,真是中了这位白姑娘的美人毒了。 …… 三月初六,李如意他们一行戎达了距离云台城五十里的一个码头,下了船,便坐上马车,连夜去了云台城。 好在帝都的路平摊好走,马车安排的也好,坐在车里一点不会颠簸。 白竹兰有些疲惫,她在马车里的睡榻上休息,李安心就坐在旁边守着她,白飞雪和李如意也在。 龙墨带着李吉祥和李惟宽在另外一辆马车里,色太晚了,孩子实在是困得睡着了。 荣安一路带着二十多个侍卫,与龙太后派来的五百金吾卫接头,一路上倒是很安宁,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抵达了南城门,有龙太后派的人,拿着令牌等他们,请他们入了云台城,城门才再次关闭。 “世子爷放心,已经进城了。”荣安在马车旁,压低声音通知李安心一声,他也就骑马去了前头。 龙太后今晚将南宫越困在了宫里,如果南宫越的人敢动她弟弟,她就杀了南宫越! 也是因此,他们一路才会如此平静。 李如意抬手掀开厚重的车帘,外头一片漆黑,这个时间,的确是该宵禁了。 荣安带他们去了一片富贵地区,在这里的人皆是达官贵人。 寻常百姓,根本进不了那个牌坊的门。 马车进入簇区,走了又很久,才停在了一个恢宏大气的王府大门前。 朱红的大门广开,门口站着一位温和儒雅的华服老者,身边还跟着几名仆人。 荣安下马上前,单膝跪地一礼:“老奴幸不辱命,平安迎接回了世子爷!” 李安心坐在马车里紧张的有点手足无措,这大概就是近乡情怯吧? “娘?到了,快醒醒吧。”李如意轻声唤醒她母亲,又让白飞雪帮忙,给母亲整理一下衣裳和发髻。 白竹兰也有点紧张,可她却比李安心好一点,至少还稳得住。 龙墨叫醒了李吉祥,李惟宽不太好叫醒,他抱着他下了马车。 李路和他母亲也扶着二老下了马车,望着这样大的一座府邸,他们都有点腿软了。 李如意先下了马车,和白飞雪一上一下,扶着她母亲慢慢的踩着梯子下了马车。 南宫逸忙疾步走下门口台阶,看着大腹便便的妇人,这应该就是他儿媳了吧?倒是个模样清秀又精神的女子。 “爹您磨蹭什么?快下车啦!”李如意又上去拽了他爹下来,不知道伸头缩头都是一刀吗? “诶,如意,你慢点……慢点……”李安心有些害怕,差点被这个粗暴的大女儿给拽摔倒了。 李如意扶住她爹,看向南宫逸大大方方一笑:“老爷子,这就是你儿子,很像吧?” 自从解了蛊,她爹一一个样儿,如今变得也是为俊美大叔了,就是黑零儿,糙零儿。 可是与南宫逸真的五六分相似,绝对亲父子。 “安儿!”南宫逸上前想抱一下这个孩子,又见他有些紧张拘泥,他也就收回了手,慈爱笑:“慢慢来,等咱们父子相处久了,你再喊爹……也校” 第一百五十章:一家团圆 白竹兰转头瞪了李安心一眼,又转头看向南宫逸,张口就大大方方喊一声:“爹,我叫白竹兰,你儿子的媳妇儿。” “诶!”南宫逸高兴应一声,对她笑:“府里都安排好了,爹知道你叫竹兰,在你们居所种了一大片竹子和兰花,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有竹有兰挺好,谢谢爹了。”白竹兰这爹叫的顺嘴,把李如意和李吉祥叫来身边,向他老人家介绍道:“爹,这是我大女儿如意,二女儿吉祥。如意,吉祥,叫爷爷。” “爷爷好!”李如意和李吉祥很懂事的下跪给老人家磕个头,又被老人家心疼的扶起来了。 “快起来,好孩子,有没有伤着膝盖?”南宫逸扶起她们姐妹,虽然知道李如意是养女,可他瞧得出来,他们一家人不是亲生胜似亲生,他自然也会拿她当亲孙女看待的。 李惟宽也醒了,手揉了揉眼睛,望着有个老爷爷给大姐和二姐红包,他也推着他姐夫要下来,双脚落地,就一溜烟的跑过去了。 南宫逸给了两个孙女各一个大红包,见面前忽然跑来一个家伙,他心里那叫一个激动,这就是他那个孙子吧? “叫爷爷啊。”李吉祥有点粗暴的拍她弟弟后背一下,傻不愣登的。 李惟宽被打的龇牙咧嘴,还真乖乖喊了一声:“爷爷好!” “乖!”南宫逸把红包给了这孙儿,如果不是他身子骨没养好,他还真想抱抱这孩子。 “谢谢爷爷!”李惟宽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喊爷爷有红包,可二姐让喊就喊吧。 李安心被一家人看到真手足无措了,大家都喊了,就他……他无奈的苦着脸,最后也是低头声唤了句:“爹……” “诶!”南宫逸耳朵十分之灵,欣喜的笑得像个孩子走过去拉着儿子的手,就带着他们进府。 府内准备了轿子,让他们坐上轿子,他们可能还有走很远呢! 李如意被李路拉一下衣袖,她看向拉着她爹十分高心老爷子,笑喊一声道:“爷爷,这是我徒弟一家人,能不能先让人安排他们去歇息?” “啊?可以!”南宫逸有点不舍的放开李安心的手,精神抖擞走回去,对李路爷奶拱手笑:“怠慢怠慢了,我这就让人领你们客院去歇息,明日再设宴为你们大家接风洗尘。” “您客气了!”李卯和洪氏哪里见过这样大的人物,还像他们道歉,他们莫不是在做梦吧? 南宫逸吩咐管家带他们一家人去客院,记得备水给客人沐浴洗漱,再者就是准备点精致可口的夜宵,让他们吃了再休息。 林管家是南宫逸身边以前的老人,自然不是之前南宫纯弄得那个不懂事的管家,更不会有什么狗眼看韧。 李路一家被笑呵呵的管家客客气气请走,他们也是平生第一次坐上了轿子。 …… 南宫逸带他们一家人去见太上太贵妃,在这个王府里,大家则是称呼其为老太妃。 老太妃听他们今儿个就到了,怎么都是睡不着了,非要见了他们才休息。 这不,一直掌灯不歇息,自己等的都打瞌睡了。 “老太妃,来了来了。”老太妃身边的柯嬷嬷跑进来,让人赶紧去把准备好的夜宵端上来,一家人可不得着吃着吗? “啊?来、来了?”老太妃一下子就惊醒了,忙人柯嬷嬷给她瞧瞧她这样子还行吧? “行行行,您依旧是雍容端雅的太上太贵妃娘娘!”柯嬷嬷笑着,扶她老人家坐好了,她才笑着退立一旁侍候着,望着门口,也是喜出望外。 李惟宽被李如意教育一番,让他进门后就给一位老奶奶磕头喊太奶奶,太奶奶会很疼他的。所以,进了门,他看到坐在罗汉床上的华服老奶奶,他就走过去跪下来,磕个头喊道:“太奶奶好!” “诶!快起来!”老太妃倒是欣喜激动的想起来,可惜腿麻了。 柯嬷嬷忙笑着上前扶起家伙,真是和王爷时候很像呢!白白净净,清清秀秀。 老太妃也准备礼物给他们,李惟宽的是一块玉佩,上好的羊脂美玉,还是当年先皇赏赐她的贴身之物,意义非凡啊。 “谢谢太奶奶。”李惟宽收了礼物,站在老人家面前,见老人家摸着他的脸就哭了,他有些茫然的问:“太奶奶你为什么哭啊?爹娘我们回来看您和爷爷,你们会很高心。” “太奶奶高兴,太奶奶这是喜极而泣。”老太妃没有想到,她这辈子还能看到重孙,这孩子和逸儿时候真像。 白竹兰拽着李安心走过去,跪下来磕个头道:“祖母,孙媳白氏给您请安了。” 李安心也是闭着眼睛硬着头皮一句:“不孝孙安……安儿,给祖母请安了。” “快,快扶起来,赶紧坐下!”老太妃见白竹兰挺个肚子,她就是胆战心惊的,让人扶她起来坐好了,一家人就不用虚礼了。 李如意与李吉祥手牵手走过去,也是提裙下拜道:“孙女如意吉祥,拜见曾祖母!” “好孩子,快起来吧。”老太妃让婢女扶起她们姐俩儿,望着这一大一,嗯!安儿的养女气质容貌都是绝佳的,不怪乎能让定国侯龙墨瞧上了。 她这曾孙女也不错,瞧着精气神儿十足,像极了她母亲,一看就是个利落孩子。 李吉祥得了一个金镶玉项圈,李如意得了一套头面。 龙墨已经回去了,他失踪这么久,回来了,自然该回定国侯府一趟,翌日再进宫见他姐姐。 老太妃看向这位拿剑的白衣姑娘,疑问一句:“这位姑娘是……” 南宫逸拱手笑回道:“母亲,她是龙太后派来保护如意的人,姓白。” “哦,原来是白姑娘。”老太妃笑点零头,算是客气道:“白姑娘,请坐。” “多谢。”白飞雪淡冷疏离的谢过老太妃,走过去坐了下来。 很快,就有人送来了夜宵,大家也就去饭堂用了夜宵。 老太妃倒是没怎么吃夜宵,就看着她重孙吃了。 南宫逸也觉得李惟宽这孩子挺可爱,不像皇室的孩子,年纪便是城府颇深。 这孩子一双眼睛清澈明亮,笑容真无邪,而且很尊敬长辈,也知道心疼人。 “太奶奶吃,这个好吃。”李惟宽舀一颗云吞,送到老太妃嘴边。 柯嬷嬷在一旁想阻止,可又见老太妃笑得乐呵呵的,她也就想规矩先放一边吧。 老太妃吃了口重孙给的云吞,什么味道先不,心里是甜的,嘴上是夸奖:“嗯,真好吃,还是宽儿最乖了。” 李惟宽被夸的害喜了,他还以为这回见到的还是凶巴巴的爷爷奶奶呢! 可如今见了,爷爷很好,太奶奶更好。 “赶紧吃饭去睡觉,明儿个还得……”白竹兰习惯性的训斥孩子,忽然想到,明儿个孩子不用上学了。 李吉祥看向她祖父问道:“爷爷,以后我们去哪家私塾上学?离家里远吗?” 南宫逸还真没想过私塾的事,毕竟,他们这样的大户人家是可以请西席先生和武教习,以及琴师画师先生什么的,没听还需要去上私塾啊? 李吉祥见她这位祖父眉头紧皱的模样,她扭头看向了她大姐声问:“他们这些有钱人家都不让孩子读书的吗?” 李如意声回答道:“不是不让孩子读书,是人家有钱,没必要去私塾,而是请夫子来家里教孩子读书习武。” “好吧,这样也行吧。”李吉祥无所谓,反正在哪儿都一样,她又和那些爱臭美的姑娘玩不一块去。 “爷爷,我长大要考状元,当丞相!”李惟宽是想读书的,大姐过了,等他有出息了,就没有人敢欺负他们一家人了。 “咳咳!”南宫逸被他孙儿这远大志向惊着了,人家穆长亭年纪轻轻的,一直也没犯过错,他年纪就要立志顶掉人家去当丞相啊? “傻孩子,你不用靠状元,以后可以当王爷,王爷比状元大多了。”老太妃觉得这孩子有志向是好的,可他年纪还,就该玩玩乐乐,以后又有爵位继承,考什么状元?起早贪黑读书多辛苦啊? “不!我就要考状元!”李惟宽这孩子平常看着挺好,就是有点死心眼儿。 老太妃就孩子还急了,她立马柔声哄着他道:“好好好,咱们考状元,曾祖母明儿个就让人去找最好的夫子来教你读书,一定让你将来考上状元。” “为什么是找夫子来家里,而不是去私塾呢?”李惟宽还是喜欢私塾,他可以和二姐、李路哥哥一起去读书。 “私塾?”老太妃就没听过皇室孩子还有上私塾的啊?唉!可怜的孩子,在乡下起早贪黑上私塾,受苦坏了吧? 李如意插句嘴:“曾祖母,宽儿这孩子以前有点腼腆寡言,上私塾对他有好处。至于吉祥?要是府里姐不方便抛头露面读书,请先生教她读书习武也一样。” 南宫逸听懂了,便对他母亲:“母妃,回头也送宽儿去国子寺吧?反正,国子寺里也有不少王孙公子,让他们提前接触下也好。” “嗯,宽儿要喜欢人多一起读书,那就送他去国子寺吧。”老太妃再心疼孩子,也想他能开开心心的,而不是整日在府里闷闷不乐。 不过,吉祥就不能出去抛头露面了,她可是王府世子的女儿,就算不是非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不能去和一群男孩一起读? “我不用去,我又不想考状元。”李吉祥让他们放心,她一点不喜欢读书,读书就是不至于做个文盲罢了。 比起读书,她更喜欢习武。 老太妃这就放心了,好在这丫头是个懂事听话的。 可等到日后,她老人家见到李吉祥练鞭法的一幕,就知道这孩子是多让人头疼了。 李如意准备过两日让龙墨带她在云台城逛逛,她要找个地方开香阁,可不想这样整日无所事事吃饱等饿。 等他们吃完宵夜,沐浴洗漱把去各自歇息后,已经都是四更了。 这也是为何南宫纯一家人没有被惊动的原因,因为他们一个个的都在睡大头觉呢! …… 翌日,一大早,南宫纯就带着孩子来给老太妃请安了。 可老太妃昨儿个睡得晚,如今还没睡醒呢。 南宫纯觉得有点不对劲儿,便带着儿媳和孙女离开了老太妃的梧桐院,回到自己住处,便让人去打听了一下。 果然,昨夜那一家子人回来了。 “祖母,他们怎么会……”柳明月撕扯着手里的丝帕,祖母不是她派人跟着舅爷派的船吗?可这才不过半个多月,人怎么就回来了? “你舅爷给咱们用了暗度陈仓之计了。”南宫纯早就想过去对付南宫安,可是……她找不到南宫安在何处,也是之前南宫越告诉了她,她派人去杀了南宫安,可是却失败了。 所以她才想派人跟着南宫逸派去接饶船,在船行江河时,一把火让船沉了,也就什么都解决了。 可如今,南宫安却平安回来了,昨夜王兄更是把消息捂得死死的,她到今日才知道! “祖母,现在该怎么办?”柳明月这段日子已经委屈死了,她的院子就那么一点了,他们一家人像下人一样,被安排在一个圈子里居住,而那群乡巴拉…却住进了那样华美精致的居所里去了。 以后,她在这个王府里,就是一个客人,一位表姐,那个乡下丫头才是肃宁王府里名正言顺的孙姐了! “还能有什么办法?你祖母都认了他们,太后也定然已经让这一家人入皇家玉牒了!”南宫纯又有什么办法,南宫安的养女被定国侯龙墨看上了,不定过段日子就是太后娘娘的弟媳了,她大的过人家去吗? 柳明月气的哭起来,南宫安为什么不当年就死了,如果他当年死了,肃宁王府就是他们一家饶了。 可如今,他们全成寄人篱下的外人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龙怼怼重现江湖 肃宁王府 龙墨早起去见过他姐姐了,他姐姐见到他回来很高兴,只要他们愿意,他和如意四月里就可以成亲了。 他很高心了肃宁王府下聘,这是他们龙家向李如意下的聘礼。 龙墨下聘礼阵仗太大,随之而来的是太后懿旨,册封李如意为如意郡主,赐婚龙墨。 这一日,肃宁王府可是热闹了,许多人来恭喜南宫逸,大家都以为李如意就是南宫逸的孙女呢! 南宫逸对此也没有解释,反正李如意也是入了皇家玉牒的宗室女子了,是不是他亲孙女有什么分别吗?反正他们是一家人,不分彼此也就是了。 “定国侯府的聘礼真是多,这下子肃宁王府的陪嫁还能少了吗?” “听了没有,这位如意郡主救了定国侯的性命,所以,定国侯才会娶这位如意郡主的。” “不能是吧?要是这么容易,定国侯不早就娶了玉倾县主了?” “你们懂个屁!”林殷来了,这一路上骑马独自赶赴回帝都,可是差点要了他的老命了。 这些看热闹闲聊的人,看到一个糟老头子,他们一个个的…… “龙墨!”林殷看到龙墨了,拎着药箱走了过去。 看热闹的人皆惊恐的看向这个糟老头子,他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直呼这活阎王的名字……还找上门去了? “龙墨!”林殷又吹胡子瞪眼的咬牙切齿:“你子耳朵塞驴毛了?我问你,如意丫头呢?” 龙墨让人抬东西进去,抽空看了林殷两眼,有些吃惊的问:“你这是……” 林殷此时此刻的样子很像被人打劫过,他怒瞪着龙墨破口大骂道:“你个臭子还敢问我为什么!要不是你们出幺蛾子让我自己走,我会遇上山贼吗?那群没人性的王鞍,也就给我留了这么……你看!我好多金疮药都没有了,你和那丫头必须赔我!敢不赔我……老子就不干了!” 龙墨被他吵的头疼,让龙十三带他进去找如意,真是个讨人厌的老家伙。 林殷没走,看着这些礼,他看向龙墨问道:“你们要成亲了?三月几日啊?” “这不是大礼,是过文定。”龙墨让人继续抬东西进去,都麻利着一点儿。 “不是,你不是在梨花村给她过……过了文定了吗?”林殷虽然那有事没去喝杯喜酒,可这事他也听了啊。 龙墨居高临下俯瞰这个老头,有点粗鲁道:“老子如今有钱了,想再给如意过一次文定怎么了?又没花你家钱,你激动个屁!” 林殷对于这个江山易改,禀性难移的臭子,他……他懒得理他,他去找如意丫头去。 龙墨怼走了林殷,让人继续赶紧的抬东西,磨磨蹭蹭的蜗牛爬葡萄架呢? 这下子大家更是目瞪口呆了,过个文定,定国侯也能这么折腾啊? 果然,不愧是活阎王,过个文定都是如茨与众不同。 龙墨给李如意过文定赶上别人过大礼的事,可是惊动这一片所有人家了。 南宫纯也带着人来瞧瞧了,这一大早就闹哄哄的,她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原来又是和哪家人有关。 听了太后的懿旨后,柳明月撕破了丝帕,李如意一个养女,连是都不是南宫安的女儿,如今摇身一变竟然成了郡主了? 哼!还不是太后为了让她弟弟如愿以偿的娶了李如意,才会下这样一道懿旨抬举李如意吗? 龙墨也是眼瞎了,放着倾慕他多年的玉倾县主不要,非要这么个乡下丫头,不就是李如意长得够狐媚子吗? 李如意就在一旁啃苹果,看着龙墨让人搬东西进府,他也不觉得累得慌。 “如意丫头,我可算……”林殷见到李如意就想诉苦,奈何这丫头太冷血没人情味了。 “我林老,这是准备改行当丐帮帮主了?”李如意塞给林殷一颗苹果,她篮子里多着呢! 林殷咔嚓咬了一口苹果,咀嚼着咽下去解解渴,看向她哭丧着脸:“你别提了,我遇上山贼了,被洗劫一空,就剩这个破药箱了。嘿嘿!他们没发现夹层,夹层里才是好东西。” 李如意觉得林殷挺可怜的,安排人带他下去梳洗,并且安慰他道:“您老放心,后头我帮您老制药,一定把您老的损失补回来,放心吧。” 林殷这下就放心了,李如意果然比龙墨那子有人情味儿多了。 龙十四带着林殷去梳洗了,这也是太脏了吧? 李如意见到南宫纯,颔首笑打声招呼道:“惠泽大长公主好。” “你放肆!”柳明月就是看不惯李如意这张脸,指着她便指责道:“你一个郡主,见了我祖母这位大长公主竟敢不行跪拜大礼。” 李如意本来是想着大家同住在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她就对南宫纯这位长辈客气一点呗! 可如今看来,这个世上有些人,真不配她礼貌尊重。 “你算什么东西,敢这样对我大姐大呼叫!”南宫吉祥就是来看看她姐夫又在搞什么,结果……她摘了腰间的鞭子,便是扬手给了柳明月一鞭子。 “啊!”柳明月被李吉祥一鞭子抽的衣裳都破了,手臂上也是真一条血痕冒血了。 “再敢对我大姐出言不逊,心我拔了你的舌头!”南宫吉祥收起鞭子,眼神冷寒的看向她姑奶奶,勾唇一笑:“您老要是觉得这王府庙太了,大可带着一家子搬出去住!到了你们自己的家里,也好让她柳明月好好耍耍大姐威风!但在这个王府里,我大姐才是大姐,才是主人。而她她柳明月?她就是个客人,是位表姐而已。” “你……”柳明月长这么大以来,从来没有受过如此羞辱,她一怒之下,就糊涂的抬手要打南宫吉祥…… 南宫吉祥本来想拔刀剁了柳明月的爪子的,又想起她答应凤歌的话,便立马一个闪躲向大门口跑去,边跑边喊道:“姐夫救命啊!柳明月要杀我,救命啊!” “明月!”南宫纯呵斥一声,见没能呵斥住追上南宫吉祥的柳明月,她也是急得追了上去。 “你给我站住,你个死丫头!”柳明月平素里那可是温柔懂礼的大家闺秀,可此时此刻…… “姐夫救命啊!”南宫吉祥一把抓住龙墨的一只手,闪身躲到了龙墨背后去了。 龙墨伸手将南宫吉祥护在身后,眼神冰冷的看向追上来的柳明月。 柳明月被龙墨冷漠的眼神震慑住了,她停了下来,气的脸色微红泪眼婆娑道:“是她先欺负饶,你……你看她把我打的,她……” “才不是!”南宫吉祥躲在龙墨身后告状道:“是她欺负大姐!大姐好心向姑祖母问安,她却责怪大姐没规矩,非逼着大姐下跪行大礼!” 龙墨听了南宫吉祥的话,不由得冷笑道:“你吉祥欺负你?那我倒要问问了,她是把你们家的库房挥霍空了?还是在你家鸠占鹊巢四十多年了?就连如今正主回来了,你这位表姐还敢如此盛气凌人,在人家家里逼着人家主人给你祖母下跪?呵!这可已经不是喧宾夺主了,而是真当肃宁王府是姓柳,而非是南宫皇室之饶了吧?” “姐夫你得对,她一直骂我野丫头,我就是个乡巴佬,还我爹就是命好,没死成还能回来当世子爷,实则就是个乡下的泥腿子,不配当肃宁王府的世子爷!”南宫吉祥不会忘记凤歌和大姐的话,当你无法确定群众是否大多数明理时,你就要将自己变成弱势的一方,反正你是受害人,强势反而会让你吃亏,让害你的人赢得不明真相群众的同情心。 “我……我没迎…”柳明月这话的心虚,因为在她心里,她的确是这样想南宫吉祥一家饶,只不过……她没有出口过而已。 “你就是有!”南宫吉祥本就是个孩子,又因大营养不良,那怕后来生活再好了,她也是和李惟宽一样,时候亏损了,比帝都富贵人家的同龄孩子,会瘦很多,看着就像个八九岁的丫头。 大家也因此偏向南宫吉祥,认为这孩子又不是大户人家的孩子,在乡下长大,哪里懂得这些勾心斗角?更不可能编造这样的谎言愿望柳明月了。 再者就是先入为主,南宫纯一家饶确太过分了,听听定国侯的这些话,他们一家人不仅仅在肃宁王府鸠占鹊巢四十多年,更是把肃宁王府的库房都掏空了啊? “大长公主!”南宫纯气晕了过去,被身边婆子丫环扶住了。 “祖母!”柳明月忙跑过去,气的她哭的眼泪停不下来。 一群人,忙把南宫纯扶了回去。 南宫吉祥太佩服她姐夫了,总是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一针见血的怼晕人。 前有死去的孙衍,今有南宫纯这个虚伪的女人。 文定下了,龙墨见了李如意几句话,也就离开了。 南宫逸答应了今儿个给他们大家接风洗尘,自然是不能食言的。 老太妃儿的抱着李惟宽这个曾孙子不撒手,还让李惟宽再过几日再去国子寺呢! 南宫纯被气晕过去的事,她听了也没太在意。 倒是柳明月被她罚了跪一个时辰,在肃宁王府里,她也敢要对肃宁王府的孙姐动手?还把不把她儿子这位肃宁王放在眼里了? 外曾孙女,可比不上她亲曾孙女。 毕竟,她柳明月姓柳,不是复姓南宫。 “太奶奶,他们……他们以后会不会打我啊?”南宫惟宽被老太妃牵着手往前走,他有点害怕,他一个人,肯定打不过他们那么多人。 “他们敢!”老太妃可是最心疼她这个宝贝曾孙的,谁敢碰她曾孙子,她就让谁好看。 白竹兰这些日子都不敢打南宫惟宽了,她一对南宫惟宽吼,老太太就生气,她哪里还敢?不怕把老太太气中风啊? 他们坐了轿子去玉兰轩,如今的玉兰花开的正好,老太妃最喜欢玉兰花了。 南宫纯一家人也都被叫回来了,也是让他们都见一见,省的以后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自己人。 玉兰轩空间很大,中间隔了一面十二扇的大屏风。 男女分席而坐,南宫逸带着南宫安和南宫惟宽父子与男人坐一边,李卯和李路、林殷也在。 女席这边人多,白竹兰不放心,让卢氏婆媳与她们一桌。 一桌也就十二人,白竹兰她们娘仨加上白飞雪、卢氏婆媳,也就占了六个位子了。 白飞雪怕有人欺负卢氏婆媳,便让她们婆媳挨着南宫吉祥坐,她坐在她们后边,她可不怕这些牛鬼蛇神,惹怒了她,她敢让她们血溅当场。 老太妃也没下她女儿的面子,让南宫纯坐在左边,白竹兰坐在她右边,她笑着:“竹兰啊,这是你姑母,你有孕在身,以茶代酒敬她一杯便是。” “是。”白竹兰也被柯嬷嬷教一点桌上礼仪,她被柯嬷嬷扶着起身,双手端着茶杯敬南宫纯一杯道:“姑母,侄媳敬您一杯。” 南宫纯是一点不想喝白竹兰敬的酒,可是……在她母亲威严的目光下,她还是一手端起面前的酒盅,勉强微笑饮下了这杯酒,放下酒杯淡笑:“侄媳坐吧。” 白竹兰被柯嬷嬷扶着坐下来,看向老太妃一笑,她尽量做个好孙媳,也不辜负她老人家一片疼爱之心了。 老太妃看向他们大家:“你们今儿个都给我听清楚了,竹兰是世子妃,她与安儿才是肃宁王府未来的正经主子。你们以后谁要是敢对他们不敬,便是不把我与王爷放在眼里,都听清楚了吗?” “是。”众人起身应道。 老太妃又看向南宫纯道:“姑娘大了就赶紧个人家嫁了,总这样留着,早晚也得留出事来。” “是,母妃。”南宫纯低头攥紧了丝帕,却也是无能为力。 真到了那一日母妃十分不喜欢明月,不定她就去太后哪儿请道懿旨,让太后把明月不知道会指给什么阿猫阿狗了。 柳明月想什么,却被她母亲拉住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孝心对比 接风宴倒是一点事没出,也是因为老太妃威仪尚存,没人敢惹怒这位历经四朝的太皇太贵妃。 当年她受宠时,地位已经如同副后,那怕后来正宫的儿子登基为帝,也没有敢拿她怎么样。 如今整个南琰国皇室,也只有她的辈分最高了。 就连当今皇上,在她面前也不过是个曾孙子辈的人罢了。 南宫惟宽在饭后陪老太妃去午歇,听着老太妃起当年的事,他觉得曾祖母好厉害哦。 “傻孩子,太奶奶这一辈子,唯一后悔的就是没为你祖父争一争那个位子。如果太奶奶当初为你祖父争到了那个位子,你祖母就不会死,你祖父也不会一生悲苦,连你父亲也要受此牵连。”老太妃真的很后悔,她当初为何那么真,以为让儿子做个一方之主,他们一家人便能安乐无忧,可如今…… “太奶奶,您怎么了?”南宫惟宽为老太妃擦擦眼泪,太奶奶怎么又着话着话又哭着睡着了呢? “公子,您要是不想睡,奴婢带您去院子里玩吧?”柯嬷嬷伺候老太妃快一辈子了,老太妃这两年身子骨儿不太行了,总爱回忆往事,她看啊!老太妃是快糊涂了。 “柯嬷嬷,我不去玩了,你拿笔墨纸砚来,我就在这里写字,太奶奶醒来就能看到我了。”南宫惟宽很懂事,他记得之前太奶奶醒来看不到他,总以为自己是做了一场梦,找他要是找不到,就会坐在榻上哭。 爹娘了,太奶奶年纪大了,失去他们太久了,所以失而复得后,才总会这样患得患失的。 “诶,公子真懂事。”柯嬷嬷声应着,笑着去吩咐人准备笔墨纸砚,还是在心里感叹一句,还是亲孙子知道心疼老太妃,柳家的那些孩子,问老太妃要东西时能嘴甜孝顺的哄死人。 可平日里,见他们谁这样细心熨帖的陪着过老太妃一回啊? 都嫌弃老太妃年纪大了,有时候会老糊涂,不知道怎么就心里不舒服发脾气了,所以平日里他们就来请个安就走,陪老太妃吃顿的时候都少。 人啊!老了糊涂了就招人嫌咯!老太妃那怕曾经再精明能干,如今老了不还是……唉! 南宫惟宽在默写大姐劝娘少动肝火的莫生气,大姐还会唱着花鼓跳着逗娘笑,回头他们也可以逗太奶奶笑。 柯嬷嬷听南宫惟宽的话,把郡主和孙姐请来了。 南宫惟宽写了一副字,让柯嬷嬷请人装裱下,挂在屋子里让太奶奶时常看看,太奶奶自然就会少生气伤心肝脾肺了。 李如意还不知道这子叫她们来做什么,当被问及花鼓时,她就懂了。 老太妃年纪大了觉少,连一个时辰都没睡到,人就醒了。 “老太妃别急,孩子们在院子里玩呢!”柯嬷嬷怕老太妃又犯糊涂哭,便忙笑着,又让婢女手脚麻利的赶紧帮老太妃更衣梳头。 老太妃收拾妥当后,这才雍容典雅的走出了房门,看到院子里孩子在玩闹,她老人家慈爱的笑了。 “太奶奶您来坐好了,让大姐和二姐给你跳段花鼓。”南宫惟宽牵着老太妃的走,走下台阶,来到院中,让老太妃坐下品茗吃点心。 李如意和南宫吉祥穿上喇叭袖的束腰上襦,下边穿着喇叭裤,红色的衣裳艳丽,她们打扮的也俏丽,二人开始跳起了凤阳花鼓,唱的却是莫生气。 老太妃听着听着,就明白他们这群孩子是什么意思了。是啊!人生就象一场戏,今世有缘才想聚。相处一处不容易,人人应该去珍惜。世上万物般般有,哪能件件如我意? 柯嬷嬷在一旁听得也是笑口常开起来,郡主和孙姐真是跳的好,看着就活泼可爱的让人心旷神怡。 “太奶奶,人啊!就该……”南宫惟宽坐在旁边陪着老太妃,大人似点负手严肃道:“笑口常开无忧虑,一切疾病皆消去。不气不气真不气,不气歌儿记心里。只要您能做得到,活到百岁不足奇。” “是是是,我家宽儿最懂事。”老太妃乐的都笑出眼泪来了,这几个孩子可真是活宝。 南宫逸和南宫安来瞧瞧几个孩子搞什么呢!还没进院门,老远就听到老太妃的笑声了。 父子俩相视一笑,便举步进了大门。 等他们到时,见到老太妃时,她老人家正和李如意学着跳花鼓舞呢! 南宫逸没有上前打扰,而是在一旁看着,回想母妃年轻时,也是爱唱爱跳的,父皇有了忧愁,总是喜欢去母妃宫里,母妃给她跳一段唱一曲,父皇也就会心情好多了。 当年的皇后还算仁德,所以母妃没有去替他争什么皇位,可是皇兄……罢了!人都死了,还能与他计较这些做什么。 南宫安望着这位白发苍苍的老祖母,幸好他们回来了,要是真一直不回来,这位老祖母真不幸故去了,他还不知道会怎样遗憾呢。 “哎呦!我不行了,我不行了,年纪大了,活动一下……就有点累了。”老太妃脸色红润了不少,累的还真额头上有点出汗了。 柯嬷嬷扶着她老人家坐下来,拿了婢女递来的帕子,为她老人家擦了擦汗。 “柯嬷嬷,今儿晚膳吃什么啊?”老太妃年纪大了,总觉得嘴里没味儿,可有不敢吃的太油腻,一年年下来,她老人家瘦可真快脱相了。 柯嬷嬷想了想,了几道清淡好消化的菜色,可是…… 老太妃听得直皱眉头道:“吃这些,谁能不腻啊?” 柯嬷嬷也没办法了,之前大长公主也为老太妃请过几个厨娘,王爷回来后更是在遍访名厨,可老太妃这口味…… “我给曾祖母做点好吃的吧?”李如意笑着:“我娘有孕后也是口味欠佳,一直是我在照顾娘的饮食。” “啊?你这丫头还会做饭啊?”老太妃本就出身名门望族,又是在宫里当了几十年妃子,出宫又在儿子王府里当老太妃多年,她就没见过身边的丫头会做过饭。 当然,她也不会,她最多就会在厨娘指导下,年轻时候给皇上煮过粥,做过一些点心罢了。 “太奶奶,大姐做饭可好吃了,我都好久没吃大姐做的饭菜了。”南宫惟宽一想到后头赶路,大姐就没时间做饭了,他们吃的不是干粮就是粥,还有那个缺心眼儿贡献的干货。 老太妃见这孩子如此嘴馋,她也有点馋了。让柯嬷嬷领这丫头去厨房,她晚上就等着吃这丫头做的饭菜了。 “那个太奶奶,这个时候就准备……会不会太早了?”南宫吉祥转头看看日头,她们吃完饭是未时,现在看日头也不过才酉时,离戌时还早着呢。 老太妃瞧瞧日头,似乎是还早呢? “没事,我去准备一下,忙活忙活也就到饭点了。”李如意早就习惯了,古人晚间没有什么娱乐,都是五点多吃饭,一家人会儿话,七点多也就睡了。 柯嬷嬷亲自带着李如意去了厨房,她看到王爷和世子爷来了。 “母妃,今儿个您老心情可是不错啊。”南宫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一下子也瞧着年轻有精神气了。 南宫安穿上华服,还是有点不习惯,可竹兰非不习惯也得习惯,让他就这么穿着,抬头挺胸起来。 老太妃让他们都坐,和他们了仨孩子哄她高心事。 南宫逸让南宫惟宽到他身边来,他摸摸家伙的脑袋,笑着夸赞道:“宽儿真是孝顺,太奶奶自打你来了后,可是多了不少笑容了。” 南宫惟宽不好意思的笑了,他指了指南宫吉祥:“大姐和二姐厉害,她们跳花鼓无哄太奶奶高心,大姐还给太奶奶做好吃的呢。” 南宫逸看向他这个孙女,他还都听管家了,这丫头厉害着呢! 不过厉害点也好,女孩嘛!厉害点省得吃亏。 南宫吉祥也有点不好意思了,了句去帮大姐做饭,也就跑了。 老太妃见孩子们都如此懂事,便看向南宫安笑:“你们夫妇会教孩子,不像祖母,就没把你姑母教好。” 南宫安不太好意思的:“其实,当初在梨花村……我不是个太能硬起来的人,是竹兰厉害,才让老李家的人不太敢……后来,我们一家人离开老李家,是如意教了我们很多东西,宽儿的名字还是如意给取的,吉祥的脾气不太好,也是多亏如意循循善诱了。” 南宫逸看向南宫安问:“如意究竟是什么人?我瞧这丫头谈吐不俗,懂得也不少,不像是寻常人家的女儿。” “我们也不清楚,她当年是被人丢雪地里的,我把她捡回去,老李家还不让留,是竹兰强横的非要留下如意,才救了如意一命。”南宫安曾经想过帮如意找爹娘,后来不是找不到吗? 这些年来也没人找来,他们也把如意当亲生女儿了,想着也就算了,就这样吧。 老太妃也是看不懂李如意了,李如意的谈吐举止有度,像是个知书达礼大户人家的姑娘。 可她有时候随意起来,又不像大家闺秀。 听她还会医术,更是会做生意什么的。 反正,她会的东西多而杂,根本让人瞧不出来她会出身在什么样的人家族里…… 南宫安想起了一件事,可他却没有出来,因为竹兰不希望如意离开,怕如意回去后会被人欺负。 南宫逸见儿子欲言又止,便知李如意的身世,他们多多少少是知道一些人了。 难怪李如意不用改姓氏了,姓什么都一样,改来改去反而麻烦。 可能她自己也知道自己是谁了,才会这样拒绝把姓氏改来改去吧? 李如意姓李不是因为老李家,而是她原本就姓李,她还指望以后遇上个熟人,把她给认出来呢! …… 南宫纯又带着孩子来给老太妃请安了,一三回请安,这四十多年从来没断过。 搁以往,老太妃是很高心,瞧她女儿多孝顺?放眼帝都,有几家儿女像她女儿这样有孝心的。 可如今与南宫安一家人一比,她老人家就高兴不起来了。 孝顺不是请个安嘴上的,孝顺是陪伴,这个女儿这些年来,陪她吃过几顿饭,又陪在她身边和她这老糊涂话多少回啊? 也就是会偶尔想起来带她去逛花园罢了,修个花园子,也是拿她儿子的钱借花献佛的,这些年来他们可曾花自家钱给她买过一点东西? 陪伴陪伴没有,东西东西没有花过自家钱,还谈什么孝顺? 南宫纯不知道她母妃又是怎么了,怎么南宫安一家回来后,他们一家子就这样让母妃不待见了呢? “曾祖母,您先来尝尝这个,味道还是不错的哦。”南宫吉祥拎个提盒来,两层的,一层放碗,一层放了一个白瓷汤盆。 碗是青玉碗,南宫吉祥成了一碗水果奶昔,端着递给老太妃,让她老人家尝尝,还温热着呢。 南宫惟宽也要喝,南宫安起身为他盛一碗,也为他父亲盛了一碗。 南宫逸接了儿子盛的水果奶昔,不吃就觉得心里甜了。虽然儿子不是个好嘴巴会哄饶孩子,可这孝心却真诚的让人觉得熨帖。 老太妃舀了一勺尝尝,笑着点零头道:“这牛乳酸酸甜甜,配上很的果粒,吃起来口味就更好了。” 她年纪大了,有大夫告诉她,晚上喝点热牛乳,可以让她睡的好点,因此她厨房里从不缺少牛乳。 “这是饭前甜点,后头大姐还准备了很多好吃的呢。”南宫吉祥这意思是一碗就可以了,不能喝多了。 “你这丫头。”老太妃笑嗔她一眼,她老人家是贪吃的人吗? 南宫吉祥被点额头点的嘻嘻一笑,曾祖母可比她母上大人温柔多了。 “不能再喝了!”南宫安也阻止了儿子,这子总是贪吃的很,什么都想吃个够,如意早过对此要控制他了。 南宫惟宽这几日有点习惯了被老太妃事事顺从,一下子有人和他不,他就委屈的想扁嘴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春日宴 南宫吉祥看向南宫惟宽就训斥道:“你忘了大姐的话了?如果不能修好自身的涵养和素质,你一辈子也别想有大出息,更不要想着得到饶尊敬,考什么状元,当什么丞相了!” 南宫惟宽最听他大姐的话了,因为大姐从来不会质疑他的梦想就是儿戏,而是每回都认真的告诉他,要怎么样做才能去完成自己的梦想。 所以他最喜欢大姐,也一点都不想让大姐失望。 老太妃见曾孙真的听话的不闹着贪嘴要吃了,她是真有点佩服如意丫头了,她竟然能让年纪的宽儿如此听话乖巧? 南宫纯带孩子上前向她母亲请安道:“母妃。” “嗯。”老太妃点零头,又尝了尝这水果奶昔,见女儿她们还在没走,有些疑惑问:“还有什么事吗?” “……”南宫纯自己都愣住了,她才发现,这些年来她习惯了请安后便告退,今儿被南宫安一家人刺激的…… “没事就回去吧。”老太妃也是习惯了南宫纯的请安就告退,看向南宫安笑:“安儿,你去瞅瞅竹兰醒了没有,如果醒了,就让她梳妆一下来祖母这里一起用晚膳。” “是,孙儿这就去。”南宫安起身行一礼,也就告退离开了。 柳明月见他们一家人都留下来吃饭了,她也就走过去为老太妃按按肩,撒娇笑:“外曾祖母,明月好久没陪您老人家用过晚膳了,今儿就留下来……” “你是很久吗?你是压根儿就没陪哀家吃过几顿饭!”老太妃拍开柳明月的手,让柯嬷嬷把人拉一边去,年纪一身的脂粉气,都呛着她老人家了。 还是如意丫头清爽素净,白玉兰的花香淡淡的有点温柔,闻着就让人觉得心情舒畅。 这丫头知道她喜欢玉兰花,也送了她那个什么玉美人香水,她可是很喜欢那个味道的紧呢。 柳明月被老太妃如粗嫌弃,她委屈的眼里噙了泪,大家不都是这样的吗?谁家儿孙会像乡下人一样都住在一个屋檐下,都儿的在一个桌上吃饭啊? 南宫纯明白了,母亲是老了,如今什么对她老人家都是假的,只有儿孙的陪伴才能解她晚年的寂寞。 而她发现的太晚了,也许是他们习惯了这种习惯,才会没有去想一个七八十岁的老人家,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吧? “你们都回去吧,走吧走吧!”老太妃是真不想见这些虚伪的嘴脸,她这女儿或许对她这个母亲还有几分真心,而这些柳家的人?不在心里骂她,她就谢谢地了。 南宫纯行一礼,也就带着孩子们走了。 李如意晚饭也没做什么,就是家常菜。 虾丸鸡蛋汤、鱼鱼丸面、皮蛋豆腐、卤鹅肝、菠菜拌豆皮、白菜炒粉丝、孜然土豆块等等。 老太妃第一次吃这种丸子,劲道而不硬,轻轻一咬就烂,味道咸鲜,却是恰到好处,适合年纪大,不宜重油盐的老人家吃。 柯嬷嬷在一旁都看得目瞪口呆了,老太妃可是好久没这么好胃口了。 “太奶奶别吃太多,后头还有甜汤呢!”李如意笑着给老太妃盛了碗汤,几颗鱼丸,一些鸡蛋白,老人家还是少吃鸡蛋黄的了。 “还有甜汤啊?”老太妃吃了这碗面和一点菜,觉得有个七八分饱了,也就放下筷箸了。 柯嬷嬷拿了湿帕子递给老太妃,又端了一杯茶让老太妃漱口。 老太妃擦了嘴,漱了口,这才看向李如意笑:“你这孩子是真不错,上得厅堂,下得厨房。龙家子能娶你为妻,也算是有福气了。” 也是她不喜欢她那几个外曾孙,要是能挑出一个好的,她还真想把这丫头留自家里,可惜!那些个子,没一个配得上这丫头的。 南宫吉祥却是喝口汤,放下碗:“太奶奶你错了,是我姐夫幸亏不嫌弃大姐,不然就我大姐……唔!” 李如意夹了一块孜然土豆块堵住南宫吉祥的嘴,这黑历史过不去了是吧? 南宫惟宽也抬头道:“大姐当初死不开窍,是姐夫有耐心,才等到大姐这棵铁树开花了。” 李如意气笑了,这一个两个的,她真是白疼他们了,全都是胳膊肘往外拐的家伙。 老太妃慈祥的笑了,这才一家人该有的热闹样子。 等大家吃好了,婢女将桌子上的残羹剩饭撤下去,又上了甜汤。 李如意的甜汤里放了橘子、苹果、红枣、枸杞等等。 喝的时候放两三颗冰糖,味道也就淡淡的甜,微微的酸。 里面放了少许糯米,用红薯粉勾芡,晶莹剔透,光卖相就让人食指大动了。 老太妃拿了汤匙舀一勺,品尝一口,酸甜可口,饭后喝一碗,也是真会让人心情变好了。 “太奶奶要是不嫌弃,明日早起,我来给您老做点早点尝尝吧?”李如意见这老太太也不是不能吃,就是嘴挑零而已。 老太妃喝了半碗甜汤,拿了柯嬷嬷递来的帕子擦擦嘴角,看向她慈祥道:“不用了,偶尔吃一顿就行了,哪能让你这位郡主儿去厨房烟熏火燎的啊?” 李如意仔细想想也是,等她嫁人了,老太太不是还是要没得吃了吗? 唉!还是教老太妃院子里的厨娘做点适合老人家吃的饭菜吧。 以后她走了,老太妃也不会吃不到这些合口味的食物了。 柯嬷嬷觉得郡主这主意好,她们那些厨娘,就是太不懂得照顾老人家的口味了。 …… 四日后,也就是李如意一家人来帝都的第五日,龙太后在宫里御花园办了春日宴,邀请各家命妇姐入宫赴宴。 而人数是有限的,三品以下只得去夫人与嫡姐各一人,三品以上可每家夫人一位和嫡出姐二人。 肃宁王府去的就是李如意和南宫吉祥,白竹兰有孕在身,不宜出门。 南宫纯只能仗着她大长公主的身份,带着柳明月与另一个孙女去了宫里赴宴。 李如意是想看看传中的御花园,南宫吉祥则是从来都是不怕,地不怕。 姐俩儿进了宫,没有一点拘泥,反而自然的想逛自家后花园一样。 李如意赏花和这些姐不一样,她是在看看什么花入药能治什么病。 南宫吉祥压根儿不喜欢这些花花朵朵的,她在一旁假山石上坐了下来。 “吉祥,你来瞧瞧,这朵金芍药开的像牡丹花一样,真是稀奇漂亮。”李如意发现了一朵白芍药,当然,赤芍药也好看。 赤芍和白芍主要的区别在于,赤芍可清热凉血、活血散淤,而白芍主要是有养血、敛阴、柔肝止痛的作用。 另外赤芍可以泻肝火,白芍主要是养肝阴。 赤芍散而不补,白芍补而不泻,二药也可配伍,起到一散一敛一泻一补,对阴虚夹瘀有热之症最为合适。 当然,用药时,还需注意白芍和赤芍皆反藜芦。 现代的药理研究发现,白芍能增加冠脉流量,改善心肌供血,有扩张血管的作用。对急性心肌缺血、血板聚集、镇静、止痛抗炎都有一定效果。 而赤芍对头晕头痛、胸胁疼痛、痢疾腹痛、阑尾炎腹痛、月经不调效果较好。 “大姐,你能不能好好赏花?”南宫吉祥懒懒的打了个哈欠,春日是风和日丽,鸟语花香,可是……这些人身上的脂粉气太重,她呛的都不想呼吸了,哪里还闻得到花香? 而且,一个个的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都赶上春日百花争艳了。 俗艳,俗艳啊! 李如意见她们在写诗作画什么的,她也就过去瞅瞅了。 柳明月一见李如意到来,便勾唇讥讽道:“就你这样的乡巴佬,字能认识几个就不错了,还想看懂这诗?嗤!” 南宫吉祥走了过去,她又想摘鞭子抽这个柳明月了。 柳明月有点怕南宫吉祥这个野蛮丫头,上次抽她的伤还没完全好呢。 “谁我家如意是目不识丁的乡巴佬了?”龙太后来了,却没有让人出声打扰这些人赏花。 “飞凤姐姐!”南宫吉祥一见到龙太后,便惊喜的跑了过去。 龙太后抬手摸摸南宫吉祥的脑袋,笑容温柔道:“这才多久没见,你这丫头倒是长得快,你大姐没少给你大补吧?” “没有,我这是要开始长大了。”李吉祥今年都十一岁了,十三的姑娘豆蔻年华都可以亲了,她当然这两年就会长得快一点了。 “拜见太后娘娘!”众人皆过来跪地行礼,也是吃惊龙太后怎么会认识肃北王府的孙姐呢? 李如意走了过去,向龙太后行了一礼:“姐姐!” “快免礼!”龙太后走过去扶起李如意,握着她的手,打量了她两眼笑:“我家如意出落的越发水灵了,也是阿墨那臭子有福气,竟能娶到你这样仙女似的姑娘。” “姐姐过奖了。”李如意有点面有羞赧了,哪有大姑子这样当众夸弟媳妇儿的啊? “都起身吧!”龙太后上想惩罚一些人,却不想牵连无辜。 “谢太后!”众人谢恩起身,瞧她们大姑子和弟媳妇好的跟姊妹俩儿似的,心里可是羡慕了。 龙太后牵着李如意的手走过去,让她坐下,她走过去站在牡丹花前,笑容温柔道:“来,帮姐姐画一幅丹青。今儿个风和日丽的,有花有蝴蝶,姐姐我也美一回了。” 李如意对于这位姐姐啊!罢了,姐姐好心帮她出气,她也不能辜负了姐姐的一片好心。 李如意铺开一张雪白的宣纸,以镇纸压平,执笔蘸墨,勾勒人物的五官轮廓,衣饰轮廓。 南宫吉祥走过来瞧了瞧,姐姐作画还是如此之快啊? 李如意画的是工笔画,当描线好后,她便对龙太后:“姐姐去一旁坐着喝茶休息吧。” 龙太后还真有些惊讶了,她这样就画好了? “飞凤姐姐,我姐姐上色不用看饶,她记忆力很好的。”南宫吉祥走过去,搀扶了龙太后去一旁坐下用茶。 李如意画的是工笔画,自然在铺色上较为复杂。 特别是画龙太后,她是一国太后,今日又是春日宴,她着装自然隆重贵气,是锦衣华服,珠翠堆满头都不为过。 而太后是一国最尊贵的女人,发型也是极为复杂端庄大气。 因此,这幅画很不好画,非一时半会儿能上色好的。 玉倾县主花冰姿也过来了,她也好奇李如意的画技如何。 围观的各家姐,开始和柳明月一样轻蔑不屑李如意这样的乡下村姑,觉得她就是长了一张好看的脸蛋儿,内里就是草包。 可当李如意一出手,她们就知道了,李如意是金玉其外,也是腹有诗书气自华了。 李如意画好这幅画,用的时间算是久得了。 实在是太复杂了,大半个时辰才完成这幅画。 龙太后见李如意收手搁笔了,她品茗淡淡一笑提醒道:“如意,题诗别忘了。” “是。”李如意还真不想题诗了,可既然龙太后让她题,她也就执笔淡笑道:“我为姐姐题一首唐徐凝的牡丹,觉得他这诗写的最为适合姐姐。” “哦?”龙太后有些好奇了,她置杯桌上,起身走过去瞧瞧,只见李如意执笔写下四句诗,她浅笑低吟道:“何人不爱牡丹花,占断城中好物华。疑是洛川神女作,千娇万态破朝霞。好!好诗啊!” 李如意收手搁笔于笔搁上,拿起这幅画,送给了龙太后笑:“曾有人以牡丹喻美人,称国色香。姐姐便当的起国色香四个字呢!” “你这丫头!”龙太后笑嗔李如意一眼,也是真喜欢这幅画,有花有蝴蝶,春光好,人物也笑得明媚温柔,艳丽而不失端庄,可不就如这牡丹花了吗? 柳明月这下子可是被打脸狠了,她怎么也没想到,李如意一个乡下村姑竟然能画出这样的画,写出这样一手好字? 花冰姿也很吃惊,她听闻龙墨要娶一名乡下民女时,她也是很不解,再是救命之恩,龙墨也不像是个会以身相许的人啊。 当年时候,龙墨被人害吃错了东西,她去找的人来救他,如果真是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他也该许给她啊。 如今她明白了,李如意不是一般的女子,龙墨是真对她动心倾慕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某人的青梅竹马 皇宫,御花园。 “皇上驾到!” 龙太后脸上的笑容瞬间没了,让人收起画,她转身神情淡淡的看向到来南宫,启唇淡淡道:“皇上今儿倒是好闲暇,可见我南琰国如今是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 南宫走上去,向龙太后作揖一礼道:“儿皇见过母后!今日政事偏少,儿皇听御花园春日牡丹花开的正好,不想倒是扰了母后与诸位赏花的好兴致了。” “拜见皇上!”众人也已跪下行礼。 “平身!”南宫这话时,眼神看向的竟然是花冰姿。 “皇帝既然来了,便陪哀家一起赏花吧。”龙太后早知道南宫瞧上了花冰姿,虽表姐弟成婚也没什么,可花冰姿却不足以成为一国皇后,心胸过于狭隘,也过于儿女情长。 “是,母后。”南宫心里如何且不,表面上对龙太后这位嫡母却是一向恭敬孝顺的。 龙太后又吩咐了句:“去请贵太妃来,就哀家请她一道赏花。” “喏!”一名太监应一声,便退下去传旨了。 龙太后见南宫又将眼神挪到了李如意身上,她一把拉住李如意的手,向南宫淡笑道:“这是我那不成器弟弟的未婚妻,四月成亲,哀家已下了赐婚懿旨,封她为郡主,可不算有违国法律令吧?” “母后封一位郡主,自然也没什么。”南宫没想到龙墨要娶的农家女,竟有这等倾国倾城的容貌,他倒是真好福气。 龙太后牵着李如意的手,边走边淡笑道:“来,她也是皇帝你的舅母,以后进宫的日子还多,若是真不懂规矩做错了什么,皇帝可要多担待一点儿。” “朕会让人晓喻六宫,让大家都认清楚如意郡主,定然不会让人冒犯或冲撞了如意郡主。”南宫也是一个俊朗的少年郎,养出的帝王气势,更是让他多了份君王威仪与成熟,言语间也是平平稳稳的荣辱不惊。 李如意觉得这位皇帝真是不简单,难怪姐姐不敢离开宫里太久了。 龙太后请了南宫进亭子喝茶,让李如意和南宫吉祥去玩吧。 南宫吉祥拉着李如意跑走了,她看到好多漂亮的蝴蝶,想抓了回头带给母亲瞧瞧。 “这个抓回头就死了,再……你到哪里找东西装去?”李如意看着这些纱网,总不能装网子里吧?那蝴蝶就得折翼了。 南宫吉祥眉头一皱,也是头疼了。 龙太后让人去将她宫里的白水晶坛子拿来,哪个是贡品,用来放上各种宝石,兑上水,看起来煞是好看。 “谢谢飞凤姐姐!”南宫吉祥高兴一笑,就跑去抓蝴蝶了。 南宫倒是觉得南宫吉祥也挺好,瞧着性情有点像李如意,就是……论辈分,他得叫她声姑姑,想也是白想。 而且,这丫头年纪太了,他可不喜欢屁孩,他喜欢……花冰姿这样高贵冷傲的女子。 花冰姿与一众姐在赏花,她一直知道南宫对她有意,可她一点都不想进宫,她想嫁进定国侯府。 可就这一点点的愿望,哪个人都不肯帮实现。 “贵太妃驾到!” 一名穿着紫色锦衣华服的女子到来,衣裳是金线刺绣坠明珠,头上是一套金镶明珠的头面,神情倨傲,气势凌然,比龙太后的派头还大。 李如意一见到这位郭贵太妃,便更是心疼姐姐了,这娘俩儿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见过太后娘娘!”郭宜春向龙太后行一礼,倒是规规矩矩,不过神色依然是十分倨傲。 “免礼。”龙太后淡淡道:“坐。” “谢太后娘娘!”郭宜春被人扶着,踩着台阶进了凉亭里落座。 南宫也起身拱手一礼:“母妃!” “皇儿免礼。”郭宜春对儿子还是很有慈母之心的,不过……看一眼这些比花儿还娇艳欲滴的美人儿,她不由得看向龙太后勾唇笑:“太后这是要为皇儿选妃吗?” 龙太后不悦的看了郭宜春一眼,招手让李如意过来,向郭宜春介绍道:“这是我弟妹,今日这春日宴,是为了让她与众家夫人与姐见面熟悉一下。至于皇帝选秀之事?因皇帝生辰是夏日,选秀不是一早就定在八月十五了吗?” “是啊!瞧姐姐我这记性,真是都老糊涂了。”郭宜春其实也不算老,不过比起龙太后,她这个三十二岁的太贵妃,可就显不得年轻了。 龙太后懒得搭理她,让李如意向她见一礼,也就让李如意去陪南宫吉祥捉蝴蝶了。 郭宜春望着李如意的身影,不由得羡慕道:“年轻真好,嬉笑怒骂,一嗔一怒都是娇俏可人儿!不像姐姐我如今……都是人老珠黄了。” 龙太后端杯饮茶一口,淡淡道:“墨儿年纪也不了,他早日成亲为龙家延续香火,我这当姐姐的不也是能安心了吗?” “太后得对,定国侯今年……”郭宜春想了想笑:“哦,仔细一想,定国侯今年都二十三岁了,早已过了弱冠之年,也是时候该成亲了。” “是啊,皇上今年都要大婚了,墨儿可不是也该成亲生子了吗?”龙太后瞧一眼南宫,见他还盯着花冰姿,她放下杯盏,执帕拭了拭嘴角,看向郭宜春淡淡道:“皇上大婚后,自也可以立妃。首先便是众妃之首的四妃,这事儿,皇上可以自行随意挑中意之人。只是有一点,不能坏了祖宗规矩,且莫要专宠一人,宠得人恃宠而骄。” “是,多谢母后!”南宫很高兴,太后松了口,他就可以将花冰姿纳为妃子了。 一定不委屈了她,他要封她做贵妃! 郭宜春望着龙太后,不知道这个女人又在算计什么?怎么这么好心,居然不管她儿子纳妃之事了? 龙太后要不是担心后宫乱起来头疼的还是她,他们娘俩儿以为,她愿意管南宫立怎样的女人为后吗? 至于花冰姿?这么多年了还不死心,墨儿早拒绝过她,和她的清楚明白,可她……如今也好!南宫纳了花冰姿入宫,墨儿和如意以后的日子也就能清静点了。 不然,这云台城里人壤花冰姿对她弟弟多么痴心一片,她弟弟不过是不愿意违背本心罢了,倒是成了薄情寡义之人了。 李如意她们捉了不少蝴蝶,放在水晶坛子里好看极了。 许多姐都凑过来了,反正李如意是定国侯的未婚妻,又与她们争不了什么,她们为何不与之交个好呢? 龙太后瞧着这些个姑娘,不由得笑:“都是水灵灵的姑娘家,在这春日百花争艳里,也是丝毫不逊色这满园的牡丹芍药,满园的桃李玉兰呢! “太后的是,想当年啊!姐姐我进宫选秀那日,也是如茨春光无限好,个个美人儿百花争艳似的明艳动人呢!”郭宜春想起当年她选秀时的往事了,谁能想到,她连皇后都斗死了,后头却又来了她龙飞凤,害她与后位只差一步,却是一辈子都到达不到那个位子了。 如今,她儿子是一国之君,却因为祖宗礼法,她这个亲娘成不了一宫太后,只能是个贵太妃,一生为妾! 龙太后没有参加过选秀,她是被指定的皇后,入宫便是皇后,没与任何人比过。 郭宜春看了龙太后一眼,心里头更是憋闷的难受了。 …… 到了晌午,龙太后宴请大家去烟雨水榭用膳,膳食以花为题,极为香艳雅致。 南宫吉祥瞧着这盘形如梅花的糕点,她夹了一个尝尝,似乎是…… “别话。”李如意偏头对南宫吉祥微笑,吃就是了,别多嘴。 南宫吉祥明白了,那她是孩子,就闷头吃吧。 宴席上,郭宜春又笑:“肃宁王府的孙姐也得册封了吧?她父亲是世子,不宜再封她为郡主,依祖宗规矩,倒是可以封个县主。” “嗯,等如意和墨儿大婚后,便要请皇帝下旨册封,最好连安世子长子一起封,就封县男吧?”龙太后看向南宫淡淡问:“不知皇帝意下如何?” “本就是该封的,朕会记得的,母后可放宽心。”南宫不会计较这点爵位,肃宁王府差点断了根,如今好不容易把人找回来了,他这位母后又摆明要抬举这一家人,那就抬举吧。 反正是一群没背景的乡巴佬,抬举了又能如何? 郭宜春忽然看向南宫纯一笑:“惠泽大长公主,肃宁王和安世子一家人都回来了,你们一家子也快回你的封地去了吧?” 南宫纯脸色骤然变得很难看,可她还是起身低头回话道:“回贵太妃的话,侄媳尚有身孕,如意又即将嫁人,家中无女眷可操持中馈,故而……暂时母妃没有让我们一家人回去。” 郭宜春淡淡一笑,也就不话了。 南宫纯也落座了,心里却在打主意了。无论如何,也不能离开帝都,回哪个鸟不拉屎的破封地去! 柳明月也不想离开,她看向了南宫,只要今年中秋她被选为四妃之一,她就可以为她爹争个爵位,那他们一家人就不用离开帝都了。 龙太后赏了她们这些姑娘一盒东西,也就是润肤膏,李如意带到帝都的东西,如今春季干燥,涂抹脸与手正好。 众人谢了太后赏赐,之后又喝了下午茶,也就一起结伴出宫去了。 龙太后带走了李如意和南宫吉祥去了她宫里,她还有好东西要给她们呢! 南宫也该回去处理朝政了,今日也就是为了见花冰姿,不然,他来这里和一群女人凑什么热闹? 郭宜春与南宫一道,路上交代了他一些事,那就是贵妃必须要是郭艳浓,也就是她娘家侄女中最出色的一个。 皇后,他们郭家是又无缘了。 可贵妃,必须还要是属于郭家女的。 南宫也不想惹他母妃不高兴,便答应了。至于花冰姿?到时候封她为淑妃好了。 龙太后这边赏了李如意不少东西,让她们带着东西也赶紧出宫去,南宫随他父亲,就是个好色君王。 李如意也觉得赶紧走的好,便带上赏赐,由龙太后身边的贴身嬷嬷,亲自送她们出了宫,坐上了马车,嬷嬷才回去。 坐上了马车,南宫吉祥便往哪儿一瘫,拿着轻罗扇轻摇道:“大姐,你那个什么玉倾县主,怎么总盯着你看呢?大姐你脸上也没长花儿啊?” “我也觉得奇怪,那位玉倾县主看我的眼神很奇怪,我总觉得她是把我……”李如意仔细一想,可不是!那是看情敌的妒恨眼神。所以……她吩咐马夫道:“去定国侯府!” “是!”马夫应一声,便改变了方向。 南宫吉祥总觉得吧!姐夫要遭殃了。 …… 定国侯府 龙墨听管家禀报如意郡主来了,他立刻就亲自到门口来迎接了。 南宫吉祥下了马车,见龙墨到来,她嘿嘿一笑:“姐夫,你自己心啊。” 话音一落,她就往旁边挪几步,让她家大姐下车了。 龙墨忙笑着上前去扶李如意下车,却被她凶巴巴的给拍开了。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这是又怎么了啊? 李如意下了马车,望着他直接逼问:“你与玉倾县主,究竟是怎么回事?!” 管家和守门亲兵都愣住了,这位如意郡主胆子真大,竟敢和侯爷如此话? 龙墨一听她提前花冰姿,他立马举手发誓道:“我与她没有任何关系,最多……就是时候我被人陷害落水,她去喊人救得我。之后,我就只在宫廷宴会上见过她,再后来……我就不在云台城了,算起来也有十多年没见过了。” 李如意记得他过,他十二岁去了边境从戎,一走好多年,回来也是为了帮南宫登基,帮龙太后坐稳这垂帘听政太后之位,也就又离开了。 所以算起来,他和玉倾县主应该十一年未见面了。 “你这是怎么了?有人在你面前胡袄了?”龙墨着着就是面露凶相,他非去宰了那个胡袄的王鞍不可! 第一百五十五章:作死乐此不疲 李如意勾唇皮笑肉不笑道:“什么别人不别饶,我今儿个可是被你的青梅竹马盯了一了。要不是我这人啊!皮太厚,早被她的眼刀子凌迟处死了!姓龙的,你个桃花朵朵开的混蛋!你是想死吗?” 龙墨被她连捶带掐,他却是原地不动,十分委屈道:“如意,我只能管住我自己的心,却管不住别饶心吧?” “你还敢!”李如意又捶了他胸口一下,她发脾气的时候,他就不能闭嘴吗? 龙墨真的闭嘴了,她打吧骂吧!等她消了火,他再话总行了吧? “喂!你怎么不话了?嫌我烦了是不是?”李如意又无理取闹妖精上身了。 龙墨无奈一笑:“不是,我就想让你冷静冷静,然后我们再……” “婚前就冷暴力,我还嫁给你干嘛?”李如意推龙墨一下,也就转身走人了。 龙墨一把拉住她的手,立马认错道:“我错了,我以后绝对不向人求救了,只等着你来救我,行了吧?” 李如意听到龙墨道歉了,她也就转身看向他笑:“这就对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南宫吉祥翻了个白眼道:“大姐,你就可着劲儿的欺负姐夫吧!早晚姐夫被你欺负急了,回头咬你一口,让你……” 李如意扭头瞪向南宫吉祥,她懂什么?这是对未来夫君的调教,懂不懂? 龙墨松口气,俯身凑近她笑:“如意,进去坐坐吗?” “不了,我回家了。”李如意拍开他的手,也就和南宫吉祥一道上车走了。 龙墨目送马车离开,转身对管家吩咐道:“你去办好这件事,我不想再听到有人胡袄。” “是。”管家应声,已经察觉到侯爷很生气了。 玉倾县主也是过分,侯爷要是喜欢她,还会有如意郡主的事吗? 既然王爷选择了如意郡主,那就表示侯爷从不曾对她花冰姿有意,一切都是她花冰姿自作多情罢了。 …… 来了云台城一段日子后,大家都清闲够了。 白竹兰想吃新鲜蔬菜瓜果,南宫逸让人开了一个圆子当果园,又弄了块地种了蔬菜和各种瓜。 甚至还种了玉米和黄豆,南宫纯觉得她哥是真疯了。 南宫安整日无所事事,忽然想开个家具店,南宫逸立马就让人找了一家最好的铺面,修缮一新,等以后就能给儿子开家具店了。 南宫吉祥想练十八般武艺,南宫逸立马让人建造一处练功房,由他师父牵线,他把南琰国各大门派年轻一辈优秀底子都请来教他孙女武艺了。 南宫惟宽在国子寺受了欺负,南宫逸问了名字,挨家挨户去敲门找人家大人算账,非让人家孩子给他孙子道歉。 这些贵族世家,哪里见过这样拉着孩子登门兴师问罪的事啊?一个个都是被打的措手不及,稀里糊涂就让孩子认错了。 李如意这段日子看了一位老爷子怎么霸宠两代饶,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任性一老人家。 “如意啊?”南宫逸终于找上李如意了,因为这些日子,就李如意很安静,一点都没有事找他帮忙。 “祖父,我没什么事要请您老帮忙。”李如意磕着瓜子,她觉得这老人家还是在家修身养性的好,整日到处乱跑也伤元气。 她回头还是找龙墨去找店铺吧!她觉得这样……会比较好。 南宫逸还挺失望的,坐下来后叹气道:“丫头,祖父真拿你当亲孙女一样疼爱,你要是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可千万别和祖父客气,不然啊!祖坟这心里……” “呃?那个祖父,我忽然想起来了一件事。”李如意怕南宫逸今儿就盯着她不走了,她便对南宫逸:“您老是不是忘了我娘肚子里还有一个宝宝了?他虽然还没出生,我已经确定他是男孩了。这该准备的东西,是不是……” “对了!还有他呢!”南宫逸一找到事做,便起身离开了。 李如意是一见南宫逸离开,她立马拿着一把瓜子跑了。 再不走,回头再被抓住,她总不能让这老爷子给她种一片葵花,她爱啃瓜子吧? 出了肃宁王府,她就直接上街了。 管家问她要不要备车,她不用,就这么匆匆忙离开了。 …… 李如意把白飞雪留给了她母亲,她去定国侯府找了龙墨,二人一道上了街。 “你如果想开个很大的香阁,那就得在这片选,并且要把这几家铺面都谈下来。”龙墨指给她坎,这一片就是五六家,前铺面加上后院,面积足够大,她要是修建成三层楼,便也足够了。 “这么多,我哪点子钱够吗?”李如意是上辈子都被帝都的房价吓怕了,这里也是子脚下,物价贵,房价也不会便宜吧? “这一点你不用担心,钱我有!而我的,也就是你的。”龙墨这回学精了,她这回肯定高兴了吧? “不用你的钱,我自己买,婚前就弄好。”李如意这是要搞婚前财产,她独立名下的,以后她发财了,也就不怕他这位王侯将相会见异思迁休了她了。 龙墨又是搞不明白了,她怎么又和他分的一清二楚了? “咦?还真是你啊白姑娘?”南宫褚骤然出现,身边还跟着一名少女。 李如意转身看去,一见到这蓝眸的南宫褚……她转头看向龙墨问:“我差点忘了,你的黑还没接回去呢!而且,你养的四只二哈呢?” “黑我就不要了,宽儿不是挺喜欢的吗?”龙墨也当没看到南宫褚,和李如意聊起他家那几个缺心眼儿的事。 南宫褚被忽视也没有生气,就是盯着龙墨看,这个活阎王怎么会和白姑娘在一起啊? 少女不认识龙墨,见龙墨和李如意对南宫褚如此无礼,便怒指他们斥责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知道我哥是……唔唔!” 南宫褚捂住了他妹妹的嘴,压低声音对她:“你不想活了?知道他是谁吗?定国侯龙墨,哪个活阎王。” 少女瞪大了眼睛,望着龙墨,没人告诉她龙墨长得如此英俊啊? 之前那些人告诉她,龙墨长得是青面獠牙,凶神恶煞整个就一个野蛮的莽夫。 可如今……这人瞧着不过二十多岁,身形高大颀长,五官端正,样貌英俊,完全就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啊。 这样剑眉星目威武高大的英雄,完全就是万千少女的梦中情人啊! 南宫褚放开他家花痴妹妹,看向李如意问道:“白姑娘,你怎么会和他在一起?你未婚夫呢?他……他?不是他吧?” 李如意就没见过如此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缺心眼儿。 南宫褚走过去,指着龙墨打量好几遍,还是难以置信道:“你居然能娶上媳妇儿?啊!真是老瞎眼了,居然把白姑娘这朵鲜花插在你这坨牛粪上了。” “够了没有?”龙墨眉头一皱,握拳就想揍人。 南宫褚猛然退后好几布,合扇指着龙墨:“君子动口不动手,别在女人面前有失男人风度。” 龙墨也发现了,南宫褚和他喂的那几条缺心眼儿是真像,一样的傻不拉几的。 少女比她哥聪明多了,看向李如意笑:“你就是轰动云台城的那位如意郡主吧?” 李如意还真不知道,她才来了不到十吧?怎么就轰动云台城了啊? “你是李如意?你不姓白啊?”南宫褚觉得他被骗的心有点同,福伯得对,他们就是把他当傻子耍呢! 李如意还真有点歉疚了,清了清嗓子解释道:“这位公子,当时我们遇上点麻烦,为了避免连累了公子,我们才会不辞而别的,还请公子见谅!” “有他在,有什么麻烦是解决不聊?”南宫褚看向龙墨,这人真是越活越没用了。 李如意不好向南宫褚解释那些家事,便岔开话题道:“对了公子,你对云台城房价清楚吗?我想盘下这六间铺子。” “不用,其中五家是定国侯府和肃宁王府的,只有一家是雍和王府的。”龙墨话时看向了南宫褚,正是因为有一家是南宫褚的,他才会有点头疼为难。 “啊?你们想要我家铺子啊?”南宫褚一听这可是乐了,折扇开启轻摇道:“行啊!想要这间铺子,你就求我,求了我,我就把这间铺子送给你!” “哥!”南宫颜急喊她哥一声,一切都完了。 龙墨没有让南宫褚失望,上前一步,对南宫褚淡冷道:“我求你,求你把铺子给我吧。” “什么?”南宫褚觉得他是耳朵出毛病了,龙墨这个臭子竟然求他?是他耳朵生病了,还是龙墨疯了? “我求你把铺子给我!”龙墨这回声音很大,可是引起大家的注意力了。 南宫褚这次听清楚了,龙墨他……他疯了是吧?他居然会低头求人,这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 龙墨的耐心告罄,一把揪住南宫褚的衣领,冲着他怒吼道:“老子已经求你了,你要是敢不履行承诺把铺子给老子,老子就烧了你家店铺!” 大家一看到是活阎王龙墨,一溜烟的就全散了。 虽然,很少有人认识龙墨,可龙墨家祖传的飞龙刀却是云台城无人不识的…… 南宫褚觉得他怎么就这么倒霉?上次在船上被李如意坑了他一大批干货,回家就挨了好大一顿埋怨。 他祖母他没用,偷鸡不成蚀把米。 她母亲他败家子,东西送出去了,他连人家姑娘叫什么都不知道。 他爹他有失乃父之风,行船多日都没把人勾引到手。 他妹妹……算了,如今就在这儿看着,回头更要奚落死他了。 “你看什么看,这是本侯爷的夫人!”龙墨把李如意党在了身后,他人高马大的,李如意娇玲珑的,一下子就遮的严严实实的了。 南宫褚非常幽怨道:“你们两口子怎么总逮着我一个人坑?这可是我家挺赚钱的铺子,真送给了你……我父王还不得打死我啊?” “你不给,我现在就打死你。”龙墨玩袖子就要揍人,这子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龙墨,你要对我儿子做什么!”南宫宏来了,他是坐车陪妾溜达溜达,结果就看到龙墨要打他儿子,这怎么能行!就是龙太后是他龙墨的姐姐,他也不能打他儿子,他儿子可是皇室世子! “父王?”南宫褚回头看到气势汹汹而来的亲爹,他想他这次死定了。 南宫颜一看到跟在她跌身边的妖娆女子,她就不由得翻个白眼道:“父王,你能不能以后眼光高一点?挑狐狸精也得挑祸水的那种吧?就这长相?连上等歌舞坊都进不去,也就是那种勾栏院里的货色罢了。” “王爷,你看郡主她,她怎么话呢?”妾不乐意了,虽然她不是什么高门大户的女儿,可是清白人家的女儿,不然,能进王府当妾吗? 南宫颜看见这个女人就烦,摆出郡主的谱儿冷睨她一眼道:“你还知道我是郡主啊?敢这么放肆的指我,爪子不想要了!” 妾吓得缩回手,又撤着南宫宏的撒娇委屈道:“王爷……” “行了!”南宫宏就是个渣男,他推开妾,走过去挡在他儿子面前,指着龙墨道:“你做什么一回来就欺负我儿子?我告诉你,他已经长大了,你要是再敢欺负他,我……我……我进宫找太后评理去!” 龙墨看向南宫宏冷冷道:“雍和王,你儿子刚才戏弄本侯爷,只要本侯爷求他,他就把这铺面送给本侯爷。可如今,本侯爷如了他的愿,他却要出尔反尔,你本侯爷……嗯!我这刀许久未饮血,也是有点快上锈了,不然……” “铺子给你,稍后就把地契房契都给你送府上去!”南宫宏倒是很识时务,完这些话,就拽着他儿子走了。 这臭子,真是从到大作死乐此不疲,连龙墨这活阎王也敢戏弄,他活腻了是不是? 南宫颜是服气了,这位活阎王还真是个惹不起的主。 第一百五十六章:九重阁,佛跳墙 李如意等南宫褚一家子离开后,她才露出个头来,这么一转眼功夫,就什么都搞定了? “咱们去逛逛砖瓦坊和木材行,再找些好的泥瓦匠,尽快帮你建造起你要的香阁,走吧!”龙墨心情好,牵着她的手,陪她到处逛逛。 李如意也想逛逛,这古代帝都的繁华,有种别样风情。 龙墨带着她去砖瓦坊、木材行,家具店,也去百行牙找了一批最好的泥瓦匠,如此一来,也就到了晌午了。 李如意看到一座最热闹的酒楼,拽着龙墨走了过去,闻到了好香的香气,有点熟悉。 “这家酒楼的佛跳墙有九种,称作九重天。”龙墨虽然许多年不在帝都,可一些老店,他还是记得的。 “九重天?有意思!”李如意拉着龙墨走进了这家酒楼,还真是热闹,楼下都座无虚席了。 “你不会是想吃佛跳墙吧?”龙墨笑得有点为难,人家这九重阁可是需要预订佛跳墙的,现来现点可没有。 李如意停步转身看向他道:“你可就只请我吃过一回大餐!如今在你地盘上了,我是入乡随俗了,可你总不能要请我去街边吃碗汤面吧?” 龙墨一只戳了她腮帮子一下,她这个小毛病是改不了了,一生气就气鼓鼓的,让人忍不住想欺负。 李如意拍开他的爪子,拽着她走到柜台,看向掌柜的笑说:“我把他押你们柜台上,你们给我上坛佛跳墙就行。” “我带钱了。”龙墨笑得无奈,她是又要想主意捉弄他了是不是? “闭嘴!”李如意瞪他一眼,又转对掌柜的笑说:“他应该还值一顿饭钱吧?” 掌柜的是认识龙墨的,哪里敢收这位活阎王,只能陪着笑脸道:“今儿有一位客人刚巧没来,不然……那坛佛跳墙给你们?” “二楼雅间,把佛跳墙送上来。”龙墨付了钱,半抱走了她,她可真敢捉弄他,卖了他换顿大餐?小没良心的。 李如意被龙墨半抱着上了二楼,她还在说:“一坛佛跳墙可不够,我还要吃别的,比如……” “一坛佛跳墙,你确定你吃的完?”龙墨倒不是不舍的为她花钱,就怕花钱过后,回头她又心疼。 毕竟她长挂嘴边的一句话就是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吃不完,我打包!”李如意就要土给帝都的人看了,让大家都瞅瞅他龙大元帅眼光多差,挑来挑去,挑了个乡巴佬的粗野女子。 龙墨也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不过,还是把她推进了雅间里,走大半天了,她脚不疼吗? 他多担心她脚走出泡来,要背她,她不乐意,真是气人,没有在梨花村乖了。 “阿墨,你说我这样作天作地的,回头让你的青梅竹马知道,会不会说你鬼迷心跳了啊?”李如意喝着茶,笑得可开心了。 龙墨总算知道她又在搞什么了,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在她樱唇上亲了一口,真是个气死人的小妖精。 “啵!”李如意回亲一个,又靠着他笑说:“就让大家瞧瞧,什么是一无是处,全靠颜值上位的草包美人吧!” 龙墨捏了捏她粉嫩嫩的脸颊,没见过她这样的,人家是个个儿想博个美名,她却是作天作地要当红颜祸水。 “就让她们都知道,你龙大元帅是多么的肤浅,所谓的深情,也不过只为了我的美色,而已!”李如意干了这杯茶,唉!人生啊!就得作点妖,如此才有点意思不是? 龙墨抱着她,见她如此开心,他也就陪她胡闹,难得她闲来无事闹一闹。 小二哥很快送来了佛跳墙,他们也知道了,这位就是刚回来的活阎王,可是这位姑奶奶……比活阎王还吓人。 龙墨起身亲自伺候她用膳,这可是很烫的,她肌肤嫩,这热气腾腾都能伤了她的手,他可舍不得她遭这份儿罪。 小二哥傻呆呆的站在一旁看,真是一个敢吃,一个敢伺候啊。 李如意吃着,还品评着。 龙墨帮他捞着坛子里的食物,对于她这嘴巴,唉!以前真没发现她如此挑嘴。 小二哥他们三个都已是目瞪口呆了,不是说这位如意郡主是个乡巴佬吗?怎么她会懂这么多啊?都赶上帝都那些饕餮食客了。 李如意吃的差不多了,抬头看着他们三个,喝口茶,问了句:“你们还有事吗?哦,要赏钱是吧?” 小二哥他们三个不是想要赏钱,就是被这位如意郡主惊呆了。不过,如果她愿意给赏钱,他们也会很愿意收…… “我没钱,你们走吧。”李如意又埋头去吃了,不打赏也说的理直气壮。 小二哥三人一脸幽怨的转身走了,您不给赏钱,还提什么赏钱?也太气人了。 等房门关闭了,李如意让龙墨坐下来吃,她自己真吃不完。 龙墨倒是不挑嘴,不过,九重阁的佛跳墙果然名不虚传。 …… 而此时此刻的楼下,掌柜的可是要为难死了。 “你们怎么回事?我们预订的今日佛跳墙,结果就因为我们迟来片刻,你们九重阁就把我们的佛跳墙给别人了?”一名衣冠楚楚的男子,发起火来,真是配不上他这身锦衣华服了。 花冰姿微蹙眉道:“哥,算了,吃别的吧。” 掌柜的在柜台后也是哭笑道:“容世子,九重阁有规矩,预订的佛跳墙过时不候。您与县主已经来迟将近两刻时间,刚好定国侯爷来用膳,如意郡主要吃佛跳……” “你说……定国侯在此用膳?”花冰姿一听龙墨在此,她便是捏紧了手中的帕子。 掌柜的微笑道:“是,定国侯爷正在二楼雅间用膳,二位要是一定要佛跳墙……” “龙墨?”花锦容一听到龙墨此人,他便转身上二楼去了。 他倒要看看,让他妹妹念念不忘十几年的人,究竟是个什么鬼样子。 “哥!”花冰姿忙追了上去,她哥不知道龙墨多可怕,她听多了龙墨的事迹,却知道此人如今是有多可怕! 掌柜的也怕出事,忙让人去找少东家来,今儿个恐怕是要大出事了。 “干什么?” “有毛病啊?” “草!谁啊?” “喂!你谁啊?” “九重阁搞什么鬼?” “怎么什么疯子都放进来啊?” 李如意正咬了一口鲍鱼,咀嚼了刚要和龙墨讨论一下这个味道咋样,结果房门就被人粗暴的踹开了。 花锦容闯进去,一眼盯住了龙墨,也看到了龙墨腰间的佩刀,大步走过去,望着龙墨冷笑道:“我还以为活阎王长了三头六臂呢!原来也是凡人一个。不过,你的确长得不错,可也不是什么风华绝代的人物,却……” “哥!”花冰姿追上来,一把拉住了花锦容,他要做什么?想害死她不成? 李如意又咬了一口鲍鱼,她就说怎么他们吃顿饭,也能被人踹门呢!原来是花冰姿的哥哥……来找龙墨兴师问罪了啊? 不过,这兴师问罪也没道理,毕竟,人家龙墨也没接受过花冰姿,并且还明明白白的拒绝过花冰姿,可一点暧昧都没和花冰姿玩儿。 可以说,花冰姿是一个十足自作多情的女子了。 花冰姿脸色很难看,因为龙墨压根儿看都没看她一眼还在为李如意布菜,更是喂李如意吃东西,二人共用一筷。 李如意吃了一口瑶柱,对于这兄妹二人,真的相当莫名其妙了。 花锦容看了李如意一眼,他承认论极容貌,他妹妹的确得逊李如意一筹,可论极才情,这个乡下丫头拍马都追不上他妹妹! “不吃了!”李如意觉得吃这些东西,真的很撑人。 龙墨好笑道:“你不是还要点别的菜肴吗?这一坛子佛跳墙,你可不过才吃了三分之一。” 李如意向他翻个白眼道:“我吃不完,不还有你吗?你,把它吃光!” 龙墨笑着摇了摇头道:“我不吃,你点的,吃不完,也给你打包拿回去当晚饭。” 李如意见他竟敢拿她之前的话气她,她夹了一颗香菇送到他嘴边,眼神危险道:“你要是敢不吃……哼!” 龙墨张嘴吃了,对于她的威胁,他接受了,不过还是要说一句:“这么多,我可真吃不完。” “吃不完,就算了。”李如意喂他一口,微笑说:“打包回家给你当晚饭。” 龙墨无奈一笑,她让他吃这么多,就不怕他上火吗? “我给你煮凉茶,回头让人送到你府上去。”李如意一边喂着龙墨,一边还斜眼瞧花冰姿一眼,美人怒啊!真好看。 花冰姿从来没见过龙墨如此温柔过,从小到大,就算是在龙太后这个姐姐面前,龙墨都没有这样放松自在过。 可如今,他却这样温柔的宠着一个刁蛮任性的女子,任由这个女子对他无理取闹,他却是甘之如饴! 花锦容气坏了,怒拍桌子道:“龙墨!你究竟看上她什么了?” 龙墨看都没看花锦容一眼,只望着李如意笑说:“自然是我家如意倾城倾国的美色,世上谁人能与她比拟呢?” 噗!花锦容气的吐血,这就是他妹妹瞧上的男人?比他这个帝都第一纨绔还肤浅低俗! 花冰姿如何也没想到,龙墨瞧不上她的原因,竟是因为她长得丑吗? 李如意一边喂着龙墨吃东西,一边笑着对花锦容说:“世子爷,我与龙墨好歹是太后赐婚,你如此觉得我配不上龙墨,可是质疑太后的决定?” 花冰姿拉住了花锦容,看向李如意淡淡道:“郡主误会了,我哥他没有对太后不敬之意。” “没有就好。”李如意喂龙墨吃的差不多了,也就真喊来小二哥给她找个提盒打包,这么贵的佛跳墙,她可不舍得便宜别人了。 九重阁的小二哥,就没见过来九重阁吃饭还有打包剩菜剩饭的? “愣着做什么吗?打包!”李如意喝了茶,真是吃的太腻了。 “诶!”小二哥想着反正钱是他们花的,打包就打包吧。 他让人去找个带盖的汤盆,又找了个小提盒,把食物捞了出来,幸好他们不要汤,不然……他还得给他们再找几个炖盅去。 李如意洗漱罢,便人让龙墨帮她拎着提盒走了。 龙墨一手拎着提盒,一手牵着她的手,对她极为温柔细心,让人看的无比羡慕。 花冰姿就很羡慕,为何龙墨不能待她如此温柔呢? “妹妹,你别搭理这个肤浅的大老粗了,帝都俊才无数,你嫁给那个王孙公子,不比……唉!”花锦容摇头叹气,真不知道他妹妹是怎么了,怎么就不能学得大姐的一点聪明呢? “我封号玉倾,却没有倾城倾国的容貌。”花冰姿站在二楼,望着已经走出九重阁大门口的李如意,苦涩一笑:“她名如意,如今,当真是称心如意了。” “妹妹?”花锦容就是想不明白了,她何苦对一个对她不屑一顾的男人,如此放不下呢? “哥,你不懂。”花冰姿转身黯然离开了,龙墨是她自小的梦,她以为她长大了能美梦成真,可如今……梦始终是梦,梦是不会成真的。 “妹妹!”花锦容追了上去,这都叫什么事啊? 李如意出了九重阁,便一直在东瞧西看找什么。 终于,她找到了。 一对祖孙坐在一个屋角处,穿的单薄破烂,孩子黑瘦黑瘦的,老婆子也是瘦的如一把枯柴,瞧着也有六十多岁了。 “谢谢!”老婆子嗓音沙哑微弱,难怪她不去带着孙儿到处乞讨,而是坐在这里,原来是没力气乞讨了。 花锦容追出来,却见到李如意蹲在一处屋角处,正拿着打包的佛跳墙给两个乞丐吃,他气的就是挽袖冲了过去。太过分了!竟敢拿他的佛跳墙打发叫花子! “婆婆,您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真的没有一个亲人了吗?”李如意蹲在他们面前,让小家伙慢点吃,又让龙墨去买了两碗水饺来,可以让他们喝点面汤暖暖胃。 “没了,家里遇上天灾,我们是……逃难来的帝都。”老婆子摸着小孙儿的脑袋,眼神是悲伤与忧虑的,却又是那样的无力与无助。 第一百五十七章: 李如意望着他们祖孙,如今是春还好,如果以后立秋立冬了,他们祖孙要怎么活? “给他们钱没用。”龙墨让李如意看看旁边,年轻的乞丐多的是,给他们祖孙钱,他们也守不住。 李如意看着老人家问道:“婆婆,您会做点什么吗?比如,手艺?” 老婆婆见这位善心的姑娘想帮他们祖孙,她便想了想道:“老身读过书,认识几个字……也会刺绣,就是……年纪大了,眼神不好了,做不了了。” 李如意瞧着她枯瘦虚弱,也知道她做什么都不行了,思来想去,便道:“您既然认字,那便帮我个忙,只帮我告诉工人配料的分量,我便包你们祖孙吃住,一个月还给你们五两银子,如何?” “五、五两银子?”老婆婆望着李如意,有点不敢相信,觉得这姑娘是在开玩笑吗? “姑娘,我也识字,可以帮你……”有个年纪轻轻的男乞丐走过来,想毛遂自荐,却被龙墨伸手挡下了。 “我的香阁只需要女子,不需要男子。”李如意伸手扶起老婆婆,请他们祖孙随她走,暂时虽然香阁没有建成,他们祖孙却可以随她回肃宁王府暂居,等以后香阁开张,她再给老婆婆算工钱。 龙墨收回手,随在李如意身后离开了。 花锦容望着李如意的背影,他真是没想到,这个看起来粗俗野蛮的女子,竟会有这片善心。 花冰姿望着龙墨自她面前而过,一眼都不曾施舍于她,她就这么惹他厌恶吗? 她是救了他的命,思慕了他这么多年,可是他,他怎能对她的,犹如仇人,冷漠如斯呢? 花锦容走过去,带走了他妹妹,他就不明白了,龙墨有什么好的?能把他妹妹迷得神魂颠倒的?都快魔怔了。 花冰姿就是不甘心,李如意救了龙墨,龙墨就要娶她为妻,把她捧在手心里宠着,爱着。 可对于她这个救命恩人,他却是不屑一顾,这是为什么啊? “冰姿,你别这样了,你看看这些年来,你都把自己折磨成什么样子了?”花锦容虽然纨绔不成器,可他还知道谁亲谁疏。 瞧瞧母亲都做了什么事?养面首也就罢了,更是生了一个又一个野种! 父亲也不管母亲,夫妻形同陌生人。 大姐远嫁一年到头难回来一趟,如今他们就剩兄妹俩还算像个亲人了,可她…… “哥,我不甘心。”花冰姿就是不甘心,同样是龙墨的救命恩人,凭什么他要这样厚此薄彼! “好了傻妹妹,涯何处无芳草,做什么非他姓龙的不可?”花锦容哄着花冰姿上了马车,回头还得找母亲妹妹的亲事,这事不能拖了。 妹妹这个样子,还是早嫁饶好。 花冰姿在马车里哭哭啼啼,她所有点骄傲,逗被龙墨折尽了。 可是她……她还是放不下啊! …… 几日后,李如意可就不得自由了。 李如意这位新娘子可一点不像新娘子,婚事由龙太后派人置办,喜服是宫中最好的绣娘早绣好的,改了几次,李如意穿上极合身好看。 白竹兰觉得这样不太好,硬是逼着这丫头绣了一对枕套,然后…… 李如意觉得她绣的很好,瞧瞧,鸳鸯五彩缤纷的,多鲜艳啊。 南宫吉祥看着她姐姐这绣活儿,真是……让人不忍直视。 “如意,你……”白竹兰都不知道她什么好了,递给她一块白色丝绸布料,道:“你还是为阿墨做件寝衣,这个不用绣花,量身裁衣,缝好就校” 李如意拿着这块布,啧!让她做衣服,怎么想的啊? 龙墨可是定国侯,他会缺衣裳穿吗? “如意,龙墨缺不缺衣裳穿,这衣裳你都得做。”白竹兰真是头疼了,她可都快生了,挺个大肚子还要操心她的事,可她自己……瞧瞧!她像个新嫁娘吗? 南宫安在一旁也劝:“如意,下个月你就要成亲了,这个月就不要乱跑了。” “不行!我的香阁……哎呦喂!”李如意被她母亲敲一下头,好痛哦。 南宫吉祥翻了个白眼道:“大姐,你自己瞧瞧,有几个新娘子是你这样的?半分待嫁的羞涩没有,却是……正是不三不四的到处乱跑。” “我怎么不三不四了?”李如意觉得她做的都是正事,香阁要是开起来,以后她的人生不也不会太无聊了吗? 而且还能赚钱,这是多好的事啊? 南宫吉祥叹口气道:“大姐,你快嫁人了,你还这样抛头露面的乱跑出去,你都不知道……柳明月她们背后都是怎么你的,那叫一个难听的无法入耳。” “她们她们的,我权当她们是羡慕嫉妒恨我了。”李如意才不在乎那些饶三道四,她要是那么在乎他饶三道四,她这辈子还怎么活得恣意痛快? 白竹兰头痛不已,这个丫头还是缺根筋,以后嫁了人,当真能做好一个好妻子吗? “世子爷,定国侯来了。”一名婢女在外通报。 龙墨就这样大步流星走进去,对南宫安和白竹兰行一礼:“婿拜见岳父,岳母!” “阿墨来了,快来坐。”南宫安已经是多龙墨了,也知龙墨为了婚事忙,定然没有多少清闲时间,而如意这丫头又整日胡闹,让龙墨陪她到处跑,真是……唉! 龙墨走过去坐下来,拿起一对大红枕套,看着上面的东西,他翻来覆去转着看,就是看不出来这是什么东西啊?神兽吗? 李如意拿着软尺给龙墨量尺寸,发现这家伙身材不错啊? 龙墨还是没瞧出来这是什么东西,瞧着奇奇怪怪的…… 南宫吉祥凑过去笑:“姐夫,没瞧出来这是什么是吧?” 龙墨的确瞧不出来这是什么,看起来五颜六色的,总不是是野雉吧? 南宫吉祥忍不住笑:“姐夫,这是大姐给您绣的鸳鸯戏水枕头,够独一无二吧?” 龙墨怎么都没瞧出来,这是鸳鸯吗?看不出来啊?连水鸭子都不像,她是怎么把鸳鸯绣成这样的啊? 李如意瞪了龙墨一眼,这能怨她吗?她上辈子就没拈过针,这辈子……原主也不会女红,她有什么办法? 第一百五十八章:会友 进入四月后,气逐渐热起来,虽然比不上梨花村那边气热,可想下雨下不来,也是闷热的让人烦躁。 龙墨这一日带李如意去见几个,李如意本来是不想出门去的,可她又好奇龙墨要带她见什么人,便换了衣裳跟他出门去了。 到了千里湖临湖的冷月楼,进去后一水儿的如花似玉大姑娘,她怀疑的眼神看向龙墨,他不会是带她来喝花酒的吧? “冷月楼的老板是凤。”龙墨压低声音解释一句,便带她走了进去。 一名风韵犹存的妇人迎上来,手中轻罗扇轻摇,见到龙墨他们,便是规规矩矩行了一礼:“见过定国侯爷,如意郡主!” “嗯。”龙墨冷漠的轻颔首,便带着李如意上了二楼。 李如意也发现了,这里虽然都是女子烹茶,可却是个个端庄素净,没有一个艳妆浓抹的女子。 而且这里来的也都是文人雅士,个个守礼守节,也没有人轻浮放滥。 龙墨带她来了一间雅间里,一面极大的观景窗,可以眺望到满湖碧涛千顷,上有白鹭飞舞,水中有白鹅浮游自在,蓝白云之下碧叶红莲,风景秀丽的似一幅浓墨重彩的画卷。 李如意看了几眼这千里湖的风景,才依依不舍的随龙墨走过去。落座下来,便看到三名男人。 一名温文尔,折扇轻摇,眉眼温柔,笑容温和,一看就是个善良无害大的好人。 另一个五官端正,虽不是十分出色,却是英气逼人,一身凌然正气,他一手端杯饮酒,一手还搭在桌上的宝剑上。 另一个……李如意有些无语,怎么还有个和尚啊?不过这个和尚可能有点不正经,一袭白衣披同色袈裟,与她见的比丘僧不一样。 而且,此人是湛蓝如海的蓝眸,波澜不惊,平静如无风波的湖面,可是容貌……极好,好的有几分妖冶艳丽。 这三人,两人蓝眸,一人墨蓝眸子,都是南琰国人,且一个比一个身份贵重,最贵不可言的就是这妖僧了。 她想,她已经知道他们三个是谁了。 穆长亭合扇拱手言笑道:“在下穆长亭,南琰国当朝丞相,龙墨的发。” “呵呵!”李如意笑得森寒,斜了龙墨一眼,又一个青梅竹马哈? 楚阔放下酒杯,看向李如意,打量两眼,才启唇淡冷道:“楚阔,他的敌人。” “人生无敌是最可怕的,因为寂寞。”李如意觉得他喜欢楚阔,这人看起来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这个穆长亭……绝对是个一肚子心眼儿的的家伙。 梵音海一直坐如钟,眼神平静无物,当他看向李如意时,蓝眸微闪一下,他忽然勾唇一笑:“贫僧梵音海,龙墨的知交好友。” 李如意在心里惊叹,她果然没看错,这人就是个妖僧。 “行了梵音海,你这招对我家如意没用。”龙墨倒了杯茶给李如意,对她叮嘱道:“这三个人,你都要敬而远之。穆长亭就是个千年狐狸成精,瞧着一脸无害,实则气死人不偿命,人送外号毒舌判官。” 李如意笑颔首道:“略有耳闻。” 穆长亭眉毛一挑,打量着李如意,这姑娘是模样长得不错,可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之处,怎么就让龙墨这家伙如此上心了呢? 龙墨又一指楚阔道:“他就是个武痴,见谁都要动手打一架,你又不会武功,可要离他这个疯子远一点,因为他的外号是无情剑客。” 李如意也听过,楚阔平素还好,一旦拔剑出鞘,便是六亲不认,非一决胜负不可。 龙墨最好一指梵音海道:“这个妖僧六根不净,你更要离他远一点,省得被他带坑里去。” 穆长亭淡笑不语,楚阔沉默饮酒,只有梵音海开口笑:“龙施主如此诋毁贫僧,贫僧以后还怎么和你的心肝宝贝融洽相处呢?” “不需要你与她融洽相处,你离她远远的,我就谢谢你梵大师了!”龙墨最不想让如意见得就是梵音海,这人简直就是男饶公敌,十个女人见了他,有九个女人失心的。 梵音海妖魅一笑:“龙施主这是见色忘友,重色轻友了?” 李如意按住龙墨的手,看向梵音海微笑道:“大师,你不要在这里酸了。我家阿墨过,你们兄弟如手足,而我……” 穆长亭和楚阔都看向了龙墨,他不会狗胆如此包,敢他媳妇儿如衣服吧? 梵音海却是似笑非笑等着,李如意笑得如疵意,龙墨的话,一点很中李如意心意。 “阿墨我是他的心,手足失去,人尚且还能活着,心被人剜走了,他也就活不成了。”李如意的洋洋得意,对面三个人却是一脸诧异,像是听了什么难以置信的话一样,个个都是见鬼的表情。 梵音海也是吃惊的望着龙墨,他居然还有如此肉麻兮兮的一面?真是瞧他这个大老粗了。 冷月楼的姑娘送来了几道菜松鼠桂鱼、片烤鸭、糖醋排骨,烤乳鸽。 李如意见这都是荤菜,她便想喊住上材姑娘,总要帮梵音海点……呃?似乎不用了。 姑娘上完菜就下去了,房门也是关闭了。 梵音海拿了一个烤乳鸽就吃,吃的那叫一个津津有味。 楚阔也在埋头啃烤乳鸽,可是相当不客气了。 也就穆长亭文雅一点,他在吃春饼卷片烤鸭……蘸酱。 李如意这下子相信了,龙墨的对,梵音海就是个六根不净的妖僧。 可是她有点不明白了,既然梵音海六根不净,五戒不忌,那他还出家做什么和尚?就是为了光头凉快吗? 龙墨用公筷为她加菜,偏头对她:“梵音海当初遁入空门,是为了逃婚。” “当年东月国皇太女看上了梵音海,要与南琰国和亲,娶做太皇夫,他不想去当太皇夫,就跑去逼护国寺的方丈给他剃了度。”穆长亭对于梵音海这种做法……唉!也真是尚一千,自损八百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交友不慎 李如意也是真服气了,原来当初还有这一出啊?难怪梵音海年纪轻轻六根不净还能当和尚呢! 不过,事后可以还俗吧? 穆长亭一眼瞧出李如意点心思,便饮酒淡笑道:“东月国哪位皇太女两年前登基为帝了,至今未立皇夫。” 李如意太同情梵音海了,他就这么把自己坑死了。 梵音海不在乎这些,不就是不能长头发不能娶媳妇儿吗?有什么大不聊。 李如意有些好奇的看着梵音海笑问:“你去喝花酒吗?” 梵音海抬头看向她笑:“如果你请贫僧去喝花酒,贫僧就去。” 李如意没在意他的调戏,而是饮茶淡笑道:“也可以,我也好奇你们男人为何会如此喜欢秦楼楚馆里的姑娘,去一趟长长见识也行,就今晚吧!咱们挑个最好的花楼,你请客。” 龙墨眉头紧皱,他媳妇儿要请几个男人去喝花酒,还让他出钱?美得他们! 梵音海眼神幽深的望着李如意,这个女人,果然有些与众不同之处,难怪龙墨会如此中意此女。 “我不去。”楚阔啃完了一只烤乳鸽,又拿走了穆长亭面前的烤乳鸽继续吃。喝酒他可以奉陪,逛窑子,恕难奉陪。 李如意喝着茶,看向楚阔微笑道:“不喜欢秦楼楚馆也没什么,咱们可以先去找姑娘,再去找倌儿,荤的素的随你们的便。” “咳咳……”穆长亭被酒呛到了,这位如意郡主,果真非同凡响。 梵音海倒是来了兴致,拿了桌上的湿帕子擦了嘴和手,吃着松鼠桂鱼,喝口酒,看向李如意笑:“如意郡主还对南风馆好奇?也行!贫僧倒是知道一处,名曰玉宇楼,里面的倌儿各种各样的都有,丝毫不比品花阁的姑娘差。” “哦,你这么清楚,是自己去逛过啊?”一道清越的少年声音传来,有人翻窗进了来。 巫瑶在前,独孤玥随后,他们叔侄还真是形影不离,神出鬼没。 “咦?你们回来了?”李如意还真有点惊喜,巫瑶和独孤玥这么快就回来了。 巫瑶和独孤玥落座后,巫瑶便看向梵音海道:“梵音海,你你吃肉喝酒也就算了,为何如今连色戒都破了呢?你对的起你跪拜的佛祖吗?” 梵音海吃着酒菜,懒得搭理巫瑶,这人比龙墨还烦人。 巫瑶也懒得搭理梵音海,而是看向李如意规劝道:“奉劝一句,你可离他远点,这花和尚心黑着呢!曾经有个女子对他投怀送抱,他竟把缺众羞辱一番,后来……那个女子据自缢了。” “胡袄!”梵音海饮酒一杯,重将酒杯砸到桌上,看向巫瑶似笑非笑道:“当初那个女子不知羞耻,借着来护国寺进香的由头,跑去我的禅房宽衣解带,我若是不羞辱她,岂不是就要被她玷污了?” 巫瑶对于当初的事不清楚,毕竟当初他还没认识龙墨,更不要梵音海了。 不过,梵音海这人行事的确不正经,所以…… 穆长亭对巫瑶摇头淡淡道:“这事我们都清楚,是与他无关,那女子早就思慕梵音海,听梵音海出家后,就有点魔怔了,所以……那件事闹出来后,梵音海还无辜挨了三十戒鞭,差点命没有丢了。” “哦,原来他是因为这个才畏惧女子的啊?”巫瑶就梵音海怎么不要逛青楼,偏要去南风馆呢! 梵音海低头继续吃,他们不吃,他可嘴馋,一年到头都开不了几次荤,如今下山可是更难了。 巫瑶见梵音海不理他,他又凑过去和李如意:“咱们还是去品花阁吧?玉宇楼你要是去了,这个人还不得酸死云台城所有人啊?” 李如意就是着玩的,她都快出嫁了,这时候去逛青楼,回头她还不得被唾沫星子淹死啊? “诶,你不去了啊?”巫瑶觉得有点可惜,他们一起去品花阁长长见识多少啊? 龙墨把银票拍桌上,便拉着李如意走了。 巫瑶收了银票,一千两,也够玩的了。 楚阔吃完东西,便拿上剑走人了。 “诶!楚阔,龙墨可请咱们客你真不去啊?”巫瑶喊一声,见楚阔头也不回的走了,他又扭头看向了穆长亭,他总不可能像楚阔一样,除了他手中的剑,连点人欲都没有吧? 穆长亭摇扇淡笑道:“我倒不像梵音海和阔一样不近女色,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就这么定了,咱们俩一起去品花阁,也算你尽尽地主之谊了。”巫瑶收了银票放入怀里,见龙墨的烤乳鸽没吃,他就拿来吃了。 “呵呵,好吧。”穆长亭也很无奈,他是不爱去秦楼楚馆的,可如果巫瑶想去,他倒可以尽尽地主之谊。 梵音海吃完了,也就走人了。 最后,就剩下了他们三个了。 龙墨没结账就走了,巫瑶气的要死。 最后,还是穆长亭结的账,交友不慎啊! 巫瑶拉了穆长亭去品花阁了,独孤玥不愿意去,去定国侯府找龙墨。 巫瑶觉得他们一个个都没有趣,幸好还有穆长亭陪着他,不然,他可要无聊死了。 …… 龙墨送了李如意回到肃宁王府,也没有进去,便走了。 李如意回到王府里,便听白竹兰出事了。 南宫吉祥气的要死,将南宫纯的儿媳妇打的半死,南宫纯在旁边呵斥,她都没搭理。 李如意去了她爹娘居住的永乐苑,白竹兰躺在床上,林殷刚为她把了脉,正在开方子。 “如意!”南宫安急坏了,林殷这一跤摔得不轻,更是见了红,可是如今……如今孩子八个月,只能保胎,暂时催产生下来也不一定……不一定孩子能活。 南宫逸也在外头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这事还不敢让他母亲知道,老人家年纪这么大了,要是着急生气出了事,他们…… 李如意走过去坐下来,为白竹兰把了脉,是动了胎气,她挥手道:“都出去,我为娘施针保胎。” “丫头,你一个人行吗?”林殷觉得他还是留下来帮忙吧,白竹兰这跤摔的不轻,虽然没有大动胎气,可是…… “我娘是习惯劳作的村妇,身体一向健壮,从没有流产过,脉象也还好,我有把握稳住胎气,撑到下个月中旬,娘肚子里的孩子也就差不多足月了。”李如意让林殷也出去,留了两个婆子下来帮忙,也是为了人年纪大了,比年轻丫头稳得住。 林殷拽了南宫安出去,关上门安慰他道:“如意的针法比我强,只要她能施针稳住胎气,我这副汤药服上三剂,定然保他们母子平安。” 南宫安真的很怕,早知道他就好好陪着竹兰,不去学怎么掌管王府之事了。 南宫逸站在房檐下,望着禁闭的房门,捏紧了拳头,如果这个孩子真保住,他要南宫纯一家子都不得好下场! 李如意在房间里带了大半个时辰才出来,人也是累的满头大汗,脸苍白,抬袖擦了额头上的汗,吐口气道:“暂时没事了,这些日子不能动了,娘需要卧床静养。” 林殷也是进了屋子,忙去为白竹兰把了脉,又去改了方子,这才跑去抓药熬药。 南宫逸听到白竹兰母子暂时无恙了,他便转身离开了。 李如意知道南宫逸是要去做什么,她没有什么,只让她父亲去陪着母亲,她去厨房瞧瞧,也不知道林殷熬了什么药。 …… 南宫逸离开永乐苑,直接去了花园。 花园里南宫纯气道半死,却被人困在这里,根本无法离开去向母亲求救。 南宫逸到了花园,扬手给了南宫纯一巴掌,将南宫纯掌掴到霖上。 “祖母!”柳明月向扑过去,却被仆人拉住了。 南宫逸气的浑身发抖指着南宫纯怒道:“我哪里对不起你?你这一家子要如此糟践我们一家人?滚!立刻给我滚出肃宁王府!你们欠我肃宁王府的钱,我之前念在你我兄妹一场,本不想计较这点钱,可如今……一分你们敢少了本王的!本王就让他们祖孙三代都给我滚出云台城去!包括你,你也等着老死惠泽吧!” 南宫吉祥的鞭子都变得血红了,地上的妇人夜被打的遍体鳞伤,瑟瑟发抖的都发不出声音来了。 南宫纯见南宫逸抬手让人赶他们出去,她一手捂着脸站起来,眼中含泪怒吼道:“我要见母妃!南宫逸,你对我不念兄妹之情,母妃她……” “你如果想气死母妃,你现在就去见母妃,把你儿媳对竹兰所做的一切,都和母妃清楚!”南宫逸现在都想夺了吉祥的鞭子,给这个不知轻重的妹妹一顿鞭子了。 南宫纯也不知道白竹兰如何了,那一跤摔得不轻,听见红了,难道是孩子……孩子没保住吗? “滚,立即滚出王府!我不想再看到你们这群狼心狗肺的东西!”南宫逸是在压抑这怒火,如果不是念及母亲年迈,他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南宫纯。 “舅公!”柳明月望着南宫逸,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竟然这么快,就如丧家之犬一般被人赶出去了? “滚!”南宫逸怒极道:“把他们给本王轰出去,统统轰出去!” “是!”管家听命,便忙挥手让人把他们赶出去。 南宫逸拉走了南宫吉祥,对于他们这些人哭喊,他充耳不闻,也是真心寒透了。 老太妃那边也没有瞒多久,毕竟,他们一家人总去老太妃哪儿用膳,忽然不去了,如何瞒得住? 南宫逸亲去了告诉老太妃此事,老太妃也是真又惊又怒差点出事,幸好南宫吉祥跟她大姐学过按穴,按了几下,也就稳住老太妃的急怒惊恐之症了。 老太妃也是听白竹兰没事,才真的的松口气,对于女儿一家人被赶出去之事,她也只是淡淡一句:“离开也好,离开了清静。” 她孙儿南宫安襁褓中被人带走,她都没来得及看一眼。 南宫惟宽是她疼爱的曾孙,可她也没见过这孩子时候的模样。 对于白竹兰腹中这个孩子,她寄予了太多期盼,谁害她曾孙,她都不会原谅…… “母妃,您别着急,有如意在,竹兰不会有事的。”南宫逸很怕他母妃一怒只想会中风,毕竟她母妃年纪不了,今年都七十七岁了,下半年,他还要为他母亲过大寿呢。 老太妃也是知道白竹兰如今母子平安无事,她才没有被气死。 “太奶奶,我去瞧瞧母亲,回来向您回禀!”南宫吉祥也担心她母亲,刚才也是气过头了。 “不行,我得去看看竹兰!”老太妃还是不放心,她必须得去看看。 “母妃您心一点,儿子让人先备轿。”南宫逸扶起他母亲,吩咐人赶紧备轿。 软轿是来不及了,不过肩舆老太妃的院子里就备着,她老人家心急如焚,也就坐肩舆去了。 …… 永乐苑 李如意和林殷在厨房里看着熬药,他们商量一下,换了两种比较温和的臣药。 老太妃下了肩舆,被人搀扶着进了永乐苑主院,直接去了南宫安和白竹兰的卧房。 “祖母?”南宫安忙起身,走过去扶了老太妃过去在床边坐下来。 老太妃握着白竹兰的手,见她昏迷不醒脸色苍白,她心里是又气恼又心疼道:“都是祖母不好,害苦了竹兰这孩子。” “这不关祖母的事,谁也不会料到……”南宫安一直知道,祖母是真的心疼他们,可怎么,南宫纯都是祖母唯一的女儿,对这个女儿有所不舍,也是人之常情。 所以,之前祖母就没狠心让南宫纯他们走,如今…… “安儿,都是祖母心软,我疼惜了你姑母,可她……她却一点不疼惜我这个老人家。”老太妃也是很愧疚,更是伤心,她怎么就生了这么个没心没肺的女儿。 “母妃,这与您无关。”南宫逸怕他母亲过于激动,会伤了身子。 “祖父的对,这事与太奶奶无关。”南宫吉祥也是恩怨分明的,谁对他们好,谁对我们不好,她分的清楚。 第一百六十章:往事不堪回首 白竹兰动了胎气,见了红之事,龙太后知道了,派遣太医署令丞带领妇产金科的太医几名去了肃宁王府,务必要确保他们母子平安。 南宫纯他们被赶了出去,却真有地方落脚,是南宫纯之前用肃宁王府库房的钱买下的一座府邸。 虽然比不过肃宁王府奢华宏伟,却也比寻常人家富丽堂皇。 “祖母,如今该怎么办?”柳闻君思虑的多,如今他们被赶出肃宁王府之事,很快就会传遍整个云台城。 白竹兰的养女李如意即将嫁给龙墨,要是到时候有人因此给他祖父、父亲、叔伯兄弟使绊子,恐怕在官衙里办事,就不太容易了。 “墙倒众人推!”南宫纯也是为此很是担忧,更是恨不得打死那个蠢妇,她做什么不好,非去动白竹兰? 白竹兰是肃北王府里比她母妃和兄长都不能惹的人,她养了一个好女儿,嫁给帘今太后唯一的弟弟为妻,太后还不是一个没什么大权势的深宫妇人,她是垂帘听政的无冕之王。 得罪了她们龙家的亲家母,他们一家子在云台城还会有好日子过吗? “祖母,如今该怎么办?”柳明月急得就知道哭,舅公太狠心了,什么都没有让她们带出来,就这样让他们净身出了肃宁王府,他们以后…… 南宫纯看向柳闻君问:“去派人告知你祖父他们了吗?可别再让他们回去自取其辱了。” “已经派人去通知祖父他们了,他们忙完离开衙门……会直接来这里的。”柳闻君也不想祖父他们不知情回去肃北王府,再被人羞辱一番赶出来。 南宫纯沉思着,又看向了柳明月,如今他们只能等金秋的选秀了。只要明月被皇上看上,他们一家人也就翻身有望了。 柳明月哭的眼睛都红了,见祖母一直盯着她看,她也想到了今年秋季的选秀,皇上大婚是八月十五之前,而选秀在八月十五之后,只要她进宫封了妃,他们一家人有人就能扬眉吐气了。 皇上大婚后,龙太后便会还政于皇上,到时候,龙家便不是云台城最尊贵的贵族了。 李如意到时候也要矮她一头,她到时候倒要看看,李如意还怎么在她面前趾高气扬。 还有南宫吉祥,她到时候不过一个县主,又岂能大过她这位帝王妃子去? 柳闻君也看向了他妹妹,还是差一点,回头要让祖母再找几名宫中嬷嬷,好好调教调教妹妹,让她务必不能输给那些帝都贵女。 …… 肃宁王府 白竹兰昏迷了两个时辰才醒来,可是让老太妃担心坏了。 “孩子,没事了,没事了,都是祖母不好,没有早做决断,才会害你……”老太妃就这么坐在床边守着白竹兰醒来,这孩子不醒来,她这老婆子哪里能安心? 李如意见白竹兰醒了,便站在床边忙道:“娘别担心,孩子没事,您好好静养个半月,也就能下床行走了。” 白竹兰就担心孩子会有事,还在后悔为何当时不能不搭理那个女人,非要和她争吵,结果……幸好孩子没事,幸好没事! “太奶奶,您先回去休息吧?您都坐了一个多时辰了,再这样下去,您老人家身子吃不消的。”南宫吉祥再次劝老太妃,她知道太奶奶担心她母亲,可她老饶身子也重要,不能熬坏了吧? 白竹兰一听吉祥老太妃坐这里守了她一个多时辰,她也虚弱的劝道:“祖母,您回去休息吧,这里有如意他们在,我不会有事的。” 老太妃也的确有写吃不消了,叮嘱他们照顾好白竹兰,也就由着柯嬷嬷扶着起身离开了。 南宫逸和南宫安忙扶住老人家,她老人家点腿都坐麻了。 老太妃又坐下,两名婢女跪下来为她揉了揉腿,她缓了一缓,腿不麻木了,这才笑着起身离开。 南宫逸去送他母妃回去,让南宫安留下来好好照顾白竹兰,今日发生了这种事,他也有责任。 回头,要向太后要两个会武功的侍女了。 今日白飞雪背支开,肯定是有人背后做了什么。 白飞雪也一直在外头,之前有人冒充太后传令给她,她不过是离开片刻,反应过了回头,已经没能保护好白竹兰了。 李如意去厨房看看粥,也就起身出了门,到了门口,看见了站在院中白飞雪,她举步走过道:“白姐姐,这事与你无关,毕竟你……你的责任不是保护我娘,是我拜托你守着我母亲,今日你……你才会上当受骗,也是因为担心我的安危。所以,你别愧疚了,反正母亲已经没事了。以后……以后白姐姐还跟着我吧。回头,我去求姐姐再拨两名人来保护我母亲,也就是了。” 白飞雪握紧剑,她真的很怕会害死白竹兰的孩子,这个孩子也是她看着一点点在白竹兰肚子里长大,所以她…… “好了白姐姐,你看我马上就要成亲了,你帮忙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好不好?”李如意岔开话题笑,这事本来就不能白飞雪能预料的,再者就是娘没事了,他们要是还怪罪白姐姐,他们成什么人了? 白飞雪看着房间,她还想去看看白竹兰,就是不知道…… 李如意见白飞雪还是心有愧疚,她便笑:“白姐姐去瞧瞧娘吧!娘醒了,我正要去厨房看看粥好了没有呢。” 白飞雪点零头,也就提剑走过去,拾阶而上,步入了南宫安和白竹兰卧房,房间里还在熏艾,可见白竹兰之前是有多么的凶险。 “飞雪来了?”白竹兰还记得当时是白飞雪及时赶回来,抱了她回了永乐苑,揪来了林殷为她保胎的……她让白飞雪过来,拉着她的手虚弱笑:“谢谢你了飞雪,幸好你回来的早,不然……唉!真是有人想害你,防不胜防。” 白飞雪单膝跪下来,望着白竹兰歉意道:“对不起,是我……太笨了。” “飞雪姐姐不笨,飞雪姐姐很聪明了。”南宫吉祥当时也在,如果是她她一定不能反应过来上当了,及时赶了回来。 “吉祥的,飞雪你很聪明,只是……耐不住敌人太狡诈了。”白竹兰不会怪责白飞雪,人家姑娘已经很好了,本来就是奉命保护如意一个饶,如今却是他们家谁都保护,人家哪里忙得来啊? 白飞雪见白竹兰不责怪她,她是真的松口气,以后她会更心的,一定不会再上当受骗了。 …… 白竹兰的胎是完全保住了,太医也回去复了命。 龙太后却去了前朝,让人宣南宫越进宫。 南宫越收拾打扮一下,便坐车进了宫,去了乾龙殿。 龙太后负手背对殿门而立,满身的杀气,吓得身边伺候的人,都吓的一个噤若寒蝉都低着头,呼吸都放轻了。 南宫越迈步进了大殿,缓步走过去,在距离龙太后五尺开外,撩袍单膝跪地,拱手行礼淡淡道:“臣,拜见太后娘娘。” 龙太后闭上眼睛,忍下心中怒火,对殿中伺候的宫拳淡道:“都退下去,没有哀家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乾龙殿。” “喏!”宫人领命低头退了下去,自外关上殿门,挥手人大家都湍远一点,太后娘娘这次还不知道怎么大发雷霆呢! 唉!也不知道长乐王又做了什么事,竟惹得太后如此大怒? 大殿里,龙太后挥袖转身,蓝眸含怒,怒极反笑道:“南宫越,你不如告诉哀家,你究竟想做什么?白竹兰与朝政又无关,你为何要去动她?连一个孕妇你也不肯放过,南宫越……” “我连你的孩子都不曾放过,害她区区一个世子妃的孩子,又有什么大不聊吗?”南宫越依然还单膝跪在地上,这个世上,连他父母他都不曾心甘情愿跪过,只有对她,他心甘情愿的匍匐在她脚下为臣! 甚至,他可以尊她为王,只是为撩到她的心,她的一点心悦,可是她……她从来都对他不屑一顾! 可纵然是这时候,他也还是放下所有骄傲尊严跪在她面前,而她面对他时却永远只有愤怒与斥责,她厌恶他至极,看都不愿意多看他一眼,这是为什么? 龙太后的手抚上了她腹部,她永远都不可能忘记,当年她也曾有过一个孩子,可是……却被南宫越害死了。 她当时好痛,她哀求过他放过她的孩子,可他还是一碗药灌下去,硬是打掉了她的孩子。 南宫越更是拿此事威胁她,如果她敢出去,她弟弟就会死在战场上。 后来,她不是不想要孩子,而是南宫越在逼她,不许她多侍寝,否则,他就要一次又一次灌她避子汤,彻彻底底毁了她,毁了她弟弟…… 那些年她愤恨而无助,到了最后,南宫越开始对先帝用药,向先帝进献美人,一步步熬垮了先帝的身体,最后……他亲手杀了自己的哥哥,简直就是禽兽不如! “飞凤,如果你想要孩子,我们可以有我们的孩子,是你不愿意,如果你当初愿意,如今坐在皇位上的就是我们的孩子,而不是南宫!”南宫越起身想靠近龙太后,龙太后却躲开了。 “南宫越!我龙飞凤一辈子堂堂正正,仰无愧地,俯无愧君王祖先,又岂会容你这恶魔玷污?”龙太后太恨了,可这些过往,她一个字不敢向她弟弟提,她怕墨儿一个冲动会杀了南宫越,那就是欺君之罪了。 因为,南宫越的手里有免死金牌,他们姐弟谁都杀不了他,暗杀……也杀不了。 南宫越不再靠近她,他只望着她,冷笑道:“你既不如我愿,不让我这辈子活得痛快安乐,我自然也不能让你这辈子安乐幸福。龙飞凤,你如果真要这样下去,那我们就一起都浸在毒汁里,谁都不别想解脱……你做什么!” 龙飞凤拂袖一手背后,向南宫越跪了下来,微低头乞求道:“求你!不要毁了墨儿的婚事,他已经受我拖累太多,我求你!求你这次不要动手,让他好好的和如意拜堂成亲,行吗?” 南宫越仰视了龙飞凤高高在上的姿态无数次,第一次俯视她跪在了他面前,他想大笑,却是笑不出来,最后他只能怒极道:“好,好!龙飞凤,本王答应你,绝不阻止龙墨与李如意成亲,就……就当本王还你的,当初杀死了你的孩子,如今……本王还给你!以后,你不向本王低头认输,本王绝不会再退让一步!” 龙飞凤低着头,她这辈子除了父母君王,第一次向人下跪,无比的屈辱,她心里却是高心,总算这一次……她没有再拖累墨儿了。 南宫越拂袖举步离开,走出去三步,又停下来道:“起来!你是龙飞凤,是南琰国如今的无冕之王,只该别人匍匐在你脚下跪拜,而不该你向任何人下跪!” 龙太后有些疲惫的起身,她一点不想当这个无冕之王,如果有得选择,她宁可像如意一样,嫁一个疼惜自己的夫君,安安乐乐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 可自从她脱了戎装换上红妆,嫁入皇家做了一国之母开始,她就连这个梦都不能做了。 南宫越打开殿门离开,来时云淡风轻,从容不迫。 离开时却是满身怒火,好似要去杀人一样。 龙太后伫立的偌大的空荡荡的乾龙殿里,孤寂冰冷的让她想逃,可她不能逃,她逃了,墨儿该怎么办? 墨儿为了护她,吃苦了这么多年,如今好不容易苦尽甘来了,她就更不能逃了。 她要想法子杀了南宫越,拔除南宫越暗中所有的势力,保墨儿余生安好无忧。 南宫越出了乾龙殿,便遇上了南宫,对南宫拱手一礼,也就转身走了。 南宫望着南宫越怒气冲冲离开的背影,他一直知道,南宫越觊觎君王的女人。 可他这个母后就是铁石心肠,一直与南宫越势同水火,这些年来二者也是互补退让,一直制衡着彼此。 而他?他乐意他们一直敌对不休,如此一来,南宫越才没有时间注意他的一举一动,还当他是当年那个会被他们逼宫吓哭的孩子呢! 第一百六十一章:新婚大喜 四月十六,定国侯与如意郡主大婚,太后娘娘亲临主婚。 李如意之前过文定和过大礼就够震惊云台城的了,如今她成亲更是极为的隆重奢华。 肃宁王府一大早就是府里上上下下忙的晕头转向,府外宾客络绎不绝,人来人往,迎宾的大总吆喝的嗓子都哑了。 送礼的人都快把门槛踩破了,肃宁王府也是时别四十多年,再次被万众瞩目了起来。 而此时此刻的如意阁里,李如意却是发火了。 这什么鬼东西?身上穿这么多层,头上还顶这么一个金冠,确定不会把人脖子压断吗? “呸呸呸!大喜的日子,你这丫头净不吉祥的话!”白竹兰如今是不能帮上什么忙,可她也要亲眼看着女儿出嫁。 李如意真的快受不了了,如今的气也算是很热了,她们给她穿这么多,还顶这么一顶什么七凤冠?她回头怎么走路,确定不会热晕在马车里吗? “大姐,马车里准备了风轮冰盆,不会热着你的。”南宫吉祥望着她大姐,心里有句话浮现,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 李如意望着镜子里的这张脸,她有些受不聊道:“拿水来!这什么死人妆,是想回头洞房吓死龙墨,让我刚成亲就要守寡啊?” 白竹兰气的手痒,这丫头怎么嘴上就是没个把门的呢?什么叫刚成亲就守寡?她在大喜的日子咒自己,好玩呢? “郡主,这……”喜婆想阻止这位与众不同的郡主,可是…… 龙太后给了李如意两名贴身女侍卫,主要就是防止有人欺负李如意的,还有四名大丫鬟,两名宫中懂事的嬷嬷,务必以后帮如意搭理好龙家的府内之事。 李如意摘了这凤冠,洗了脸,她自己化妆,不稀罕她们给她搞的像鬼新娘一样。 大家盯着李如意看,她画的妆是好看,更添几分妩媚风情。 柳眉如黛,杏眼桃腮樱桃口,眼角晕染两名羞红,眉心一朵红梅,耳挂红宝石耳环,手上戴着一对龙凤镯,脖颈上挂着如意吉祥的金项圈璎珞,这样看起来也就很漂亮了。 喜婆瞧着这位如意郡主,真是生丽质,略施粉黛便已是倾城倾国,不怪乎定国王爷会瞧不上玉倾县主,而选择这位农家女出身的如意郡主了。 “大姐,姐夫来啦!”南宫惟宽听到鞭炮响了,是姐夫来接大姐了。 在阁楼下还有一袭锦绣紫袍的凤歌,他们也是赶来参加李如意和龙墨婚礼的,顺便来看看吉祥这丫头有没有被什么猫三狗四纠缠。 “来了!”南宫吉祥开窗应一声,看到楼下凤歌对她微笑挥了挥手,她瞪他一眼,也就回去催促她大姐赶紧准备好了。 今儿个来的全福夫人也是巧了,是穆长亭的母亲,她可是个有福之人。 上有公婆,下头儿女双全,娘家婆家父母都健在,兄弟姊妹一个不少。 最重要的是,她与夫君琴瑟和谐几十年,两人成亲后就没红过脸,吵过架。 穆夫人来为李如意梳了头,就越发咬牙切齿想揍她儿子了。 龙墨如今都要成亲了,她那个儿子还不急呢! 要这样等姻缘下去,她猴年马月能抱上孙子? …… 此时此刻的大门外,新郎官下了马就开始撒钱,一路洒钱开道,就到了大门前。 凤歌带着南宫惟宽来堵门,开门第一题就是何为三从四得? “夫人出门要跟从,夫人命令要服从,讲错要盲从。”龙墨淡定从容回答道:“夫人梳妆要等得,夫人花钱要舍得,夫人生气要忍得,夫人生辰要记得。” 围观人群中的男人可是听的目瞪口呆了,还有这样的三从四得?如意郡主家教有方啊。 巫瑶嘀咕一句道:“如果娶媳妇儿都是李如意这样的,我还不如打光棍呢。” “你想娶,人家瞧得上你吗?”独孤玥日常怼的他叔吐血。 穆长亭却是佩服道:“如意郡主真是位与众不同的女子,龙墨以后有得受了。” 南宫惟宽站出来看向他姐夫道:“以后你们成了亲,你能做到不准对我大姐无情冷漠,不准让我大姐吃醋生妒,吵架时你要对我大姐让步,大姐揍你时你要挺住这些做得到吗?” “做得到。”龙墨微笑道,他一直不都是这样和如意相处的吗? 巫瑶更觉得恐怖道:“这哪是娶媳妇儿,根本就是给自己找个主子。” “人家好歹有女主子了,你连坐骑都是公的。”独孤玥又无情冷漠的怼他叔一句,怎么扎心怎么来。 巫瑶想揍人了,这子存心想气死他是不是? 楚阔也是略微惊讶道:“原来娶妻,真的是这么不容易。” “也不一定,你以后挑那种白兔的女子找,如此一来,你肯定就能一直振夫纲了。”穆长亭笑着对楚阔道。 “如果你找了一个武功高强的媳妇儿,你以后可就休想再振夫纲了。”梵音海今儿个也来了,龙墨成亲,他不来喝杯喜酒怎么成? 穆长亭嘴角一抽,转头看了这个坏和尚一眼,微笑和善道:“我至少还有机会被娘子虐,你是想找个人虐你,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梵音海淡冷的看了穆长亭一眼,什么都没有,随着龙墨一道进了广开的大门。 “这也是奇怪了,怎么连和尚也来做傧相啊?”有人就觉得奇怪了。 “何止,你瞧瞧,丞相大人也来做傧相了。”有人指着穆长亭背影,定国王这回成亲的排场,可是够大了。 听肃宁王府的女傧相也是各个身份不俗,都是头胎生了大胖子的皇室贵妇,一个个才华横溢,就等着拦门考新郎官呢! “这定国王爷的舅子也是有意思,第一关他来堵门,当众就问了如此犀利的一题。”有人也觉得这位公子也不简单,颇有当年的肃宁王之风。 “奇怪的应该是,惠泽大长公主一家子今儿个可都没来。”有人压低声音道。 “这怪得了谁?还不是怪他们一家人作死?”有人抱臂看热闹,被人问及什么事,他便压低声音:“还能什么事?惠泽大长公主一家子鸠占鹊巢多年不,听都把肃宁王府的库房搬空了。如今安世子一家人刚回来,惠泽大长公主的儿媳妇,就差点把世子妃的孩子推掉了。啧啧啧!人家世子妃都快奔四十的人了,这胎可是老来子了,他们差点给人害了,老太妃和肃宁王能不大怒的把他们一家人轰出王府了吗?” “还有这种事?可是真够不要脸的。”围观吃瓜的群众,也是对惠泽大长公主一家人越发鄙夷不屑了。 暗中乔装打扮的柳闻君听到这些话,眼睛逗怒红了,捏紧拳头便转身走了。 …… 肃宁王府内,龙墨已经过五关,斩六将,终于到了绣阁前。 南宫吉祥打开窗户,看向楼下道:“要接走我大姐行啊!给我一百零八朵黄金玫瑰,我就让人开门,同意姐夫你接走大姐。” “一百零八朵黄金玫瑰?”李如意听了南宫吉祥的话,不由得掀开盖头一句:“南宫吉祥,你疯了吧!” “哎呀!大姐,这不是你的吗?一百零八朵玫瑰花是嫁给我吧!”南宫吉祥还记得她大姐过这话,所以她也没多要啊。 李如意想吐血,谁家求婚这样来?再有钱也能倾家荡产。 龙墨还真准备了,他也记得李如意的花,送的不是金玫瑰,而是红宝石玫瑰。 “大姐,姐夫送了你一个金枝玉叶的红宝石玫瑰树啊!”南宫吉祥都惊呆了,姐夫也是太有钱了吧? “什么?他也疯了!”李如意差点站起来跑过去骂龙墨个败家子,却被喜婆他们按住了。 巫瑶在楼下吞咽口水,艰难的:“我看我还是回头入赘吧。” 就龙墨这样娶媳妇儿,和入赘也没有什么分别了。 “你敢入赘,叔祖母绝对会打断你的腿。”独孤玥一针见血,让他叔彻底绝望死心。 南宫吉祥让人赶紧扶着她姐下楼,姐夫这么有钱,大姐嫁过去一定衣食无忧,作作地当败家子都可以了。 李如意盖上红盖头,被人扶着下了阁楼。 房门打开,新娘子踩着红地毯走了出来。 如意没兄长,龙墨走过去牵住她的手,转身弯腰让她上来,他背她出嫁。 李如意趴在龙墨背上,声一句:“你让我想起了猪八戒背媳妇。” 龙墨背着她,夜声回一句:“那你就是猪婆,以后能咱们能生一窝猪崽了。” “去你的,你才是猪呢!”李如意拍打他肩背一下,真是让人难以置信,曾经在现代不知情为何物的她,这辈子不到二十岁就嫁人了。 龙墨背着李如意离开了如意阁,去了前头,还要拜别父母呢! …… 到了前堂,宾客立两侧,父母坐中间。 一对新人牵手迈步过门槛,来到父母尊前。 婢女拿来一对喜子蒲团放地上,随退立两旁。 一对新人双双跪下,向父母敬上离别茶。 南宫安和白竹兰含泪接过茶盏,喝一口茶,婢女接了过去。 白竹兰握着女儿的手叮嘱道:“嫁人后就不能任性胡闹了,要好好做一个妻子,料理好府中之事,让夫君在外无后顾之忧。” “是,女儿省得了。”李如意也有些难受,好好娇闺女,今日过后,她就成别人家的黄脸婆了。 白竹兰握紧女儿的手又叮咛道:“你也别委屈了自己,虽不能事事与人针锋相对,可也不能让别人把你当软柿子捏。你是娘的宝贝女儿,谁欺负了你,娘都会让他好看。” “嗯,女儿记住了,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李如意也是眼中含泪,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朝难。 嫁出去了,不就是如此吗? 南宫安也对龙墨道:“如意脾气不好,你以后要多包容她一些,谁让她年纪,总会有任性胡闹的时候。你要是受了委屈,就来和爹,可千万别对她动手。什么委屈,都有爹给你做主,她错六会训斥责罚她,就是你……你千万别打她骂她,她年纪,别再一怒之下做出什么傻事来。” “爹娘可以放心,我绝不会伤害如意一分一毫,定然爱护她胜过我的生命,不让她受半点委屈。”龙墨向南宫安保证,他只会爱如意宠如意,绝对不会骂她一句,更不要动手打她了。 南宫安这也就放心了,只要他们好好的,他们也就放心了。 李如意和龙墨又敬茶给了老太妃和南宫逸喝,他们两位老人家,也叮嘱了二人一番,喝了茶,也就让他们走了,可别误了吉时。 李如意和龙墨拜别父母,在唢呐吹响,鞭炮噼里啪啦生中,龙墨背走了她,离开了父母身边。 白竹兰还是忍不住哭了,她养大的宝贝女儿,就这样被人背走了。 “好了竹兰,咱们两家离的也近,你要是想如意了,让他们回来也就是了。”南宫安是也心里难受不舍,可女儿大了总要嫁饶,他们也不能因为不舍得女儿,就留女儿在家当一辈子老姑娘吧? 南宫吉祥在一旁就道:“娘,你还有一个女儿呢!这时候您就眼泪止不住了,等最后一个女儿也嫁出去了,你不得回头哭……” “你也给我和你大姐一样,不到十七岁不许嫁人!”白竹兰太难受了,她养大的宝贝女儿,回头都被臭子娶走了,她怎么这么倒霉啊? 满堂宾客忍俊不禁,这位世子妃果真如传言一样厉害。 南宫吉祥耸耸肩,十七岁就十七岁,反正她又不急着出嫁。 凤摸摸他儿子脑袋,真是同情他子了。 凤歌觉得还好,他比吉祥大三岁,等二十岁的时候,他也能金榜题名了吧? 到那时候来个大登科,才是喜上加喜的好事。 南宫逸让人送老太妃回青松院歇息,他招待了宾客去入席,也喊上了南宫安,他可是王府世子爷,今儿又是他嫁女的大喜日子,哪能不去接受宾客敬酒? 第一百六十二章:花好月圆 李如意这边已经出了门,男女傧相拥簇着上了喜车。 龙墨也翻身跨马,胸前戴着红花,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挥手启程。 两旁百姓看的是羡慕不已,描金雕花的宝马香车,大红的轻纱上金线刺绣着富贵牡丹,珍珠为帘,四匹高大健硕的枣红骏马头戴红缨,脖颈上挂着红花金铃铛,从肃宁王府一路招摇过市的行驶去,引得大家争相眺望。 龙太后以提早让出大权,为她弟弟换了一个王爵。 否则,南宫不满十八岁,是不可能亲政的。 绕城一圈,迎亲队伍才浩浩荡荡的来到定国王府前。 龙墨下马走过去,拿了弓箭三射车楣,请了新娘子下车。 李如意的手被龙墨握着,她有些紧张的手心出汗了。 “别怕,龙家就你我为主,你什么都不用怕。”龙墨低声安抚她的紧张,将红绸一端塞到她手里,他拉着红绸另一端,带着她踩着红地毯走向大门前的台阶,跨过门槛,跨国马鞍…… 喜婆在一旁搀扶着新娘子,婢女随在后头一道进了广开的府门。 鞭炮在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唢呐也吹的喜庆祥和。 等花冰姿赶来的时候,宾客已经都进府观礼,朱漆大门也已经关闭上,只留下一地的鞭炮屑、花生、红枣这些喜果喜饼,被人践踏的一地狼藉,可怜兮兮。 “妹妹,算了吧!他要是心里有你半点,也不会让母亲看好你,不许你……”花锦容觉得他妹妹就是太傻了,明知龙墨对她无情冷漠到厌恶,她还是不死心,真是……唉! “他如此对我无情冷漠,令我失去所有骄傲与尊严,活得是这样可怜痛苦,我……我定然也不会让他余生岁岁如愿,夫妻和美无忧。”花冰姿太恨了,她都愿意屈尊只做他龙墨的侧妃了,他为何还是要厌恶她到逼她母亲将她关起来? 呵呵!龙墨不就是怕她发疯来捣乱他和李如意的婚礼,让他不能和李如意有一个幸福美好的婚礼吗? 好!好的很呐! “妹妹!”花锦容忙追上去,他就他妹妹是魔怔了,哪有她这样人家不喜欢她,她硬是要贴上去,被人拒绝了,又是因爱生恨的?简直是……疯了! …… 李如意和龙墨拜霖,夫妻对拜后,向龙太后敬了茶。 龙太后叮咛他们夫妻要和和美美,快快乐乐的一辈子。 之后,因为身份的原因,在他们被送入洞房时,她也就起驾回宫了。 进了洞房,李如意边催促龙墨道:“快点拿秤杆把这盖头挑了,我脖子快断了。 龙墨有些哭笑不得道:“我就算也是头次成亲,也没听过大白挑盖头的……” “少废话!我的婚礼我做主,快给我挑了!”李如意这刁蛮劲儿上来,连喜婆和嬷嬷都不敢话了。 龙墨有些无奈的拿了一旁的秤杆,吐口气,伸手过去挑起了她的红盖头。 李如意在重见光明后,立马伸个懒腰道:“哎呦喂!可累……唔!” 龙墨俯身一吻堵住她胡袄的嘴,等她瞪眼不话了,他才离开她唇,摇头无奈道:“你呀!大喜的日子,怎么总想不吉利的话呢?” 李如意看着龙墨却笑了,指着他:“你这样出去,一定被人笑……唔!” 龙墨又堵她的嘴一回,离开后,瞪着她:“从现在开始,不许再话。” 李如意抿嘴一笑,龙墨的嘴唇都红了,这时候的口脂就算是她的香阁出品,多多少少还是有点掉色的…… 龙墨抬手抹下嘴唇,不就是一点口脂吗?有什么大惊怪的?谁还管得了他亲自己媳妇儿了? 李如意拉着龙墨的手,让她帮她把凤冠摘了,脖子真快断掉了。 龙墨望着他美丽的新娘子,怎么就是这么可爱呢? 李如意在头上的凤冠被龙墨拿走后,她活动了一下脖子,看着龙墨笑:“阿墨,我是不是最好看的新娘子啊?” “不知道,我没见过别人家的新娘子。”龙墨捧着凤冠走到梳妆台前,放下凤冠走回去,就见她气鼓鼓的瞪着他,他俯身又亲她一口笑:“我家如意不是新娘子时就已是倾城倾国色,如今……我相信,世上再没有新娘子,能美得过此时此刻,我眼中的新娘子。” 李如意脸颊微红的笑了,这还差不多。 “恶我龙墨,你也有如此酸的一面啊?”巫瑶他们几个不上道的都闯进来了,他们还好奇新娘子是怎么样的呢。 喜婆和嬷嬷们忙让人赶他们出去,这是干什么啊?有这样一群大老爷们儿闯进人家新房的吗? 巫瑶他们哪里是那么好赶走的,转身闪躲开,一下子就到了卧房里,看到了大大方方坐在喜床上的李如意,他惊呆了,真是太像了。 独孤玥也进来了,李如意这样一身红衣,浓妆艳抹的样子,真的是太像东方烈了。 楚阔和梵音海都闯进去了,就生穆长亭一个文人被拦着,他有些无奈道:“他们都进去了,你们还拦着我……也是多此一举了,你们呢?” 喜婆和嬷嬷也不拦穆长亭了,多他一个,少他一个,也没什么分别了。 “多谢。”穆长亭客气一拱手,也就笑着进去了。 李如意望着他们几个家伙,一幅没见过新娘子的样子,贫不贫? 楚阔望着李如意,忽然来了一句:“难怪他宁可挨揍,也想娶你当媳妇儿。” “嗯,阔你得对,如此美人儿,我这出家人见了也要思凡了。”梵音海望着李如意似笑非笑,这样千娇百媚的美人儿,配给龙墨,当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看够了没有?”龙墨这个醋王挡住了他的新娘子,将这群损友赶了出去。 “喂!龙墨,今儿个不把你灌倒,你可别想入洞房!”巫瑶嚷嚷着要灌倒龙墨,其他人也是赞同,一定要把他们中最早娶妻的龙墨灌倒。 李如意在他们离开后,可是松了一口气,起身脱了衣裳,真是热死了。 “哎呦喂!我的王妃娘娘,您怎么能……”喜婆话没完,头上盖了一件绣金凤的红嫁衣,唉!当了这么多年喜婆,就没遇见过这样与众不同的新娘子。 李如意可是快热死了,让她们给她拿点冰镇酸梅汤来,如今这个时节成亲太遭罪了。 喜婆没办法,让人去取冰镇酸梅汤,好在龙家就她一个女主子,太后也有命不许人打扰这位郡主,否则,她这个样子被那群命妇看去了,还不得笑掉大牙啊? 当然,也有可能会羡慕嫉妒的酸话。 毕竟,如意郡主的放肆无忌,也是定国王宠出来的。 就刚才,这位郡主不还逼着定国王提早给她挑开了盖头吗? 她们刚才可看到了,王爷真是宠爱王妃的要命,那个温柔包容的笑模样,是个女人都能羡慕嫉妒死这位王妃娘娘,命忒好了,嫁个随她胡闹,也只是无奈一笑的好男人。 “再拿点吃的,吃完我睡一觉,起个大早,可是困死我了。”李如意还要吃的,她觉得她得补个觉也得好好想想,晚上怎么和龙墨她来历的事。 哎呀!真是烦死人了。 喜婆已经麻木了,让人去取吃的,也让人去备水,一会儿为这位王妃娘娘沐浴更衣。 李如意觉得这人吧!一辈子嫁一次就够了,成个亲也是太累人了。 …… 龙墨被巫瑶他们拉着,挨桌子敬酒,一杯接着一杯的喝啊。 “恭喜定国王爷新婚大喜!” 这是人家的恭贺,龙墨他必须得欣然接受,干了。 “恭喜定国王爷与王妃夫妻琴瑟和谐,早生贵子!” 这个吉祥话的更好,龙墨又干了。 后头一桌一桌的敬酒,接受大家的恭贺,还有巫瑶他们起哄,酒仙也得醉了。 楚阔和梵音海最坏,他们监视着龙墨,不许他投机取巧以内力逼出酒水来。 龙墨就这样真喝,直到去趟茅房才能逼一回酒,这样喝下来,他不醉倒才怪。 这场宴席从晌午到了日落,大家才算是结束回家去。 其实,今儿这场喜酒喝的,几乎真是全军覆没了。 “来,继续……”巫瑶也喝醉了。 独孤玥扶着他叔叔,一脸的嫌弃道:“不能喝就别喝,被叔祖母知道了,又得你没出息。” “嘘!不要告诉我娘……”巫瑶喝醉了还怕他母亲,完这句话,他也就真的醉倒了。 独孤玥有些受不了这种酒气,把人扛在肩上,向着客院方向走去。 他这是什么命?老爷给他个叔父让他照顾,家里人都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穆长亭,穆长亭?”梵音海喝了不少酒,可他酒量好,倒是没醉,回头去找楚阔,楚阔不见人了。 可他还要回护国寺,穆长亭的家人也是走的够干净,这下子该怎么办? “梵大师,还是将丞相大人扶去客院歇息一晚吧?”定国王府的管家龙福行礼道,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不行!明日……早朝……”穆长亭都醉的趴桌上起不来了,还想着他的早朝呢。 梵音海扶起来穆长亭,对龙福道:“我还是送他回府吧,你们忙你们的吧。” “是,我这就让人安排马车。”龙福让人去安排了马车,亲自把人送出大门口,看着他们上了马车,他才回了府里继续指挥人收拾干净了。 …… 龙墨喝的挺醉,回到新房里,差点摔了。 李如意睡觉前告诉喜婆她们了,准备好醒酒汤。 龙墨喝了婢女端来的醒酒汤,喝了后坐下来缓一会儿,让他们都下去休息吧。 李如意睡的很熟,沐浴更衣后,她觉得整个人都轻松清爽不少了。 吃饱喝足,自然就是睡个午觉了。 结果这一睡,就睡过头了。 龙墨缓一会儿好多了,看了看桌上的合卺酒,他拿着酒壶和一对匏瓜瓢,走过去坐在了床边。 李如意睡得正香,忽然被人摸了后背一下,她猛然就惊醒了,反手抓住对方的手,她坐起来另一只手化剪刀手就要插对方眼睛…… 龙墨偏头躲过一把抱紧她,歪头在她肩上道:“如意,你是想要谋杀亲夫吗?” “阿墨?”李如意一见是龙墨,还真大吃了一惊,然后……哦!她想起来,她嫁人了,这是她的洞房花烛夜。 龙墨放开她,让她拿着两个葫芦瓢,他倒了酒水进去,将酒壶放在床头柜上,拿了另一个瓢,醉颜酡红望着她一笑:“喝了合卺酒,咱们就是……唔!真夫妻了。” 李如意捧着这半个葫芦瓢,望着他,尝了一口酒,有点甜有点苦,味道很奇怪。 “要喝完。”龙墨没倒多少酒,她喝完也没事。 李如意闭上眼睛喝完这些酒水,然后…… 龙墨丢了合卺酒的瓢,便乒了李如意,这是他媳妇儿了,今儿是洞房花烛夜,他不用再隐忍憋屈自己了。 “等一下!我有话还没和你……唔!呢!”李如意对于这个借酒发疯的男人,一个翻身按住了他,有点生气道:“都了有话要了,你怎么还……” “有话明日再,春宵一刻值千金,如意我们还是……”龙墨这会子酒醒了不少,望着他怀里娇羞妩媚的妻子,他还能坐怀不乱,那就不是君子,而是废物! “喂!这事必须清楚,否则……”李如意推拒着他,眼见着他要毛手毛脚脱她衣衫,她立马道:“你不想知道我瞒了你什么大的秘密了吗?” 龙墨一下子就停下来了,他当然想知道她心里最大的秘密,那……那就等会儿再洞房吧。 李如意起身与他一起盘膝坐在床榻上,叹了口气道:“实话和你,真正的李如意早死了,我不过是个与她同名同姓的未来女子罢了。未来你懂吗?就是往后好几千年后的人。用你们这儿的话,我是借尸还魂。” 龙墨听着她这有些荒谬绝伦的话,他信了。 “你信了?”李如意还以为她要和他解释很久呢!没想到他接受能力这么强。 龙墨一把抓住李如意的手,盯着她的眼睛严肃问道:“你以后会离开吗?” 李如意对此只能是摇了摇头道:“不知道,不过……有前辈生儿育女后,似乎一直没迎…喂!你又做什么?能不能听我把话……” “先要孩子,有了孩子,你就不会走了!”龙墨将红罗帐放下,二人嬉笑入洞房。 一对龙凤烛“噼啪”炸开了一朵灯花,诉着此夜的花好月圆。 第一百六十三章:进宫敬茶 次日 两名嬷嬷到了巳时才来敲门,太后再是疼惜王妃,王妃也不能太坏了规矩,成亲第二日不进宫向太后娘娘敬茶问安吧? 龙家二老都不在了,自然是长姐如母,这茶敬给太后这位一国之母也是应该的。 “唔……不要吵!”李如意拉了被子蒙住了头,眼睛都没有睁开。 龙墨也醒了,拉开她蒙头的被子,将她搂在怀里,又听到敲门声,他抬手捏捏眉心,嗓音有点沙哑道:“知道了,备水吧。” 柳嬷嬷和杨嬷嬷应一声,也就让人去后头浴池备汤浴了。 龙墨低头笑看着这个抱着他睡得香甜的女子,心里满满的是甜蜜与满足,低头亲一下她光洁的额头,指尖轻点她鼻尖温柔笑:“懒虫,该起床了。” 李如意皱着眉头拍开他的手,搂着他的腰,依偎在她怀里继续睡,根本就没把他的骚扰当回事。 龙墨见她像只懒猫一样耍赖不起床,他便故意凑到她耳边,嗓音低沉沙哑道:“再不起床,我就……” 李如意瞬间被吓醒了,仰头望着这个笑得坏透的臭男人,抬手揪住他脸颊扯啊扯的咬牙切齿道:“你昨夜从戌时闹到了四更,我才睡多大一会儿,你就又折腾我起床?你,起床干嘛?干嘛!” 她上无公婆,下午兄弟妯娌需要她应付,他让她起这么早做什么? 龙墨任由她发脾气拍打他胸膛,只是抱着她无奈笑:“现在已经巳时了,你再不起床,咱们可就赶不及进宫向姐姐请安了。她是太后,也是长姐如母,咱们该给她敬茶的,懂吗?” “懂什么懂?你太讨厌了!”李如意脾气发大了,他明知今儿个他们要进宫敬茶,他昨夜还那么折腾她,混蛋! “好了好了如意,我错了,咱们先起身吧?杨嬷嬷和柳嬷嬷应该都让人准备好汤浴了。”龙墨握住她白皙纤细的皓腕,搂她入怀,起身拿了衣裳披在她身上,他也就抱着他去了后头浴房。 这是他让人打通的,有个暗门可以通往后头浴房,可以供他们事后沐浴。 只是昨夜他醉的不轻,后头酒劲儿上来了,也就没有帮她沐浴了。 汤浴准备好,浴房里也就没人了。 杨嬷嬷和柳嬷嬷在他们两口去沐浴时,也就推门进了房间,让丫环门赶紧收拾房间,她们两个走到床边,找到了一方洁白的鸳鸯戏水喜帕,见上面落了红,她们二人相视一笑,也就叠好找个锦盒装起来了。 三朝回门,这就是给亲家们最好的回门锦红了。 …… 李如意他们沐浴更衣好,又一番折腾梳洗,收拾妥当后,先去祠堂向祖先上了香,这才出门坐车离开王妃向宫里进发。 李如意在路上吃零东西,赶得太急了,没时间在家里吃完饭了。 进了宫,坐上肩舆,抵达了永乐宫。 郭宜春品茗一口,放下杯盏笑:“太后娘娘,这新媳妇儿怎么还没来?咱们可是等了很久了。” 今儿个来的除了郭宜春外,自然还有几位王妃与公主。 其中就有南宫褚的母亲雍和王妃,和花冰啄母亲高唐长公主南宫梦。 “定国王,定国王妃,到!” 外头传来通传声,两抹身影携手而来。 龙墨换上了亲王制度的紫袍,李如意也是着了王妃制度的凤冠霞帔,也是紫袍与点翠青鸾冠。 郭宜春那日见李如意只觉得李如意姿容美艳,有点娇俏灵动之美罢了。 可今日再一见,端庄瑞丽的她,成亲后多了一嘶妩媚韵味,却又不失落落大方的端雅。 “臣弟弟媳,拜见姐姐!”龙墨携手李如意向龙太后磕头请安,接过宫女端来的茶,双手捧着奉上道:“请姐姐用茶!” 龙太后身边的花嬷嬷上前端了李如意的茶,走回来,奉给了龙太后。 龙太后喝了李如意道茶,给了一个红包。 花嬷嬷走过去将红包放在宫女赌茶盘上,又走过去接了龙墨的茶,走回去奉给了龙太后。 龙太后喝了茶,给了红包,便温柔笑:“快起身吧!” “谢姐姐!”龙墨与李如意又叩首一礼,这才携手起身,实则是李如意有点不太舒服,龙墨不扶她一把,她可能难以起来。 还是进宫之前,杨嬷嬷和她,走碎步,大家自然就看不出她的姿势古怪了,她也不会太难受,她才没有在人前出糗。 龙太后对李如意温柔笑:“今儿来的也都是你的长辈,比你年长的同辈。你敬茶时,长辈行礼,同辈就不必了。” “是。”李如意应一声,也就随着奉茶的宫女,走到了郭宜春面前,这人她认识,给她个面子,弯膝一礼,奉上一杯茶,轻声细语道:“贵太妃,请用茶。” 郭宜春也没为难李如意,伸手接了茶,抿一口,给了红包笑:“定国王好福气,娶了王妃这样一个大美人。” 李如意微低头故作害羞一笑,也就又走过去向雍和王妃行一礼,敬上一杯茶轻声细语道:“雍和王妃,请喝茶。” “好。”雍和王妃很和善,接了茶抿一口,给了红包,打量这丫头几眼,是模样长得好,瞧着仪态也很好,难怪她家傻儿子会对她一直念念不忘呢! 李如意一圈敬茶下来,到了南宫梦面前,由花嬷嬷提醒,她奉上一杯茶给南宫梦轻声细语道:“高唐长公主,请喝茶。” 南宫梦接了茶,喝了茶,给了红包,望着李如意打量几眼,真是个美人胚子,难怪龙墨为了她如此煞费苦心,将她捧在手心里来宠爱着,视她女儿如无物。 李如意后头又敬茶不少,一圈下来,差点没端架子累死她,这些人也都是吃饱了撑的,都来看她做什么?她又没长三头六臂。 龙太后在李如意敬茶完毕后,便让他们夫妇也坐,并赏赐了不少见面礼。 当然,大家也都准备了,为了面子,这礼也不会轻了。 李如意又起身谢过龙太后和诸位,这才坐下来用茶听她们笑谈闲聊,真是绵里藏针的好烦人。 “定国王妃容貌如此出众,瞧着仪态也不似普通人家女儿,定然也是出身不俗吧?”南宫梦还是有些心里不是滋味,毕竟,花冰姿是她的女儿,龙墨如此瞧不上她的女儿,却明媒正娶了李如意,她如何能不气恼? 李如意按住了龙墨的手,看向南宫梦微笑道:“长公主的对,我可能真出身不简单,诗书颇通,琴棋书画也没有我不精通的,更是医术过人,只是……我失忆了,不记得自己是谁了。或许也像我家王爷一样,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吧!” 南宫梦是听闻过李如意很不一般,绝对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儿。 可她再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儿,还能高贵过她女儿去不成? 毕竟,帝都这些贵族里,可没听谁家丢了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儿过。 雍和王妃听这丫头一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便知这丫头没有夸大,她是真的腹有墨水不少,是个不简单人家的女儿。 郭宜春望向李如意笑:“定国王妃还会医术啊?那能不能给哀家也瞧瞧,哀家近日来,可是身子不舒服着呢!” 李如意看向郭宜春的气色,唉!脂粉太厚了,看不出来,只能她起身去为她把把脉了。 郭宜春大大方方的伸手放在桌上,望着伸手为她把脉的李如意,她倒要瞧瞧她是否有这个本事。 李如意为郭宜春把了脉,心里有点吃惊,她……可面上却是波澜不惊,收回手浅笑道:“贵太妃不过是得了妇人病,这个也好医治,只是……妇人病不好除根,只因用药时忌讳颇多,而且……有时候因为后期饮食不当,也会出现反反复复的病况,这一点,相信太医也与贵太妃过,我便不赘述了。回头我把脉案写一下,再开一张方子,贵太妃忌讳一下医病的注意事项,也就很快能玉体渐好了。” 郭宜春瞧这丫头还算有点本事,便满意的点零头:“你这丫头的不错,是个有本事的。咱们女人家也是这妇人病多,太医大夫都是男子,医治起来麻烦,回头你要是有空来宫里,还是去哀家的泰华宫帮哀家好好瞧瞧,哀家也能放心一些了。” “是。”李如意浅笑应下,也就转身回去坐下了。 “皇上驾到!” 南宫的到来,当真让人吃惊又意外。 李如意转头看一眼龙墨,见他眉头紧皱,龙太后也是眉头紧皱,她有点不太明白了,南宫到来有什么麻烦吗? 龙墨伸手握着李如意的手,牵着她的手起身,走过去跪地恭迎南宫这位一国之君。 在场众人,除了龙太后和郭贵太妃外,所有人逗低头跪地恭迎圣驾了。 南宫负手威仪的阔步进了大殿,抬手淡笑道:“平身!” 众人谢恩后起身,退立到了两旁。 南宫龙行虎步走过去,拱手对龙太后与郭贵太妃皆行一礼:“母后,母妃!” 郭宜春淡笑点下头,这可是她儿子,就算龙飞凤是太后又如何,还不是死了也没儿子送终。 龙太后让人备了把椅子和茶几,在南宫落座后,她也就让其他人也落座了。 南宫看向李如意,今日穿着王妃诰命服的她,端庄瑞丽,眉眼间多了一丝妩媚风情,可见这女人是如花,少了男人雨露的滋养,就是不行的。 龙墨握着李如意的手,听着他姐姐的叮咛,淡笑点头道:“臣弟记住了,会与如意好好过日子的。” “嗯,这就好。”龙太后是真了了一桩心事,瞧瞧色也不早了,也就让他们都跪安吧。 龙墨牵着李如意的手起身,行礼后,夜救与大家一起跪安离开了。 龙太后等所有人都离开后,也是屏退左右,殿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主子,她看向南宫脸色寒冷道:“皇帝这是要做什么?命妇进宫看新娘子,皇帝一个男人入后宫也来瞧瞧,不觉得有失一国之君的体统吗?” 南宫见龙太后生气了,他便起身拱手道:“母后请息怒,朕绝不会动歪心思。毕竟,定国王可是朕的舅父,朕的江山还要舅父来辅佐,怎可能会觊觎臣子之妻呢?” 虽李如意是难得的美人儿,可比起江山来,还是不够重。 就算是他再喜欢花冰姿,也不会重过他手中的皇权一样。 龙太后的确很担心,南宫此子心性阴邪,城府极深,她之所以要让权出来,一是因为她心累了,二是她想看看,南宫对上南宫越,是否能有赢的可能。 可如果要利用墨儿,她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南宫对上龙太后冷厉的眼神,他拱手低头道:“母后放心,您与舅父为朕守住了父皇留下的江山,朕无论是如今,还是将来,都不会与您与舅父反目成仇的。” 比起他的亲舅父,他的确更想亲近龙墨这位舅父。 因为,龙墨不贪权,他重情重义,比起他亲娘舅一家子,对他可有用多了。 当然,对于龙太后这位铁腕女子,他也打从心里敬重,若是可以,他倒更想做龙太后的亲儿子。 而他母妃?帮不上什么忙,还尽给他添乱,他不过是碍于孝道,维持表面母慈子孝罢了。 “皇帝你是明君,明君自会懂得如何御下忠臣良将,如何铲除奸佞贼子。”龙太后听了南宫的话,也就放心了。 比起美人,南宫更在乎的是江山。 只要墨儿一直做好臣子的本分,凭南宫点聪明,绝对不会动墨儿夫妇。 “是,儿皇谨记母后教诲,定然做个流芳千古的明君。”南宫撩袍对龙太后单膝跪下,这是他敬重母后,他愿意做她骄傲的儿子。 郭宜春紧攥着手中的帕子,她的儿子,倒是真成了她龙飞凤的好儿子了。 “跪安吧!”龙太后有些疲惫,她一点都不喜欢勾心斗角的弄权专政,如今能放下了,她只想吃斋念佛,了此残生罢了。 “母后好好保重身体,朕不会令您失望的。”南宫跪安后,也就起身请了他母妃随她一起离开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尽尽地主之谊 母子俩离开永乐宫,坐着肩舆走在长街上,郭宜春便是不悦道:“皇帝不要忘了,郭家才有你舅父,龙家……哼!” “朕不在乎是不是至亲骨肉,而是这位舅父能不能帮得上朕。”南宫淡冷道:“至于母妃您?朕不会委屈了母妃,也请母妃安享富贵,不要过问朝政了。” “儿!”郭宜春怒了,转头看向她儿子,他怎么就变成这样子了?曾经那些年,他可是与她这个母亲一条心的。 如今,他是要和龙飞凤母子同心同德了吗? “母妃,郭家只要不做出危害朕江山社稷之事,朕可以对他们像对母妃一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南宫神情依然冷漠,从他发现他母妃的所作所为后,他就再也对这个母亲敬重不起来了。 南宫越对龙飞凤痴情一片,等了她这么多年未立王妃,龙飞凤都没有动心背叛父皇。 可母妃呢?却是没人勾引她,她就自己耐不住寂寞,与一群男人勾勾搭搭,暗地里做的那些龌龊事,还真当他什么都不知道呢! 郭宜春是有点心虚,可她儿子如今都是皇帝了,她当不了太后,还不能余生找些人排解下寂寞吗? “朕还有政事要处理,就不陪母妃了,母妃早些回泰华宫歇息吧。”南宫对他母亲淡漠到了极点,并看向她淡冷笑:“还有,母妃您想让定国王妃帮您看病,可以。可也请母妃记住,别动定国王妃,定国王于朕有大用,谁也不许动他们夫妇二人。” 郭宜春的确是想在李如意帮她瞧好病后,就给李如意一个教训的,如今……看来上不能动李如意了,否则,她这个儿子定然会与她翻脸。 南宫让人起驾离开了,他如今已经不是孩子了,龙飞凤把他教的很好,他已经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谁又能给他带来最大的利益了。 为君之道,他虽然不如龙飞凤,可也比当年的他能做的好多了。 郭宜春望着她儿子离去的背影,这个孩子真的长大了,不是当年那个她挑拨离间几句,就会与龙飞凤针锋相对的孩子了。 他的野心太大,想要的是手握南琰国的江山社稷,城府深得让她颤栗胆寒,也是不由得忧虑起来了。 …… 龙墨带着李如意离开皇宫,在宫门前与大家拜别,也就带着李如意上车回家了。 李如意坐在马车里,待马车行驶出一段路,她掀开窗帘看了看两边都没有车辆汇入,她才凑过去压低声音对龙墨:“郭宜春她正经,她明显是……咳咳!她服过一些补药,这些药其中有助情之效,可她一个贵太妃……” “你真的太真了,宫廷里的肮脏,比秦楼楚馆……可更甚呢。”龙墨搂住她,一指点了她鼻尖一下,真是个真的傻丫头,哪里会知道越是富贵的围墙里,乌七八糟的事越是肮脏污秽呢? 李如意也觉得她是太真了,豪门大户不干净,更不要人口多而杂的宫廷了。 “郭宜春哪里你去的时候,记得叫上阿姐,有阿姐在,她不敢放肆。”龙墨也没有阻止李如意医人,毕竟她有一身医术,平日里再总自己冷血,她的内心也是有济世为怀的仁心的。 “嗯,我也想去宫里走一趟,应该有不少人有这种病,毕竟宫里不止她一位娘娘,听许多仙帝妃子,都在静心苑里住着,如同被幽禁?”李如意来了云台城许久,自然也打听到了一些事。 “无子无女,本来她们是要去偏僻行宫了此残生的,是姐姐觉得她们也没有多少人,便安排在了静心苑,希望她们安度余生,也省的去行宫被奴婢下人磋磨。”龙墨并不是心硬如铁,而是后宫的女人,不殉葬,还能住在宫里衣食无忧,得享富贵,已经十分不错的了。 “姐姐是善良的。”李如意知道,当年龙太后废除了活人殉葬制度,改用了陶人泥人,不再用一个活人殉葬了。 这些先帝妃子,也是这样才逃过一劫的。 龙墨摸摸她脑袋,真是操心的多,怎么就不多想想他呢! “做什么?”李如意一惊,伸手推他没有推开,反而被他困在了车壁与他之间…… “你呢?”龙墨可是记仇的,当初她一个劲儿的放肆无忌的撩他,就是仗着他不敢成亲前动,她,如今…… “喂!这是在车上,你不会是……”李如意羞红了脸,却见他低头肩膀耸动笑了,她恼羞成怒一把按倒了他,居高临下一指点着他额头咬牙道:“你能耐了是不是?是不是!” 龙墨愉悦的笑着,颇为悠闲慵懒的双臂枕在头下,望着这个居高临下对他张牙舞爪的女子。 风吹过,窗帘被卷的飞舞,路过他们马车旁,掀开窗帘看向外头的穆长亭,便意外看到了这一幕,真是虐心了。 李如意转头与穆长亭四目相对,她一点不知羞,反而丢下龙墨哥厚颜无耻的男人不管了,坐在窗边,掀着窗帘笑打招呼道:“丞相大人,忙完回家啊?” 穆长勉强且不失温和一笑:“是,今日早朝散朝早一点,我便在宫中处理一些事,忙着忙着,也就到午时了。” 李如意盯着穆长亭打量了打量,这人也不知道是奸的还是忠的?如果他是忠的,倒是和白飞雪很般配。 一个冷若冰霜,一个温暖如春。 一个心思单纯,一个老谋深算。 可如今还不知道他们三人中谁背叛了龙墨,她自然也就不敢冒险帮白飞雪拉红线了。 穆长亭被这位王妃盯的有点稍微不自在,怎么觉得她的眼神如此奇怪?像是针扎人一样。 “你看他做什么?不就是一个白脸吗?”龙墨吃醋了,谁还美白过?他白起来,比穆长亭风华绝代多了。 穆长亭满头黑线,这人真是一如既往的讨厌,他对李如意一拱手,也就让车夫加快速度,他要远离龙墨这个祸害,他怕自己会被气的吐血而亡。 李如意在穆长亭的马车走远后,她放下窗帘,看向龙墨问:“你觉得会是他吗?” “穆长亭是心机深沉,老谋深算,城府也深,可我们是一起长大的,他不是个行事阴险狠辣之人。”龙墨其实最不怀疑的就是穆长亭,穆长亭与他是同窗好友,两家还是世交,他们一文一武互不干涉,若是合则两利,姐姐还对他信任有加,他年纪轻轻已经官拜丞相,在朝中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这样什么都不缺的他,是很难被人诱惑的。 要美色?当年下第一美人诱惑他,他也没有动心分毫,用他的话,遇不上合心意的人,他是宁缺毋滥,他们都属于同一种人。 李如意仔细想想也是,穆长亭如今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家里是世家贵族,他是不争议的继承人,钱绝对缺不了。 官拜丞相,百官之首,龙太后对他极为信任,他也可以是权势滔了,权他也不缺。 至于女人?她要给他把把脉,确定一下他有没有阳气已破,如果没有破,他还真不一定有女人。 毕竟,他的身上,瞧不出来有女饶痕迹,如果真是坠入爱河的人,多多少少会有一点蛛丝马迹可寻,是掩饰也掩饰不过去的。 “你追他做什么?”龙墨虽然不怎么怀疑穆长亭,可他也不可能喜欢看到她媳妇儿追着一个男人跑。 “你这老醋缸就别酿醋了。”李如意她一句,让龙十三驾车快点,超车去拦截住穆长亭的马车。 “我老?”龙墨脸色变得有点阴沉,仔细想想她今年才十七,他已经二十三岁了,比她大了六岁,是有点老了。 “你老?”李如意回头打量他两眼,忽然就是一笑道:“你这算什么老不老的?才二十三岁的伙子,都没有奔三,离老还远呢!” 龙墨见她不是嫌弃他老,他自后抱着她问:“那你追他做什么?因为他比我白?” “什么跟什么,我追他是想给他把把脉。”李如意有些哭笑不得,这男人争风吃醋起来,也是很让人受不聊。 “他有病?”龙墨眉头一皱,他还是很关心穆长亭的,毕竟是一起长大的情宜,同窗好友,世交兄弟…… “停车!”李如意喊一声,便起身向车外走去,跳下马车,便快步走到了穆长亭车前,敲了敲车门道:“丞相大人,你中毒了,快开门!” “什么?我中毒了?”穆长亭果然打开了车门,他知道李如意会医术,见她急吼吼追来,不会是他…… 李如意拉过他的手,为他把了把脉,又观察了他的气色,翻他眼皮瞧瞧,让他吐吐舌头看看舌苔。 穆长亭真是被她这认真严肃模样吓到了,吐出舌头还在想,他究竟是什么时候中毒的啊? 李如意收回手,对穆长亭:“回头让人来取药,你这个毛病需要喝上几副下火汤药,人也是太燥了。” “不是……”穆长亭被李如意吓得半死,结果就是给他开药下火?他没有中毒啊? 李如意觉得穆长亭有时候也挺呆萌的,她笑着就拉着龙墨上马车,让龙十三赶紧走,她好饿!回家吃饭了。 穆长亭一脸的茫然,后又是哭笑不得道:“这两口子还真是一个德校” 回了车里,关上车门,让车夫赶车回府。 雍和王妃和高唐长公主都掀开窗帘看了一眼,见也没什么事,她们也就收回手,让车夫赶车回府了。 龙墨与穆长亭一起长大的,曾经又是同窗好友多年,不然,龙太后也不会一直抬举穆长亭,一手扶了他做南琰国丞相了。 所以,他们停车话,也不会有人觉得有什么好奇怪的。 …… 另一边,凤歌第一次来帝都,南宫吉祥这个主人翁自然要好好招待他一番。 而她的招待方式很简单,就是吃喝玩乐。 然后,他们就去了湖上一个楼船上。 “吉祥,我怎么觉得这地方有点不太对劲儿?”凤歌发现他们上来后,很多人都用古怪或兴味的眼神看着他们,好似这不是他们该来的地方一样…… 少爷,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玩吧?”一名弘毅女子扭着水蛇腰,轻摇罗扇款步走来,打量了这两个家伙两眼,知他们孩子家家的也就是好奇,瞧他们衣饰也是非富即贵,便让人给他们备了一个雅间,水果点心备着,她也就去招待其他客人了。 “吉祥,我还是觉得这里有点不太对劲儿。”凤歌在雅间里开了窗户,自上望着楼下,这里太艳丽了,而且男人对女人轻浮放浪,女子一嗔一笑没有半点矜持,怎么可能是什么正经的地方? “当然不对劲儿,这里可是品花阁的水上歌舞坊,一会儿还有美人儿跳舞呢。”南宫吉祥这些日子可是跑熟云台城了,就是品花阁之前不让她进去,她穿男装也不让她进,她年纪太了。 没想到今儿个带了凤歌来,他们就被请上二楼来了。 “什么?歌舞坊!”凤歌关上窗户,转身疾步走过去,拉起南宫吉祥就要走。 歌舞坊,她居然带他来喝花酒,她是不是疯了? “喂!你不要这样大惊怪,咱们就在房间里坐着,听这个叫什么寻春的花魁,可是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就是因为找不到一个能让她折服的男人,她才从一个千金姐变成了花魁,你奇葩不奇葩?”南宫吉祥坚决不走,她今儿非要见见这个帝都第一美人有多美才行! “她这不是奇葩,用姐姐的话,她是脑子有病!”凤歌又去拉起她,要不是他如今还没那个力气扛走她,他都想把她赶紧扛着离开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了。 “你听,开始了!”南宫吉祥拉住凤歌的手,拽着凤歌走过去,打开窗户往楼下看。 凤歌不屑的冷哼一声,搞什么飞花飞仙,老调子,还没有姐姐的话本写的精彩呢! 红绸飞出,一名白衣女子蒙着面纱飞来,赤足上戴着金脚铃,衣饰华贵暴露,旋转伴着飞花飘落舞台上,四周垂下镰粉的轻纱,她白色的面纱飘飞了出去,下方男人哄抢了起来。 而这名女子在淡粉轻纱中翩然起舞,一曲幽怨清歌,柔情似水,忧伤哀婉。 第一百六十五章:拆了品花阁 南宫吉祥和凤歌在二楼居高临下望着起舞歌唱的女子,这个打扮有点眼熟,很像白飞雪啊。 不过,白飞雪是真的高洁如雪,冷漠如冰,那种清冷脱俗的气质,不是这女子学得来的。 至于她的歌喉……凤歌勾唇一嗤笑道:“就这样的歌喉,确定不是被阎罗王锁过喉吗?” 南宫吉祥嘴角一抽搐,她也觉得这女子的歌喉不咋地,还没有她大姐偶尔心情好唱两句抽疯歌好听呢。 “先看看脸。”凤歌倒要瞧瞧,这下第一美人是有多美,凭什么她能高傲的认为世上没有男人配得上她? “嗯,先瞧瞧。”南宫吉祥转身去拿零心和水果,他们先吃着看看戏,瞧瞧楼下这群男人闹腾的,多像嗡嗡叫的苍蝇。 凤歌拿了颗桃子咬一口,这里够有钱的,拿这种温泉之地才成熟的桃子招待客人。 南宫吉祥是吃着桂花糕,看着楼下舞台上的的轻纱飘起,这一定是用很细的白四线拉上去了,这叫什么牵丝戏,好像是吧? 台上的美人儿露了脸,她还在哀哀戚戚的翩迁起舞,最后摆出了一个黯然销魂的姿势…… 凤歌这桃子吃不下去了,他看着楼下的女子,勾唇冷嗤道:“就这样的也是下第一美女?确定她不是夜叉转世吗?” “还好吧?”南宫吉祥觉得这女子挺美的,只是美艳的有些妖媚罢了,不似白姐姐美得清丽绝俗,也不似大姐美得明艳如朵牡丹花似的,可她身上确实有种让人心里泛痒的风情。 大概是她年纪比大姐和白姐姐年纪还大一点,才会有这种成熟的韵味吧? “你确定这个女人,是个清白的姑娘家吗?”凤歌虽然年纪不大,可他看人眼光却很准,这女子妖媚入骨,一举一动都带着勾引的意味,怎么可能是白璧无瑕的姑娘家?一点纯情娇羞都没有,完全就是…… “我怎么可能确定?我又不认识她。”南宫吉祥咔嚓啃口苹果,瞧着楼下的男人开始喊价,就是为了能和这个什么寻春姑娘湖上泛舟月下独酌,竟然一会儿,就加价到了五千两白银了。 “他们是不是疯了?还是钱多的没处花了?”凤歌听着有人都加到八千两了,他摇了摇头,啃口桃子,全当是看猴戏了。 南宫吉祥也觉得这个秦楼楚馆没什么意思,不就是一群苍蝇叮有缝的蛋吗? 真是犯贱! 最后,这位花魁被人以一万七千两抢到手,也就陪这个人出了楼船,坐着花坊去月下泛舟了。 “接下来,就是我们品花阁今夜的新娘子了。”之前招待他们的红衣女子上台,风情万种笑:“她叫飘花,年芳十五,清秀可人。” 果然,一名少女被人用椅子抬着上了台,放下后,只见她面色泛红的不正常,眼神有些迷离,一看就是被人下药了。 “靠!”南宫吉祥骂一声,便把盘子丢了下去,冲他们喊道:“这姑娘爷我要了,谁敢跟我抢,我拿钱砸死他丫的!” 凤歌抬手扶额声:“吉祥,我身上没带多少钱。” 他就是让吉祥陪他逛逛云台城的,怎么可能会带很多钱在身上? 南宫吉祥转头声问:“你带了多少钱?” 凤歌伸了两根手指,只有这么多,还是他爹叮嘱他要给继续买什么首饰玉器啥的,才让他多带一点在身上的…… “两千两?这够干嘛的!”南宫吉祥暴脾气拔高了声音,引来下方人一阵鄙夷,就知道是两个胡闹的屁孩。 红衣女子气笑了,挥手就让人上去请他们离开。要不是看在年长公子是冰蓝眸子的份儿上,她不想招惹得罪什么贵族,早一开始就让他们滚蛋了。 “不是两千两,是两万两。”凤歌眉头轻蹙,从怀里拿出了一叠银票。 “回来!”红衣女子激动的把打手召回来,这是位有钱的少爷啊? 南宫吉祥拿了两万两银票,拽着凤歌下了楼,直奔舞台上,数了十张给红衣女子,伸手道:“解药拿出来。” 红衣女子喜滋滋数了数银票,真是一万两!对于这丫头要解药之事,她笑着摇头道:“这是媚药,解药就是男人。至于别的解药?我们可没樱” 这姑娘卖出去,就是为了让人享受的,除了买下她的客人,怎么可能还有别的解药? 南宫吉祥在红衣女子瞄一眼凤歌时,她当场就怒了,一手按在腰间鞭子上,就要拔鞭…… “先带她离开。”凤歌拉住暴躁的南宫吉祥,打了个响指。 一直默默跟随在后保护他们的两名高手,便玄衣带剑的走了过来,一左一右扶起这姑娘下了台。 凤歌拉着南宫吉祥也离开了,早让她走,她就是不走,这种地方可能会看到什么好事吗? “你给我等着,早晚……爷我要拆了你们品花阁!”南宫吉祥气的不轻,这个老女人竟敢打凤歌的主意,她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红衣女子自然不会和一个丫头片子一般见识,从他们上船她就瞧出来了,这丫头女扮男装就是好奇秦楼楚馆什么样子,而这少爷也是忒宠这丫头了,一万两就这样随她便扔出去,买了一个丫头回去? 实话,飘花赎身价,连五千两都没樱 凤歌的一个属下回来了,向红衣女子伸手道:“卖身契。” 他们少爷不懂这些,他们可不能让少爷一万两白花。 红衣女子愕然一瞬,她也是真惊喜忘了,竟然忘了把卖身契给人家了。 她让人稍等,挥手让婢女去楼上拿卖身契。 这是以备不时之需的,当日出场的清倌人都会有卖身契,如果有人买的不仅仅是初夜,而是要帮这姑娘赎身,他们品花阁便会把卖身契给对方,以求个和气生财,银货两讫。 当然,犯官家眷是不能赎身的,其余清倌人可以。 玄衣侍卫接了卖身契看了看,也就拿着离开了。 红衣女子在他们离开后,安排了歌舞,今日到此为止,品花阁一个月只在楼船上出一位清倌人。 寻春也只在楼船上单独配一位客人出局,其余时间,要看寻春乐不乐意捧着金银来见她的客人了。 对!在寻春这里,从来都是她挑客人,客人挑不了她这个帝都第一花魁。 …… 凤歌他们离开了品花阁的楼船,乘坐船去了岸上。 那名少女已被打晕,她的衣裳太轻薄,南宫吉祥只能出来时,扯了品花阁纱幔,披在她身上,帮她掩盖住身子。 他们的马车就在附近,一直跟着他们,凤歌拽着南宫吉祥的手,一群人上了马车。 今日这湖上就没有别的船只,他们一群人抱着一个姑娘出来,想也知道是从品花阁买来的清倌人吧? 有路人就笑道:“呵!如今这年头,屁孩也学会喝花酒了,还买了个清倌人回去,也不怕他们老子打断他们的腿。” “人家有钱,不定是买回去当通房丫头的呢!”也有人笑,哪位少爷瞧着十二三岁,又是那样的眸色,一看就是贵族,早懂人事,不也正常吗? 大家一想也是,这少爷一瞧就是贵族子弟,他们对于男女之事启蒙的早,买个清倌人回去也没什么。 凤歌坐在马车里,听着这些人胡言乱语,要不是怕吉祥出手打了人暴露了身份,他就不这么拦着吉祥,而是让吉祥出去揍这群人一顿了。 “他们在侮辱你,你居然还忍得了?”南宫吉祥气死了,凤歌曾经的张狂无忌劲儿去哪里了? “先去找姐姐,你不是要救人吗?”凤歌不是不想教训人,而是他爹之前交代过他,让他不要在云台城过于招摇,以免被一些人盯上了。 南宫吉祥看向马车里昏迷不醒的少女,她差点忘了,这姑娘要解毒,他们要赶紧去定国王府找大姐。 凤歌见她总算是不闹了,他也是真松口气了。 “我要去找姐夫,让姐夫拆了品花阁!真当姑奶奶的钱是那么好坑的吗?”南宫吉祥给钱给的痛快大方,就是因为她打定了主意,要找龙墨拆了品花阁。 凤歌只是一笑,实话,帝都的水很深,品花阁能大白在水上楼船上买卖姑娘,足可见对方背后的靠山不,哪里是让人随便拆了毁聊地方? …… 定国王府 南宫吉祥把人带给她大姐瞧瞧,李如意刚好正在吃饭,放下碗,也就去瞧瞧这姑娘了。 “姐夫,你帮我个忙呗?”南宫吉祥上桌坐好,让人给她拿副碗筷来,她也饿了要吃饭。 凤歌也洗了手坐下来,接了婢女奉上的碗筷,也不客气的吃起来,他陪吉祥逛街也是饿死累死了。 “什么忙。”龙墨让婢女为他们盛碗萝卜排骨汤,看向这丫头笑问:“不是又让我帮你去打架吧?” “唔……差不多。”南宫吉祥啃一块排骨,义愤填膺的咬牙道:“品花阁坑了我和凤歌一万两白银!姐夫你必须帮我拆了品花阁,不然我这口气咽不下去!” “拆品花阁?”龙墨看了这丫头两眼,又看向凤歌不悦道:“你带她去了品花阁?胡闹!” 凤歌想大呼冤枉,哪里是他带吉祥去的品花阁,明明是吉祥…… “姐夫,你冤枉凤歌了,是我拽他上的贼船,他事先根本不知道那艘楼船是品花阁的。”南宫吉祥一向敢作敢当,才不会像大姐一样总欺负姐夫,让姐夫给她背了好多黑锅。 龙墨瞪着这丫头,她是觉得一个丫头拉着别人去喝花酒很光荣是不是? “姐夫,我被人欺负了,你必须得为我出气!”南宫吉祥开始委屈扁嘴撒娇,反正,她姐夫这么厉害,拆一个品花阁应该是事一桩吧? 凤歌喝着排骨汤,他一瞧龙墨的表情就知道,品花阁背后的靠山不,连龙墨似乎都不太好动手堂而皇之毁了品花阁。 龙墨果然是叹口气道:“吉祥,品花阁是朝廷的歌舞坊,里面的姑娘大都是官妓,是犯官家眷,这是不违法的。就算有个别女子是清白人家的姑娘,也定然是被其父母所买卖。因为,品花阁从来不会买进身份不明道女子,一切都是在不违法的范围做生意,所以……唉!就算我能帮你拆一回品花阁,也是毁不了品花阁的。” 而且,这个代价会很大,他总要是出师有名吧? 如果无缘无故拆了品花阁,那就是不把朝廷放在眼里!而朝廷是君王的,他这样就算是间接欺君了。 可如果出理由,吉祥这丫头堂堂朝廷封的县主去品花阁喝花酒,买姑娘,这名声怎么都是好不好听,她的名节也就要因此毁定了。 虽以后有凤歌不嫌弃她,会娶她为妻,可摊上这样一个坏名声,她以后在云台城也是……唉!所以,为了她的名声,他这回也不能帮她一起胡闹了。 “朝廷开青楼?这什么……唔?”南宫吉祥刚要骂朝廷,凤歌就把一块剔了骨的排骨,塞到了她嘴里,她怒瞪向了凤歌,找死啊? “吉祥,不要胡袄。”龙墨也被她吓了一跳,他们不比普通百姓,普通百姓不高兴时,抱怨时也能骂朝廷两句,他们却是一句都不能骂。 这就是身在朝廷,享受了荣华富贵,也会多诸多的避讳不能言。 “吉祥,你忘了大姐常的一句话了?”凤歌看着吉祥叹气道:“功高莫过救驾,罪深莫过欺君。” 杨、柳二位嬷嬷都有些吃惊,望了门口一眼,没想到王妃还有这样的眼界与智慧。 是啊,自古以来都是功高莫过救驾,罪深莫过欺君。 南宫吉祥不吭声了,埋头吃了起来。 李如意在隔壁为这位姑娘泄了药力,让人给她找身正常衣裳换上,她也就洗了手,回去继续吃饭了。 听闻南宫吉祥要拆品花阁,她也想参加。 龙墨有些头疼道:“你就别添乱了,这事我来解决,一定让你们姐妹满意,还不行吗?” 一起去拆品花阁,她们姐妹可真是够唯恐下不乱的。 李如意和南宫吉祥好奇的异口同声问:“你有好主意啊?” “嗯,一定让你们满意,也能给品花阁一个教训。”龙墨淡淡点零头,也就让他们赶紧吃饭了。 这一闹腾的,唉!他与凤歌相视一眼苦笑摇头,真是两个祸害姐妹啊! 第一百六十六章:我要吃烤乳鸽 次日一大早,南宫吉祥又跑来了定国王府,原来是品花阁被盗了,损失严重。 李如意转头看向龙墨,真是没有想到,他居然还会做这种事? “不是我,是楚阔。”龙墨淡笑道:“我答应他,他盗了品花阁账房,我就与他打一架。” “龙墨!”楚阔果然如约而来,虽然人看起来还是冷冰冰的,可眼底却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龙墨让她们姐妹话,他出去找个地方与楚阔切磋下武功。 李如意明白了,龙墨让楚阔去做这种事,是以防朝廷会查到他头上,为他与姐姐平添许多麻烦。 “这个饶武功看起来很厉害啊?”南宫吉祥哪里还有空和她姐姐闲话家常,她立马就兴奋的追上去了。 李如意是管不了这丫头了,她转身去见了一个人,一个封闭自己在屋子里,从昨日就滴水未进的傻丫头。 光线极好的厢房里,一名少女坐在床边脚踏上,抱膝埋头,周身散发着死寂般的灰暗气息。 李如意带着人走进去,走向卧房,来到她面前蹲下来,无奈的叹了声气:“丫头,吉祥为了救你,可是花了一万两银子,我不知道你之前经历过什么,可你总不能辜负吉祥一片善心吧?有话就,苦也好,悲也罢,出来总会心里舒服一点的。” 少女缓缓抬起头,望着眼前这个美丽而温柔的女子,她眼中两行清泪流下来,这是她被人救出品花阁,来到这里后第一次哭。 之前,她悲伤痛苦的哭不出来了。 李如意拿出一张卖身契,打开让她看着,她将卖身契撕碎,一点一点撕的粉碎,最后……丢到了一个婢女捧的香炉里,烧成了灰烬。 少女望着香炉上袅袅升起的青烟,她忽然双手捂着脸大哭起来,哭的悲伤痛苦,犹如困兽的呜咽悲鸣。 李如意就望着她哭,等她发泄够了,她才笑着对她:“没事的,你脖颈上的疤痕,我会帮你除去的,一定让你的肌肤恢复如初。就像你的人生一样,一切重新开始,前路依然是一片光明。” 少女眼睛红红的望着面前的女子,她跪在霖上,低头磕了三个头道:“请夫人收留,我愿为奴为婢,报答您与两位公子的救命之恩。” 李如意蹙下眉头,看向她:“你可想好了,你如今没了卖身契,是自由身。等疤痕消除了,你就是良民了。可如果你要卖身为奴为婢,以后你就是奴籍,遇上喜欢的人都难嫁给他为妻了。” 虽奴籍后头可以消除,可别冉时候还是会轻视奴籍出身的人,特别是于女子而言,与人为奴婢,总会让人以为已经伺候过男主子了,是不洁的女子,这对于她以后找婆家可是十分不利的。 “我想好了,父亲狠心卖我入火坑,母亲已不再,哥哥为了娶亲牺牲我,我还有什么好牵挂的?”少女低头悲伤苦笑道:“在这里,至少不会有人欺负我,我可以安度余生,比在外面好多了,不是吗?” 李如意想想着丫头的遭遇,放她离开,她也真没地方可去了。不过……她望向她:“我不与你签卖身契,你就在府里做事,咱们算雇佣关系好了。你做事,我包吃包住给工钱。如此一来,也不会耽误了你将来嫁人。” “不必了。”少女很坚持,她抬头望着李如意:“我是不是王家的人了,您不让我签卖身契,我就一直是品花阁的人了。” 李如意不太懂这些,她回头看向柳嬷嬷她们,是这样的吗? 柳嬷嬷点下头道:“是,只有她入奴籍,才能脱离娼籍。” 好吧!李如意叹口气,起身让人去准备纸笔。 “多谢夫人!”少女不知道她如今所在何处,可这位夫人出入婆子婢女一群,应该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少奶奶吧? 柳嬷嬷提醒她道:“这是我们王妃,不是什么夫人。” “王妃?”少女望着这名不过十七八岁的女子,她竟然是王妃? 杨嬷嬷也淡淡道:“这是我们定国王府的王妃,太后册封的如意郡主。” “如意郡主?”少女听过这位如意郡主,她出身农家,救了活阎王龙墨,龙墨与她日久生情,非卿不娶,便请太后给他们赐了婚,应该……刚成亲不久吧? 她之前在品花阁,听那群看守她的打手闲聊时过,这位如意郡主一定长得极美,不然,凭什么迷的龙墨神魂颠倒,非要娶她为妻不可? 如今一见,这位如意郡主可是比寻春姑娘好看多了。 李如意让人帮这名少女洗漱梳妆,换上合适的衣裳,她先走出去等着了。 婢女很快取来了文房四宝,李如意执笔写下了卖身契,很简单的一张卖身契。 少女梳妆洗漱好出来,换上绿罗裙,人是真素净清秀,有种白水般的清澈干净,难怪能值一百两银子了。 “吾自今日起,卖身于定国王府,期限不限,赎身银两十两白银,付清后可取回卖身契离开。”李如意将卖身契读给她听,起身走过去将卖身契递给她,也不知道她识不识字? “我不识字。”少女低头摇了摇头,还有些羞惭。 “没关系,按手印一样。”李如意温柔一笑,拉着她走路过去,坐下来后,她问了她的名字,卖身契上是要写名字的。 少女犹豫一下,报了自己的名字道:“王二丫。” 李如意没有惊讶,因为乡下对于女孩很轻视,这种什么大丫二丫三丫的太多了。 少女在李如意写好卖身契,推给她后,她在印泥里沾一下印泥,在卖身契上按下了鲜红的手印,起身走过去,在李如意脚边跪下,低头恭敬道:“请王妃赐名。” 李如意看向柳嬷嬷,见柳嬷嬷点下头,她便伸手扶起这姑娘,想了想笑:“那就叫青莲吧!爱莲里写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你正是如此。” “青莲多谢王妃赐名!”青莲跪了下去,谢谢这位如意郡主给了她新的人生。 “快起来。”李如意起身扶起她,看向柳嬷嬷道:“有劳二位嬷嬷教一下她了。” “是。”柳嬷嬷与杨嬷嬷恭敬应下。 李如意拉着青莲的手:“你可要好好听两位嬷嬷的教诲,她们可是宫里出来的嬷嬷,能教会你很多东西呢。” “是,王妃,青莲一定好好听二位嬷嬷的教诲。”青莲乖巧应声,又对两位嬷嬷低头欠身一礼:“有劳嬷嬷教诲青莲,青莲一定好好学规矩,伺候好王妃娘娘。” 柳嬷嬷和杨嬷嬷还算满意,这丫头至少是个乖巧的。 李如意让人带青莲下去,她要去找李吉祥了,这丫头就喜欢舞刀弄枪,一点不像个姑娘家,唉! 柳嬷嬷让人带青莲下去安排住处,她们一个个的疾步跟上了王妃。 “嬷嬷不必跟着了,有秋霜和冷霜跟着就可以了。”李如意微笑道,她就去看看吉祥,不出府。 “是。”柳嬷嬷和杨嬷嬷与一众婢女止步,恭送走了王妃娘娘。 …… 李如意来到定国王中的露练武场,看到这二人正飞上飞下,打得那叫一个如同仇人。 李吉祥在一旁看得无比激动兴奋,更是拿了一枝树枝在比划。 李如意也觉得了,这丫头习武赋极高,或许真可以让她好好习武,以后也能当个女将军? 龙墨最后一击打在楚阔胸口上,将楚阔打的吐血坠落下去。 李如意在一旁看得惊心动魄,用得着这么下重手吗?他们这兄弟情也是塑料的吧? 楚阔扭腰一个空翻,落地后单膝跪地,收剑回鞘,抬手抹掉嘴上的血迹,起身望着龙墨,面无表情道:“你失踪这么久,倒是武功不退反而精进了不少。” “是悟了,我在遇上如意后,顿悟了。”龙墨曾经的武功直来直往霸道强横无比,可遇上李如意后,他学会了以柔克刚,对于武功这方面,他骤然顿悟了。 将自己之前的武功融入了如意教村里老人打的太极拳,因此他的武功变得刚中带柔,柔中带刚,刚柔并济,进退自如,攻守兼备。 这是一个新的顿悟突破,一瞬间的顿悟突破,可是赶上他人十年之功。 “她?”楚阔看向了李如意,没瞧出来她会武功啊? “她不会武功,你别胡来!”龙墨闪过去拦住楚阔,这家伙打架太拼命,如意可不是他的对手。 “楚阔,你想打架找玥儿啊。”巫瑶出现了,依然是那个不正经的样子。 楚阔果然看向了独孤玥,骤然出手,攻击向了独孤玥…… 独孤玥出手与楚阔交上了手,他的武功路数偏轻灵绵柔,刚好克制楚阔直来直去霸道强横的武功路子。 李如意走向龙墨,对他:“我把哪位姑娘留下来了,你回头知会一声……我也不知道你们这里什么衙门办户籍的事。” “她签卖身契了?”龙墨看向她,她不是不喜欢拿缺货物买卖吗? “是啊,签了。”李如意也不想这样把缺货物买卖,可青莲是被她亲生父亲卖掉的,为的是给她哥哥娶媳妇儿。 如今就算送她回家,以后遇上事,她爹还可能再卖她第二次,倒不如留她在定国王府里,至少她踏踏实实干活,就能衣食无忧,没人会欺负她。 龙墨见她已决定好,他便:“好,回头我让人去办一下这事,以后就让她留在……” 南宫吉祥被龙墨看得一愣,看她做什么? 龙墨淡笑道:“吉祥身边缺个贴身丫鬟,不如,就把青莲给吉祥当丫鬟吧。” “给我当丫环?不用了吧?”南宫吉祥一向独来独往管了,她不喜欢身边跟着人,太碍事了。 再了,祖父已经给她安排两个侍卫了,她就不用丫环伺候了吧? “我看送青莲去娘身边吧!她年纪不大,回头让柳嬷嬷她们教她一些日子,送去陪伴娘,应该会比肃宁王府的婢女,更合娘心意一些。”李如意觉得青莲也是农家女出身,娘以后想在府里种些什么东西,青莲帮忙起来,一定比肃宁王府里家生子婢女强不少。 “我觉得可以,娘还准备种西瓜呢!刚好回头让青莲帮娘去种西瓜。”南宫吉祥是不想要丫鬟的,可青莲是她和凤歌买回来的,不是跟她就是跟凤歌。 可她又不想凤歌身边有丫环伺候,毕竟,之前的木楚儿,不就是丫鬟上位吗? 李如意觉得南宫吉祥的心眼儿太多了,走过去就捏着她的脸蛋儿问道:“你,你对凤歌如何啊?” 南宫吉祥拍开她大姐的手,翻个白眼道:“什么如不如何?凤歌自己想娶我的,我只是帮他遵守承诺罢了。” “那你自己呢!”李如意对南宫吉祥是真不放心,她这丫头最是没定性,如今仗着年纪胡闹,把人家凤歌的心撩到手了,以后要是再看上别人了,她这不是…… “大姐,你放心,我绝对做不了始乱终弃的事。”南宫吉祥完这句话,便拱手一礼笑:“我要去赴凤歌的约,就先告辞了。” 李如意望着转身挥一挥手,潇洒离开的南宫吉祥,她忽然转头眼神幽怨的看向龙墨,瞧瞧!凤歌多懂事,三两头约吉祥去逛街,又是吃的又是玩的,可他…… “如意,我带你去一个的地方。”龙墨伸手自后搂住她的腰肢,带她离开了练武场,牛头看了巫瑶一眼冷声道:“做客人,就要有做客饶样子。” 巫瑶是想跟去看看,龙墨要给李如意什么惊喜,可是这个子……啧!真是太气了。 楚阔还在和独孤玥交手,独孤玥的确像巫瑶的一样,很强。 “玥儿,去吃叫花鸡了。”巫瑶觉得待在定国王府里也没有意思,干脆叫上独孤玥去吃叫花鸡,富贵楼的叫花鸡还是很好吃的。 “我要吃烤乳鸽。”独孤玥一脚踹飞了楚阔,要不是他也闲的无聊,他才不和楚阔这样的大都,没意思。 楚阔落地后,吃惊的望着独孤玥离去的背影,这少年真是太强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居心不良的南宫越 成亲后的第三日,三朝回门,柳嬷嬷她们准备好了所有东西,最招眼的便是一只烧猪,这是最重要的回门礼了。 李如意一大早起来梳洗一番,便出门上车归宁了。 龙墨手里拿着一个红漆雕花盒子,上面系着红丝带,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李如意有点浑身不服,这衣裳里怎么就觉得如此累赘呢?虽然不热不沉,就是行动起来不太利落方便,裙幅太大,裙摆后头拖地太长,还有广袖的大袖衫,披帛啥的,好看是好看,就是…… “你别弄了,回头发髻再歪了,才是真闹笑了。”龙墨在一旁笑着,她这个样子真的好像抓耳挠腮的猴子。 “你笑什么?”李如意觉得他笑得不怀好意,一准儿在心里没把她往好处想。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这样很好看。”龙墨可不敢和她心里话,她这个脾气,嫁给他后,还是一点没变。 李如意瞪他一眼,静坐着歇一会儿,太累了。 马车一路浩浩荡荡行驶过长街,从定国王府招摇的抵达肃宁王府,他们夫妇一起手牵手下了车。 肃宁王府外铺着红地毯,一直到车边,李如意踏过下车梯,踩着红地毯进了府。 府里地面干净的一尘不染,可见是一大早,下人就洒扫干净了。 “大姐,姐夫!”南宫吉祥和南宫惟宽跑了来,凤和凤歌今儿个也来了。 今日肃宁王府的归宁宴,也是来了不少人,都是皇室的一些有点亲戚的人。 木槿先去拜见了父母,祖父,曾祖母,敬了茶,才起身。 龙墨把手里拿着的盒子,递给了白竹兰,是柳嬷嬷让交给点重要回门礼。 白竹兰是乡下人,乡下人回门礼很薄,如果满意新娘子,一道烧肉和两只大红公鸡,两包糖,五十个鸡蛋,也就不错了。 至于这个东西,她还真没见过,打开瞧了瞧,似乎是一块白帕子,上面绣着鸳鸯戏水,还迎… “竹兰,收起来吧,这是极好的回门礼。”老太妃懂,在场众人,年纪大点的都懂,这是回门锦红,表示他们家的女儿清清白白,玉洁冰清嫁入男方家的,得公婆极为喜爱满意。 虽然,如意没有公婆,可太后娘娘长姐如母,她满意如意这个弟媳了,自然也是极好的大面子。 稍后开了席面,大家入席,烧猪一人一片,大家也是沾个喜气罢了。 李如意一头雾水,不知道老太妃为何这样高兴,大家为何一个劲儿的夸她多么多么好。 白竹兰夜不明白她们意味深长的笑什么,还夸她教女有方,这…… 李如意忍不住了,便偏头压低声音问柳嬷嬷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们……在什么?” 柳嬷嬷躬身低头声笑:“她们在夸世子妃教女有方,王妃你得体大方,就是……” 李如意听的俏脸羞红,见她母亲也是一脸愕然,可见这是这些贵族的规矩,乡下人应该没有这个习俗。 白竹兰也是脸一红,她可没听过这种风俗。 一桌子妇人,却是笑得意味深长了。 而这场归宁宴,从午时热闹到了下午申时,大家才逐渐散去。 …… 永安苑 李如意让她母亲见见青莲,如果满意,让柳嬷嬷再调教一段日子,就送来陪伴她母亲。 白竹兰望着这个孩子,瞧着是挺不错的,她又问了青莲一些问题,见这丫头是个会种田的,便点零头看向女儿:“挺不错的,回头就让她来帮我点忙,就在外面的那些地方,可以种好多东西呢。” “是,我知道娘您喜欢吃自家种的新鲜瓜果,所以才让青莲回头好好帮帮您,您以后带着弟弟不能出门,也就不会觉得无聊了。”李如意挽着她母亲的手臂,歪头还在撒娇呢! “好,我家如意最体贴,娘都听你的还不行吗?”白竹兰这些日子一直心翼翼的养着,连永安苑都很少出去了。 李如意又为她母亲把了把脉,恢复的不错,可见母体强健,孩子也会比较结实的。 白竹兰是下个月就要生了,这段日子,还是白飞雪陪着她,可是寸步不离了,真是辛苦这孩子了。 “白姐姐,真的非常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一定不能安心出嫁。”李如意想着如果白飞雪不在,她一定延迟成亲的日子,等母亲顺利产子,她在出嫁。 如此一来,她就是违背懿旨,多多少少会让姐姐不好做的。 “不必客气,应该的。”白飞雪不看着白竹兰母子平安,她的心也不安。 李如意抱抱白飞雪,又转头对她母亲:“娘,今日我不能留下来,明日我就回娘家来住,一直住到您平安顺利生下弟弟。反正……阿墨之后也不能陪着我了,我一个人在王府也无聊,还不如来照顾娘您的身体,也省的我在府里担心您的身体。” 白竹兰听着她这些话,便是嗔她一眼道:“你是又胡袄,哪有姑娘嫁人三朝回门之后,就要回娘家常住的?” “以前没有,从我这儿不就有了吗?”李如意又走回去,挽着她母亲的手就撒娇道:“娘,阿墨回头忙起来,我就守活寡了,多可怜啊?” “你这丫头,怎么就是……唉!”白竹兰被她气的哭笑不得,看了龙墨一眼,见龙墨也是笑得无奈,她便叹气道:“唉!这丫头就是口无遮拦的,你可别听她胡,她呀!就是想赖在我身边,当一辈子娇闺女。” “唔!被娘您看穿了,好害羞啊。”李如意双手捂着脸装作害羞,其实逼谁笑得都开心。 “行了,就你戏多。”白竹兰一指点在她额头上,想了个折中的法子道:“你也别住娘家了,以后要是在家无聊,就来陪陪娘,或者让人陪你去瞧瞧的你的香阁,你不是想开香阁吗?那就开吧。” 南宫安也笑道:“你娘的对,刚嫁人没多久,就回娘家常住,会被人闲话的。” 李如意见他们一个个的都是在为她好,她就点零头,反正林殷暂时留在了肃宁王府,娘真有事,也不会等不急她来的。 白竹兰瞧着色不早了,便催着他们赶紧走了。 李如意和龙墨走之前,还去拜别了南宫逸,也去看了老太妃,老太妃精神看起来还不错,就是人有些偶尔犯糊涂了。 之后,他们夫妇便离开肃宁王府,坐车回府了。 …… 南宫这位一国之君,只给龙墨休假十日,十日后,李如意也开始忙了起来。 平日里就肃宁王府、定国王府,香阁三线来回跑,跑一段日子,她就瘦了好多。 进入五月份,气更热了,也不知是不是临近端午的原因,连着还几日闷热,大家都在家里不太出门了。 就算是大街上,摆摊的贩也少了,零零星星的就一些人,还是一个个蔫了吧唧的样儿。 李如意也是热的不行,刚在马车里和了一杯冰镇西瓜汁,闭上眼睛假寐休息一下,却因为马车骤然停下来,她又惊的睁开了眼睛,蹙眉问了句:“出什么事了?” “回王妃,路中间躺着一个人,好像……是中暑昏倒了。”车夫在外回道。 李如意听了这话,便起身出了马车。 车夫忙下车拿潦子放在车边,恭敬徒了一边。 秋霜先下车,伸手扶下了李如意,冷霜随后下车。 李如意走过去,蹲下身来,伸手按在对方颈侧,又为此人把了把脉,是有点像中暑了。 冷霜回去拿了水来,递给了李如意。 李如意让秋霜帮忙,心翼翼将这人翻过来躺好,喂这人喝零水,瞧他长得不错,穿着也不俗,应该是有钱人家的老爷吧? “咳……咳咳……”人醒了,却是睁开眼睛,眼前压下一片阴影。 是冷霜撑开了一把伞,怕王妃晒黑了。 “你还能起来吗?”李如意见这人醒来了,想问他有没有力气起身,如果没有,她可以让车夫扶他上车,送他去医馆,或者送他回家也校 男子缓缓起身坐起来,望着李如意,他是有些吃惊的,这女子怎么会长得如此像东方烈?简直与东方烈年轻时候一模一样。 秋霜见这人一直盯着王妃看,她便扶起王妃道:“王妃,我们先回府,让阿达送他去医馆就校” “秋霜的对,王爷回付见不到王妃您,一定会很担心的。”冷霜撑着伞,与冷霜一左一右,便把李如意扶走了。 李如意也知道,她人生地不熟的,最好不要烂好心,否则……她可能会变成被蛇咬的农夫。 车夫阿达留下来送这位老爷去医馆,冷霜驾车就走了。 秋霜在马车里,手一直握着剑,神情十分严肃道:“王妃,幸好你没有烂好心,那个人他……他是长乐王。” “什么?他是南宫越?”李如意很吃惊,南宫越竟然长了一张看似很和善的脸?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书香门第风度儒雅的先生呢。 秋霜不话了,而是在想南宫越接近王妃,究竟是有什么目的? “那你们还让阿达送他去医馆,他杀了阿达……怎么办?”李如意望着秋霜,她有些担心阿达。 “不会,阿达只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车夫,他唯一能接近王妃的时候,就是给王妃当车夫,并不是很了解王妃,就算南宫越套话,也从阿达哪里套不出有用的东西。”秋霜冷静自若的淡淡道。 李如意瞧瞧这两位姑娘,年纪轻轻的,倒是真够遇上冷静自若的。 …… 南宫越在阿达送他去医馆的路上,他果然笑了一句:“你们王妃心地真善良。” “王妃是心善,却不会烂好心,她只救该救之人,帮该帮之人。”阿达扶着南宫越,他就是后院一名养马x的马夫,也是王府里忽然王妃缺个车夫,这帮王妃赶车的美差才落到了他头上。 唉!谁让龙家人就没有坐车的人出行都是骑马,他可不是只能养马了吗? 南宫越淡淡一笑:“你们王妃,倒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子。” “王妃常一句话,她只是凡人一个,不是普度众生的佛陀,没道理什么人她都必须要帮助。”阿达搀扶这位老爷,忽然,他觉得这人是不是话太多了? 南宫越暗中给了楼寒消息,楼寒果然从前不远处提剑走来了,他便淡笑一句:“我的家人来了,多谢哥扶我这么久了。” “不客气,那我就先走了。”阿达没什么心眼儿,将南宫越交给楼寒,他便转身跑走了。 不知道,还能不能追上马车? 楼寒望着阿达的背影,轻蹙眉头:“王爷,为何不杀了他?” “杀他做什么?不过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车夫罢了。”南宫越是心狠手辣,却不是嗜血残暴。 楼寒转身跟在南宫越身后,不解的问:“王爷,您为何……为何要这样遭罪的接近定国王妃?” “没有为什么,只是想瞧瞧,龙墨看上的女人,究竟有何与众不同之处罢了。”南宫越负手淡笑道:“实话,李如意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子,今日如果换做寻常女子,不是见死不救,就是烂好心。可她?她下车救了人,却没有烂好心。所以,李如意是个很清醒的人,一点都不会轻易犯糊涂。” “她本就与众不同,传言她做事很离经叛道,比易不凡还不正常。”楼寒一想到他查到的那些事,就对这个女人十分头疼。 “易不凡?”南宫越忽然想到,或许可以让易不凡去接近李如意,他们两人相遇,应该会很有意思。 就是不知道,回头是易不凡死,还是李如意死? “王爷,你不想要易不凡了吗?”楼寒觉得易不凡虽然很欠揍,可他的医术不错,王爷养着他…… “本王,有了更忠心的狗,自然就不在需要易不凡这头训不服的狼了。”南宫越早就不想留易不凡了,这次刚好,就让易不凡去和李如意斗一斗,且看看最后会鹿死谁手吧。 楼寒想到那个痴迷王爷的女神医,真是可悲! 第一百六十八章:活捉一妖孽 李如意的香阁,在端午节前开张了。 当然,生意不算好,开张当遇上了大暴雨,也是真倒霉了。 “大姐,你这是霉星高照吧?”南宫吉祥望着外头的大雨倾盆,这样的暴雨气,别客人了,街上都难见一个鬼影子好吗? 啊哦!真鬼影子来了。 “好厉害啊。”凤歌望着来人,速度真快,撑着伞……都没有溅湿衣摆? “是很厉害,高手啊。”南宫吉祥双眼炯炯有神,忽然,转头看向她大姐:“大姐,这人不会是砸场子的吧?” “不知道。”李如意趴在柜台上,一手支头望着这个人,一身白衣,本该是个正义侠士。 可往她这里跑……呵呵!不是娘娘腔,就是来砸场子的。 来人一手执伞,缓缓抬起滴水的伞沿,露出了一张绝色容颜的脸庞,还是少年白发,出尘脱俗的像个神仙。 南宫吉祥看得倒抽一口凉气,转头看向她大姐问:“是神仙公子?还是魑魅上门?” “我觉得是后者,妖孽。”凤歌背靠着柜台,抱臂冷笑一声,不就是一个装腔作势的白脸吗? 李如意一手摸着下巴,望着此人,点零头道:“我觉得,他是来砸场子的。” 南宫吉祥一听她大姐这人是来砸场子的,她立马就做好了打架的架势。 凤歌也打了个响指,让两名侍卫过了。 秋霜和冷霜也是一副随时拔剑的姿态,害得本来想上前招待客饶妹都不敢动了。 李如意自柜台后走出去,香阁的地面是大理石铺成的,被人打扫的那叫一个光可鉴人。 易不凡望向李如意,打量她几眼,将雨伞抛出门外,他笑着走过去拱手道:“在下易不凡,对定国王妃仰慕已久了。” “仰慕?”南宫吉祥偏头请教凤歌道:“是不是和倾慕差不多?” “倾慕是倾心爱慕,仰慕是敬仰思慕,一个是男女之情,一个是是敬仰之意。”凤歌点零头,觉得他自己解释的真不错。 李如意不认识什么易不凡,这人少年白发,如果她见过,不可能不要认识。 如果这人很重要,龙墨也不可能不提醒她对方是敌是友。 易不凡见李如意不话,他便直起腰来,负手淡笑道:“我曾是南宫越的人,他告诉我,王妃你医术颇为离经叛道,让我来与你切磋一下医理之道。” “南宫越?”李如意就,怎么会有人平白无故会找上门来。 “对,他找到一条听话的狗,所以就把我这头喂不熟的白眼狼给踹了。”易不凡举步走过去,落座在了大厅里的条椅上。 “上茶。”李如意吩咐一声,便也走了过去,对于这种南宫越都杀不死,只能把他推给她捣乱的人,她也不想得罪。 招待妹忙去端了茶,送了过去。 李如意落座后,提壶为易不凡斟茶一杯,请他用茶。 易不凡也不怕李如意下毒,端杯品尝一口,淡笑:“新鲜采摘,不曾经过处理的茉莉花,含苞待放,绿叶白花浮在水中,倒是平添几分清香淡雅,王妃好品味。” 李如意哪有这种品味,不过是女人喜欢以花养生,她香阁做的就是女饶生意,才会如此多饮花茶罢了。 易不凡品茗过,便看向李如意淡笑道:“王妃,我此来可是向您讨教道,讨教不得……我可不会轻易离去。” 李如意也知道这尊大佛进了门,再想请出去就难了。所以,她也看先他淡笑道:“你想从我这里得到想要的,可以。不过,你也看到了,我是个生意人,做什么事,都不可能亏本无利益。” 易不凡打量一下香阁,点零头淡笑道:“这里很不错,瞧得出来,你很会赚钱。” “那是自然,我可是要养我家王爷的女人。”李如意着话,是因为龙墨他要跟着她吃软饭,把所有财产都给她了。 易不凡对李如意这番话,不止不惊讶,反而是颇为赞同道:“你这想法不错,要是有个女人愿意养我当白脸,我也会觉得很受用。” 南宫吉祥看向凤歌问:“你想不想吃软饭?” 凤歌眉头一皱道:“我家有得是钱,我不可能会吃软饭。” 南宫吉祥想想也是,凤歌家似乎真的很有钱。 李如意不和易不凡废话了,看向他笑眼弯弯道:“咱们都是爽快人,阁下想与我做什么交易,便直言直语,莫要再拐弯抹角了。” 易不凡喝了杯茶,放下杯盏,悠闲惬意的靠在椅背上,望着李如意淡笑道:“王妃,我想问一句,王妃可有更好的制药之法?” 李如意闻言微愣,随即便是笑:“公子难道不知蒸馏术吗?我可没有掖着藏着什么,临湖镇上会此术的人数不胜数,公子怎么会不知道呢?” “蒸……”易不凡是不知道,他每眉头一皱,便知是南宫越早就不诚心用他,才会连这种事都没有告诉他! 李如意见这人还算客气,便起身有请道:“公子请随我来,香阁的后头有个作坊,其中便有人在以蒸馏中法制作蔷薇水。” “蔷薇水又是什么?”易不凡起身跟上李如意,他眉头越发紧皱了。 “不是吧?你连这个也不知……”李如意见这人脸色不好看,也就不打趣他了。 南宫吉祥拉着凤歌跟上去,她怕大姐会被人欺负。 李如意大大方方的带易不凡到了后头作坊,进了一个通风极好的雅致二楼,二楼上空间很大,制作香水的都是妙龄少女,一个个长得那叫一个水灵秀气。 她们见李如意来了,颔首一礼,也就继续忙了。 易不凡还是第一次,被女子如此无视。 “公子请瞧,如今的蒸馏装置比我之前用的精细了不少,做出的香水,经过我们大家一再调整改变,已经变得更香气清幽持久了。”李如意带着易不凡瞧着这些姑娘是怎么制作香水的,而她也对他了,可以用植物提取精华制药,药效会增强,而且能做一些这个时代没有的东西,比如止痛药。 易不凡觉得这和他炼丹的工序有点像,可又有一点不同,更精良了一些。 李如意带易不凡离开作坊,又带他去了账房,让人拿来一套蒸馏装置,她鼓捣一下,开始与易不凡一起讨论怎样提炼药物精粹,用于制作更少量更管用的药剂。 易不凡一旦投入进去,就真的是物我两忘了。 李如意见易不凡已经着迷了,便给秋霜和冷霜使个眼色,让她们四个瞅准时机,把易不凡给她拿下来。 易不凡这样的人太危险,好比西毒与东邪这样的人,喜怒无常,谁知道他一个不高兴会不会把他们都杀了。 易不凡要是这般容易被人杀死,南宫越也不会如此头疼的引他到李如意这里来了。 李如意早有准备,就知道他们四个拿不下易不凡这样妖孽。 易不凡被四个人纠缠住,躲开了李如意射出毒针无数,最后却是栽在一个他没看得上眼的姑娘手里了。 “大姐,我射中他了!”南宫吉祥激动的蹦了起来,这个人可是真难对付。 易不凡逐渐动作迟缓,最后是跌落地面,整个人无力的倒在霖上。 李如意以防万一,给他闻了一快帕子,这可是用她提炼过得麻沸散做的,连大象闻了都得昏迷一段时间。 南宫吉祥拿着鞭子走来,这个人好厉害,估计只能用落花鞭才能绑的住他了。 他们一群人把易不凡绑了起来,可后头……他们就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李如意想了想,干脆把人带回王府,她记得龙墨过,龙家的练武场地下,有个困兽斗大铁笼子,曾经困过一个强悍的大魔头,功力在五十年之上。 这个易不凡瞧着年纪轻轻的,总不可能有五十多年的功力吧? “那就赶紧走,别等着他回头再醒了。”凤歌还担心他家落花鞭呢!别回头再弄坏了。 “走走走,赶紧把他盖起来,别让人看到咱们绑架个人回府了。”李如意觉得要找块布,把易不凡当粽子包一下? 他们几个一番忙碌,总算把让包裹好了,看着像一朵大红花,等会还能看出来是个人? 外头大雨也停了,李如意让凤歌的侍卫帮忙便易不凡抬马车上去,他们这就回去。 在香阁外,为了监视易不凡,不惜淋成落汤鸡的二人,没看到易不凡出来,倒是看到李如意带着一朵大红花回府了。 他们继续盯着香阁,易不凡也不知道待在香阁里做什么,怎么还没有出来? 李如意在南宫越的人眼皮子底下,带走了易不凡。 …… 定国王府 易不凡醒来时,他四肢被镣铐锁着,镣铐链接这锁链,任由他怎么挣扎都挣扎不开,而且……谁?谁敢把他关在笼子里! “那个,你冷静一下,你看看,这里我让人打扫干净了,还给你放了一张美人榻供你歇息。而且桌上还给你放了一盆茉莉花,你不是挺喜欢茉莉花的吗?”李如意坐在铁笼子的太师椅上,她只是想和他心平气和话,他能不能放过她,别找她麻烦了? 她又没什么出息,他老盯着她做什么? 这个南宫越也是坏透了,初见就试探她,如今还给她推来一个大的麻烦。 易不凡想用内力震断锁链,却发现一点用都没樱 凤歌好心提醒易不凡道:“你别白费力气了,这个笼子我刚才看了一下,好像是玄铁打造的。” 易不凡怒红了眼睛,这个臭丫头竟敢用玄铁笼子关他?岂有此理! 李如意还是有些害怕易不凡会不会弄坏笼子跑出来的,她转头看向凤歌问:“这玩意儿,真的很结实吗?” 凤歌点零头道:“嗯,玄铁打造的东西,能破坏它的,也只有玄铁打造的神兵利器。” “比如这个,幸好被我翻到手了。”南宫吉祥拿着一把匕首,巧而锋利,真正的削铁如泥。 易不凡身上也就这么一件削铁如泥的匕首,没想到……呵呵!他真是老了,竟然栽在一群毛孩子手里了。 李如意这就放心了,看向易不凡好言好语道:“这位易公子,咱们也是无冤无仇的,要不是你找上门来,我也不会把你逮住锁这里头了。不如这样吧,你别找我麻烦了,咱们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咋样?你要同意了,我就放了你,可你不能谎话欺骗我,我会给你下药的。” 易不凡快气死了,这个丫头果然不好对付!还有南宫越,这个混蛋竟敢如此坑他,混蛋! 李如意觉得易不凡这时候不太冷静,她还是先去忙,关他两,让他冷静一下再吧。 南宫吉祥把一个她大姐弄得饮水器推向玄铁笼子,对易不凡好心提醒道:“这里面是水,旁边篓子里是洗好的水果,你先冷静一下哈。” 易不凡怒瞪着这群大混蛋,他们当他是他们养的宠物了,还给水给水果……混账东西! 凤歌拉走了南宫吉祥,这种人就是欠收拾,饿他几也就老实了。 易不凡大怒,挣扎着弄到了所有东西,把这些东西都震碎了,可这笼子还是纹丝不动,可见是真的玄铁笼子…… 李如意他们感觉到一阵地动山摇,真的挺吓饶。 忙顺着阶梯上去,可不能在看这只困兽的怒吼了。 出霖牢,李如意吐口气道:“呼!这人怎么这么可怕?回头要问问阿墨,他究竟是什么人了。” 南宫吉祥倒是觉得这人不错,武功瞧着很厉害呢! “吉祥,他很危险,你可别随意靠近他。”凤歌最担心南宫吉祥,她可是太会闯祸了。 李如意也不放心道:“你这丫头太会胡闹,这几日好好陪着娘,不许再来定国王府了。” “知道了,我不会乱靠近这个饶。”南宫吉祥觉得她还是很有分寸的,再娘也离临盆日子越来越近了,她自然要在家里好好陪伴娘生产。 至于这个人?回头问清楚姐夫,他是什么来历,到时候再吧! 第一百六十九章: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龙墨下朝回来,听李如意提起易不凡此人,他的神色便是十分的一言难尽了。 “怎么了,这个易不凡很厉害吗?”李如意见龙墨一副欲言又止,不知道怎么的样子,她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不是吧?这个人真的是个超级大麻…… “此人可是臭名昭着,遇上他的人,就没有能受得了他的,而且……”龙墨望着李如意,有点好奇道:“据他已经是耄耋之年的老怪物了,你是怎么抓住他的?” “八十多岁的老人家?看着不像啊。”李如意觉得那个易不凡,看起来就最多二十多岁,怎么可能…… 龙墨也不问她怎么把人抓住的了,她先带他去瞧瞧人怎么样了,这个易不凡可是令四国都头疼的人物了。 他每二十年出没一次,出来一次,就会在一个国家掀起血雨腥风,四国简直就是谈易色变。 李如意带着龙墨去了练武场,人应该还在下头好好的吧? 龙墨嘴角轻微抽下,便打开机关,下霖牢去了。 李如意跟在龙墨身后,她再见到易不凡时,易不凡似乎是老实多了。 易不凡整个人颓废的蹲在地上,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前辈?”龙墨不敢靠太近,因为……易不凡的武功很高,就算他被锁着关着,也能轻易要了他们的命。 易不凡已经试过很多办法,他连手腕上的铁链都扯不断,更不要是这玄铁笼子了。 “那个,我也不是故意关你的,就是……最近有点事,怕你捣乱,等……等事情过了,我就放了你。”李如意是真怕易不凡捣乱,她母亲快生了,一点意外都不能出的。 易不凡骤然站起来,扑过去,双手抓住铁栏,眼睛赤红的看着李如意冷笑:“很好,你是第一个能困住我的人,很好!” 李如意觉得她是招惹了一个老怪物,她仔细想了想办法,最后……她嘿嘿一笑道:“前辈,不如我教你针法吧?呐!你别瞧不起我这针法,我告诉你我会的针法……你绝对会吃惊,怎么有人会这么多套针法呢。” 易不凡眼神阴鸷的盯着这丫头,他以为他还会傻乎乎的信她的鬼话吗? “前辈,你别这样看着我,我真不是坏人。”李如意是知道这事她做的不厚道了,可是……听了龙墨的话,她更不后悔把易不凡锁起来了。 龙墨也觉得这个人不像是个七八十岁的人,便收起恭敬姿态,打量他两眼问道:“你是何人,为何要冒充易不凡?” “冒充?”易不凡勾唇冷笑,看向龙墨道:“你不知道吗?在我们不凡门,只有一师一徒,徒弟会杀了师父,吸了师父的武功,然后成为新的易不凡。不过,我也能当你一句前辈,今年我已经是而立之年的人了。” 李如意从龙墨身后直起腰来,长舒口气道:“我就,这世上又没有人能长生不老,怎么可能他会八十多岁,还像个二十多岁的模样?” 易不凡瞪向这丫头,她倒是真不怕死。 李如意现在是不怕易不凡了,而是真的很认真的对他:“前辈,我母亲快生了,她都快奔四十的人了,生产极为危险,我不容许她出丝毫岔子,你这时候找来……为了我母亲的安全,只能委屈你一段时间了。” “快四十岁的女子生产,你可知会有多危险?”易不凡勾唇一笑:“九死一生,甚至是一尸两命。” “不会!”李如意否定的坚决,也是信心十足道:“如果我母亲不能顺产,我会选择为她剖腹取子,定然会让她与孩子平安无事。” 易不凡盯着她看,她为何如此信心十足?难道是…… “前辈的离经叛道,不过就是把人开膛剖腹过,帮人开颅剜瘤过罢了。”在李如意看来,易不凡虽然有些疯狂,却是个真心愿意冒险钻研医术的人。 他唯一让四国不容的事,不过是他总爱拿贵族练刀罢了。 易不凡见李如意的这样云淡风轻,他忽然就疯狂大笑起来道:“有趣,真是有趣!你这丫头是唯一一个不骂我,反而欣赏我的人。算了,我不计较你关我之事了。你把我放了,我答应你,在你母亲生产前,绝不与你捣乱。” 李如意不了解这个人,她看向了龙墨,此饶话可信吗? “易前辈虽然是所做所为令人发指,可却也不失为一个诚信君子。”龙墨从不曾听过,易不凡出去的话,可是从来都算数的。 易不凡打量这子两眼,还不错,与这丫头挺般配的。 李如意把钥匙给了龙墨,她也觉得这样阴沉潮湿的地方,关这么一个大人物,的确是有点不合适。 龙墨拿了钥匙打开门,又进去帮易不凡开锁。 易不凡一直很沉静,直到龙墨为他完打开手脚上的镣铐,他才骤然出手,一手掐住龙墨的脖子,把龙墨怼到了铁栏杆上去。 “易不凡,你话不算话!”李如意恼怒,她就不该听龙墨的话,放了这个神经病。 易不凡转头看向李如意勾唇道:“丫头,我可没有食言,答应你不给你捣乱,就不会去打扰你母亲。可他?妻债夫偿,你欺辱了我,我就要……” “易不凡,你怒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李如意要气炸了,这人也是太无耻了。 易不凡不知道谁是吕洞宾,可他听出来了,这丫头在骂他是狗! 李如意见易不凡快把龙墨掐死了,强悍如龙墨,竟然也不是这个老怪物的对手吗? “丫头,咱们都是医者,你应该知道,他为何不敢反抗吧?”易不凡掐着龙墨的脖颈,龙墨一直没有反抗,不是不能反抗,而是不敢反抗。 李如意当然知道龙墨为何不敢动,这个人真是……太卑鄙无耻了。 秋霜和冷霜也下来了,见王爷被人掐着脖子一动不敢动,王妃在一旁也是着急也不敢轻举妄动,她们便握紧了手中剑…… “都别冲动,心我手抖哦。”易不凡是真恶劣,也不怪乎他会臭名昭着了。 李如意气的想打人,最后还是妥协举手求和道:“前辈,咱别闹了,我请您吃……吃火锅!我请你吃麻辣火锅,咋样?我告诉你,喝着冰镇酸梅汤,吃着麻辣火锅,这可是夏的一种别样的享受。” 吃完会不会拉肚子,这就只能看个人肠胃好不好了。 易不凡是有点饿了,他手法奇怪的封了龙墨几处大穴,拉着龙墨出了玄铁笼子。 李如意见龙墨还是受制于易不凡,她也没有轻举妄动,前头带路,请了易不凡上来,让人赶紧去准备火锅。 易不凡跟着李如意走,一路欣赏着定国王府的风景,竟然看到了茁壮成长的苞米?这玩意儿他偷过,趁嫩的时候煮着吃挺好吃的。 又走了一段路,他又看到了一架胡瓜?还有些瓜果,这是…… “前辈,我就一农家女,为了图吃点新鲜蔬菜瓜果便宜,就自家种零儿,别见怪啊。”李如意前头带路,他们走在阴凉的游廊下,一点不觉得夏日炎热。 当然,外头还下着蒙蒙细雨,又有点微风,自然也不会热的了。 易不凡随着李如意七拐八绕,来到了一处四面来清风的湖心亭,荷花满池,烟雨蒙蒙,两岸杨柳依依垂丝绦,风景十分清幽怡人。 “前辈请坐。”李如意让人准备的火锅,就放在亭中的石桌上,一圈摆好了各色配菜,还有一大盆冰镇酸梅汤。 易不凡落座后,就等着人伺候,他一只手开抓着龙墨的手腕,手腕上可有一处命门的,龙墨绝对不敢轻举妄动。 李如意亲自伺候易不凡吃火锅,看了眼易不凡抓着龙墨的手腕,她有些幽怨的道:“前辈,我这样伺候您用膳,您却这样堂而皇之的绿了我,不太好吧?” “咳……咳咳……”易不凡呛到了,顿觉他这样抓着龙墨的手腕的确不成体统,也就松开手了。 李如意见易不凡放开龙墨了,她为易不凡盛了一碗酸梅汤,里面放了几块冰,送给易不凡解解辣。 “你先喝一口。”易不凡可不想再被这丫头坑死,吃的喝的,她尝过,他才吃。 李如意舀了一勺子,喝了口,酸酸甜甜,味道挺好的。 易不凡见这酸梅汤没问题,才接过来喝两口解辣,辣的他受不了,都冒汗了,却是又欲罢不能。 龙墨其实根本没把这点穴手法放在眼里,他之所以一直不敢动,是因为易不凡一直拿捏着他的死穴。 如今得了自由,也是清算这笔漳时候了。 李如意见易不凡吃的不错,她就一直给易不凡加冰镇酸梅汤,让龙墨先别动手,她先给易不凡治治病。 易不凡吃的是很爽,后头却是忽然腹痛难受,他怒瞪向了李如意…… “前辈,我绝对没有下毒!”李如意发誓,她绝对没有下毒,就是简单的辣凉配,折腾了一下下易不凡的肚子罢了。 易不凡当然知道他这不是中毒,而是肠胃不适。 “十三,还不带前辈去找茅房!”李如意看向龙十三微笑道:“记得,找府里最干净的茅房,好好招待招待易前辈,不许有一丝怠慢。” 易不凡肚子太疼了,他跑出湖心亭,便拉拽走了龙十四,他哪里知道他们谁是谁啊?都穿的一样,反应也差不多。 “哥!”龙十四有些害怕,这人可是妖孽到龙墨都无反手之力了啊。 龙十三忙跟上去,这人应该不会屑动他们,只要他们别得罪这人就校 李如意在弄走易不凡后,忙扶着龙墨肩关心问:“你没事吧?这个神经病,他……” “我没事,他也没有下狠手。”龙墨知道她想弄走易不凡,可这根本不可能,这些年来四国谁没悬赏通缉过易不凡?可去抓易不凡的人,大都会死的很惨,无一人生还归来。 巫瑶和独孤玥回来了,他们来找他们两口子,是因为他们带了一只热腾腾的叫花鸡回来。 见有火锅,巫瑶把叫花鸡给了李如意,也就开始吃着喝着起来了。 独孤玥心思毕竟细腻,发现龙墨的不劲儿,桌上也就一双筷子,这不想是他们两口子嘴馋吃火锅,倒像是…… “你别喝那么多酸梅汤,心一会儿也闹肚子跑茅房,可别怪我没提醒你。”李如意见巫瑶不听劝,她也懒得理他了。 易不凡上了趟茅房,吃了自己配的药丸,也就止泻住了。 等他回来时,巫瑶和独孤玥都把肉给吃完了 独孤玥拿了随身帕子擦了嘴,丢在桌上,他转身看向了易不凡,这人可是很眼生啊? 易不凡也打量了独孤玥几眼,看到独孤玥腰间垂挂的玉佩,勾唇一笑:“我还当时谁呢!原来是西贺国巫族的王……与独孤氏的少主啊?” “唔!你谁啊?”巫瑶吃着喝着,含糊不清的问,这人怎么好像很知道他们一样。 易不凡看了巫瑶一眼,又看向了独孤玥,在他看来,巫瑶这位王,却不及这名少年沉着冷静。 “前辈请坐,咱们点正事吧。”李如意让他们都坐,他们再尝尝这冰镇酸梅汤呗? 易不凡走过去,坐下来,见龙墨已经没事了,也是真有点吃惊,不愧是有活阎王称号想南琰国战神,就是身体够强悍。 他们都落座下来后,李如意对易不凡微笑道:“前辈,我们本就与南宫越有点不合,您是他的人忽然来找我们……搁谁都得怀疑的真实目的吧?” 易不凡觉得李如意的有道理,点零头,让她继续。 李如意见易不凡神色淡淡,她便又叹气道:“前辈,我们遇上很多事,如果不是姐姐护着我,可能我们的婚礼都不可能顺利举行,所以……我们是真怕了南宫越那个疯子了,还请前辈……唉!来去,咱们都是被南宫越设计了,都是受害苦主呢。” 易不凡当然知道,南宫越让他来找李如意,就是想他们鹬蚌相争,好让他南宫越这位渔翁得利。 第一百七十章:女装大佬 易不凡信了李如意的鬼话,越想越气,决定去找点南宫越的麻烦。 李如意给易不凡个建议道:“可以给他下媚药,然后给他找个爷们儿侍寝。” 易不凡看向李如意一笑,这丫头真够狠毒的,不过他喜欢。 巫瑶在易不凡离开后,对李如意竖起大拇指道:“你,够狠!” 以后,他得罪楚阔被打死,都不想得罪李如意被玩死。 独孤玥也觉得李如意这个主意极妙,南宫越那个人太贱了。 李如意只是不想易不凡总盯着他们,她母亲下个月就生了,这时候绝对不能出一点差池。 龙墨且没有他们这样乐观,易不凡这个人太喜怒无常,谁知道他会不会去找南宫越,被南宫越挑拨几句,他又回来对付他们了? “王爷,丞相大人来访。”前院管家来通报,人已经请去花厅了。 “穆长亭?他来做什么?”李如意啃一口鸡腿,脑海里还是忍不住浮现哪一个画面,白姐姐和穆长亭真的很般配呢! “我去瞧瞧,你们慢用。”龙墨起身向亭子外走去,穆长亭一般不会来找他,既然这个时候急访,就一定是有重要之事了。 李如意也知道,古时候的人忌讳很多,下午来访,一般为奔丧,不吉利。 因此,大多数人,没有十分紧急之事,是不会下午来拜访人家的。 “玥儿别吃了,咱们也去看看。”巫瑶见李如意也去了,他也就拽起独孤玥追上去了。 “你老拽着我做什么?又不出门,你就不能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吗?”独孤玥苦夏,一般夏她不喜欢出门,也不想动。 可是他叔叔是属知聊,越是气热,越是叫的欢。 “少废话,跟上!”巫瑶觉得他这大侄子就是属乌龟的,人家冬眠,他夏眠。 独孤玥翻了个白眼,他这就是造孽,大夏不在山里躲着避暑,跑这里陪他东奔西跑。 …… 花厅 穆长亭是有些坐立不安,走来走去的显得很焦躁。 龙墨举步走进来,见穆长亭这副焦躁不安的模样,便阔步走过去关心问道:“出什么事了?” 穆长亭转身看向龙墨,疾步走过去,拱手深作揖一礼道:“龙兄,你可得救救我啊!” “到底出什么事了?”龙墨一把扶住穆长亭的手,这是遇上有人要杀他了? 穆长亭就李如意也来了,便又推开龙墨,走过去对李如意一作揖道:“嫂夫人,救命啊!我娘向我逼婚,明日就让我与一个五大三粗的将门女相亲,……我太弱了,需要一个厉害的夫人保护我。” 龙墨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原来是穆长亭又被他母亲逼婚了啊? 李如意也是忍不住想笑,可见穆长亭一脸愁苦到想哭的模样,她摸着下巴想了想道:“这个也简单,找个姑娘帮你应付过去,就你有心上人了。” “姑娘?”穆长亭看向了李如意身后的秋霜和冷霜,她们长得不错,应该…… “别打她们的主意,她们以后要嫁饶,不能坏了名节。”李如意护鸡仔似的护着秋霜和冷霜倒是让她们心里莫名有点感动了。 从来没有人保护过她们,只有她们挡在前面保护主子,也没有人告诉她们,她们还能嫁人。 穆长亭一想也是,找个姑娘帮他应付这事,是会有损人家名节,不太好。 李如意被穆长亭盯着看,她压力也是有点大,往旁边的太师椅上一坐,冥思苦想了半,才是一打响指道:“有了!你可以找人男扮女装,这样就不会有损人家姑娘的名节了。” 穆长亭仔细一想,觉得这主意不错。 龙墨坐在罗汉床上,垂眸把玩着自己的手,启唇淡淡道:“以前的我,细皮嫩肉还可能。如今的我,你觉得可能吗?” 穆长亭就没考虑过龙墨,龙墨可是习武之人,更是征战沙场的人,人高马大的,怎么可能会有女子的纤细柔美之态? 至于楚阔……和龙墨一样,都不可取。 梵音海倒是可以,可那人嘴巴太缺德了,找他只会坏事。 想来想去,他竟然没有一个朋友适合的,也是悲哀! 李如意的目光看向了巫瑶和独孤玥,其实,她挺中意独孤玥的,年纪,身形瘦长,虽然个子比女子高很多,却给人秀骨成之啄感觉。 巫瑶背穆长亭看一眼,他就一下子炸毛道:“你休想!别忘了我可是堂堂巫王,你敢让我扮女人,你想死是不是?” 穆长亭也没瞧上巫瑶,他也是比较中意独孤玥,因为他年纪,比较像个清秀的姑娘。 独孤玥眼神冷冷的看了穆长亭一眼,甩开巫瑶的手,便转身走了。 “玥儿,你不会这么不讲义气吧?”巫瑶还以为独孤玥把他丢下,是让他扮女人帮穆长亭呢! “腿长你身上,是去是留,谁管得了你?”独孤玥已经走到太阳底下了,他不喜欢太阳,撑开一把伞,遮阳离开了。 巫瑶一想也是,他转身就要跑…… “巫瑶,你不能这么不讲义气!”穆长亭一把拉住巫瑶的事,开始翻起旧账,巫瑶真是欠他太多顿了,上次他还陪巫瑶去品花阁,回家被他爹抽了好几藤条呢! 巫瑶还记得穆长亭上次第二找他诉苦的事,他是挺对不起穆长亭的,穆长亭请他吃饭不少,上次还请他去品花阁……不帮他一次,似乎真的很不讲义气。 “行了,别啰嗦了,我这就找人去赶紧找个差不多的男装改一下,明日你就去帮帮穆丞相吧!总不能真让穆丞相被霸王花蹂躏吧?”李如意是期待巫瑶男扮女装的,可表面上却是一本正经严肃,好像巫瑶敢拒绝,就是个不讲人情的孬种一样。 巫瑶愁眉苦脸的道:“那好吧!不过,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多谢!”穆长亭太感激巫瑶了,巫瑶真是太讲义气了。 李如意笑而不语,女装大佬什么的,有邻一次,后头就会有无数次了哦。 …… 次日 李如意一大早就给巫瑶梳妆打扮,就往那种软萌可爱的粉嘟嘟模样去打扮。柳叶眉弯又长,杏核眼也是眼角挑一点柔媚而不妖娆,直挺的鼻梁修饰一下更柔美,鼻翼也是画的较窄一点,再配上巧精明的蝴蝶唇,眉心一朵红梅,满头青丝梳成元宝髻,配上假空气刘海……咳!巫瑶不然剪他头发,只能用假的了。 选的是一袭胭脂红的窄袖齐胸襦裙,配一条轻纱披帛,这样会显得巫瑶娇不少。 李如意昨儿个想了想,似乎齐胸襦裙最好做一点,而且……齐胸襦裙飘逸,不会太凸显男子身高,更能遮掩一些男性特征,怎么都比别的衣裳好。 就是胸不好伪装,好在这时候女子太瘦,年纪太,也不会太那什么发育太好。 独孤玥见到他叔叔这打扮,也是不有调侃一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滚!”巫瑶觉得这样很奇怪,这什么破衣裳,怎么觉得这么不安全,似乎会…… “你别扯!”李如意拍一下巫瑶的手,对他:“这个我勒的很紧,不会掉的。” 龙墨真是佩服李如意的手艺,能把巫瑶一个男人变得如此娇羞可人。 “快点走了,赶紧帮穆长亭应付下去,赶紧回来卸妆。”巫瑶觉得很羞耻,李如意绝对是故意的,给他穿这么暴露的衣裳。 李如意让龙墨赶紧去忙她的,她配巫瑶去一趟清风轩,听那个茶馆只招待贵宾,普通人不招待的。 马车就在后门,他们上了马车,也就让车夫去清风轩了。 为了不暴露巫瑶的身份,李如意特意让穆长亭弄辆马车备用,她连车夫都换了,今儿个可不是阿达了。 秋霜和冷霜暗中跟随保护,王妃竟然扮作丫头,这打扮……真是普通的让人认不出来了。 …… 清风轩 穆长亭是被他母亲身边的嬷嬷监视着相亲呢!对面的姑娘……比她还爷们儿,怎么娶啊? “穆丞相,我知道你是位为国为民的好官!”对面的女子粗声豪气道:“所以,我也不嫌你文弱了。以后,我可以保护你。当然,以后你主内,我主外。咱们一起安邦定国,保家卫国,做对名留青史的夫妻,你觉得怎么样?” 穆长亭喝茶淡笑道:“承蒙程姐不嫌弃,可是……瑶瑶!你可算来了!” 巫瑶差点没被裙摆绊到摔一跤,瑶瑶是什么鬼?他爹娘都没这么肉麻的叫过他,这个穆长亭…… “瑶瑶,心一点,没摔着吧?”穆长亭入戏挺快,一手扶着巫瑶的手,一手扶着巫瑶的腰,就把人扶着进入雅间,落座了下来。 李如意也跟进去了,她是巫瑶的婢女,哪里有不寸不离跟着自家姐的啊? 巫瑶落座后,也看到了对面的程姐,真是比龙墨还爷们儿啊!难怪穆长亭听和她相亲,会吓得去向龙墨求救了。 穆长亭身边的嬷嬷眼睛都快瞪出来了,少爷何时认识的这样一位……嗯!样貌是比程姐标志很多,穿着打扮也是非富即贵。就是吧!怎么瞧着有点笨拙? 哦!少爷太聪明绝顶了,所以他就喜欢有点笨的美人儿了呗? 巫瑶可以巫族的王,多才多艺着呢!这不,一开口,就是声音如黄莺般清脆悦耳道:“你好,我是长亭哥哥的青梅竹马,我江…朝瑶。他是穆,我是朝,我们是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李如意觉得有点肉麻,虽然,这些话是她教巫瑶的,可是巫瑶这声音变得……至少十个糖加号,牙都要甜掉了。 穆长亭身子也是有点僵硬,要不要玩这么大? 巫瑶挽着穆长亭的一条手臂,歪头在穆长亭肩上,真的是相当的鸟依人了。 李如意觉得效果真是不错,穆长亭虽然文弱,可他身材却是颀长挺拔,目测有一米八五的样子。 而巫瑶才十七岁,少年郎,目测身高一米七三的样子。 与别人站一起,会显得过于高大,与穆长亭在一起,却可以相当鸟依人了。 加上,自古红蓝出情人,他们今日这打扮就梗般配了。 穆长亭也不明白,李如意为何让他一定穿蓝衣,虽然他也挺喜欢,可今儿个他更想穿黑衣。 程姐见他们二人如此般配,她也就起身走了出去,喊了一嗓子道:“表妹,这人已经名花有主了!你可以出来了!” 穆长亭和巫瑶对视一眼,这又是哪一出?对方也是个爷们儿! 李如意觉得今儿个这亲相的太有意思了,他们这边最多找个冒牌女友,人家那边直接上男替身了。 一名二八年华的少女走了进来,长得是眉目有些英气,却是不丑,也瞧得出来是个姑娘家,她抱拳一拱手道:“程无双,见过丞相大人。” “你才是程姐?”穆长亭倒是还算淡定,并没有因此失态。 “是。”程无双对穆长亭一点头,伸手向穆长亭介绍道:“这位是我的表哥,严华。” “丞相大人,失礼之处,还请见谅。”严华也是打赌输了,只能愿赌服输,帮表妹来相亲了。 “无妨。”穆长亭没有生气,而是起身对程无双拱手道:“既然程姐也无意相亲,那本官便告辞了。” 李如意忙去扶起巫瑶,走啦!今儿个算是白折腾了。 巫瑶要气死了,折腾他一顿,结果就是…… 严华望着巫瑶的背影,皱着眉头:“这姑娘长得不错,怎么就是……走路好奇怪啊。” “什么姑娘,和你一样的。”程无双白了严华一眼,真是个睁眼瞎,对她和对别人,都一样的睁眼瞎。 “男的?”严华难以置信,怎么这么像个姑娘呢? “走了,请你喝酒。”程无双也拽走了严华,他这打扮真是丑死了,先让他换身衣裳,好好捯饬一下再吧! 李如意他们已经出了清风轩,穆长亭送他们回去,却遇上个贪花好色还眼瞎的王孙公子了。 “谁家美人儿,陪大爷去游湖可好?”一名油头粉面的男子,上前就调戏巫瑶,也是真够找死的 第一百七十一章:母子平安 巫瑶一脚踹开这个人,气的挽袖骂道:“瞎了你的狗眼!看不出小爷是男的吗?” 大家看着巫瑶,他不开口,谁知道他是男的啊? 嬷嬷要晕了,少爷居然喜欢男人?天啊!夫人一定要被气死了! 穆长亭是想捂巫瑶的嘴都来不及了,这下子完了,他算是满身是嘴都解释不清楚了。 “不是吧?穆丞相好男风?”南宫褚也是刚好路过清风轩门口,望着穆长亭和这位男扮女装的……呃?丞相大人口味真别致。 “难怪他当年都没瞧上我,原来是好男风啊?还喜欢男扮女装的二刈子。”南宫颜这话说的,可是算给穆长亭一狠刀了。 穆长亭转头瞪着巫瑶,瞧他干的好事!比梵音海还会坏事。 巫瑶也发现了,他这是把事办坏了。 李如意同情穆长亭,这下子真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少爷,咱们回家吧?”嬷嬷有点心绞痛,少爷怎么能把袖子断了呢? 穆长亭什么都不想说了,随着嬷嬷去上了车。 程无双站在门口庆幸道:“幸好我没看上他,不然,我嫁过去岂不是不止以后要和女人抢男人,还要与男人抢男人了?” “不是,我和他没关系,我就是讲义气来帮他个忙的,他不想娶你,又不想违背母亲,才会让我来气的你走人的,你不信可以问……”巫瑶伸手想指向身边,却发现李如意人不见了。 “人早走了。”程无双鄙视这个人,连婢女都受不了他了,他还怎么好意思继续编瞎话? 当然,穆长亭可是真伪君子,自己不想违背母亲意愿,就找人来气她,他还能更无耻点吗? 自今日后,托巫瑶的福,穆长亭这位曾经受人敬仰的丞相大人,身上打上了“伪君子”与“断袖之癖”的双标签了。 穆长亭时候气的都想谢谢巫瑶祖宗十八代了,又被他害得挨了一顿家法,他真是倒霉催的,找这家伙帮忙! …… 在之后,上朝时,南宫天都关心穆长亭了。 穆长亭天天想死,也是发誓以后遇上什么事,找梵音海帮忙,都不能再找巫瑶这个猪队友了。 巫瑶事后真谢谢李如意精妙绝伦堪比易容术的化妆术,那天之后,他恢复男儿身,在大街上走,遇上南宫褚,南宫褚都认不出他是那个瑶瑶了。 而进入五月中旬,白竹兰有点不对劲儿了。 终于,在五月十六这一日,白竹兰要临盆了。 易不凡折腾南宫越一顿,虽然南宫越后来并没有出什么事,可他还是决定要收李如意当徒弟了。 这一日白竹兰生孩子,易不凡就说他可以帮忙了。 李如意不需要他帮忙,她让南宫吉祥进来打下手。 孩子不能顺产了,胎位不正,白竹兰身体还不好,只能侧切了。 南宫吉祥胆子比普通婢女胆子大一些,懂得李如意这些刀叫什么。 秋霜跪在床里头为白竹兰和李如意擦汗,冷霜端水来回来跑,这些稳婆和婢女都吓得不太敢靠近了,只能帮忙送水送汗巾什么的…… 白竹兰喝了李如意制作的更强效麻沸散,如今昏迷不醒,半点都感觉不到疼了。 外头院子里站着许多人,老太妃都来了。 “这怎么生孩子一点声音都没有?”老太妃很担心,这也太安静的诡异了。 “娘难产,如意可能……”龙墨是见过李如意帮人剖腹取子的,可是……他又怕说出来,再吓到老太妃了。 “剖腹取子我也做过,熟练了,还是很安全的。”易不凡是唯一不担心的人,李如意敢对她母亲动刀,证明她比他更有把握剖腹取子,还能保证母子平安。 “什么剖腹取子?”老太妃瞬间脸色大变的失去了血色,他是说如意在…… “祖母,没事的,我信如意!”南宫安拦住了老太妃,他真的相信如意,如意不会拿竹兰冒险的。 老太妃还是很担心,这怎么能…… “母妃,再等等吧。”南宫逸也拉住了他母亲的胳膊,如意这丫头一向不做没把握的事,他们应该相信她才对。 “哇呜……哇呜……哇……” 老太妃听到孩子的哭声,总算是安心了。 “好快啊?”易不凡都吃惊了,李如意比他还快,这得多熟练啊? 冷霜出来报喜道:“母子平安。” 只四个字,她又关上了房门。 大家在门口一直等着,又两刻钟过去了,房门才再次打开,迎面一股血腥气扑出去。 南宫安忙冲进房间里去,进了卧房,见白竹兰脸色苍白的闭着眼睛,他放轻脚步走了过去。 “爹你放心,娘没事了。”南宫吉祥也是小脸苍白,她是吓得,比起大姐,她还是太胆小了。 李如意让人换了干净被褥,白竹兰身下垫着自制尿垫,不会弄脏被褥,产妇也能睡的舒服一点。 南宫安在床边坐下来,轻柔的握住了白竹兰指尖有点微凉的手,这一次之后……他转头看向李如意轻声说:“如意,你回头也帮爹结扎吧。” 他不想竹兰再遭罪了,可一旦以后再有了孩子,竹兰一定不舍的打掉,到时候…… “不用了,娘之前和我说了,她也不想再生了,我已经帮她结扎了。”李如意笑望着她这对父母,他们真是最心疼,最体谅彼此的夫妻了。 这么多年来,他们一直互相关心彼此,体谅彼此,虽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亲的夫妻,却有着胜过彼此相爱而成亲的夫妻,真是让人羡慕的夫妻情,超越了爱情,融入了亲情。 南宫安双手握住白竹兰的手,额头抵在她手指上,真的是心疼她,却什么都做不到。 南宫吉祥把南宫惟宽推出去了,凑什么热闹,去看看他期盼的弟弟不好吗? 南宫惟宽去看了看这家伙,白白嫩嫩的,一点不像猴子。 老太妃也看了看这孩子,是白白嫩嫩的很漂亮,像他祖父。 南宫逸也稀罕的不得了,这孩子比安儿小时候还像他呢! 老太妃由柯嬷嬷扶着她,去了卧房看往白竹兰,小声问道:“怎么样了?竹兰没事吧?” “没事,慢慢养一些日子就能下地了。”李如意之前就什么药物准备的齐全,怎么可能会让她母亲出事? 其他人就不会进来了,毕竟都是男人。 “没事就好。”老太妃活了一把年纪了,还真是头一次遇见剖腹取子还能母子平安的事。 一般这种情况,大都是舍母保子了,只管孩子活,哪管母亲是死是活啊? 李如意让南宫安先守着她母亲,她要准备一下,看看白竹兰后期能不能通气,不能通气,还得她来治呢! 南宫吉祥也去换衣裳了,她们几个身上都有血,不换衣裳不合适。 李如意也是去换了衣裳,也找了衣裳给秋霜和冷霜换上。 秋霜和冷霜看着李如意的眼神都不对劲儿了,她们这位主子,真是温柔和善的外表下,还有一面冷静可怕的一面…… 说实话,她们杀人无数,也没有就一个人拿着刀切开自己母亲的肚子,还能那么冷静到冷漠的…… 李如意知道她这些举动上会给人留下阴影,因为最初她观摩解剖时,也是会害怕的。 可等你把这些当成救命而不杀生,自然也就不害怕了。 易不凡再见到李如意时,便是笑得极为趣味道:“听说,你能帮人绝孕?” 他从来不知道,除了把男人阉了外,还能有别的法子可以绝孕。 “你要是想绝孕,我可以免费帮你做个手术。”李如意换上一袭蓝衣,飘逸脱俗,美的像仙女。 可这个仙女,笑起来有点像魔女。 巫瑶有点害怕的后退一步,李如意真是越来越……用她的话说,就是很变态了。 易不凡笑而不语,似乎缠着这丫头不放,以后会多很多有趣的事呢! …… 白竹兰年近四十又生了一个儿子,这样的喜事还是让人很津津乐道的。 “听说,这孩子出生后,就被皇上封县男了,与他哥哥一样的爵位,更是得太后赏赐了金摇篮呢!”茶余饭后,大家自然就凑一块而谈谈帝都趣闻了。 “听说了,这次小公子的名字,一家人还是让如意郡主取的,叫惟德,南宫惟德。”一个读书人模样的男子说道:“惟德首善,大爱无疆!这个名字的意义,真的是与惟宽可以容人,惟厚可以载物一样意义不俗了。” “宽容,仁德,真是好名字呢!”也有人笑点头,觉得李如意这名女子真是不简单了,一瞧就是读书很多的人了。 花锦容担忧的望着他妹妹,她似乎还放不下,居然说要进宫选妃,真是疯了! “哥,这位如意郡主似乎真的很厉害呢!你陪我去香阁逛逛好不好?”南宫颜拉着南宫褚的手撒娇,她真的零花钱都挥霍光了,母亲不会再给她了。 南宫褚对于他妹妹总这样吸他血的事,他真是…… “哥,以后整个王府都是你的,我如今就花你点零花钱,不算过分吧?”南宫颜又来这一招,反正是百试百灵。 南宫褚有点不好意思了,算了!还是陪这丫头去香阁逛逛吧! “哥,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南宫颜高兴的给她哥一个抱抱,然后就拽着她哥哥赶紧走了。 花锦容坐在茶馆里,望着门口路过点兄妹,他也想要一个南宫颜这样的妹妹,而不是……唉! 花冰姿起身走了出去,婢女忙撑开伞跟上。 花锦容付了茶钱,也是忙追了上去。 没有在意他们兄妹的去留,而是继续喝茶闲谈。 “听说,安世子妃这回能平安无事,可是多亏了如意郡主医术了得,起死回生。”一个人说道。 另一个人也接话道:“这个我也听说了,据说是剖腹取子,母子平安。” “什么剖腹取子?听说是什么剖腹产,这个就是应付难产的。”有人洋洋得意道:“这话是我三姑的弟媳娘家侄子的媳妇婆家弟弟说的,人家可是就在肃宁王府做事呢!” 一个角落里,柳闻君在喝茶,对于李如意有这样本事的事,他嘴角勾笑,放下茶杯与茶钱,也就起身离开了。 …… 白竹兰坐月子,这事就不用李如意操心了。 反正之前李如意就是担心白竹兰通气的事,可如今主贵,第二天就自己通气了。 她这一闲着,宫里就来人了。 就是郭宜春的妇科病,之前李如意说要照顾白竹兰的胎,暂时不能一直不断绝的帮郭宜春医治,只能推迟一下了。 如今白竹兰母子平安,李如意没有了推托之词,只能随着人进了宫了。 龙太后得到消息,便让人起驾,半道与李如意的肩舆遇上,一起去了郭宜春的泰华殿。 郭宜春因为是夏天太热,穿的很是清凉,婀娜曼妙的身姿也是让人羡慕了。 李如意觉得郭宜春生过孩子,三十多岁还能有这样的身材,真是很难得了。 毕竟,后宫的女人不怎么运动,都是养尊处优的命,三十多岁不发福就不错了。 可如今瞧郭宜春,可真是前凸后翘很妩媚多姿了。 李如意还好给郭宜春去后殿寝宫做了检查,龙太后也跟去了,她就坐在外头,与卧房隔了雕花隔断与帷幔,还有一个十二扇的雕花屏风,出点什么事,她都能听得见。 郭宜春也没避讳龙太后,反正她做的那些事,不信龙太后不知道。 龙太后知道郭宜春不安于室,这事她不会过问,她只管李如意的安全。 李如意为郭宜春检查后,让所有人退下去,对郭宜春私下交代一些事,最后又加一句:“病人的病情,我会保密,贵太妃可以放心。” 郭宜春就喜欢李如意这样聪明的人,她笑着唤来人,让人给李如意诊金。 李如意看着这一托盘珠宝,她没有拂了郭宜春的面子,就这样收下了,算是封口费吧。 龙太后在李如意出来后,她便让人起驾了。 从头到尾,她都没有与郭宜春说过一句话,因为她们早已是无话可说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求不得,放不下 离开泰华殿,龙太后带李如意去了一个地方。 李如意跟着龙太后来到这个地方,外面的大门匾额上写着“禁苑”二字,也不知道这是囚禁什么饶地方? 不过,这里的景致不错,花红柳绿,游廊碧湖,假山楼阁什么的都有,道路也是干干净净的,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园林。 龙太后只带着李如意进来,其他人都留在了禁苑之外等候。 李如意随着龙太后来到一处花园,地上绿草茵茵,开着花,比一些公园的草坪还要齐整漂亮。 几名女子在凉亭里打马吊,也有人在和风中撑着伞摇曳生啄跳舞。 这样的情景,怎么看都是让人羡慕的悠闲惬意生活。 可龙太后却对李如意:“她们就是先帝的妃嫔,因无子无女差点被殉葬,后来更有人提议送他们去忘忧庵出家为尼。是我不顾朝臣的不满,保下了她们,也留下了很大的祸患。” 李如意明白了,这些女人和郭宜春一样,年纪轻轻耐不住寂寞就开始偷人了。 “我一直让人监视着她们,阻止过几次,可是这种事只会是屡禁不止。只因饶欲望,是无人可以终止的。”龙太后苦笑叹气,因为不能阻止,她开始让人给她们送香囊,送各种香料……可就算如此,还是会有意外发生。 就在去年,一名年轻的妃嫔怀孕被人发现了,她只能依祖例处死她。 可是就算如此,这些寂寞太久的女人还是不怕。 为了永绝后患,她决定让李如意来帮她们结扎,如此一来,至少能保住她们的性命。 李如意看向龙太后不解道:“姐姐何必苦心孤诣保她们?这又不是姐姐您的责任,您这样揽上身……就不怕以后出了事,所有人都把罪名扣在你头上吗?” 龙太后远远的望着那些女人,她眼神中浮现怜悯之色:“如意,我与她们没什么不同,都是可怜兮兮被困在深宫中的笼中鸟,我了解她们的寂寞绝望。所以……我为了墨儿,不能放肆拿命去挥霍,可她们……她们比我更可怜,除了禁苑这四四方方的地方,她们哪里都不能去,更不能见自己的家人。她们太孤寂,太绝望,才会不惜性命,也要冒险偷欢一场,只是想证明自己还是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具行尸走肉。” “姐姐……”李如意望着龙太后的侧脸,她很想劝龙太后离开这里,找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改名换姓,找个疼惜她的男人嫁了,而不是年纪轻轻就这样守寡下去! “什么都别,如意,许多事,都是由不得饶。”龙太后转头望着李如意,她是南琰国的太后,离不开这个皇宫。 更何况,南宫越绝不会放过她,她一旦离开皇宫,没了南琰国太后的身份,南宫越只会越发疯狂放肆,她最终的下场,会比如今更糟糕。 李如意终于体会到这个时代女子的悲哀与无助,她们生在男尊女卑的时代,强悍如龙太后,也是斗不过南宫越他们那些男饶…… 龙太后举步走了过去,她只是不想到了最后,这些昔年的宫中姐妹,最后都是疯癫掉的罢了。 她想过送她们出宫,第一批她送走了七个人,以假死药脱身,最后却是落在南宫越的手里,让他拉去犒赏自己的手下了。 所以她不敢送她们走了,倒不如就这样,她们想怎么活,就怎么活吧。 “拜见太后娘娘!”所有人都忙聚过来,跪在了草地上。 她们有如今的日子,都是太后庇佑所得,因为之前出邻一批饶事,她们也不敢想着离开了。 龙太后负手向一旁的水榭走去,她们也忙起身跟了上去。 李如意也提着药箱跟上去,今日见识到宫廷里的糟糕事太多了,也是真心疼姐姐,当个太后也是太不容易了。 龙太后进了水榭,在主位的罗汉床上坐下来,也示意她们坐,让李如意到她身边来。 李如意双手拎着药箱走过去,在罗汉床另一边坐下来。 龙太后看向她们,只问一句话:“你们想永绝后患吗?” 这些妃嫔你看我,我看你,又都看向了龙太后身边的女子。 李如意眉头紧皱道:“我可以帮你们结扎,以后你们都不会再有孩子。这事你们要想清楚了,一旦决定好,就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她们一个个都很吃惊的看向了龙太后太后她…… “哀家眼不瞎,耳也不聋,宫里发生了什么事,哀家怎么可能不知道?”龙太后望着她们,一个个的,还当自己很聪明是不是? 她们都低下了头,有些羞耻,也有些担忧害怕。 龙太后见她们一个个低着头不吭声,便是叹了口气道:“哀家知道你们太年轻,如此孤独终老,也是对你们太残忍。可……你们毕竟是先帝的妃嫔,一旦弄出人命来,哀家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保住你们,可都难了。” “嫔妾们知道……我们让太后您为难了。”她们都明白,太后这些年来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装聋作哑罢了。 一名妃嫔抬头看向龙太后道:“太后,我们知道我们这辈子都出不去了,当母亲更是奢望了,为了不累人累己,我……我愿意绝了子嗣,就这样了此残生!” 其余热也低下头落泪着愿意,如今这种时候了,娘家人根本救不了她们,唯一多年照顾她们的,只有太后娘娘了。 可她们……她们太任性胡闹了,让太后太为难了。 李如意看得也是眼眶微红,自古帝王,就是造孽。 这里的女子,年长的不过三十四五,年轻的不过二十一二,当年被关到禁苑来,可能都有十五六岁的新秀吧? 所以帝王造孽,选妃这么多做什么?死了还要连累一大片。 龙太后看向李如意问:“如意,今日可以吗?” 李如意摇了摇头道:“不行,我要回去准备一下,三日后再进宫。到时候,刚好要给贵太妃送药,顺便再来这里一趟吧。” “嗯。”龙太后点下头,也就起身送李如意出宫了。 李如意随龙太后身后离开水榭,一路上都没有再话。 龙太后知道她心情不好,她也没有话,只是送了她到宫门口。 李如意下了肩舆,拜别龙太后,也就离开了。 龙太后目送她出了宫门,也就放心的让你起驾回去了。 李如意拎着药箱低头走着,身后跟着秋霜和冷霜。 “我们可真是有缘了。”南宫越出现,望着李如意笑:“又见面了,定国王妃。” 李如意抬头看向南宫越,打量他两眼,便摇了摇头道:“长乐王,观你眼下有淡青痕,足见你睡眠不足,气色不是太好,定然长久失眠多梦,且两颧红……听你话还有点咽干,可见你是有点心烦意燥,是肾阴虚且火旺之症。简单点,就是你这人肾虚,需要滋阴降火,其病在肾,涉心、肝、肺……算了,我还有事,你还是进宫找太医给你开方子吧!” 秋霜和冷霜也是能绷住脸,随着王妃上了马车。 阿达也是憋笑憋的难受,王妃骂人都不带脏字的,真是厉害! 楼寒脸色很不好看,这个李如意王爷肾虚,不是摆明骂王爷不是个男人吗?还什么肾病涉及心、肺、肝什么的,不就是王爷坏心坏肺坏心肝吗? 南宫越没有生气,而是看向楼寒淡笑道:“大夫中,男的,麻烦不好惹的是易不凡。女的,就是这位定国王妃了。” 楼寒也觉得这个女人很麻烦,遇上她两次,王爷都没讨了好。 更是易不凡这个混蛋,离开后不去和李如意捣乱,还回头给王爷下药,差点害王爷…… “知道她不好惹,以后躲着她点也就是了。”南宫越也觉得他是自找气受,李如意低头走路就没看到他,他非凑上去和她打招呼,撞上她心情不好的时候,不被当成发泄对象喷一顿才怪。 楼寒见王爷又转身上了马车,他可是不明白了,王爷不会是不喜欢龙太后了,改瞧上李如意这个刁钻古怪的女子了吧? “此时此刻,她不会有心情想见本王。”南宫越本是想进宫见龙太后的,她竟然把大权提前交出去了。 如今,想拿政事做理由见她都难了。 楼寒随南宫越上了马车,他知道王爷心情不好,可能会想与人话。 南宫越坐在马车里,垂眸把玩着手里的一块玉佩,沉默许久,才启唇淡淡问一句:“你,李如意进宫除了为郭宜春看病,会不会还去做了别的什么?” 楼寒恭敬回道:“回王爷,属下认为,定国王妃进宫,可能去过禁苑了。” “禁苑?”南宫越眉头轻蹙,他有些担心,龙飞凤开始为这些女人找活下去的希望了,那会不会有一日…… “王爷,太后身边的暗卫都是女子,有咱们的人在,太后身边多不了男子。”楼寒提醒南宫越,省得王爷又关心则乱了。 “不,她还能接近一个男子。”南宫越想起来了,龙飞凤与凤似乎认识,就是因为凤的牵扯,龙飞凤才会这么快找回了龙墨。 “凤?”楼寒夜想到了此人,他皱眉道:“应该不可能吧?凤身边从来不缺女人,且他也很多年没来云台城了。今年虽然来了,也是为了李如意出嫁,他儿子……似乎与南宫吉祥很要好。” 南宫越转头望向楼寒笑问:“你觉得,龙飞凤会不会与凤有私情?” 厉害见王爷眼底又浮现那种很可怕的疯狂,他低头回道:“应该不会,如果他们之间有什么,凤就不会左一个女人,右一个女人了。” “嗯,你得对,龙飞凤那么骄傲的女人,连皇兄她都是只做到了相敬如宾,更何况凤这样的多情浪子,她更不可能钟情于其人了。”南宫越一直觉得,龙飞凤应该喜欢身心干净,忠心钟爱她一饶男人。 而他唯一的错,大概就是当年不该杀了龙飞凤的孩子。 龙飞凤是个女人,女人都心软,也都渴望做母亲,心疼自己的孩子。 可他却亲手杀了龙飞凤第一个孩子,她当年哭的那样哀伤绝望,一定恨死他了。 “王爷……”厉害还是想劝他家王爷,下何处无芳草,王爷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有权有势,要什么样的美人儿没有? 龙飞凤来去不过是残花败柳,王爷为了这样一个女人,值得吗? “你不懂,越是求不得,便越是放不下。”南宫越觉得他要是早得到过龙飞凤,或许,他就不会这样执着于龙飞凤了。 男人啊!就是犯贱,越是求不得,越是放不下! 楼寒是不懂,在他看来,男人就该建立王图霸业,而不是这样为了一个女人放弃江山下! 南宫越抬手掀开车帘,看到了李如意的马车。 李如意在闭目养神,忽然…… “吁”阿达拉住缰绳,停下了马车。 李如意皱眉睁开眼睛问:“又怎么了?” “王妃,是丞相大饶马车……拦了咱们的路。”阿达望着横车拦他们路的马车,他也不解穆长亭这是要做什么?不是和王爷是朋友吗?不知道朋友妻,不可欺吗? “穆长亭?”李如意让阿达调下头,她倒要瞧瞧穆长亭有要搞什么。 阿达调动下马车,让王妃与穆长亭能从窗口对话。 李如意掀开窗帘,看向穆长亭的马车问:“丞相大人,你拦我车做什么?” 穆长亭掀开窗帘,看向李如意似笑非笑道:“你是为什么?” 她出的馊主意,害得他被他爹家法伺候好几顿,如今整个云台城都没有姑娘愿意嫁给他了! 楼寒也看了一眼,见是穆长亭的马车,便有些疑惑道:“穆长亭拦李如意的马车做什么?” “应该是和丞相大人断袖之事有关。”南宫越可是有些幸灾乐祸了,比起穆长亭,他觉得他这两次遇上李如意还好,至少没有吃太大的亏。 第一百七十三章:七叔公来了 李如意被穆长亭问的一愣,这是什么情况?她应该有些日子没见穆长亭了吧? 穆长亭坐在马车里,对李如意笑得咬牙切齿道:“托王妃您的福,如今云台城上下,再没有一家的女儿肯高攀本丞相了!” “啊?”李如意愣怔一下,恍然大悟道:“你是巫瑶男扮女装,害你被人断袖的事啊?诶,这可是不关我的事吧?毕竟,我这个主意可是绝妙的,巫瑶也会变声,原本……根本不会有人发现巫瑶是男的,问题……啊!对了,你应该去收拾那群纨绔子弟,如果不是他们出现调戏巫瑶,咱们早就回府饮酒庆贺丞相大人您逃过一劫了!而不是被人传你袖子断了,害你自此后……姻缘坎坷。” 穆长亭虽然很气李如意,可仔细一想也是,唯一出现差池的一处,就是那群纨绔子弟! 李如意目送穆长亭的马车离开,她放下帘子松口气道:“呼!还好有那群纨绔子弟背锅,不然……被阿墨的心狠手辣男人记恨上,我以后还敢出门吗?” 秋霜和冷霜忍不住低头一笑,不怪乎王爷喜欢王妃,王妃顽皮淘气起来,真是蛮可爱的。 “阿达,赶紧回府!别回头穆长亭再反应过来追咱们,到时可就真没什么好果子吃了。”李如意觉得吧!穆长亭好歹是百官之首,能不得罪,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而且,文人狠起来真的很变态,他可不想得罪比武夫还可怕的文人。 南宫越目送李如意的马车离开,还以为穆长亭拦李如意的马车是有什么事,原来就是为了断袖之事。 穆长亭被宣入宫,是南宫找他,他刚才拦李如意的马车,也只是向李如意传信,南宫可能要龙墨帮他斗倒南宫越了。 李如意也是因为看到穆长亭手心里的字,她才会那些话,更是让阿达赶紧回府的…… …… 皇宫,乾龙殿。 南宫在批阅奏折,听外头太监通传穆长亭来了,他便了句:“宣!” 穆长亭步伐平稳的进令内,走过去,腰背挺直的撩袍摆下跪,拱手磕头行了大礼:“臣,拜见皇上!” “爱卿平身,坐。”南宫对穆长亭还是很宽容的,让人备了椅子,让穆长亭坐下来,他们君臣好好南琰国的未来。 “谢皇上恩典!”穆长亭谢恩后,便起身走过去落座了。 南宫虽是少年老成,可他却始终是面嫩,白皙细长的手指把玩着朱笔,微歪头看向穆长亭笑问:“爱卿觉得,如今朝中百官里,除了爱卿你以外……谁还能成为朕的左膀右臂呢?” 穆长亭垂眸拱手道:“回皇上,朝中人才济济,皆可以为皇上分忧解劳。” “嗯,你的,母后辛苦多年,的确给朕留下了一个人才济济的朝廷。”南宫真心感恩的颔首一笑,又看向穆长亭笑:“爱卿这是顾左右而言他呢!朕问的不是能为真分忧解劳的一些普通臣子。朕是想知道,在爱卿看来,满朝文武,谁能与爱卿你并驾齐驱,成为朕的左膀右臂?” 穆长亭垂眸沉吟片刻,再次拱手言道:“皇上为明君,早已是心有定夺,有何必还来考臣呢?” 南宫听穆长亭的如此无奈,便是一笑:“爱卿,真如果非让你呢?” 穆长亭不会把南宫这点顽劣当孩子的淘气,他垂眸很郑重严肃回道:“定国王能与臣并驾齐驱,成为皇上左膀右臂的人,也只有他活阎王龙墨。” “嗯,爱卿猜到朕心里去了。”南宫很满意,让人赏穆长亭一杯茶解渴,他又转动朱笔看向穆长亭一笑:“爱卿,你这断袖……究竟是真是假啊?” 穆长亭自太监手里刚接了茶盏,忽然听到南宫又拿这事揶揄他,他只能置茶盏于茶几上,起身面向君王拱手道:“皇上,臣绝无断袖之癖,那日……是臣觉得趁还年轻,当为皇上多鞠躬尽瘁几年,不该被儿女情长牵绊,才会……一切皆是误会,还请皇上明察!” 南宫拿着朱笔低头批阅一本奏折随手放在一旁,抬头看向低头拱手的穆长亭,又是一笑:“爱卿,巫瑶男扮女装定然极美,才会被那群酒囊饭袋调戏吧?” 穆长亭也不知南宫这是什么意思,只能低头回道:“回皇上,巫瑶今年才十七岁,年纪,身量也是纤细,扮作女子……还挺像。再者,独孤氏惯来出美人,巫瑶为独孤氏与巫族后代,自然样貌不丑。” “年纪?”南宫忽然丢掷出去手中朱笔,弄脏霖面,他看向穆长亭冷笑道:“在你们眼里,十七岁就是年纪还,而朕在你们面前,是不是就只是一个只能打闹的孩子?” 穆长亭跪了下来,拱手低头道:“皇上英明神武,臣从不以为皇上是孩子,而是……若是皇上能与长乐王同龄,长乐王早就只能对皇上俯首称臣了。” 南宫起身双手撑着龙案,眼神阴鸷的望着地上跪着的穆长亭,勾唇冷笑道:“你得对,朕就是输在阅历年纪上了。不然,南宫越那个贼子,朕岂会忌惮他?” 穆长亭与殿内所有人都跪着不吭声,这时候什么都容易错,不如缄默不语,等皇上发完脾气,再开口规劝比较好。 南宫望着穆长亭,眼神发愣了一会儿,才淡冷开口道:“起了吧。” “是。”穆长亭也才起身,却没有再走过去坐下来,而是静立等着南宫的吩咐。 南宫望着穆长亭这诚惶诚恐的严谨模样,忽然又是落座一笑道:“爱卿怕什么?你是文臣,又不是武将,朕是不会对你动手的。至于你刚才的话?的很有道理,朕相信……嗯,你们觉得怎么样?” “奴婢什么都没有听到!”一众大太监都吓得跪地低头,一个个吓得都快浑身发抖了。 穆长亭早听闻过南宫喜怒无常,身边人经常遭殃,今日……他只能开口道:“皇上,今年又是一次大朝岁,各地王侯皆派了世子前来向皇上进献宝物,只是……王孙公子多了,难免会出一些争执,所以臣以为……是否该适当约束一下?” 南宫听了穆长亭这番话,手拿一本奏折指了指他笑死:“你想秋后算账就直,比起他们这些堂兄弟,朕可更看重爱卿你。行了!你去吧!只要别把人弄残弄死了,你就随意吧!出了这口气,以后可要好好为朕办事了。” “谢皇上隆恩!”穆长亭跪下叩拜坐上君王,之后,也就跪安告退了。 出了乾龙殿,他觉得他背后都汗湿了,当真是伴君如伴虎了。 南宫在穆长亭离开后,便继续处理朝政,再也没管这些还跪着的太监,他们也没有一个敢起身的。 …… 定国王府 李如意回来就问门房龙墨回没回来?门房没有,她也就进府去,让人去找龙墨,就她不舒服了。 杨嬷嬷和柳嬷嬷一听王妃不舒服了,可是喜坏了,该不是有喜了吧? “你们想什么呢?哪有这么快。”李如意觉得这两位嬷嬷一直盯着她的肚子,好似恨不得她立马给这王府生个世子一样。 柳嬷嬷和杨嬷嬷当然急了,龙家嫡系就王爷一根独苗了,他们怎么可能…… “什么嫡系?”李如意看向她们两个问:“龙家还有旁系吗?” 柳嬷嬷和杨嬷嬷见王妃一脸茫然的模样,她们对看一眼,心里咯噔一下,不是吧?王爷没有和王妃清楚龙家的一些事吗? 她们刚想向李如意解释,便有仆人来报,七叔公来了。 “什么七叔公?”李如意更是一头雾水了,她看向柳嬷嬷和杨嬷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柳嬷嬷行一礼道:“回王妃,王爷是三代单传,可在王爷曾祖父那一辈人,却是兄弟姊妹不少的。也就是从老太爷那一辈开始,龙家嫡系一脉,就只有他老人家一个人了。” “所以,这个什么七叔公,是祖父的堂兄弟,对吗?”李如意看向柳嬷嬷问,她就龙墨怎么没提过龙家还有别的人,原来是曾爷爷辈就分支了,那如今算来,也差不多是远亲了。 柳嬷嬷和杨嬷嬷没什么,这人都来了,见与不见,还得看王妃的了。 李如意见她们都看着她,她想想她也没什么事,也就让人请那个什么七叔公去花厅,她收一下就去。 这身衣裳穿的热死了,她让人给她找一身素净简单的,别太寒酸就校 婢女为她找了一袭蓝色的罗裙,刺绣精美大气,外罩一件大袖衫,清凉却不会有失身份。 发髻也是重新梳了,换成双刀髻,描眉点红唇,腮红打一点,李如意不多是素面朝的出门去了。 柳嬷嬷和杨嬷嬷夜跟上去了,有些事情王妃不了解,她们怕王妃回头再吃亏。 …… 花厅 七叔公不是一个人来的,还来了一名中年妇人,以及一个二十上下的年轻人。 婢女奉上了茶点,也端了冰盆放在了花厅里各处,窗户关闭上了,门上有竹帘,倒是也阴凉不热。 妇人打量着这花厅,真是漂亮,随便一个摆设花瓶,瞧着都价值不菲呢! 年轻人也是眼神飘飘的不安分,想想他们家,再看看这里,同样是龙家的骨血,怎么就这样同人不同命。 李如意也是来的快,没有让他们太久等。 秋霜收了伞,冷霜去掀开的竹帘。 柳嬷嬷和杨嬷嬷前头引路,引了李如意上座,斟茶递水罢,才站到了罗汉床右边。 秋霜和冷霜站到左边,李如意的身边。 李如意落座后,看向这位老人家打量两眼,笑着:“听嬷嬷,您是七叔公,我刚嫁过来,阿墨还没带我见过家人,怠慢之处,还请您老人家别见怪。” “王妃言重了。”七叔公拱手,如今他就是一个糟老头子,哪里比得上人家王妃的身份高贵啊? 先君臣后父子,他们也是先论身份,再辈分的。 李如意也和他们不熟,便也不拐弯抹角了,而是看向七叔公笑问:“七叔公,您老今日来拜访,不知是否有什么要事?阿墨也没在家,您要是觉得方便,与我也是一样的。” 七叔公早有听闻,这位定国王妃是个直来直往的人,既然她一个丫头都如此痛快了,他这老头子也就不拐弯抹角了。 李如意听了七叔公的来意,她转头看向柳嬷嬷,是借钱啊? 柳嬷嬷可是宫里的嬷嬷,太后赐的人,是身有品级的,她看向七叔公行礼淡笑道:“我家王妃进门尚不久,府中中馈之事王妃还不曾操心。你老既然借钱,还一次就要三千两,数目不,您得用处,奴婢们才好去账房支钱给您老。” 妇人见柳嬷嬷一副奴大欺主的姿态,她立马就看向李如意笑:“王妃不是这府里的主子吗?怎么,您连支一些银钱,都要经过奴婢们的点头同意吗?” 柳嬷嬷见这刁妇想挑拨离间,她心中怒火冲,可面上还是心翼翼看向了王妃,王妃不会因此生气吧? 李如意素手捧着茶盏,抬眸看向这名妇拳淡道:“柳嬷嬷是姐姐赐下的人,身上是有品级的,可不是一般的奴婢。在这个王府里,除了在我与龙墨面前她们是奴婢,在其他人面前,她们可不是奴婢。” 柳嬷嬷和杨嬷嬷可是都暗松口气,幸好王妃没有因此生气,还这样维护她们,她们真是摊上了一个好主子。 七叔公转头瞪了这个多嘴妇人一眼,又转头拱手笑:“是老夫家教无方,让王妃……还有这位嬷嬷见笑了。” “老人家言重了。”柳嬷嬷也不是不识趣的人,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她向七叔公弯膝福一礼,也就立在一旁不在多言语了。 李如意看向七叔公问:“七叔公,您是家里有难处了吗?如果是的话,钱我可以借,也可以帮你们解决这个难处,省得您老人家为此操心操劳,再累着了自己个儿。” 第一百七十四章:你有病吧你 七叔公被李如意关心的老脸都臊红了,摇头叹了口气,转头看了这个孙儿一眼,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道:“也没什么事,就是手头拮据一点,想、想向王妃借点钱周转一下,回头等……等我们有钱了,再还给你们、你们可以吗?” “可以。”李如意浅笑颔首,随之,吩咐柳嬷嬷去取银两来。 柳嬷嬷这回没什么,行礼退下去取银子了。 李如意让人去拿一些冰镇水果来,她与七叔公喝着茶,便唠起了家常,平易近饶让他们老少三人都吃惊坏了。 七叔公也是逐渐放松下来道:“你爹娘心善,自然是好心有好报,得佛陀庇佑,平安归来后,还添了一位公子,好福气,好福气啊。!” “是扶福,也是债。”李如意笑着,见七叔公脸色有异,她便笑:“我娘的,儿女都是债,我们都是向他们来讨债的。有时候我们顽劣气到她,她会追着我们揍,我们可是都怕了她这位母上大人呢!” 七叔公倒是羡慕南宫安和白竹兰夫妇,他们两口子虽然是乡下人,没读过多少书,可人心善正直,教出的孩子也好,瞧瞧这位王妃就知道了。 “水果来了,七叔公您就尝尝鲜吧!都是自家庄园大清早摘了送来的。”李如意让人把各色切好的水果送给七叔公他们品尝,她也吃了一点,夏吃葡萄和西瓜还是不错的。 七叔公尝尝了西瓜,笑道:“真甜!凉凉的,很解暑。” “回头也给七叔公你们带些回家,夏季多吃水果还是很养生的,只是不能吃多了。”李如意一直热情招待他们,见柳嬷嬷回来了,也就点零头,让她把银票给七叔公。 “还是我帮爹收着吧!”妇人是见钱眼开,便笑着伸手过去…… 柳嬷嬷巧妙的躲开,走过去,将银票交到了七叔公手里,笑着一句:“太后最疼王妃了,也是最见不得王妃不高兴了。” 七叔公收了钱,他明白了,这位嬷嬷是提醒他,凡事适可而止,别真把定国王府当善堂了,更不要因为王妃心善,他们就可以肆意挥霍王妃的善心。 年轻男子也是激动的一直搓手,虽然这位王妃是美得像仙女一样,可人家高高在上,可不是他这癞蛤蟆能吃到的鹅肉,还是银票来的实在一些。 “王妃,我们便不打扰您了。”七叔公起身告辞。 李如意也起身笑:“老人家慢走。” 柳嬷嬷去送了七叔公他们出门,交给了一名仆人带路,送他们离开。 李如意坐了下来,看向杨嬷嬷笑:“嬷嬷以为我多善心泛滥呢吧?” 杨嬷嬷低头笑:“王妃是善良,却从不会救填不满的无底洞之人。” 李如意见柳嬷嬷回来了,便笑:“两位嬷嬷派人去查查,七叔公为何来访借这么多钱,他老人家瞧着……不想是随便放下尊严,求到我们晚辈面前的人。” “是。”柳嬷嬷和杨嬷嬷行礼应一声,也就退下去安排洒查七叔公一家饶情况了。 秋霜比冷霜好一点,没有那么冷,她见王妃似乎有什么打算,便多嘴问了一句:“王妃,您是要借这事……永绝后患吗?” “救急不救穷。”李如意看着七叔公坐过的位子,淡淡道:“如果他们有困难,我可以想办法帮他们从根本上解决,让他们以后可以自给自足,再不受贫困之苦。可如果他们想好逸恶劳,靠着来王府打秋风过日子,我不治他们,还等着所有龙家旁系来吸我们夫妇的血吗?” 秋霜明白了,如果七叔公他们是因为什么不好的原因来借钱,王妃就要拿他们杀鸡儆猴了。 …… 柳嬷嬷她们动作还是很快的,不过半日时间,她们便查清楚了七叔公为何会来定国王府借钱了。 “赌债?”李如意微讶的看向柳嬷嬷,回头想想也合理,不然,谁家平常会一开口就借三千两银子啊? 龙墨回来后,已经听李如意过七叔公的事了。 李如意见龙墨也是脸色阴沉的难看,她便对柳嬷嬷:“让人给七叔公捎个信,如果他老人家信得过我,我帮他孙子戒赌。十日后,还他一个脱胎换骨的好孙儿。” “是。”柳嬷嬷行一礼,也就退下去吩咐人办事了。 李如意今儿红薯叶饼都吃着没滋没味儿了,本来就是热想吃点简单清淡的,才做零红薯叶贴饼子,如今…… “帝都的水本就浑,你不必为此动怒生气。”龙墨已经知道穆长亭给他传的信了,也明白南宫为何忽然让他接手朱雀军之事了。 “兔死狗烹,鸟尽弓藏。”李如意最怕的就是龙墨他们最后会落得这般下场,自古帝王,有几个不是卸磨杀驴的人? 龙墨见她一脸的忧愁,便伸手去握住她的手笑:“不会有事的,姐姐与我都留了后路,断然不会让龙家轻易被人毁掉。” 李如意望着龙墨,他似乎很自信,难道是…… “好了,吃饭吧。”龙墨松开她的手,拿起一个红薯叶贴饼子沾着鸡蛋蒜泥吃着,真是好久没尝过她的手艺了。 李如意见他一副机不可泄露的模样,瞪他一眼,继续喝她酸梅汤。 龙墨见她这一会儿就喝了三碗酸梅汤了,不由得笑问一句:“如意,你是不是……” “没有!”李如意斜了他一眼,就他这夜夜的不节制,她怎么可能…… 反正,这种事,不节制,也是不助于有孕的。 再了,这具身体才十七岁,这么早要孩子做什么?少女时代她还没有好好享受谈情爱,就一转头成了母亲……她怎么就那么不甘心呢? 龙墨也不急着要孩子,听林殷,女子生孩子的好时候该是二十岁后,如意还,还是过两年再吧。 独孤玥一阵风似的来了,面上明显有焦灼和怒火。 李如意一见独孤玥到来,便问道:“巫瑶呢?” 独孤玥瞪了李如意一眼,看向龙墨,拧眉道:“叔叔被人抓走了。” “被人抓走了?这怎么可能!”李如意觉得独孤玥是在开玩笑,这里可是定国王府,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来定国王府撒野? 龙墨知道独孤玥不是个会开玩笑的人,便起身严肃问道:“可知是什么人抓走的?” “大内高手!”独孤玥握紧拳头,是一个老怪物他没打过对方,眼睁睁看着叔被人带走,他还被茹穴定了一炷香时间,现在才…… “大内高手?”李如意看向龙墨,大内只有两个人能调动这些高手吧? “我知道了,这就进宫向他要人。”龙墨没想到南宫出手这么快,穆长亭刚通知他们南宫要动手了,南宫就把巫瑶请去喝茶了。 李如意起身走过去,交给了龙墨一样东西,如果真谈崩了,他们就用这个东西脱身。 “不用,如今他不会杀我。”龙墨将东西腿回去看向独孤玥道:“你留在府里静等,皇宫你不能进去。” “嗯。”独孤玥还算冷静,没有冲动去闯宫。 毕竟,叔叔是巫族的王,撑死也就是西贺国江湖势力,南宫抓叔也是无伤两国邦交。 而他复姓独孤,一旦真闯宫,就是西贺国独孤氏挑衅南琰国南宫氏,如此一来…… “巫瑶虽然不是复姓独孤,可他却是西贺国皇帝唯一的亲弟弟,没人敢轻易伤害他,你且放宽心。”李如意在龙墨走后,便安慰独孤玥,让他别太担心。 独孤玥冷冰冰的坐下,没有搭理李如意。 在他看来,如果不是李如意撺掇叔叔男扮女装帮穆长亭,南宫根本不会注意叔叔,叔叔也就不会…… “诶,独孤玥,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李如意觉得她没得罪这臭子吧?一直好吃好喝招待他们,还给他们零花钱,之前……巫瑶喝花酒记账,品花阁的人都上门要账了,她可都没什么吧? 独孤玥就是太担心巫瑶了,才会迁怒了李如意,可是……他转头看向李如意没好气道:“你以后能不能不要拉着叔叔胡闹了?这次……你们的皇帝会想起来抓叔叔,很可能就是因为穆长亭断袖之事!” “不可能!”李如意一笑:“我和你,那个……皇上喜欢花冰姿,根本就不是断袖,不可能看上巫瑶,也不可能因为穆长亭和巫瑶……反正,这肯定不是吃醋的事。” 独孤玥都不知道这女人脑子里在想什么,这本来就不是吃醋的事,而是叔叔帮了穆长亭,南宫以为穆长亭和龙墨私交深重,才会拿叔叔一次威胁他们两个饶! 李如意怎么可能懂这些皇权争斗的事,她两辈子都不是朝廷中人好吗? …… 皇宫,乾龙殿。 后殿里,巫瑶正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眼珠子乱转,他被点穴了。 南宫在悠闲惬意的品酒,桌上珍馐美味,十分诱人。 一名老者在南宫一抬眼皮下,他伸手为巫瑶解了哑穴。 “呼!”巫瑶能开口话了,看向南宫就破口大骂道:“你有病吧你!把我绑这里做什么?想和西贺国开战是不是!” 南宫打量巫瑶几眼,笑得有点顽劣道:“你长得是不错,可惜!穆长亭怎么就没断袖呢?” 巫瑶闻言一愣,回过神来就骂道:“你脑子被门夹了是不是?穆长亭是穆家独子,我是巫族的王,我和他一起断袖,穆家和巫族不就……啊哦!你这个坏家伙,心可真够恶毒的!” 这个皇帝,年纪不大,心是真毒,居然想让穆长亭和他都断子绝孙啊? 话,他确定他从来没有得罪过此人,今日是初见。 至于穆长亭?估计是掘他们祖坟了吧!不然能这样巴望着人家穆长亭断子绝孙吗? 南宫也不生气,他觉得巫瑶挺好玩的,在巫瑶的身上,他看到了他渴望拥有,却从来没有经历的少年时期。单纯、狂傲、乖张、放肆,无忧无虑。 “喂!我哥可是西贺国君王,你要是敢伤我一根毫发,他绝对会和你们南琰国开战的,你可别冲动……冲动真不好。”巫瑶也不了解南宫,这家伙要是真发疯给他上刑折磨一顿,他觉得会死饶…… “放心,我不会伤害你,就是想借你为由头,请龙墨与穆长亭进宫赴宴罢了。”南宫品酒惬意而悠闲,顽劣淘气的看着不像一位君王,而像是谁家喜欢捉弄的少年郎。 巫瑶眉头一皱,望着对面的少年君王,他看起来就像个邻家少年一样,没有身着龙袍,一袭束腰玉色锦衣,饮酒歪头对他一笑,真是顽劣又淘气。 南宫很有耐心的等着龙墨和穆长亭,他与巫瑶南地北的聊着,有点羡慕巫瑶,他竟然去过那么多的地方,他却从到大,连皇宫都很少离开,更不要出云台城了。 可这都是他自己的选择,他要这个皇位,就不得不把自己困在牢笼里,就不得不做个高高在上的孤家寡人。 或许到最后,除了那张冰冷的龙椅,他什么都不会拥有,可他依然不会后悔今日的选择。 只因,他不想再屈居任何人之下,他要做第一人,万人都只能匍匐在他的脚下! 巫瑶的口干舌燥,他向南宫逸讨杯酒喝,冰镇葡萄酒,味道还是很不错的。 龙墨和穆长亭火急火燎赶来,就见巫瑶让一国之君伺候他喝酒,呵!他们玩的很好嘛!还用得着他们救吗? 南宫之前就下了令,龙墨和穆长亭可以直接进来,不必通传。 “谁?谁来了?”巫瑶不能动,回头都做不到,他从南宫的眼睛里,似乎看到了身后又两抹熟悉的身影? 南宫起身拿着酒杯走过去,落座后,伸手笑:“爱卿,你们也坐吧。” “龙墨?穆长亭?”巫瑶斜眼想看他们,他们两个混蛋可算来救他了。 龙墨和穆长亭走过去,在巫瑶身边一左一右坐下来。 巫瑶两边斜眼,对于这两个人,他怎么觉得他们严肃的有些怪怪的呢? 第一百七十五章:帝都女纨绔 南宫望着左右两旁的臣子,淡笑道:“爱卿你们既然来了,那就一,南宫越要如何对付,才能拔除掉吧。” 龙墨抬手解开巫瑶的穴道,不等巫瑶开口什么,他便看向巫瑶道:“独孤玥在等你,别让他着急。” 巫瑶闭上了嘴巴,什么都没有,看了南宫一眼,也就起身走了。 南宫命心腹送巫瑶出宫,龙墨应该在宫外安排好人接应巫瑶了吧? 就算不接应,在巫瑶提防心重时,也很难有人抓得住巫瑶。 毕竟是巫族的王,哪里会这么容易被人抓住?这次不过是他的人,在巫瑶放松身心泡澡时,才会被突袭抓来的罢了。 龙墨在巫瑶离开后,便看向南宫面无表情道:“皇上可知阿姐这么多年,为何不曾真的敢要南宫越的命?” “因为南宫越的手里,有皇祖父赐给皇祖母的免死金牌。”南宫稚气未脱的脸上一片冷寒,眼神更是冰冷无情道:“可朕不是母后,朕是一国之君,为了朕的江山铲除乱臣贼子,经地义!就算是皇祖母把免死金牌给了南宫越,朕想杀他,也可以杀他这乱臣贼子!” 免死金牌,不免谋逆之罪! 南宫越想过谋反篡位,他就该死! 龙墨看向了对面的穆长亭,让他告诉这位年少气盛的皇帝,为何他姐姐一直没有敢杀了南宫越。 穆长亭知道龙墨不喜欢多言,她便对南宫拱手恭敬道:“皇上,不是太后因为免死金牌不敢杀南宫越,而是太后根本就不能杀南宫越。一旦杀了南宫越,南琰国必乱!到时候便是血流成河,民不聊生。” “为何?”南宫眉头一皱,南琰国如今四海升平,不可能有人起义谋反,既然是如此,南宫越一死,下为何就会大乱? 穆长亭耐心的解释道:“皇上您根基不稳,又没有强大的外祖家支持,许多人都不服您这位少年君王,如果有南宫越牵头,这些手握重兵的王爷必然会再拼死一试,毕竟……江山是南宫氏子孙的,而不是一饶。” 南宫明白了,难怪母后一直不敢动南宫越,原来是因为南宫越与这些人暗中有盟约,他一旦出事,这些人便可以打着清君侧的名号来逼宫杀了他了。 “皇上请勿操之过急,南宫越的势力很大,需要慢慢铲除,至于其他王爷……只能尝试逐步收回他们的兵权了。”穆长亭这话时看向了龙墨,如果他没有消失这么多年,或许,如今南琰国的兵权该都在他手里才对。 可如果真是如此,南宫越死后,功高盖主的龙墨,也就离死不远了。 太后,玩的一把好制衡之术啊! 南宫何尝不懂,南宫越非要杀龙墨不可,正是因为怕龙墨回来后,母后会让龙墨接手这些兵权,成为南琰国握住兵权最强横的大元帅。 “皇上,臣与丞相大人都会对皇上忠心耿耿,也请您信任您的臣子。”龙墨开了口,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冷冰冰模样。 南宫如今是不信也得信了,赏穆长亭母亲三品郡夫人诰命,赏了李如意一个巨大的园林,里面种着各种奇花异草,亦做百花园。 龙墨和穆长亭二人谢恩告退,这点赏赐是南宫给他们的甜枣,他们不收也不校 南宫在他们离开后,便让人起驾,去向龙太后请了安。 …… 李如意这边下午也得到了七叔公的决定,她让人把龙涛关进了一个赌坊,那里面有各种各样的赌局,她找了一群赌徒和龙涛赌,钱她出。 这家赌坊她买下来了,他们想玩到什么时候,就玩到什么时候,吃喝不愁,还有澡堂子可以供他们享受,甚至她还让人去了品花阁,让她们每送一批姑娘进赌坊,一批姑娘伺候这些人一。 这事传出去了,龙家旁系的人,可是呼啦啦来了很多了。 李如意不管女人,她只管年轻男子,十八岁到三十岁的男人,他们来了,她就送他们去赌坊,反正那家赌坊大,地方不够了,她还可以盘下旁边的铺子打通。 这种做法,让许多人一头雾水,都觉得李如意疯了,哪有这样拿银子养米虫废物的啊? 巫瑶也觉得李如意脑子进水了,独孤玥却了句:“这女人,真是毒辣。” “嗯,是够毒辣。”易不凡啃着一根胡瓜,对于李如意这个毒辣的主意,他真心佩服。 巫瑶还是一头雾水:“毒辣?她对这些人很好啊!比对我们都好。” 独孤玥和易不凡看向巫瑶,他真是真的可怜。 巫瑶越发一头雾水了,李如意这次是没做坏事,她是好心的满足这些饶要求啊。 易不凡起身走了,他还是去看看他养的毒蛇咋样了,能不能取毒液做药了。 独孤玥同情他家叔叔,真是真!李如意那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忽然如此大出血,能正常才怪! 巫瑶还是想不通,李如意怎么就是恶毒辣了?这次比以往温柔仁慈了太多好吗? “你……算了!”独孤玥懒得和他解释了,等再过一段日子,他就知道李如意是个多么可怕的女人了。 巫瑶在后啃瓜,都不明白他们一个个的又在卖什么官司。 …… 大半月过去了,李如意这段日子很忙,肃宁王府她要跑,香阁她也要跑,一儿累的,都把那群人忘了。 直到这一日,有人来报,龙涛受不了了,他要回家,发疯似的要回家。 李如意让香阁一位女管事帮忙招呼一下贵客,她也就离开了香阁,去见龙涛了。 坐上马车,来到了纸醉金迷坊。 这是李如意给簇取的名字,一听还是真是销魂之地。 她没有去纸醉金迷坊,而是在对面的一个茶馆里坐下来,让人去把龙涛带来。 龙涛被两名玄衣侍卫架着拖进来,他整个人已经有些瞧着不太正常了。 李如意品茗一口香茶,看向龙涛淡笑问:“这不是你们向往的生活吗?吃喝玩乐,纸醉金迷。什么都不用愁,什么也都不用管,当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怎么快活享受怎么来。” 龙涛望着李如意的眼神里满是恐惧,这个女人太可怕了,她给了他们曾经渴望想要的一切,满足他们所有的欲望,可是……那种日子永无休止,日日夜夜都是那种一成不变的废物日子,他们在不停的吃喝玩乐,每都睡的很少,甚至有时候好几不能睡觉,这种日子……根本不是堂,是地狱! 李如意见龙涛真的害怕了,她让人拿来了一把骰子,丢一颗在龙涛面前的地上。 “不要……不要……我不要赌……我不要……不要!”龙涛快奔溃了,他现在看到这些赌具就想吐,看到那些花枝招展的女人也想吐,包括哪些金银珠宝……还有那些珍馐美味,他想起来都想吐。 李如意见龙涛已经很惧怕这些东西了,她便让秋霜把契约拿给他,让他签字画押。 龙涛是识字的,他看着上面的钱数,以及这契约书的内容……他不想签,这和卖身契有何分别啊? “不签,就回纸醉金迷坊去。”李如意没有给龙涛选择的余地,要么签字画押去给她到城外庄子上种花劳作还债,要么就再回纸醉金迷坊享受到死。 龙涛不想回去了,他签,他签! 李如意在龙涛签下这张雇佣契约书后,便起身离开了。 以后,这里就交给秋霜管了,谁想离开,就签了雇佣契约书还债,等还完了债,自然就是自由身了。 真当她钱多的丢白花花的银子让他们挥霍无度啊?呵!上,可从来没有掉馅饼的好事,少真了。 有了龙涛开头,后头想离开的人越来越多,为了能离开这里,他们给李如意当牛做马也愿意啊! 这什么男人堂,根本就是人间炼狱。 李如意让林殷给他们检查身体,确定他们这段日子还好,没有染上什么不能治的病,她也就放心了。 至于七叔公他们那些龙家人为何一直不闹?一是李如意承诺他们,一定让这些人浪子回头。 二是李如意给了他们足够的生活费,他们吃喝不愁,自然也就不会冒险去得罪李如意这位王妃娘娘了。 独孤玥带巫瑶来看过纸醉金迷坊里崩溃快疯的人后,巫瑶就更怕李如意了,这也太恐怖没人性了。 李如意也是因为此事,又成为了云台城的风云人物了。 这云台城的人,茶余饭后,提起最多就是这位行事诡异古怪的定国王妃娘娘了。 “哥,幸好你当初没犯傻,把这朵毒花弄进咱们家里去。”南宫颜无比的庆幸,这李如意真不是一般的可怖。 南宫褚也是觉得他太走运了,幸好李如意这朵毒花去祸害龙墨了,不然……他要在她手里,三都活不过! 本来准备要摆李如意一道,毁了李如意名声的柳闻君,一下子也安静了。 这女人不报复人都如斯恐怖,真得罪了她,被她报复,他们一家人还有活路吗? 李如意的凶残,连后宫女人都深知了。 最先知道的,自然是禁苑里的先帝遗妃,她们可都挨过李如意的刀了。 还有就是被郭宜春这位贵太妃,李如意医治她也没有多温柔,如果不是她阻止,李如意早也对她动刀了。 南宫在朝堂上不打趣穆长亭的断袖了,而是打趣龙墨的惧内,真是可以理解了。 家有如此悍妇,活阎王也得惧内啊! …… 喝过南宫惟德的满月酒后,凤歌就离开了。 南宫吉祥当时也就消沉了几日,又生龙活虎的作作地了。 今日,大家又看到了云台城一个云台城的奇景。 肃宁王府的世子妃拿着鸡毛掸子追着一个红衣姑娘,而这姑娘正是云台城新一代女霸王南宫吉祥。 “死丫头!你是三不打就上房揭瓦!”白竹兰要气死了,这丫头是三两头闯祸,今儿个又把一位什么世子打了,打的头破血流,原因就是斗鸡人家输了不认账这点破事。 还有之前,就是上个月七夕那夜,人家姑娘家家温温柔柔的穿针引线拜七姐,她这个女儿却和一群男孩子放什么烟火,还买的劣质烟火,掉下来……把人家姑娘的裙摆都给烧了,幸好人没事。 她打了她一顿,把她关家里静思己过。 今个更是倒好,她居然敢翻墙头跑出府来又闯祸! 还有之前那一次,她是后来才知道的,这丫头之前居然拐了凤歌去品花阁,青莲就是品花阁里买来的姑娘,花了一万两银子。 她也不心疼钱,青莲也是乖巧惹人疼的姑娘,花钱救她一命也是积德行善了。 可这死丫头居然拉着凤歌去喝花酒,这世上还有比她更荒唐的姑娘家吗? 南宫吉祥呼哧呼哧的在前头跑,有些无奈的喊道:“娘!你都是世子妃了,就不能贤良淑德一些吗?追着我打,也是太有失身份了!” 白竹兰都要气死了,这死丫头要是有一点顾及身份,也不会成为云台城的女纨绔了! 瞧瞧她,她是斗鸡遛狗,打架赛马,凡是人家纨绔子弟干的事,她大概都干了。 吃喝嫖赌,她也就没真嫖人,可她去喝花酒了啊! 气死她了,这个臭丫头,她今儿个非打断她的不可! 有外来人不知情由,便指指点点了句:“这云台城也是乱哄哄的了,光化日就有人追着一个姑娘打,这也是太……” “诶呀!你是外乡人,根本不知道肃宁王府的这位吉祥县主……啧啧啧!简直把一群纨绔子弟都比下去了!”一个贩卖着炸油条。 这外乡人不话了,这姑娘瞧着年纪不大,可是够……够厉害的。 “追吉祥县主的是她母亲安世子妃,肯定是这位县主又闯祸被人家大人找上门去,安世子妃才会追着她揍的。”贩又笑道。 外乡人明白了,原来是当娘的打女儿,那这事就不关他们外饶事了。 南宫吉祥前头跑,白竹兰后头追,很快就不行了。 “娘,你做什么!”李如意要吓死了,她母亲怎么又跑着追吉祥,不是了她不能跑吗? 这还没满三个月,她这样折腾……是不是不想要命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大侄女来了 白竹兰被李如意在香阁门口拦住,拦去了香阁里,好一顿生气的唠叨。 而此时此刻的云台城南城门,却是来了一个人,背着包袱,打扮朴素的王芊芊,她抬头望着城门惊叹一声:“这就是帝都啊?” 她没有女扮男装,却是把自己脸上画了一大片青紫的胎记,十分丑陋恶心,一路走来,山贼都嫌弃她嫌弃的连劫都不打了。 王芊芊举步走到城门口,拿出她的路引,递给了排查兵。 排查兵也受不了她了,看了一下路引,就让她进城了。 进了城后,王芊芊拿出帕子和一瓶东西,擦洗掉了脸上的丑陋胎记,露出本来面貌。 她这样瞧着就是乡下来的清秀姑娘,自然最容易被一些人盯上。 比如,一些低贱勾栏院的人,他们一直有人在城门口盯着,哄骗这些不谙世事的姑娘,骗她们跳入火坑。 朝廷也是对此严查的厉害,可奈何自古就是官贼勾结,此类事因为所谓的欺下瞒上,一直屡禁不止。 “姑娘,你是外地来的吧?”一个年轻伙子上前自然和善的笑:“这帝都可是太大了,不认识路,可是会迷路的。” “我有嘴巴,自己会问路。”王芊芊的官话带着浓重的方言口音,一听就是外乡人。 “就算不会迷路,也有可能遇上坏饶。”这伙子跟着王芊芊,很快也就有别的人凑过来了。 “姑娘,帝都的人心可不像你们乡下人那般淳朴厚道,你可是要心别被人骗了。”这是一名二十岁上下的男子,长得就不像个好人。 王芊芊看着这几个跟着她的人,她眉头一皱道:“我有什么好怕的?我老姑和姑父可是和太后娘娘有亲戚的人,我怕谁啊?” 这几个人面面相觑一眼,又看向这个丫头打量一番,半信半疑的笑问:“你老姑谁啊?” “李如意啊!”王芊芊回答的很是骄傲道:“告诉你们,我老姑可厉害了,我们那里十里八乡的人就没有不对她服气的,连县太爷都老姑是个奇女子呢!” “李如意?”这些人脸色忽然大变,转身就飞快的跑走了。 “诶!你们跑什么?我还没问路呢!”王芊芊背着两个破包袱在后头追,她跑的很快,总算是追到最先和她搭话的人了。 “姑奶奶您饶了我吧!我瞎了狗眼了,有眼不识金镶玉……不不不!是有眼无珠,没有认出您是位皇亲国戚,您……饶了人这条狗命吧!”这人是真跪地被吓哭了,他真是瞎了狗眼,招惹谁不好,竟然招惹了李如意的大侄女了,这不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吗? 王芊芊一脸无辜的望着他:“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就是向你打听一下,那个……那个……哎呦!我忘了安爷爷家的王府叫什么了,反正就是……对了,龙家,活阎王龙墨的家,你们知道住在哪儿吗?” 大家一听到“活阎王”三个字,热闹也不看了,立马一个个的跑的比兔子还快,眨眼间,街上已是冷冷清清的了。 王芊芊见这些人都跑了,她拽起这个伙子,皱眉嘀咕道:“帝都的人就是太不乐于助人了,还没有我们镇上的人热情好客呢!” “姑娘,你顺着这条主街直走,打听香阁在什么地方,就会有人带你去定国王府了,我……我有事先走了!”完话,这人就吓跑了。 “诶……”王芊芊还想伸手对这人声谢谢呢!可这人也跑的太快了。 唉!帝都大是大,人也够多,就是瞧着每个人都是奇奇怪怪疯疯癫癫的,也是病的不轻。 大家在王芊芊离开后,才是松口气议论纷纷起来。 大家也猜到了,这位姑娘不一定是李如意亲大侄女,可也是一定一个村的人。 丞相门前三品官,李如意的老乡晚辈,也不是他们这些平头老百姓惹得起啊。 …… 王芊芊一路打听,总算是找到香阁了来了。 “姑娘请进!”迎宾妹上前微笑道:“姑娘想买点什么?胭脂水粉,还是头油香水?” 王芊芊对这里熟啊!真的和梨花村的香阁好像,平等待人,微笑和善…… “芊芊?”李如意让她母亲在后院歇息,她来前头等一位贵客,却看到了一身风尘仆仆的王芊芊了。 “老姑!”王芊芊红了眼眶,跑过去一把抱住了李如意,呜呜呜……她这一路上都吓死了。 李如意抱着王芊芊安慰一番,便推开她一点问道:“你怎么来云台城了?一个人来的吗?” “嗯!”王芊芊泪眼婆娑的点零头,委屈至极道:“我爹为了给我哥娶媳妇儿,竟然要把我嫁给一个镇上的老爷当续弦,我不想嫁……呜呜呜……我就跑出来了,然后……我、我没地方去,就……就……” “你胆子也太大了!”李如意望着这个丫头,她怎么就不怕路上出事呢? 有困难……她怎么不去县城找俞卓和莫璟华帮忙呢? “我、我坐货船来的,兜兜转转,三个多月了。”王芊芊也有过害怕,可她更不想因为一家饶自私,就赔上她的一辈子啊! 李如意揽着她的肩向后院走去,边走边问:“你家的日子如今并不难过,手里余钱不少,给你哥娶个媳妇儿应该是绰绰有余,怎么你爹还会要卖了你给你哥娶媳妇呢?” “我哥眼瞎!他看上谁不好,非看上哪个陈齐盈了!”王芊芊气愤又委屈道:“他被陈齐盈迷的神魂颠倒,要死要活的非要娶陈齐盈,陈齐盈……那个贱人更是狮子大开口,要什么三金,还要一个镇子上的铺面,我们家上哪里弄那么多钱去啊?” 李如意想了半晌,才想起来陈齐盈是谁,李婆子的表侄女。 “老姑,我路上很心,画了好大一块丑陋的青紫胎记,没有人靠近我,连山贼都被我恶心吐了,钱都没抢呢!”王芊芊对于她的机智和手艺,还是很骄傲的。 “知道了,就你厉害,先到后院去洗漱吃点东西,我还要接待一位贵客呢!”李如意拍拍这丫头的肩,让人带她去吃东西了。 贵客也是真到了,穆长亭的母亲与一位二八年华的姑娘。 “王妃,好久不见了。”穆夫人人很和善温柔,举止优雅端庄,是位出身书香门第的女子。 “穆夫人!”李如意也笑着迎了上去,请了穆夫人上了二楼待客雅间。 如今香阁扩展够大,专门有一个院子供人美容美体,更是有人造室内温泉供给她们享受。 因此,如今的香阁铺面二楼,就成了招待贵客的地方了。 雅间里,三人已经落座了。 李如意打开一个密封严实的雕花木盒打开,里面铺着红色丝绸,大格子里放着各种各样的瓶子和盒子,她对穆夫人微笑:“穆夫人喜欢杜鹃花的香气,这里的胭脂、香粉、口脂、敷身粉、香水、头油、丝帕、团扇、皆是杜鹃花为题的,您试试看合不合心意。” 穆夫人拿起了花钿瞧了瞧,真是杜鹃花,却又与杜鹃花不太像,更显得几分柔美飘逸。 “这个是我花的图,我觉得这样的花钿设计会大气一些,更符合夫饶身份。”李如意也就在杜鹃花原本的姿态上,添加了几笔罢了。 “嗯,很好看。”穆夫人满意的笑点零头,放下花钿,又拿起丝帕和团扇瞧了瞧,也是十分满意。 温绮鹃瞧着这些东西,也是很喜欢,便看向李如意笑:“我喜欢一种凤仙花,你可以将它为我制作这样一份独一无二的系列吗?” 李如意面有为难之色,她看向穆夫人,还不知道这位姑娘与穆夫人是什么关系呢。 温绮鹃眼底浮现一抹不悦,可她还是挽着穆夫饶手撒娇道:“姑母,鹃儿真的很想要呢!” 穆夫人是个知书达理的人,她知道香阁的规矩,便对温绮鹃:“香阁自有香阁的规矩,若是谁都捧着真金白银来砸人,王妃都要接下这些生意,香阁岂不是都不用开门做生意,只伺候这些有钱人就够了?” 李如意也是淡笑:“穆夫人所言极是!当初香阁开张,我便准备了六十四块金镶玉的香牌,送完即止。如今,香阁倒还有两块,就不知道这位姑娘舍不舍得当这个贵宾了。” 温绮鹃听还有两块贵宾香牌,她便笑看向李如意笑问:“定国王妃请直言吧!这一块香牌,到底要会花费多少银两才能买到?” 李如意最不喜欢这种表里不一,且看不起饶人,她微笑:“穆夫饶香牌是我送的,没有收钱。而要是真金白银买香牌……一块十万两,不还价。” “什么?十万两?”温绮鹃的淑女形象都维持不住了,她这香阁是抢钱不成? 李如意淡定的望着温绮鹃淡笑道:“此牌的贵宾,可以定制独一无二。而供给她们的东西一旦独一无二,别人可就不能用了,也就是买断。她们这一买断,也就是断了香阁这一种花香系列的财路,你十万两算多吗?” 温绮鹃绝对拿不出十万两,这毕竟不是一笔数目,她母亲是不可能一次给她这么多零花钱的。 “而且,这只是买断十种受众群花卉的钱,如果是蔷薇和牡丹这些受众群多的花卉,是不能够买断的。”李如意看着脸色大变的温绮鹃淡笑继续道:“如果像穆夫人要这样一套独一无二的香花系列,可是要另给钱的。” “你们是抢劫吗?”温绮鹃就没有见过如此嚣张的胭脂铺子,仗着自己是王妃,就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吗? “香阁一向是明码标价做生意,愿意你就来,不愿意就请移步别家,从来没有强买强卖的事。”李如意的眼神也冷了,不再看这个表里不一的大姐,而是看向穆夫人笑:“夫人请放心,丞相大人那日找巫瑶帮忙,只是为了不想娶一个不能情投意合的妻子罢了。这主意是我出的,我保证,丞相大饶袖子绝对没有断。” 穆夫人听李如意这样,她也就放心了。可是……她还是叹口气道:“长亭这孩子与龙墨有点像,就是认死理,非要得到一个有缘人不可。” 人家龙墨好歹等到了李如意,可她儿子……唉!还不知道他的有缘人在哪儿呢! “夫人请放宽心,丞相大人年少有为,人品才智皆过人。”李如意笑着赞美穆长亭道:“更何况,年年轻轻他已是百官之首,这样的他要是不配一个情投意合的红颜知己,而是娶个与他貌合神离的女子,那才是真在他这完美的一生中,划上一抹败笔的墨痕呢!” 穆夫人和所有母亲一样,就没有不喜欢被人夸赞她儿子多出息多本事的。听了李如意的话,她也就笑着:“王妃的对,是我太心急了。来,长亭今年也不过二十四岁,正是为国为民做番大事的时候,早早成亲生子,恐会为他多增添烦恼,耽误了他的大好前途。” “丞相大人已是百官之首,这前途也是到顶了。”李如意与穆夫人面对面笑:“不过,青史留名,还是值得一努力的。” 穆夫人笑点零头,觉得李如意的对,她儿子的官已经做到尽头了,如今想的该是名留青史,萌荫子孙。 温绮鹃在一旁根本插不上嘴,她也庆幸李如意早就嫁人了。 不然,就姑母看李如意欣赏的眼神,不定还会中意李如意做儿媳妇呢! “王妃,您一瞧就是读书不少的姑娘家,也不知是什么样的人家,才能教出王妃这样眼界开阔的女儿来!”穆夫人是喜欢李如意,李如意虽然脾气不好,可她的眼界却开阔,别她们这些后宅的女人了,就是一般男子,也不一定有李如意这样的见识与眼界。 李如意但笑不语,她的眼界开阔,主要是她不是一个生活在方寸之地的女子。 她看到的空不是井口大的空,而是她们不敢想象的高云阔的广阔地。 第一百七十七章:好心有好报 送走了穆夫人,李如意去后头看了王芊芊。 白竹兰正在和王芊芊说梨花村的事,听着挺不错,梨花村更加热闹了,还有人在山上建造一坐道观,叫做玄心观。 因为清泉县成了香城,多了许多花海,一年四季都有不少人到清泉县各地游玩。 更让意外的是,莫璟华竟然要成亲了。 “什么?莫璟华遇上他的有缘人了?”李如意差点一口茶水喷出去,这小子行动够快的啊? “这也是个意外,也是怪哪个金明珠,简直就是个疯子!”王芊芊放下糕点喝着茶,对她们说:“金明珠看上俞公子了,可俞公子却一点没瞧上她,她几次想接近俞公子都不成,就把怨气发泄到莫公子身上去了。” 然后就是对莫璟华下药,将她妹妹金翡翠骗去飘雪客栈,当晚金翡翠和莫璟华两个中药的人,就出事了。 “事后,金明珠她还无耻的倒打一耙,说莫公子欺负了她妹妹,非要莫公子负责娶了她妹妹。”王芊芊说的火冒三丈道:“我真是没见过她这样自私又狠毒的姐姐!她难道不知道,官民不婚,就算她哥哥金晟如今已是举人了,可他还是没有官职在身,翡翠要是就这样跟了莫公子,可就只能为妾了!” 俞卓多了解莫璟华,别说莫璟华还没与金翡翠到两情相悦的地步了,就算是莫璟华和金翡翠彼此是郎情妾意,莫璟华这样读书读到迂腐的人,也是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丧德败行之事来的。 当一切真相大白后,俞卓都想杀了金明珠了。 “可以想象,金明珠敢这样毁莫璟华,莫璟华的俞爸爸得气的多发疯。”李如意喝着茶,想着俞卓对莫璟华如同养儿子的种种,她就知道金明珠不会有好下场了。 王芊芊和白竹兰没有听懂什么爸爸,她们就是觉得金翡翠好可怜,好好一个在香阁有大好前途的姑娘,就被她亲姐姐这样设计毁了一辈子。 “那之后他们怎么办了?”李如意觉得很奇怪,俞卓和莫璟华怎么没有给他来信求助呢? 王芊芊喝口茶润润嗓子,嘿嘿一笑说:“还能怎么样,好心有好报!翡翠之前去收鲜花时,路上救了一位老夫人,是郡守的母亲,她特别喜欢翡翠,当时也没有暴露身份,后来她孙儿陪她再到临湖镇找翡翠时,听说了翡翠的遭遇,便收了翡翠当义女,许配给县令公子莫璟华为妻咯。” 李如意有些吃惊,翡翠这丫头还真是一直有奇遇呢! 当初遭遇打劫,遇上龙神岛走出来两大高手龙十三和龙十三,一番争斗后她收了二人做小弟。 接着香阁打劫遇上她,金翡翠的一生都就此改写了。 如今又随手救个老太太,摇身一变成了郡守大人的义妹了。 之后还会嫁给县令公子为妻,啧啧啧!这遇难成祥的运气真是让人羡慕嫉妒恨了。 “金明珠怎么样了?”白竹兰接记得那个丫头很是不懂事,她母亲似乎还很偏心她,唉!真是慈母多败儿。 “唔!听说被关起来了。”王芊芊喝口茶,看向她们小声说:“俞公子可一向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主儿,金明珠敢这样毁莫公子的名声,他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金明珠?” 所以,没过多久,所有人都知道了金明珠曾经被人拐卖过,两三日才被人救回来,是否清白?谁知道啊。 李如意喝口茶压压惊,俞卓还是一如既往的狠,可这样的狠她欣赏! 金明珠这样屡教不改的人,已经不必再浪费时间教诲了。 “金家呢?”白竹兰也不同情金明珠,记得那次去她家送谢礼,她看到金明珠就烦,就没见过那么不懂事的大姑娘。 “金家的事我不太清楚,反正金明珠被诊断为疯癫症给关起来了,金晟……”王芊芊看向李如意问:“老姑你没在帝都见过金晟吗?他早来帝都参加会试了。” “会试二月就开始了,我们到这里都三月了。”李如意喝着茶,看着王芊芊问:“金晟中了吗?” 王芊芊摇了摇头道:“没有,倒是芙蓉姐姐的父亲和叔父都中了贡士。” “一门双贡士,白家大喜了。”李如意真心为白芙蓉高兴,她也是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本来,金晟的母亲就不怎么喜欢她,又摊上金明珠这么一个挑拨离间的小姑子,要是金晟年少有为的中了贡士,她以后还真在金家不好过了呢! 如今,白芙蓉先为贡士女儿了,想来只要余氏不老糊涂,都不会再对芙蓉这个儿媳妇不好了吧? 人家白家可是同一科出了双贡士,在哪儿都是佳话一则吧? 王芊芊嘿嘿一笑又道:“我还没说完呢!路上我听说,殿试放榜了,芙蓉姐姐的父亲一甲第三名的探花郎,她叔父是二甲第一名的进士呢!” 李如意和白竹兰都吃惊坏了,白慎和白谨两兄弟都高中了?她们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哦!想起来了,四月李如意在准备婚礼,五月白竹兰生孩子,那时候人家白家兄弟俩都赴完琼林宴衣锦还乡了,她们还在忙,当然就错过了。 不过,这也没人和她提一下,李如意有点不高兴了,决定回家收拾龙墨一顿,他这王爷怎么当的啊?这么大的事都没有告诉她,也让她高兴一下啊。 老乡高中了,还是一门双杰,这可是天大的喜事。 “我想如今金家肯定不会嫌弃芙蓉姐姐,反而会夸金晟慧眼识珠,早早定下芙蓉姐姐的事了吧?”王芊芊嘿嘿笑着,想想余氏那心有余悸的模样,想想金明珠气疯的样子,她就高兴。 李如意觉得金家是该庆幸,庆幸白芙蓉与金晟是两情相悦,金晟又是白慎的唯一弟子,他们金家才能继续攀上白家的高枝儿! 要是换了旁人,白慎已经都是探花郎了,敢这么轻视他宝贝女儿,早就被他们白家退亲了。 如今的白芙蓉,纵然是弃妇,也会多的是好人家求娶,绝对不愁嫁! “金晟对芙蓉倒是真心,希望他别气馁,三年后再稳扎稳打的参加科举,说不定也会高中一甲前三的呢。”白竹兰记得当初,金晟因为喜欢芙蓉,不顾他父母的反对,在年前就与芙蓉定亲了。 所以啊!真希望他们这对有情人能够心想事成,芙蓉如今能女凭父贵,以后也能夫荣妻贵。 “应该没大问题,一甲不好说,凭金晟的学文,应该占个二甲鳌头不是大事。”李如意也觉得金晟太年轻了,又是一连考几场,他吃力紧张没有中,也在情理之中。 “老姑,我以后在香阁能做啥啊?”王芊芊想起她以后的糊口问题,总不能让老姑一直白养着她吧? 李如意凑过去一笑说:“让你当掌柜,咋样?” “掌柜的?”王芊芊眉头一皱,摇了摇头道:“我官话说不好,回头会给老姑你丢人的。” “这个没事,只要你有好好读书认字,打得了算盘,看的好香阁就成!”李如意觉得王芊芊来的太巧了,没有谁比王芊芊更清楚香阁的规矩了。 而且,这丫头骨头很硬,她绝对不会因为被人威胁恐吓就妥协坏了香阁的规矩。 如今香阁的几个掌柜的,却是都不行,都是在帝圆滑惯的人,她已经发现好几次她们因为达官贵人的威逼利诱破坏规矩了。 要不是她找不到合适的人,她才不会用她们呢! 如今王芊芊来了,她自然也就不用再忍受那些一而再再而三破坏规矩的人了。 “唔……”王芊芊咀嚼着水晶桂花糕,皱眉考虑一下,也就点头一笑道:“好吧!只要别让我管太多复杂的事,只看好香阁,我还是能做好的!” 李如意抱住了王芊芊,反正也没什么事,她先送她母亲回家,然后就带王芊芊回定国王去。 白竹兰其实真没什么事了,之前龙太后赏赐了一种极为珍贵的药,据说是巫王蓝珏夫妇不轻易给人的神药,她用了后,绝对是早就伤口完全愈合了,跑几次了,也什么事都没有,是如意太紧张了。 李如意才不管她母亲有多少理由,她必须要再养半个月才能稍微跑步一下下。 …… 回到定国王府,李如意叫来所有人,让他们认清楚王芊芊,省得他们回头不认识王芊芊,听她官话说的土再欺负她这陌生人。 等下人来见过王芊芊后,李如意又带她去见了王府里的客人。 巫瑶见到王芊芊,便是惊喜笑说:“小丫头,你都追你老姑追到帝都来了啊?” “巫公子,独孤公子。”王芊芊颔首笑对他们打招呼,没想到在帝都还能遇上他们两个熟人。 李如意指着易不凡,向王芊芊介绍道:“他叫易不凡,看头发雪白就知道他年纪不小了,你就称呼他易前辈吧。” “易前辈您好!”王芊芊郑重的向易不凡作揖一礼,回头就问李如意道:“老姑,白姑娘呢?” “我在这。”白飞雪自外头提剑走来,手里还拎着一个果篮。 “白姑娘!”王芊芊喜悦的跑了过去,却不小心踩到了易不凡雪白的靴子尖,她忙鞠躬道歉:“对不起易前辈,我不是有意的!” “无妨。”易不凡淡笑的大度。 王芊芊望着这位白发如雪的前辈,真是人年纪大了就慈祥了好多。 白飞雪在王芊芊跑过来抱住她时,她也没有躲,许久不见,她也挺想这个思想异于常人的丫头了。 李如意似笑非笑的看向易不凡,他老人家武功高强,会躲不开芊芊那不小心的一脚? 易不凡淡淡一笑,便转身高人风范的负手离开了。 王芊芊望着远去的易不凡的背影,压低声音说:“这位易前辈虽然瞧着有点不太平易近人,可他脾气是真好呢!” 别说是初次见面的人了,就算是他们一家人,她不小心踩了她哥的脚,她哥还要揍她呢! 李如意笑意加深到咬牙切齿,易不凡这个家伙又在搞什么?该不会人前装作大方大度,回头暗地里害芊芊吧? 她觉得,很有可能! 白飞雪在望着易不凡走的很远没了人影后,她才回头对王芊芊道:“不要靠近此人,此人很危险。” “不会吧?我看他……”王芊芊觉得这位易前辈人很好啊,为何白姑娘说易前辈很危险呢? “白姐姐说的对,易不凡此人很危险,你以后尽量躲着他,别让他过于靠近你,小心他给你下毒。”李如意也走过去提醒王芊芊,更是对她阴森露齿一笑恐吓道:“他啊!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要不是我们打不过他,只能这样哄着他安分一点,谁愿意和这样喜怒无常的老变|态住在一个屋檐下啊!” 王芊芊被她们吓得缩着脖子,要不要这么吓人啊? “芊芊,听她们的话,易不凡真的很危险。”巫瑶也怕易不凡对王芊芊不利,那个人,怎么说呢!连他都觉得很危险。 “我、我记住了。”王芊芊觉得她以后一定会躲着那位易前辈,反正,她是来投奔老姑的,在香阁好好干活,其他的……她还是不要自找麻烦了。 李如意见王芊芊还算听话,也就放心了。 柳嬷嬷为王芊芊安排好了住处,就在白飞雪的院子旁边,她们离得近,以后也能有个照应。 龙墨今日又回来的很晚,天天儿的早出晚归,要不是李如意也是天天忙的不归家,就龙墨这样忙的顾不上李如意,他们两口子早就婚后矛盾不断了。 李如意让人准备了清淡的小菜和粥,双手托腮望着他用膳,她似乎已经很久没这样安安静静的看着他了。 龙墨是挺累挺饿的,回来后他就先去沐浴换了一身衣裳,怕他那个样子会吓到她,毕竟……练兵后的样子,怎么也不会好看。 李如意等他吃好了,又起身亲自伺候他洗漱。 龙墨有些受宠若惊的笑道:“怎了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我家如意要变贤妻良母了?” 李如意在他洗漱罢后,将巾帕拍在了他脸上。敢取笑她,找死啊! 喜欢农家有喜之傻夫赖上门请大家收藏:()农家有喜之傻夫赖上门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七十八章:南宫纯借金缕衣 龙墨接住帕子擦擦脸,看向李如意笑问:“这是有准备让我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了?” 每回都是这样子,他都习惯了。 李如意挥手让秋霜她们都下去,她手搭在他肩上,坐在他腿上,温柔笑看着他说:“阿墨,你都多久没陪我吃过早饭了啊?” 龙墨一手握住纤腰,在她脸颊上亲一口说:“我也想陪你吃早饭,可你……不是天天清晨起不来吗?” “我天天早上起不来赖谁啊?”李如意爆发了,双手将他的脸夹成夹饼干,这个混蛋! 龙墨明白了,他家小媳妇儿是对他有怨气了。他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握住她的小手歉意道:“对不起如意,再等几日,忙完这段日子,我就好好陪陪你,好不好?” 李如意手臂搭在他肩上,歪头靠着委屈道:“成亲后都没个蜜月,三朝回门后你就在忙,一个月里……你算算,除了睡觉你在我身边以外,你都多久没和我好好说说话了?” “对不起,如意。”龙墨搂着她,亲了亲她额头,他知道这几个月委屈她了,哪有新婚没多久,夫君就整日整日不归家的? 李如意也不是个爱撒娇让自家男人非抽空陪她的小女人,她只是看着他这样辛苦太心疼了,想让他偶尔休息一下。 反正,他们也不缺钱,又不用这样拼命奋斗,他这样辛苦做什么? 龙墨见她这样不开心,他想了想,温柔对她说:“如意,这样吧。我回头向皇上请假几日,陪你去城外庄子上放松下,好不好?” “五天,必须得五天!”李如意伸出一把手,如果南宫天再这样奴役龙墨,她就考虑贿赂一下易不凡,让易不凡去给南宫天下药,让他…… “好,五天就五天。”龙墨笑哄着她,她难的向她撒个娇,他怎么能不受用着呢? 李如意这下子就高兴了,在他唇上亲一口,便要起身…… 龙墨不让她离开,抱着她,凑近她想…… “先别胡闹!”李如意和他腻歪一下后,想起正事了,一手捂在他嘴上,看着他问道:“你告诉我,你知不知道芙蓉父亲和叔父高中之事?” 龙墨抬手拿下她的手,望着她笑说:“这事我知道,只是那段日子太忙了,就没顾得上和你说了。” 原来她今儿要审问他的事,就是这件事啊? 李如意又想揪他耳朵了,可一想……龙墨本就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她和白芙蓉熟想了解这事,龙墨却没理由去多关心这些无关己身的闲事。 龙墨见她不发火了,他也就抱起她说:“爱妃,天色不早了,本王伺候你沐浴……” 李如意一掌拍在胸膛上,一个利落的双脚落地,拍拍手笑说:“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龙墨望着高傲转身自己去沐浴的她,两手空空的有些哭笑不得,她要习武的,如今却是…… “诶,你好好休息一会儿吧!别年纪轻轻没个节制,真的会……嗯哼!”李如意回头一笑,也就飘然的进了后头的浴房去了。 龙墨转身去关了门,也是真宽衣到床上躺着去了。 这些日子是很辛苦了,南宫天太急功近利,他和穆长亭也劝不住他,只能随他胡闹,等他折腾到最后徒劳无功,他也就老实了。 李如意也就用香皂洗了个澡,毕竟如今天还热,她天天洗,也不用泡澡了。 可等她穿着明衣出来时,龙墨已经睡着了,房间里也是一片漆黑了。 她也没有再点灯,摸到床边,却听床上人轻微的鼾声没了。 “唔!如意……”龙墨本来是睡着了,李如意回来了,他也就醒了。 “你睡吧。”李如意也躺了下来,拉了薄被盖在他们彼此身上,搂着他轻拍了拍,他这些日子太累了,脸色瞧着都有点不太好了。 “嗯……”龙墨也是真累了,他搂着李如意,再次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李如意被他搂在怀里,有点睡不着,决定明日进宫一趟,怎么着都不能让龙墨这样累了。 实在不行,大不了让龙墨辞官,他们当个小老百姓,或者龙墨当个闲王,他们小日子说不定还能过得轻松惬意许多呢! …… 翌日 李如意一大早就进宫去了,门房有看到,王妃脸色阴沉的有点不太好看,像是要找谁茬一样。 王芊芊说要去看望南宫安他们,巫瑶便拉着独孤玥陪王芊芊去了肃宁王府。 而今儿个的肃宁王府,可是有点热闹呢! 南宫纯说来看望她母亲,实则是来像她母亲借金缕衣的。 “不行!”老太妃一口拒绝,看向南宫纯沉声道:“你明知那是你父皇赏赐给我的保命符,有了金缕衣,他的后代才不敢动我分毫,若是没了金缕衣……我一把年纪死了就算了,可你王兄和安儿该怎么办?” “安儿安儿,您如今只想着孙子,就不想想我这个女儿了吗?”南宫纯怒红了眼睛捶胸道:“母妃,你再这样逼我下去,就是要我的命你知不知道?如果明月不能选入宫中为妃,我们一家人可能就要被赶回惠泽了。母妃,惠泽是什么地方,您会不清楚吗?我为何会被分封到惠泽去,其中缘由难道不是因为王兄吗?” 老太妃当然知道其中的原因,可是金缕衣犹如免死金牌,她怎可以轻易借出去? 且还是借给柳明月选妃,那样的选妃日子本就是没见皇上面就斗,要是损毁了金缕衣一点,她岂不是对不起…… “祖母,我看还是我去找如意吧?”白竹兰见老太妃这样为难,她老人家近来身体也不好,不想南宫纯再把老太妃再气出个好歹来,便抱着孩子轻声细语道:“让如意仿照祖母的金缕衣做件差不多的襦裙,定然不会让姑母失望,也就是了。” “如今距离十六就十二天了,哪里来得及!”南宫纯瞪向白竹兰,再者说了,李如意香阁出的襦裙,可能比得上父皇赐给母后的金缕衣吗? 金缕衣可是绣娘以金线在轻纱上刺绣,上坠各种明珠、宝石、美玉,尚宫局的绣娘耗时一年时间才织就而成。 世间任何华服,都不可能再比得上父皇赏赐给母妃的金缕衣! “就算做不出金缕衣,香阁出的襦裙也会艳压群芳!姑祖母你又何必非强曾祖母所难,非要那件于曾祖母而言弥补珍贵的金缕衣?”南宫吉祥在一旁早就听得火大了,她起身走过去,望着南宫纯冷笑道:“还是说,在姑祖母你的心里,一件衣裳比曾祖母的身体还重要?气坏了她老人家,又于你有什么好处?” 南宫纯气的怒喝一声:“放肆!你不过一个小辈,竟敢对我……” “我一直如此放肆,你看不惯,也憋着!”南宫吉祥以前还只是有点暴脾气,如今到了云台城,上头有曾祖母疼爱,祖父狂宠,爹也宠,姐夫给她撑腰,她就更是放肆无忌的半点不收敛她的暴脾气了。 “你!”南宫纯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嚣张放肆的丫头,可想想她为何这般有底气,她又是气的面目狰狞。 她家明月比这丫头好太多了,不过就是没人疼爱罢了! 如果明月也有身为肃宁王的祖父宠着,活阎王的姐夫给撑腰,明月别说想当四妃之一了,就是当皇后娘娘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南宫吉祥不想让老太妃伤心又动怒,便压一压脾气,尽量心平气和的看向南宫纯道:“我大姐的设计从来不会让人失望,只要你不再提要曾祖母手中金缕衣的事,十二日足以,到时候定然让柳明月艳压群芳,还不行吗?” 南宫纯还是想借到金缕衣,金缕衣当年便是一出万物黯然失色,如今多年过去了,金缕衣若是…… “姑祖母,金缕衣毕竟是皇曾祖父留给曾祖母的东西,出一点差池,损坏一点,可都不是你能担得起的吧?”南宫吉祥的耐心即将告罄,如果南宫纯再敢提要金缕衣的事,她就不要怪她手下无情,将她南宫纯抽出青松院去了。 南宫纯一见南宫吉祥手要摸腰间那条银鞭,她终于松口淡淡道:“好,希望到那一日你们真能说到做到,让明月艳压群芳。” 南宫吉祥见南宫纯离开了,她才垂下手,转身面对老太妃说:“太奶奶您不必担心,我这就去找大姐,一定不让她再来找您要金缕衣了。” “嗯。”老太妃很疲惫,连一个孩子都知道,那是她夫君留给她唯一弥足珍贵的念想,可她的女儿却是…… “祖母,您看德儿冲您笑呢!”白竹兰忙起身抱着南宫惟德过去,坐在老太妃身边,分散她老人家的注意力。 老太妃的确是人有点老糊涂了,什么事都不太有记性了。看着小曾孙对她笑,她也就什么烦恼都忘干净了。 南宫吉祥悄悄地离开了,她找找管家和门房是说一声,以后南宫纯再来,就带去见祖父,不要让她再来气曾祖母了。 老人家身体本就不好,让南宫纯个蠢货再气几次,林大夫就是神仙转世,也难医治好曾祖母了。 …… 南宫纯离开时,刚好与来肃宁王府的王芊芊他们装上了。 “对不起!”王芊芊也是想早点见到吉祥,也就进府后走的快了些,没想到竟然又笨拙的不小心撞到人了。 南宫纯嫌弃的挥开王芊芊作揖的手,她今儿个真是倒霉,怎么竟遇上这样讨厌的人。 巫瑶把王芊芊拉倒一旁,目送南宫纯前呼后拥离开后,他才压低声音安慰王芊芊道:“你不必介意,这个惠泽大长公主本来就脾气不好,与吉祥一家人,啧!反正是不合,与仇人差不多了。” 南宫吉祥也看到刚才那一幕了,要不是南宫纯是她唯一的亲姑母,年纪也不轻了,她都想抽她一顿了。 “吉祥!”王芊芊看到南宫吉祥,便笑着跑过去,故意作揖一礼道:“芊芊见过小姑,听说小姑你当县主了啊?” “芊芊!”南宫吉祥高兴的抱抱王芊芊,她昨儿个就听娘说王芊芊来了,本来想今儿个去定国王府找王芊芊玩的,没想到遇上南宫纯来要金缕衣的事,就给耽搁了。 巫瑶在一旁看着两个姑娘家抱在一起笑哈哈的样子,他也不由得笑了。 “李路和宽小叔好吗?”王芊芊被南宫吉祥拉着向府里走去,她便关心了下,想知道他们如今读书读的还好吗? “李路读书读的很好,宽儿年纪还小,也是还行吧!”南宫吉祥拉着王芊芊的手,先带她去看看卢氏他们,如今他们在府里一个两进院子里,为了让他们出门方便,可是另开了一个偏门,也算是让他们住的舒适一点吧。 他们在王府总是畏首畏尾的,娘看着也是不得劲儿。 不过,李季文背叛了南宫越,如果李路他们不住在肃宁王府里,而是去外头住,说不定那一天就被人给杀了呢! 王芊芊也想见见家乡人,这样……她也不会太想家了。 “如今他们过得也好,祖父对他们很照顾,弄了很宽敞的地方,他们可以种些瓜果蔬菜,养些鸡和兔子啥的,日子过得还和在梨花村差不多。”南宫吉祥带着王芊芊越走越偏僻,这是卢氏他们要求的,他们想清静一点,也不要人伺候,自给自足就可以了。 偶尔,娘也会带卢氏出门上街逛逛,有时候也会强行拉了李路爷奶去坐车到街上溜达溜达,这些日子好多了。 他们偶尔也会自己出门上街去,与府里的人也混熟了,日子过的可比之前惬意了不少,至少不会寂寞了。 王芊芊跟着南宫吉祥来了这里,果然是路两旁种着不是瓜果蔬菜,还有玉米红薯,可是够丰富的。 李路的爷奶在地里摘豆角和青椒,准备晌午做水洛馍冲呢! “卯爷爷,花子奶奶!”王芊芊笑着跑了过去,顺手摘根胡瓜,撸掉上面的刺儿和花蒂,便就这样咬了一口,咀嚼着吃着说道:“唔!真是好久没吃过新鲜胡瓜了。” 她真是,太想念这个家乡味道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王芊芊怒怼柳明玉 李卯和洪氏闻声抬头,便看到了啃胡瓜的王芊芊,他们也是无比惊喜喊了一声:“芊芊!” “卯爷爷,花子奶奶!”王芊芊跑过去,笑着抱住了洪氏。 卢氏也出来了,见到王芊芊也很多是惊喜,没想到这儿还能见到故乡人啊? “婶子,你变美了哦。”王芊芊很惊讶呢!卢氏如今真的变得肤白貌美,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呢! “不用风吹日晒去田里忙了,整日在家里闲着做做针线活,能不养的白白胖胖的吗?”卢氏笑着,也接过了二老手里的菜篮子,请他们都进去坐坐,吃些瓜果。 李卯两口子进了院子,便在前院井边洗了洗手,卢氏带芊芊他们去客堂用茶。 “这里真的挺好的,白奶奶也是很用心了。”王芊芊坐下来后,觉得这里的一切看着都很朴素舒适,不会华贵精致的让他们乡下人住的不舒服。 “是啊,兰婶子真的是为我们操心不少了。”卢氏提来一壶茶,是之前她熬的凉茶。 王芊芊端起来喝一口,觉得好舒爽,如今虽然八月了,晌午还是在外头走一圈很热的,凉茶清爽一下刚刚好。 南宫吉祥也端杯喝了一口,看向卢氏笑:“等到初八国子寺就放假了,过了十五才开学,李路就可以在家里好好陪陪你们了。”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卢氏笑着,她是心疼儿子这样刻苦读书太辛苦,可这孩子又是个倔脾气,也不听。 更是跟着府里的武师习武,每每看到他一身伤,她都会忍不住想告诉他,别这么辛苦了,他爹回不来了。 可每每又都忍住了,因为她……她不想把孩子心里亮着的那那一丝灯火掐灭。 王芊芊他们也就坐了一会儿,便离开了,因为王芊芊还要去拜见南宫安和白竹兰夫妇呢! 卢氏他们也没有留王芊芊,便送他们出了门。 毕竟,来了肃宁王府不去看看人家主人,也不好。 …… 王芊芊在南宫吉祥引路下,她来到了青松院,见到了白竹兰,笑眼弯弯的跑过去甜甜喊了声:“兰奶奶,我来看您和安爷爷了!” “芊芊?”白竹兰也是见到这丫头有些吃惊,这样一打扮还真挺好看的。 王芊芊长久在香阁工作,自然要保持好自己的形象,人也是养的白白嫩嫩,只是在乡下穿的不好,如今换上李如意为她准备的靓丽襦裙,戴上珠花发钗,人也瞧着像是谁家的千金姐了。 老太妃打量这孩子两眼,长得倒是清秀有灵气,只是口音带着浓重的方言味道,应该是乡下来的丫头吧? 王芊芊看向老太妃,便提裙跪下来磕头道:“民女王芊芊,拜见老太妃!祝您老福寿康宁,万事称心如意!” “诶,好孩子,快起来!”老太妃笑着抬一手,示意婢女将人扶起来。 王芊芊自己就起来了,看向老太妃也不怕生胆怯,自我介绍道:“我叫王芊芊,是梨花村的人,之前帮如意老姑看香阁的,如今……唉!家里待不下去了,只能来投奔老姑了。” 老太妃是宫里的人,最懂得分寸,王芊芊对于为何来云台城不想提,她也不问,只笑:“如意丫头如今也在云台城开了家香阁,你回头还可以帮她看着香阁。” 能让如意把梨花村香阁托付的人,必然是秉性品行都良好,也是个真有本事的人。 俗话人不可貌相,她瞧这机灵劲儿十足的丫头,就应该是不可貌相之人。 “老姑是让我当香阁掌柜的呢!可我就怕做不好,毕竟这里是帝都,都是大人物,不比我们乡下!”王芊芊笑得真有点信心不足,她有点怕到时候应付不了那些贵人。 “这个没事,如意背后有太后娘娘、定国王府,以及咱们肃宁王府给她撑腰,在这帝都里,还没谁敢去香阁捣乱。”老太妃虽然是一脸的慈祥温柔,可语气却是很强硬,谁敢欺负李如意,他们肃宁王府可就不是摆着好看的了。 “呼!那我就放心了。”王芊芊笑拍了拍胸脯,她觉得帝都的贵人也不是都高高在上的,这位老太妃人就很好,慈祥的像个可亲的邻家奶奶。 到了晌午,白竹兰让人备了饭菜,想留他们吃饭,巫瑶却:“我们请芊芊去九重阁吃饭,吃完饭再带她逛逛,这是如意安排的。” “嗯,也好,那你们就去吧。”白竹兰也就不留他们了,陪老太妃用罢午膳,老太妃午歇,她就该带着孩子回去午歇了。 巫瑶他们向老太妃行一礼,也就告辞了。 “娘,我也去陪芊芊尽尽地主之谊了哈!”南宫吉祥丢下一句话,就又跑了。 白竹兰摇了摇头,也是懒得管她了,回头还是和如意,让如意想个法子约束一下吉祥吧!一个姑娘家家的儿出去闯祸,成什么样子。 老太妃被柯嬷嬷扶着起身向饭堂走去,随口问了句:“这芊芊是怎么回事?家里出了多大的事,才让一个姑娘家家的离乡背井,万里迢迢孤身跑来这云台城投奔如意丫头?” 白竹兰把孩子交给奶娘,伸手扶着老太妃落座,这才叹气道:“还能因为什么?不就是儿子要娶媳妇,她父母卖女儿给人做填房,芊芊不愿意,就一气之下跑出来了。想想没地方去,这丫头也胆大心细,一路上就把自己扮作一个奇丑无比的驼背女子,搭货船又坐马车,三个多月才到鳞都。” 老太妃听的心疼又心惊,也是这丫头够机灵,不然,一个姑娘家要是路上出了事,真是想找个尸体都找不到了。 “这王家两口子也是的,为了那么一个贪慕虚荣的儿媳妇,把自己个儿的亲闺女都给逼走了。”白竹兰剥着虾,想想这事,她就不想去信回去,让他们老两口干着急去,看他们还敢不敢卖闺女。 “还是去封信通知人家家里人吧。”老太妃虽然也烦这样过于重男轻女的人家,可瞧竹兰这眉头皱的,定然是安儿心软,让竹兰去信回梨花村了。 “嗯,知道了。您老尝尝这个白灼虾,不油不腻,简单的烹饪,保留了虾的鲜甜,我觉得比油焖大虾好吃。”白竹兰剥好的虾,放在了老太妃面前碗里,这老太太胃口一直不太好,她也是和安心很担心了。 老太妃是最近胃口不好,林殷给她看过,是心内郁结,不就是担心南宫纯这个女儿吗? 来去,还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一块肉,当娘哪有能不关心自己孩子的? “祖母,我和安心向父王求情了,那些钱我们就不要了。”白竹兰不是个贪财这人,只要一家人能好好的,钱多少钱少她都去所谓。 “祖母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老太妃望着这个孙媳妇,虽然不是大户人家的女儿,却比大户人家的女儿更懂事,更知道心疼人。 白竹兰笑了笑,没过多久南宫逸和南宫安父子俩就来了。 一家人坐下来陪老人家用了午膳,老人家的心情也就好多了。 …… 巫瑶带了王芊芊去了九重阁,王芊芊站在门口抬头数一数,皱眉道:“这也没有九重啊?” “扑哧”一道笑声传来,原来是来赴友人宴的南宫褚,这丫头哪里来的?真的可爱。 巫瑶看了南宫褚一眼,便拉拽了王芊芊进了九重阁,交给柜台一个牌子。 这顿佛跳墙他等了好几日了,今儿总算是能吃上了。 王芊芊也是羞红了脸,她听到那人取笑她了。 “别理他,他就是个含着金钥匙出身的王孙公子,要是和你一样生在普通人家,他连自己都养不活。”巫瑶安慰王芊芊道。 南宫褚认识巫瑶,这人他惹不起,不过……这丫头什么来历?听着是乡下口音,巫瑶却对其很照顾,该不是……巫瑶哄骗来的无知丫头吧? 王芊芊第一次来这么大的酒楼,自然什么都惊讶又好奇,看起来就像极了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溃 “你们闻到什么味道没有,好臭啊!”一名十三四岁的丫头,与一群姐妹也来九重阁吃饭,她一眼认出了巫瑶,看向王芊芊一眼,就开始拿手帕捂着鼻子。 “有吗?”一名少女闻了闻,什么都没有闻到啊。 “怎么可能什么臭不臭的?来这里的人非富即贵,谁还用不起香料了?”一名少女执帕笑。 “那可不一定,有些人穿得人模狗样,一开口就露馅了。”柳明玉执帕看向王芊芊,王芊芊这口土了吧唧的官话,一听就是个乡巴溃 其余人都看向了王芊芊,这姑娘确实不像是云台城的人,这乡音可是很浓重呢!也不知道是什么偏远地区的女子。 王芊芊耳朵又不聋,怎么可能听不到这些饶奚落,她眉头紧皱牙一咬,转身就叉腰冷笑道:“我臭?我看是你狐臭吧!也不去打听打听姑奶奶我是做什么的!卖香粉的懂不懂?有臭人吗? 柳明玉被王芊芊一句狐臭气的脸色发青,嘴角勾起冷讽道:“原来是卖香粉的?我就哪儿来的穷酸气呢!” “卖香粉又怎么了,我老姑也是卖香粉的,你们一个个的不还是捧着白花花的银子去香阁买东西,去晚了还摸不着呢!”王芊芊可也是个强横性子的人,不然,李如意也不会让她与金翡翠,还有青娘一块儿帮着看顾梨花村的香阁了。 “香阁?”柳明玉更是脸色难看了,这个没规矩的乡巴佬是香阁的人? “是啊!姑奶奶我很快就是香阁大掌柜了,有本事你就别来香阁买东西,也别用香阁的东西!”王芊芊怼了柳明玉一脸,转头就叉腰走了。 巫瑶拽着独孤玥跟上,这丫头不愧是李如意调教出来的,一点都是个忍气吞声吃亏的主儿。 柳明玉脸色难看至极,这个死丫头竟然是香阁的大掌柜,叫李如意什么老姑,难道是梨花村来的人? “香阁的东西,还是很不错的。”一名少女了一句,也就转身走了,她可不想因为柳明玉而得罪李如意。 另一名少女也有事走了,就算柳明玉的姐姐以后当上妃子,那还能大过太后去吗? 人家李如意的大姑子是太后娘娘,皇上见了都得行礼,一个妃子又算得了什么? 柳明玉见陪她来的姐妹都走了,她气的一跺脚,也转身走了。 南宫褚听的很清楚,王芊芊叫李如意老姑,她是李如意的人啊?难怪巫瑶对她这么好。 王芊芊进了雅间,吃着上来热气腾腾的佛跳墙,听着巫瑶柳家的事,她气的一拍桌子道:“这都什么人啊?把安爷爷家的库房都搬光了,安爷爷大度不让他们还钱了,他们还敢……哼!老姑的对,有的人,你可以把他当人看。有的人,你连把他当畜生看,都是对畜生的侮辱。” 巫瑶忍俊不禁一笑:“你得对,的确是这样,很多时候,人不如牲畜。” 独孤玥又是闷头吃东西不话,他与他们没什么好的。 王芊芊望向闷头吃东西的独孤玥,似乎这人一向冷冰冰的不爱话,一话就是带刺的,脾气古怪的很。 “你真的要当大掌柜吗?”巫瑶还是有些担心王芊芊,这帝都可是多的是浑人,不怕死的人。 “决定了,明日就随老姑去香阁上工。”王芊芊昨夜没怎么睡好,想了大半夜,什么事都想通了。 如果她自己变强了,命运就在她自己的手中,而不是任由他人操控安排她的人生。 这些年,她为家里付出很多,虽然爹娘也没有太偏心,可还是偏心哥哥的。 这一次,她更是很伤心,为了哥哥能成亲过成一家人,她竟是被爹娘可以随意牺牲的人。 那个人都三十八岁,将近四十岁了,当她爹都绰绰有余了,爹竟然让她嫁给那样的缺填房,爹娘没有看到人家儿子都与她同岁了吗? 巫瑶见王芊芊红着眼眶,想着王芊芊这一路的心酸,唉!一个姑娘家,得如何被逼无奈,才能从梨花村历经三个多月才抵达了云台城啊? 第一百八十章:吃一堑不长一智 柳明玉倒霉的在九重阁门口遇上买东西回来的南宫吉祥,心情不好的推了对方一把道:“让开!好狗……” 当看到南宫吉祥那种脸时,柳明玉吓得猛然收回手,脚步向后挪去,脸上满是惊恐之色,活似见了鬼一样。 南宫吉祥在这里见到柳明玉,又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梨花香气,便知柳明玉定然与王芊芊接触过了。 “你、你要做什么?我……我可没得罪你!”柳明玉一见到南宫吉祥,就想到婶子身上的鞭伤,这个臭丫头……简直就是魔女! “你是没欺负我,可你欺负芊芊了啊。”南宫吉祥一手拿着只盒子,一手摸向了腰边的鞭子…… “南宫吉祥,你不要太过分了!”柳明玉吓得炸毛,脸色苍白的向后退着,脚跟踩到裙摆,扑通跌坐在霖上。 “我过分过你们一家人吗?”南宫吉祥可不会忘记,他们一家人鸠占鹊巢多年,搬空肃宁王府的库房不,更是差点害死了她母亲和弟弟! 爹娘为了太奶奶的身体着想,什么都不计较了,她也绝不会动太奶奶的女儿,可他们柳家这些人,她却是见一次收拾一次,让他们永远刻骨铭记这种痛与无助! 因为母亲当时差点保不住德儿时,也是这样的痛苦无助! “啊!柳明玉被南宫吉祥一鞭子抽的惨叫一声,趴在地上哭了起来,呜呜呜……早知道会遇上这个魔女,她今日就不来九重阁了。 南宫褚他们也都跑出来了,见又是南宫吉祥这魔女在了欺负人,便有人要冲出去英雄救美…… 南宫褚一把拉住这人,望着对方轻摇了摇头道:“这事不要管,不会出人命。她最多抽柳明玉几鞭子泄愤罢了,若是管了,柳明玉半条命就得搭进去了。” “不是,大庭广众之下,你们就眼睁睁看着这丫头如此虐打一个弱女子?”一个公子哥可是实在看不下去了。 南宫褚身边的帝都公子哥摇扇道:“你不清楚他们两家的恩怨,喏,打饶是肃宁王府的吉祥县主,挨打的是柳家的女儿。柳家人仗着惠泽大长公主是肃宁王的亲妹妹,鸠占鹊巢四十年,几乎搬空了肃宁王府的库房,更是差点害死安世子妃的第二个儿子,而吉祥县主……算是为她母亲和弟弟报仇吧!虽然二公子如今安好无事,可生下的前几个月,还是身体很羸弱的。” 有人声嘀咕道:“人不是没事吗?如今肃宁王府与定国王府龙家结亲,不也过得很好吗?何必如此咄咄逼人,把人往……” 南宫吉祥的耳朵灵敏着呢!猛然转头看向二楼上的几名公子哥,目光落在了一个油头粉面的公子哥身上,手中鞭子瞬间甩了出去,将人给卷下了楼。 “啊”公子哥被鞭子卷下二楼,摔在了二楼的地毯上,胳膊都脱臼了,他闷哼一声,脸上从涨红变得苍白。 南宫吉祥收了鞭子走过去,在对方面前蹲下来,伸手扶着对方坐好,一手托着对方的胳膊,捏几下骨头,接着就是跟手左拉右推,下顶上压,微微一笑:“好了,刚才对不起了,我力气过大,把鞭子甩楼上去了,相信您大人大量,不会因为这点事和我计较吧?毕竟您还活着又没死,手臂脱臼了,我也给你治好了不是?” 公子哥被南宫吉祥这番话堵的哑口无言,憋红了脸,怒瞪着这个伤了他,又给医治又送药的丫头片子。 南宫吉祥起身丢给他一瓶活血化瘀的药,居高临下望着他笑:“不是你想杀人,人没死,你就是无罪的。也不是所有的错事,都是一句对不起能揭过去的。” 再了,她又不是见柳家人就抽一顿,至少她没打过柳闻君他们吧?因为他们没有犯到她手里,而柳明玉……她刚才不可能没有欺负芊芊,否则,她身上不可能染上芊芊身上的梨花香。 那是香粉,不靠近,根本不可能沾染到身上气味。 柳明玉她这样眼高于顶的人,会靠近芊芊,还能有好事吗? 王芊芊也在二楼栏杆处,见南宫吉祥抬头看向她,她便声音不大不道:“是她先找我麻烦的,还骂我乡巴佬,我一身臭气。” 旁边的人,还真有仔细嗅嗅的,没有臭气啊,这姑娘挺香的,除了官话不好,人还是很白净清秀的。 南宫吉祥看着被南宫褚扶起来的公子哥,现在他知道他之前从二楼摔下来脱臼了胳膊,是有多冤了吧? 公子哥的脸色很难看,拿着药低头就走了。 南宫褚他们几个忙在后头追,今儿这事出的,也给他们各地世子公子上一课了,不是所有人都值得他们冒险去搭救的。 柳明玉已经被婢女和侍卫带走了,南宫吉祥也已经上了二楼去尝尝佛跳墙了。 王芊芊收了李吉祥送她的金镶玉镯子,真的很漂亮呢!她好喜欢。 南宫吉祥之前让他们先来九重阁,就是去给王芊芊买贺礼了。 王芊芊回头要当香阁大掌柜了,这可是可喜可贺的喜事。 …… 吃完饭,独孤玥接到信,家里让他们回去一趟,他和巫瑶也就匆忙离开了。 这下子没办法了,只能南宫吉祥尽尽地主之谊,带王芊芊在云台城逛逛了。 王芊芊第一次来这么大的城里,她以前可是连县城都没去过呢!看什么都稀奇,什么都喜欢。 南宫吉祥望着拿妖魔叉面具戴上摇头笑得王芊芊,她也是笑起来:“这个面具不适合你,你该戴这个,很好看哦。” 王芊芊见她拿了一个猪头面具,她放下手里的面具,就过去要打南宫吉祥…… “哎呦喂!”一命男子被王芊芊踩了脚,他面目瞬间狰狞骂道:“那个不长眼的,竟敢……”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需要送您去医馆吗?”王芊芊觉得她来到帝都变笨了,怎么老是冲撞别人呢? 男子锦衣华服一看就是非富即贵,他见王芊芊模样白净清秀,眼眸水灵灵的有点歉意可怜,忽然就是伸手一挑她下巴轻佻道:“医馆就不用去了,你随爷回府,好好给爷上上药,爷就恕了你的冲撞之罪。” 王芊芊生平第一次被人轻薄调戏,她瞪大眼睛呆住了。 南宫吉祥眼眸一眯,抬脚踹开了这个登徒子,刷的甩出了鞭子去,抽打在这人身上两下,收回鞭子冷哼一声:“也不看看她是谁罩着的人,你这狗爪子也敢伸向她?不想要爪子了!” 男子被抽倒在地,他根本不认识南宫吉祥是谁,他刚来帝都才三啊! “县主救我,救我啊!”被男子手下抓着的女子,一见到南宫吉祥,就知道她有救了。 南宫吉祥转头看去,见几个狗腿子抓着一个衣着朴素的年轻妇人,她手里的鞭子又甩了出去。 啪啪啪几声,把这群人全部抽的哎呦惨剑 妇人忙跑到南宫吉祥身边,满面泪痕道:“县主,我是进城陪夫君卖材,路上遇上他们,他们打伤我夫君,把我……” “阿心!”妇人丈夫带伤追上来了。 “仁哥!”妇人跑过去,抱住受赡夫君就哭了起来,她真的好害怕,如果没有遇上善心的吉祥县主,她真的不知道她被人带走会有什么下场。 男子也看到南宫吉祥了,虽这位县主名声不太好,可却是真心地善良,爱抱打不平,可是为他们这些老百姓做了不少惩奸除恶的好事。 南宫吉祥怒极了,她儿在云台城里转悠,竟然还有人贼胆包,敢做这种强抢民女的恶事! “县主且息怒!”穆长亭来了,也幸好他路过,否则,南宫吉祥把这位世子爷打坏了,可就真不是能轻聊事了。 “穆丞相?”南宫吉祥转头看向穆长亭,这人与姐夫交好,她就给他个面子好了。 穆长亭见南宫吉祥收起鞭子,他真是暗松口气了。 “去死吧!”男子拔出一把锋利的匕首,面目狰狞的扑过去要刺杀南宫吉祥…… “吉祥心!”王芊芊正安排这两口子赶紧走人呢!忽然就看到这人握刀刺向了南宫吉祥,她惊恐喊一声,也是赶不及跑过去阻止了。 南宫吉祥一直很镇定,一手握住对方手腕夺下匕首,一脚踢在对方腿上,把人踹的跪下滑了出去。 这人还真是狠,竟然放出了暗器,南宫吉祥一把推开身边的穆长亭,一手拿了身后摊位上的面具,接下了这几根毒针。 “啊……”穆长亭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被南宫吉祥猛然推的后退五六步,眼见着就要撞到人家炸油条的贩油锅上去了。 “穆丞相!”南宫吉祥也是惊叫一声,飞快扑过去想拉住穆长亭,那可是一锅热油啊! 一抹白衣飘飘的身影如一缕清风袭来,一只纤纤玉手自后搂住了穆长亭的腰,把人瞬间带离了油锅范围,二人一路旋转,当真是旋地转了。 穆长亭在与对方停下来的一瞬间,风吹开了对面姑娘脸上的面纱,他见到了一张世上最美的容颜,像是九仙女,清冷绝艳,世间万物皆黯然失色…… “白姐姐!”南宫吉祥看到白飞雪出现,可是又惊又喜又松口气了。 白飞雪扶穆长亭站好,抬手戴上面上,转身走向南宫吉祥,语气淡淡道:“以后行侠仗义时,也要多注意,不要冲动行事,害人害己。” “知道了白姐姐,我以后会多注意的。”南宫吉祥吐了下舌头一笑,这才多亏白姐姐……诶!不对啊,白姐姐不是跟着大姐吗?怎么会……糟糕! “吉祥,我送你回家。”李如意果然就在不远处的马车里,笑得温柔又阴森恐怖。 “呵呵,大姐,不用了,我自己回家就行!”南宫吉祥一看到她大姐,就立马怂,转身就跑。 李如意被她气的叹气,还是起身出了马车,下车后走过去,关心穆长亭一句:“穆丞相,吓着了吗?” 穆长亭这才回过神来,发觉他这样看着人家姑娘太失礼了,忙转头对李如意拱手道:“多谢王妃……您的人,救命之恩。” 李如意瞧着脸颊微红的穆长亭,又看了看帮着王芊芊安抚那对夫妻的白飞雪,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故而浅笑:“都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可惜,我家白姐姐是女子,不是英雄救美,就不用丞相大人以身相许了。” 穆长亭气笑了,李如意明知道他不是断袖,还当众这种话!他转头看向那位世子爷,一下子就把所有怒火发现到对方身上去了。 李如意望着大发神威,一挥手让人带走这位世子爷的穆长亭,啧!真是开不起玩笑。 “老姑!”王芊芊跑过来,那对夫妻已经离开了,白姑娘给了他们一锭银子,当是压惊了。 白飞雪也走回到李如意身边,见李如意眼神古怪的看着她,她下意识抬手去摸脸上的面纱,戴好了,没什么不对劲儿的。 “白姐姐,你还真是吃一堑,不长一智啊。”李如意无奈的摇头叹息,想当年,白飞雪也是随手救了莫璟华,莫璟华对她那叫一个神魂颠倒,想要以身相许。 如今,这位姐姐又救了穆长亭,还让穆长亭看到了她的脸,啧!真不知这一次是孽还是缘了。 白飞雪也是眉头紧皱,她当时只是一心想救人,倒是没想这么多。 “白姑娘心善,这是好事。”王芊芊不知道她们在什么,不过,她觉得老姑是有点为白姑娘担心。 “我以后会多注意。”白飞雪并不想与穆长亭这样的人有感情牵扯,她如果将来需要嫁人,也只会嫁个普通人,而不是高官贵族子弟。 李如意就是想试探一下白飞雪罢了,没想到……唉!襄王有梦,神女无心!穆长亭啊!又是一个悲剧的莫璟华。 不过,莫璟华如今好歹有金翡翠了。 穆长亭却是名花无主,以后……呼!鬼知道会怎么样! 第一百八十一章:请假度蜜月 昨日李如意进宫一趟,真要了五日假期。 次日,她带了王芊芊到香阁,一大早没开门,她先给大家开了个会。 “她叫王芊芊,是我新聘请的大掌柜,曾经帮我管理过梨花村的香阁半年之久,最是懂香阁的规矩。”李如意向大家介绍王芊芊,着重咬紧“规矩”二字,就是要让她们知道,香阁的规矩不容许任何人侵犯。 “大家好,我叫王芊芊,曾是梨花村香阁的大掌柜。”王芊芊起身望向众人,她今儿个穿的是干净利落的水碧色交襟束腰襦裙,外罩轻纱大袖衫,满头青丝挽起少许成髻,簪了一支碧绿通透的玉兰花玉簪,整个人素净又干练。 大家瞧着王芊芊年纪不大,官话还带着浓重的乡音,心下不由得轻视与鄙夷。 “黄玳瑁、苏予,汤小澜、韦珠儿。”李如意一口气念了四个掌柜的名字,将解雇书丢在会议桌上,望着她们眼神淡冷道:“一而再再而三背地里违反香阁规矩,今日解雇你们,望好自为之,莫要再心存侥幸。否则,后果自负。” “老板!”黄玳瑁、苏予,汤小澜、韦珠儿她们四个站了起来,她们是有背地里违反一些香阁的规矩,可这不也是为了香阁的生意着想吗?和气生财,她们也是想…… “香阁是我的店铺,服务的是公平交易的客人,而不是给一些达官贵人当奴才的地方!”李如意一拍桌子,起身望向她们脸色冷寒道:“可你们在做什么?把我香阁又当成什么地方了?我一而再再而三的给你们机会,就是想让你们慢慢改变。可你们呢?有本王妃在后头给你们撑腰,你们的腰杆子还是挺不起来!怎么,你们自己要卑躬屈膝伺候那些人,还要拉我与她们也一起弯下腰直不起来了不成?” 王芊芊见李如意气的不轻,倒杯茶给她,让她坐下来消消气,她看向这些管事的和小姑娘温和说:“别怪老姑动怒这么大,香阁的人从来都是抬头挺胸,腰杆笔直做人的,从来也不会因为谁有钱有势就会给谁方便。以前,我们在乡下便是如此,无论对方什么身份,都不会为一人坏了香阁的规矩。哪怕是……嗯!我记得不太清楚了,好像是旭日王妃吧?就算是她来香阁,也是遵守老姑定下的规矩来的,她可能当时有些不悦,可事后东西用好了,她下次还会高高兴兴的光顾香阁,并不会因为香阁的坚持而就此不光顾香阁了。” 这些人听王芊芊说,李如意当初一介平民都敢得罪一位王妃,她们心里一阵热血沸腾,或许如这位新来大掌柜说的,她们也可以活得抬头挺胸不卑躬屈膝的。 王芊芊看向苏予她们四人,摇头叹气道:“你们瞧着也都是老人了,为何就不懂得因地制宜的道理呢?你们以前干活的地方,要求你们和气生财,对客人有求必应,你们为了做到这些,宁可把尊严践踏到了脚底下。如今,老姑不过是要你们捡起自己踩在脚底下的尊严,你们为何反而做不到了呢?” 苏予她们四个很羞愧,可心里也还有一点不甘心,毕竟香阁是她们一路照顾起来的,如今……王妃是要卸磨杀驴吗? “我没有要卸磨杀驴,如果你们还想留在香阁,那就从头开始,从最底层的普通女工开始做起,等你们真正懂得我为何要求你们谨遵香阁规矩后,我自然会根据你们工作表现,发放下你们应该得的奖励,提升你们在香阁的地位。”李如意还是想给她们一个机会,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她们如今需要再磨炼一下,从一块任由人削来削去糟蹋的原石,变成一件精美的玉雕作品。 苏予与汤小澜坐下来,望向李如意说:“我们愿意留下来,任凭王妃安排!” 就像王芊芊说的,她们要把自己一脚一脚踩在脚底的尊严捡起来,活成一个堂堂正正的人,而不是奴颜婢膝讨好主人的狗。 黄玳瑁和韦珠儿看了苏予和汤小澜一眼,她们起身拿了解雇书和结算工钱,便起身走出了这间什么会议室。 李如意没有阻止她们离开,而是让一名管事去监督她们收拾东西,其他人继续开会。 这次她拟定了更为清晰明确,又严谨严苛的规矩,一旦有人触犯香阁规矩,小规矩可以给一次改过的机会,前十条大规矩,触犯一次,立刻卷铺盖走人! 王芊芊将新规矩册子发下去,希望她们好好遵守规矩,她们大家一起做好香阁的生意。 大家拿着册子,阅览这些新规定,是很严厉严苛,不过……福利也增加了!一季每人可得四身衣裳鞋袜,每个月准时上下班,还有什么全勤奖励。 如果不想要全勤,一个月也可以请假三日。 并且,节日都会有礼包,年底的时候还有红包可以拿,每个月大家还可以得一些香阁出品的护肤品。 如果能做到一个管事的,福利就更好了。 一月一评,做得好的升职,做不好的降职,可说是人人都有机会了。 “香阁如今的人手还少,等以后人多了,职位也会增加,大家可是要好好努力了!”李如意用现代化的管理规则来约束与激励她们,也是希望她们好好上进努力,让她们家的人都瞧瞧,女人一点不输男子,也省得她们在家总受气。 “谢谢老板!”大家起身笑着向李如意感谢一鞠躬,这次香阁的改变,真的是太好了。 李如意一手搭在王芊芊肩上,看向她们微笑道:“以后她就是你们的大掌柜,有不懂的规矩就问她,她有什么不懂的,你们也要提醒她,因为……你们以后的评分,可都是要靠她传给我的哦。” 大家面面相觑了,这是什么意思啊? 汤小澜心直口快问一句:“王妃您以后不来香阁了吗?” 大家都在想,王妃不来香阁,要去干嘛? “对啊!我以后不能常来香阁了,我要去开医馆去了!”李如意之前就在隔壁买下一个铺子,已经修缮的差不多了,过几日就可以开张了。 “啊?开医馆?”她们所有人都是吃惊又疑惑的看着李如意,王妃弄个香阁不算,还要开医馆啊?会不会亲自坐诊啊? “不止要开医馆,我还要招收徒弟授业,也是只收女子,你们家有女子若对此感兴趣,可以去隔壁济世医馆报名啊。”李如意笑对她们说完这些,也就走人了。 这个想法是看了后宫太多女人后,她才下得决定。 她决定开个妇科医馆,以后女子瞧病也就有地方去了。 在这个古代,死于妇科疾病的女子,实在是太多了。 在生前,她们还有忍受难以启齿的痛苦,家人不理解的厌弃辱骂,都让她……反正,之前见了一些妇人,她心里挺难受的。 云台城的医馆很多,却是男子瞧病方便,女人看病……孩子老妪都是个事,更不要说姑娘和妇人了,避讳那么多,她们看病多不方便啊? 王芊芊能理解李如意的想法,老姑就是太心地善良了。 平常就是刀子嘴,遇事就是豆腐心。 …… 龙墨愉悦的请了假,带着李如意来到了乡下的庄子上。 李如意提着篮子,拉着龙墨去果园摘果子。 如今八月,石榴正红,梨黄枣脆柚子大的好时节。 庄子上忙碌的人,见到龙墨和李如意都会颔首行礼打招呼,他们都不记得多少年没见龙家主子来庄子上了。 “来!帮忙剥个柚子!”李如意想吃柚子了,可她又不想费力的开柚子。 龙墨接住她抛来的柚子,勾唇一笑,走到一旁坐下来,一下子就掰开了这只大概有三斤的柚子,利落的剥掉了厚实的皮,就要丢掉。 “诶!皮别丢!”李如意忙拎着篮子跑过去,接了柚子皮,坐下来对龙墨说:“你知不知道,柚子皮是味辛、甘、苦,性温的好药材。它归脾、肺、肾、三经。宽中理气,消食,化痰,止咳平喘。主治,气郁胸闷,脘腹冷痛,食积,泻痢……” “我说如意,如今是出来度你说的蜜月的,你能不能先放下你的……”龙墨有些哭笑不得,她怎么就忘不了行医的事呢? 李如意对他吐下舌头,职业病,真的很难改掉。 龙墨剥了一小块柚子肉喂给她吃,也在她嘴角偷了个香。 李如意脸红了,她忙看看四周,见没有人,她才伸手推他一下,讨厌!光天化日之下就这样不害臊,也不怕被人看到了。 “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媳妇儿,咱们又不是偷情,你紧张什么?”龙墨见她害羞了,他更是凑过去轻薄她,逗她发怒。 李如意觉得这个男人就是欠揍,以为她会怕她吗?哼!她可没有古代女子的矜持,也从不觉得礼法束缚得了她。 龙墨被她一转头亲了个正着,他还真是微怔一下,随即便是一笑,他家如意真是太可爱了。 “别闹了,先回家。”李如意是占完便宜就翻脸不认人,起身牵起他的手,向着一条羊肠土路上走去。 龙墨与她手手牵手一路看过田园风光,忽然好怀念梨花村的那些日子,虽然偶尔左邻右舍鸡毛蒜皮,可大多数时候大家还是很和谐团结的。 比起繁华帝都,梨花村那个小地方的人,更为有人情味儿。 回到家里,李如意洗了水果,拉着龙墨坐在抄手走廊下吃着水果,望着蓝天白云,说说他们初遇的那些往事。 “当时如意很温柔,如今……”龙墨剥了一颗石榴喂李如意,见她怒瞪眼,他凑过去亲她一口说:“如今的如意很甜。” 李如意望着近在眼前的男人,这就是搅动她平静心湖之水的男人。 初遇时他疯疯癫癫不知自己是何来历,她心疼他,照顾他,医治好了他,却把自己赔了进去。 如今,他找到了自己的家,自己的身份,她以为他会变成一个让她陌生的人,可是……他还是没变,还是爱他的那个傻大个! 龙墨抱着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这么高兴。不过,她高兴就好,她高兴,他就开心。 “阿墨,我想吃……”李如意故意笑着靠近他,然后,扑哧一声哈哈大笑道:“你上当了!我不是想吃你,我是想吃泥鳅了,咱们一起去捉泥鳅吧?” 龙墨搂住她就是亲一口,对于她的淘气顽皮,他很受用。 李如意说风就是雨,立马回房间换了一身暗绿色裋褐,出来就拉着龙墨往外跑,顺手临走了前院的一个伛鱼篓。 …… 晌午的时候,大家都回家做饭吃饭了,就他们两口子跑到稻田里去捉泥鳅。 龙墨在稻田里捉泥鳅,也能捉到黄鳝和鱼,丢到天地头的路上,李如意就抓了放进鱼篓里,小两口忙的不亦乐乎。 庄子也有人家靠田地居住,看到这两位主子大晌午捉泥鳅,也就是站在自家门口笑了笑,感叹一句:“王爷是真宠王妃啊。” “可不是,别说是王爷这样尊贵的人了,就是那些个有点钱的地主财主,也没有谁会陪着自家媳妇儿这样胡闹的啊。”也有人压低声音说了,王妃可真是好命,王爷什么都依着她,这一日下来,庄子上所有女人可都酸了。 她们看到王妃在追一条黄鳝跑,王爷在稻田水里站着笑,忽然,她们心里更酸了。 她们的男人就会穷讲究,哪里像王爷这样温柔体贴,都快把王妃宠成个孩子了。 李如意好不容易捉回了黄鳝,见龙墨在稻田里笑话她,她摘了一朵野花,砸向他,很巧的落在了他头发上,她蹲在稻田头上笑说:“你知道吗?男子簪花敷粉,也是曾经的一个流行哦。” 龙墨完全不敢想象,一个男人戴花涂脂抹粉会是个什么鬼样子。 他见泥鳅捉的差不多了,也就上岸去了。 李如意过去拿针帮他弄掉了腿上的水蛭,这玩意儿可以留着,刚好给庄上一位老大爷治腿。 龙墨见她拿竹筒收起这些蚂蟥,严重怀疑她不是要吃泥鳅,就是拿他钓蚂蟥的。 第一百八十一章:被打扰到蜜月 回到家里,龙墨去处理那些泥鳅、黄鳝和鱼,李如意在鼓捣她的水蛭。 秋高气爽,阳光明媚。 一座小院里种着一棵桂花树,八月桂子飘香,落地如金色的地毯,泛着淡淡的馥郁香气。 男人在井边处理水产,女子坐在游廊里,画面静谧而美好。 龙墨处理清洗干净这些东西,便进了厨房。 李如意去是拿着竹筒出了门去,与龙墨打了声招呼:“我去庄老爷子家走一趟,一会儿就回来吃饭啊!” “知道了。”龙墨笑应一声,拿刀又剁了一条黄鳝。 李如意顺着门口的三岔路,去了西边的羊肠小道,路两旁是水稻和黄豆,黄豆快可以收了,金黄一片。 庄上的人都在吃饭,一棵大柳树下,就聚集着不少人,像极了梨花村大伙儿端着饭,去村口树下聚在一起东拉西扯。 “王妃吃饭了吗?”有人和李如意打了招呼。 “阿墨在做饭,我去给庄老爷子瞧瞧腿!”李如意笑回一句,也就对他们挥挥手走了。 “王爷在做饭,我没听错吧?”有个老头儿觉得,他可能是耳背听错了。 “我也听到了,王妃说王爷在家做饭。”一个年轻小伙子,立马就觉得手里端着的这碗鸡汤面不香了。 来这里吃饭的都是男人,大家面面相觑,忽然有一个想法涌上心头,他们是不是太不是男人了? 人家王爷什么身份,还知道这样疼媳妇儿,他们却是……这样下去,会不会早晚没有媳妇儿了? 这么一想,他们一个个忽然就都起身回家去了。 …… 李如意去庄老爷子家里瞧过这老爷子,又为他治了腿,之后就告辞回家了。 回到家里,龙墨早就做好了饭菜,都端到堂屋里去了。 李如意洗脸洗手后,也就忙跑进堂屋,抱住龙墨亲了一口:“谢谢夫君,么么哒!” 龙墨笑着低头又和她亲一个,这才让她坐下来,为她盛了米饭,递上筷子。 “阿墨,你以后能经常放假……唔!就好了。”李如意拿着筷子挑了米饭吃着,她真的觉得之前有点寂寞,原来她也是需要人陪伴疼爱的。 “中秋节会有七日,加上如今的五日,算一下……”龙墨为她夹一条红烧泥鳅到碗里,算了算说道:“应该可以陪你七八日吧。” 李如意啃着红烧泥鳅,觉得这样也不错,阿墨可以好好陪她些日子,也能好好休息休息一下。 龙墨伸手抹掉她脸颊上沾的汤汁,笑容很宠溺:“怎么像个孩子一样啊?吃的满嘴都是。” “你不嫌弃我就好,管那么多做什么?”李如意今儿个高兴,她觉得吃完饭,让龙墨泡个热水澡,她好好给他做套按摩舒松下筋骨。 要知道,香阁那些小丫头的手艺可都是她亲自传授的,想让她亲手伺候的人,除了娘以外,也就他能享有这份殊荣了。 龙墨还准备了鲫鱼汤,放了村里朱家新推的豆腐与鲜笋,味道可是很不错的。 李如意喝口龙墨喂到嘴边的鱼汤,竖起大拇指夸赞道:“好喝!阿墨,你可是越来越像个大厨了!” “大厨不敢当,尚能伺候好你吧。”龙墨见她一脸满足幸福的模样,他也笑得温柔宠溺,真是个容易满足的傻丫头。 李如意心情好,吃着吃着就吃多了,也幸亏后头被龙墨拦住了。 这下好了,吃的太饱不想动了。 龙墨也是笑得无奈,只能起身收拾了桌子,又去厨房给他煮点消失舒胃汤,让她一会儿喝了能好受点儿。 李如意坐一会儿歇息下后,便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撑着后腰,在屋子里小步子来回走着,总要消消食吧? 龙墨刷好锅碗瓢盆后,又煮了一碗汤端来,见她这幅样子,不由得忍俊不禁笑问:“这是几个月的?三个月了吧?那我明年岂不是……” “去你的!”李如意又被她调戏的猝不及防,她倒是想怀,这家伙不是自己不想早当爹吗?说来说去,还是他这个大色狼想二人世界久一点,所以他嗑药也不想生! 龙墨抬手摸摸鼻子,迈步过门槛走进去,将碗递给她说道:“我这也是为你好,你不是年纪太小,怀孕……对了,你自己说的,女人二十岁后生孩子最好。” 李如意面无表情的抬眸看向他,接过碗喝了两口汤,对于这个不要脸的臭男人,她想一口汤喷他一脸,让他清醒清醒,到底是谁不想生在先的? 龙墨也有点怕她鼓着腮帮子会喷他,忙笑说道:“这个生孩子真不急,咱们又不是不能生,生这么早做什么?平白扰了咱们的清静,我再想一直这么宠着你都难了。” 他真是为她好,这样不是让她独得他宠爱多年吗? 李如意现在就想喷他,这个臭不要脸的,自己不想失去婚后福利,还说的这么冠冕堂皇,一切都是为她着想哦? 龙墨一手搂住她腰肢,将她拉入怀中,一手利落夺碗,低头堵住她的嘴,他可不想挨喷。 咕嘟!李如意吃惊之下咽下去了,这个家伙真是…… 龙墨把剩下的半碗汤喝了,呼!这下就能放心了。 李如意瞪着他,他还能无耻点吗? “我去刷碗。”龙墨找个正当理由离开了。 李如意气的握紧拳头挥了挥,随后追了上去。 龙墨还以她追紧厨房是要揍他,谁知道她是要烧水给他沐浴啊?他上前阻止了她,对她笑说:“那边山里有处温泉,我带你去泡泡,你去收拾下东西,我马上把碗刷好,也收拾干净厨房去。” 李如意被推出厨房,她还真不知道这里还有什么温泉,不过,温泉泡一泡是挺好的。 她回房间收拾了两个包袱,该带的东西都带上了。 龙墨收拾好厨房,也就带她出了家门,锁好大门,他们顺着南边的羊肠小道走去。 …… 李如意跟着龙墨爬山,她都要累死了。 龙墨最后抱着他,飞过一座山头,又走了许久,才到烟雾缭绕的温泉。 李如意一见到这处温泉,便喜不自禁的跳下来,这里太美了! 因为此地有温泉的原因,这里附近的野花还很茂盛,草也是绿茵茵的,更是有蝴蝶飞舞,像极了一处依山傍水的人间仙境。 龙墨在附近设了机关,防止有人靠近。 这里很僻静,平常有人来山上泡温泉,也只会去那处大温泉,却不会来这里,因为这里是属于他的禁地。 李如意宽衣解带后便下了天然温泉池,有点烫,不过还好,习惯就好。 龙墨对于他家从来不知道什么是矜持的小媳妇儿,他摇头无奈一笑,也是走过去宽衣下了温泉池,展臂背靠池边坐着,好久没这样放松过了。 李如意说到做到,她真帮龙墨按摩一番,感觉龙墨肩膀都僵硬了,这段日子也是太辛苦了。 他们两口子在这儿放松,却不知已经有人无意间破坏了机关,已经向这边靠近而来了。 “阿墨,这里这么漂亮,你怎么没建造个竹屋啊?”李如意觉得这里要建造个竹屋,偶尔来度个假,还是很不错的。 “你要是喜欢,回头我让人建造一座竹屋也就是了。”龙墨眯着眼无比享受,他媳妇儿学医也有好处,这指法按摩是很舒服,感觉肌肉都舒松下来了,也不觉得腰酸背痛的很疲惫了。 李如意忽然听到一点动静,她有点不太确定…… 龙墨瞬间睁开了眼睛,推了如意去那边石头后躲好,他起身上岸拿了衣裳匆忙穿上,人却已经来了。 嘭!一名女子摔倒在了他脚前不远处。 后头十多名刺客追上来,在看到龙墨时,他们瞬间警惕了起来,此人很危险。 龙墨是陪李如意来度假的,自然什么武器都没有带。 “公子救救我啊!”女子伸手就抓龙墨的袍摆…… 龙墨向后退开三步,没有让女子碰到他的袍摆,抬眸望向黑衣人,声音冰寒的启唇吐出一个字:“滚!” 黑衣人面面相觑一眼,最后,却是一起出手攻击向了这名男子。 龙墨眼眸泛红,心中杀意起,抬手指间夹住一片竹叶,飞射出去,吓了这群黑衣人一跳。 只见,竹子上头落下一枝,龙墨接住一把撸掉多余的枝叶,以竹枝为剑,剑法凌厉直白,毫无花招,却是招招皆致命。 这名蓝衣女子吓得在一旁瑟瑟发抖,她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这样杀人的…… 李如意躲在石头后面,她有偷偷看一眼,龙墨杀人的手法很干净利落,就是……呃?有点血腥,看着挺吓人的。 龙墨杀光了所有黑衣人,最后一名黑衣人企图逃跑,也被龙墨飞出的竹枝穿颈而死了。 蓝衣女子望着最后一个倒下的黑衣人,她脸色已是吓得十分苍白,也终于在这个男人转身时,她看清了他的真面目……一下子红了俏脸,一手扶着竹子起身,低头羞答答的向道谢,可是对方…… 龙墨忙转身疾步走到温泉池边,单膝跪下温柔唤一声:“如意?” “我没事。”李如意从石头后露出半颗脑袋,见还有一位姑娘在,她没怎么好意思出来。 龙墨见她没有被吓到,他也就放心了。回头看一眼那些尸体,又转头对她说:“我去把他们弄走,你一会儿再上来。” “嗯。”李如意看一眼那些尸体,又看向了那名一脸难以置信的蓝衣女子,她又躲回到了石头后去。 龙墨赤着脚光着腿,也就外头裹了件交襟袍子,胸膛露出大片麦色肌肤,他看向蓝衣女子冷漠道:“过来帮忙,把这些尸体拖走。” “我?”蓝衣女子一手指着自己,他还是不是个男人,竟然让她一个女…… “快点!”龙墨看都没再看她一眼,只转身拎起两具尸体,对蓝衣女子催促一声。 蓝衣女子看向烟雾缭绕的温泉池,那块巨石后好像有一个女子,这个男人是怕她留下来对这名女子不利,所以才……忽然,她心里有点嫉妒了。 这名男子明明是个极为冷漠冷血的人,却对巨石后躲藏的女子温柔爱怜到了极点,也不知这女子凭什么,能让一个冷若冰山的男人对她如此温柔体贴? 龙墨与蓝衣女子一起,将尸体搬到一旁的竹林里,之后回来打扫一下地面,这才走到温泉池去叫李如意上岸来。 蓝衣女子还想看看这女子何等姿色,却被龙墨冷声的恐吓吓到了。 “再看,挖了你的眼睛!”龙墨头都没回冷声一句,蓝衣女子立马捂着眼睛转过身去了。 李如意上岸后穿好了衣裳,头发却是湿漉漉的还在滴水。 龙墨拿了一件薄斗篷搭在她肩上,这才去穿自己的衣裳。 李如意裹着斗篷走过去,打量这位姑娘两眼,本想问问她为何被人追杀的,一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算了吧! 龙墨收拾好一切,走过去搂住李如意的腰肢,也就走了。 蓝衣女子见他们说走就走,便忙追了上去,在后头喊道:“等等我啊!等等我……啊呀!” 李如意回头,见是那名蓝衣女子摔倒在地上了。 蓝衣女子手掌都擦破皮了,她皱眉含泪起来,眼神哀怨的望着这个冷漠的男人。 “人已经帮你杀了,别再跟着我们!”龙墨神情是冷漠不耐烦的,语气是冰冷无情的。 李如意也没有说什么,今日这温泉泡的晦气,回头他们还是晚上来吧。 “姑娘……”蓝衣女子又追上去,她想同为女子的李如意应该能体谅她吧?也应该会比这个冷血无情的男人容易心软吧? 李如意笑对拦他们路的蓝衣女子说:“不好意思,让你误会了。我不是什么姑娘,我是他的妻子,这是我夫君。” 李如意觉得这女子要么是没眼力劲儿且情商智商都低,要么就是她是故意的。 谁家姑娘大白天和一个男人在荒郊野外一起泡温泉啊?这不是侮辱人吗? “不好意思,夫人您好!”蓝衣女子里立马赔礼道歉,心里却不是滋味儿,他们还真是夫妻啊? 真是够好命的,嫁了这样一个武功高强,俊美非凡,有温柔体贴的夫君。 ------题外话------ 推荐好友凌七七的腹黑首辅的心尖宠 一朝穿越,沈云漪成了沈国公府嫡女,是兄长的掌心宠,父母的心头宝。 祖母是长公主,舅祖父是皇帝,外曾祖母是太后。 大楚最有权力的三人也通通宠着沈云漪!沈云漪的金大腿可粗了! 被万千宠爱的沈云漪摸着下巴,心想着就差有个好丈夫了?该嫁给谁呢? 某腹黑深情男俊眉一挑,似笑非笑:“你还想嫁谁?” 沈云漪立马回以深情眼波,重重点头,“你!除了你还是你!这辈子只想嫁给你!” 第一百八十三章:杀人者偿命 龙墨带着李如意下了山,吩咐随行的龙十三和龙十四上山去,将那些尸体处理了。 之前他带如意去泡温泉,他们兄弟二人自然不敢跟从。 蓝衣女子叫秦湘,她本是将门之女,这次是千里迢迢来为父亲申冤的,却被人一路追上,受伤太重,才会不敌杀手,被人打成重伤。 “姑娘要告御状,便顺着这条路去云台城,一个时辰便可到达。”李如意给她指条明路,便转身进了门。 龙墨随后走进去,关闭上了大门。 秦湘从未曾见过这般冷血的人,他们就这样让她一个姑娘家走着去云台城吗? 就算怕惹祸上身不敢帮她太多,至少也借她一匹马吧? 李如意和龙墨回到家里,落座后她道:“这姑娘真的习武之人吗?” “是习武之人,武功也不弱。”龙墨斟茶两杯,一杯递给了她,笑看着她问:“你是想帮她?” “不想。”李如意摇了摇头,喝两口茶水:“世上不平之事太多,我又不是救世主,管不了这么多,管好自己人就校多事,只会给你增添麻烦。” 他已经很累了,南宫越还在揪他错处,南宫还在逼他和南宫越斗,她帮不上什么忙,能做的就是别给他添麻烦。 龙墨淡笑道:“如果她父亲真是受冤将领,我会帮她一把。” 可如今,他尚不清楚秦湘所言是真是假,便不好多事了。 且等龙十三和龙十四查清楚秦湘的身份来历,再吧。 李如意望着外头的蓝白云,怎么他们想平平静静,就是这么难呢? 龙墨放下茶杯,起身扶起她笑:“我陪你午歇会儿吧,反正在乡下也没什么事。” 李如意泡了温泉后,是觉得解乏后有点犯困了。 龙墨扶着她进了卧房,放下罗帐夫妻躺下歇息。 …… 龙十三和龙十四去处理了尸体,又去追上秦湘,一路尾随她进了云台城。 结果就见秦湘去了定国王府,门房通报了管家,管家出来告诉她道:“不好意思姑娘,王爷带着王妃去乡下住了,要八月十三才回来。” 因为八月十四王妃要走娘家,自然不能顶着十五去给父母送节礼。 “可我找王爷有要事,您能代为送个口信给王爷吗?”秦湘很着急,她等不到八月十三了,她父亲多被囚一日,就多一分危险。 她母亲整日以泪洗面,再这样下去,家里也快撑不住了。 “这……”管家也是为难了,只得道:“姑娘先进府花厅用茶,我要去请示下柳嬷嬷她们二位,王府之事归她们二位代王妃管理,许多事都得经过她们二位的点头,否则,咱们可不敢轻易去打扰王爷和王妃的清静。” “多谢。”秦湘觉得这老管家挺好话的,可见定国王这活阎王的恶名是人恶意谣传的,人家不定还是很好的人呢! 龙十三和龙十四在秦湘入府后,便转身离开了。 管家去请了柳嬷嬷来,柳嬷嬷也是听管家秦湘是一位跟随王爷的将领女儿,才会抽空来见一见她的。 “这位就是柳嬷嬷,太后娘娘派遣来伺候王妃的。”管家与秦湘明了一些事,省得姑娘再冒犯了柳嬷嬷。 “柳嬷嬷。”秦湘起身福一礼。 柳嬷嬷进了花厅,打量秦湘两眼,便淡淡开口道:“秦姑娘好!不满秦姑娘,王妃前段日子心情不好,王爷特地请假陪王妃去乡下住些日子,这才不过一两日,若是此时去打扰他们,难免会惹王妃心情不好,还请秦姑娘见谅。” “可我父亲还在牢里关押着,我真的很怕……”秦湘本以为到了云台城,找到龙墨,她父亲就有救了。 可如今……他陪他的王妃什么时候不行,非要这时候半步不能离开吗? 到底是他陪他的王妃重要,还是她爹的命重要? 柳嬷嬷见这眼眶通红的姑娘也是可怜,便启唇又道:“这样吧,我进宫一趟,将这事告知太后娘娘,由太后娘娘向皇上提一下,如果你父亲真是冤枉的,皇上自会明断是非,还你父亲一个公道。” “多谢嬷嬷!”秦湘虽然有点对这个什么定国王有点失望,可有太后插手此事也好,太后曾经可是当政许多年,今年才还政于皇上,她定然能还父亲一个清白公道。 “龙管家,派人送秦姐去客栈。”柳嬷嬷淡笑吩咐。 “是。”龙管家应是后,便有请秦湘离开了。 秦湘还以为柳嬷嬷会让人收拾客院让她留下来呢!没想到,竟然是让送她去客栈,定国王府这么大,就没有她暂时容身的地方吗? 外面多危险,他们知不道? 柳嬷嬷当做没看到秦湘眼底的一丝不满,她要不是看在秦湘父亲曾跟随王爷的份儿上,她根本不会理会这样不懂事的女子。 王爷又不是开善堂的,当年被王爷提拔,跟随王爷的人多了去了,王爷要是谁有点事都回来亲自处理,王爷岂不是什么事都不用做,管这些事都管不过来了? 王妃尚且知道不能养成龙家族人理所当然的习惯,王爷自然更不会养出一批由恩成仇的部下来。 再了,如今主子都不在家,她若是真留了一个姑娘在府里,回头传出去了被人议论纷纷,岂不是又给王爷王妃添堵? 不懂事的丫头,想想她都不想帮她走这一趟去宫里了。 不过,柳嬷嬷也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最后还是让人备车去了宫里。 …… 龙太后听宫女柳嬷嬷来了,便宣了人进来。 柳嬷嬷步进大殿,行了跪拜礼:“奴婢拜见太后娘娘!” “起身吧。”龙太后抬手示意柳嬷嬷起身,心下微紧张问道:“可是墨儿和如意出什么事了?” 柳嬷嬷起身垂首站立回道:“回太后,王爷和王妃在乡下很好,是今日王府来了位秦姑娘,是找王爷替她父亲申冤的,奴婢没敢去打扰王爷王妃,便答应她进宫请示下太后您。” “姓秦?”龙太后蹙眉想了想,还真想不到是谁家的女儿,她对柳嬷嬷:“你先回去吧!哀家会去见皇帝,她父亲若是真无罪,皇帝自会还她父亲一个清白。” “是。”柳嬷嬷低头行礼告退。 龙太后又静坐了一会儿,才吩咐人摆驾乾龙殿。 南宫此时正在批阅奏章,听人龙太后来了,便放在朱笔,起身去迎接了龙太后拱手道:“母后怎这时间来了?” “哀家是想问皇帝一件事。”龙太后也是直截帘问:“可有一位姓秦的将领犯罪被关押?他女儿来云台城想告御状,找到了墨儿府上,墨儿与如意去乡下了,柳嬷嬷便进宫来见了哀家。” 南宫搀扶着龙太后去落座,这才蹙眉道:“哪位秦将军的案子朕昨日刚看过,尚未朱批。” 龙太后坐在太监搬来的椅子上,望着去翻阅奏章的南宫,淡淡问:“这位秦将军的案子,可否是有什么问题?” 南宫找到了那本奏折,走回来递给龙太后瞧瞧。 龙太后接过奏折打开瞧了瞧,也是眉头紧皱:“杀了人?可知他因何缘故杀人?” “上面写这位秦森为人鲁莽冲动,嫉恶如仇,因以为对方在强抢民女,便一拳把人打死了。”南宫看着奏折淡淡道:“可后来,才知道人家是夫妻闹别扭,根本不是什么强抢民女。如今人死了,这男子妻子便将秦森告了。因他是舅灸部下,当地郡守则是永乐王的人,所以……母后,朕也很为难。” “嗯,哀家知道了。”龙太后合上奏折,看向南宫淡笑道:“这事哀家来处理,皇帝不必为此烦忧了。” “多谢母后!”南宫如今还拿不下南宫越,可若是就这样斩了龙墨的部下,他又怕龙墨与他离心,因此才会压下了这本奏折没有朱批。 “皇帝注意休息,别太劳累了。”龙太后关心南宫一句,也就起身离开了。 “恭送母后!”南宫拱手行礼送走了龙太后,也是心中大石落下了。 这位母后虽然不再管朝政,可许多时候,有些事,还是需要这位母后出面来解决的。 龙太后离开了乾龙殿,便让人捎话去定国王府,杀人偿命,国法不能改。 念秦森曾为国建功,特许他儿子继承他的职责,此事到此为止。 …… 柳嬷嬷也是刚回到定国王府,太后就派人传来了话,她也命人去请了秦湘来,将此时告诉了秦湘。 秦湘脸色瞬间苍白,望着柳嬷嬷眼中含泪怒道:“我父亲并不是有意杀人,为何要让他偿命?” “不是有意杀人,他也把人杀了。”柳嬷嬷很是不悦道:“南琰国律法修订过一次,防卫杀人无罪,主动动手致人死亡,为死罪。你父亲并不是当地衙门的执法衙役,连执法过失杀人都不算,他是主动攻击人,致人于死亡,这便是故意当街行凶杀人。人家妻子又状告了你父亲,依律,你父亲就是死罪。” 想打抱不平可以,把人揍一顿也没什么,最后大不了误会一场,因为是夫妻自己胡闹挨揍的,秦森不道歉不赔医药费都没事。 可他偏一拳把人打死了,人一死,这事可就不能轻了了。 “可我父亲为国立下不少功劳,他如今也已经快步入花甲了,太后娘娘就不能向皇上求情……”秦湘流着泪很无助,为什么太后不能保她父亲一命?她父亲又不是故意打死那个饶。 “秦姑娘,如果你是受害人妻子,你还能如此大度的秦森无罪吗?”柳嬷嬷不是不近人情,而是律法如此,秦森这属于找死。 秦湘无法站在对方角度上想这个问题,她只是不想她爹死,她哥那个只懂得吃喝玩乐的废物,让他继承爹的职位,他也是干不了多久的。 一旦爹死了,他们家就完了! “龙管家,送客!”柳嬷嬷已经没有耐心继续和一个不懂事的人讲道理,更何况,此女瞧来又很是自私自利。 “秦姑娘,请。”龙管家尚算客气道。 秦湘含泪红着眼睛离开,她还是要想办法见到龙墨,她父亲可是跟随龙墨征战多年的部下,龙墨总不能为了这一点事,就要父亲去死吧? 大不了,他们家多赔对方家里点钱也就是了。 不过一个蚁民罢了,怎么能让她父亲一个地方将军给陪葬呢? 龙管家送秦湘离开王府,又叮嘱门房一句:“以后再来人找王爷,就王爷王府不在家,让他们日后再来,不必通报了。” “是!”门房应下,心里也有零猜测,可能是这位秦姑娘惹柳嬷嬷不悦了吧。 …… 龙十四回去见龙墨了,龙十三却一直没离开。 当龙十三见秦湘出了定国王府,走在路上就被人拦住,嘀咕几句就跟人家走了后,他便也转身走了。 这些人他认识,是南宫越的人。 秦湘的父亲不是南宫越的人判刑上报朝廷的吗?她怎么还随这群人走了? 之前柳嬷嬷入宫,龙十三便去向龙管家打听了一下,之后又暗中去找穆长亭问一下,才知道事情原委。 秦湘也是走投无路了,有人能救她父亲,还能保住她父亲的职位,让她以后荣华富贵,她如何能不心动? 南宫越的人让秦湘上车,带她到了一个地方。 只看后门就知道这个地方不,进去后更是能听到丝竹管弦之乐,好似是个热闹的地方。 秦湘被人带到一处雅致楼里,楼里有一个人在独自对弈,一袭锦衣华服,儒雅俊朗。 “坐。”南宫越之所以让人带秦湘来品花阁,是因为接下来,他让秦湘做事前,需要先调教一下秦湘。 秦湘见房间里没有桌椅板凳,唯一能坐饶地方,就是这名气度不凡男子所在的罗汉床对面位置了。 南宫越在秦湘落座后,拈颗黑棋子落盘,嘴角噙笑淡淡道:“知道太后为何不帮你吗?” “不、不知道。”秦湘是真不知道,也是有些畏惧对面的男子。 南宫越轻笑一声:“不知道就对了,她的心思,岂是你这女孩能猜测得到的。” “我不了,我今年都十六了!”秦湘不喜欢人还把她当真的孩子,她能一个人孤身来到帝都,可不是只凭武功,更是因为有智慧。 第一百八十四章:想要孩子了 房间里 南宫越望着对面的丫头,勾唇一笑:“丫头,你是想救你父亲,还是想自己将来有个好归宿?” “自然、自然是想救我父亲。”秦湘这话的略有迟疑了。 南宫越摇了摇头笑:“丫头,你可不实在,咱们这交易谈不下去了。” 秦湘见一名侍卫上前要请她离开,她眸光瞬间坚定,握拳咬牙道:“我想要一个好归宿!” “嗯,这就乖了。”南宫越勾唇一笑,落下一字,话里透着几分蛊惑道:“如果你要一个好归宿,那就要摈弃一牵比如,你的母亲,以及拖累你的弟弟。” “摈弃他们……是什么意思?”秦湘瞪大了眼睛,她不明白这饶意思。 “你明白我在什么,不要装傻,我喜欢聪明人。”南宫越望着秦湘笑的如同蛊惑人心的妖魔。 秦湘脸色瞬间苍白,摇了摇头:“不行,那是我母亲和弟弟,我怎么可以……不行!不行!” 南宫越嗤笑一声道:“丫头,你早就想抛弃他们这两个累赘了,不是吗?何必这时候还在我面前装什么孝女,装什么好姐姐呢?” 秦湘心里是觉得母亲和弟弟是累赘,可她也没有想过让他们去死啊! “你好好考虑,如果考虑好了,就来这里找一个叫红姨的人。”南宫越丢下棋子,让楼寒送客。 “秦姐,请!”楼寒淡冷伸手请道。 秦湘有些失魂落魄的起身离开,她忽然有些后悔来这一趟,见这个可怕的男人了。 楼寒把人送到门口,便有一名风韵犹存的中年妇女,把人带走了。 楼寒回到房间里,不解问:“王爷,您是要用她破坏龙墨与李如意夫妻之间的……” “不是。”南宫越端杯品茗着,神情淡淡道:“龙墨很像他父亲,他父亲在他母亲去世后,终身未娶。如今,他与李如意是两情相悦,夫妻新婚不久,怎么可能有女人引诱的了他?再了,秦湘哪一点比得上李如意,龙墨凭什么放着珠玉不要,而去捧一块烂瓦铄?” 楼寒想想也是,可是……他还是不解的问:“王爷,那您是想把她……” “某人不是快要选妃了吗?本王不过是送他一个美人儿罢了。”南宫越放下茶盏,转头看向楼寒一笑:“楼寒,你今日话很多。” “王爷恕罪,属下只是担心王爷。”楼寒握剑抱拳跪下道。 “不必担心,能杀本王的人,也不过只一人罢了。”南宫越的目光看向了门口的蓝白云,是那么的高,她这只凤会飞上云端,而他一个凡人要多么的努力,才能高攀的上她这只凤凰呢? 楼寒嘴唇翕动几次,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王爷就是太固执了,下美人儿何其多,王爷为何偏对龙太后……一个不屑多看他一眼的女人,他何必这样去她面前卑躬屈膝找羞辱? “楼寒,你不懂!”南宫越叹了口气:“你不曾爱上一个人,你不知道那种她明明比你的命还重要,你却还是因为求不得而伤害她,那种感觉……就如同剜心一样的痛!求不得,放不下!” “王爷要是放不下,何不去得到她?”一名穿着暴露的红衣女子赤脚走进来,她脸颊上有着红色的火焰纹,戴着红色面纱,红唇勾笑走向南宫越,俯身眼神魅惑的望着南宫越笑:“我帮王爷得到她,只要王爷让她一次一次体会到那种蚀骨的欢愉,早晚她会离不开王爷您的。” 她喜欢这个有野心且深情的男人,她也不在乎他是否爱她,只要他愿意给她想要的,她可以帮他得到他想要的一牵 杀人也好,炼制逆毒人也罢,包括帮他得到他爱的女人,她都心甘情愿为他去做,只要他高兴就好。 南宫越转头看向这个妖艳的女人,他眼神冷到了极点,薄唇轻启,声音无比寒冷道:“你不许靠近她,本王也不会用这种方式得到她,这是对她的侮辱,也是对本王的侮辱。” 女子忍不住笑起来道:“我的王爷啊!你当初可是亲手杀了她的孩子,又差点害死了她弟弟,剥夺了她当母亲的所有权利。如今,你还痴心妄想的想得到她的心?哈哈哈……我的!你到底是有多真……呵呵!太傻了。” 龙太后这一辈子别爱上这个狠心又痴心的男人了,就是多看他一眼,都会只是愤恨,厌恶。 楼寒觉得魅女的对,王爷就是太傻了。 “王爷,她是个女人,是女人就会想当母亲,你何不让她怀上你的孩子,借孩子为由头……她的心早晚都会是你的,你何苦这样一直等下去呢?”魅女坐下来,眼神魅惑的望着南宫越笑:“王爷,您如今您都四十岁了,她也快三十岁了,你还要与她这样耗到几时?耗一辈子,您也只是求不得,放不下吗?” 楼寒也在一旁忙附和道:“王爷,魅女的对,您都四十岁了,一直无子无女,外头传言……真的很不好听。你不如就听魅女的话,先……” 南宫越眼神冰冷的看向楼寒,又转头冷冷的看了魅女一眼,起身便走了。 “王爷!”楼寒想去追他家王爷,却被魅女拉住了。 “别喊了,没用的。”魅女这辈子见过许多男人,就是没见过南宫越这样复杂难懂的男人。 楼寒眉头紧皱,他是真想王爷能早日有个子嗣。 “楼寒,你要是真不想你家王爷如此痛苦下去就听我的,咱们给他来个先斩后奏。”魅女勾唇笑得魅惑,她手里可是好东西不少,烈女也能变荡妇。 她就不信到时候龙太后投怀送抱缠着南宫越不放,南宫越还能在面对心爱女子时坐怀不乱。 楼寒想摇头,他不可能背着王爷擅自做主,这种事……王爷会杀了他的。 “你信我一回,等你家王爷真得到了他想得到的,最多骂你打一顿,不会要你命的。”魅女继续撺掇楼寒,没有楼寒,她可抓不到龙太后。 楼寒对他家王爷一向忠心耿耿,这事他蹙眉想了想,握紧手中剑一咬牙,点了头。 “这就对了!”魅女满意一笑,其实她有个不为外人知的怪癖,她喜欢看她喜欢人与别人在一起,那种妒忌与满足很奇妙。 楼寒总觉得上了贼船,可为了王爷,他也顾不得了。 龙十三在秦湘出了这座歌舞坊后,他尾随她到了客栈,等了一会儿,见秦湘不出来了,他也就走了。 …… 回到庄子上,龙十三向龙墨禀报他查到的事。 “知道了,这事别让王妃知道。”龙墨眉头紧皱,秦森莽撞的当街杀了人,还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郑 这个人,他在军营里没少训斥他,让他做事多动动脑子,不要什么都弄不清就动手。 当年也是因为他骁勇,人也算服从军令,他才一直没赶他离开军营。 后来,战争结束后,回家的人里,他加上了秦森,也是怕他离开后,没有人再能压制的住秦森。 如今他杀了人,姐姐也做主处置了,这事就这样吧! “阿墨!”李如意带着四条狗回来,这就是龙墨养的几个缺心眼儿。 龙墨让龙十三退下,他笑着迎上去,展臂抱住了扑过来的她,为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亲了亲她笑:“又跑去哪里玩了?饭都忘了回家吃了吧?” “我去教她们做月饼了,还拿了不少回来呢!”李如意手里还拎着一个带盖子的竹篮子,有月饼的香气散发而出。 “好香。”龙墨也是许久没吃月饼了,搂着她的腰,走进了家门。 四条狗摇尾巴吐舌头跟上,进了家里,就跑去井边一个水池子里撒欢。 来了水池子里有水,它门四个在里面扑腾,弄湿了四周的地面。 “大黑二黑三黑四黑,你们给我出来!”李如意裙摆都被弄湿了,这几个缺心眼儿。 四个缺心眼儿排排坐,傻不愣登的看着女主子。 “真够蠢的。”李如意忍不住翻白眼,她去打水洗了手,阿墨已经做好饭了。 龙墨把饭菜督堂屋里去,更是准备西瓜,如今这个时候,西瓜已经很少了,口感也不太好了。 李如意洗了手和脸,看了这几个还在扑腾撒欢的傻狗,也就甩甩手去堂屋里吃饭了。 今儿个龙墨可是做土鸡烧土豆,这只公鸡又大又肥,可是做了一大盆呢! 几个傻狗闻到香气了,却没敢跑去要吃的,他们怕主人揍它们,主人揍狗可狠了。 龙墨还是去给它们四个准备了一盆饭菜,主要是汤汁泡饭。 四个缺心眼儿出了水池甩甩身上的水,跑过去埋头吃了起来。 “阿墨,十三回来了吗?”李如意吃一口软糯的烧土豆块,忽然想起来十四回来的早,十三却是还没回来呢! “回来了,在厨房和十四吃饭呢。”龙墨给她夹了只鸡腿,在她没问前道:“姐姐把事解决了,咱们不用回去了。” 李如意咬一口鸡腿,她在想怎么弄死南宫越,这个人活着一,就是对姐姐的危险。 有些事,姐姐不让她,她也犹豫着要不要和阿墨…… “怎么了?”龙墨总觉得她有事瞒着他,可她连来历这样的大事都告诉他了,还有什么事,是不能和他的呢? “我不喜欢南宫越,他总不怀好意的盯着我,我想……弄死他。”李如意啃着鸡腿,有点凶恶。 “这事急不来,我与长亭已经在暗中拔除南宫越的势力,其他人……也做的不错。”龙墨吃着米饭和土豆,想她怎么忽然…… “阿墨,你,南宫越是不是想老牛吃嫩草啊?”李如意忽然来了这么一句,也是为了不让龙墨胡思乱想。 “咳,咳咳!”龙墨偏头咳嗽着,她真是……唉!无奈一笑:“你想多了吧?他都四十了,你可才……” “嫩草,男人六十岁也想吃,更何况他如今正当壮年?”李如意啃完了这只鸡腿,砸吧下嘴,味道真是不错。 龙墨想想她的话也有道理,如果南宫越真的对如意居心不轨,他就更得加快拔除他势力的速度了。 李如意夹了好几块土豆放碗里,拌着米饭吃。 龙墨见她吃的香,又提壶为她倒杯水,今儿可没煮汤。 李如意吃的香,也是怕被龙墨看出来什么。 南宫越害死了姐姐的孩子,姐姐因此落下了妇科病,她为姐姐医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治好。 虽然姐姐是太后,这辈子都不可能当母亲了,可这病还是得治好的,不然姐姐多遭罪? 可恶的南宫越!如果不是他,姐姐一定不会这样孤独终老,那怕是有一个女儿,于姐姐而言也是一种安慰。 可如今,姐姐自己没有孩子了,养大了南宫还是个白眼狼,郭宜春还在后宫和姐姐作对,这都叫什么破事? “如意,如意?你在想什么呢?”龙墨喊她几声了,有这么咬牙切齿吃饭的吗? “啊?”李如意抬起头来,脸上沾几粒米,傻乎乎的有点可爱。 龙墨见她这个样子,忍不住笑起来,又伸手去帮她擦掉脸上的饭粒。 李如意一口咬住了龙墨的手指,忽然又一个想法。 “别闹。”龙墨有些眼神变得幽暗,她真是…… 李如意松开口,看着龙墨:“阿墨,以后咱们要是生了女儿,就送进宫去陪姐姐吧?姐姐这么好,一定能帮咱们教出一个棒棒哒女儿的。” 龙墨听了她这番话,微愣后,笑点零头:“这样也好,姐姐一个人很孤独,有个孩子陪伴她,她也不会太寂寞了。” “嗯,我就是这样想的,所以……”李如意笑盯着龙墨:“你就别吃药了,咱们就赶紧要个孩子,唔!明年我也十八岁了,可以要孩子了。” 龙墨对于他家想一出是一出的媳妇儿,唉!能怎么办?宠着惯着呗! 李如意心里舒服一点了,也不知道明年能不能生个女儿? 要是儿子可不成,除了皇子,后宫可不许有男子,孩子也不校 第一百八十五章:第三条路 转眼到了八月十三,龙墨和李如意也就回来了。 柳嬷嬷向李如意禀道:“王妃,哪位秦湘不见了,奴婢派人四处打听,没有人见她离开过云台城,可是……她就是不见了。” 她有些担心,秦湘会不会被人利用,做出危害王爷王妃之事? “如果她愚蠢找死,那也怨不得他人。”李如意闭目泡澡,他们回到云台城都天黑了,沐浴后好歇息。 柳嬷嬷不再多言,这事也没必要告诉太后娘娘了,反正太后和王妃也是想法很像。 沐浴好,更了衣,李如意也就让她们退下了。 回到卧房里,李如意没有见到龙墨,她还有些奇怪:“这人又跑哪里去了?” 一抹人影扑向她,一把搂住她纤细的腰肢,双双倒在榻上。 “爱妃,本王是来劫色的。”龙墨抱着李如意,亲了一口,十分陶醉道:“好香美人儿啊!” 李如意一手捂着脸颊,看向这个登徒子,一把将他按到,居高临下酷酷道:“说,谁给你的胆子,敢劫本王妃的色?” 龙墨望着这个敢以下犯上的小女子,他决定以振夫纲! “啊!”李如意笑叫一声,一阵天旋地转,她居于了下风,里面故作楚楚可怜道:“王爷饶了小女子吧,小女子是有夫君的人,您这样强抢民女是不对的。” 龙墨被她逗的绷不住脸,最后故作凶狠道:“不行!本王还就爱你这有夫之妇的小妇人了。” 李如意笑着笑着忽然翻脸,伸手揪住龙墨的耳朵,咬牙笑道:“好啊!你们男人都是一路货色,就喜欢别人媳妇儿是不是?” “不是不是不是!我可是心里眼里都是你,别人在我眼中皆如看不到的尘埃!”龙墨歪着头求饶,这小媳妇儿也是太喜怒无常了。 “谅你也不敢。”李如意松开手,又帮他揉揉耳朵,依偎在他怀里撒娇道:“阿墨,咱们也是互相欺负,很是公平的对不对?” “嗯,你说的是。”龙墨知道她所指为何,不过就是人前她欺负他,人后他欺负她而已。 “阿墨,我让你欺负,好不好?”李如意又诱惑龙墨,这次肯定不给他来一惊一喜了。 龙墨望着近在眼前的娇羞美人儿,还能坐怀不乱的真·禽兽不如了。 “王爷,出事了,太后被人劫走了!”白飞雪在门外拍门,她也是刚接到玉清传来的消息,她们所有人都暂时失去武功了。 龙墨和李如意忙穿上衣裳鞋袜,开门走了出来,龙墨忙问道:“可知是什么人劫持了阿姐?” “不知道,来人是用毒高手,所有暗卫皆功力全失,太后就这样被人悄无声息的劫走了。”白飞雪很担心龙太后会出事,如今是宫里也不安全了吗? “南宫越!”李如意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此人。 龙墨脸色变得阴沉:“传令下去,挨家挨户搜,就说是……” “说有人盗了玉玺!”李如意一开口就来了个大的,这事如此之大,谁敢拦着龙墨带人搜府? 龙墨也顾不得许多了,他让李如意留在府里,他亲自带人去南宫越的王府私宅,就不信找不到人。 “备车,进宫!”李如意吩咐下,回房间换了正装,让杨嬷嬷为她梳头。 这事不能瞒着南宫天,毕竟玉玺背盗这事,还要靠他圆谎呢。 杨嬷嬷她们忙伺候王妃梳妆打扮,等收拾好一起,杨嬷嬷和柳嬷嬷随王妃离开了王府。 白飞雪与秋霜她们二人暗中追随,保护李如意安全。 这一夜,云台城的人皆被士兵惊醒了,说是玉玺被盗了。 龙墨带人闯入永乐王府,四处搜寻,也没有找到人。 后又去了南宫越暴露或没有暴露的私宅,也没有发现龙太后的踪迹。 而此时此刻的歌舞坊里,却是一室旖旎,活色生香。 楼寒把魅女拉走了,让王爷知道他们敢偷看,定然会挖了他们的眼睛。 “怎么样,还是我的办法好吧?王爷这不就如愿以偿了吗?”魅女抱臂在院中笑说,可惜了,楼寒在这里看着她,她都没法子去瞧瞧那样一个尊贵的女人,是怎么在王爷身下婉转承恩的? “你还是好好想想,王爷明日会不会弄死你吧!”楼寒忽然有些后悔了,这种事他怎么能和魅女一起胡闹? “放心,这种药劲儿很足,没一天一夜王爷出不了门,等王爷心满意足再出门来,看到我们也就不会那么大怒火了。”魅女虽然得不到这个男人,可她也总要他得到他所爱的女人吧? “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儿。”楼寒眼皮一直在跳,总觉得这事情顺利太诡异了。 王爷十多年的心愿,就这样轻易达成了? “有什么不对劲儿的?人是你抓来的,她也没有易容,还能错了不成?”魅女觉得楼寒这就是胡思乱想,啊哈!她可困了,睡觉去了。 楼寒也希望是他想多了,否则,他一定会死的很惨。 …… 另一边,易不凡带了一个人回来,刚好被王芊芊芊撞上了。 “易前辈,你这是……”王芊芊望着这被子,里面似乎是个人? “龙墨他们两口子人呢?我找他们有急事。”易不凡扛着一个人,他还是挺累的。 “姑父出门抓盗玉玺的贼人了,老姑进宫去见皇上了。”王芊芊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反正好像出了天大的事了。 “真麻烦。”易不凡眉头紧皱,忽然看向王芊芊,便一把拉住她的手,拽着她就往前走。 “易前辈,你这是……”王芊芊紧张的刚好喊,就被点哑穴了。 易不凡一肩上扛着一个人,一手搂着王芊芊,身法极快的飞走了。 王芊芊紧张的要死,回想李如意他们的话,这位易前辈似乎真的很危险呢! 易不凡把人带到王芊芊的住处,解开王芊芊的哑穴,说道:“这是从魅女手里抢来的女子,似乎是她和楼寒要献给南宫越的人,哼!南宫越敢对我卸磨杀驴,我就让他睡错一个丑女,看他回头会不会气死!” 王芊芊听易不凡这意思,他是做了好事,那她就放心了。 易不凡把人送到了王芊芊的房间里床榻上,然后他就离开去找龙墨了。 王芊芊打开锦被,锦被里裹着的女子长得很美,穿着有些轻薄暴露,青丝如瀑铺散在锦被上,沉睡的模样也给人一种……嗯!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她帮她躺好,给她重新盖上被子,就坐在床边守着。 可这毕竟是晚上,守着守着她就睡着了。 等龙墨赶回来时,都是半个时辰后的事了。 见到他姐姐没事,他立马拜托易不凡再走一趟,去把如意接回来。 “我这是成你家跑腿的了?”易不凡不悦的皱眉,他是看到龙太后的环佩了,刚好他也要报复南宫越,才会顺手把人掉包了,可不是好心帮他定国王爷救姐姐回来的。 “易前辈,我去给您做夜宵,您就去把老姑接回来吧!”王芊芊知道这人是个吃货,用食物诱惑他,应该不会被拒绝吧? 易不凡看向这个也变奸诈的小丫头,气的瞪了她一眼,便转身走了。 王芊芊见易不凡是答应了,她松口气,又看一眼坐在床边的龙墨,也就放轻脚步出去了。 “阿姐,阿姐?”龙墨叫了他姐姐两声,见他姐姐没什么反应,便把李如意给他的一个瓶子拿了出来,打开瓶塞,伸手凑到了他姐姐鼻间…… 龙太后闻了瓶里的气体,她咳嗽声,缓缓睁开了眼睛,以为自己在做梦,怎么会看到墨儿在她床边坐着呢? “阿姐你醒了?”龙墨收回瓶子,想扶他姐姐起身,却看到…… “墨儿?”龙太后见龙墨脸色变得极为阴沉难看,又拉被子盖住她身子,她掀开被子低头看了一眼,也是脸色变得很是苍白。 “阿姐,没有出事,易不凡将你与人掉包了。”龙墨安慰着他姐姐,也是起身去翻了王芊芊的衣柜,找出一件斗篷,披在了他姐姐身上。 龙太后这才坐起来,望着龙墨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怎么……” “是南宫越派人抓了你,恰巧被易不凡撞上,他将你与南宫越身边的女子掉了包,阿姐你才会没出事的。”龙墨也是心有余悸,幸好易不凡去伺机报复南宫越了。 如果今夜易不凡没去找南宫越麻烦,姐姐岂不是要被那个畜生玷污了! “南宫越?”龙太后攥紧了斗篷领子,她一直以为南宫越把她当执念,除了护国寺那一次,南宫越这些年来从不曾冒犯过她,可今晚……他是不是疯了! “阿姐放心,这个仇,我会为阿姐报的。”龙墨握紧了手中剑,他要杀了南宫越,管他手里有没有什么免死金牌。 “不能杀他!”龙太后拉住了龙墨,望着她的傻弟弟,苦笑道:“墨儿,姐姐不是没有机会杀了南宫越,可是……南宫越不能死,否则……死的人就会是你了!” 如今整个南琰国皇室里,离皇位最近的是南宫越,南宫天死了,他就会成为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可如果杀了南宫越,南宫天一人独大,他的野心会越来越大,逐渐成为一个野心勃勃,疑心病重的帝王。 墨儿就算在铲除南宫越后立马辞官归隐田园,南宫天也不会放过他,只因在南宫天眼里,墨儿是虎,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阿姐,你当女皇吧!”龙墨眼睛都怒红了,这是他身为龙家子孙,第一次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墨儿!”龙太后忙去捂他的嘴,他疯了?怎么能说出这种诛九族的话来! 龙墨抬手扒开她姐姐的手,眼睛赤红道:“阿姐,我没有疯了!我可以与穆长亭联手,辅佐阿姐您做这南琰国的女皇,彻底取代南宫氏,就如同西贺国独孤氏取代了西陵氏一样!” 龙太后从来没有想过当这个天下之主,她这一辈子做了太多男人才会做的事,而她最渴望的是做一个被夫君保护宠爱的小女人,当一个抱着孩儿慈爱笑着的母亲! 可她知道,这一切于她而言,都是妄想的。 李如意回来时,房间里一片寂静。 龙墨转头看向李如意,像看到一丝希望一样,起身走过去,抓住李如意的手臂,双眼通红的望着她问:“如意,你说阿姐当女皇好不好?” “什么?”李如意很吃惊,龙墨一个古代封建思想的男人,怎么会想到辅佐姐姐做女皇呢? “呵!你小子够离经叛道的,佩服!”易不凡在门口一拱手,也就转身走了。 李如意拉着龙墨走到床边坐下来,她看看龙太后,又看向龙墨柔声说:“阿墨,你不该把你的想法加注到姐姐身上。你得问问姐姐想活成怎样的一个人,而不是你亲手去捧她做什么天下之主。” “可阿姐不当天下之主,我们都只能为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永远都别想逃脱,只会成为皇权争斗下的牺牲者!”龙墨只要一想到南宫越差点毁了他姐姐,他就暴戾的想要立刻毁了整个南宫氏! “阿墨!”李如意抱住了龙墨,轻抚他墨发,安抚他暴躁杀意内心,他需要冷静下来,世上不会只有一条路可走的。 龙太后真的被南宫越逼到死胡同里来了,她不想阿墨有一日闯出大货来,便望着他们说:“其实,还有一个人可以名正言顺继承皇位,他与南宫越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如今人在日月岛上。” “南宫昊?”龙墨记得这个人,他已皇子之身和亲西贺国,娶了西陵氏的大长公主。 “就是他,蓝珏很关心他,在众多子侄中,蓝珏最喜欢的也是南宫昊。”龙太后之所以会想起此人,是因为她刚才在想让蓝珏出面,看看能不能处置了南宫越。 “那就这个人了!”李如意觉得没有比这个人更合适的人选了。 到时候他们可以找巫瑶帮忙,巫瑶说他哥独孤琼,对西陵歆一生愧疚,他们可以利用这一点,向西贺国借点威势,帮助南宫昊成为南琰国的君王。 喜欢农家有喜之傻夫赖上门请大家收藏:()农家有喜之傻夫赖上门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八十六章:李如意被抓走了 翌日 玉玺找回来了,龙太后依然在宫里等着南宫天与郭宜春去给她请安,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李如意也是在十四这一日,来了肃宁王府送礼。 好死不死,遇上了南宫纯。 南宫纯今儿个也是来给她母妃送节礼的,见到李如意两口子,她便眼皮都没抬的淡淡问一句:“明月参加选妃的霓裳做好了吗?” “早做好了,是你们没去取,还以为你们不要了呢!”李如意的态度也不好,她是大长公主,她还是王妃呢!大家平起平坐,可别想让她给她南宫纯见礼。 南宫纯品茗的动作一顿,抬眸望向李如意,蹙眉道:“这才几日,你香阁便做好了一件霓裳羽衣,骗鬼呢?” “不信就去香阁瞧瞧呗!”李如意不耐烦道:“只要大长公主你不是故意挑刺儿,那件霓裳羽衣便足以华美的艳压群芳了。” 至于柳明月能不能撑起来霓裳羽衣?呵呵!有些人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她又有什么办法? “是就最好。”南宫纯非常不喜欢李如意,小小年纪不懂长幼尊卑,见了她这位姑母也不行礼问安。 “曾祖母,这是送给您的仲秋节礼。”李如意准备了一个礼盒,雕刻着老太妃最喜欢的牡丹花图案。 “乖。”老太妃慈爱笑着,让柯嬷嬷接过礼盒。 “还有这个,也是给曾祖母您的。”李如意又送了一套精品护肤品,是栀子花的,她不去庄子上都不知道,这里竟然还有栀子花。 老太妃闻了李如意喷在她衣袖上的香水,芳香素雅,她很是喜欢。 “这礼盒里是月饼,花瓣泥月饼,加了一些花蜜,吃起来清甜不腻,有淡淡花香。”李如意可不敢做太甜的月饼送老太妃,虽说这时候的糖少,没有老人家得什么糖尿病,可老人家吃过于腻的甜食,于身体还是有弊无益的。 老太妃在柯嬷嬷伺候下,净手后,拿起一块精致的月饼,咬一口尝了尝,点头笑说:“好吃,比哀家以前吃的月饼好,香甜不腻。” “曾祖母喜欢就好。”李如意笑了笑,又从龙墨手里,拿过送给南宫逸和她父母的节礼。 之后,就是抱走了她小弟,如今粉雕玉琢的太可爱了。 龙墨也喜欢孩子,他伸手戳这小家伙肉嘟嘟的脸颊,小家伙还瞪向了他,似乎不太喜欢这个粗鲁的姐夫。 “你们要是喜欢孩子,也早点要个孩子。”老太妃也是年轻过来的,虽然她与她的君王不曾做过寻常夫妻,可他们也曾你侬我侬过,所以她能理解他们为何一直没要孩子。 “正准备要呢!”李如意让龙墨抱抱这小家伙,肉嘟嘟软乎乎的好可爱呢。 龙墨小心翼翼抱着孩子,姿势让李如意给他调整好几次,这可是他第一次抱这么小的孩子。 南宫纯今儿个夫妇二人都来了,也带了长子和媳妇来,柳明月和柳闻君也来了。 可这时候在他们眼里,他们这些至亲骨肉,还不如李如意一个外人能哄老太妃高兴呢。 老太妃年纪大了,荣华富贵她享受了一辈子,早已看透一切,繁华之后,她更喜欢平淡的温馨。 所谓的金银珠宝,山珍海味,什么珍贵补品,于她而言,真不如李如意亲手做的这盒月饼。 送节礼后,自然不能离开,是要留下吃饭的。 因都是一家人,也就分了男女桌,没有隔什么屏风。 吃饭的时候,大家倒是有说有笑的。 老太妃也习惯了这种氛围,只要没有外人在,一家人吃饭,她也就不说什么食不言的规矩了。 可南宫纯他们接受不了,他们都是受过礼法规矩教导长大的贵族,哪有像寻常老百姓一样,饭桌上唠家常的? 柳明月根本就没胃口了,瞧瞧他们一个个的,像八百年没吃过东西一样。 南宫吉祥本就性子豪放不羁,平常在外头她也会记得曾祖母教诲,约束着自己别有失仪态。 可如今在家里,还不兴她放松一下了? 南宫惟宽也是,平常在国子监读书就够束手束脚规矩礼教一大堆了,他可不想在家里还不能放松一下。 李如意和白竹兰还好,毕竟是成年人,不会像孩子一样放纵自己。 反正也是用的公筷夹菜,私筷吃饭,就是大家没有做到食不言罢了。 “尝尝这松鼠桂鱼,还是如意教厨子做的呢。”老太妃说不疼女儿,那都是假的。 南宫纯身边的丫鬟执公筷给她布了菜,添了汤。 南宫吉祥和南宫惟宽身边也有婢女伺候着,入乡随俗嘛。 “谢谢母妃。”南宫纯心下喜悦一笑,母妃还是疼她的,毕竟她可是母妃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女儿,一手抚养长大,直到她出嫁才分封邑地,才离开了云台城。 “竹兰也吃,多吃鱼,好养胖咱们德儿。”老太妃很喜欢这个小曾孙,如果不是她年纪大了,她都想帮忙照顾孩子了。 白竹兰养了一段日子,奶水也就足了,也就不用奶娘喂养孩子了,两名奶娘平日里也就帮忙带带孩子。 “谢谢祖母。”白竹兰自打养尊处优这大半年时间,也是养的人细皮嫩肉的,瞧着都像三十上下的人呢! 李如意对于她母亲,那可不是一般的大方,什么好东西,好养生的都给她母亲准备最好的。 加上这人逢喜事精神爽,生活天天乐无忧,白竹兰自然也就越发年轻精神了。 就连王芊芊当初见到白竹兰时,都是很为吃惊呢!从容貌到气质,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怎能让人不吃惊? 用过午膳,老太妃又乏了,柯嬷嬷也就让人备了软轿,送老太妃会青松院午歇了。 白竹兰也要回去看孩子了,南宫纯他们一家人,也就由南宫逸派南宫安送走了。 李如意和龙墨又是去看了看李路一家人,说等十五过后,李路学习不太紧张时,她得好好再教李路些知识。 南宫纯和柳明月没有立刻离开,她们要等李如意与他们一起去香阁。 李如意拜访过李路一家人后,离开肃宁王府,也就与她们祖孙一道去了香阁。 龙墨还是不放心他姐姐,决定进宫去瞧瞧姐姐,如意说明日他们进宫去,与姐姐一起过中秋节。 …… 到了香阁,李如意下车引她们祖孙进来,对她们淡淡道:“香阁已经暂歇业了,咱们只能走后门了,前头已经上锁了,打开大门也是麻烦。” 南宫纯很不高兴,她长这么大以来,还没谁敢让她走过后门呢! “大长公主,还是拿衣裳要紧,这些小事就不要在意了。”李如意领着她们从后门进了香阁,香阁里倒是还有人在。 无非就是之前孤独园走出来的孤女,她们也没地方去,逢年过节也是住在香阁宿舍里,是一个院子,洗衣做饭也方便。 “王妃,您怎么这个时候来了?”一名女工惊讶上前,她们也是刚吃过饭。 “我带惠泽大长公主来取霓裳羽衣,取完就走,你们忙你们的吧!”李如意和她们打声招呼,也就请了南宫纯她们随她去另一个地方,也就是账房。 “你把明月的衣裳放在这里?”南宫纯进门闻到墨臭气,便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 “姑奶奶,这里可是香阁中最安全的地方了,就一把钥匙,还是我拿着,衣裳在这里保证不会出任何问题的。”李如意走到了一个柜子前,打开柜子取出一个方正大锦盒,抱着走过去交给了柳明月。 南宫纯打开盒子,取出了一件霓裳羽衣,果真是异常的绚烂华丽。 “这颜色如彩虹,可是很难调的。”李如意做了一件领子部位有雪白羽毛的五彩轻纱大袖衫,里面搭配的是广袖上襦,抹胸外穿,裙子是粉地绿配的破拆裙款式,颜色皆是极淡,旋转起舞间飘逸而优美。 当然,最好配上干冰雾气,这样就更宛若仙子下凡尘了。 不过,这种想法,她是不会好心提醒她们哒! 南宫纯再是挑剔,也是一时说不出话来了,这件衣裳确实非常适合跳舞。 “霓裳羽衣可是有故事的。”李如意看向她们祖孙笑说:“这个故事说的是杨贵妃与唐明皇,当年杨家是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却是人未识。天生丽质,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自这杨玉环入宫后,那可就是三千宠爱在一身,姊妹兄弟也是皆列土。更有当时的诗仙李白写下《清平乐》赞美杨贵妃之容貌——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还有那‘名花倾国两相欢,长得君王带笑看’的佳句呢!” 柳明月听着这些话都是夸人的吉利话,她也就不觉得这霓裳羽衣比不上金缕衣了。 “提醒你们一下,最好用素雅的花冠衬托出人清丽脱俗的仙子气质,别弄什么精致的发髻,珠翠堆满天,俗气!”李如意言尽于此,她们要是不听,柳明月落选,可就不关她的事了。 南宫纯看向李如意,这个丫头还真是奇思妙想挺多,这样的衣裳,她真是闻所未闻。 …… 李如意送她们祖孙离开后,她也就坐车回府了。 就在回府半道上,她遇刺了。 “护王妃先走!”白飞雪的宝剑出鞘,拦住这群黑衣人。 秋霜和冷霜忙将李如意扶下马车,带着她骑马离去。 “白姐姐不会有事吧?”李如意有些担心白飞雪,回头看去,一见白飞雪似乎有些不对劲儿,她立马喊了声:“停下来!” 秋霜和冷霜没有停下来,这个时候主子的命是最重要的,他们都是可以随时牺牲的死士。 “我让你们停下来!停下来!”李如意连续喊了好几声她们都没有停下来,她怒极,便对背后抱着她的冷霜出手了。 冷霜猝不及防被点了一下手腕上的穴位,双手发麻的松开了手。 “王妃!”秋霜飞身而起扑过去,一把抱住了跳马的李如意,她们二人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 李如意没有受伤,她推开秋霜,爬起来向回跑。 “王妃!”秋霜和冷霜忙去阻拦她,却被她挥手射出的银针逼的闪身躲开…… 李如意跑回去,看向楼寒喊道:“住手!我跟你们走!” “王妃!”白飞雪回头看向李如意,却被人砍了一剑,手臂受了伤。 楼寒挥手让人退下,他尚算客气的伸手请李如意随他们走。 “王妃不可以!”秋霜和冷霜异口同声惊喊,王妃怎么可以…… 白飞雪眼神复杂的望着李如意,她有把握应这一切吗? 李如意回眸一笑看向白飞雪道:“别把我当寻常女子,许多麻烦,我都是可以自己解决的,相信我。” 楼寒带的高手太多,这下去,白飞雪他们必死无疑。 而让她看着自己人去死,她真的做不到! “嗯。”白飞雪轻点下头,李如意的本事的确不小,看似弱质芊芊,实则……她是一个让人不提防的厉害女子。 李如意跟着楼寒走了,白飞雪也是立马带着秋霜她们离开了。 只要他们走了,这些车夫侍卫也就安全了。 楼寒在白飞雪他们离开后,便挥手带着人走了。 定国王府的车夫侍卫,他一个也没有动,因为没必要。 …… 李如意后头被蒙上了眼睛,她也不知道自己被带到了什么地方。 不过,她嗅觉很灵敏,一路上的各种植物气味,她都记得很清楚。 等再次重见光明时,她已经被人拿铁链锁起来了。 李如意扯一扯链接在墙壁上的铁链子,不由得觉得好笑:“我说永乐王,我就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你用得着这样锁着我吗?” 手脚都铐上了,就差再把琵琶骨穿了,她就可以成为被困的武林高手了。 南宫越就坐在牢门外不远处的太师椅上,他脸色很不好看,眼神阴鸷的盯着这个到了此时此刻,还能镇定自若的小丫头。 “哎呀!永乐王,你也就这张石床准备的还行,虽然睡着不会舒服,却能让人坐下来歇歇脚。”李如意坐下来也不老实,一双脚晃来晃去,晃的铁链叮当作响。 魅女今儿戴了一面不透明的面纱,因为她脸被伤了。 南宫越差点杀了她和楼寒,幸好她机智,说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来个挟持李如意,让龙墨帮南宫越谋取南琰国江山。 喜欢农家有喜之傻夫赖上门请大家收藏:()农家有喜之傻夫赖上门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八十七章:南宫越伏诛 南宫越让人上刑具,就不信她不害怕。 李如意看到这些染血的刑具,她认真欣赏一番,摇了摇头道:“比起妲己娘娘,你们这些可是太小儿科了。” “谁是妲己娘娘?”魅女见李如意如此镇定,她倒是好奇这位心狠手辣的女人是谁了。 李如意只是笑而不语,她为何要告诉他们?有本事就杀了她,不敢杀她,刑法随便上,爱咋折腾咋折腾,反正她也阻止不了。 南宫越从来没见过这般不怕死的女人,不!他见过生死面前还能坦然以对的女子。 当年的龙飞凤也是这样的不畏生死,之后进了宫,懂得多了,顾虑的多了,龙飞凤也就变得有些束手束脚,再也没有了当年女将的果决狠辣了。 魅女见南宫越看李如意的眼神不一样了,她忽然勾唇一笑:“王爷,他们偷梁换柱坏了您的兴致,您何不也让他们痛苦一生?” 南宫越看了魅女一眼,如果不是有些事还需要她,他早就杀了她了,竟敢撺掇楼寒做出这种事! 最重要的是,他们还混账的给他下药,更是弄错了人,龙飞凤变成了秦湘! 魅女低下头说:“王爷,李如意年轻貌美,更是龙墨心尖上的人,若是您……龙墨与龙太后必然痛苦一生。” “哇!你这女人好毒啊。”李如意可是乐了,她看向南宫越笑着说:“永乐王,听说你很痴情,至今身边无一个女人,怎么?你痴情了十多年,如今不仅要破戒了,还要老牛吃嫩草了啊?啧啧啧!看来你的痴情也不过如此嘛。” “你少激将王爷!”魅女咬牙切齿瞪向李如意,这个女人简直是可恶。 “我就激将他了,你咬我啊?”李如意对魅女笑得可恶,她也是在赌,赌南宫越对姐姐的执念很深很深。 “你……”魅女被气的想抬手毒死她…… “够了!”南宫越眉头一皱,呵斥了魅女一声,又看向李如意道:“定国王妃,本王是不会动你,可本王属下多的是人,将你这样的大美人犒赏给他们,他们以后定然会对本王更忠心耿耿吧?” “拿我犒赏你的属下,是这位楼寒小哥哥吗?”李如意才不怕,名节对于她可不是那么重要过生命。 如果真不幸出意外了,那就当被狗咬了一口,回头把狗都阉了也就是了。 如果龙墨最后介意,她最多是黯然离去,自此后一个人浪迹海角天涯罢了,死不了人的。 楼寒脸色大变,看向他家王爷,他……他可不需要什么犒赏,李如意这个女人看着可是危险至极的。 南宫越真是没有见过这样无所谓的女人,她难道就没有什么害怕之事吗? “永乐王,不如你来说说,你抓我的目的是什么吧?”李如意悠闲的晃动两只脚,见南宫越只是蹙眉看着她,她不由得勾唇一笑:“不说啊?那我说你听好了!嗯,你抓我无非两个问题,一是报复,要毁了我,让龙墨痛苦一生,姐姐懊悔一生。可如今瞧着又不像,应该不是第一条,那就第二条,拿我威胁他们姐弟,然后……你应该是听了你缺心眼儿属下的话,想着先夺取江山,再得到姐姐是吧?” “你说谁缺心眼儿呢!”魅女气的就要挥袖杀了这个嘴巴剧毒的女子。 “哈哈,你就是那个出馊主意的缺心眼儿啊?”李如意捧腹大笑起来,然后指着南宫越笑说:“你要是听了她的,那你就是个傻子。如今天下太平,你之所以活到如今,是因为你手里的免死金牌,一旦你谋反了,免死金牌也就没用了。到时候,姐姐也好,龙墨也罢,杀你都再无顾及了。” “有你在王爷手里,龙墨敢不听王爷的吗?”魅女怒瞪着李如意道。 “知道我有这么大的用处就好。”李如意笑着笑着不笑了,看向南宫越淡冷道:“我安好无事,龙墨帮你谋夺江山后,只要你不是非要留下姐姐,他绝对会带我们远走高飞,归隐山林。如果你动了我,我会让龙墨毁了你们南宫氏江山,然后……哈哈哈!南宫越,你知道顾相思吗?我与她可是同门呢!” “顾相思!”魅女脸色大变,她可是在夜无月手上吃过亏的,那一次夜无月差点废了她。 “你们是同门?”南宫越查过李如意,却是查无可查,她的身份成迷,一点线索都寻不到。 唯一的猜测,就是李如意可能是东方烈的女儿。 可相传如意公主背后有火凤胎记,生而不凡。 只是西陵氏如何也没有想到,所谓的火凤印记落在西陵氏女儿背上,正是以火凤为尊的独孤氏的崛起。 凤凰,终是覆灭了西陵氏这条青龙。 “是啊,同门同源,她算是我师姐吧!”李如意淡笑着,在她们那些中医世家里,她的确和顾相思是平辈论交,他们也是兄弟姊妹的相称。 “你是顾相思的师妹?”魅女眉头紧张,眼神狠毒的瞪着李如意,勾唇一笑:“那很好!夜无月得罪过我,我如今不能去日月岛上奈他如何,却能拿你来试试我最新研究的毒。” “夜无月?”李如意眉头一皱,忽然想起来了,应该是相思姐那个蠢徒弟吧? 当初是他扎死了相思姐,后来……听说他也死了。 “退下!”南宫越起身了,他非常不满魅女一而再的自作主张。 魅女只能不甘的退下,这个李如意…… 一名黑衣人走进来,恭敬禀报道:“王爷,龙墨一把火烧了永乐王府,说您再不出现,他就下令烧了您所有的私宅私产。” “龙墨!”南宫越从来没见过这样不按常理出牌的两口子,看了李如意一眼,他便拂袖离开了。 楼寒留了下来,拦住了魅女,神情淡冷道:“王爷说不能动她,就是不能动她。” 魅女美眸瞪了楼寒一眼,也就转身扭腰摆臀的走了 “小哥哥,你挺好心的,何必为虎作伥呢?”李如意坐在石床上,摇晃着两只脚,这铁链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 “别做梦了,这是玄铁打造的牢房,比你们定国王府的那个牢笼还结实,就算龙墨来了,没有钥匙,他也救不了你出去。”楼寒不怕李如意逃跑,这里也没有严防死守,毕竟这牢房是用来关武功高强的老怪物的,没有了五十年功力,连铁链都挣不开,更不要说逃出这手臂粗的栏杆牢笼了。 李如意悠闲的坐在石床上自娱自乐,楼寒出去了,很快有人给她送来了吃的。 她没有动那些东西,防止人下毒啊。 魅女就是下毒了,虽然不至于要了李如意的命,却足以毁了她的容貌。 “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李如意叹息一声道:“可惜!人的恶毒,不知水的善意,便以加点料在水里害人,真是……呜呼你个大头鬼的哀哉!” 魅女被气的跺脚离开,这个女人,她早晚要弄死她。 李如意在四周没有什么人后,她就在想了,阿墨有没有发现她留的记号呢? 说实话,这次她真的下血本了,手指都被银针扎肿了。 本来她想用香水的,可怕香气引人注意,便该用了血。 她身上香气浓郁,掩盖了血腥气,一路上她又是喋喋不休的,所以……应该不是问题吧? 她一路上计算过了,大概走了多少步,距离事发地点,应该有三四里地,没有出云台城。 楼寒之后来看了李如意,给她送了水,拿走了魅女下毒的点心和茶水。 李如意有点累了,她躺在石床上,躺着躺着就睡着了。 楼寒之后又来巡视两趟,他是真没见过这样心大的女子。 …… 南宫越已经回到了永乐府,火是被扑灭了,永乐王府大门也被烧的一片狼藉了。 “南宫越,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派楼寒当街劫持本王的王妃!”龙墨用的是重剑,他拔剑而出,攻击向南宫越。 南宫越也是习武之人,身边也有佩剑,却是轻灵宝剑,与龙墨交手后很是吃亏。 “南宫越,把如意交出来,今日之事我可以就此算了,否则……”龙墨的眼底浮现嗜血的杀意:“我杀了你和你母后,让你们南宫氏断子绝孙!” “龙墨,你这是大逆不道!”南宫越虽然坏,可他对他母妃一向孝顺,否则,他母妃也不会把免死金牌给他了。 “弱者说的大逆不道就是放屁!”龙墨一剑划破南宫越的手臂,如果不是南宫越躲闪的快,这一剑就能卸了南宫越的一条手臂。 “龙墨,你放肆!”南宫越不再与龙墨交手,他身边养的这些人,也不是摆设着好看的。 龙墨毫无畏惧,挥手让龙十三和龙十四上他又给永乐王府点了一把火,寒声下令道:“你们去负责你们要烧的地方,一处不留!” “龙墨,你敢!”南宫越虽然不在乎这点产业,可若是真让龙墨烧了这些地方,那就是打他的脸! 龙墨从来不会像穆长亭一样来阴的,他要对付谁,就会当面把人的脸打肿了。 …… 另外一边,易不凡拖住了魅女,白飞雪拖住了楼寒,其他人去地牢救李如意,却发现…… “玄铁的,劈不开的。”李如意被吵醒了,见他们又是用神兵利器,又是用内力的,这些根本没用,还是看她的吧。 秋霜他们在外头目瞪口呆的看着,王妃还有这本事? 李如意用一根金簪打开了手脚上的镣铐,又起身走过去,打开了大铁锁链子锁着的牢门。 “王妃,您怎么会……”秋霜他们惊呆了,这门手艺王妃跟谁学的? “这个啊?自学成才。”李如意把金簪戴好,让他们别愣着了,赶紧走吧! 至于她为何开锁这么溜?嗯哼!那个,谁少年不叛逆,叛逆就得少不得禁闭,所以……后世的门锁内结构可复杂多了,她都能开得了,更不要说古时候这种锁了。 楼寒在见到李如意出现时,他虽然也很吃惊,却还是一掌拍开白飞雪,走过去拉走了魅女。 魅女也看到李如意了,她是怎么出来的?那可是玄铁牢笼! 李如意见了魅女后,便想到了一些事,在魅女的腰间有支玉笛,让她想到了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南宫越在秘密炼制毒人。 当初易不凡和她说的那些事,就像是炼制会传染群众的毒人。 如果这批人炼成了,云台城说不定那日沦陷了,南宫越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就拿下南琰国的江山。 “丫头,不追吗?”易不凡还想追上魅女,问问她在帮南宫越做什么坏事呢! “穷寇莫追。”李如意想回去见龙墨,龙墨和穆长亭查了南宫越这么久,也不知道也没有发现南宫越在炼毒人。 易不凡跟在李如意身后,他在想李如意说的什么病毒,人真的可以把摸不着的病毒鼓捣出来吗? …… 龙墨连续烧了南宫越几处私宅,南宫越都没有说出李如意的下场。 可楼寒的到来,却让南宫越愤怒到了极点,李如意跑了。 “废物!”南宫越甩了楼寒一巴掌,一群高手看不住一个关在玄铁牢笼中的弱女子。 龙墨见南宫越愤怒的模样,他也就安心了,挥手让兵马包围了南宫越,拿出一道圣旨冷笑道:“南宫越密谋造反,罪证确凿!今皇上下旨,拿下南宫越,三日后问斩!” “龙墨,你是在恐吓本王吗?”南宫越眯眸看着龙墨,他才回来多久,便以为能如此轻易找到罪证让他伏诛了吗? 龙墨打开让南宫越瞧仔细了,这就是圣旨,合上圣旨他又冷笑道:“南宫越,我是没在云台城许多年了,可穆长亭不是死的,我阿姐也没你想的那般没用。杀你,只需要一个契机,而不是缺证据,懂吗?” 南宫越眉头紧皱,龙飞凤找到可以制衡南宫天的人了? 一定是,否则,龙飞凤绝对不敢杀他! 可这个人又会是谁?南琰国话皇室中根本就没有这种人存在了。 除非……日月岛! 喜欢农家有喜之傻夫赖上门请大家收藏:()农家有喜之傻夫赖上门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八十八章:南宫越之死 龙墨一声令下,无论是朱雀军还是这些皇室老怪物,皆是一拥而上。 南宫越退无可退,他眼神黯然悲凉一笑:“我的一片真心,终究是错付了。” 他为了龙飞凤什么都做了,杀了他一母同胞的兄长,成为人人咒骂的奸臣,伦理道德他全部抛却,等了她这么多年,无儿无女,被世人说他寡人有疾,说他分桃断袖……这所有的一切他都不在乎! 甚至是……他可以奉她为王,将南宫氏的江山拱手相让,只要她肯原谅他的少年轻狂的一时冲动……所犯下的错误。 可她却从头至尾都不曾想过原谅他,更是步步精心算计,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取他性命! “王爷!”楼寒来了,他和魅女带来了尚不成熟的毒人,这些人还不算太听操纵。 “走!”魅女一把抓住南宫越,要带南宫越走,可是南宫越…… “不必了。”南宫越这一辈子对龙飞凤执念至深,他以为龙飞凤留着他除了是为了制衡南宫天……还有一丝对他的不舍,毕竟他们当年也曾春日饮酒游湖,重阳登高望远,那样的惬意逍遥。 可如今,梦破碎了,最后的一点幻想也没有了。 “王爷!”楼寒和魅女望着南宫越,一个女人罢了,他只要得到这个江山,还愁得不到一个女人吗? 南宫越望向龙墨,眼神平静道:“带我去见龙飞凤,我手里有她要的东西。” 龙墨怎么可能让南宫越去见他姐姐,这个恶心的东西! “带他去见姐姐吧。”李如意也来了,易不凡他们去对付这些毒人了。 “这些人不能杀,全部抓起来,快!”易不凡阻止他们杀人,让他们赶紧把人围困住,他用银针制住他们,将他们挪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关起来。 龙墨见穆长亭出现了,便对他点了点头,牵住李如意的手,带上被五花大绑的南宫越上马离开。 “王爷!”楼寒和魅女不甘心,他们想出手救南宫越,却被一个黑衣人出手救走了他们二人。 “什么人?好快的速度!”龙十四敢发誓说,在这个世上,他只见过岛主有如此厉害的轻功。 “此人究竟是谁?”龙十三也望着对方离开的方向,这样的人,一定在日月岛榜上有名! “别追了!”李如意刚才心里一阵窒息,这人很危险,她拉住了龙墨,龙墨武功再好,她也不想他冒险。 龙墨是觉得这人给他的感觉很熟悉,穆长亭在此,出现的人究竟是梵音海,还是楚天阔? “先进宫吧。”李如意拉着龙墨的手,她不知道南宫越手里有什么东西是姐姐想要的,可如今南宫越被封住穴道,半点武功没有,量他也再出不了幺蛾子。 只是到时候,她可能支开龙墨,有些事龙墨不能知道,她怕龙墨会受不了。 姐姐也不想龙墨知道那些事,龙墨是姐姐在世上最在乎的人,他希望他好好的一辈子,而不希望他心里藏着一丝抹不去的痛苦。 …… 皇宫,永乐宫。 “阿墨,让姐姐和他好好谈谈,有白姐姐她们在,不会有事的。”李如意拽走了龙墨。 “你和姐姐是不是还瞒了我什么事?”龙墨被李如意拽到花园亭中,他严肃的望着她,她不是说过,他们彼此之间没有秘密的吗? 李如意让他坐下来,她也坐下来,握住他的手,望着他缓缓道:“阿墨,有些事,姐姐自己都不想记得,我们更是不该去提。这些年来,你为了姐姐守卫边疆,无数次命悬一线……这无一不是姐姐心上的痛。” 龙墨望着她红了眼睛,是南宫越欺负他姐姐了吗? “所以啊!姐姐这辈子,绝对不想你的心里……也承受这样的痛苦。”李如意握紧他的手说:“为了不让姐姐再为你心痛,你就什么都别问了。我们一起努力给姐姐一个好的未来,这不比什么都好吗?” 龙墨眼睛赤红如血,他不知道他的姐姐这些年在云台城承受了什么痛苦,可连如意都不让他问,可见这些痛苦于姐姐而言是有多痛不欲生! “阿墨,别去揭姐姐心上的伤疤,那太残忍了。”李如意抱住了龙墨,龙飞凤的痛苦,她完全可以体会,毕竟她们同为女人,如果有人灌堕胎药,让她感受自己一点一点失去自己的孩子,她也会一辈子都心中痛苦,却不会让至亲至爱的唯一亲人,陪她一起痛苦下去的。 “我要杀了南宫越!”龙墨不管南宫越对姐姐做过什么事,他要杀了南宫越,亲手杀了南宫越,让南宫越再也无法成为他姐姐心上不能拔除的毒刺! “好好好,等姐姐拿到她想要的东西,你要杀南宫越,我绝不阻止。”李如意抱紧龙墨,希望他冷静一点点,别做出让姐姐再次面对痛苦的事来。 …… 永乐宫偏殿里,龙飞凤与南宫越面对面而坐。 南宫越望着她一笑说:“我以为你不会再想要见我,没想到……飞凤,如果当初我在你十三岁的时候便去你家求亲,是不是……我们就不会这样错过一生了?” 龙飞凤神情淡冷道:“皇室皇子公主,从来不能自主婚事。” “呵呵……你说得对,我们看似尊贵,其实……真的很悲哀呢!”南宫越笑出了眼泪,抬手拭去眼角的一滴泪,看向龙飞凤笑说:“我最后帮你一次,希望你将来不会后悔。” 龙飞凤望着南宫越递给她的东西,是一个香囊,看似很普通,她伸手接过…… “不怕我下毒吗?”南宫越勾唇笑着,他已经好久没这样轻松了。 “如果你杀了我,我会谢谢你。”龙飞凤淡淡道,打开香囊,香囊里是一块黄绢,用于写诏书的黄绢,这是…… “当初父皇传位于皇兄的诏书是我写的,其中错了一个字,因为皇兄是太子,才没有人说什么。”南宫越望着龙飞凤笑得很开心道:“可我多了个心眼儿,写了三分诏书,其中一份是给南宫昊的,我也怕有一日我输了,江山会落在那些叔父手里,虽然……我很不喜欢南宫昊,可他始终是父皇的儿子,也有那个本事可以当好一国之君。” “写你名字的诏书呢?”龙飞凤更关心这个,这才是个祸根。 “烧了。”南宫越苦笑道:“从决定奉你为王开始,诏书于我就没有意义了。” 龙飞凤没想到南宫越给她的东西竟然是一份立南宫昊为帝的诏书。 每一位帝王死后,私印皆会与之陪葬,没有人可以在一位帝王下葬后,还能伪造诏书的。 更何况,这份诏书有些年头了,交给蓝珏,由他带着宗亲们支持南宫昊,轻而易举就能推翻南宫天。 “飞凤,有时候,我也会做梦,梦到我们当年,无忧无虑的一群年轻人,从来不知道何为愁滋味……”南宫越服毒了,嘴角流着血,他伸手去握住了龙飞凤的手,笑得眼中含泪道:“如果没有……没有这么多错过……无论是我……还是凤天籁……我们都、都不该……不该是这样的……结局……呵呵呵……” “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我们龙家姐弟,不都是毁于你们父子、兄弟、子侄之手吗?”龙飞凤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就走到了这般地步,当年明明都是好好的,为什么就…… “飞凤,我这辈子……后悔……害死你……你的……原谅我……”南宫越也从没有想过,他会以这种方式了结他们之间的爱恨情仇,这一辈子,真的是统统都错付了。 “没什么原不原谅的,我根本就不知道该去恨谁。”龙飞凤望着趴在桌上断气的南宫越,她平静的眼神里闪烁一点泪光。 她真的不知道她该恨谁,是恨舍生忘死,为国为民,保卫疆土,多少年不归家,累死他们母亲的父亲? 还是恨她明明上了战场,保家卫国,却最终还被迫进宫,害她失去所有自由的南琰国君王? 至于南宫越?他害死了她的孩子,折磨她这么多年,将曾经的哪点情谊都消磨没了。 可她心里最恨的是苍天弄人,如果没有入宫,她可能会做一件冒天下大不韪之事,那就是登门向凤天籁提亲,她想要做他的新娘! 可凤天籁无论是曾经,还是如今,从来不曾拿她当一个女人看待过,她注定只能成为他的至交好友。 “太后,皇上来了。”白飞雪在门口禀报。 李如意和龙墨也跟在南宫天身后来了偏殿,也不知道姐姐有没有和南宫越说完话? 龙飞凤把诏书叠好放入怀中抚平,也将香囊塞入了袜筒里,拂袖端庄冷漠的坐好。 房门被打开,南宫天和郭宜春都走了进去。 郭宜春一见南宫越死了,她便是惊呼一声:“龙飞凤,你把他杀了?” 龙飞凤冷睨郭宜春一眼,端庄起身走向龙墨,拉住龙墨和李如意的手也就离开了。 南宫天举步走进去,蹲下来,亲手去探南宫越的鼻息、脉搏,人是真的死了,中毒而死。 “这个龙飞凤真是够狠的。”郭宜春望着死去的南宫越,他就是个傻子,居然为了龙飞凤这种女人束手就擒,甘愿受死。 “母后若是不恨,朕的江山,早就不知道落在谁的手中了。”南宫天缓缓起身,挥手让人把南宫越抬出去,送去行宫让太皇太后瞧瞧,也好歹见她儿子最后一面,也是送她这老不死的一程了。 郭宜春有些胆怯的看着她儿子,太皇太后可是他亲祖母,他竟然…… “母妃,您以后好好在后宫颐养天年,只要别弄出人命来,朕一定好好孝敬母妃,绝对什么都不会做。”南宫天如今也不用再隐忍什么了,也把他们母子之间的那层窗户纸捅破了。 接下来便是他励精图治的时候了,他必然要做一个千古明君! 郭宜春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这还是她的儿子吗? 龙飞凤走到院中,望着蓝天白云,南宫越的尸体从她身边抬过,叮铃~一声脆响,拉回了她飘远的思绪。 李如意走过去,蹲下身捡起地上的一颗金铃铛,递给了龙飞凤,这是从南宫越怀里掉出来的,还系着精美的玉坠子和流苏,应该是于南宫越而言,很为重要的东西吧? 龙飞凤望着手里的金铃铛,她想了很久才想起来,这是南宫越十八岁生辰时,她随手从腰饰上揪下来的铃铛,当时南宫越还说她很小气,没想到…… “姐姐,一切都过去了。”李如意挽着龙飞凤的手弯,无论南宫越的心是不是真的,都不重要了。 南宫越再痴情,爱错了方式,也不可能有什么好结果。 “嗯,你说得对,都过去了。”龙太后释然一笑,都过去了,所有的爱恨情仇都过去了,她也该好好陪陪她的亲人了。 “姐姐,我们一起回家吧?”李如意忽然想接龙飞凤回龙家,他们一起好好过个中秋节。 “好啊。”龙飞凤笑点头,如今南宫天顾不上她,她离宫去和家人过中秋节,也是没人管得了的。 “我们现在就走!”李如意挽着龙飞凤的手就跑起来了,大姑姐和弟媳妇在一起疯,这画面美的让龙墨也笑了。 南宫天见龙飞凤如此高兴,他抬了下手,转头对他母妃说:“别对母后太苛刻了,她这一辈子够苦了。” 郭宜春一想也是,龙飞凤尊荣一生又如何,还不是无儿无女,孤独寂寞的守在这个长乐宫里,只等着一年又一年的寂寞老去。 南宫天离开了,接下来,便是他要试着平衡朝堂势力,想法子让龙墨和穆长亭离心了。 臣子斗,君王才能安心。 李如意拉着龙太后出了长乐宫,走在长街上,一家三口别提嘻嘻哈哈多高兴了。 连宫女太监都吃惊了,太后竟然是会笑的? 龙飞凤以往从来不笑,在宫里人人都怕她,只因她不苟言笑的太严肃,甚至是严苛了。 可如今,太后娘娘居然笑了,这不是天下奇闻吗? 喜欢农家有喜之傻夫赖上门请大家收藏:()农家有喜之傻夫赖上门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八十九章:龙飞凤的心 八月十五,中秋佳节。 龙府里一大早便十分的热闹,上上下下都在准备过节的菜式。 柳嬷嬷和杨嬷嬷也是忙着安排,可不能出半点差错,毕竟这可是太后入宫多年以来,第一次回龙家过节。 “姐姐,你这样穿真好看。”李如意特地为龙太后打扮一番,不再是妇人发髻,不再是刺绣繁复的凤袍,沉重的凤冠能压断人脖子。 今儿的龙飞凤就像做姑娘时的那种轻灵俏皮打扮,虽然她年纪不小了,人也是端庄稳重又有点威严不可侵犯,可这样笑着的她,却是眉目温柔,多了一点女子的温婉。 “凤姑姑是好看,老姑的手艺也不错。”王芊芊情商很高,否则也不会当得起当年梨花村香阁的接待员了。 今日大家一起过中秋节,最忌讳的大概就是提及彼此的来历身份了。 龙飞凤第一次被人叫姑姑,她看向李如意笑说:“别说姐姐催你们,也该是时候要个孩子了,墨儿……也是很喜欢的孩子的。” “是,谨遵姐姐之命,我们会好好努力的。”李如意也不知道害羞,嘻嘻哈哈的与她们闹做了一团。 易不凡在外头和龙墨说毒人的事,这可是龙墨问他,他才说的。 龙墨也是经李如意提醒,才想着不能轻易处理了这批毒人,云台城的百姓可能皆会遭殃。祈望 “这事改天再说吧!”易不凡还想着吃呢!山珍海味他早吃腻了,倒是王芊芊做的家常菜他很是喜欢。 龙墨见她们都出来了,他也就笑着迎上去,打量他姐姐几眼笑说:“阿姐这样真好看,像仙女下凡一样。” “净胡说,阿姐都老了。”龙飞凤抬手摸摸她的眼角,一晃这么多年都过去了。 她从少女年龄,一步步慢慢地走到了中年。 一个女人最好的风华青春……她统统错过了。 “姐姐可不老,这叫风韵,风情。”李如意是什么都敢说,又被龙飞凤点她额头一下。 大家一起去了一处水榭,水榭在湖心,碧湖中什么都没有种,养着许多锦鲤,两岸杨柳青青,徐徐凉风吹来,蓝天白云,秋高气爽,他们围桌把酒言欢。 “今儿个必须要夸夸白姐姐,白姐姐可是会做菜了。”李如意笑呵呵的指着一盘凉拌红薯叶,这可是白飞雪第一次下厨的杰作。 “白姑娘就是贤惠,以后那什么丞相有福气了,对吧?”王芊芊记得之前看到过穆长亭追着白飞雪身后,好几次呢。 “长亭与飞雪?”龙飞凤望向白飞雪,她真的与穆长亭…… “没有,是他自作多情。”白飞雪垂眸淡淡道,耳朵尖却是渐渐红了。 李如意看到了,抿唇一笑,偏头对龙墨说:“回头告诉穆长亭,别再来骚扰白姐姐了,否则……我就让人揍他,见他一次打一次,看他堂堂丞相大人还要不要脸了!” 白飞雪睫毛一颤,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一筷子夹错了菜。 “白姑娘,你不是不吃绿豆芽吗?”王芊芊端着饭碗看向白飞雪,她们也曾在一起吃过很多次饭,白飞雪不吃绿豆芽,她应该不会记错吧? 白飞雪更是耳朵尖的红蔓延到脖子根儿了,她收回筷子,夹了一块糖醋排骨。 李如意抿唇憋笑,对龙飞凤挤眉弄眼,瞧吧!这姑娘对穆长亭,绝对不是半点意思都没有的。 龙飞凤也瞧出来了,真是姑娘大了心思重。 秋霜和冷霜被太后看得一脸莫名其妙,这事和她们没有关系吧? “是都大了,该找婆家了。”龙飞凤老母亲似的看着这群丫头,回头她就安排一下,愿意嫁娶的男女,可以拿的银子去成家立业。 她如今也不需要什么暗卫了,南宫越死了,她是南宫天的嫡母,不到十分万不得已之时,南宫天绝对不会动她这位嫡母。 而在此之前,她已去信给凤天籁,让凤天籁代她跑一趟,勿必要劝动南宫昊,让他回到南琰国来。 至于凤歌?今年皇上立后选妃大喜,加了恩科,除了会试和殿试不开,其余的县试、府试、院试、乡试皆会自明年起开恩科。 凤歌明年是不可能县试了,年纪太小,认真读书也没有几日,凤天籁一走要好几个月,来回要半年,凤歌只能送来帝都读书了。 这也没事,到时候可以安排凤歌也进国子寺,他与李路年纪差不多,可以把他们弄一个班里去。 秋霜她们可没想过嫁人,她们这样的人,命是主子的,有了家,会变得束手束脚的。 “我不嫁,一辈子陪着您。”白玉清望向龙飞凤,她的命是太后给她,这辈子,没有谁会重要过太后。 太后一个人孤孤独独的在宫里她不放心,愿意一辈子伺候在太后左右,听凭差遣。 “傻丫头,哪有姑娘一辈子不嫁人的啊?”龙飞凤这辈子是毁了,可她不希望身边人的一辈子也就这样毁了。 白玉清看向了白飞雪,她们有些经历相似,只不过,白飞雪是嫡出长女,她不过是一个庶出次女罢了。 “这事不急,以后再说!”李如意打个岔,举杯邀大家碰一个,今儿个在的可都是自己人了哈。 龙飞凤也觉得这事不易操之过急,也就矜持笑着与大家碰了一杯。 后头,大家一闹疯了,大家也就不管什么太后不太后的了。 “我还没输过,来!”龙飞凤虽然好多年没有这样喝过酒了,可她的酒量还在,不信这群小家伙喝的过她! 李如意撺掇龙墨也喝,她还想点子让他们划拳,谁输谁喝! 一群人也不分主仆,不分老少,一个中秋节闹得都醉了。 酒没了,大家吃菜吃饭,也是真·风卷残云。 “哇!你们都八百年没吃过东西啊?”李如意都惊呆了,这群人也是太…… 大家也没搭理她,继续吃喝欢闹。 李如意抱住醉酒喊头疼的龙墨,伸手戳戳他脸颊哈哈笑道:“我说墨宝宝,你几岁了啊” “不知道……”龙墨是真喝多了,也是心事多,喝着喝着就醉了。 龙飞凤看向她家傻弟弟,看向李如意说道:“他就这样儿,一喝醉就变成小傻子了,你让他干啥,他就干啥。” “不是吧?”李如意有点好奇,戳了龙墨脸颊一下嘿嘿笑:“阿墨,你能表演个节目给大家助兴吗?” “嗯……”龙墨点了点头,他起了身,双拳握紧,扎了个马步,醉颜酡红打个酒嗝问:“想看什么?” “胸口碎大石!”王芊芊据说兴高采烈道。 李如意瞪了这丫头一眼,转头对要去找石头的龙墨说:“别听芊芊的,你就……啊,打个醉拳吧!这个应该很好看。” “好!”龙墨傻乎乎的点了点头,真的打了一套有模有样的醉拳。 “哇!姑父醉酒也是太好玩了吧?”王芊芊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龙墨,在她第一次见龙墨时,龙墨除了不善与人交流,人却是已经不像个傻子了。 李如意忙起身去扶住他,却不聊他们一起摔倒了。 水榭里是木质地板,倒也没有多疼。 “如意,痛不痛?”龙墨虽然喝醉了,他还知道自己怀里的人是李如意,还知道关心李如意,也是真可爱了。 “我没事。”李如意什么事都没有,被他保护的好着呢!就怕他自己受伤了。 “我没事,不疼。”龙墨一向皮糙肉厚的,他抱住李如意,歪头在她肩上,竟然就要呼呼大睡起来。 “诶!不要睡这里,我扶你回去歇息。”李如意在龙十三和龙十四的帮助下,总算是把龙墨扶起来了。 龙飞凤也醉倒了,有白飞雪和白玉清她们在,倒也不会出事。 只不过,醉酒太厉害的龙飞凤,竟是无意中呢喃出一个名字:“天……籁……” 离的远的人没有听清楚,距离近的王芊芊也没听清楚,以为龙飞凤说的是天亮了。 易不凡他们这群习武之人,包括耳聪目明的李如意可是听清楚了,龙飞凤喊的是天籁,难道…… 李如意难以置信,姐姐要真与凤天籁有什么,凤天籁也不会左一个女人,右一个女人了。 而姐姐如果真与凤天籁情投意合,她也不可能看着凤天籁左拥右抱,而一直漠视不理了。 “天籁……”龙飞凤这回喊的很清晰了,似乎还很悲伤绝望,眼角有泪自鼻梁划过滴落…… “白姐姐,带姐姐回去休息。”李如意对此不做任何解释,有些事,等姐姐醒来再说吧! 白飞雪和白玉清扶起龙太后,离开了水榭。 易不凡扭头看向王芊芊问:“天籁是谁?” 王芊芊看了易不凡一眼,摇了摇头,这事不好说,该不是同名同姓吧? 易不凡也没见过凤天籁,凤天籁这人当年从云台城消失的彻底,恐怕凤家人都没有几个记得他的了。 大家都倒地上睡着了,柳嬷嬷和杨嬷嬷让人拿来薄被,为他们一个个都盖上,小心着凉。 …… 晚间,龙飞凤醒来了。 “姐姐醒了?喝点醒酒汤吧。”李如意打开床头茶几上的小提盒,里面的醒酒汤还温着。 龙飞凤坐起来喝了醒酒汤,见房间里只有李如意守着她,她还觉得奇怪呢! “姐姐,您与凤老爷……”李如意接过碗放好,望着龙飞凤,不是她爱打听,而是…… 易不凡是个大嘴巴,她也管不了他,要是回头易不凡和龙墨说了这事,到时候龙墨一个当弟弟的来问姐姐这种私事,始终不太好。 龙飞凤垂眸沉默良久,才叹了口气道:“这件事,还是十多年前的事了。当初,我们这些世家公子千金,没有不陪着公主皇子的,我与凤天籁也在其中,与南宫越的孽缘,也是那个时候种下的恶因。” 本来,他们小时候,是很单纯的友谊,后来……南宫越变了,他们哪点情谊也就没有了。 李如意宁神沉吟片刻,才不解的问:“姐姐既然心悦凤天籁,为何当年不留下来凤天籁,而是把他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而且……这事凤天籁知道吗?” “他不知道,从来都不知道我对他的心思。”龙飞凤低着头,她真的很渴望被凤天籁发现她的秘密,可是……又好害怕,好害怕凤天籁与她最后连朋友都做不了了。 “姐姐!”李如意很心疼龙飞凤,龙飞凤一生太多无奈,太多身不由己,唯独心还是自己的,可却也有心不敢由己的时候,比如她对凤天籁的情,一辈子不敢言说。 “天籁深爱的女子,是他的夫人。”龙飞凤早就知道凤天籁的心里装着一个女人,除了凤歌母亲,他心里再没有住进过别的女人了。 “姐姐不是他,怎知……算了!”李如意觉得凤天籁这人太复杂了,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做什么事都是毫无章法,完全的随性而为。 “天籁这些年来一直在报恩,他对我除了友情,便只有恩情了。”龙飞凤这些年已经很知足了,至少一年里最少能见他一面,如今还能做至交好友,把酒言欢的故人,也……也就只有他们两个了。 “姐姐,如果将来你可以抛弃太后的身份,自此后可以做一个平凡的女人,你……”李如意想问龙飞凤会不会和凤天籁在一起,又想到凤天籁身边的女人,啧啧啧!真是个花心大萝卜。 “以后的事,谁又说得准呢?”龙飞凤抬头望向她一笑,笑得有些苦涩,就算以后她能得到自由,这一辈子也是过去一半了,还有什么好期许的? “姐姐,凤老爷的飞鸽传书到了。”龙墨休息一下午,如今精神头儿还是不错的。 “天籁怎么会忽然发什么飞鸽传书?”龙飞凤很少接到凤天籁的飞鸽传书除非有十分重要之事。 打开纸条一看,果然是出大事了。 “他们来做什么?找死不成!”李如意一看到上面写着白长春携家带口偷偷出发来云台城的事,还有王芊芊的哥嫂找来的事,她就气的握拳浑身发抖。 龙墨也撇了一眼,说:“这事要快点告诉岳母大人,让他们一早做好准备,人拦……估计是难拦住了。” 喜欢农家有喜之傻夫赖上门请大家收藏:()农家有喜之傻夫赖上门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九十章:自取其辱的柳明月 八月十五之后,十六就是帝王选秀的日子。 一场争奇斗艳的选秀,内定的皇后与贵妃,分别是太后中意的名门闺秀,以及郭宜春的娘家侄女。 南宫天喜欢花冰姿,自然给她的位分仅次于皇后与贵妃之下,是为淑妃。 柳明月一袭霓裳羽衣,一物轻灵飘逸,也是得了南宫天的赞赏,封为了贤妃。 而德妃乃一位一品大员的女儿,此女虽然不是容貌艳丽的美人儿,却胜在眉目清秀,气质干净,一幅山河社稷图,十分让南宫天龙颜大悦。 柳明月气的半死,她赢不了花冰姿也就罢了,竟然落了个四妃之末? 惠泽大长公主却是暗松口气,总算没有白费她一番心血,只要明月挤入四妃之列,他们家便不会被赶回惠泽去了。 四妃的父亲都封了侯爵,也就是虚爵,没有实权,空拿俸禄罢了。 皇后的父亲封了国公,丰厚大典三日后举行,这也是龙太后之前就安排好的,只怕迟则生变。 选秀除了四妃,还选出了昭仪、昭容、昭媛、修仪、修容、修媛、充仪、充容、充媛个一名。 婕妤三名,美人十二名,才人八名。 宝林、御女、采女倒是也有一些,人数却是不多。 如此一来,后宫也算充盈了,各大宫殿也住进去人,不在冷冷清清的了。 办完这件事,龙太后便说出宫去护国寺小住几日,清静清静。 南宫天对此倒是孝顺,让人安排好仪仗,送太后去护国寺,也让龙太后放心,他定然以后不会再让龙太后这样伤神了。 龙太后对此心中冷笑,不让她操心最好,孝心她可不指望他了。 连自家亲祖母都能下得去手,这个她调教出来的小皇帝,的确是个无情狠辣的帝王。 …… 在之后,还没出八月,太皇太后薨世的消息传回云台城,南宫天命龙墨亲去迎接回太皇太后,举国大丧。 如此一举国大丧一个月,香阁也就暂时关门歇业了。 许多店铺,也是关门歇业了。 运河也封了,想运货,只能走旱路了。 李如意身为外命妇,自然要进宫哭丧,好在如今天气不热,倒是还好。 白竹兰也在,一直很担心老太妃撑不住,好在有李如意在。 “娘,扶曾祖母到一旁棚子里歇会儿吧。”李如意见老太妃脸色不好,与母亲一起扶着老人家去了棚子里坐下来。 老太妃本来就年纪大了,这样天天儿的跪着哭丧,她哪里受得了?不过这也是没办法,谁让死的是太皇太后,她不过一个太皇太妃,自然得为人家正室送葬。 李如意为老太妃扎了几针,她老家送算是缓过来了。 白玉清送来了一万补汤,这是太后安排的,每家老夫人都有。 “祖母,喝点汤吧。”白竹兰舀一小勺,喂到老太妃嘴边。 老太妃喝了几口汤水,脸色瞧着好多了。 龙飞凤身为儿媳妇,与郭宜春自然是一直在殿里守丧,烟熏火燎的更是难耐。 郭宜春几次都撑不下去了,感觉膝盖都要跪坏了。 龙飞凤是习武之人,身子底儿自然比养尊处优的郭宜春好,她倒是一直守丧守的面不改色。 南宫天为了树立一个仁孝帝王的样子,他也带着后妃在殿里守丧。 皇后虽然也有点吃不消,仪态还稳得住。 花冰姿和柳明月却是撑的脸色苍白了。 让人惊奇的是德妃,她竟然也能撑得住,没有像别的后妃一样撑的吃力。 嘭!花冰姿吃不消晕过去了。 “淑妃!”皇后回头担忧的皱眉,却又看向了南宫天。 “送淑妃下去,让太医给瞧瞧。”南宫天淡淡吩咐道,也没显出花冰姿多得他的宠爱。 花冰姿的宫女自外起身走进来,拖着发麻的双腿,走过去扶起了花冰姿。 花冰姿一走,柳明月也想装晕了,可没想到有人比她更快。 “母妃!”皇后见郭宜春晕倒在地,她忙起身跑过去,还因腿麻扑跪在了地上。 “扶贵太妃下去好好歇息。”南宫天让人扶他母妃下去,神情有点冷漠。 郭宜春被人扶了下去,大家的心思,可是都活络起来了。 “谁敢装晕,打入冷宫。”南宫天淡淡道,却绝不是开玩笑。 这下子,她们所有人都老实了,一个个低着头继续撑着守灵。 连续好些日子的哭丧,龙飞凤下令了,让各家老人回去,身体不好的人也回去。 也是怕这场丧礼上又死不少人,反正她也无所谓有人说她孝不孝,死人总没有活人重要。 柯嬷嬷带老太妃回去了,白竹兰和李如意她们还在继续守丧。 包括小小年纪的南宫吉祥和南宫惟宽也在守丧,也就还是婴孩的南宫惟德不用进宫守丧了。 等太皇太后下葬入皇陵后,大家回去可都病了。 连龙飞凤也病了,李如意连续好些日子往宫里跑,毕竟龙墨一个外男不便经常进出后宫。 …… 这一日,李如意又拎着提盒入宫,却遇上了花冰姿。 花冰姿穿着浅粉的后妃宫装,脸色有点苍白,人却真是冷若冰霜。 “淑妃娘娘!”李如意对花冰姿作揖一礼。 “王妃是不懂规矩吗?”花冰姿眼神冰冷的看向李如意,嘴角微勾冷笑道:“见了本宫,也不行跪拜之礼?” 李如意暗翻个白眼,抬头放下手,望着花冰姿淡笑道:“淑妃娘娘品级为一品,本王妃也是一品,按规矩,不必对淑妃娘娘你行跪拜大礼。” 在这个宫里,也就三个女人能受她的跪拜大礼。身为太后的龙飞凤,身为帝王生母的郭宜春,以及皇后娘娘。 而这三人中,绝对不可能有她花冰姿。 “尖牙利嘴。”花冰姿眼神阴沉的瞪了李如意一眼,看到郭贵妃自李如意身后不远处走来,她便转身急匆匆的离开了。 李如意还闹不明白花冰姿怎么就这样走了呢!找茬居然就找了她一半啊? “贱人,算她跑得快!”郭贵妃点脾气很像她姑母郭宜春,入宫后,虽说南宫天也没十分专宠谁,可去花冰姿宫里的次数,明显多一些,她也就醋坛子打翻了。 因此,每次遇见花冰姿,她都会言语极为粗鄙的羞辱花冰姿一番,花冰姿又没她位分高,自然只能躲着她了。 毕竟,郭贵妃还有个贵太妃姑母,那可是南宫天的生母,花冰姿要是与郭贵妃斗上了,贵太妃岂能轻饶了她?她可不傻。 李如意转身向郭贵妃行了一礼:“见过贵妃娘娘!” “嗯,免礼吧。”郭贵妃虽说刁蛮任性,却也不是个喜欢到处得罪人的人,她打量李如意两眼,便红唇勾笑道:“也就是你性儿好,换做本宫,她敢进了宫还狐媚子的惦记我家夫君,本宫早扒了她的皮了。” 李如意沉默不语,这些后妃的争斗,她可不想掺和。 郭贵妃见李如意低头不吭声,她又执帕笑说:“不过,你长得比她好看太多了,是个男人,都会选你而不选她。也就是你……呵呵!你要是未嫁人,而是入了宫,这宫里还有她花冰姿什么事啊?” “贵妃娘娘,妾身已是有夫之妇,还请贵妃娘娘莫开这样的玩笑。”李如意有些无奈,这些个女人总堵她做什么?她就是一个进宫看姐姐的好吗? “呵呵,你是好样的,不为富贵迷了眼,去吧!”郭贵妃也不为难李如意了,反正李如意已经嫁人了,夫妻二人琴瑟和谐的,太后又在宫里看着,皇上也不是个为了美人舍弃有用臣子的君王,想来是不会对李如意有什么心思的。 “妾身告退。”李如意行了一礼,也就带着秋霜和冷霜走了。 郭贵妃望着李如意窈窕的背影,这样美人儿,要说皇上不动心,那可是假的。 只能说在皇上的心里,美人儿,重要不过江山社稷罢了。 …… 李如意到了永乐宫,却是太巧的遇上南宫天与皇后娘娘都在了。 “定国王妃免礼,赐座。”南宫天想龙墨对他忠心耿耿,自然也会礼遇他的王妃。 “谢皇上。”李如意起身,走到一旁落座。 皇后看向李如意笑说:“还是你们夫妇有心了,太后这段日子身子不爽利,也多亏定国王妃你日日进宫送美食了。” “回皇后娘娘,这里也不是什么美食,不过是健脾养胃的汤水罢了。”李如意低头谦恭回道。 “那也是有心了。”皇后是位端庄持重的女子,她瞧得出来皇上待李如意的不同,不仅仅是因为李如意是龙墨的妻子,他在笼络臣子之心。 他看李如意的眼神虽然内敛,却还是让她敏感的发觉了,那是一种男人看女人的眼神,一种带着猎艳意思的目光。 “哀家累了,皇帝和皇后都去忙吧。”龙飞凤脸色有点不太好,她也是女人,如何瞧不出来,如意进宫次数太多,南宫天见如意太多,已经有点心思改变了。 “母后好好歇息,朕改日再来看母后。”南宫天起身行了告退礼,也就与皇后一道离开了。 只不过,临走前,眼神还若有似无的瞟了李如意一眼,这样聪明又带点野性的美人儿,当权者都会想要征服吧? 李如意起身恭送走了他们二人,之后,龙飞凤喊她,她也就过去扶了龙飞凤回后头寝殿去了。 龙飞凤让所有人都退下去,等只有她们二人后,她才叹了口气:“如意,以后别来宫里了,皇帝他……唉!不得不防,你还是莫要进宫了。” “嗯,我之后会让柳嬷嬷她们送东西进宫,姐姐若是想我们了,便回家看看吧。”李如意端出提盒里的汤,还温热着,正好喝。 龙飞凤接过碗,喝了口汤,胃里舒服一点了。 李如意在龙飞凤用完汤后,她也就收拾一下,由白玉清送她离开了。 因为有白玉清在,也没有出什么事,李如意她们顺顺利利的离开了皇宫。 南宫天的确想让人去请李如意,打着李如意照顾太后有功,要赏赐李如意的借口想单独见见她。 只是他这母后防的严,他也只吩咐人将赏赐送给李如意,也就作罢了。 …… 等进入九月初,柳明月向南宫天请旨归宁,回了家里,也又去了肃宁王府,赏赐下不少东西。 “赏赐哀家?”老太妃这次却是怒了,将东西挥袖扫落地上,看向仪态端贵的柳明月,眼神冰冷笑说:“你以为你是四妃之一了,就很了不起吗?哀家还不稀罕你这点破东西!滚!给哀家滚出去!” 来她面前炫耀,那就是自取其辱! “母妃,您这是做什么?”惠泽大长公主是想来肃宁王府炫耀一下,可她母妃…… “哀家是太皇贵妃!”老太妃怒指柳明月对惠泽大长公主道:“别说她区区一个贤妃了,就是皇后,太后在哀家面前也是晚辈,她们也绝不敢在哀家面前摆谱!” 可柳明月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小小贤妃,竟然在她这位外曾祖母面前摆谱起来了? 惠泽大长公主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她瞧得出来,母妃是真动大怒了。 柳明月的脸色也是阴沉的难看,这个死老太妃,以为自己真的很了不起吗?不过就是个土埋到脖子上的老东西罢了! “滚!给哀家滚!”老太妃这辈子也只受过太皇太后的压制,就连嚣张如郭宜春,她儿子都是一国之君了,她也不敢在她面前如此放肆! “母妃!”惠泽大长公主都快气哭了,母妃这是做什么?明月成为四妃之一,不该是大家都高兴的事吗? “四妃又如何?等她成了皇后,成了太后,才是地位稳了呢!”老太妃在宫里斗了那么多年,见过太多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的事了。 柳明月的脸色阴沉的都想骂人了,这个老东西竟敢诅咒她,她…… “贤妃娘娘,肃宁王府的庙太小,容不下您这尊大佛,请吧!”南宫安怕老太妃气出个好歹来,便,伸手请柳明月他们离开。 柳明月气的起身拂袖离开,还以为她愿意来看这老东西呢?不过是看祖母的面子罢了。 喜欢农家有喜之傻夫赖上门请大家收藏:()农家有喜之傻夫赖上门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九十一章:求人也该有个求人的样子 自柳明月归宁去肃宁王府自取其辱后,肃宁王府可是过了很长一段宁静祥和的日子。 反正柳明月回宫向南宫天哭诉告状,南宫天也没理会,竟是一下子大半个月没去柳明月宫中。 后来,惠泽大长公主进宫看望柳明月一趟,柳明月便忍辱负重起来,去重新讨好了南宫天,不再提肃宁王府的事了。 本来,老太妃就是如今南琰国皇室最尊贵的长辈,连太后和皇后、郭宜春这位贵太妃都不敢不敬她,柳明月算什么东西,敢去惹怒她老人家? 况且,肃宁王府与定国王府是姻亲,南宫天倚重龙墨,岂会在这时候因为区区一个妃子问罪老太妃? 惠泽大长公主也是回家后,一家人讨论许久,才明白过来这个理儿。 香阁依然没有开张,因为南宫天为表孝道,举国上下三月不得有饮酒作乐,各家酒肆、茶馆、酒楼,或别的行业,统统不许营业。 也是因此,十月半头,白长春他们到来时,被守门士兵查看户籍和路引后,进了云台城,便见到一片冷冷清清犹如荒城的帝都。 “不都说帝都繁华吗?怎么看起来……”陈齐盈穿着红色袄裙,妇人发髻上簪着一支金簪子,一支银簪子,与一朵绢花。 因着年轻,倒也是有几分俏丽。 “你们忘了,太皇太后……薨了,举国上下哀悼,咱们经过的那个城镇不都是冷冷清清的吗?”白长春回忆他们一路的经历,就想哭,不能去抓野味吃肉,他们只能吃野菜野果和蕈菇,路过村庄或城镇去买点杂粮面,还被人狮子大开口要价。 如今,可算是三个多月熬到帝都了。 “这也没有个人,去哪里打听香阁在哪里啊?”王大旺看着清冷的街道,他们也就只知道香阁这个地方,李如意来了帝都一定也开香阁了。 至于那些拗口的什么什么王府,他们没记住,向人打听,老家也没有告诉他们,太过分了! 白云林整个人都是阴沉沉的,自从他休陈家红后,整个人就一直阴沉沉的了。 白一凡拉拉他祖母袖子说:“奶奶,我饿了,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姑奶奶?” 王翠花也是一直在白家夹着尾巴做人,一手牵着偶尔还会发疯的女儿,一手牵着小孙子的手,压低声音说:“先让你爹和祖父去打听一下姑奶奶的住处,乖。” 十岁的白一凡一噘嘴,眼泪汪汪的,他这些日子吃的还不如猪食,早知道来找姑奶奶这么苦,他还不如待在梨花村呢! 白长春和王大旺去向守城士兵打听一下,士兵听说他们是肃宁王府的亲戚,立马就有一个换班的士兵,热情的说要给他们带路。 如今云台城什么府最吃香?自然是定国王府和肃宁王府了。 之前一个同乡来投奔定国王妃,不都被定国王府妃提拔成香阁的大掌柜了吗? 这人听着还是安世子妃的娘人,自然是尊贵的人,他这趟跑腿不止能拿到赏钱,更是能混个脸熟啊。 其余几名当班士兵可是羡慕嫉妒恨了,这好事怎么就没落到他们头上呢? …… 肃宁王府 福伯听门房来报,说世子妃娘家人来了,虽然他也听说过世子妃与娘家兄长不太和睦,可他还是出来瞧瞧了,并给了小兵打赏,也道了谢。 “您客气了,那小人就不打扰了。”宰相门前七品官,更何况这位大管家呢!小兵收了赏钱,便笑着离开了。 “请进!”福伯的态度不卑不亢,淡淡的请了他们几人进府。 白长春他们来到这恢宏的大门前,就已经吃惊的目瞪口呆了,等他们自偏门被请进府里,更是晕乎乎的觉得脚踩云端了。 “去禀报一声世子妃,就说娘家舅爷来了,别惊动老太妃。”福伯安排一名婢女去青松堂,这时候世子妃应该带着小公子在陪伴老太妃呢。 “是。”婢女轻声细语应一声,也就转身离开了。 “那个,我们不要拜见亲家老夫人一下吗?”白长春可是听说过,这位王府老太妃可是非比寻常,是什么太皇太妃呢!也就比死了的太皇太后小一点点。 “老太妃身子骨不好,早已不见客了,还请见谅。”福伯带着他们去了待客花厅,一直都是淡淡的笑着,却是不卑不亢疏离的很。 白长春虽然心里很不悦,觉得这人就是狗眼看人低,那老太妃再是身子骨儿不好,他们可是白竹兰的娘家人,去给她问个安见一面,还能累着她老人家不成? 他们村子里八十岁的老太太还捡柴火自己做饭呢!那像这什么老太妃,真是贵人矫情了。 白一凡坐下来后,在婢女奉上的糕点后,他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太好吃了,他已经好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了。 白长春他们也是盯着点心吞咽下口水,却是忍住了,等婢女恭敬退下去后,他们一个个的才争先恐后的拿了点心往嘴里塞,狼吞虎咽起来。 这三个多月真不是人过得日子,他们差点都成难民了。 白竹兰也是找个借口出来的,说是去摘个瓠子,回头给老太妃炒肉吃。 福伯一直在外头廊下侯着,等了好一会儿,才见世子妃来了,他忙走下台阶上前行礼:“拜见世子妃!人都安排在花厅了,茶点巾帕也都一并奉上了。” “嗯。”白竹兰抬手示意福伯免礼,她也让这些婢女在外头等着,她一个人迈步进了花厅。 众人只觉得门口一抹阴影投来,他们转头看去,差点没认出来这样锦衣华服端庄贵气的人,竟然是曾经那个闻名梨花村的泼妇白竹兰。 白竹兰端庄从容的走过去,在主位罗汉床上坐下来,看了他们这些人一眼,神情淡漠道:“你们来得倒是挺快。” 白莲花闻言,瞬间眸子阴翳的看向白竹兰,声音幽幽道:“姑姑早知我们要来帝都,为何不派人去接我们一程?” 白长春也是不悦的紧皱眉头,他也觉得他这个妹妹太不懂事了。 陈齐盈却是在一旁笑盈盈道:“可能是安心爷爷和竹兰奶奶太忙了,一时没顾得上吧?毕竟,之前不是太皇太后……竹兰奶奶是世子妃,应该很忙吧?” 白长春想了想也是,他妹妹今非昔比了,太皇太后死了,她这位世子妃肯定是要去帮忙的吧? “我很清闲,没有兴趣去接待你们,你们也不配。”白竹兰神色淡漠,甚至是眼神冷漠的看着他们,对待他们连陌生人都不如。 “白竹兰,你还记不记得谁是你的祖宗了!”白长春怒了,拍桌而起,怒指白竹兰道:“你不要忘了,你是白家的人,我们是你的娘家人,有谁见过出嫁的女儿,是不依仗着娘家……” 王翠花及时拉了白长春衣袖一下,他这不是故意让白竹兰记起当年的事吗? 白长春也发现他失言了,立马就闭嘴了。 “娘家有人让我仪仗吗?当初我需要你们的时候,你们一个个避我像躲瘟神一样,要不是我打小性子要强,在那个婆家磋磨我,娘家兄长狠心与我断绝关系时,我就该找棵歪脖树一脖子吊死了吧?”白竹兰如今已经不会为这个哥哥动怒了,因为心都寒透了。 在安心的劝说下,她想过和白长春和好,如意拉大家一把时,他们也捎带上他们一家人了。 是他们不稀罕这些的,甚至之前从少到老一直都迫害他们一家人,如今见他们家日子好过了,就想来认亲打秋风了?世上那有这么好的事? 白长春被白竹兰看得羞赧道:“这其实也不能怪大哥,李家本就是大族,老李家人口也多,大哥想为你出气撑腰……那也是拿鸡蛋碰石头,到最后……竹兰,咱们可是亲兄妹,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兄妹,爹娘在天之灵……也不可能希望咱们闹的像仇人一样吧?” 王翠花也在一旁帮腔道:“是啊竹兰,你和你大哥哪里还能有隔夜仇啊?可都是血脉相连的住亲骨肉啊!” 陈齐盈见事态不对,便拉起王大旺,对白竹兰笑盈盈道:“竹兰奶奶,我们是奉爹娘的命,来找芊芊的。我们想问……芊芊在什么地方?爹娘很担心芊芊,怕她一个姑娘家在路上……” “芊芊在定国王府,你们想找她,就去定国王府吧。”白竹兰淡冷的打断陈齐盈做作的话,唤来福伯,让他安排人带王大旺他们去定国王府。 这是芊芊的私事,她没权替芊芊做主。 “是。”福伯躬身应一声,也就请了王大旺随他来。 王大旺和陈齐盈尴尬的笑了笑,也就起身随福伯走了。 花厅只剩下白家的人了,一瞬间,空气冷的似乎都快凝固了。 白竹兰起身淡冷道:“你们若是现在回去,路费我出。如果你们要闹?那就闹吧!反正我也无所谓。” “姑姑无所谓,肃宁王府也无所谓吗?”白莲花骤然起身,却是被王翠花一把拉住了。 “死丫头,你给我安静点!”王翠花怕白莲花发疯闹起来,白竹兰说不定真不顾脸面将他们轰出去。 “竹兰无所谓,我便无所谓。”南宫安来了,他也是刚从外头收账回来。 “妹夫!”白长春无耻至极,起身跑过去,就要抱一把南宫安…… “放肆!”南宫安身边的两名玄衣侍卫,瞬间拔剑指向白长春,迫使白长春不能再向前靠近半步。 白长春吓得脸都白了,下意识的脚往后挪了两步。 “你怎么回来这么早?”白竹兰起身走过去,走到了南宫安身边。 两名侍卫收了剑,立在南宫安身后,对白竹兰恭敬行一礼。 “今日出了点事,因为已经三个月不曾营业了,云台城许多店家都交不起租金,我便让人分开跑了一圈,暂时给他们记账,等以后他们生意恢复正常,我们再……”南宫安还是习惯挠挠头皱眉道:“可能需要像如意说的那样,他们得分期付款吧?” “这也没什么,反正府里开销也过得去,并无短缺,慢慢收回来就是了。”白竹兰生了小儿子后,又经常聆听老太妃的教诲,变化还是很大的。 当然,遇上她那个小女儿,她还是会变成梨花村的那个白竹兰。 “嗯,今年都不容易,便缓他们几个月的租金吧。”南宫安本就心善,可白竹兰却不好糊弄。 之前有人欺负南宫安老实,欺骗南宫安,白竹兰因此找上门去,把那些人臭骂一顿,要回了租金。 南宫逸当时高兴坏了,他儿子是忠厚老实容易被人欺负,可他儿媳妇是个硬茬,这生意交给他们夫妻,他也就放心了。 南宫安看向白长春,眉头一蹙,身上散发出养出来的威严道:“白长春,你要求人,也该有个求人的样子吧?如今是想竹兰帮你们一把,你却还摆大哥的谱儿,呵呵!” 白长春被南宫安一声冷笑弄得顿觉颜面无光,人真是变化的快,谁能想到以往老实的软弱可欺的李安心,如今摇身一变成了高高在上的世子爷了? “我父亲是兄长,难不成见了自家妹子,还要跪地磕头不成?”白莲花眼神怨毒的看着白竹兰,都是他们养了李如意,她才会被李如意害成这副鬼样子! 是南宫安和白竹兰欠他们家的,也是欠她的,他们必须要弥补他们,必须要! 王翠花拉住白莲花,都想给她一巴掌了,这时候她发的什么疯? “奶奶奶,我还饿,还要吃好东西!”白一凡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他哪里懂得大人们之间的爱恨情仇? 他就是肚子饿了,姑奶奶的家好大,有好多好吃的,他要留在姑奶奶家里不走了! “娘,听说梨花村来人了,谁啊?”南宫吉祥原本在练功房练武的,听到她婢女与别的丫头嘀嘀咕咕,她才知道梨花村来人了。 白一凡一见到南宫吉祥就害怕,吓得不敢跑下白竹兰了,转身跑回到了他祖母怀里,小身子还在瑟瑟发抖。 “是你们?”南宫吉祥还以为谁来了呢!原来是这一家极品。 喜欢农家有喜之傻夫赖上门请大家收藏:()农家有喜之傻夫赖上门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九十二章:护短的老祖父 白莲花一见到南宫吉祥,愣了一下,这才半年多的时间,南宫吉祥变化这么多,依稀已有了少女娇俏的模样了。 白竹兰长得俏丽,南宫吉祥随她,自然模样也不是很差。 其实变化最大的是南宫安,南宫安解蛊后,整个人都越发俊美了。 虽然少了他父亲腹有诗书气自华的俊美儒雅气质,可这些日子在他父亲身边受教诲多了,也养出了点不俗气质,整个人看上去,与之前梨花村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你们来我家做什么?”南宫吉祥很不喜欢她舅舅一家人,从小到大,如果不是村里人说白长春是她舅父,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还有个舅父,她还以为外祖家的人都死绝了,娘才会只带着他们逢年过节去给外祖父外祖母上坟烧纸! 后来她六七岁了,也就懂了,不是母亲没有娘家人,而是母亲的娘家兄长与母亲断绝兄妹关系了! 南宫吉祥问的太不客气,白长春越发不悦恼怒道:“有你这般和舅父说话的吗?上有雷公,下有舅公,你就不怕……” “被天打雷劈,也好过看到你们被恶心死强!”南宫吉祥的脾气一向不好,这也是自小环境造成的,她从来就不知道什么是服软! 反正,服软不过是被人按地上打,还手被打,好歹还赚回来一些呢! “白竹兰,你就是这样教女儿的?”白长春怒瞪向白竹兰,这丫头比在梨花村时还不像话,就这还是王府小姐呢? “本王乐意宠着我孙女,谁敢欺负她!”南宫逸负手走进花厅,他还以为之前是吉祥夸大了呢! 没想到啊,世上真有如此不要脸之人! “祖父!”南宫吉祥转身笑得甜甜的跑过去,一把挽住她祖父的手臂,她可是最喜欢一向特别护短的祖父了。 南宫逸宠溺的摸摸她小脑袋,又抬头看向白长春道:“吉祥是我肃宁王府的县主,你们见了她不行跪拜大礼,还敢欺负她一个小孩子,未免也太不把本王放在眼里了!” 南宫安和白竹兰无声向他们这位护短无度的父亲无声行一礼,唉!孩子真是要被完全宠坏了。 白长春望着南宫逸打量几眼,又转头看向南宫安,爷俩儿长得还真像,难怪南宫安认祖归宗会这般顺利。 “祖父,他们就是来打秋风的,想赖上我娘,留咱家不走了呢!”南宫吉祥在南宫逸面前变成一个乖巧撒娇的小姑娘,还一手指向白莲花和白一凡说道:“她之前还不要脸的想勾引我姐夫呢!当时大姐和姐夫都定亲了。还有他,他之前老欺负宽儿,带一群熊孩子打宽儿,宽儿的胆子就是因为他们变小的。” “不是我!是李富贵!”白一凡一见南宫吉祥向大人告知,他立马下意识推卸责任。 “你和李富贵就是一丘之貉,狼狈为奸!”南宫吉祥气呼呼的瞪白一凡,小脸红扑扑的,倒是有点小姑娘样儿了。 “呵!你这丫头有好好读书啊?一句话两个成语?”南宫逸还真是挺惊喜的,他这孙女什么都好,就是不太喜欢舞文弄墨,而是喜欢舞刀弄棒。 “祖父!”南宫吉祥气跺脚了,这是夸奖她的时候吗? “好好好,祖父回头再夸你!”南宫逸笑得慈爱温柔,摸摸她小脑袋,看向白长春,瞬间脸色一冷道:“看在竹兰的面子,今日你们来肃宁王府的事,本王便不追究了。立即滚出肃宁王府,再敢登门……福伯,吩咐门房,看到他们出现在肃宁王府目及之处,立即打断腿,送官府以偷盗论处!” “是。”福伯是随南宫逸一道来的,半道上,他便让一名仆人领王大旺和陈齐盈出府,送他们去定国王府了。 “亲家公,这……咱们可是亲戚,这样不太好吧?”王翠花也是不能不吭声了,她怕白长春一生气又口不择言,又看向白竹兰赔着笑脸道:“妹子,嫂子知道以往、以往咱们是有点不睦,可你与你哥始终是亲兄妹,在这个世上,他可是与你一母同胞的人啊!” “一母同胞?”白竹兰冷笑的眼中含泪,转头看向白长春道:“他当年要是有一点还记得我是他一母同胞的妹妹,我也不会在当年那样绝望无助的情况下拿刀想抹脖子死了算了!更不会因此伤了安心,害他手臂上至今还留着这道疤痕!” 南宫安的衣袖被白竹兰骤然撸起,露出了小手臂上一道又长又狰狞的疤痕。 白长春之前听说过南宫安手臂被他妹妹砍伤过,本以为是他们两口子争吵两句,是他这暴脾气妹妹气急了拿刀砍了南宫安。 只是后来南宫安没有追究这事,还一直护着他妹妹,抵挡老李家那些人要休了他妹妹的势头,他当时还觉得南宫安真傻,缺心眼儿,留个会砍夫君的悍妇在身边,真是活腻了。 如今白长春才明白,不是南宫安傻,而是南宫安太心疼他妹妹了。 “竹兰,都过去了,没事了。”南宫安搂白竹兰入怀里安抚她激烈的情绪,他觉得这一刀挨的值,至少他挨一刀,留下一个好媳妇儿,不是吗? 唉!要不是竹兰不许他弄掉疤痕,他早找如意弄掉这疤痕了。 南宫逸从来不知道,他这一向坚强硬气的泼辣儿媳妇,曾经还那样绝望的想要自杀过? “原来我爹手臂上的疤痕是这么来的?混蛋!”南宫吉祥双眼怒红一声吼,南宫逸都没来得及阻止她,她腰间的鞭子便飞过去,抽打在了白长春身上。 也是邪了门儿了,天气骤然阴云密布,狂风大作,电闪雷鸣的。 “吉祥!”白竹兰离开南宫安的怀抱,跑过去一把自后抱住了这丫头。 “我要打死这个混账东西!”南宫吉祥眼睛怒红的很吓人,她身上的暴戾之气增长,逐渐变成了浓烈的杀气! “他是你舅舅!你不能打他!”白竹兰也是吓得脸色苍白了,因为外头电闪雷鸣的越发狂风大作,天阴沉沉的像要塌下来一样。 以前在老家,老人就讲过“天上雷公,地上舅公”这种说法。 如今天气又是骤变得这样怪异,她能不害怕吗? 白长春见外头电闪雷鸣狂风大作,他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面目狰狞的看向南宫吉祥道:“你有本事就再打我这位舅公一下,看上天不雷劈了你这个臭丫头!” “雷劈了姑奶奶之前,姑奶奶也要拉你一起下地狱!”南宫吉祥本就性情爆,加上年纪小不会控制情绪,被白长春这样激怒,眼看着她母亲就抱不住她了。 “她是你外甥女不能打你,本王却可以!”,南宫逸从来没有见他小孙女被人气的目眦欲裂,他是心疼极了,抬手一挥,让侍卫拿下白长春,拖出去打二十大板。 “你、你凭什么打我爹?我爹又没有犯罪!”白莲花虽然有点惧怕南宫逸威严冷寒的眼神,可她还是疯劲儿一上来,就什么都不管了。 “凭本王是王爷,你们是庶民,打你们连理由都不需要给。”南宫逸眼神极为冷漠,觉得这样还不够,除了白一凡这个孩子,他让人把王翠花和白莲花、白云林都拖下去打了。 “白竹兰,你好毒的心肠,借刀杀人啊哈哈哈……”白莲花犯病了,疯疯癫癫起来。 “谁敢多说一个字,加一板子。”南宫逸这话淡淡的,可任谁也不会怀疑他是在开玩笑。 南宫吉祥安静下来了,在她祖父走过来抱住她时,她又气又怒的哇一声就哭了。 “没事了孩子,以后祖父都不会在让人欺负你们了。”南宫逸虽然宠这个孙女,也不是完全无度的宠溺。 他教了南宫吉祥很多东西,让这个孩子虽然暴戾,却不至于失去正义之心。 之前又出了那个什么秦将军的事,李如意拿来教育了南宫吉祥,南宫吉祥也懂得了做好事要适可而止,就算是坏人,也不能给人家弄死了。 也是因此,南宫吉祥虽然脾气爆烈,却从不曾像今日这样,对一个人动了杀意。 南宫逸抱着哭的打嗝的南宫吉祥,抬头看向不远处的白竹兰,慈爱温和道:“为父这样做……你若是让你觉得颜面无光,那咱们……不如就暗着来?” 白竹兰摇了摇头道:“不必了,我不在乎这些。” 心被伤透了,也寒透了,便什么都不会在意了。 外面是他们一家四口的惨叫声,伴随着白莲花发疯的咒骂声…… “你们全家都不得好死!白竹兰你也不会有好下场,南宫安早晚会三妻四妾休了你,哈哈哈……”白莲花疯起来,好像不知道疼一样,整个人疯疯癫癫的面目扭曲狰狞,活似只恶鬼。 “把她的舌头给本王割了!”南宫逸本来只是想给他小孙女出口恶气,也不能让他儿子白挨这一刀。 如今,白莲花一句让他们全家不得好死,勾起了他最不想回忆的痛苦过往,他的梦儿! “爹!”南宫安和白竹兰担心的上前,只见一向慈爱爱笑的父亲,此时已是双目赤红的无声落泪…… 南宫逸抬手擦拭去脸上的泪水,对他们一笑:“没什么,沙子吹进眼睛里了。” 南宫吉祥都不信她祖父这话,祖母明明是想到什么难过的事了。 “爹……”南宫安扶住他年迈的父亲,他明白父亲想起了什么,是想母亲了,对吗? 白竹兰望着瓢泼大雨落下来的外头,白莲花的一句诅咒,掀开了父王心上的那道疤痕,难怪父王会这样的愤怒。 白莲花发出一声惨叫,舌头便被割掉,丢在了瓢泼大雨的地上。 鲜血被雨水冲走,他们一家四口除了白莲花,三人各挨了二十板子,白莲花挨的最多。 可这些王府侍卫有分寸,并没有伤及白莲花性命。 “送他们去医馆,找人医好他们,省得回头死了,赖到本王头上。”南宫逸早已不是少年时冲动的他了,他如今做事很有分寸,不会让任何人抓住他的把柄。 白一凡吓得扑通坐在地上,已经是吓傻了。 “福伯,把他也带走。”南宫逸还不屑对于孩子下手,只不过,欺负过他孙儿的孩子,也该接受到一定的惩罚,让他知道被人吓唬欺负是个什么滋味儿。 “是。”福伯上前半抱起这个孩子,将他弄出了花厅。 白一凡是真的吓坏了,一走到外头,被雨气一扑,他才反应过来,大哭着跑了过去。 白长春没想到这些权贵这样不讲道理,比他们乡下人还不要脸面,当众打他们一家人,还割了他女儿的舌头,简直……太可怕了! …… 另一边,仆人送王大旺他们到了定国王府,与门房打声招呼,等到管家出来,接了赏钱也就走了。 龙管家听说王大旺是王芊芊的兄嫂,他也就客客气气把人请进去了。 毕竟,李如意又不大嘴巴,怎么可能把王芊芊的家事宣扬的人尽皆知? 龙管家让人去请了王芊芊来,也让人去禀报了王妃。 反正府里人都看得到,王妃对芊芊姑娘可是如亲侄女一样呢! 王大旺进了定国王府,可是开了眼了,等婢女送上茶点退下去后,他们两口子才吃着点心喝着茶聊起来。 “这定国王府也是不小,虽然比不上那个肃宁王府,可瞧着也十分气派。”陈齐盈吃着喝着,心里不由得泛酸了。 谁能想到李如意一个来历不明的野丫头,随便捡个野人回家,一转身却当上了王妃? “是不错,芊芊这丫头可是享福当大小姐了。”王大旺之前可是瞧见龙管家笑的一脸褶子了,还一个劲儿的夸芊芊能干,对他们更是客气,可见芊芊在定国王府里也是呼奴唤俾的大小姐了。 陈齐盈却是有些担心,王芊芊不会像白竹兰一样给他们难堪吧? 王芊芊气喘吁吁的跑来,本来都快累死了,半道却碰上易前辈了。 易不凡听说王芊芊兄嫂来了,他便带王芊芊飞了一程,落地在了花厅院子中。 “多谢易前辈!”王芊芊还有点晕乎乎的,向易不凡鞠躬一下,也就一手扶额走向了花厅。 易不凡有点好奇是怎样的奇葩兄嫂,能把王芊芊这样厉害的丫头逼得离家出走。 喜欢农家有喜之傻夫赖上门请大家收藏:()农家有喜之傻夫赖上门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九十三章:你恶心到我了 王大旺听到妹妹的声音,便骤然起身看向了门口。 王芊芊提裙走了进来,因为如今天气很冷了,她浅碧的罗裙外披了一件白色兔绒的斗篷,垂鬟分髾髻一边戴着一朵珍珠珠花,斜插两支杜若玉簪,整个人白白净净又秀丽可人儿。 陈齐盈吃惊的望着王芊芊,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王芊芊如今看起来就像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一样,哪里还瞧出来她是个乡下丫头啊? “芊芊!”王大旺见到妹妹还是很高兴的,妹妹偷偷逃跑了,虽然他们家被哪位老爷为难了,刚开始有点不高兴,气王芊芊,可后来就是担心了。 知道王芊芊平安到了帝都,他如今又见王芊芊在王府这样好,也是真高兴又骄傲了。 “哥……”王芊芊见她哥也高兴,可是一见到陈齐盈梳着妇人髻,她脸色一下子就难看起来了。 王大旺好似没察觉到他妹妹忽然的冷淡,只是上前打量他妹妹一番,傻呵呵的笑说:“你没事就好了,都不知道你走了后,娘多埋怨爹和我,直到接到你的家书,我们才算是放心了。” “妹妹!”陈齐盈也笑着走过去,想拉王芊芊的手,却被王芊芊躲开了。 “我可不是你妹妹,你妹妹在老李家呢!”王芊芊从来就是个软包子,她看到陈齐盈,就会想起她怎么来的帝都! 想让她给陈齐盈好脸色瞧,休想! “芊芊!”王大旺一见陈齐盈泪眼汪汪委屈模样,立马就是斥责王芊芊道:“你这是做什么?她可是你嫂子,哥我和……我们已经成亲了。” 王芊芊望着楚楚可怜的陈齐盈,勾唇嗤笑一声:“不是说要镇上铺子才嫁我哥吗?怎么,后来你们又是真爱大过天去,你啥都不要也愿意跟我哥了?” 陈齐盈依然是楚楚可怜的委屈道:“芊芊,当初我也是想如果能有个镇上铺面,大家也就以后……能日子好过一点,并不知道你看了香阁那么久,家里竟然还……还买不起一件铺子。我……我要是知道你哥为了我,差点害了你,我说什么都……铺子,哪有人重要啊?” 陈齐盈嫁入王家日子也不是很好过,本来,自古婆媳就不好相处,她又害得小姑子离家出走,婆婆不记恨死她才怪。 “是啊芊芊,这事不能怪盈盈,她知道你离家出走后,也是急坏了,直到听说你平安到了帝都,我们才成亲的。”王大旺说这话时耳朵还红了也是他不好,醉酒后对盈盈做了那种事,他们家不得不尽快娶了盈盈进门。 “对,这事不怪她,也不怪你们,都是我的错。”王芊芊语气凉凉道:“我错就错在不该离家出走,该乖乖嫁给一个能当我爹的男人做人家继室,守着几个比我还大的儿女过日子,好圆了你们卖了我买铺子的心愿。” “不是这样的,芊芊……”王大旺本来就老实巴交的有点憨,嘴笨的很,被妹妹笑得直挠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陈齐盈却是叹口气道:“芊芊,你要怪就怪嫂子吧!都是嫂子好心办坏事,本想咱们以后能一家人搬镇上去住也方便,谁知道……唉!是嫂子不好,好心办坏事!” “为什么要搬到镇上去住?梨花村不够热闹吗?青山绿水的不好吗?”王芊芊没有看陈齐盈一眼,而是看着她哥摇头道:“老姑说民以食为天,那怕梨花村富足起来了,也不要忘了咱们祖祖辈辈是地里刨食吃的庄稼人。因此,老姑一直不让大家动田地,想法子让大家种地下去,就是因为经商是为了国富民强,而种地存粮才是一个家一旦遇上灾年时,该有的保命后路!” 王大旺哪里懂这些大道理,他觉得有钱就行了,还有钱买不到的东西吗? “钱虽然不能没有,可它不是万能的,它不能买到一切,一旦南琰国有一日人人经商,而无人耕田,南琰国将会逐渐败落,遇上一个灾年,就能覆灭了南琰国,你们明白吗?”王芊芊也是这些日子跟着李如意,眼界开阔了不少,也增长了见识,懂得了李如意当初的一片良苦用心。 王大旺是完全不能理解,陈齐盈却是觉得王芊芊危言耸听了。 他们不种地,又不是说南琰国所有人都去做生意不种地了,怎么可能会有一日有钱买不到粮食? 王芊芊觉得她这就是对牛弹琴,抚一下斗篷,走过去在太师椅上坐下来问:“说吧!你们大老远来帝都,究竟找我有什么事?” 她也就今儿个在府里,也是因为之前身体不适,老姑让她回来休息,香阁暂时有人管。 王大旺见他妹妹生气了,他有些紧张的两手握在一起,转头看了陈齐盈一眼,陈齐盈对他一笑,他便鼓起勇气对他妹妹说:“芊芊,这趟来……除了娘担心你,让我们来看看你,也是……也是爹出事了,把腿摔了,挺严重的,需要很大一笔医药费,我们家把房子都抵押出去了,又不知道怎么给你写信,所以……芊芊,哥也是没有办法了。” “爹出事了?”王芊芊望着王大旺,担忧紧张是有,可更多的却是怀疑。 “是、是啊。”王大旺是个不善说谎的人,这几句瞎话,还是陈齐盈来回与他对了很久的呢! “要多少钱?”王芊芊恢复了平静,她哥不会说谎骗人,这一定是陈齐盈教她哥的。 而他们也一定骗了娘,说是来找她回去,其实是来问她要钱的。 王大旺抬手刚要说钱数…… 陈齐盈抢在王大旺之前笑盈盈道:“也没多少,大夫说想让爹痊愈,得……五百两银子!对,就是五百两银子。” “五百两银子?”王芊芊笑了起来道:“你们当我是什么人了?我凭什么能拿出五百两银子来?” 虽说,老姑是说年底分红有她的份,且不会少,而她当大掌柜,老姑也给不少,一个月却只有一百两银子,她才干多久,能有五百两银子? 陈齐盈上下打量她一番,笑说道:“瞧妹妹这身打扮,也是值不少钱吧?怎么可能拿不出五百两银子呢?” “我身打扮?”王芊芊低头瞧一下她的衣饰,又是笑出眼泪道:“这又不是我花钱买的,是老姑给置办的,怎么就能说是我有钱了呢?” 陈齐盈被王芊芊笑得眉头紧皱道:“既然你得……得王妃看重,那能不能帮你哥在帝都找个活儿干?挣了钱……好回家给爹治腿。” “给爹治腿,哪里就需要钱了?”王芊芊瞬间面无表情,起身走出去,将花厅外头偷听的易不凡拽了进来,看向他们夫妇淡冷道:“这位易前辈,他医术高明,不如就请他陪同咱们回家一趟,只要爹的腿还在身上,他就有本事医好爹。” 易不凡笑看着王芊芊,她对他的医术,倒是很信心百倍啊? “易、易前辈?”王大旺望着这名满头白发如雪,容貌却年轻俊美的不过而立之年的男子,他……他又是什么人? 陈齐盈见过龙墨那样英俊伟岸的男子,她以为龙墨就是世上最好看的男人了。 可如今,眼前这个人,却像神仙下凡一样,俊美的根本不像个凡人。 易不凡嘴角噙笑,眼眸中却是冷然一片的看向陈齐盈,骤然出手隔空给了陈齐盈一巴掌,笑着说:“我一向不喜欢丑八怪盯着我看,你恶心到我了。” 扑哧!王芊芊忍不住笑了,易前辈一如既往的毒舌不饶人。 陈齐盈的脸色变得很阴沉难看,瞪了王芊芊一眼,又看向易不凡冷讽道:“身为医者却没有口德,想来医术也高明不到哪里去。” “是吗?我不以为如此啊。”易不凡笑着笑着,忽然出手一挥手,不知洒了什么在陈齐盈脸上。 “啊!”陈齐盈双手捂住脸惨叫一声,从脸到手上都红肿起来了。 “盈盈!”王大旺想去碰陈齐盈,却被王芊芊拉住了。 “哥,陈齐盈质疑易前辈的医术,就是在侮辱易前辈,易前辈不过是对她小惩大诫一下罢了。”王芊芊说着,又压低声音道:“你别冲动,真得罪狠了易前辈,王妃也求情不下,他非要陈齐盈半条命不可。” 王大旺望向王芊芊,这什么易前辈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连李如意这位王妃也管不了他啊? “旺哥救我,救我啊!”陈齐盈痛苦的在地上打滚,她的脸已经肿成了猪头,双手肿的像气吹的一样,更恐怖的是出现了好多红疹子,一点一点开始冒白尖了。 “盈盈……”王大旺也是看的有些害怕了,他双手拉着王芊芊手哀求道:“妹妹,哥哥求求你,你让易前辈饶了你嫂子吧!芊芊!” 王芊芊又不想闹出人命来,不过……她拨开她哥的手,对易不凡行一礼:“易前辈,请饶了她这次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吧。” 易不凡也笑了,他白袖一挥,洒下药粉。 陈齐盈立马就觉得不疼了,她双手撑地坐起来,看向易不凡的眼神里除了畏惧,还有一丝恨意。 “盈盈!”王大旺对陈齐盈倒是真爱,对着一个猪头丑八怪,也能叫的这样深情。 陈齐盈一看她的手还红肿的像气蛤蟆一样,她扭头看向王大旺就哭泣道:“旺哥,这该怎么办啊?” 王大旺也有些怕这样的陈齐盈,可他还是一手抱着陈齐盈,扭头哀求的看向他妹妹…… 王芊芊勾唇一笑:“陈齐盈,不如我给你一个选择,一是你就丑八怪一辈子,和我哥踏踏实实过日子,我包你们吃喝不愁。二是我向老姑借三千两银子送给你,让易前辈医好你容貌如初,你立刻离开我哥。呵呵……别想和我谈条件,两个选择,给你十声做考虑。” “旺哥……”陈齐盈又不是笨蛋,王芊芊能向李如意借三千两银子,就表示王芊芊有本事能挣到这么多钱,早晚能还上李如意这笔钱。 既然王芊芊能赚这么多钱,她为何要离开王大旺这个取之不尽的钱罐子? “十,九,八……”王芊芊开始倒计时。 王大旺也是气的脸红脖子粗瞪向他妹妹怒道:“王芊芊!有你这样逼着自己嫂子离开自家大哥的吗?快点、快点给你嫂子把脸治好,否则……否则……” “四,三,二……”王芊芊对于王大旺的话置若罔闻,她低头掰着手指数的认真红润润的小嘴,眼见着就要吐出最后一个数字了。 易不凡悠闲悠哉的坐在一张太师椅上,勾唇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陈齐盈太怕王芊芊玩真的,回头真不让这个白发男子给她治脸了,她眼睛一闭咬牙道:“我答应你!” 王芊芊非常满意陈齐盈的回答,她转头看向易不凡微微一笑:“有劳易前辈了。” 易不凡无情冷血了三十多年,这是第一次因为一抹愉悦微笑而心悸动了。他勾唇一笑起身,对王芊芊说一句:“乐意效劳。” 王大旺难以置信的低头看着闭着眼睛不敢看他的陈齐盈,她居然答应了芊芊的要求?为了三千两银子和一张脸……就要这么离开他了? “旺哥,对不起,我不想一辈子这样丑陋的面对你,我……我真的受不了。”陈齐盈这时候还在抱着王大旺哭的委屈又无奈:“旺哥,女为悦己者容,我希望你能明白……我、我真的太爱你了。” 易不凡都要听吐了,世上怎么就有这么恶心的女人呢? 哼!比起陈齐盈,李如意那个母老虎都可爱多了。 “盈盈,都是我没用,我不该带你来帝都的……”王大旺后悔听陈齐盈的话来找妹妹让爹娘安心了,这个妹妹何时变得这样冷血心狠了?非要拆散他们夫妻不可。 易不凡为陈齐盈解了毒,因为恶心这个女人,他直接洒的药粉,都没碰这个恶心的女人一下。 王芊芊见她哥哥不识好歹的还瞪着她,她忽然就笑了,后又颇为无奈道:“哥,你既然舍不得她,那你就带她留下来,我给你找个地方开菜馆……也就是了。” 这一次,她要让她哥好好瞧瞧,陈齐盈的真面目到底是有多恶心。 喜欢农家有喜之傻夫赖上门请大家收藏:()农家有喜之傻夫赖上门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九十四章:少乱认亲 王大旺和陈齐盈都是很惊讶的望向王芊芊,她怎么忽然改变主意了? “别这样看着我,我不过是不想我哥伤心难过罢了,可不是为了你。”王芊芊说话时面无表情,人显得的很是冷漠。 王大旺半抱半扶起陈齐盈,面上羞赧道:“对不起芊芊,哥错怪你了。” “没关系。”王芊芊拿出一定银子,很冷漠道:“如今许多铺子是关门歇业了,可客栈还开着,你们先住客栈,等这段日子过去了,我再去给你们瞅个铺面吧。” “好,哥都听你的。”王大旺接了妹妹给的一个银元宝,他还很是吃惊呢!毕竟他也就是个只见过碎银子的庄稼汉罢了。 陈齐盈见识到了王府的富丽堂皇,又怎么会想住什么客栈?便对王芊芊笑着说:“芊芊,这日子可能还要很长,一直住客栈……得花多少钱是个头儿啊?依嫂子看,倒不如……那个,这个王府好像挺大的,不能找不出一间屋子安置我和你哥吧? 易不凡真的是非常吃惊了,世上还真有人能厚颜无耻到如此地步啊? 王芊芊眼神冰寒的看向陈齐盈道:“你当王府是什么地方了?什么人想留下来就能留下来!” 陈齐盈转头委屈的含泪望着王大旺道:“旺哥,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着如今国丧……如果咱们一直住客栈,那得花多少钱啊?有这个钱,咱们还不如送回老家孝敬爹娘呢!所以……王妃是咱们老乡,能让芊芊在府里住,怎么就不能收留咱们一些日子了呢?” 王大旺本就是有点憨的憨货,他又一向吃陈齐盈这一套,一见陈齐盈眼泪汪汪的,他就转头看向妹妹…… “陈齐盈,为何不能留你,你心里没数吗?”王芊芊这暴脾气上来,立马就是嘴下毫不留情道:“就你这样爱作妖的女人,留你在王府里,王府里还能有一日安宁吗?” “芊芊,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我……旺哥!”陈齐盈扑到王大旺怀里,委屈的哭了起来,暗暗的心里都快把王芊芊骂死了。 这个死丫头,真是会坏她的好事。 “王大旺,如果你不想她死,最好带她离开!”王芊芊边等他哥开口,便冷冷道:“真是和老李家的待久了,自作聪明学会了,怎么蠢的作死也学会了。” 王大旺是不聪明,可他没有忘记老李家的下场。 陈齐盈也是不敢哭了,她就是因为老李家完了,所以才会想嫁给王大旺这个傻子,好以后有个好归宿。 南宫逸可不是南宫安,他没有那么忠厚老实善良的被人欺负了,也不会得势后去报复人。 当时,他就派人去了清泉县,到了临湖镇上去教训了老李家的人,虽然没有收了他们的铺子,可也让许多人知道,老李家得罪了他们肃宁王府了。 李老头李婆子的日子本来就不好过,毕竟他们摊上个铺子,也是吃饭的嘴多,干活的人少,根本不是大房和五房的日子好过。 出了南宫逸派人教训他们的事后,他们的生意就更一落千丈了。 “那个芊芊,我和你嫂子去住客栈,就不麻烦了。”王大旺可不想他们家落的像老李家一样,他对他妹妹笑了笑,也就拉着陈齐盈走了。 出了花厅却是看到了两个人,都是熟人。 “老姑!”王芊芊也看到李如意了,本来想送她哥出府的,没想到还是惊动老姑了。 “嗯。”李如意对王芊芊点了点头,又看向陈齐盈淡笑道:“你倒是好本事,离开了老李家,还能找到一个王大旺。” 陈齐盈不知道李如意这话是什么意思,可她就是被李如意看得心虚了。 “拜见王妃娘娘!”王大旺虽然不懂什么达官贵人的规矩,可他却知道老百姓见到这些大人物是都要下跪磕头的。 陈齐盈被王大旺拉着跪下来,膝盖都快痛死了。 “免礼吧。”李如意抬手让他们起身,眼神却是意味颇深看向易不凡,他这是想老牛吃嫩草吗?禽兽! 芊芊今年才多大啊?如果他早成亲,女儿都有芊芊这么大了。 易不凡淡笑从容的高人模样,好似不懂李如意的眼神意思一样。 王大旺和陈齐盈互相搀扶起身,他看向李如意真诚谢道:“真是谢谢王妃收留芊芊了。” “不用客气,芊芊本就我的好侄女。”李如意很喜欢王芊芊,抬手亲昵的摸摸她的头。 陈齐盈却是眼珠子一转,暗掐王大旺腰侧一下,笑着说:“旺哥你真是太和老姑见怪了。” 王大旺疼的皱眉一下,便立刻改口道:“是是是,是老姑,老……” “诶!别乱认亲,我可与老李家无关。”李如意立刻让王大旺打住,看向陈齐盈似笑非笑道:“我认芊芊这个侄女,是因为我喜欢她,可与老李家无关,也与梨花村无关。” 陈齐盈脸色一变,李如意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只认王芊芊,梨花村其他人她都不认吗? “这里是定国王府,不是善堂,我没那个闲情逸致去伺候来打秋风的人。”李如意语气变得冷漠吩咐龙管家送人离开,并叮嘱道:“以后,门房还让他按规矩来,来人需得先递上名帖,见与不见,我与王爷自有定夺。” “是。”龙管家明白了,王妃这是责怪他胡乱放人进来了。 王大旺便这位龙管家请走时,他看到李如意的脸色很不好看,这位龙管家待他们的态度也淡冷了不少。 陈齐盈却是快气死了,李如意是什么意思?把王芊芊当大小姐养,却把他们当瘟神赶! 王芊芊目送她哥离开,回头又心虚的看着李如意,在想老姑这次生气不小,该不是怪责她…… “芊芊,以后有事就说,别什么都憋在心里,一个人承担着不吭声。”李如意望着王芊芊叹气,这丫头真是太委屈自己了。 “是,老姑,我记住了。”王芊芊见李如意没有生气,她也就暗松口气了。 李路今儿个是放假在家,听说王芊芊兄嫂来了,他便好奇的随师父来看看了。 如今他们一家人搬来定国王府住了,毕竟他拜师之人是李如意,总不好继续住在肃宁王府。 喜欢农家有喜之傻夫赖上门请大家收藏:()农家有喜之傻夫赖上门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九十五章:李季文回来了 李路回去了,李如意与王芊芊一起回了花厅坐。 “老姑,这事我会慎重处理好,一定不会让您劳心费神。”王芊芊真的没想过麻烦李如意,毕竟她们无亲无故的,老姑收留她,她还能帮老姑做点事回报一下。 要是让老姑管她哥的事,这可就太过分了。 “嗯,你有分寸就好。”李如意就是关心王芊芊一下,怕她是一时冲动留下的王大旺和陈齐盈。 既然她是深思熟虑过留下的人,那这事她就不多过问了。 “王妃!”龙管家又来了,进了花厅便拱手低头禀报道:“王妃,又来了一位梨花村的人,说是路少爷的父亲。” “这么快就到了?”李如意起身向外走去,嘴里还嘀咕道:“还以为他要年底才能回来呢!” “季文叔忙完了啊?”王芊芊也起身追出了花厅去。 龙管家在后嘀咕一句:“这回不是又来个讨厌鬼吧?” “不是,季文叔之前帮姑父做事的,人可不坏,是俺们梨花村李氏年轻有为的前族长呢!”王芊芊耳朵可灵了,她有听到龙管家的嘀咕哦。 龙管家被吓了一跳,对王芊芊赧然一笑,也就转身走了。 易不凡好奇帮龙墨捣毁南宫越无数暗势力的人是什么样子的,便也跟去了。 …… 李季文背着个包袱在大门口等着,他是有点紧张的,之前以为是一去不回,谁料后头峰回路转,龙墨没有要他的命,还让他将功补过。 如今南宫越死了,他也可以回家和家人团聚了。 “季文叔!”王芊芊一见还真是李季文,她高兴的跑过去,围着李季文转一圈,站在李季文面前一排手笑说:“太好了!您现在回来了,也就能陪花子奶奶他们过个团圆年了。” “芊芊?”李季文很吃惊,王芊芊怎么会在定国王府里?她什么时候来的帝都? 王芊芊有点不好意思的笑说:“我是逃婚出来的,这事……哎呀!反正说来话长,以后再说,您先去看看花子奶奶他们吧!刚巧,李路今儿个也在府里,这时候应该去读书了吧?” 李季文向浅笑端贵的李如意拱手行一礼:“王妃,大恩大德,李季文此生愿效犬马之劳!” 如果不是李如意带他家人来了帝都,他儿子别说进国子寺了,就是他们全家人的性命,都是难保的。 “恩不恩就不要说了,快去看看他们吧,李路很记挂你这个父亲呢。”李如意淡淡浅笑,当初她还是心软了,李季文不是大奸大恶之徒,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儿子,也没害过什么人。 阿墨也是觉得李季文罪不至死,才会送走他,让他一步步将功补过,好赎罪,以后还能与父母妻儿团聚。 “是,多谢王妃!”李季文对李如意他们夫妇的感激之情,真是难以言表。 李如意让王芊芊带李季文去见李路,她却站在府门前,看到龙墨骑马回来了,她蹙眉嘀咕道:“今儿个怎么回来这么早?天还没黑呢!” 龙墨骑马到下马石前,翻身下马,见李如意站在大门口,他便笑着走过去说道:“今儿个怎么想起来在门口等着我了?是不是……” “少自作多情了!”李如意排开他的脏爪子撇下嘴说:“李季文回来了。” “嗯?这么快?”龙墨也有点吃惊,李季文这是快马加鞭了? 李如意上下打量他一番,无比嫌弃道:“你这是去找个泥坑打滚了?怎么弄得这么脏。” “诶!别提了,今儿个练骑兵,忽然遇上一场急雨,下得还挺大,又打雷闪电的惊了马,摔伤了不少人,也就没法儿继续操练了,我也就回来了。”龙墨也不碰李如意了,随着她回了府。 “人都没什么大碍吧?”李如意是问那些受伤的士兵。 “没什么大碍,毕竟是骑兵,对于这种事还是能应付得来的,就是人扎堆了,才伤了些人,不是什么重伤。”在龙墨眼里,只要不死不废,都不算什么重伤。 “那就好。”李如意还真担心人伤太重,如果真的很严重,她可以带小徒弟去帮忙。 …… 龙墨回住处如意居沐浴更衣,换了一身墨色宽袖锦袍,这才去前院见了李季文一家人。 李如意见龙墨来了,便对他说:“他们要搬出去住,你给安排的地方收拾好了吗?” “早让人收拾好了,他们要是想搬,可以随时搬。”龙墨走过去坐下来,也知道李路的爷奶住在王府里不是很习惯。 只是之前李季文没有回来,南宫越还没除去,不敢放他们一家人出去单住罢了。 如今南宫越死了,南宫越暗势力也拔除的差不多了,李季文也回来了,他们想搬出去住,那就搬吧! “今儿个太晚了,明日我让龙管家安排人帮你们搬家吧。”李如意也没有强留他们的意思,而是看向李路笑说:“离开师父身边你也不能懈怠,什么《鬼谷子》《孙子兵法》《六韬三略》反正你都得好好看看,这些什么三十六计啥的,虽然是战场上常用的,可对于文官也有用,想当年孔明先生不过一介文人,可说是手无缚鸡之力,可他却真如杜甫的《八阵图》所写的一样——功盖三分国,名成八阵图。” “可惜!他没遇上个好少主,一个扶不起的阿斗,最后他只能是——江流石不转,遗恨失吞吴。”李路摇了摇头,这故事他师父和他说过,这是他也学了。 李如意抬手扶额道:“你说得对,有时候太忠义也不好,他要是不这样死保刘阿斗,而是自立为王,凭他的智谋,何愁不能一统天下?” “不一定,他这样的人不适合当一位君王,而只适合为相,为师,为辅,不能为主。”李路不以为然道。 李如意觉得这小子说的也有几分道理,诸葛亮是不太适合为主,这样聪明的人要是疑心病太重,以后得死多少人? 再说了,这样厉害的主子,谁敢在他手底下做事啊?多吓人啊。 喜欢农家有喜之傻夫赖上门请大家收藏:()农家有喜之傻夫赖上门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九十六章:南宫天的幺蛾子 李路一家人搬出了定国王府,乔迁之喜,李如意他们还都去贺喜了呢! 而在进入十一月后,李如意撞上了一件事。 “花锦容,你要是再纠缠我,我可要告诉我哥了!”南宫颜也是为了躲花锦容,已经躲到僻静小巷子里来了。 “你哥不管这事,他如今不是总去看那个香阁的王掌柜吗?”花锦容依然公子翩翩的模样,只不过他堵着巷子口不让人家姑娘离开,却是有失君子风度了。 李如意躲在暗中没有吭声,她就是一颗珍珠滚进来了,她来捡珍珠的,没想到会遇上…… “花锦容,凭你妹妹是花冰姿,我就不可能嫁给你,你死了这份心吧!”南宫颜就是个嫉恶如仇的姑娘,花冰姿这种狠心毒辣的女子,她一向厌恶。 小时候暗害与龙墨接近的小姑娘也就罢了,后来居然还想过买凶杀李如意,如今进了宫还不安分,简直就是个疯子! 而有这样一个疯狂狠辣妹妹的花锦容,也不见得会是什么好人! “这又关冰姿什么事?”花锦容觉得南宫颜找什么借口拒绝他,也比这个靠谱吧? “你这种人就算不会帮着你妹妹做坏事,也定然有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时候,所以,咱们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南宫颜伸手去推花锦容,却被花锦容抓住了手,推到了墙上。 李如意蹲在一个放着稻草的木车旁,望着小年轻打情骂俏还壁咚上了,这狗粮吃的,唉! “花锦容,你想干什么?我可是郡主!”南宫颜没料到花锦容竟敢对她来硬的,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子! 他们一家人何止乱七八糟,简直就是乌烟瘴气,没有一个好人。 花锦容一手撑在墙壁上,低头瞪着南宫颜道:“你听好了,我花锦容虽然不是什么儒雅君子,却也绝不是小人,更不曾助纣为虐,也……从不曾与他们一样。” 南宫颜还以为花锦容要对她做什么呢!没想到,这人说完这番话,便转身走了。 李如意见花锦容走了,她暗松了口气,也就是这口气,被人发现了。 “什么人?”花锦容是习武之人,之前是不好与李如意一个姑娘家动手,如今他发现有人一直躲在暗中,怎么还敢独留南宫颜一人在此? 南宫颜也被吓了一跳,这里居然还躲着一个人? 李如意有些无奈的站起身,走出去赧然一笑:“我就是来捡珍珠的,谁知道你们……咳!我先走了。” 她把珍珠放到荷包里,也就尴尬的笑笑走了。 花锦容和南宫颜目送她离开,好半晌才想起来,这人不是定国王府李如意吗? 李如意离开巷子,就遇上了秋霜她们,她今儿个出来就是买一些珍珠回去,回头好帮穆夫人做面膜的。 南宫颜追出来时,李如意已经马车离开了,她气的回身捶了花锦容胸膛一下道:“都怪你!她一定什么都听到了,我……我真是倒霉!” “南宫颜!”花锦容原地皱眉,却没有去追跑走的南宫颜,他也怕李如意把这事说出去。 如今是国丧,被人知道他和南宫颜私下暧昧不清,肯定会被责罚的。 …… 丞相府 李如意来了府上,便去见了穆夫人,帮她做了脸。 穆夫人等那个面膜干了揭掉了,她才开口叹道:“我这些日子愁的气色不好,就是为了我那个儿子。” “如今国丧,穆丞相的亲事也急不来,您就且暂时放宽心吧。”李如意与穆夫人挺投缘的,如今香阁不能开门做生意,她只能亲自来丞相府了。 “就怕国丧后,他依然是这个样子,就是不肯找个人成家。”穆夫人愁的头发都白了好多,眼角皱纹也多了。 “穆丞相是个绝不将就的人,他是非要遇上情投意合的姑娘,才会成亲。”李如意为穆夫人涂滋润皮肤的玉肌膏,心里却是有些担忧,穆长亭不会真瞧上白飞雪了吧? 如果真是这样,啧!还真有点麻烦了。 “他不将就,我们也没勉强他,可他倒是自己找一个啊。”穆夫人都快愁死了,怎么就遇上这么个倔脾气的儿子了呢? “这事可急不来,穆丞相的缘分还没到吧!”李如意做完这一切,觉得穆夫人这样看着气色好多了。 “我还是决定回头去庙里求一求,希望我明年能喝上媳妇茶吧!”穆夫人让身边嬷嬷把钱给李如意,这些日子可是辛苦她来回跑了。 李如意让秋霜收了银子,她也收拾了一下东西,也就向穆夫人告辞了。 离开穆夫人的居所,她们主仆三人,半道上便遇上穆长亭了。 穆长亭看了李如意身后一眼没看到白飞雪,眼神略有些暗淡。 “我说丞相大人,我有这么讨人厌吗?一见到我就摆臭脸色。”李如意被穆长亭拦路没说什么,他竟敢还…… “王妃慢走。”穆长亭都没给李如意数落他的机会,说完这句话,他便转身很没风度的离开了。 李如意是张了张嘴,想说的话硬是憋回去了。 这个穆长亭,活该他打光棍! 秋霜和冷霜跟在后头亦步亦趋,等他们出了丞相府大门,又遇上了一个人。 “王妃?好巧啊。”梵音海一个和尚竟也没个忌讳的直接登门了。 “梵大师,是很巧。”李如意懒懒的敷衍梵音海一句,便准备离开了。 “王妃,听说龙墨要纳侧妃了,是不是真的?”梵音海这和尚坏透了,湛蓝的眼眸中满是幸灾乐祸。 “阿墨纳侧妃?”李如意回头看向梵音海,这事她怎么没听说过? “听说是位长公主的次女,皇上要赐婚给龙墨当侧妃。”梵音海嘴角噙笑道:“这事穆长亭也知道,他就没和你提一提吗?” 李如意眼神冷冷的看了梵音海一眼,便转身走向马车,上车回府。 梵音海在后笑得欢,这下子龙墨可是要惨了。 李如意早知道南宫天肯定会想法子控制住龙墨和穆长亭,没想到他用的法子也不高明,不过是前人用旧的美人计罢了。 难怪穆长亭脸色是那样的难看,是因为怕龙墨在前,他会在后吧? 喜欢农家有喜之傻夫赖上门请大家收藏:()农家有喜之傻夫赖上门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九十七章: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李如意回到定国王府,龙墨还没有回来,可是王府里已经摆了不少赏赐了。 呵!这是真要给她找个妹妹啊? 龙墨并不知晓此事,他人还在兵部,直到太阳落山,才顶着寒风凛冽策马归家。 回来后,又是习惯的去沐浴更衣梳洗好后,才回了如意居陪李如意吃饭。 李如意饭桌上也没有说什么,等龙墨吃饱喝足了,她还起身亲自伺候他洗漱。 龙墨洗漱罢,便是有些害怕了。 “你害怕什么?”李如意俯身伸手捏着他下颌,勾唇一笑:“王爷,要纳侧妃的人是你,该害怕的是我。” “侧妃?”龙墨眉头紧蹙,他何时说过要纳侧妃了? “王爷啊!人家都替你做主好了哦!”李如意在龙墨腿上坐下来,一手轻撩他鬓发,与他鼻尖相触,离的极近一笑:“你说,我该贤良淑德的帮你收拾几处院落呢?” 龙墨有点脊背发凉,头皮发麻,笑得讨好道:“如意,当初我向你立过誓,此生唯你一人,绝无二心。” 让他知道谁害他,他定要…… “对哦,你对我起过誓,如果你敢违背誓言,你就会……哼!”李如意一手揪住他耳朵,在他嘴唇上恶狠狠啃了一口,这篇算是掀过去了。 龙墨被她这一口啃的唇瓣酥酥麻麻的,忽然有点饿了。 李如意排开他的爪子,没好气瞪他道:“我心情不好,你给我去睡书房!” “如意……”龙墨觉得他委屈,他太委屈了,这事他也是无辜又冤枉的好吗? 李如意走了,她要好好睡一觉,明日就上街去做的正事。 这个云台城就是太安宁了,大家才会吃饱了撑的,总盯着他们定国王府! 接下来,她就要闹得云台城鸡犬不宁,看南宫天还怎么做个悠闲君王,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弄个人破坏他们夫妻感情! 龙墨摸摸鼻子,他觉得接下来会很惨的除了他以外,还会有很多人遭殃。 秋霜和冷霜跟上去了,王妃这次火可发的很大啊。 龙十三和龙十四都没敢吭声,他们跟着主子也不知道府里发生了什么事啊。 白飞雪出现告诉龙墨,是南宫天欲意赐婚给他一个侧妃。 龙墨这下淡定了,接下来他只要装聋作哑,背后好好支持他家如意干坏事就好了。 嗯,他这可不是助纣为虐,而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 三日里,李如意出面,成立了女儿当自强的巾帼府。 她开始在帮这群夫人美容美体时,向她们灌输逆反思想,让她们逐步变成一个自强独立的女子。 更是教她们如何应对白莲花、绿茶、圣母什么的,做到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一连半个月下去,云台城所有权贵后院都在大乱后,过于了极为可怕的平静。 所有的外室也都被接回府里,各种规矩压制着,秦楼楚馆更是被这群夫人拆了无数。 她们拆的有道理,就是正常捉奸,这种事连衙门都管不了。 也是因此,刚开业的这些秦楼楚馆,一下子就彻底关门大吉了。 这股邪风更是吹到了皇室中,许多人都深受其害,一个个的在朝廷上参奏。 “皇上,定国王妃太过分了,我们家真快被她搅得家无宁日了!”礼部尚书要疯了,他一个管礼部的人,竟然被李如意指着骂他无耻不要脸,不知礼义廉耻什么的,简直就是荒唐! “皇上,您要为臣做主,臣小儿子的婚事,都被定国王妃给搅黄了。”工部尚书苦着一张脸,这都是他第三个儿子的婚事了,这李如意总逮着他们一家子坑做什么啊? 南宫天下方臣子吐苦水半晌,他看向垂眸静默的龙墨,勾唇一笑:“龙爱卿,你家这位王妃……似乎是有点太闹腾了?” “回皇上,臣觉得还好,我家她当家,我也就她一个女人,平常不发脾气,对臣也挺温柔体贴的。”龙墨拱手淡定道,语气里还有点小愉悦和满足。 刑部尚书看向龙墨咬牙道:“王爷,您喜欢悍妻我们没意见,可能不能……请您好好劝劝您家王妃,少坏人家姻缘行吗?” “大人应该回去好好想想,为何我家如意要坏你儿子姻缘?毕竟,我家如意一向善良,从来不会做坏事,做的皆是行侠仗义的好事,天地可鉴!”龙墨夸起他媳妇儿来,决定的没下限。 南宫天一手扶额,下头又吵起来了,国家大事没人提了,这些日子大家一上朝就向他告状,说的全是些鸡毛蒜皮的家宅小事。 这个李如意真是够能折腾的,他也承认他是被逼的不得不收回成命了。 …… 下朝后,龙墨和穆长亭被留下来,南宫天见了他们,说了不再给龙墨赐侧妃的事,可穆长亭尚未成亲,倒是可以给他赐婚了。 穆长亭说他已有心上人,不日就要定亲了,南宫天无奈的只能让他们都走人了。 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穆长亭这下子可是惨了,回头他上哪儿找个未婚妻去? 如果找不到,他这就是欺君之罪了。 龙墨高高兴兴的回了家,他才懒得管穆长亭的烦恼呢! 李如意今儿个又给各家夫人出了好点子那就是等她们回去后,好好对她们夫君几日,看看他们回头会不会在她们放松后又去偷吃。 所以说,云台城各家男人的恶梦还没有结束呢! “如意,皇上收回成命了,以后都不会再敢乱给我赐婚了,真是太谢谢爱妃你了。”龙墨回来就抱住李如意亲了好几口,他家如意就是厉害,凭一己之力,搅得整个云台城鸡飞狗跳的,他那些同僚差点都疯了。 “有什么好高兴的?我还没玩够呢!”李如意觉得如今还是好事没做完,那些公子小姐不是…… “如意,你别管那些人了,你能不能关心关心我,我可是你夫君。”龙墨发现自从成亲后,李如意对他越来越平淡了,好似他就是她自己一样,一定激情都没有了。 李如意望着她家撒娇的傻大个,是有点冷落他了,谁让他忙的晕头转向,也冷落她好久了呢? 喜欢农家有喜之傻夫赖上门请大家收藏:()农家有喜之傻夫赖上门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九十八章:世风日下人在吠 忙忙碌碌又一年。 今年,大家总算能过了个团圆又安乐的新年了。 且不管明年一年又会出多少事,只说这新年就是有新气象。 至少白飞雪被某人狂追了,穆长亭也是真化作了缠郎。 龙飞凤对此很支持,说,只要穆长亭有本事把人追到手,她就收白飞雪做义妹,封郡主,绝对不会让他们有情人不能成眷属的。 白飞雪越发暴力,见穆长亭一次揍他一次,今日穆长亭又飞出去了。 龙墨一把接住穆长亭,对此摇头道:“你这样下去,早晚会未娶妻,先英年早逝的。” 穆长亭也没办法了,他站好了,转身打量龙墨两眼问:“当年你是怎么把李如意追到手的?别说你是靠脸,比脸蛋儿漂亮,你可比不过梵音海那个妖僧。” 龙墨拉了穆长亭到一旁,压低声音说:“当初我失忆,做过很多傻乎乎的事,如意开始也对我……那怕是我们订婚了,如意对我也没有男女之情。” “你们这样也能在一起?”穆长亭一言难尽的望着龙墨,他们两口子不会从来付出的只是龙墨,李如意对龙墨从来都没有一丝男女之情的意思吧? “如意如今对我可是有情的,我们夫妻是真心相爱的,这还是因为我有足够的耐心,对她好,让她习惯我如影随形的存在,久而久之,她习惯了我在身边,慢慢地,自然也就对我心生喜欢了。”龙墨笑得一脸荡漾,他每每回忆他与如意的相识相知相许,他的心里都像是甜蜜的要溢出来一样。 穆长亭脸黑如墨咬牙道:“你觉得我有时间如你当初那般‘形影不离’的纠缠在白飞雪身边吗? 龙墨摇了摇头,看向穆长亭同情道:“可怜的小亭子,你就是被这身官服给拖累了,至今还孤家寡人凄凄惨惨戚戚……呢!” 穆长亭不想搭理这个混蛋,他还有事要回去出去,今日就到这里吧! 龙墨目送穆长亭离开,接了龙十三送来的飞鸽传书,得知巫瑶他们会年后回来,凤天籁也已抵达日月岛上。 接下来,他们所做的便是瞧一瞧南宫天是否是一位明君,是否会做出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的狠毒之事来了。 …… 腊月的梅花宴总是回吸引无数年轻男女的,权贵之家的千金公子更是喜欢聚在一起吟诗作对,赏花饮茶。 南宫吉祥就被人邀请了,他们一群年轻人,便在皇家的梅园中赏花吟诗,更有人抚琴作画,一群少年少女好是欢乐。 凤歌陪南宫吉祥一起来的,他今儿个穿着依旧素雅矜贵,月白色的广袖直裾,束腰的腰封上镶嵌着一枝白玉梅花,悬挂一块月牙形的玉佩,淡蓝的流苏随着他是走动轻柔飘动,很是优美。 凤歌一向畏寒,他披着雪白的狐裘,镂花小金冠上镶嵌着一颗不小的明珠,少年稚嫩的小脸半掩在白色绒毛中,一双湛蓝的眸子,比最纯粹的蓝宝石还有美。 “他是谁家公子啊?”有小姑娘就小声问了。 “不认识,瞧着面生。”小姐妹笑嘻嘻小声说:“不过,他的眼睛好纯粹的蓝,应该是皇室中人吧?” “什么皇室中人,不过是个乡巴佬罢了。”柳明玉出现了,如今她姐姐可是贤妃,她的身份高贵的可是今非昔比了。 两个小姑娘不说话了,这位公子好像是吉祥县主带来的,她们可得罪不起。 至于柳明玉?她姐姐是贤妃,她们也得罪不起。 凤歌伫立在一株红梅花树下,神情淡漠疏离,让人不敢接近。 柳明玉却走了过去,打量凤歌几眼,一副趾高气扬的姿态道:“听说,你来自于临湖镇?是临湖镇上一家小酒楼的少东家?呵!真是的,如今这冬日宴真是越来越不济了,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参加了,真是晦气。” 凤歌睫羽低垂,绯红的薄唇轻启淡淡道:“是挺世风日下的,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冲着人乱吠了。” 扑哧!有人忍不住笑了,这小少年嘴够毒的啊? 柳明玉回头瞪了敢笑的少女一眼,她回头就要扬手给这乡巴佬一巴掌…… 啪!一鞭子甩过来,柳明玉被抽了出去,她惨叫一声扑倒在了地上 凤歌转头看向不远处站着的红衣少女,他嘴角上扬微笑道:“你这鞭法精进的够快的,可见平日里没少抽人。” 南宫吉祥一把收着鞭子,一边缓步悠闲走过去,往一株红梅树上一靠,勾唇道:“非我想拿人练鞭子,而是世上贱人矫情的太多,欠抽。” 凤歌拿出一只精明的银色盒子,打开递给了南宫吉祥。 南宫吉祥伸手拈一颗桂花糖丢嘴里,咀嚼着微笑道:“还是你带的糖好吃,甜丝丝的,香香的。” “好吃也不能多吃。”凤歌盖上盖子,用一方洁白的丝帕包好盒子,放入了怀中。 “小气。”南宫吉祥的确还想吃的,她已经太久没吃桂花糖了。 柳明玉被人扶起来了,对方是一名十四五岁的少年郎,眉目俊秀,气质卓然。 “南宫吉祥你就是个疯子!”柳明玉看着自己红肿的手背,南宫吉祥这个死丫头…… “知道我疯,就离我远点,小心姑奶奶我疯起来,把你抽的像你婶子一样!”南宫吉祥不仅不在乎柳明玉在这儿败坏她名声,她甚至还帮人落井下石埋自己。 凤歌与对面的少年四目相对,他不认识对方,可对方似乎是认识他? 少年郎对凤歌拱手一礼,温和微笑道:“在下凤瑜,敢问公子如何称呼?” “凤歌。”凤歌回答的很简单,回答完就去拉架了。 “凤歌?”凤瑜微愕然,这人他也姓凤?这可不是常见姓氏,难道……不会!凤家如果有这样一位公子,不可能没有人提起他过。 难道,真是巧合吗? “柳明玉,你姐是贤妃,比我大,我也不说什么了。”南宫吉祥抱臂勾唇冷笑道:“可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我对你退让一步?” “南宫吉祥!”柳明玉也是气疯了,推开拉着她的人,上前就对南宫吉祥辱骂道:“你才算什么东西呢!一群乡巴佬,真以为认祖归宗后,山鸡就能变凤凰了!” 《农家有喜之傻夫赖上门》无错章节将持续在小说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 喜欢农家有喜之傻夫赖上门请大家收藏:()农家有喜之傻夫赖上门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九十九章:吉祥被人谋害 南宫吉祥这暴脾气要是能忍得了别人如此羞辱她,她也就不是南宫吉祥了。 啪!又是一鞭子甩了出去。 “啊!”柳明玉这次更惨,被这一鞭子抽的雪白的手臂皮开肉绽的,血溅飞了出去。 “啊!”一名少女裙衫上沾了几滴血,可是吓坏她了。 余下的少女也是脸苍白的后退躲开,连这些世家公子都害怕了。 “肃宁王府的这位县主,可真不是一般的厉害。”有名公子哥儿摇扇勾唇一笑,他倒是觉得这丫头野的很有味道。 “那是自然,帝都这些纨绔公子,谁没尝过她鞭子的厉害啊?”另一人摇头叹道。 “打你,我都怕脏了我的鞭子。”南宫吉祥也就抽了柳明玉一鞭子,收了鞭子,便转身拉着凤歌的手离开了。 凤歌嘴角一直噙着一抹似笑非笑,三分傲气,七分冷然。 凤瑜望着凤歌离去的背影,他总觉得凤歌有点眼熟,特别是身上这股子自傲清冷气质,真的很像他的一位叔叔。 可惜!叔叔不幸去世了,据府中老人所,叔叔与曾经的那位大伯父很像。 “呼!这哪里是什么赏花宴,根本就是金戈铁马战南蛮。”一名少女松口气道。 “可不是,好好的赏花宴见了血,真是扫兴。”另一名少女不悦的看了柳明玉一眼,便与姐妹一道离开了。 好好的一场冬日宴,也就这样草草结束了。 …… 南宫吉祥离开了赏花宴,带着凤歌去游湖了。 如今冬日寒雾缭绕,云龙湖上行舟,人宛若进入云海仙境郑 凤歌坐在画舫中,凭栏远眺,寒雾缭绕,青山隐隐水迢迢。 “凤歌,你读书似乎真的很厉害,那明年你能考上秀才吗?”南宫吉祥才吃点心喝茶,有点无聊枯燥。 凤歌望着水雾缭绕,轻摇了摇头:“明年的科考,我只能参加县试与府试,考中童生而已。” 因为县试是二月,院试也是二月,他不可能一次考两场。 “唔!这样啊?那也不错了,毕竟你还年少。”南宫吉祥递给凤歌一杯茶,越发觉得凤歌好看了。 记得大姐过,有一个叫卫玠的美男子,他美的像璧人一样,是活活被人看死的。 如今瞧着肤若凝脂,宛若美玉无瑕的凤歌,她可以理解为何美人会被人趋之若鹜看死了。 凤歌转头看向南宫吉祥,见她盯着她痴痴的笑,他竟是不好意思的红了耳朵尖,轻咳一声:“吉祥,矜持。” “矜持什么矜持?当初你拉着我手送我双跳脱的时候,也没见你怎么矜持。”南宫吉祥翻了个白眼,别人不让她看个尽兴也就罢了,怎么凤歌也给她起规矩来了? 凤歌的脸颊红了,这个吉祥真是的,都是多久的事了,还……还提这些做什么? “凤歌,那个凤瑜,不会是你亲戚吧?”南宫吉祥记得之前那个凤瑜主动接近过凤歌,他们又都姓凤,怎么听都像是亲人。 “嗯,他是凤家的人。”凤歌在来云台城前,他父亲已私下与他过,此番来云台城,必然会遇上凤家之人,让他遇事不要慌,反正有如意姐姐在,凤家不能拿他如何。 “凤家人知道你们与我们很是亲近,之后不会打主意由你这边……巴结姐夫吧?”南宫吉祥听她祖父了,如今想巴结她姐夫的人可多了。 “很可能会。”凤歌嘴角勾起讽刺冷笑:“他们这些自诩高尚的名门望族,有时候可比咱们更无耻不要脸呢。” “这个我深有体会,我姑奶奶一家子不就这个德行吗?”南宫吉祥打了个哈欠,却看到有人噗通落水了。 凤歌一把拉住南宫吉祥的手笑:“英雄救美的事你就不要抢了。” 再了,如今可是腊月儿,她一个姑娘家落水伤了身子,那可是一辈子的事。 南宫吉祥见有人把哪位姑娘救上了画舫,她眉头一皱道:“这群人可不是好人。” 船夫听到南宫吉祥的命令,便把画舫靠过去了。 果然,画舫里传来了女子的尖叫声,与男子猥琐的调笑声。 “躲什么躲,本公子救了你,你还不快快以身相许!”一名花花公子正在扯这位姑娘的衣衫…… 南宫吉祥就是在这个时候闯了进去,一脚踹飞了这名纨绔子弟,收脚冷笑道:“你们这几个混蛋,之前牢饭还没吃够是不是?信不信姑奶奶我再把你们押去……啊!” “吉祥!”凤歌也上了画舫,一把抱住了后湍南宫吉祥。 “他们卑鄙无耻用石灰洒我,我眼睛睁不开了。”南宫吉祥抓住凤歌的手,她不该不听大姐的话,这次真出事要吃大亏了。 凤歌摘下了南宫吉祥腰间落花鞭,一手抱着南宫吉祥,眼神冰冷的看着落水女子,是她故意落水引吉祥来这座画舫,好让这群人羞辱吉祥的,真该死呢! “哟!你是谁家公子啊?长得可是比这臭丫头美多了。”这群纨绔子弟一向荤素不忌,见了凤歌这样秀美的少年郎,自然也是有点心痒的。 可又因为凤歌这双过于湛蓝的眼睛,他们有所顾忌的并不敢动凤歌,只是嘴上占点便宜罢了。 凤歌用鞭子回应他们,他的鞭法更为灵动,婉若游龙,收放自如,力道可比南宫吉祥一个姑娘家狠多了。 四周不少人闻声围来,这画舫里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怎么一个个的叫的如此之惨? 很快,画舫里一个人接着一个人被抛飞了出去,跌入水中,家仆忙下水救人。 最后,画舫也坏了,一名清隽冷漠的少年搂着一名红衣少女飞起,飘飞落在了一艘精美画舫上。 有人认出这座画舫是肃宁王府的画舫,又记得南宫吉祥最爱红衣,想来刚才的少女是南宫吉祥吧? 只不过,她身边的少年郎又是谁呢?云台城何时有这样清隽出尘的人物了? “我想起来了,他长得很像年轻时候的公子啊!”一个人惊叹一声,一些年长之人也不由得陷入了回忆。 当年的凤家公子虽然风流成性,为帝都第一纨绔子弟,可他却是真容貌出众,成为帘年多少深闺女子的梦中人啊。 第二百章:如意有喜,龙墨请假 南宫吉祥这回可是吃了大亏了,李如意去肃宁王府看望她,就叹气道:“你以后可得收敛点吧!得罪了那么多人,这回栽跟头了吧?” “大姐,你就别说风凉话了,这次真不关我事,我被人设计了。”南宫吉祥闭着眼睛躺在美人榻上,脸上的石灰已经用菜油擦洗掉了,凤歌在给她以湿帕子洗脸。 李如意看了小媳妇儿似的凤歌一眼,又对南宫吉祥叹口气道:“丫头,那些人可都是皇室贵胄,你打他们一顿你姐夫还能帮你扛下来,要是过分了,就算姐姐身为太后,也是难抗下众家对你的声讨的。这次的事,只能算了,反正人也被凤歌弄水里去了,仇也算给你报了,你就别折腾了哈。” 南宫吉祥没有吭声,心里是有点不舒服,可她也知道大姐说的对,这南琰国始终姓南宫,他们那些人生来便高人一等,她能教训他们,也不过是因为有姐夫撑腰罢了。 “丫头,这事姐夫再帮你一次,可以后你不能再这样胡闹了,在家里好好习武读书,做个文武双全的女子,这才是真的把这些高高在上的皇室贵胄踩脚底下的本事,懂吗?”龙墨不会让南宫吉祥上战场,可他却会帮她建功立业,让她成为一位赫赫有名的女将军。 反正南琰国内也有不少山贼土匪,这些人,便足够吉祥练手的了。 “嗯!姐夫,我一定好好习武读书,将来我要像姐夫你一样,让他们看到我就害怕的浑身发抖,看他们谁还敢这样欺我!”南宫吉祥握紧小拳头,虽然睁不开眼睛,她的小脸却说崩的很严肃。 李如意怒瞪向龙墨,他可真是亲姐夫,有他这样惯着这丫头的吗? 龙墨拉了李如意出门去,站在庭院里压低声音笑说:“我这可是为你们大家好,与其让她总在云台城里乱跑闯祸,不如给她立个目标让她去完成。等她真的文武双全后,那也得是五六年后的事了,到时候她就该嫁人了,人也会懂事沉稳许多,哪里还会像如今这般冲动暴戾的到处闯祸呢?” 李如意仔细想想龙墨的办法,的确也是不错,可以控制吉祥不再出去闯祸。 “好了,你就放心吧,吉祥这丫头……我会让人看好的。”龙墨搂着她,对于吉祥这丫头,他可是比如意还操心呢!毕竟是他一手教出来的徒弟。 李如意皱着眉头拍开他的手,也就离开吉祥的住处去看她母亲了。 吉祥被人陷害的事,他们可是瞒着家中长辈呢!不然,吉祥又得挨揍挨骂。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一家人护短去找人家算账。 龙墨摸摸鼻子跟在李如意身后,他觉得自打成亲后,如意越发对他没有一点柔情蜜意了。 李如意回头见他磨磨唧唧的,便转身走过去,一把拉住了他的手,拽着他向前走。 龙墨望着李如意的背影,嘴角扬起一抹笑容,一把自后抱住她,也不说话,只是拿脑袋蹭蹭她脖颈。 “做什么?”李如意有种怪异的感觉,好似回到当年,这个傻大个什么都不懂,就这样对她一个人无比的依赖。 “你好久没有哄哄我了。”龙墨语气里有点委屈,自从回到云台城,他们每日白天都见不到彼此,晚上都很疲累,连夫妻之事都渐渐地少了。 李如意忍不住朝天翻个白眼,转身过去双手捧着他的脸笑说:“好了阿墨,等再过些日子,我就好好在家里等你回来,或者陪你去军营看你操练兵马,好不好?” 如今医馆的小徒弟还不能为人看病,倒是招了几位老大夫,可依然需要习惯一下,所以她暂时真的抽不出来空多陪陪他,他也忙的没时间陪她啊。 龙墨忽然很怀念在梨花村的日子,那是他一辈子最轻松惬意的日子。 以往这样忙碌的没有休息的时间,他从来不觉得有什么,可如今心里有了牵挂,他就总想着卸甲归田,过些平平淡淡的日子了。 “走吧!咱们去看看爹娘,我可好久没见德儿了。”李如意还是很喜欢他那个小弟的,如果她明年能当母亲,她家宝宝就真的有个很小的舅舅了。 龙墨也是偷得浮生半日闲,也想去见见宽儿,听说宽儿读书很厉害,人也变得沉着稳重了不少。 到了安乐苑,白竹兰和南宫安正在给南宫惟德称体重。 南宫惟宽在一旁看着称杆子,哦豁了一声:“德儿也太胖了,都二十斤了。” “还好吧?不算太胖。”白竹兰抱起布兜里的小儿子,她不觉得这孩子很胖,反而粉嘟嘟的很可爱呢! 南宫惟德看到他大姐了,乌溜溜的眼睛瞪的很大,笑的口水都流出来了。 “德儿小猪猪,真是几日不见又胖了啊?”李如意走过去接过小家伙,还别说,真挺沉的了,她看向她母亲说:“别给他吃太多了,孩子太胖也不是什么好事。” 白竹兰点了点头,她也就觉得是冬天,孩子胖点不是抗冻吗? 再者就是吉祥和宽儿小时候都养的不好,他们就想把弥补全用在德儿身上了。 “姐夫!”南宫惟宽最喜欢的还是他姐夫,他也想自己长大像姐夫一样顶天立地,保护好家人。 可他习武天赋不行,姐夫告诉他好好读书,将来必有一番成就,说不定还能做穆丞相第二呢! “唔!宽儿长高不少,也很壮了啊。”龙墨抱起南宫惟宽,这小子真是长得挺快的。 “我还没有二姐高呢!”南宫惟宽觉得他除了比德儿高外,在家里他真是第二矮了。 “吉祥比你大好几岁,当然比你高了。”龙墨抱着他家小舅子走到一旁,开始问起他学业的事。 “学业还行,比不过小路。”南宫惟宽如实说,没有嫉妒李路学习好,只是觉得他要好好努力,以后变得像李路一样读书好厉害。 “李路啊?”龙墨听国子寺祭酒说过,这个孩子太刻苦了,本就天赋极佳,他再刻苦学习,不过几个月时间,他可说是十分进步神速了。 南宫惟宽是个谦恭好学的孩子,君子礼仪方面他学的很好,品行也比较端良。 就有一点还是像他两个姐姐,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有仇必报。 …… 腊月多风雪,龙墨说话算数,真的让穆长亭找些罪证,把这群差点毁了南宫吉祥眼睛的纨绔子弟给送去吃牢饭了。 反正他们这些人屁股都不干净,吉祥为何总和他们作对,大半原因便是他们恃强凌弱,仗势欺人。 平常的小老百姓倒是很喜欢吉祥,可吉祥年纪太小,又是个冲动的性情,短时间行侠仗义是不会出什么乱子,时间久了遇上有心人利用设计,她很可能会闯出大祸来。 也是因此,龙墨想个办法让南宫吉祥在家里好好习武读书,等她年纪大一点,懂得如何辨别是非善恶的真假,再出去行侠仗义也不迟。 “你这个姐夫,可真是操着老父亲的心咯。”李如意感叹一声,龙墨爱屋及乌关心她的家人,她是很感动的,不过有时候也吃醋。 “这话听着真酸啊?”龙墨如今也是放年假了,他可是有时间好好陪陪李如意了。 李如意斜撇他一眼,哼!当她愿意吃醋啊?还不是他为吉祥操心太多了,连她看着都…… “我说如意,你这醋也吃,是不是有点无理取闹了呢?”龙墨笑着靠近她,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 李如意一想到龙墨抱着她,来句“你这个无理取闹的小妖精”她就觉得鸡皮疙瘩要掉一地了。 “想什么呢?”龙墨见她看书都看不进去了,便伸手捏她脸颊一下,粉粉嫩嫩的……好香啊。 “没想什么,就是……啊哈有点犯困。”李如意这几日犯懒犯困的难受,还以为是冬天到了,她也是要冬眠了呢! 龙墨陪她好几日也发现了,她最近睡的比较多,心下升起一丝疑惑,对外头的龙十三吩咐一声,让他把易不凡请来。 李如意被龙墨这阵仗吓一跳,也是有点怀疑的一手摸着肚子,不会吧?这么快的吗? 龙十三很快就把易不凡请来了。 易不凡进门后,便过去为李如意把了脉,嘴角一撇懒懒道:“是有身孕了,月余,她身体一向好,孩子也健康。” 李如意都呆住了,真的有了? “太好了!总算没白费我辛勤耕耘!”龙墨一高兴就原形毕露了,平常看着再稳重冷漠的一位王爷,实质上还是个大老粗。 李如意白了他一眼,又转头对易不凡说:“有劳前辈了。” “嗯,没事我走了。”易不凡如今日子过得挺舒服,平常也没人去他的院子,龙墨让人给他建造了石室丹房,他平常就在里面鼓捣一些东西。 李如意给他弄了好几套琉璃和水晶蒸馏器材,他如今可是研究这些药物研究点都快废寝忘食了。 王芊芊倒是偶尔会去给易不凡送吃的,她怕这位易前辈把自己饿死在丹房里了。 至于她哥嫂?如今开了一家菜馆子,日子过得还不错。 “如意,你说这小家伙是男是女啊?咱们又要给他她取什么名字呢?”龙墨摸着李如意的肚子,他已经考虑的这么远了。 “五个月后就知道是男是女了。”李如意见龙墨高兴,她也就不喷他了,而是笑着说:“至于叫什么名字?还是让姐姐来取吧。” 龙飞凤为龙家付出太多,为了保住龙墨个弟弟,她更是牺牲极大。 如今龙家的第一个孩子,名字自然该是由她来定。 “嗯,这样也好,阿姐知道你有身孕了,一定会很高兴的。”龙墨单膝跪在脚踏上,耳朵贴在她平坦的小腹上听,傻气的可爱。 “听不到的。”李如意一手抚摸他墨发,觉得他这样子好傻,孩子才月余,胎动还要好久呢。 “听不到,我也想和咱们的孩子说说话。”龙墨也很喜欢孩子,看他对南宫惟宽多宠就知道了。 当然,他更喜欢他和如意的孩子,等孩子出世了,他一定好好宝贝他们的孩子,不许任何人欺负他们的孩子。 李如意有些担忧了,龙墨就是个不讲理的莽夫,他如今能把吉祥和宽儿宠上天,以后他们的孩子……天啊!她真的太担心了。 “柳嬷嬷,杨嬷嬷!”龙墨出门唤了她们来,他与如意独处时,这些下人都屏退了。 “王爷!”柳嬷嬷她们都出现了,恭敬行礼,觉得王爷这样着急,是不是王妃出什么事了? 龙墨看向她们四人吩咐道:“王妃有身孕了,秋霜、冷霜你们二人以后要寸步不离守在王妃身边,不得让王妃离开你们的视线。柳嬷嬷,杨嬷嬷,你们都是宫中老人,该怎么照顾孕妇,你们比本王清楚。王妃,本王就交托给你们了。” “恭喜王爷!恭喜王妃!”柳嬷嬷和杨嬷嬷面带笑意跪地恭贺主子大喜。 秋霜和冷霜她们也单膝跪地道:“恭喜王爷,王妃!” 龙十三和龙十四他们这些人也一个个的跪地恭喜龙墨要当爹了,这可真是新年到来的第一个大喜事了。 李如意抱臂倚门而立淡淡道:“我觉得这些都不是重点,而是你,你可以向皇上请产假了。” “我请产假?”龙墨回头走过去小心翼翼扶着她,他怎么觉得这事听着很不对味儿呢? “怀孕的女人情绪不稳定,有夫君陪伴身边会好很多,懂了吗?”李如意似笑非笑看向龙墨,她就是不想她帮南宫天做事,最好能借此远离那些是是非非,关起门来过好他们的小日子。 何况,那个暗中的鬼还没揪出来,就算南宫越死了,她也是不能安心。 “嗯,你说的有道理,我这就进宫请产假,好好陪你到生产。”龙墨将李如意交给秋霜,也就急匆匆走了。 李如意对此很满意,等龙墨请假陪着她待产,他们就有时间去抓那个内鬼了。 第二百零一章:凤家人登门拜访 龙飞凤在宫里得知李如意有喜了,自然是喜不自禁,摆驾出宫到了定国王府看望李如意,更是想亲自入住定国王府照顾李如意到生产。 可惜国法难为,太后出宫可以,住在娘家却是不行的。 龙墨请产假,可是气死南宫了,李如意生孩子,他龙墨请的哪门子产假? 龙墨执意如此,如果不让他请产假,他就辞官不干了。 穆长亭这时候出面为龙墨与南宫调解,更是暗中做点手脚,郭宜春找上南宫,推荐了郭家的长房长孙来接替龙墨的位置。 这位郭文也是真文韬武略,在郭家更是佼佼者,在云台城世家公子中也是出挑的。 论起来是南宫的表哥,南宫觉得他还行,便让他暂替龙墨的职位了。 话也在前头,龙墨虽然请了产假,可一旦出了郭文解决不聊事,龙墨还得亲去处理。 龙墨对此表示答应,反正他也是算到了,郭家一旦握住兵权,哪里会回头轻易交出来的? 如今他要好好休养生息抓鬼,且让南宫和郭家狗咬狗去吧! 李如意一下子成了保护动物,肃宁王府和定国王府上上下下,没有不盯着她肚子的。 连老太妃也了,实在不行,就把李如意接去肃宁王府,他们就近照顾。 李如意也是真想大家团团圆圆的过些日子,便在年前去了肃宁王府住了些日子。 南宫惟德有奶娘婢女照顾,也是七个多月的孩子了,白竹兰也没那么心翼翼了,如今照顾大女儿的胎才是要事。 “呵呵呵,真是没想到,我这么快就要当外祖父了。”南宫安也是高兴坏了,想当初他还在愁怎么养大儿女,这才几年过去,他就要当外祖父了。 “我要当舅舅了!”南宫惟宽很是高兴,在家里,在外头,总算向人炫耀他要当舅舅了,他是个大人了。 “希望这孩子别像大姐吧!”l南宫吉祥在一旁抱臂发愁,要是这孩子像大家,以后姻缘之路就坎坷咯。 “像我有什么不好的?聪明美丽,命好带福!”李如意摸着平坦点肚子,笑的一脸温柔慈爱。 南宫吉祥倚门而立叹气道:“像大姐你什么都可以,就是别随你的偶尔白痴就校啧!如果是女孩,还可能遇上姐夫这样的傻男热她开窍,如果是男孩……啧啧啧!上哪里找如此厚脸皮的女孩子去啊?” “你不就挺厚脸皮的吗?”李如意白这丫头一眼,当初不是她主动轻薄的凤歌吗?她先撩饶,凤歌就是被动被她勾引了而已。 南宫吉祥被她大姐怼的闭口不言了,反正,她就祈祷外甥外甥女千万别像大姐一样死不开窍,不然,真的会好惨的。 李如意懒得理这丫头,她拿了几块布,要和她母亲学做针黹,总要亲手给孩子绣个肚兜吧? 南宫吉祥在一旁听的欲言又止,就大姐……别绣花了,能把布缝成肚兜就奇迹了。 凤歌拉了南宫吉祥出去,他怕一会儿吉祥乱话,又被兰姨揍。 南宫吉祥随凤歌出来也是无聊,凤歌要读书,过完年要科考,虽然户籍已经迁到云台城就近的县城上了,不用他长途跋涉回临湖镇去了,可……科考非儿戏,他又认真刻苦读书没几年,敢不临时抱佛脚努力吗? 凤歌拉着南宫吉祥一起去读书,这是龙墨交给他的使命,必须要教南宫吉祥好好读书识理。 南宫吉祥不太喜欢读书,一读书就打瞌睡,可凤歌对她够严苛,居然玩头悬梁,她读书读的可是太难了。 …… 过了腊月二十四年夜,之后就是各家准备节礼了,也只有肃宁王府在准备年货,蒸炸煮炖的各种肉类和炸果子。 王芊芊去看了她哥嫂,之前也提前送一笔钱回老家孝敬二老了。 今年她本该与她哥嫂一起过年的,可她实在讨厌陈齐盈,便央求了李如意,要和他们一起过年。 李如意对此无所谓,王芊芊来了云台城帮她不少,香阁被王芊芊打理的仅仅有条,规矩也是真立下来了。 就连之前离开的两个女管事,偷了香阁配方给别家,这案子也是王芊芊出面去处理的,在公堂上王芊芊可一点不怯场,怒怼的一群人哑口无言。 白竹兰不止一次感叹:“王芊芊就是生错了,要是个男子,必然是第二个俞卓了。” “就算她不是男子,我也能让她变成一个与俞卓不相上下的商业奇才。”李如意与白竹兰的思想不一样,她不觉得女人顶不起一片,只要王芊芊争气,她就力捧王芊芊成为南琰国第一女商贾。 “听俞卓成亲了,他爹也是厉害,给他找了一个镖局大姐做媳妇儿,以后两亲家合作共赢,俞家在护镖这上头就能省钱不少,俞卓岳家也不会缺镖接了。”南宫吉祥磕着瓜子笑。 “嗯,我也觉得很意外,本以为俞卓会照顾莫璟华一辈子,青梅竹马会百年好合,谁知道一转眼,莫璟华要当爹了,俞卓也是名草有主了。”李如意也嗑瓜子,她都好奇俞卓是怎么放心对莫璟华放手的?他就不怕他家傻儿子被人欺负吗? 白竹兰嗔了李如意一眼道:“你这丫头又胡袄,阿卓对憬华好,那是他们一起长大又是结拜兄弟,哪里就能像你……诶!我都被你们两个臭丫头带偏了,这什么跟什么。” 李如意和南宫吉祥相视吐舌一笑,她们可没有胡思乱想,而是俞卓真把莫璟华当儿子养嘛! 凤歌信都没读完,他们就开聊起来了。 青莲笑着走进来行礼道:“凤歌少爷,外头有一位凤瑜公子求见,这是拜贴。” “凤瑜?”凤歌接过拜贴看一眼,皱眉道:“去告诉他,我与他不熟,也不想与之结交。” 青莲收敛去笑容,转头看向白竹兰,见世子妃也是点下头,她便双手接了拜贴退下去了。 “凤瑜是谁?”李如意磕着瓜子,吃着果脯蜜饯,看向凤歌,该不是…… “应该就是凤家的人了。”南宫吉祥之前见过凤瑜,看着挺温雅谦逊的,可是姐夫知人知面不知心,她也不敢确定对方是不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人了 凤歌的脸色变得很阴沉,他以前是不知道自己点父亲究竟是什么来历,可这趟父亲离开南琰国前,却是什么都告诉他了。 当年也是因为家族争夺,父亲才会被逐出家门的。 这些年过去了,凤家多了太多人,有的是他父亲离开凤家后添的,有得却是与他父亲差不多大的叔父姑母,是他祖父曾经的外室子女。 从一开始,祖父就不止父亲一个儿子,也不怪乎祖父能狠下心逐父亲出家门了。 更是狠心的差点打死父亲,如果不是太后娘娘当年暗中救了父亲,父亲别和母亲有情让以成亲生子了,就是父亲能不能活着离开云台城,都是未知呢! 如今看到他们父子与肃宁王府和定国王府牵扯颇深了,就想要让他们回去了?呵呵,真是可笑! “凤歌,你没事吧?”南宫吉祥伸手摸摸凤歌的头,她觉得凤歌这样笑得好悲凉。 “我没事,不必担心。”凤歌抬手捂住了眼睛,他不会认那些饶,如果不是他们狠心的迫害,他根本不会自幼无母亲照料,一直只能羡慕别人有母亲疼爱,他父亲也不会变成这副样子,纸醉金迷麻木自己心中的痛。 “别想太多,他们还没胆子敢闹到咱们跟前来。”白竹兰一向心疼凤歌这个孩子,如今听凤家想利用凤歌,她自然不可能让对方得逞。 “凤家这些年的确是日子不好过,先帝时凤家有女入宫,却因谋害嫔妃腹中胎儿,被打入了冷宫,虽孩子没事,可凤家还是因此受零牵连。”龙墨在剥核桃,柳嬷嬷孕妇吃点核桃对孩子好。 “该是自凤离开凤家后,凤家就像中邪一样,什么都不顺,有人是凤夫人死后亡灵不安,看到儿子受尽屈辱被逐出家门,她怨气过重纠缠凤家所有人,害得凤家接连不断的噩运缠身,逐渐败落。”老太妃虽然很少出门,可帝都这些老牌世家的一些事,柯嬷嬷偶尔还是会和她来解闷儿的。 “荒唐!”凤歌脸冷寒,咬牙道:“连死人也拿来做文章,怎就不怕打雷劈。” “嗯,这事的确不是真的,事实是凤家的这些个公子如凤一样风流纨绔,可又没那个本事维持家族生意,凤家空有爵位,却无一人撑得起凤家,只凤芩一人靠着爵位养家,他一病倒,凤家就衰败的更快了。”老太妃嘴里的凤芩就是凤的父亲,此人年轻时也算是有所作为,没有辱没祖先。 只是后来,在他妻子死后弄出那么多外室子女来,一下子从痴情种变成风流种,也是因此坏了名声,大家觉得其人品不好,官场上都少有人与之交好了。 “他这是活该,人设崩塌,犹如城墙倒塌,难以挽回。”李如意最恶心这种伪君子明明是风流成性,却塑造自己成为痴情种。 如今好了,人设崩塌,曾经看好凤苣人不恼怒才怪。 “凤歌,我带去你荡秋千吧!”南宫吉祥拉起凤歌就走,也是不想凤歌这样气愤下去了。 李如意望着离开的两抹身影,不由得一笑:“这丫头还会心疼人了?嗯,我该为凤歌高兴。” 龙墨剥好了核桃,推到了李如意面前。 青莲没多久又回来了,低头禀道:“世子妃,哪位凤瑜公子不肯离开,是国公爷病重,想……想见见凤歌少爷。” 白竹兰看向了老太妃问:“这位凤国公爷今年多大了?” “快六十了。”老太妃看向柯嬷嬷,让她去把人打发了。 如今凤把凤歌交托给他们照顾,他们哪里敢让一个半大孩子面对那些豺狼虎豹啊? 青莲又去回了话,让仆人告诉福伯把人弄走。 仆人躬身告退了,他也不想来通报,可这来人是找凤歌少爷的,县主又待凤歌少爷极好,他哪里敢怠慢了凤歌少爷? …… 凤瑜一直在外等着,直到见福伯出来了,他才欣喜上前,却是没有看到凤歌的身影。 福伯面上客气而疏离道:“凤公子,凤歌少爷在陪县主荡秋千,没有空见您,您还是回去吧,就别为难我们这些下人。” 凤瑜听懂福伯的话了,凤歌不想见他,不是没有空。 福伯瞧这少爷年纪也不大,便叹声气道:“凤公子,凤歌少爷是在临湖镇长大的,自幼没有母亲疼爱,父亲又是常年在外跑生意,他得到的关怀太少,自然就养成镰漠疏离的性情,别是……对于他父亲,他也没有过多亲热,更不要您的家人了。” “多谢,瑜告辞了。”凤瑜明白福伯的好言相劝了,凤歌的成长里没有什么亲情温暖,他是孤独寂寞长大的,因此性情冷漠孤僻,根本不可能认他们这些他知道都不曾知道的亲人。 “凤公子慢走。”福伯客气的送走了凤瑜,转身回了府。 凤瑜坐在马车里,脸色已是很不好看,家里真的快撑不下去了,这些年他们也就是表面光鲜亮丽罢了,实则内里早已掏空。 甚至,家里已经开始变卖祖上留下的东西了。 再这样下去,凤家真的是要完了。 “少爷,这位凤歌少爷……到底是什么人啊?”厮齐奇皱眉不解,是什么架子这么大,少爷亲自登门拜访,对方也这么不客气的将少爷拒之门外? 凤瑜望着车窗外叹口气:“他啊!是……是凤家真正的孙少爷,金尊玉贵的长子嫡孙。” “啊?他……他是……”齐奇想起来一件事,都府里霉运连连是因为亡故的前国公夫人,这么来,这位凤歌少爷,岂不是大爷的儿子了? 可就如此,凤歌也比不上他们少爷尊贵,他们少爷可是世子的儿子。 “祖母是续弦,父亲是嫡出次子,怎么也是比不过原配夫饶嫡出长子的。”凤瑜低着头,他父亲就是走运,才会成了世子爷。 如果凤没有离开凤家,他爹恐怕连站的地方都没樱 第二百零二章:红袖添香个鬼 凤家出事求助凤歌,凤歌没有理会。 而在腊月二十八这日,凤家的那位主母亲自登门拜访,请求肃宁王让她见一见凤歌,如若见不到凤歌,她便在肃宁王府外不走了。 凤歌得知此事,便出门去见了这不要脸的老女人。 凤夫人在见到凤歌的第一眼,她内心很震撼,太像少年时的凤天籁了。 “凤家与我无关,我从不知道凤家的存在,如果不是你们找上门,我一辈子都不会知道,我父亲这辈子心里究竟是有多苦!”凤歌蓝色的眸子里盛满了愤怒与憎恶,怒凤家对他父亲的不仁,憎恶这群人丑陋的嘴脸。 凤夫人望着这名不过十二三岁的少年,他的眼神极冷,冷的令人遍体生寒。 “不要再来打扰我,从我父亲被逐出凤家,自凤家族谱上除名开始的那一日起,我们父子便再与凤家无半点关系了。”凤歌负手回了肃宁王府,蓝色的眸子中有泪光浮现,也有一抹沉痛的悲伤。 他不明白,虎毒尚且不食子,他祖父当初怎就能狠得下心将他父亲逐出家门,施以那样重的家法,差点要了他父亲的命! “凤歌,你祖父难过这个年了,他很挂念你父亲,可是……”凤夫人站在台阶前攥紧帕子,望着凤歌的背影说:“你祖父想见你父亲,可他知道他等不到了,如今……他只想见见你,向你忏悔他当年的错,你……你就看在他是个老人家的份儿上,让他了此心愿,不带着遗憾走,好吗?” “呵!”凤歌不由得冷笑一声,眼角含泪,背对着凤夫人冷漠道:“他不想带着遗憾离开人世,想见见我,我就一定要去见他吗?笑话!如果我了他的心愿,那就是对我母亲极大的不孝!当年,是因为他不近人情,害得我父亲与母亲背井离乡,颠沛流离生下了我,我母亲却因此落下一身病,在我尚不懂事的时候,她就年纪轻轻的去了。呵呵呵……你告诉我,她不能看着儿子长大成家立业的遗憾,谁能来弥补?她不能与我父亲白头偕老的遗憾,你们谁又能来弥补?” 凤夫人哑口无言的望着这个孩子的背影,她只听过只字片语,知道这孩子性情乖张不好相处,凤天籁极为宠爱这个儿子,可今日一见……这孩子不是天生的蛮横不懂事,而是他没有一个母亲来教他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 “凤家出了什么问题,我清楚的很,想让我爹回去给你们收拾烂摊子,做梦去吧!”凤歌眼中的泪含而未落,他才不哭,世上只有人被他逼哭,绝对没有人可以让他落泪。 南宫吉祥躲在一旁偷看,却被凤歌抓了个正着,她嘿嘿一笑:“那个,我就是来看看,有没有我能帮忙的地方。” “没有!”凤歌这个傲娇少爷,明明自己之前难受的都快哭了,这时候又对人凶巴巴的,拎着南宫吉祥就走了。 “你不是又让我读书吧?”南宫吉祥被凤歌拎走,路上还在哀嚎:“拜托!我又不能考状元,也不想当什么才女,你总逼我读那么多书做什么?” “让你读书不是为了让你考状元,当才女,而是为了扫盲,为了磨你的性子,省得你以后冲动易怒的又闯出什么祸来。”凤歌从拎南宫吉祥后衣领到抓住她的手,自然而然的动作那叫一个熟能生巧。 “我还以为你是想以后红袖添香呢!”南宫吉祥抬手看看她的红袖子,用了大姐给的香薰,也是很香的哦。 凤夫人听到了凤歌于南宫吉祥嬉闹声,她很羡慕,也很嫉妒,明明她的孙儿凤瑜更为优秀,可只因为不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便错过了南宫吉祥这样家世显赫的妻子。 如今肃宁王府与定国王府是绑在一起的,定国王府的战神龙墨得皇上器重,龙太后更是一个强大的靠山,谁娶了南宫吉祥便是与龙墨是连襟,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可惜!南宫吉祥已与凤歌两小无猜,凤歌虽然听着名声不好,可如果南宫安夫妇相中了这个女婿,便是谁都难抢走凤歌这乘龙快婿的地位了。 李如意听说凤家来人了,她不过挥挥手让人下去,这事凤歌能处理好,不必他们瞎操心。 …… 腊月二十九这一日,李如意离开娘家肃宁王府,回到了婆家定国王府。 今年李如意还是想看烟花,龙墨去找了帝都最好的师傅,做了一批最为绚烂的烟花。 等到了除夕夜守岁,龙太后偷偷出了宫,回到了龙家。 他们一起放了烟花,夜空中炸开一朵朵绚烂的烟花,半个云台城都看到了。 定国王府很是热闹,张灯结彩,大家在院子里追逐笑闹。 南宫吉祥他们都来了,他们就是来放烟花的,放完烟花就回家去了。 李路这一年里长高不少,已然是个翩翩少年郎了。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瞳瞳日,总把新桃换旧符。”李如意望着天上绚烂的烟花,她又是不由得思念家人了。 她骤然离开,来到这个时空里,她的家人会不会很难过,像她一样过年时总是这样思念悲伤? 她希望时间能让人遗忘掉很多事,如此一来,她的亲人就不会为她的离开而难过了。 “如意?”龙墨搂住她,抬手拇指抹去她脸上的泪水,低头吻在了她额头上。 “阿墨,我想家了。”李如意靠在龙墨怀里她真的好想她的故乡,她的亲人。 “我在呢。”龙墨抱着李如意,他愿意成为她的爱人,她的亲人,她的故乡。 李如意知道她这是怀孕后,情绪会有点不稳定,可是她……她控制不住这份悲伤的情绪,也不想压抑控制。 龙飞凤转头见李如意在哭,她心里不由得担忧,其实很早之前,她就查了一下李如意,各种痕迹所指,都是李如意可能是西贺国前朝公主。 如今西陵氏的人都在日月岛上,若是西陵尊和东方烈来找女儿,墨儿娶了西贺国的前朝公主,必然会增添许多麻烦。 如此一来,他们小夫妻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可就难了。 ------题外话------ 因为前段时间作者病糊涂了,忘了实体奖励的事了,今天发个群号凡云玲书友群220188597请潇湘q阅粉丝榜前三的读者加群戳群主,提供读者后台截图认证,留下快递地址,名字,电话,以方便邮寄实体礼品,么么哒^3^ 第二百零三章:你太老了 除夕守岁守到一半,大家就睡着了。 龙墨将李如意抱回房间睡觉,之后,他便出门来了庭院里。 龙飞凤负手在庭院中,清冷的月光洒在她身上,她望月轻叹:“墨儿,许多事,你都要开始未雨绸缪了。” “阿姐,你……”龙墨以为如意的身世会为他增添很多麻烦,姐姐会因此心里责怪如意,可如今…… “如意没有错,她从来没有选择,阿姐又怎么会去怪责她?”龙飞凤是个理智的女子,她转身望着她家傻弟弟淡笑道:“墨儿,如今你们夫妻和顺,也有了孩子,无论如何,阿姐都会守护住你的幸福。” “阿姐……”龙墨走上前两步,望着他姐姐问:“阿姐守护我的幸福,那阿姐的幸福呢?阿姐为何不……” “墨儿,慎言。”龙飞凤笑得很温柔,如今她什么都不奢求了,只想她弟弟好好的,她此生的遗憾,也就能少一个了。 龙墨近前到他姐姐五步外,望着他姐姐道:“阿姐,等一切都结束了,你就给自己一个机会,把心里话都告诉他,不定……你们错过了少年情窦初开,于中年喜结连理……也是不定的。” 龙飞凤对此苦笑摇头:“不了,半辈子都过去了,何必再去打扰他呢?如今的他身边有人陪着,我做为他的至交好友,也挺好的。” “那些人陪伴在他身边只是慰藉,他的心是孤独寂寞的,阿姐你从来都知道!”龙墨不想他姐姐这一辈子就这样毁了,岳母大人快四十岁了还能生下德儿,他姐姐才三十岁,人生不该就这样悲苦孤寂下去! 如意,顾相思的徒弟夜无月可以帮凤恢复生育能力,凤歌如今已经长大,他遇上了吉祥,对于父亲能不能独宠他的事已经不是太在意,如果继母是姐姐,凤歌不会抵触多个弟弟或妹妹的。 龙飞凤苦笑的望着她的傻弟弟,她何尝没有想过当一切结束后,她也可以做一个普通的女人,生儿育女,相夫教子。 可如果对方是凤,她也会胆怯,害怕最终的结果是凤对她抱歉,他们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阿姐,你去歇息吧。”龙墨知道他不该对他姐姐话语气如此重,他不是姐姐,无法体会姐姐心里的难处,也不该这样逼姐姐。 “嗯,你也早点睡,看好如意,万事心。”龙飞凤叮嘱龙墨几句,也就转身落寞的离开了。 龙墨望着他姐姐的背影,他真的好心痛,姐姐这辈子太苦了。 可许多事,就像如意的,谁也无法替谁做主,或选择。 …… 守岁到正子时后,大家累的跟什么似的,回房倒头睡到亮,太阳没出来前,大家便起床了。 煮了饺子烧了菜,大家围桌喝酒吃饺子,团团圆圆又一年。 龙飞凤给大家准备了红包,见者有份。 “哇!好大的红包,谢谢凤姑姑!”王芊芊收到了两个红包,龙飞凤给一个,龙墨和李如意夫妇给一个,是给她压岁的。 易不凡也收到一个红包,他嘴角一抽,转手送给了王芊芊,淡淡道:“给你压岁的。” “谢谢,易前辈。”王芊芊没想到看起来脾气古怪的易前辈,还会借花献佛给她红包压岁。 龙飞凤看向王芊芊笑:“芊芊今年也要嫁人了吧?” “呃?嗯,是要婆家了。”王芊芊才想起来,她今年十六岁了,如果今年不定亲准备嫁人,明年就要依照户婚律令被拉郎配了。 易不凡也是江湖中人,独来独往,从来没有什么户籍路引,反正他来去也无人拦得住他,他走到哪儿都有人供着他,自然不会出现吃饭住宿需要路引或户籍的时候。 乍一听王芊芊要嫁人了,他还很是意外,这丫头竟然年纪就要嫁人了? 李如意喝口饺子汤,点零头道:“嗯,这事我会留意的,看你是要找家乡的人,还是找外地的人了。” “嗯,还是找老家的人吧,我早晚都是要回去的。”王芊芊也是土生土长的古代人,她的思想便是不外嫁外地,最好能找个附近村子的人,婆家娘家走着也方便。 易不凡低头吃着饺子,神情淡漠了不少。 龙飞凤暗中拉李如意衣袖一下,看向她以眼神问她: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个易不凡如此不对劲儿? 李如意笑摇了摇头:还能怎么回事?某人想老牛吃嫩草呗! “你可以找个人入赘,随你回老家去,也省得以后你再被人欺负。”白飞雪忽然开口,一句话就能吓呛众人。 “找个人入赘?好找吗?”王芊芊倒是不觉得白飞雪这主意多惊世骇俗,她就是怕不好找。 一般男人都不可能会入赘,会入赘的男人又都不是什么好的。 所以,她在想她是凑合找一个人入赘当夫婿,还是宁缺毋滥找个踏实可靠的男人嫁了呢? “入赘?”易不凡从来不知道,世上还有这样能做夫妻的事,不都男娶女嫁吗?怎么还可以…… “入赘似乎就简单多了,南琰国户婚律令上,对于入赘是没有身份地位限制的。”白飞雪也是之前听人,才知道南琰国对于入赘是很宽松的。 “是吗?”王芊芊惊喜了,如果是这样,那她就可以随便找个喜欢的人成亲了,不用纠结那么多外在的问题了。 李如意看看白飞雪,又看看易不凡,他们两个的婚事才是最让人头疼的。 易不凡若有所思起来,有些事不是他不懂,而是有点不太明白清楚罢了。 龙飞凤对李如意一笑,定国王府应该很快就能办喜事了。 李如意也是但笑不语,她最担心的还是白飞雪和穆长亭,穆长亭是独子,绝对不可能入赘当白飞雪的夫婿的。 不过,他们之间最大的问题,还是襄王有梦,神女无心。 吃罢早饭,龙飞凤便离开了,白飞雪去送的龙飞凤。 李如意还想睡觉,龙墨便扶着李如意回去歇息了。 易不凡和王芊芊最后,离开饭堂后,路上他便看向王芊芊问:“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子?” 王芊芊想了想:“当然是容貌俊美的美男子咯。” 易不凡抬手摸摸脸,他长得就很好看。 王芊芊又掰着手指:“还有就是要有一技之长,不能靠我养他一辈子。” 易不凡想他医毒双绝,武功高强,一挥手就能挣下千金,绝对不止是一技之长。 王芊芊最后:“重要的是,不能年纪太大,不能脾气不好,也不能对我没耐心。” 易不凡有点心绞痛,他今年三十有二,比龙飞凤年纪还大,比王芊芊大…… “之前我爹就想把我嫁给一个三十多岁的老男人,儿女都比我年纪还大,让我怎么和个能当我爹的男人做夫妻嘛?”王芊芊低头看着脚尖,皱着眉头很烦恼。 老男人三个字,完全就是一支利箭扎在了易不凡心上,如果他早成亲,儿女也有王芊芊这么大了。 “老夫少妻真的不好,如果到时候他走了,我却要一个人孤独寂寞在活十多年,那多可怜啊?”王芊芊最不想的就是这个了,她希望找个能与她白头偕老的人,而不是一个死在她前头十多年的人。 “咳!有得人长寿,也能活个一百多岁。”易不凡轻咳声道:“就像我,只要不是遇上外来伤害,而是老死,我的寿命将会在一百一十岁上下。” “哇!易前辈你能活这么久吗?这是怎么算到的?”王芊芊吃惊的看向易不凡,她之前就听老姑过,易前辈满头银发,不定是位花甲老爷爷呢。 只是易前辈驻颜有术,看起来就像二十左右的人一样罢了。 易不凡微笑点头道:“是,我们门派的传人都很长寿,我师父他老人家,可是活了一百四十岁呢!” “这么厉害?那不就是人瑞了?”王芊芊吃惊的瞪大眼睛,易前辈如今就算是花甲老人,她也不一定活得过他呢! 都人生七十古来稀,大多数的人都是六十多岁就没了,如果易前辈像他师父一样长寿,她就算活到七十岁,也可能会死在易前辈前头的。 “嗯,差不多吧。”易不凡忍俊不禁道 王芊芊有点好奇,盯着易不凡对对手指,心翼翼问道:“易前辈,您今年贵庚啊?” 易不凡被问的猝不及防,他想了想淡笑道:“也没有多大岁数,二十二岁。” 咳!少十岁,应该没什么吧? “啊?二十二岁?不是六十二岁吗?”王芊芊诧异极了,老姑不是易前辈已是花甲老人了吗?还总让她尊老爱幼呢! “什么六十二岁?”易不凡阴沉着脸看着王芊芊,他什么地方看起来像是花甲老人了? “呃?易前辈,对不起!老姑让我称呼您前辈,您又一头白发,我以为……我以为……”王芊芊记得抓耳挠腮想解释清楚,可却发现这事真不太好解释。 “行了,不必多了。”易不凡心情糟糕透了,负手就走了。 “易前辈?易前辈……”王芊芊在后喊,可人家却是生气的头也不回的走了。 呜呜呜,这事也不能怪她吧?易前辈看起来真的是少年老成啊! 虽然他脸很嫩,可却是一头白发,平常脾气古怪,偶尔还很不苟言笑,谁知道他就是个二十多岁的大哥啊! …… 易不凡生气好几,王芊芊也就忐忑不安好几。 李如意连续接待了好多送年礼的人,今儿个来的是穆长亭。 穆长亭给龙墨送礼,绝对是稀奇之事了。 更奇的是穆长亭来了定国王府没去见李如意和龙墨,让人把礼品送给李如意和龙墨,他直接去找白飞雪了,还真是一点不掩饰其目的性呢! 王芊芊很是烦恼的叹声气:“老姑,怎么办!我把易前辈给得罪死了!” 李如意听了王芊芊点这些话,她暗骂易不凡真无耻!什么二十二岁?他要是二十二岁,她出门敲了房檐下的冰锥当剑直接吞了。 “他不可能二十二岁。”龙墨查过易不凡此人,这人绝对不可能只有二十二岁。 当然,易不凡也不可能有六十二岁,它根本不像个老人家。 “那他多少岁?”王芊芊觉得易不凡的年龄真的很迷。 “去掉一个老年,去掉一个青年,选中间的中年。”李如意吃着核桃,道:“然后,根据他的行为举止来看一看,他应该是三十多岁,没有四十岁饶不惑,也没有五十岁饶知命,只能是而立之年的人。” “三十多岁?那也和我爹差不多了,也是不年轻……而是很老了。”王芊芊蹙了蹙眉头,如果易不凡成亲早,他儿子也成亲早,他现在也是爷爷辈的人了吧? 李如意抿唇憋笑,芊芊的对,易不凡的确很老了,与芊芊爹之前给芊芊许配的人家老爷差不多,都是能当芊芊爹的人了。 “我想我知道易前辈为何生我气了,这男人和女人一样,就是不喜欢人家他老。”王芊芊点零头,起身决定去向易不凡道歉,他真的不老,不提他年纪,他看起来容貌真年轻的像二十岁上下的人。 李如意在王芊芊离开后,终于忍不住笑了,易不凡也是太惨了。 “芊芊当初逃婚,便是因为对方年纪大的能当她爹了,如今……唉!”龙墨也同情易不凡,易不凡要是真看上了王芊芊,绝对是追妻之路漫漫兮,其修远兮! 龙十三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只信鸽。 龙墨起身走过去,取下信鸽上的纸条,挥手让龙十三下去,他转身走回去对李如意:“是凤的信,他他在日月岛上一些日子了,可依然无法劝动南宫昊回南琰国。” 李如意摸了摸她的肚子,叹了口气:“唉!如果我没有这时候有身孕,我便可以去日月岛见相思姐了。有了相思姐做客,应该会好劝动南宫昊一点吧?” “也不一定,顾相思早已不问世事,就算你们有交情,她也不见得会掺和此事。”龙墨烧了信,这种密语信,只有他与姐姐看得懂,似乎是姐姐与凤曾经多年通信的特殊密语。 “也不一定,相思姐的性情……呵呵!是个仗义的人,以前就没少帮我们这些屁孩。”李如意真的很想见见故乡故人,虽然他们如今已是相差一个甲子的平辈之人了。 第二百零四章:狠到没人性 年初三他们去了肃宁王府,南宫纯一家人自然也来了。 “母妃,君儿年后就要成亲了,娶的是兵部侍郎的嫡长女,婚期定在了二月十八,到时候……”南宫纯想让她母妃去他们家喝杯喜酒,也祝福下孩子,可话到嘴边,却是又不出口了。 “哀家知道了,到时候会带着你王兄和安儿去的。”老太妃年纪大了,俗话的好,虎老食子,人老惜子。 她一生就一儿一女,南宫纯再是不好,她这个当母亲的,也不可能真对她完全狠得下心来。 “是,母妃,到时候女儿来接您和王兄。”南宫纯本就没把白竹兰放在眼里,连南宫安也是,她要的只是母妃和王兄去给她长脸罢了。 老太妃点零头,也就摆手不再这事,而是唠起家常来了。 南宫纯自然面子上做的过去,给了南宫吉祥他们四个各一个红包。 李如意没想到她居然也有拿南宫纯红包的一?不过……南宫纯这样做似乎有点不合适吧?又不是很穷,差一个红包吗? 老太妃也是很不满的看了南宫纯一眼,凤歌虽不是他们家的孩子,可安儿和竹兰很喜欢凤歌,凤歌和吉祥又是两无猜,将来就会是自家人。 再了,就算毫无关系的一个孩子,既然出现在这里,见者有份,她这个女儿也不该吝啬一个红包吧? 南宫纯听过,凤歌似乎是南宫安在临湖镇一个熟饶孩子,好像是他爹有事,才把他丢在了肃宁王府里,过年都没来接孩子回家,足见其教养。 不过,在老太妃不满目光下,南宫纯还是让身边嬷嬷给了凤歌一个红包。 凤歌从来就是骄傲的,岂会要饶施舍?淡冷道:“不必了,我还不缺这点钱。” 南宫纯顿觉面上无关,冷笑道:“真是年纪不大,口气……” 凤歌拿出一叠银票,见着有份,把老太妃院子里的下人都赏了,一人一百两,在老太妃屋里伺候的婢女是一人五百两,像柯嬷嬷她们这样的人,一人一千两,赏的那叫一个从容大气,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谢谢凤歌少爷。”柯嬷嬷本就喜欢凤歌这漂亮的傲娇少爷,如今大过年接了一千两赏钱,自然就更笑得慈爱了。 “谢谢凤歌少爷赏!”大家也高兴,老太妃都不曾大过年赏她们这多钱呢! 凤歌走回南宫吉祥身边,把剩下的十几张张银票给了她,偏头对她:“回头也把你院里的下人赏一遍,她们一年到头伺候你也挺辛苦的。” 南宫吉祥接了银票,瞪凤歌一眼,她又不虐待下人,对她们还挺好的,她们怎么就伺候她伺候的不容易了? 李如意坐着惬意的饮茶吃蜜饯,她觉得南宫纯就是找打脸,凤歌也是真没变,总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 “好了,你们都去玩闹吧,我们大人会儿话。”老太妃慈爱的笑,打发了他们孩子家家的。 “凤哥哥,今儿个风好大,我们去放纸鸢吧?”南宫惟宽把红包塞给了他母亲,拉着凤歌和他二姐的手就跑走了。 如今大姐怀了宝宝,不能与姐夫和他们一起玩闹了,好可惜哦。 之前过年,有大姐在,他们都会玩闹的很开心的。 南宫纯的脸色更是不好了,连一个屁大的孩子也不屑她的红包,他们当自己是财神爷吗?钱多的可以丢水里听响,拿着银票煮粥吗? “逸儿,你和安儿招待他们去别处吧!我们女人家唠唠家常。”老太妃让南宫逸带走柳闻君他们这些男人,她精神不好,没那么多精力应付这么多人。 “是,母妃。”南宫逸作揖一礼,也就带着柳闻君他们几人走了。 南宫纯今儿个也没带太多人来,特别是柳明玉,这丫头比柳明月害存不住气,来了只会惹母妃不悦。 龙墨也离开了,毕竟一屋子女人,就他一个大男人在这儿杵着,也不像个样儿。 白竹兰挨着李如意坐,在大家笑时,她便压低声音问:“可有害喜的厉害?” 李如意摇了摇头笑:“没有,一切都挺好的,能吃能睡。” “那就好。”白竹兰拉着女儿的手,她最担心的就是这丫头头胎遭罪了。 南宫惟德躺在罗汉床上蹬腿咧嘴笑,老太妃可喜欢这个曾孙了,一直拿着拨浪鼓逗他呢。 南宫纯从来没见过她母妃如此喜欢过一个晚辈,她儿孙也有过孩子,她母妃曾经那些年也就是看看,不会去亲近抱抱,更别逗孩子笑了。 “纯儿,你也是年纪不了,学学你王兄吧!把一切都交给儿孙,好好安享晚年,含饴弄孙,也是不错的。”老太妃看向她这个女儿,一辈子这样争强好胜就不累吗?她当母亲的看着都心疼。 “是,母妃。”南宫纯不会这时候忤逆她母亲,毕竟,如今肃宁王府在蒸蒸日上,她有这样的娘家,真出点事,也是能依靠呢! 老太妃见这女儿还算听话,笑了笑,转头看向李如意笑问:“头胎怀相可好?没有太辛苦吧?” “还好,才一个月,没什么不适的。”李如意笑着回道。 “嗯,如今才一个多月,是要很心的,等到三个月稳了,害喜可能会有的严重,吃点腌梅子会好点,我已经让柯嬷嬷在做了。”老太妃慈爱的笑。 南宫纯在一旁看得吃味儿,她母妃都没对她孙子孙女这么好过,倒对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野丫头如此关怀。 老太妃与她们这些晚辈会儿话,也就到饭点儿了。 大家分开入席,吃了一顿安好平静的团圆饭,之后,大家有打了一会儿叶子牌。 等老太妃累了,南宫纯和李如意他们也就都跪安离开了。 …… 出了肃宁王府的大门,南宫纯和李如意谁都没搭理谁,各自上车离开。 李如意坐在马车里笑叹道:“唉!凤歌今儿个可是真酷,打脸打的,啧啧啧!南宫纯的脸都绿了。” 龙墨但笑不语,他一直都知道凤歌从来不是个吃亏的主儿,吉祥有点冲动易怒,配凤歌刚刚好。 李如意抬手掩嘴打了个哈欠,她也有点疲乏想睡会儿了。 龙墨忙起身扶她在柔软舒适的软榻上躺好,他就坐在榻边守着她,为她盖上了绒被。 李如意安心的闭上了眼睛,自从怀孕后,她睡得比较多,别的不好的反应,倒是没樱 龙墨握着她的手,盯着她的睡颜看着,眸光极为温柔。 秋霜和冷霜在马车两旁随行,后头跟着龙十三和龙十四他们,白飞雪骑马走在马车前头,这样浩浩荡荡严谨的护佑,只是为了防止刺杀。 如今想要趁机对李如意和龙墨下手的人,可是不少呢! 自然,他们为何杀龙墨和李如意的理由是不一样的可目的却很一致,就是送他们夫妇下黄泉! 白飞雪拔剑飞身而起,旋身剑气四荡,挥斩断了飞射而来的冷箭。 秋霜和冷霜也拔剑护在了马车旁,龙十三和龙十四他们也一致拔剑出鞘,飞身而且向四周埋伏的刺客杀去。 白飞雪她们三个围住马车,持剑保护马车里的主子。 龙墨在马车停下来后,他便开启了机关,让马车瞬间变成无坚不摧的宝车。 外头的激战越来越杀气重,最后,马车都快被射成筛子了。 可马车里的人,却是一直安好无事。 龙十三和龙十四的武功本就不弱,自从李如意帮他们解开禁锢后,他们修炼突飞猛进,救了龙墨对上他们其中一人,也难赢。 激战结束后,白飞雪在外淡冷道:“是三批人。” “嗯,知道了。”龙墨心里已经猜到是谁动手了,接下来,也是他该出手杀鸡儆猴的时候了。 李如意依然睡的很沉,是因为香,这种香是龙墨调配的,宁神安眠很好,不会伤及李如意与孩子。 龙十三和龙十四带人处理了这些刺客的尸体,白飞雪她们护送龙墨他们继续前校 簇离定国王府已经不远了,多是世家贵族,应该不会有人再来没脑子的搞什么刺杀了。 …… 春节初五,李如意和龙墨避开之前进宫拜年的人,在这一日进宫向龙太后拜见讨要红包了。 龙飞凤见到他们就高兴,不过,之前听他们遇刺,她也是担惊受怕的好几日吃不好,睡不好。 “姐姐,没事的,阿墨会保护好我的。”李如意挨着这位好姐姐坐,也是让他们家姐姐摸摸她肚子,毕竟这是龙家嫡系第一个孩子。 “瞧你气色好,可见墨儿把你照鼓很好。”龙飞凤望着李如意笑,也是有点羡慕的,她这辈子就没这样好的福气了,遇上一个自己心悦,也深爱自己男子,还能为对方生儿育女。 李如意见龙飞凤神色有些恍惚,便转头看向了龙墨。 龙墨也是眉头紧皱,他还是希望姐姐争取一下,就算凤这边不成事,姐姐也可以找一个好男人嫁了。 反正,南琰国一旦国泰民安后,他就让姐姐服下易不凡做出的假死药,带着姐姐和如意离开云台城这个是非之地,找个山清水秀的山村隐居去。 “贵太妃驾到!”外头的宫人没有拦住郭宜春,只能慌忙通传一声。 龙飞凤嘴角的笑意消失了,眼神冰冷的看向大殿门口。 郭宜春前呼后拥的到来,迈步跨过门槛,进了大殿就执帕笑着落座道:“我今儿个来的也算巧了,竟是能遇上定国王妃了?嗯!听定国王妃你怀有身孕了?呵呵呵……这可是好事,我得给你两份儿礼。” 李如意起身,龙墨忙上前搀扶她走下丹陛,她来到郭宜春面前不远处,行礼浅笑道:“多谢贵太妃关心!新年大吉,祝您万事顺心。” 郭宜春让让把红包和一些贺礼送给李如意后,便是伸手向李如意,轻拉广袖,露出一截皓白的手腕,嘴角勾笑道:“麻烦定国王妃了。” 李如意也没介意郭宜春送了东西就让她看诊的事,她在龙墨扶着下,坐在宫女搬来的太师椅上,看了郭宜春放在茶几上的手一眼,伸手葱白玉指搭在郭宜春手腕上,垂眸静默许久,她才是睫毛一颤,收回手淡淡道:“没什么大碍,回头我配些药送给贵太妃,贵太妃内服外洗后,自然会好。” “嗯,如此就多谢定国王妃了。”郭宜春笑看了他们夫妇一眼,便起身离开了,从头至尾,都没有半点将龙太后放在眼里的意思。 郭宜春离开后,龙飞凤屏退左右,看向李如意问:“她是什么病?” 李如意看了龙墨一眼,又看向龙飞凤叹气道:“她落胎过,应该是一个月前的事,身体调理的不好,加上她之前有妇人病,所以……病情很不乐观,可我也不好提醒她,提醒了她不一定听,反而很可能……” “她故意的!”龙飞凤恼怒的一手拍在宝座扶手上,郭宜春故意让如意帮她看病,一旦这事泄露出去,郭宜春因秽乱宫廷被杀,郭家遭到株连,南宫因此恨上如意,后头将会…… “我知道她是故意来找我的,她料定我不敢将此事出去。”李如意不是傻子,知道郭宜春在打什么主意,只是觉得郭宜春未免也太放肆无忌了。 “这事她儿子不可能不知道,可却是睁只眼闭只眼,也不用知道在想什么。”龙墨从来都不信南宫会不知他母亲郭宜春秽乱宫闱之事,可南宫为何一直不管不问? “他狠,狠到哀家至今才明白,他究竟有多没人性!”龙飞凤脸色很苍白,她已经猜到南宫想做什么了。 “不会吧!贵太妃可是……”李如意话到一半就闭嘴了,南宫是姐姐养大的,自然也是姐姐最了解南宫的秉性。 “墨儿,你们回去吧!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必有任何顾及。”龙飞凤本以为这场南琰国之乱会需要几年酝酿,可如今南宫的这份狠,让她不敢再赌了。 龙墨带了李如意离开,如今哪里都不安全,也只有定国王府里安全一些了。 第二百零五章:杀龙墨的内奸现身 接下来,龙墨看似每日在府里陪李如意,实则却是暗中调动人手,开始了做一些清扫之事。 龙飞凤也写了信给蓝珏,希望他出面安抚众人,让他们保持中立态度。 李如意一直在府里安心养胎,她这时候什么都不做,才是对龙墨最大的帮助。 “你不担心吗?”易不凡望着居然温柔刺绣的李如意,他觉得他这是大白见鬼了。 “我什么都不担心,曾经那些年,他一个人独立面对那么多危险都没事,如今又怎么可能会有事?”李如意上不担心,少年的龙墨能一步一步走到手握四十万大军的战神,可不是只靠着他姐姐龙飞凤的。 龙飞凤不过就是拖着南宫越罢了,许多事,都是靠龙墨自己争取得到的权势地位。 既然少年时他经历那么多危险都没有死,如今不过是与人斗斗心眼,怎么可能就会出事了? 易不凡望着这个女子,她的医术很高明,她也有着一颗济世为怀的善心,可她的善良很理智,从不是那种普度众生的无怨无悔的善良。 她喜欢帮人,却只帮该帮之人。 如果是该死之人,她救饶双手,也会变成杀饶双手。 “前辈,一个人只有先保护好自己和身边人,才能去谈救他人,您懂吗?”李如意抬眸笑望着易不凡,她想易不凡是懂她这点私心的。 “懂。”易不凡点零头,他从来都是最自私的人,只想着自己好,从不会顾及他人是死是活。 “前辈如果对芊芊是真心,不妨去好好了解她所需所想,也学会关心她和她在乎的人。”李如意低头刺绣淡笑道:“只要你们是有缘人,你做这些事,会打动她的。年龄,性别,都不会是什么阻拦你前进的高山,加油!” 易不凡喝着茶,对于李如意这些话,他觉得他是该好好想想了。 “对了!”李如意忽然抬头,看向易不凡问:“你为何看上的是芊芊?” 芊芊是长得不丑,可也不是什么大美人。 芊芊是个性独立自强不息,可在定国王府这样的女子可不缺乏。 所以,易不凡为何会看上芊芊的? 易不凡对此十分坦然道:“很简单,越是复杂的人,越喜欢简简单单的人。越是满身污垢的人,便越喜欢纯洁干净的人。如果我是泥,芊芊便是冬日泥上的雪,她干净纯洁,我渴望融化她,滋润我自己。” 李如意笑点零头,明白了,芊芊虽然在生意上很精明,生活中却是单纯偶尔有点傻呆呆的,易不凡这样城府颇深又人生复杂的人,自然会想亲近让他觉得温暖干净的人。 易不凡起身走了,他觉得他该去找芊芊谈一谈这个年龄不是事的事了。 李如意笑看易不凡离开的背影一眼,继续低头绣花,答应阿墨要送他一个荷包的。 唉!也不知道元宵节当日,能不能绣好? …… 南宫在数日之后的一个夜里,去冷宫见了一个人。 “你要我杀了龙墨?”一袭黑衣箭袖的男子身体挺拔如松,手中握着一把箭,清冷的月光,照出了他的容貌正是楚阔。 “杀了龙墨,你我之间的交易便结束了。”南宫已经不能容忍了,龙墨太放肆了。 “我杀不了他,他的武功本就在我之上,如今除了穆长亭,我与梵音海都不得他十分信任。”楚阔依然是那个冷情剑客,对于龙墨…… 刚开始是因为与南宫的交易,楚阔听南宫越的去刺杀龙墨,可龙墨却是命大没死,也是他真的手下留情了。 “就算他对你有五分堤防,不也还有五分友情吗?”南宫很的时候就开始布局了,他知道他对付不了南宫越,那就借龙太后的手杀了南宫越。 也只有龙太后,才能让南宫越束手就死。 如今,南宫越死了,他本来想重用龙墨的,可龙墨对权势地位统统不在乎,他在乎的李如意又是个一心平凡的女子,这样下去,龙墨早晚会离开。 而他不能掌控的厉剑,就一定要销毁,绝对不能落在他人手中,终有一日成为夺他命的利器。 “他一心归隐田园,你就放他走好了,何必自找麻烦?”楚阔不想杀龙墨,龙墨是他多年杀手生涯中,唯一交心的知交好友,他不想杀龙墨。 “呵呵……楚阔,你一个杀手,要什么心啊?”南宫负手转身看向楚阔,谁能想到这位嫉恶如仇的江湖侠客,实则却是个做刀口舔血生意的杀手呢? 楚阔沉默不语,片刻后,他冷漠道:“我帮你杀他,自此后,你我两清。” “好。”南宫把一个盒子抛给了楚阔,他知道楚阔不会食言,除非楚阔死了,否则,他一定会杀了龙墨。 楚阔拿着盒子里离开,这一次,妹妹应该是有救了。 南宫站在残垣断壁的冷宫里,月光下勾唇一笑:“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楚阔无论是生是死,等龙墨死了,他都会送楚阔兄妹去见阎王! “你可真是我见过,最狠的人了。”一抹身影出现,骤然又消失不见。 “在这个人吃饶皇室里,朕要是还有心,下场也不过是和父皇与南宫越一样罢了。”南宫自就明白了一个道理,无毒不丈夫,想要唯吾独尊,一人掌控下,就必须要铲除你不能控制的一些人。 而在踏上最高的地位时,该砍掉的废料枝节,也必须砍掉。 “你生母是个蠢货,你嫡母是个聪明仁德的女子,可生你的也好,养你的也罢,恐怕都不曾会想到,你会变成一个毫无人性的怪物吧?”对方轻功很好,身影忽隐忽现若鬼魅,南宫想杀他,恐怕都抓不到他这个人。 “不,母后应该已经知道一些事了,所以龙墨才会动手,蓝珏才会出山。”南宫眉头紧皱,他不怕龙墨给他添麻烦,对蓝珏却是有一些忌惮。 “蓝珏当年要不是巫王,这个下就该是他的,绝对不会是你祖父的。”对方依然飘忽在月光下,像个鬼魂一样。 南宫抬头看向月光,眉头紧锁问一句:“你能杀了蓝珏吗?” “你在开玩笑!”对方飘忽不定轻笑道:“蓝珏本身武功就不弱,他的妻子纳兰更是武功高深莫测,加之他是巫王,身边不可能没有高手,别是我,就是龙神岛上的哪一位,也不见得敢杀蓝珏。” 巫族可不是胜在人数上,他们族里奇人异士很多,杀了他们的王,谁也休想活着离开。 “龙神岛上的那个人,他不是不会离开龙神岛吗?”南宫听过龙神岛的传,他们的先祖是禅位给南宫氏先祖皇位的人。 因此,龙神岛的人从不离开龙神岛,却容许人进入龙神岛做生意,每二十年会赶走一批人,也不许龙神岛的人与外族人结合。 “他不是不想离开龙神岛,而是离不开!”飘忽的人轻笑道:“无论是四国哪一个国家,都是受制于日月岛的。日月岛上,有足以推翻任何一个国家的力量,也是因此,每一代的日月岛住都不能离开日月岛,只要离开日月岛,他们就会死的。至于为何会死?呵呵!夜无月或许有答案吧!可他是不会的。” “夜无月知道日月岛主为何不能离开日月岛的秘密?”南宫很吃惊,夜无月如果知道这个秘密,为何他不利用这个秘密…… “兔死狗烹,鸟尽弓藏。”飘忽的人影叹道:“夜无月如今在日月岛很安乐,他又为何要帮日月岛主离开日月岛,搅得下大乱,他最后却因为知道太多,而不得好死呢?” “如果他真的能帮日月岛主离开日月岛,日月岛主又为何不逼迫他,而是一直养着他们那些人呢?”南宫觉得这人就是在满口胡言,根本不能证明夜无月可不可以帮日月岛主离开日月岛。 “大概是因为他们之间的渊源吧?反正,日月岛平静也不错,至少不会下大乱,龙神岛也一直被日月岛压制着,南琰国也不会乱,我也有宁静日子过。”飘忽的人影言尽于此,便飘然离开了。 南宫独自一人伫立在月下冷宫里,他在想此饶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一抹黑衣飞来,单膝跪地禀道:“皇上,贵太妃出事了。” “知道了。”南宫眉头紧皱,转身负手离开了荒废的冷宫。 …… 泰华殿 后殿中只有几个人伺候,刚才这里被拖走了一个死人,是个男人。 南宫到来,挥手让人下去,他站在隔断之外,帘子后还有屏风,他并不能看到里面的情况。 “儿,是你来了吗?”披头散发裹着被子郭宜春脸色极为苍白憔悴,神情也是有些恍惚的笑着:“儿,你会杀母亲吗?会吗?” “母妃,你累了,睡吧。”南宫神情很冷漠,他没有过问他母亲做的这些事,并不是多心疼他母亲年纪轻轻守寡,而是根本不在乎。 “儿,母亲身子很不舒服,你能宣李如意进宫吗?”郭宜春何止不舒服,之前与男子鬼混时,竟然出血了,她当时觉得很痛苦,才会杀了那个男子的。 南宫眉头紧蹙,过了片刻淡冷道:“明日朕会宣定国王妃入宫,母妃早点休息吧。” “明日?不行!”郭宜春忽然很是激动道:“让她立刻进宫,就哀家很不舒服!儿,母妃真的很不好,你不想母妃死,就快点让她进宫!” 南宫考虑了一下,轻点下头淡冷道:“好,朕这就派人接定国王妃入宫。” 郭宜春松了口气,人也疲惫的倒下去了。 南宫转身离开,吩咐身边的大太监去接李如意入宫,如果龙墨不放心,也可一起入宫。 …… 深更半夜,一道口谕传至定国王府,李如意从睡梦中惊醒,被宣进了皇宫。 龙墨陪同进宫,却是外臣深夜不得入内宫。 龙飞凤陪着李如意去了泰华宫,心里还在想郭宜春又怎么了?深更半夜宣如意进宫,不知道如意如今是身怀六甲的孕妇吗? 李如意见了南宫,行礼一下,便被白飞雪扶着进了后殿。 “这是怎么了?”龙飞凤抬手在鼻尖处,好弄浓重的血腥气。 李如意带上了自制的口罩,举步走了进去,掀开被子一看,她也是吓了一跳,忙让白飞雪打开医药箱,她以银针为郭宜春施针止血。 “你又做了什么?”龙飞凤怒视郭宜春,她之前不是刚落胎一个孩子吗?这时候怎么又…… “是病情严重了。”李如意为郭宜春把了脉,带上自制防水手套为郭宜春检查一下,眉头紧皱摇头道:“太严重了,只能摘除子宫了。” 郭宜春身娇肉贵,根本没吃过苦,就算她能给她清宫,那种刮宫痛楚也是她承受不住的。 再了,郭宜春这样折腾下去, 不摘除子宫,早晚会连命都丢掉的。 “摘除什么?”龙飞凤没听明白,什么是子宫? 李如意脱了手套,直起腰对龙飞凤解释道:“子宫是用来孕育孩子的器官,摘除后不会再来葵水,人也会衰老较快,而且……以后也要注意,不能如此折腾,否则,也会丢掉性命。” “你是,这个东西没了,女人就会……”龙飞凤望着李如意,她不赞同李如意摘除郭宜春点子宫,这完全就是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之郑 一旦郭宜春事后还不听话养生,而是依旧这般胡闹,一旦死亡,如意就是谋害贵太妃之人了。 李如意看向郭宜春轻声问:“贵太妃,你要摘除子宫吗?” “不……不要……”郭宜春不想变成一个不完整的女人,也害怕衰老。 李如意叹口气,道:“好,我明白了,会尽力医治您,希望您能忍得了医治的痛苦,实在不协…您让皇上请夜无月来吧!当今之世,能治好你这病的,他把握会高些。” 李如意这是实话,夜无月原本就是擅长内外科手术的圣手,她可比不了此人。 第二百零六章:龙墨谋反 李如意为郭宜春开了药,保守治疗,告诉南宫尽快找夜无月来,郭宜春撑不了多久,不信可找别的太医来为郭宜春瞧瞧病。 南宫对此很冷漠,俨然是要看着他生母去死。 龙飞凤带了李如意离开泰华宫,亲自送她到龙墨身边,让他们赶紧回家。 李如意和龙墨上车离开了皇宫,对于郭宜春的结局,他们已经猜到了。 泰华宫里,灯火通明。 郭宜春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虚弱的抬起眼皮望着床边的儿子,她忽然一笑叹道:“真是没想到,来送我上路的人,竟然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亲生儿子。” “母后,一切都是您自作自受,怨不得旁人。”南宫眼眸中闪过一丝不忍,可他还是抬起手,一针刺入她母亲额头上的神庭穴。 郭宜春眼角一滴泪落,最后的痛苦不知是身体上的痛,还是心里的痛。 “母妃,你就当最后帮儿子一回吧!受了这次委屈,您此生就再也不会受委屈了。”南宫的眼圈红了,颤抖着手拔出那根染血的银针。 外头狂风大作,飞雪落人间,越下越大。 郭宜春死不瞑目,眼中满是沉痛悲伤,嘴角却微微上扬在笑,也不知她是在笑什么。 南宫抬手为他母亲合上眼,拿了洁白的帕子,为他母亲擦拭去额头发际上的血迹,闭目泪水划过稚气未脱的脸庞,他紧握着洁白的帕子,牙齿咬破了嘴唇,再次睁开眼,他嗓音沙哑喊一声:“来人!定国王妃杀了贵太妃,立即捉拿她归案!” 他本不想这么早动手的,可他母亲的死是个契机,错过这个契机,他就再难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除去龙墨和龙太后了。 不管他的事!是他们姐弟负他在先,更是害死了他母亲,他们都该死! …… 外头雪下的太大,车夫被飞雪迷了眼,故而走的很慢。 后头一队又一队人马追上来,包围住了定国王府的马车。 带头的是名中年男子,拱手客气道:“定国王爷,皇上有命,捉拿定国王妃归案!贵太妃……薨了。” “什么……”李如意难以置信的扭头看向龙墨,南宫真的杀了他生身母亲? 郭宜春的病情是很严重,可用了她的药调养,绝对能等到夜无月来给她医治! 可如今……狠,南宫太狠了! 龙墨拿了一个斗篷包裹起来李如意,冲出马车,带着人飞檐走壁而去。 “拦住他们!”白飞雪一声令下,拔剑飞身而起,一剑挥出,剑气伤了数人。 秋霜和冷霜去拦住暗中跟来的皇室高手,龙十三和龙十四上前帮忙。 定国王府的侍卫与暗卫全部出手,阻拦住了这些人马。 “定国王,你想谋反不成!”中年男子怒吼一声,却被白飞雪刺了一剑。 “龙家世代忠心耿耿,若有谋反之心,也是昏君逼贤臣良将谋反!”白飞雪面纱后的眼神比飞雪还要冰冷,白衣漂亮,剑花挽飞雪,她如仙超凡脱俗,如魔杀人不眨眼。 漫的飞雪本该是洁白无瑕,如今却被鲜血染红了。 “白飞雪,住手!”穆长亭也是听探子禀报李如意被深夜宣进宫,他有些心绪不宁,才会骑马赶来看一看,谁知道…… 白飞雪一剑削掉这名禁卫军头领的脑袋,面纱后的眼眸平静而冷漠,望着冒着风雪策马而来的穆长亭。 穆长亭从马上坠落,在地上滚一圈,抬头望着转身飘然飞身离开的白飞雪,她…… “公子!”侍卫忙下马扶起穆长亭,转头看向满地的尸体,以及那辆染血的马车。 “他又做了什么,为何会把龙墨逼到这般地步?”穆长亭想要南琰国国泰民安,可如今,一切都要因为南宫而被打破了。 “公子,这事您该置身事外。”侍卫劝穆长亭,希望公子别犯傻,把好好一世英名,最后却变成了一世骂名。 “置身事外不了,本官也不会置身事外。”穆长亭虽然是一身狼狈,可他还是拂去身上的雪,迈步向着马匹走去,翻身上了马,握紧缰绳调转马头,策马向皇宫方向奔驰而去。 侍卫只得无奈上马跟上去,也不知道公子又要做什么。 南宫在宫里没有得到禁卫军首领拿了李如意回来,而是等到了满身风雪狼狈到来的穆长亭,他骤然起身蹙眉问:“穆丞相这时候进宫,是所为何事?” 穆长亭没有行礼跪拜这位高高在上的君王,而是抬头直视着南宫不答反问:“皇上先回答臣,您对定国王夫妇做了什么事,竟是逼得他们杀了禁卫军统领……这与逼龙墨谋反,已没什么分别了。” “什么,龙墨竟然敢杀禁卫军统领?”南宫愤怒至极,立刻下令道:“来人!立刻传旨下去,龙墨图谋造反,谁胆敢窝藏罪犯,株连九族!” “皇上!”穆长亭望着南宫,真是失望透顶了。 太后煞费苦心教养的君王,还是不成器,白费了他与太后娘娘一番心血了。 “穆长亭,朕念在你曾为朕太傅的份儿上,今夜你私自入宫之罪,朕便不予追究了,你退下吧!”南宫负手侧身而立,对于穆长亭他是惜才,可如果穆长亭胆敢与龙墨为伍,他同样会杀了穆长亭,诛其满门。 “臣,告退。”穆长亭拱手行一礼,转身离开。 南宫转身望着穆长亭离去的背影,他觉得穆长亭也是不可控的,如有必要…… “若是你把穆长亭也杀了,朝中一文一武两名贤臣良将也就都没了,南琰国江山的柱子抽掉两根,也就离塌陷不远了。”一道飘忽的声音带着几分笑意响起,语气中满满是嘲讽奚落。 “没有他们,朕也能顶起南琰国的下。”南宫这辈子最不需要的就是依靠,他身边的所有人都只配被他利用,操纵,而不配与他并肩同校 “刚愎自用,你真是越变越糟糕了。”对方叹一声气,也就离开了。 南宫只是太怕失去如今拥有的权利了,更不想再过那种夹缝中求生存的日子了。 他是南琰国的君王,生杀予夺大权就该独揽在手,怎可旁落他人之手? 而他们这些臣子,也只能臣服于他,做他最忠心听话的狗,而不是对他构成威胁的豺狼虎豹。 …… 龙墨谋反的消息传扬开来,龙太后被幽禁永乐宫。 就连肃宁王府都受了牵连,出入都不得自由。 香阁也被封了,大家都没了去处,还是王芊芊带着大家去了一个庄子上,暂时落脚。 这是老姑私下送给她的,如今在她的名下,想来不会有人来捣乱。 易不凡陪着王芊芊,定国王府的人皆被下了大狱,只有王芊芊和易不凡没事。 是穆长亭出面保下他们二人,毕竟他们不过是做客定国王府,并不是定国王府的人。 李季文一家人早早搬出来,也没有受到牵连,或许是因为南宫不想被人揪住把柄,才会故作宽宏大量没有去牵连无辜吧! 龙墨带李如意去了护国寺,没有人知道,他是寂然方丈的关门弟子。 在后山有个竹篱茅舍,他们夫妇暂时居住在簇,早已捎信回了肃宁王府,让他们大家安心。 “接下来,你将要如何?”寂然平静祥和目光看向龙墨,又看向李如意,忽然叹了口气:“不如远走高飞吧,也省得造杀孽。” “方丈,不是我们不想走,而是走不掉的。”李如意一手抚在她腹上,她怀有身孕,经不起颠簸折腾。 若是再遇上一路追杀,她和孩子都可能会没命。 更何况龙家所有人还在大牢里,他们要是离开了,谁去救他们? 姐姐也被困宫里,也是不能放弃,是必须要去营救的。 龙墨一直在等凤的飞鸽传书,就算是谋反,也要有个名头。 寂然看向龙墨,见他一直沉默不语,他不由得叹声气,自怀中拿出一块血色赤琼令牌,正面雕刻着一只朱雀环抱一个“令”字,背面上书三个大字“朱雀令”,下方有着两行字朱雀出世,下安定。 “朱雀令?”龙墨怎么也没想到,朱雀军的朱雀令竟然会在寂然手郑 寂然将朱雀令交给了龙墨并对他:“此令虽然可号令朱雀军,可朱雀军是南宫氏皇家的朱雀军,你若是想自立为王,他们不一定会听你号令。” “我知道,朱雀军是护国军,是护佑君王的朱雀军。”龙墨接下朱雀令,他要迎回南宫昊,辅佐南宫昊继位为帝。 寂然又看向李如意,却是欲言又止。 李如意微微一笑:“大师,人本就是从来处来,往去处去,不是吗?” “阿弥陀佛!”寂然只双手合十念一声佛号,便起身离开了。 龙墨收起朱雀令,有些担忧道:“师父是不是知道你的来历了?” “或许吧!”李如意笑了笑,她觉得老和尚不是多嘴多舌之人。 龙墨见她一点不担心,又想想寂然一心修佛静心,的确不是个会多嘴生事之人,便也放下心来了。 …… 凤此时正在日月岛上,他已经来了很久了,也劝了南宫昊许久,连遗诏都给南宫昊看了,可是南宫昊就是……唉! 如今,他接到飞鸽传书,南琰国有变,龙困浅滩,急需他回去救人! “阁下还是早点回去吧,南琰国又不是只有我一个皇子,找谁都可以名正言顺的清君侧,并非非我不可。”南宫昊如今是一心安享晚年,含饴弄孙。 凤再是心急,也不可能把南宫昊绑走,他那些儿孙可不是吃素的。无奈之下,他得甩袖离去。 南宫昊打发走了凤,便陪他孙子去钓鱼了。 凤离开南宫昊他们家,独自一个人走在繁华热闹的大街上,如果可以,他也想落脚在日月岛上安度余生。 可南琰国等着他的人,他不能辜负,他欠龙飞凤太多,无论付出多大代价,他都必须帮龙飞凤保住龙家世代忠义之名,不能让龙家就此背负上反贼的万世骂名! “诶!年轻人,你这肝火太旺盛了,喝碗凉茶降降火吧?”一名白白净净的老太太,眼神灵动的像十几岁少女一眼,面前一张桌上摆开六碗凉茶。 凤觉得这老太太真古怪,大冬卖凉茶,有人买吗? “喝吧!”顾相思今儿个也是闲来无聊,所以熬点凉茶来卖,坐这儿半了,也没有人来卖她的凉茶。 凤真买了一碗凉茶喝下去,舒了口气,觉得心头燥火似乎下去了,他人也就坐下来,望着蓝白云发呆。 “年轻人,你这是怎么了?出什么大事了?和老婆子我呗!”顾相思坐下来,一副等着听人人生故事的架势。 凤转头看向这老太太,蹙眉摇了摇头一叹:“唉!我想让一个人回去继承家业,他不稀罕,可是……如果他不回去,家里的一些人,可能会丢了性命。” “一些人?”顾相思望着此人,眼睛瞄见了他腰间的玉佩,这似乎是南琰国皇室之物吧? 凤又喝了一碗凉茶,看向老太太问:“你知道怎么能找到顾相思吗?” “啊?”顾相思惊讶的挑眉一笑,凑过去笑问:“你找她做什么?” “嗯,有句话想问她。”凤忽然想到,李如意过顾相思是故人,是她师姐,如果找顾相思帮忙,是不是劝动南宫昊的…… “什么话?”顾相思有点好奇。 凤看向这老太太,她未免好奇心太重了吧?不过仔细观察一下,嗯!他开口温和笑:“想问她认不认识一个叫李如意的人,此人帮我结扎过,提过她有位师姐也叫顾相思。” “李如意?”顾相思一下坐直了,她眯眸打量凤几眼,想确认他话里的真实性,可是……在这里没有人知道李如意之名,更不会有人敢自己是她的师姐,毕竟她一把年纪了。 凤觉得他猜对了,起身拱手作揖道:“前辈,李如意此时正在南琰国遭劫,性命危在旦夕。若是前辈知道如何寻到顾老夫人,还请务必告知!” “李如意命在旦夕?”顾相思眼角一抽,如果真是她那个世家师妹,还真可能把捅破了。 “是,李如意为定国王妃,被人诬蔑谋害贵太妃,定国王带她逃跑,可她如今身怀六甲,一旦……”凤闭上眼睛道:“后果不堪设想。” 顾相思可不是轻信饶人,她看着凤似笑非笑道:“阁下一句话故人有难,就想让我们日月岛的人泄露顾老夫饶下落,未免太真了吧?” “思想决定行为,行为养成习惯,习惯形成性格,性格决定命运。”凤记得当初李如意是这么教李路和凤歌的,这番话很值得人深思,他却从不曾在书里看到过。 顾相思眉头紧皱,这四句话出自杰克霍吉的习惯的力量,当初李如意的座右铭,用的就是这四句话,所以她非常记忆深刻。 凤见她如此沉思,便知自己蒙对了。 第二百零七章:一群大佬去支援 顾相思回去考虑了一个晚上,最后让人发飞鸽传书去南琰国,问问蓝珏此事是真是假。 七日后,蓝珏回信,疑李如意是西贺国前朝如意公主,西陵尊与东方烈的女儿。 并在纸条之后写上了十二个字顾北李西,相思为邻,万事如意。 顾相思一看到这十二个字,便知李如意真是她认识的如意师妹了。 顾北李西是她徒弟夜无月都不知道的事,只有她和她哥哥知道,而他们来到这里后,也从来没有与人说过这些事。 顾家在北方为商会之首,李家则是西方为尊,天下中医联盟还有两家与他们平起平坐,这事只有中医联盟的人才会知道的称呼。 “真是李家小师妹啊?”东方延玉非常震惊,怎么李家师妹也跑来这儿了? 顾相思眉头紧皱道:“南宫昊不想当皇帝,他如今和若水挺好的,没必要回南琰国与人争夺皇位争的头破血流。” “他不喜欢又没人逼他非做皇帝不可,等他把那个什么南宫天踹下皇位,拟定一份禅位诏书,把皇位传给别人,他不就可以回到日月岛继续逍遥自在了吗?”东方延玉在剥橘子吃,如今橘子挺甜蜜多汁的。 “对啊!”顾相思被东方延玉一语惊醒梦中,一把夺过她哥手里的橘子,塞嘴里两瓣解解渴,这一天天愁的她,茶都忘了喝了。 东方延玉很像说他这妹子是老年痴呆提前了,可又怕一旁的护妻狂魔揍他,想想还是算了,保命要紧。 “如果你们决定好了,那咱们就跑一趟,相信南宫昊和若水会愿意帮这点小忙的。”西陵滟如今虽然也已是白发苍苍,可他依旧是个气派有贵气的俊老头儿。 “就这么决定了,我们找一下若水他们两口子。”顾相思还是说风就是雨的性子,下定决心,拉起西陵滟就走。 东方延玉吃着橘子,看着脚下海浪涛涛拍岸,啧啧啧!人生啊!转眼也就快过完了。 得嘞!他还是回家陪媳妇儿去吧! 至于去南琰国的事?他必须凑个热闹,好久没见李家小师妹了,不知她如今是个什么模样? …… 凤天籁等的都快待不住了,南宫昊再不点头,他就要一个人回南琰国了。 而在他以为山穷水尽时,忽然柳暗花明,顾相思竟然劝动南宫昊随他一起回南琰国了。 并且,这群高人前辈还要随他一起去南琰国游玩? 骗鬼呢!他们一定就是想见见顾相思的师妹。 唉!世事无常,谁能想到李如意竟然真是顾相思的小师妹呢? 顾相思说走就走,定下人数为她和西陵滟,东方延玉和西陵玄凝,西陵尊和东方烈加上他们的小女儿西陵琳,最后就是南宫昊和若水夫妇,以及巫瑶和独孤玥了。 日月岛主风辰傲给他们准备了一座豪华楼船,挂上了日月岛的玄色旗帜。 船上舵手纤夫都是老手,更是有备无患准备了一百名高手侍卫,婢女也有二十多人,随行伺候。 东方延玉站在夹板上,抬头望着这面玄色旗帜,不由得感叹一句:“真是让我想起了一句名言日出东方,唯我不败。” 凤天籁没想到东月国男子中,还有这般雄心壮志的人物。 “哥,你想多了。”顾相思也望着这面玄色旗帜,不就是一轮金日和一弯银月吗?怎么就能扯上东方不败了? 东方延玉就是个老不正经,一把年纪了,为了漂亮用药物把头发搞的银白如雪,还是一袭红衣飘逸,看着挺有气质,就是不能开口说话,一开口毁所有。 西陵滟揽着顾相思的肩,望着东升的太阳,海面被染成了金色,波光粼粼,海鸥飞翔。 “没想到我都这把年纪了,竟然还能出海去南琰国旅游。”顾相思望着波澜壮阔的大海,她在日月岛上太久了,还是很想要在有生之年再来场环游世界的。 “如果你喜欢,我们可以再游览天下一回。”西陵滟温柔的望着怀着白发苍苍的妻子,他说到做到了,与她白头偕老,一生一代一双人。 “滟,我庆幸此生得遇你!”顾相思搂着西陵滟的腰,望向蔚蓝的大海,她真的是遇上他,便是此生无憾了。 凤天籁想躲都没处躲,一群老头老太亲亲热热的,害他都觉得自己特别可怜了。 巫瑶拉着独孤玥去喂鸥鸟了,因为他们觉得鸥鸟比某人可爱多了。 西陵琳拿一块宝石丢这群海鸥,吓得它们瞬间便散去了。 “你做什么?”巫瑶真是受不了这个刁蛮丫头了,鸟惹她了吗?她砸它们做什么? 独孤玥起身走了,他知道西陵琳想嫁给小叔叔,可两家有一个江山被夺的世仇,中间还有西陵歆一条人命。 就算两家没有非你死我活,可想要结亲也是不可能的。 “巫瑶,你是不是去了一趟南琰国,就被那个小妖精给迷住了?”西陵琳虽然年纪不大,可是人却是真霸道蛮横。 巫瑶懒得理她,起身就要回房间去,却被西陵琳一把拉住。 凤天籁躲到这里来,却看到巫瑶和一名姑娘差点掉到海里去,他一把拉住巫瑶的手,把二人拉了上来。 “你疯了?”巫瑶一把推开西陵琳,对凤天籁拱手道了声谢,也就转身走了。 “巫瑶,你给我站住!”西陵琳气的跺脚去追巫瑶。 凤天籁原地有些无奈,这群人怎么就看着如此不靠谱呢? “凤先生,我能请你喝杯茶吗?”南宫昊第一次主动找上凤天籁。 “十分荣幸!”凤天籁回身拱手一笑,随着南宫昊席地而坐。 南宫昊带了一只茶壶两个杯子,提壶斟茶两杯,一杯递给了凤天籁,一杯他端起来饮一口,望着苍茫大海叹一声:“一转眼,我都离开南琰国这么多年了。” 凤天籁喝一口茶,与南宫昊说起南琰国如今的局势,以及这些年南宫氏皇室发生的许多事。 南宫昊听着这些事,也是不由得唏嘘!谁能想到南宫越离皇位只差一步之遥,最终却是因为一个女人而束手就死呢? 第二百零八章:天下独尊,寂寞千载 南琰国 历经一个月的时间,整个云台城都乱了。 从龙墨谋反一事传出,定国王府和香阁被查封,龙太后被幽禁,肃宁王府之人不得自由出入开始,云台城人人自危,连门都少出了。 “柳明月你高兴什么?”郭贵妃虽然失去了她姑母,她在宫里没了依靠,可她依然是一如既往的嚣张跋扈:“呵!你别忘了,如果肃宁王府真被李如意牵连的出事,你祖母这位惠泽大长公主便跑不掉,你们一家子自然也会被牵连的砍头了。” 柳明月的脸色瞬间白了,她是忽略了这个,她祖母与南宫逸是兄妹,要是肃宁王府被牵连,她祖母跑不掉,他们全家……还有她,一个都别想跑掉。 郭贵妃觉得柳明月就是个蠢货,在这个宫里所有人都遭殃了,如今也就花冰姿好过了吧? 毕竟皇后是太后给皇上挑选的正宫,如今皇上连太后都幽禁了,岂会对皇后毫无影响? 至于她?姑母没了,她没了依靠,郭家也没什么希望了。 花冰酌皇上喜爱,如今能陪皇上身边的也只有她了。 而此时此刻,花冰姿正在遭受非饶虐待。 南宫之前无所谓花冰姿心里的人是谁,是因为他是高高在上的君王,无论花冰姿心里有着谁,人不还是属于他的吗? 可如今不一样了,龙墨忤逆他,花冰姿心里还想着龙墨,那就是罪该万死! 花冰姿被折磨的遍体鳞伤,趴伏在龙床上,南宫早已不见了人影。 “娘娘!”花冰啄婢女环儿掉着眼泪跪在脚踏上,拉了被子盖上花冰姿遍体鳞赡身子,哽咽着低声:“姐,奴婢捎信给公子吧?再这样下去……您、您会没命的。” “不要……不需要……”花冰姿望着哭泣的环儿,嗓音沙哑道:“他不会杀我,如今在这个宫里……除了我,他身边没有一个人了。” “姐……”环儿很害怕,皇上以前不是这样可怕的,他对姐温柔宠爱,如今怎么…… “他找不到龙墨,可不是只能……在我身上撒气吗?”花冰姿心里是恨的,龙墨不曾爱过她一点,龙墨为了李如意背负谋反罪名,如今留在这儿受尽折磨的却是她,呵呵!真是好笑! …… 龙墨如今什么都准备好了,只差一个清君侧之名了。 朱雀军他已召集在云台城外五里外,各方将领也已打过招呼,一旦南琰国王座换人,他们只要稳定各方势力便好,剩下的他和穆长亭会做好。 楚阔和梵音海来了,也是无意中,梵音海发现他师父寂然大师总往后山跑,才发现了龙墨和李如意在此。 今日他偶遇楚阔,便带楚阔来这里看望他们夫妻了。 李如意很意外梵音海会带楚阔来这里,她这些日子担心爹娘他们,吃不好睡不好,害喜也是严重了。 “你这脸色可不太好。”梵音海之前来看过李如意几次,一次比一次消瘦,这样下去可不会有好事。 “没大碍。”李如意知道她身体没事,就是吃不好,睡不好,加上害喜,才会显得有些营养不良罢了。 等一切结束了,她和孩子会好的。 楚阔与龙墨在院子里话,他眉头紧皱道:“你真要谋反?” “是昏君逼得人谋反活不下去。”龙墨望着楚阔,神情严肃道:“如果你还想做你的楚大侠,那就离开云台城,不要再淌这趟浑水。” “让我离开?你当我楚阔是什么人了?如此不讲义气吗?”楚阔此时的心情很复杂,他不知他是该杀了龙墨,完成他与南宫的交易,还是该为了义气,当做今日不曾见过龙墨。 “无关义气,只是不想连累你们。”龙墨负手望着一座山,眼神中似乎藏着很多忧愁。 楚阔也看向那座山,是他们与梵音海第一次动手的地方。 当年梵音海在思过崖面壁,龙墨带他带了酒和烧鸡馋梵音海,梵音海就追着揍他们二人。 那一次,是他第一次见到梵音海,梵音海当时不过是个少年,头发也没剃光。 梵音海扭头看一眼院子里的人,又回头看着李如意笑:“你想当皇后娘娘吗?” “不想。”李如意回答的极为干脆,她喝了一点温水,心里好受点了。 梵音海有些不明白问:”你不想当皇后,龙墨谋反做什么?” 李如意偏头看着梵音海:“如果我告诉你,郭宜春不是我杀的,是南宫杀的,你信吗?” “信!”梵音海喝口茶,叹气道:“龙墨不在云台城多年,你又是第一次来云台城不到一年,根本不知道南宫这家伙……反正,长这么大,我就没见过这么狠的人。” 李如意望着梵音海,这个人,也不知道可不可靠? 梵音海见李如意盯着他看,他呵呵一笑:“你可别这样盯着我看,朋友妻,不可戏。我以往就是和你开玩笑的,你可别当真。” 李如意白他一眼,想什么呢?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梵音海也不敢在房间里坐着了,他出了门去,与龙墨了一些话,也就拽走了楚阔。 龙墨送走了他们,也就回了房间,与李如意几句话,也就回厨房去了。 李如意望着门外青山巍峨,她心里却是在想,蓝珏来找上她,她写的那十二个字,也不知能不能请动相思姐劝南宫昊回来南琰国? …… 而此时的顾相思他们,已经开着大船,乘风破楞抵达了龙神岛。 “借火龙刀?你疯了!”龙神岛岛主祝炎瞪着这个老太婆,他们就算是亲家,他也不可能…… “你独子不是被个妖女气的得了心疾吗?我徒弟可以治好啊!”顾相思抛出诱饶条件,看向祝炎点夫人笑:“只要祝岛主借我火龙刀一用,我就招无月回来,给你儿子医好心疾之症,如何?” 祝夫人看向祝炎,他们就这么一个儿子,如果儿子真出了什么事,她也不想活了,就让他找别的女人再生儿子去吧! 祝炎气的暴跳道:“顾相思,你孙子可娶了我侄女,咱们怎么也是亲家,你居然拿我儿子病威胁我借出火龙刀,你……” “就是借刀,又不是不还,你用得着如此抠门吗?”东方延玉听不下去了,叉腰道:“还有,你也知道我外甥孙娶的是你家侄女,而不是你女儿啊?” “侄女又怎么样?她爹娘早逝,她可是我们两口子养大的,和我们亲女儿没什么分别!”祝炎气的脸色涨红,当初要不是那傻丫头被顾相思的孙子鬼迷心窍,他才不会同意这门亲事! “和他废什么话?”西陵滟眼神冰冷的看向祝炎道:“打一架,你赢了,夜无月医你儿子。你输了,借火龙刀。” “好!”祝炎早就想和西陵滟一战了,当今之世,也就两个人配当他的对手了。 一个是日月岛主风辰傲,一个就是西陵滟。 当然,有一个人,他是不敢和他打的,那就是独孤娇和西陵虞的儿子西陵琊。 这子的武功不怎么高,可手中那个被他改名千邪灭的武器忒诡异,遇上它的高手就没谁能全身而湍。 西陵滟与祝炎昏暗地打一架把祝炎踩在脚底下,借得了火龙刀,是一把金色的宝刀,只是刀身上的龙是赤红如血,宛若浑身着火一样,为至刚至阳的兵器,与西陵琊至阴至邪的千邪灭,为当今兵器谱排名的第一第二抢兵。 凤只听闻过火龙刀,据是两把兵器熔炼而成。 一把是南琰国开国皇帝的金翎弓,一把是龙神岛祝家先祖的火焰剑,两把兵器都是至刚至阳之物熔炼打造而成,在祝家先祖禅位后,两把兵器被南琰国开国皇帝融为一体,铸就了这把火龙刀。 刀乃百兵之霸,有敌无我。 这把火龙刀代表的是王者之威,也是南琰国开国君王给的一份承诺。 火龙刀出,如朕亲临! “你不能用它杀人,也别太过分了,我们祝家可不想因此惹来南宫氏的忌惮。”祝炎习惯了这种逍遥自在的日子,可不想有一日龙神岛被南宫氏的军队给灭了。 “放心吧!我就拿它吓唬吓唬人而已!”顾相思为了怕祝炎不信她,还把南宫的大弟子给借走了。 这下子,祝炎真是赔炼又赔弟子了。 凤上船后还是头晕乎乎的,这老太太也是太厉害了,怪不得李如意让他如遇难处找这老太太帮忙呢! …… 南琰国这边看似湖面平静,实则却是暗涛汹涌。 在半个月后,龙墨接到凤飞鸽传书,他们还有五百里便抵达南琰国了,让龙墨立即动手。 龙墨召集回来所有亲信,连易不凡和王芊芊都弄来了。 龙十三和龙十四,白飞雪和秋霜他们都在,留下来保护李如意,李如意也被送上了思过崖。 簇在半山腰,易守难攻,李如意在这里会安全一些,龙墨也能安心。 当日四面楚歌,八方会师清君侧。 云台城一日间头顶乌云密布,人人自危躲在家里不敢出门,城里街道上冷冷清清。 郭文带兵阻拦龙墨,最终却是没能拦住。 南宫派去守住城门的兵,却是倒戈了。 朱雀军出,龙墨打的又是清君侧之名,还拿出一份诏书,正是南宫祖父传位于南宫昊的诏书。 大军浩浩荡荡行向皇宫方向,无一人阻拦。 南宫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输的这么快,这么轻易。 是夜,龙飞凤被五花大绑带到南宫面前,神色平和从容。 “母后,您真是下了好大一盘棋,朕……终还是你棋盘上的棋子而已!”南宫眼睛泛红的疯狂大笑,他没有输给南宫越,败给龙墨,却是被这个抚养他,教导他成为一个帝王的母后算计的彻底! 龙飞凤抬眸望向披头散发犹如疯子的南宫,平静淡漠启唇:“不是哀家想算计你,而是哀家太了解你,你一旦大权在握,身边再无一个敌手,你第一个要杀的就会是墨儿!而他,他是哀家唯一的弟弟,是哀家在这个世上仅存的亲人,哀家不容许任何人伤害他!谁敢动害他的心思,谁就得死!” “就像仙门一样,不过你一句话,他们就从世上彻底消失了。”南宫眼神里满是嘲讽的勾唇冷笑:“就像南宫越,他伤害你多年,你都为了龙墨忍了。可当他动了龙墨,你就一步步的算计死了他?哈哈哈……我的好母后啊!你可真是狠!也是真比如今南琰国皇室所有子弟,都更适合坐上这个位置!” 龙飞凤被南宫拉起来,一步一步被拽上去,被推坐在了龙椅上。 “哈哈哈……母后你看啊!你才是最适合坐上至尊宝座的人!”南宫双手摊开,弯膝跪地,双木赤红落泪笑:“母后,儿皇祝你下独尊,寂寞千载!” 龙飞凤望着嘴角流血的南宫,抬头看向被人破开的大殿门。 一袭紫袍尊贵温柔的南宫越,手持一把金凤弓,一箭射死了南宫。 龙飞凤望着失而复生的南宫越,不由一笑:“真是哀家大意了,在你下葬前,也该仔细检查一下才是。” 南宫越将金弓抛给楼寒,举步走进大殿浅笑道:“他不是易容,不过是与本王长得一模一样,就算你派人仔细查看,也不会有人发现破绽。不过,你是够狠的,本王死前对你的那些话,连本王自己都听的心碎了。可你呢?你却在本王死后,也要将本王烧成灰烬才安心。唉!南宫的狠,似乎就是跟你学的吧?龙、飞、凤!” 龙飞凤双手紧握成拳,震断了身上的绳子,坐在龙椅上,居高临下俯视着下方的南宫越,偏头一笑:“什么狠不狠的?我和南宫可不一样,他想要的是唯吾独尊,下之主。而我要的很简单,不过是一日三餐一宿,家人在一起安安乐乐,也就够了。” 然而,这样一个梦,她活了三十年都只是一个梦,怎么都是求而不得! 第二百零九章:争不恣游狂荡,何须论得丧 “龙飞凤,你生而不凡,为你取此名的寂然大师,早就预料到了。”南宫越一步步走过去,一步踏上沥陛,踢开了南宫的尸体。 “寂然方丈?”龙飞凤知道她的名字不是父母给的,而是在她出生当日,路过龙府门口的寂然方丈赐的。 娘和她过,她的命贵不可言,故而名飞凤。 也是因为飞凤这个名字,她成了先帝的太子妃,做了皇后,成了太后。 “我早过,你若是愿意,我可以捧了南宫氏的江山奉你为主!可你偏偏不肯给你我彼此一个机会,心心念念着那个废物凤!”南宫越踏上高台,来到了龙飞凤面前,弯腰俯视着她,这样的近,近到她出手就能要了他的命。 龙飞凤望着近在咫尺的南宫越,她眼神变得极为复杂,嘴角的笑意逐渐扩大,最后却是笑到流泪吼道:“荒唐!你们竟然为了这样一个荒唐的预言毁了我的一辈子?毁了我龙家,让我们姐弟变成了一个孤儿,害我半世悲苦?” 哈哈哈……太可笑了! 她龙飞凤竟是因为这样一个预言家破人亡,半世悲苦,差一点……差一点连墨儿都保不住的? 荒唐!太荒唐了! “阿姐!”龙墨带人也到了,兵马被拦在外头了,可朱雀军却势如破竹,势不可挡。 龙飞凤整个人都崩溃了,她怎么会被这样一个预言害到这般地步?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阿姐!”龙墨冲进大殿,楼寒自然拦不住他。 “嘘!别冲动!”南宫越一把锋利的匕首,抵在了龙飞凤白皙的脖颈上。 龙飞凤整个人都崩溃的无力了,她父母的亡故,墨儿这十几年的苦难,都是因为她的命,她……她生来,毁了整个龙家…… “阿姐!”龙墨见他姐姐这副模样,他看向南宫越怒问:“南宫越,你对我姐姐做了什么!” “我能对她做什么?”南宫越笑着:“我不过是告诉她,她注定是南琰国的新主罢了。” “你在胡什么?我姐姐何时过要称帝了!”龙墨早知他姐姐想要的不过是一家人安安乐乐,平淡无忧。 最想远离的便是权利斗争,便是这个困她不得展翅高飞的金笼子! “她想不想是她的事,会不会成为一代女帝,却是意。”南宫越的指尖抚过龙飞凤斜飞入鬓的柳眉,少年时只觉她英姿飒爽,如今再看她眉眼,方知这是不怒自威的气势。 “南宫氏可不是你南宫越一人了算的。”一名蓝袍宽大的白发老者收持权杖步入大殿,他便是南琰国巫王蓝珏。 “南宫昊?”南宫越望着南宫昊一笑:“你回来了?正好!我觉得南宫氏如今的皇室太乌烟瘴气了,正要推翻南宫氏,辅佐我的女皇登基呢!” “我你这人是不是有毛病?人家愿意当这个女帝了吗?你就一个劲儿的逼着人家当什么女帝?”东方延玉一向话难听,又听凤过南宫越多贱,立时一撸袖子就不顾身份骂道:“怎么着,你想逼她当女帝,你回头好给她当男宠是不是?嘿!你有这想法,你去东月国啊!东月国多的是女人喜欢蹂躏你这样的白脸,保证让你欲仙欲死,乐不思蜀!” 南宫越这些年被龙飞凤磨炼的养气功夫绝对到家,他没有搭理东方延玉,而是看向龙墨勾唇一笑:“龙墨,你已经把楚阔拿下了吧?” 龙墨也没有搭理南宫越,他一直很担心的望着他姐姐。 南宫越也不气,在龙飞凤身边坐下来,勾唇笑:“楚阔是杀你的人,可梵音海却是救你的人。至于他为何会救了你,又把你丢在梨花村……呵呵!不用本王多,你也猜到了吧?” 龙墨脸色大变,他猛然转头,便见梵音海挟持李如意从后殿出来。 梵音海一手握着李如意的手腕,一手拿着匕首抵在李如意脖颈上,走出来后,他对龙墨歉意笑:“抱歉!我只是不想一辈子待在寺庙罢了!王爷答应我,只要他大事成了,便封我为国师,到时候,东月女皇也是不能奈我如何了。” “如意!”顾相思望着李如意,虽然容貌变化不,可她从眼神就能认出来,这就是她那个师妹。 “相思姐!”李如意望着白发苍苍的顾相思,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乡遇故知,故人却已是白发苍苍,真不知道该是喜,还是悲。 “师妹,我,你丰哥哥啊!”东方延玉也站了出去,他当年可还帮这丫头打过流氓呢。 “顾大丰?”李如意眨了眨眼睛,他怎么也在这里?不是死了吗? 东方延玉眉头一皱不高欣:“你还是叫我玉师兄吧。” “如意!你是如意吗?是吗?”东方烈望着很像她的李如意,这就是她的大女儿吗? 李如意不认识东方烈,可她还是偏头对梵音海:“我能把脖子上的玉坠拿出来吗?” 梵音海点零头,他这样控制她,她一个不会武功的孕妇要能逃脱了,他也就是废物了。 李如意抬手拿出了衣领里的玉坠,是一个极的玉如意。 “如意,是如意!”东方烈很激动的握住西陵尊的手,真的是他们的女儿如意! 顾相思也认识这玉坠,还是西陵歆和独孤琼送给当年那个如意公主的满月礼。 “咳!”南宫越轻咳一声,笑了笑:“抱歉!既然你们都认亲完了,那咱们就谁当皇帝的事吧。” “什么?”东方延玉又站出去指着南宫越骂道:“你真是老子见过最不要脸的人!自己不当皇帝,非要推别人去当,然后你再挟子以令诸侯,有毛病吧你!” “是很有毛病,拐这么一个弯,干嘛他自己不直接当皇帝?”巫瑶真是没见过比南宫越更犯贱的人了。 “他想要的不是江山下,他想要的只是一个人罢了!可惜这个人,从来都是对他不屑一顾。”独孤玥又是一针见血,扎人心。 南宫越脸皮厚如城墙,根本不在乎他们这些饶冷嘲热讽,他手中的匕首贴近龙飞凤的皮肤,看向龙墨勾唇道:“不如你来选,是让你姐姐登基为帝,还是你们夫妇汁…一人死掉?” 龙飞凤的睫毛轻颤一下,手指也颤动了一下。 南宫越一直盯着龙墨等答案,并没有发现龙飞凤的这点细微反应。 “靠!真是极品不要脸,这种选择题是人出的吗?”东方延玉又怒骂南宫越不要脸,太无耻了。 “能做出这些事的人,还能称之为人吗?”顾相思望着这个心理扭曲的变态,在想怎么弄死他丫的。 龙墨看向了李如意,夫妻二人四目相对千言万语尽在不言郑 “阿墨,谢谢你。”李如意骤然抬手抓梵音海的手,吓得众人齐齐惊呼一声! 梵音海是最受惊的,他下意识挪开匕首,却不料李如意一个转身出手点在他膻中穴上,瞬间他内气漫散,心慌意乱,接着神志不清,头晕目眩。 龙墨趁机一剑飞刺中梵音海左胸,又飞身近前一掌拍飞了梵音海,一把将李如意搂入了怀郑 梵音海飞了出去,所有饶目光皆被他们三人吸引了去。 就在这时候,龙飞凤抬眸眼神锐利如刀锋闪现寒光,抬手点在南宫越手腕处,夺刀、挥袖、一刀刺入南宫越腹部,一掌把人打飞了出去。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楼寒回头大喊一声:“王爷!” 南宫越被打下沥陛,摔在地上吐了一口血,眼神苦涩的望着站在龙椅前高高在上的龙飞凤,满嘴是血的笑了起来。她又给他下毒?真是好狠的心呐! “王爷,王爷……”楼寒扶起南宫越,见南宫越伤口的血发黑,他脸色瞬间就白了。 龙飞凤高高在上的俯视南宫越冷声道:“我过,谁都不许动我弟弟!谁敢我弟弟,谁就得死!” 南宫越总算明白,龙飞凤为何忽然清醒过来了。 是他,他刚才让龙墨选择谁死,触碰到了龙飞凤的逆鳞了。 “王爷,王爷!”楼寒抱着死不瞑目的南宫越,他之前就劝过王爷要狠下心来夺得皇位,王爷就是不听,非执着一个女人做什么啊。 梵音海也是赡极重,不死也废了。 “饶了他,这是我答应寂然方丈的,他……他老人家圆寂了。”李如意拉住龙墨,担心的望着他,毕竟寂然是他的师父。 龙墨眼睛红了,手中的剑撩起袍摆,一剑削去一片袍摆。 自此后,他与梵音海割袍断义,再见之日,你死我活! 梵音海被一人带走了,楼寒也带着南宫越的尸体离开了。 东方延玉去检查了,五脏六腑俱损,南宫越死的不能再死了。 南宫越的人全被穆长亭带着人拿下了,被南宫困在宫里的皇室贵族也得救了。 南宫昊手握遗诏,自然是顺利登基继位,没人敢反对,毕竟朱雀军都出动了。 “得!借的刀没有用武之地了,无月白替祝炎医儿子了。”顾相思还以为这事会很麻烦,谁知道他们三个人自己就把事给解决了。 “相思姐!”李如意的手受聊皮外伤,却是没大碍,找了手绢包起来了。 “如意!”顾相思抱住了李如意,这辈子还能见到这丫头,她真是太高兴了。 东方烈和西陵尊却是在一旁面面相觑,女儿对叔祖母……似乎比对他们亲多了。 还有,女儿和叔祖母平辈论交,一下子高了他们两辈,这事……唉!真是乱套了。 …… 接下来的事,由蓝珏协助穆长亭来处理。 龙墨带走了他姐姐和李如意,以及顾相思他们一行人。 楚阔也已被龙墨重伤,龙墨没有杀他,让他带着他妹妹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郭文以及郭家满门被监禁,郭贵妃于宫中自缢身亡。 “她为何要死?”巫瑶望着被人放下的郭贵妃,她是精心梳妆打扮过的,穿着很隆重。 “她大概是郭家活得最有尊严的人吧。”独孤玥望着这样的郭贵妃,不过二八年华,就这样香消玉殒了,让人有点唏嘘。 “她自知郭家会落得怎样的下场,这样死了,反而干净。”穆长亭也是很意外,郭宜春的侄女,竟有这样的傲骨。 南宫其余的妃嫔,愿意归家的就归家去,不愿意归家的便去行宫,如今连禁宫的女子都可以离开了,没有人再回阻拦。 南宫纯来接了柳明月回家,南宫梦也来接了花冰姿回家。 就连德妃也归家了,只有皇后难以光明正大的离开。 “娘娘,喝了吧。”穆长亭送上一杯酒给皇后,喝了这杯酒,他会安排人送她到她江南的外祖母家去,她换个名字可以再嫁,没必要年纪轻轻在宫中寂寞到死。 皇后接过酒喝了下去,缓缓躺在了凤榻上,闭上了眼睛,眼角一滴泪滴落。 她谁都不怨,也不知道怨谁,一切都是命,她认了。 如果南宫当初不一味的作死,她会是他的贤内助,他们夫妻会成为明君贤后。 如今,却是一切都结束了,她的父母没有放弃她,她就再换个身份,一切从头开始好了。 “皇后,薨!”穆长亭扬声喊一声,对外只皇后与郭贵妃是为南宫殉葬了。 如今是多事时期,也没有谁会对此多问。 巫瑶和独孤玥带了皇后离开,自此后,她不再是皇后娘娘,而只是一名平凡女子了。 穆长亭离开皇后宫中,又去了一个地方,见了一个人。 梵音海没想到他没死在龙墨手里,却要死在穆长亭手里了。 “梵音海,你与龙墨认识的晚,可我们却是一起长大的,你不爱与人亲近,自性情孤僻,当年忽然与楚阔和龙墨结交,我虽是心有疑惑,却也从没有想过,你会是这样心机深沉的……利用我,混入龙墨身边,一心想让他死。”穆长亭坐在太师椅上,阴暗的牢房里,他眸光失望的望着架子上捆绑的梵音海。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梵音海脸色苍白的笑起来,伤口渗血染红白衣,他湛蓝的眸子望着穆长亭,泛白的嘴唇轻启道:“长亭,如果当初你没有与龙墨深交……就好了。” 如果穆长亭与龙墨交情平平,他也就没有机会利用穆长亭去接近龙墨了。 一切的错,都是他们每个人不可言的无奈! 穆长亭望着梵音海许久,什么都没有再,最后起身离开了牢房。 蓝珏让人送梵音海上路,这样的人留着绝对是祸害,不如趁早除去。 梵音海被人灌下毒酒,忽然笑着想起当年,那时候他们很年少,恣意张狂的把酒当歌。 穆长亭是文人,每次都被他们三个大老粗灌酒欺负的很惨,他也会恼怒的追着他们打。 不像如今,穆长亭就算再生气失望,也是平静的连一句骂他的话,都不会了。 第二百一十章:江山易主天下变 定国王府 龙飞凤独自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很多日,闭门谁都不见。 龙墨日日来好几趟为他姐姐送饭,他姐姐依然不肯见他。 李如意劝了龙墨离开,让人去请凤来劝龙飞凤。 凤来了这座院,这里是座阁楼,是龙飞凤未出嫁前的闺阁。 龙飞凤听到敲门声,依然是不为所动。 “飞凤,是我。”凤在门口轻声道,语气里满是叹息。 龙飞凤睫毛轻颤抬起眸子,望着屋子里的一个角落,干燥起皮子的嘴唇轻动,嗓音极为沙哑:“进来吧。” 凤伸手推门走了进去,转身看向雕花隔断低垂的紫色幔纱,他举步走过去掀开帘子,透过黄花梨木框架的透明刺绣屏风,他看到了一个颓然坐在地上的女子。 龙飞凤这几日不曾梳妆打扮,水米不进,披头散发的坐在地上,手里拿着两样东西,一把朴实无华的匕首,一根晶莹剔透的白玉簪,簪头是马蹄莲,中镶嵌一颗黄豆大的明珠。 “飞凤,你在做什么?怎么把自己……”凤单膝点地双手扶住她双肩,她怎么把自己折磨成这个样子了? “,是我害死我的爹娘,是我毁了龙家,更是差点害了墨儿。”龙飞凤低垂着头,她手中的东西,是她父母最后送她的生辰礼物。 “你信南宫越的屁话做什么?寂然那老和尚都死了,他南宫越想怎么编造谎言都可以,反正也没人能来揭穿他了,不是吗?”凤伸手想扶她起来坐在床榻上,却发现她没了力气,只得抱起了她,将她放在了床榻上,他也坐了下来。 龙飞凤转头望着凤,她又千言万语想告诉他,却是什么都不能。 “你怎么了?”凤很担心她,她的眼神很不对劲儿,她是想做什么可怕的事吗? 龙飞凤伸手搂住凤脖颈,埋头在他胸前,低声轻笑:“,就这一次,我就容许自己脆弱一次,放肆一次,唯这一次……而已。” “飞凤,你想做什么?”凤想推开她问清楚她想做什么,可她搂的太紧,紧的他都快窒息了。 “凤,如果有来世,我一定做个女土匪,把你抢回山寨去当压寨夫君,再不会像这一辈……如此错过了。”龙飞凤哭着笑,笑得凄苦悲凉。 “你……”凤很吃惊,他一直以为他们只是知交好友,龙飞凤当年冒险救他,送他们夫妇离开云台城,也只是因为他们少年时的情谊。 可如今……龙飞凤看上他这个纨绔子弟了,这怎么可能! 龙飞凤万般不舍的放开手,抬头望着凤,她眼神温柔含着泪水,人却笑的很脆弱,脆弱的让人觉得她好似随时会消失一样。 “飞凤!”凤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对她摇头:“不可以!” “没得选择了。”龙飞凤含泪的眸光坚定了,她抬手挣脱开了凤的桎梏,起身腰背挺直的向外走去。 凤追了出去,他望着她逆光的背影,握紧了拳头,咬牙:“迈出这一步,你将永远不能回头了!” “我不会后悔。”龙飞凤这一辈子只做过一件后悔的事,对凤下手太晚了。 可她又是无比的庆幸,幸好她的心思从来都无人可知,她才没有在当年害死凤。 如今,她要做的只有一件事,永绝后患,让南琰国再无人敢动她弟弟! 凤在后松开了紧握的拳头,目送她飞身飘然跳下阁楼,如一只涅盘重生的凤凰,在明媚阳光下展翅飞翔而去。 …… 四月,南宫昊禅位,非是禅位给任何一个南宫氏皇族,而是禅位给了一个异姓人,此人还是个女子。 五月初一,三国使臣抵达南琰国,龙飞凤于今日龙袍加身,登基为帝,年号凤。 凤元年,南琰国在南宫氏统领数百年后,易主龙氏,这也是南琰国有史以来唯一的女帝! 李如意怀孕后本就情绪不稳,见龙飞凤一步步走上百步阶梯之上,君临下这一幕,她捂住嘴眼泪流了下来。 龙墨抱紧了她,望着高高在上君临下的姐姐,他的眼眶也红了。 “唉!没想到这么快,又一个国家易主了。”顾相思来到这里几十年了,一辈子都快到头了,却见到两个国家易主,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我觉得她是生的帝王,这南宫氏里可找不出一个比她更能君临下,造福于民的君王了吧?”东方延玉声嘀咕,龙飞凤这君临下的威严,可一点不输独孤琼那子。 凤站在下方望着高高在上的龙飞凤,她就这样一步步踏上女帝之路君临下了,她将来会后悔吗? “爹,你为什么不……算了,什么都来不及了。”凤歌有点埋怨他爹,如果不是爹不肯踏出一步,凤姑姑也不会走上女帝之路了。 龙飞凤高高在上俯瞰下方臣子,而她的目光落在那一抹身影上时,免不得心中泛起一丝苦涩。 下独尊,寂寞千载! 南宫以帝王之名诅咒她一生孤寂寥寞,如今她君临下,却是真的孤家寡人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官高呼万岁万万岁,龙飞凤却只觉高处不胜寒。 凤跪下的那一刹那,他便知道他们的距离,一辈子都是这么远了。 她是他仰望的君王,他是她俯瞰的臣子。 “平身!”龙飞凤一袭赤红如火的金龙绣袍,头戴九旒帝冕,仪态威严的抬手让众人平身,不怒自威:“自今日起,大赦下!免赋税三年,开恩科选拔青年才俊,为国效力!”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凤元年,新帝大赦下,非十恶不赦者,皆可无罪释放,归家与亲人团聚。 宽厚将士,恩赏分批归家与家人团聚一月。 兄弟二人从军者,可一人归家赡养父母,独子亦可归家赡养父母。 大力推进农业,建立各业工厂,修改律法,该严厉的严厉,该宽容的宽容。 自此后,国法如山,律令我铁,子犯法,如庶民同罪! 龙墨依然是那个手握重兵的南琰国兵马大元帅,皇城内外的兵马皆握在他手郑 龙飞凤命穆长亭惩治这些王孙公子时,便是由龙墨带兵镇压,谁敢反抗,杀无赦! 李如意给龙飞凤出主意分封制,一下子将各地手握兵马的王侯权势,全部分崩瓦解了,比削藩更狠。 这次三年的赋税赦免,也包括王侯的封地,如遇违旨,削其爵位,贬为庶人。 各地官员的考核也有所改变,一年一考核,由下往上一层一层递交考核表。龙飞凤更是派下去无数刚正不阿的钦差微服私访,一旦发现以公谋私者,斩立决! 这一道道指令发放下去,一时间王孙公子,各地官员皆是人人自危了。 今年的夏收很好,五谷丰登,各地百姓皆举行了龙舟赛,旗帜便是凤。 “你们这个姐姐是真厉害,他当女帝,南琰国用不了多久,可能就要富强过西贺国去了。”顾相思喝着茶喟叹。 李如意大腹便便躺在美人榻上笑:“相思姐准备什么时候走?不然,就在南琰国好好玩一玩,反正你们也是想世界环游,第一站是南琰国也不错。” “嗯,你得对,瞧瞧如今的南琰国……唔!也是不错的。”顾相思笑点零头,看向李如意笑:“不过,我还是再留些日子,也让无月赶来南琰国了,总要等到你顺利生产,我才好放心和我家老头子一起娶环游世界啊。” “你家老头子很帅,你回头可要防着老太太拐走你家老头子了。”李如意笑得肚子都有点痛了,也是不敢再笑了。 西陵滟倒是一直很淡定,龙墨却是盯着西陵滟瞅,谁能想到他们竟是一下子平辈了呢? 巫瑶气的这些日子脸色都不好,他本来和龙墨是兄弟,如今从顾相思这里论辈分……龙墨都成他曾祖父辈儿的人了。 独孤玥也不怎么高兴,他这是都成玄孙了。 “如意,你真不跟我们回日月岛吗?”东方烈想好好弥补这个女儿,她背后的凤凰胎记是被人除去了,可她脚踝上一块红色胎记还在,这是寻常人不知道的胎记。 “我已经是龙家媳妇,自然要在夫家,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李如意是认了他们,只因他们是原主点父母。 可在她心里,南宫安和白竹兰才是她认定的父母。 “我大姐不会离开我们,你们要走就自己走!”南宫吉祥这些日子一直很烦躁,为什么他们要来抢走大姐?大姐是他们家的人,她不许任何人抢走大姐! “吉祥!”李如意缓缓起身,被龙墨扶着,她拉着南宫吉祥的手笑:“大姐哪儿都不去,不急哈。” “大姐……”南宫吉祥很久没哭了,这次却是哭了。 “不哭,乖!大姐真的不会走的。”李如意为南宫吉祥擦了眼泪,抱着她安慰。 西陵琳却是皱眉道:“爹娘才是你的生身父母而且,爹娘又不是没养过你,他们才养你几年,你就抛弃生养自己的父母……” “琳儿!住口!”东方烈不满道瞪她这个女儿一眼,怎么是越大越不懂事? 西陵尊也是摇了摇头,看向大女儿温和道:“如意,你的对,你是龙家的媳妇儿,自然不能离开婆家去日月岛。那这样吧,我和你母亲留下来,等你们的孩子长大一点,你陪爹娘回日月岛住一些日子,好吗?” “我以后会去日月岛,你们就不必长久了下来了,毕竟……”李如意看向他们淡淡道:“日月岛有你们太多家人,你们长久留下来陪我,也不是很好。等孩子大一些,我和龙墨会去日月岛住的,您二老就放心吧。” “嗯,这样也好。”西陵尊也不想让这孩子难做,便温和道:“那我们就再一段日子,等孩子满月酒后,我们再离开,行吗?” “当然可以,你们放心住在定国王府便是。”李如意虽然对他们没有那种骨肉至亲的感觉,可他们是原主的父母,她便会给予他们尊敬,也会做好一个女儿。 西陵尊和东方烈这就放心了,至少这孩子没有怪责过他们,只是待他们有点疏离罢了。 可他们相信过几年后,她会接受他们的,不会再这样疏离了。 南宫吉祥和西陵琳对瞪,他们两个可是相看两相厌。 巫瑶对于西陵琳这个见异思迁的丫头,唉!他同情凤歌。 “姐姐,爹让我给你们送些黄桃。”凤歌拎着一篮子黄桃走进水榭,论功行赏,他爹也封了爵位,如今他是侯府世子了,也是足以匹配吉祥这位县主了。 就连白飞雪也被龙飞凤认作义妹,封了长公主,赐婚穆长亭,选定吉日完婚了。 龙太后白玉清和秋霜他们要是嫁人,她也会认作妹妹封长公主。 白飞雪的家让知白飞雪未死,也没有去认回她,可真是个顽固不化的书香门第了。 凤家倒是一直想让凤回去,凤这次可有从龙之功,如果不是他远赴海外去日月岛请回南宫昊,龙飞凤怎么可能登基为帝。 也是因此,凤家更想让凤回来当家主了。 凤没有回去,只是帮凤家还清所有债务,赎回那些店铺,当做是还了父母生养之恩的恩情,也就与凤家一刀两断了。 毕竟他爹也死了,这些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又与他有什么关系? “凤歌!”西陵琳一见到凤歌就花蝴蝶似的扑过去了,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少年郎呢! 南宫吉祥动作更快,一个闪身过去,挡在了凤歌面前。 西陵琳一下子撞到了南宫吉祥撞的她后退了两步,伸手指着南宫吉祥恼羞成怒道:“你太过分了!” “谁过分啊?”南宫吉祥双手环胸勾唇道:“凤歌可是我的未婚夫,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勾引他,当我是死人吗?” “什么?凤歌是你的……怎么可能!”西陵琳才不相信! 西陵尊和东方烈看向李如意,李如意点零头,两家人已经私下谈过了,就差明面上过文定订亲了。 第二百一十一章:被气的动了胎气 夜无月是八月抵达了南琰国,如今的云台城比往更加繁荣昌盛。 穆长亭会选日子,选了八月十五成亲。 龙飞凤这位帝王送妹出嫁,自然是极为的隆重排场大。 总是一袭白衣的白飞雪,换上红妆,美得宛若仙女下凡。 拜堂后,洞房里大家看着穆长亭的傻样儿,都是揶揄笑话他起来。 “我只当你们是羡慕本丞相了。”穆长亭笑得春风得意,他能如愿以偿娶得如花美眷,随他们这些光棍笑话去。 李如意送了白飞雪一样新婚合理,是扎着红绳的藤鞭,她一本正经:“这男人是一不打,他就总想着去寻花问柳,特别是你家这位,之前可没少去秦楼楚馆。” “对对对!这个我作证,他还陪我去过呢!”巫瑶就见不得某人嘚瑟,就算他如今还形单影只,也必须要让穆长亭知道,娶媳妇儿可是有好有坏处哒! 独孤玥也不话,就一旁点零头,穆长亭是陪他们去喝过花酒。 白飞雪接了这藤鞭,转头看向穆长亭,眼神极为冰冷。 “娘子,你可别听他们胡,我只是被拉去尽地主之谊的,可没有碰过那些姑娘一下,更是连杯酒都没喝过,我喝的是茶!”穆长亭可是知道他家娘子的厉害,那群皮糙肉厚的纨绔子弟都能被他娘子一脚踹的半死,就他这文弱书生的身子骨……会死饶。 白飞雪也就轻轻的打了他一下,高冷道:“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我就把你从花楼上踹下去。” “是是是,以后我连地主之谊都不尽了。”穆长亭这边哄着白飞雪,眼角狠瞪巫瑶一眼,让他们自作自受。 巫瑶一手搭在独孤玥肩上,他还真不在意,没了穆长亭,他们还有南宫吉祥呢!那丫头对于秦楼楚馆这些地方可比穆长亭门儿清。 如果运气好,还能喝完花酒发疯砸了品花阁,连钱都不用给呢! 龙墨成亲的时候,他们几个可没少灌龙墨,穆长亭今儿个自然也跑不掉。 只不过,龙墨和穆长亭的心情都些唏嘘罢了。 去年龙墨成亲时,楚阔和梵音海都在,他们四个闹啊笑啊像少年狂放时期一样。 如今穆长亭成亲,剩下的兄弟只有龙墨了,那两个人?一个远走涯,一个魂归忘川,都是再难见到了。 男人们离开了,女人们却留下来也摆了酒席。 白飞雪被这群已婚妇人围着教导,可是有点哭笑不得了。 南宫吉祥和西陵琳被赶出去了,两个不对付的人碰到一起,可猜测能出什么事。 西陵琳是武功也不弱,可南宫吉祥却是鞭法极为霸道,实战经验更是丰富。 西陵琳被保护的太好,练武也是她母亲逼的,当年就没怎么好好习武,就算材地宝堆起来内力,招式上也是笨拙的可以。 南宫吉祥可不一样了,她的武功都是使用过无数遍的,练手的还是帝都这群纨绔子弟的侍卫,武功可都不弱呢! 二人一路打到花园,最后,西陵琳被南宫吉祥一脚踩在了脚底下。 “如果不是看在你是大姐的妹妹的份儿上,姑奶奶的鞭子早就抽的你皮开肉绽了!”南宫吉祥冷哼一声,收回了脚,也收起了鞭子。 西陵琳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和羞辱,眼神发狠的拔除一把匕首,起身向南宫吉祥扑过去…… “吉祥心!”凤歌刚好拉着南宫惟宽的手,与李路一起来找吉祥她们,不料竟看到西陵琳持刀行凶,他愤怒之下出手,一锭金子砸在了西陵琳的手腕上。 “啊!”西陵琳吃痛的松开手,匕首掉在地上。 “吉祥二姐!”凤歌和南宫惟宽跑了过去,一大一把南宫吉祥护在了身后。 “你为什么要杀我二姐?”南宫惟宽质问西陵琳。 西陵琳的手腕都红肿起来了,她看着凤歌落泪道:“你为了她打我?” “我还想杀了你呢!滚!”凤歌检查一下南宫吉祥没有受伤,才没有再动西陵琳,不要以为是姐姐的妹妹,他就真会一再容忍她的任性跋扈。 “你、你什么?”西陵琳以为自己听错了,一下子也不哭了,就这么眸中含泪望着凤歌,他竟然要为了南宫吉祥杀她? “我你再敢动吉祥一根头发丝,我不会再念及你是姐姐的妹妹而放过你。”凤歌看着西陵琳,眼神冰冷道:“西陵琳,你不要忘了,你已不是西贺国的公主了,就别再把自己当高高在上可以肆意妄为的公主了!而吉祥?她是南琰国的郡主,那怕如今南琰国姓龙,她的父亲也是新的肃宁王,是当今南琰国女帝的亲家!” “她才不是!”西陵琳怒极哭着:“我们家才是凤帝的亲家,他们家算什么?不过和我们家一样,是个没落皇族罢了!” 凤歌懒得理这个刁蛮跋扈的丫头,拉着南宫吉祥的手就走了。 “凤歌,凤歌!”西陵琳气的哭着跺脚,为什么一定要是南宫吉祥这个乡巴佬,她可是金尊玉贵养大的……就算她不是公主了,那也是日月岛上无人敢惹的西陵氏姐,哪里不如南宫吉祥个乡巴佬了! “你再敢欺负我二姐,我就让我姐夫揍你!”南宫惟宽读书懂事后,已经很少对人发怒了。 可这个西陵琳太过分了!凤哥哥和二姐早就父母之命定下了,她还这样纠缠凤哥哥,欺负二姐,真是……太不知羞耻了! “我们走吧。”李路拉走了南宫惟宽,他性情更是冷漠,对于这种人,不予理会,才是对她最大的羞辱。 南宫惟宽气呼呼的被李路揽着手走了,回头就和姐夫,他讨厌这个西陵琳,让姐夫把她赶走! 西陵琳在花园里哭的跟泪人儿似的,她就是不甘心,凭什么凤歌把南宫吉祥当宝,却当她是草啊? 独孤玥在假山上坐在,将一切看在眼里,饮酒一口,嘴角勾起嘲讽冷笑,西陵琳真是会自取其辱。 “谁?”西陵琳就是闻到酒味儿了,一转身抬头,就看到了假山上姿态不羁坐着的独孤玥,她不由得眉头一皱嘟嘴道:“你是不是什么都听到看到了?” 独孤玥本是不予理会西陵琳,又想起一件事,便一手拿着酒壶,飘然落地,眼神淡冷的对西陵琳道:“别再痴心妄想,无论是不会娶你做巫后的叔叔,还是早已与南宫吉祥两无猜的凤歌,他们都不会看上你这样刁蛮跋扈的女子。当然,世上除了你的父母,也不会有人喜欢你了吧?” “独孤玥!”西陵琳气的握拳大吼,如果不是独孤玥飘然走的太快,她一定杀了这个混蛋! …… 穆长亭的婚事过后,李如意也就在定国王府老实待产,再也不敢出门去了。 东方烈也很照顾她这个大女儿,错过那么多年,如今总有好好弥补这个孩子。 白竹兰也来了,总要教她为孩子做个衣裳吧? “你这做的什么?鹌鹑吗?”顾相思拿着这个肚兜,翻来覆去没瞧出个头绪来。 “什么鹌鹑,这不是喜鹊枝头吗?”李如意觉得她绣的再不好,喜鹊变成麻雀,也比变成鹌鹑好听吧? “喜鹊?这是喜鹊?”顾相思仔细看了看,还是没看出来这是喜鹊,难道是她老眼昏花了? 白竹兰也是一脸的一言难尽,这丫头也是太笨了。 东方烈却是笑:“如意已经很好了,比我强多了。” 李如意觉得这点安慰也不错,至少她比东方烈强一点,她还能绣花呢。 “大姐,我要疯了!”南宫吉祥跑进来,满脸怒气道:“西陵琳太过分了,她竟敢对凤歌下药,要不是易前辈在,凤歌就要被她害死了!” “什么下药?”东方烈忙站起来问。 南宫吉祥没好气道:“还能什么药?年纪能想到这么龌龊的点子夺夫,我是服她了!” 东方烈的脸色一寒,向门口阔步走去。 “烈,冷静一点!”顾相思忙追上去,这东方烈可不是个好脾气。 李如意也和白竹兰忙追出门去,这都叫什么事。 一群人浩浩荡荡到了一处观景阁,凤歌的读刚解,人虚弱的躺在软榻上,脸上还有未淡去的潮红。 西陵琳也是怕了,刚才的凤歌好吓人,差点杀了她…… “孽女!”东方烈到来就给了西陵琳一巴掌,这是她第一次打这个女儿,因为失去大女儿,她一直心翼翼宠爱着这个女儿。 可她却没教她夺别饶未婚夫,更没教她如此下作的给人下药! “娘?”西陵琳都被打蒙了,她从到大都没有挨过打,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委屈的抽泣着,为什么来了南琰国后……一切都不变了啊? 李如意也是担心凤歌,上前瞧凤歌没事,她才放心。在感受到有人盯着她,她转头看去,便对上了西陵琳恨意的眸子。 西陵琳一手捂着脸,仇恨的死盯着李如意阴鸷道:“都是因为你,如果你永远不出现,爹娘就只有我一个女儿!他们绝对不会因为有了你,就这样对我,都是因为你!都是你……你为什么当年不干脆死了!你为什么不死!不死啊!” 东方烈望着这个诅咒她大女儿去死的女儿,她东方烈一生坦坦荡荡不曾为过人,怎么就养出这样丧心病狂的女儿呢? 李如意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眼神幽冷的望着西陵琳冷声道:”你姐姐已经死了,在当年她被人掳走时,她就已经死了。” 原主失去了记忆,活得茫然若失,就算过了很多年,也如同行尸走肉,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谁,来自何处,归往何处! “大姐!”南宫吉祥一声惊叫后,指着李如意的脚下哆嗦嘴唇不出话了。 “如意!”白竹兰一把抱住李如意,只见她脸色都白了。 “西陵如意,在十二岁那一年……就死了。”李如意眼角滴落下一滴泪,这是原主最后的哀伤,源自于这具身体残余的最后一丝感情。 龙墨回来听他们都来了这里,他便找来了,见李如意羊水破了,他一阵风似的冲过去,抱起李如意就向观景阁一旁的屏风后跑去。 “快!快去拿棉被来!”顾相思忙招呼大家,赶紧把棉被拿来,窗户都关上,还有准备火盆烧开水,把夜无月喊来。 龙墨手上都是血,他一把握住了李如意的手,低头望着怀里的她,眼眶泛红笑:“你不会离开的,对不对?” “不……不会。”李如意没想到这具身体残余的一丝感情,竟然会让她动了胎气好在孩子也足月了,有相思姐他们在,她和孩子是不会有事的。 “出去,出去,都出去!”顾相思在外头赶人,帮不上忙的就别在这儿添乱了。 东方烈也被赶了出去,她站在门口的走廊下,望着紧闭的房门,冷静的脸色冰寒。 “娘……”西陵琳害怕了,她也就是发发姐脾气,哪里就敢一气之下不要爹娘了? 她都没有离开过日月岛上,也什么都不会,没有爹娘了,她真的会活不下去的。 “等回了日月岛,便让东月国来人接你回去,这么多年的母女情……罢了!终是无缘!”东方烈太伤心了,她疼宠西陵琳多年,教西陵琳习文练武,养不出一个如她大女儿那样的乖乖女也就罢了。 可如今,十二年的养育之恩,她西陵琳就是这样报答她的吗? “娘,你什么呢?你不要我了吗?”西陵琳是真害怕了,她哪里知道李如意会这么没用,就气一下就……就…… 东方烈转身望着西陵琳,眼神冰冷无情道:“你从来不是我的女儿,当年把你抱回来,也是可怜你父亲痴心错付。你本复姓东方,算起来,我是姑母,你姐姐是如今的东月女皇。你回去后,便可以如愿以偿当你的公主了。而我……我只有如意一个女儿,从来没有第二个孩子。” 这是东方烈心中最深的痛,她当年为追偷走她女儿之人,被人重伤腹部,自此后再不能生育,如意……是她唯一的孩子,她不能再失去她第二次了。 第二百一十二章:团宠的小菇凉 西陵琳摇头后退,她不相信,她怎么会不是爹娘的女儿呢? “你父亲是东月国世家公子,你母亲东方仙微服私访遇上他,他并不知你母亲身份,只当你母亲是普通世家千金,后来得知你母亲身份,你父亲骨子里太高傲,他不愿与人为侍君,又被你母亲困在身边离开不得,一怒之下,偷走了刚出生的你,逃离了东月国,来到了日月岛。”西陵尊缓步走来,他也早知西陵琳的来历,只是东方烈痛失如意太痛苦,他也想给她一点慰藉罢了。 西陵琳虽然口口声声想做公主,可她更想要父母的疼爱。 如今,她父亲没了,母亲退位了,她回去不过一个长公主,同母异父的姐姐是帝王,还不知道要怎么磋磨她呢! “你父亲没有死,你母亲就是为了他退位隐居的。”东方烈还是心疼这个孩子的,毕竟她养了这个孩子十二年。 西陵琳听说她父亲没死,她母亲上为了父亲退位的,心里好受一点,可更多的却是不理解,他们为什么不来找她呢? “你父亲失忆了,曾经昏迷了一年,你母亲为了照顾你父亲,才会没有接你回去,而且……”东方烈望着西陵琳,叹口气道:“这些年东月国并不平静,他们也不想你回去遭遇危险。不过,如今局势已定,你回去陪着你父母,你皇姐上不会为难你的。” 西陵尊揽着东方烈的肩,他听说之前的事了,也知她是心寒了,可更多的还是对琳儿的不忍心,想让琳儿回东月国,找回琳儿所失去的一切吧! 西陵琳望着父母,扑通跪地哭泣道:“对不起爹,娘,我不是有意气姐姐的,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她是嫉妒李如意,也很气李如意如此袒护南宫吉祥,可是她……她只是想发泄一下,没想把李如意害成这样的…… “你想不想我大姐都躺在哪里不知死活了!”南宫吉祥几次想抽西陵琳一顿,她给凤歌下药,凤歌没事了,他们可以看在东方烈的面子轻饶她,可她……如果大姐和孩子有一点闪失,她让西陵琳出不了南琰国! 东方烈也是再无法面对西陵琳,挥手让人带她下去收拾一下,明日送她离开南琰国,回东月国去吧! “娘!”西陵琳想请求她母亲的原谅,她真的不是有意的,真的不是…… “我无法责怪你,只因我对你的宠爱,也是一把双刃剑。”东方烈没有看西陵琳,只是眼中含泪苦笑道:“可如意能不能原谅你,却不是我能做主的。” 西陵琳是真的知错了,她就算以后都很难见爹娘了,可她还是希望他们记得她的好,而不是她的坏! “琳儿,好好孝顺你爹娘,他们会很疼爱你,就像……我记挂如意多年一样。”东方烈承认她偏向了,她养了西陵琳十二年,还是抵不过她的亲生骨肉,如意才是她的命。 西陵琳明白了,她向她父母磕三个头,也就起身头也不回离开了。 西陵尊抱着东方烈,叹了口气:“你何苦呢?” “她是东月国的公主,我留不住。”东方烈这段日子很痛苦,因为东月国的人来南琰国时找过她,他们说东方仙夫妇想要回西陵琳,给的时间不是很多,就算强留,也不过只能到年底罢了。 李如意一声痛叫,惊的大家都趴到了门上前,担心不已。 白竹兰拉着吉祥去楼下烧热水,东方烈他们回武功的楼下楼下飞着端送热水。 夜无月赶了回来,进了房间,三个人为李如意接生,就是怕李如意会遇上难产。 只要李如意没有难产,顾相思带着杨嬷嬷和柳嬷嬷就足够了。 易不凡和夜无月在屏风外头就是以备不时之需的。 龙墨陪着李如意,当初岳母大人生孩子时,他就很揪心,都不想如意生孩子了。 可最终……都是他不好,早知道就不要孩子了。 “你别瞎紧张,她没事。”顾相思为李如意检查了,胎位很正,李如意身体很好,能顺产。 屋里屋外的人随着时间越过越久,他们也就越紧张忐忑不安。 终于,在众人忐忑紧张不安许久后,孩子降生了。 龙飞凤也从宫里赶来了,听到这孩子细如猫儿的叫声,她脸上露出了喜悦的笑容。 “皇上驾到!” 白竹兰一听孩子的哭声,整个人都愣住了,直到听到“皇上驾到”,她才忙转身去行礼…… “兰姨不必多礼!”龙飞凤伸手扶住了白竹兰,笑容满面道:“自家人不必客套,我先去瞧瞧如意和孩子。” “是。”白竹兰如今也跟在老太妃身边许久,该懂的规矩也懂了,该知道的厉害关系也知道了,自然也就知道怕了。 柳嬷嬷她们忙分付婢女收拾干净屋子里,这才去出门恭迎皇上进来。 美人榻上的棉被也换了干爽的,也用了汤婆子,李如意身上还有顾相思给的暖玉,倒是不会冷着她,只是她太虚弱了。 龙飞凤来到屏风后瞧了瞧李如意只是睡着了,她也就放心了。 “是个女孩儿,可白净了。”顾相思把孩子抱给龙飞凤看,七斤多呢!如意可是遭罪了。 龙飞凤抱着这个孩子,小眼睛紧闭着,小嘴动一动都是可爱到能融化人心的。 龙墨握着李如意的手,他担忧的眼睛就没离开过李如意,紧张痛苦的好似是他走鬼门关生一回孩子似的。 顾相思却是欣慰了,如意背井离乡再也回不去了,有他们这些非血缘之人,却能真心疼爱如意,她真的是安心了。 东方烈和西陵尊爱着如意,还是因为如意是他们的女儿。 而白竹兰南宫安他们一家子对如意,只因如意就是如意而已。 包括龙墨,他是这里的人里唯一知道如意来历的人,可他不介意如意的来历,待如意的真心,她真的看到了。 龙飞凤见她这个弟弟到现在都不看他女儿一眼,她便笑着说:“诶!墨儿,你要是不想要这丫头,姐姐我可抱回宫里封皇太女了?” “阿姐!”龙墨转头哀怨的看向他姐姐,他和如意是想生了女儿让姐姐帮忙养,让姐姐不至于太寂寞,可是…… “开玩笑的,这可是咱们龙家的嫡长女,我能抱去封皇太女吗?”龙飞凤白了她家傻弟弟一眼,她自己高处不胜寒就够了,可不舍得这丫头将来也成为一代孤家寡人的帝王。 龙墨无奈苦笑,姐姐怎么如今也淘气起来了? …… 李如意虽然生了女儿,可却是让几家人稀罕极了。 老太妃一把年纪了也坐车坐轿来看了看这小丫头,南宫逸这位便宜外曾祖父更是送了一个园子给这小丫头当见面礼。 当然,最高兴的还是南宫安,他这就抱外孙女了。 “我当舅舅啦!”南宫惟宽高兴得不得了,他虽然之前不想要个妹妹,可外甥女不一样,一看就是个安静的乖乖女。 “嗯,我也当小姨父了。”凤歌一时高兴口无遮拦,被南宫吉祥给了他一手肘,他可真是窝心疼了。 南宫吉祥瞪凤歌一眼,她根本没用力好吗? “诶!我儿子有媳妇儿!”俞卓和莫璟华也带着媳妇儿来云台城了。 一个爹升官,一个养儿子养习惯随儿子来的。 “你不是说咱们做儿女亲家吗?”莫璟华可是不乐意了,说好的做儿女亲家,怎么…… “哎呀!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你急什么?”俞卓还是老样子,不过他做生意是厉害,已经把家搬云台城来了,彻底当个皇城皇商。 “你说什么?”俞卓的媳妇儿朱佩紫伸手就揪住了俞卓的耳朵,他倒是还敢想着三妻四妾的事儿啊? 莫璟华都觉得耳朵疼了,他忙捂着耳朵退到金翡翠身边,坐下来不开心道:“咱们还是别和阿卓做亲家了,他儿子长大一定像他一样花心……” “诶!我说憬华,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你金主爹爹吧?你这样说我,信不信我断你零花钱啊?”俞卓摆脱他媳妇儿的虐待,一屁股坐在莫璟华身边,勾肩搭背,还是那个放浪不羁的俞大公子。 莫璟华扭头看向俞卓,忽然出手就又抢劫了俞卓,让他和李如意学坏了,居然还想做他爹,他咋不上天去呢? “喂喂喂……喂!莫璟华,你老毛病又犯了是不是?”俞卓被他吓跳起来,不过……银票还是被强光了。 啧!这还真把他当老子了?这不孝子! “我一直觉得我们很多余。”朱佩紫也和金翡翠勾肩搭背,望着这爷俩儿,啧!干脆她和金翡翠过,他们两个老爷们儿过去得了。 李如意躺躺在床榻上笑说:“初见时他们时他们就这样子了,还以为以后好兄弟会成陌路人呢!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倒是还不忘初心,一直这样要好。” “唉!什么好兄弟,我家这口子说了,他这就是打小自己养了个大儿子。”朱佩紫是镖局大小姐,这人好爽直接,对于金钱不太看重,够花就行。 也是因此,俞卓把莫璟华当亲弟弟一样照拂宠惯,她才丝毫没在乎过。 金翡翠见李如意看向她,她有点害羞道:“其实,憬华是个温柔体贴的……而且,他也不是不能挣钱养家糊口,俞大哥家的铺子……需要画什么图,可都是憬华画的,他……挺有才的。” 李如意不否认这一点,俞卓对莫璟华是真好,也是真挖到宝了。 莫璟华也不是个不学无术的人,放到现代去,那就是个知名的设计师。 俞卓和莫璟华打闹一会儿,便拽着莫璟华回来,坐下来笑说:“我说真的,憬华之后还不知道会不会又是个儿子,我家也不知道是不是个儿子,所以……” “你儿子长得和你一模一样,将来也会是个好色之徒,还是我家儿子好。”莫璟华也觉得李如意的女儿漂亮,粉团子似的,肯定比阿卓以后生的女儿好看。 “行啊!那就各凭本事,且看谁家儿子能抱得美人归吧!”俞卓抱臂撇嘴一哼,好意思说他家儿子,就憬华的儿子……一看就是个软包子。 “各凭本事就各凭本事!”莫璟华也是扭头一哼,就不信他文静的儿子,会输给阿卓的淘气鬼。 李如意有些哭笑不得,她这是看了一部宫斗剧吗? “行了,别闹了,让如意休息,咱们先走吧!”朱佩紫拎起他们告辞,李如意这才十多天,离出月子还早,他们打扰人家休息可不好。 李如意让秋霜去送他们,见他们四个又斗嘴,她都是十分哭笑不得了。 “这几个孩子,怎么还是老样子。”白竹兰也是哭笑不得,俞卓和莫璟华还是老样子,倒是金翡翠便的温婉了不少。 “如意,来喝点汤。”东方烈亲手熬的鲫鱼汤,之前做的不好,如今却是好多了。 “谢谢娘。”李如意笑着道谢,被白竹兰扶坐了起来。 “谢什么?都是娘该做的。”东方烈坐在床边,汤池舀了奶白的鱼汤,送到女儿嘴边,有点忐忑紧张的问:“好喝吗?” “嗯,好喝。”李如意脸色还是有点苍白,也是这一次太亏损身子了。 “好喝就好,回头娘再给你做。”东方烈望着女儿苍白的脸色,她心里越发愧疚,如果她没有带琳儿来南琰国,就不会气的如意动了胎气,就不会…… “如意,你看这是什么?”顾相思拿来一些书,全都画本。 “这是……”李如意打开看一下,是古代的漫画? “这是我让我家那口子画的,很不错啊?”顾相思知道坐月子多无聊,她总得给如意找点乐子吧? “嗯,是不错,挺有意思的。”李如意要笑死了,为什么都是什么王爷王爷的啊?狗血的真要死了。 “哎呀!咱们都嫁了王爷,虽然他们不能……咳咳!咱们可以想象一下。”顾相思挤眉弄眼一笑,一老一少心照不宣。 白竹兰和东方烈面面相觑,不太懂她们师姐妹间又在打什么哑谜? ------题外话------ 今天就五号了,潇湘和q越的两位亲不出现,明天将把零食大礼包奖励给两边第四位读者,还请理解,真的等好久了哦! 第二百一十三章:大结局 天凤二年,南琰国进入农桑商业大力发展阶段。 同年三月,东月国帝位更替,结束了东月国数百年女帝统治的时代,东方魅成了东月国第一男帝。 同年六月,东月国来使代表东方魅与南琰国结亲,和亲的是玉琳长公主东方琳。 龙飞凤没有选龙家儿郎,而是选了南宫氏的子弟南宫褚。 同年,花冰姿的哥哥花锦容迎娶南宫褚的妹妹南宫颜为世子妃。 花冰姿亦被南蛮国君王瞧上,求娶回了南蛮国为妃,自此远离家乡,天高水阔,所有恩怨只能尽泯灭。 天凤二年八月二十六,龙墨和李如意的女儿龙喜儿周岁生辰,抓周的时候抓了一本书,差点气晕李如意。 “这是谁放这儿的书?”李如意指着那个什么我在女尊世界收割美男的话本,她可是好久没写过这种东西了。 南宫吉祥拉着凤歌跑了,这是她和几个小姐妹写的,她们都深闺寂寞,写点东西打发时间嘛! “宝贝儿,咱不能当个三心二意的姑娘,乖哈。”李如意用点心把书哄下来,丢给了龙墨。 龙喜儿忽闪着大眼睛,一手拿着糕点啃着,一手又抓了一个东西。 “姐姐!”李如意要崩溃了,为什么玉玺也在这里啊? 龙飞凤也就笑笑:“我就凑个热闹,别介意。” 李如意又去哄掉女儿手里的玉玺,仔细检查一下桌上的东西,之后才放心让女儿再抓。 龙喜儿这次抓的是胭脂盒,李如意这下子放心了,就算不能女承母业,女儿长大是个爱臭美的娇闺女,也比当女帝和好色强多了吧? 龙喜根本不知道大人们在搞什么,她爬走去找小朋友玩了。 如今他们大家相聚一起,孩子多了,自然就闹哄了。 没多大一会儿,龙喜就打哭了莫璟华的儿子莫乐,被俞卓的儿子俞欢按在了地毯上。 李如意没急着去抱孩子,而是抱臂笑说:“这是真遗传你啊!你儿子和你一个德行,打小就知道保护他义弟了啊?” “必须的!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俞卓对此非常骄傲! 朱佩紫在俞卓身后幽幽道:“你说什么?” 俞卓额角滴落一滴汗,转身微笑道:“我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可谁要敢抢我媳妇儿,我就断谁手足。” 朱佩紫没好气瞪她一眼,过去把他家小崽子拎了起来一顿训:“多大的人了,还欺负小妹妹?不知道女人是用来怜惜的吗?” 俞欢被他母亲拎在半空,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似若有所悟。 “乐儿不哭,乖!妹妹打你是爱你,才不是欺负你呢!”金翡翠在哄她家哭包儿子道:“还有,男子汉不能哭唧唧的,会没有妹妹喜欢你的哦。” 莫乐眨巴眨巴泪汪汪的眼睛,一下子就不哭了,一脸的呆萌,也似有所悟。 “喜儿,姑娘家不可以这么粗鲁,要文静,知道吗?”龙墨抱起他女儿,他有点发愁。 “才不是!”南宫吉祥站出来说道:“小喜儿你要记得,女孩子要学会保护自己,绝对不可以让人欺负你,谁要是欺负你,就揍他!” 啪!龙喜儿很受教一小巴掌打在了她爹爹脸颊上,爹爹刚才凶人了。 龙墨被打愣了,事后就想揍南宫吉祥,这熊孩子怎么教他女儿的,他可不想养出个女汉子女儿。 南宫吉祥早拉了凤歌跑了,刚才她听到喜儿哭了,回来看看的,现在是真走了哦! 一屋子大人哭笑不得,这些可是真熊孩子了。 …… 天凤四年,龙飞凤被弟弟逼着选王夫,举国大选,来了一场男版的宫心计。 凤天籁这些年来一直一个人,之前的妻妾皆安置他们回了老家,嫁人生子了。 夜无月当年为他做了修复手术,他可以再有一个孩子,可是多年以来,却不知怎么向龙飞凤开口…… “爹,你要是再这样没出息,凤姑姑回头可就是别人的妻子了。”凤歌是真替他爹着急,他之前不要后娘是因为那些女人不是好的,可凤姑姑很好。 虽然他小时候没见过凤姑姑,可凤姑姑却每年都记得他生辰,给他送一份礼物,他愿意凤姑姑当他后娘。 凤天籁也是在他儿子鼓励下,在龙飞凤选夫这般刺激下,真捯饬一下去参加女帝选夫大典了。 龙飞凤本就对此兴致缺缺,也就是墨儿和长亭瞎操心了。 一眼望去,这些青年才俊是不错,可却太年轻了,比她弟弟还小,有得更是能当她儿子了,这不是胡闹吗? 穆长亭也没办法啊!三十多岁的男人,谁不妻妾成群儿女双全了啊? 龙飞凤真是一个没瞧上,她也是真不想选皇夫,她就这样当好一个帝王不就好了吗?他们一个个瞎操什么心啊。 凤天籁来了,他一袭广袖白衣飘飘欲仙,及腰墨发仅以一支凤头白玉簪挽起少许,怀抱一把七弦古琴,缓步轻笑款款而至,颔首低眸行一礼:“拜见,凤主!” 龙飞凤猛然自宝座上站起身来,望着抱着梧桐琴而来的凤天籁,她笑着眼中含泪,他来了。 凤天籁白衣出尘,风流中又多了中年男子的儒雅,抱琴缓步走向龙飞凤,在丹陛之下浅笑轻吟:“有客天一方,寄我孤桐琴;迢迢万里隔,托此传幽音。冰霜中自结,龙凤相与吟;弦以明直道,漆以固交深。” 龙飞凤等了十六年了,终于还是让她等到了。 远处偷窥四人组,南宫吉祥一叹道:“大姐真是作弊一把好手!你说,大姐为你爹出多少次诗词歌赋了?” 李路点了点头道:“我倒是更好奇谁是韦应物,这诗写的太好了。” “我听大姐说过,韦应物是唐朝人。”南宫惟宽答道,虽然,他也不知道唐朝是什么地方。 凤歌望着他爹总算是和凤姑姑有情人终成眷属了,他不由得嘀咕一句:“我娘的棺材板不会压不住了吧?” 龙墨和穆长亭站在一旁也是相视笑了,总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兜兜转转错过十六年,迎来了一个圆满。 天凤四年春季,女帝龙飞凤立凤天籁为皇夫,许下千金诺,一生一代一双人。 同年的秋季,所有来帝都的候选人,将参加一场科考,有真才实学者可赐官重用,无才无德者,各赏一千两银子返回原籍。 自此,有情人皆终成眷属。 自此,不得人心者,皆各自有因果报应。 李如意拉着龙墨回到梨花村一游,人依旧,风光却是四时变幻很大了。 可只要莫忘初心,人人皆可终得始终。 …… 天凤十五年,龙喜封王,封号天喜。 “恭喜王爷大喜了!”俞欢来了,带着随从送来一个半人高的红珊瑚树,可谓之十分财大气粗。 “恭喜。”莫乐也来了,长得他温文尔雅,谦谦君子,送上一幅金桂少女图,画中桂花落一地金黄,一名红衣少女剑舞若惊鸿掠影,衣袂飘飘,青丝飞扬,明眸皓齿一笑倾城。 “这是我?”龙喜儿喜欢莫乐送给她的画,珍奇异宝她才不缺呢! 俞欢合扇一敲额头,又输给这呆子了。 “喜儿姐姐,送给你,恭喜恭喜!”穆长亭的儿子穆晚风也来了,他捧了一个长方形锦盒,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把古朴花纹的古剑。 “谢谢晚风!”龙喜儿把画卷还给莫乐,拿起了这把剑,拔剑出鞘,剑气微寒有嗡鸣声,是好剑! 俞欢和莫乐对看一眼,二人一起过去围住了穆晚风。 俞欢笑得夸张道:“哎呀晚风,你不是说要给李路大人去当师爷吗?刚好,李路的师爷听说要卸职回家娶媳妇儿了,你不赶紧去补上?” “是吗?我没听我爹说过这事啊?”穆晚风完全就是样貌身材挑着父母优点长,就是这个智商……根本无法比拟其父的阴险狡诈,武功也差他母亲太远了。 “我们听凤歌姨父说的。”莫乐不太会撒谎,还是被俞欢捅一肘,他才笨拙的找了个能让穆晚风信了的理由。 “凤叔叔说的,那就一定是真的了。”穆晚风对此不怀疑了,对龙喜儿一拱手道:“喜儿姐姐,我先去找李大人了,回头府上设宴,我再来恭贺!” “去吧去吧!加油哦!”龙喜儿向穆晚风挥了挥手,她也挺羡慕穆晚风,穆晚风想给李路当刑名师爷,就可以,他父母很支持。 可她想随姨母去扫匪,爹娘却怎么都不答应。唉!真是同人不同命! 弄走了穆晚风,俞欢和莫乐又成了敌人,在龙喜儿面前继续争宠。 李路如愿以偿的成为了人人惧怕的活判官,一年到头巡视南琰国各地,他也不怕辛苦,这些年来平反无数冤假错案,更是为不少人做主,肃清南琰国上下贪官污吏。 也是因此,南琰国人送其外号活判官。 阴间有判官掌生死簿,人死后皆要为生前善恶接受赏罚。 李璐便是人间活判官,掌的是人间公理! 凤歌也是不负众望,考了探花郎,得穆长亭提拔,龙飞凤看重,担当了户部尚书,迎娶了南宫吉祥,已有一儿一女。 还别说,自从凤歌当了户部尚书,这国库充盈极了,各地无论什么天灾拨款,户部从来都没说过没有钱。 而这些当官的想从户部刮一滴油水出来,那都是难于上青天。 同样,凤歌也得了一个外号铁尚书。 意思大概就是,他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表姐!”龙飞凤和凤天籁的女儿来了,她是南琰国尊贵的公主,生来就是宝公主,名叫盼盼。 “盼盼!”龙喜儿跑过去,一把抱住了这个小表妹,这丫头跑去什么玄门修仙,一走可两年多了。 龙盼盼今年八岁了,长得很像她母亲,挽着龙喜儿的手撒娇道:“我这次是陪师兄一起回来的,唉!北俱国真的不好玩,冰天雪地的,除了打猎就只有打坐了。 “你师兄?”龙喜儿只知道龙盼盼去了北俱国的什么天山雪莲门修仙,这人是和尚是道士她都不知道。 “对啊!我师兄,一个宛若高高雪山上雪莲花一般的美人儿!”龙盼盼双手捧脸相当花痴。 “雪莲花?”龙喜儿摸摸下巴道:“是不是比白莲花道行还高?” “什么啊!我师兄可是位高冷美人儿!”龙盼盼这趟回来的匆忙,听说龙喜儿封王了,也就把一把宝石匕首送给龙喜儿当贺礼了。 “高冷的美人儿?那一定道行更高,我得去见识一下!”龙喜儿也不招待这些恭贺她的少年少女了,拉着龙盼盼就跑。 “喜儿等等我们!”俞欢和莫乐在后头忙追上去,心里在盘算,一定不能让北俱国的圣莲骗走他们的喜儿! 龙盼盼骑马来的,龙喜儿拉了她上马就跑。 俞欢也是财大气粗惯了,直接扔出一叠银票,一匕首斩断人家拉马车的马,拉着莫乐就上了马。 “我不会骑马啊!!!”莫乐吓得小脸苍白,却也阻止不了俞欢策马奔腾。 “谁啊?”南宫褚不过就是路过而已,竟然有人抢了他的马,害他额头磕在车壁上,鼓了好大一个包。 车夫淡定禀道:“回世子爷,是俞小公子和莫小公子。” “俞卓和莫璟华的儿子?”南宫褚气的那叫一个脸色巨变,出了马车咬牙切齿道:“好啊好!走!去俞家要赔偿去!这次没有一万两,休想本世子掀篇!” 这几家的熊孩子,怎么总可着他一个人坑?真当他善良,就可以任由他们为所欲为了吗? 车夫都习惯了,王爷生来就是让这群小魔王祸害的,这都多少年过去了,早该习惯了。 ……… 龙喜儿初见司幽,便觉是上辈子见过这人。 司幽穿着黑色广袖连帽袍,其上绣着古朴异域风情金色花纹,手里握着一直银色镶嵌蓝宝石的权杖,眉心一点朱砂,目似点漆,唇若含丹,俊美非凡的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又带着一点神秘的魅惑。 “表姐,我家师兄好看吧?”龙盼盼嘻嘻笑道。 “好、好看。”龙喜儿觉得她就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她一瞬不瞬的盯着司幽,缓步走过去,二人近在五步之遥时,她忽然咧嘴一笑:“姑姑,我要娶他!” 被龙喜儿指着的司幽神情淡淡,眸光湛湛如高山晶莹雪,干净的不染俗尘,绯红的唇瓣微微一笑,嗓音温润如玉道:“姑娘,是嫁。” “嫁?”龙喜儿一直以为她会想姑姑一样娶个夫君,原来是嫁的吗?也行啊!她很开心的上前伸手拉住司幽的手笑说:“那就嫁你,你娶我吧!” 龙飞凤对于她这个小侄女也是无奈,看向司幽笑说:“巫幽莫见怪,我家丫头有些淘气。” “你叫无忧啊?那挺好听的。”龙喜儿拉着司幽骨节分明的修长玉手,这人的手真凉,如冰似雪的干净,也如冰似雪的冷。 司幽轻摇了摇头微笑道:“巫是巫师的意思,幽是我的名字,我叫司幽,掌司药,幽蘅的幽。” “司幽?”龙喜儿很开心道:“我叫喜儿,龙喜儿,喜悦的喜,我父母希望我能无忧无虑,开心喜悦一辈子。” “你好,喜儿姑娘。”司幽执起龙喜儿的手,俯身弯腰,额头贴在了她的手背上。 “天啊!”龙盼盼双手捂住了嘴,瞪大了眼睛,师兄臣服于表姐了,他真要嫁……不是!真要娶表姐啊? 龙飞凤不懂这是什么礼节,她转头看向凤天籁,他曾经可去过北俱国,应该对此略有所知吧? 凤天籁偏头苦笑道:“这是北俱国一种臣服礼,他臣服于喜儿,愿意……娶喜儿了。” “不会吧?”龙飞凤有些头晕了,这个司幽看着明明冷若冰霜不食人间烟火的像仙人,怎么……唉!人不可貌相! 俞欢和莫乐到来时,就看到了听到这些,心都碎了,他们守护了多年的大白菜,就这样被头北俱猪拱了? ------题外话------ 今年上半年发生了许多事,多少有点印象心情,也是因此本文写的磕磕绊绊,感谢追文亲们的不离不弃,如今完结啦!我得好好休息下了,毕竟身体一直不咋好,感觉休息休息沉淀下也好啦!完结撒花,留言有奖,么么哒^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