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中人》 第一章相师 1990年的义荣还是一个小县城,如果问外人这里有什么特色,他们保准都答不出来,但对县里的老人来讲,我就是义荣县一大特色。 我叫宁天佑,今年二十出头,按说这年龄正是好时候,上学、工作干什么都行,可我却选择了一个与自身年龄毫不相符的职业,在县城唯一一座立交桥底下摆摊算命。 倒不是说我把相术研究的很精通,小小年纪就能胜任相师这职业,而是除了给别人算命,我还真没其他赖以生计的手段。 这事还得从我爷爷那说起,我爷爷是老捉鬼师,按他的话说,自己一生惹下麻烦太多,杀孽太重,能有我爹就算老天照顾了,到我这辈“理应”绝后,可我却像个悖论一样来到世上。 也不知道爷爷看出什么古怪来,在我生下不久后他就指着我的左眼说这东西不吉利,随后又对着摸了摸,我就成了一个半残式的“独眼龙”。 其实我的左眼没瞎,只是被爷爷弄成弱视,眼前雾蒙蒙一片,不能说自己为了臭美,但为了遮住左眼的缺点,我不得不留起长发,将它巧妙地遮盖上。 说来奇怪,我父母死的早,从小被爷爷带大,本来我合计跟他一起去捉鬼,日后继承衣钵也算有个营生手段,但每次我一提出这话都被他愤怒的训斥一通,尤其在我十五岁那年,爷爷独自去外地捉鬼就再也没回来,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很明显,以后我要自行维持生计了。 刚开始我在街头给人扛包当过力工,也卖过报纸送过牛奶,反正有钱赚的场合我都会挤过去凑热闹,但当时我年纪小,总挨欺负,甚至雇主也都刻意刁难我这小小的童工。 去年在机缘巧合下我认识一个算命瞎子,尤其在软磨硬泡一番后,我还拜他为师,学了些相术。 其实相术这东西还真挺玄奥,给我感觉,相师也分为两类人,第一类是有真才实学的,他们算命还真能说出点东西来,不过这类相师很少见,至少我没接触过,而另外就是我那瞎子师傅和我这类的相师,并没有真本事,靠的就是动动嘴皮子“骗”钱。 我那瞎子师傅不用说,只要逮到机会,保准实打实搂上一笔,但在这点上我却和他看法相左,我摆摊算命,为的就是混口饭吃,绝不会借这机会去诓人。 就说前几天在我出摊时来了一对男女,光凭他俩往我这走,我就看出些信息来。 凭那女子的体态和神色,我知道她生过孩子,可再把她和这男子放到一起看,我又觉得这两人不像是夫妻。 我稍一琢磨知道他俩肯定是问感情的事,但我没急着下结论,毕竟自己真要看走眼说错话了,被揍一顿是指定的,尤其面前这男子,还长得还那么彪悍,打我不跟玩似的? 我先不漏声色的招呼两人坐下,又客气的问一句你们谁先算。 别看我这话问的简单,其实已经在不知不觉间给他们下了套。 九零年不像现在,一家里都男人说了算,要是算命,按理也该男人先算,可这对男女却反其道行之,女子先把手递了过来。 我心里冷笑,但面上却没表露什么,中规中矩的握着手先给她说些套话,接着话锋一转,又问起两人的年龄来。 这也是一个有猫腻的问法,我对他俩的年龄根本不感兴趣,只是借着话题看他俩的反应。拿正常一家子来说,女子报丈夫年龄,都会不刻意的看他一眼,可这女子也没这方面的动作,而且还稍有犹豫后才把两人年龄说给我。 被他俩这一系列露馅的举动一弄,我心里有了谱,装模作样又是算卦又是掐指的“折腾”一通,最后抛下一句话来,你命生的不错,是天生丽质那类,尤其这几年,喜欢你的人可不少。 这话一说完,那对男女的脸色都不自然起来,尤其那男子,眼珠子溜溜转,跟贼似的,但我倒是对他俩这反应很满意,而且在这话垫底的情况下,我的相术也好开展了。 如果碰到我那瞎子师傅在场,这对男女接下来可就有难了,别的不说,瞎子师傅肯定会拿他俩犯冲不适合在一起为引头,再拿花钱消灾为借口,把他俩口袋里的钱骗光。 可我却没这么做,又说些专业术语,就把这次发财机会给浪费过去,虽然只是得到了二十块的算命钱,但在心里我却认为自己挣得值当。 当然了,这对男女算是好打发的顾客,有些人来算命,对我来说就是非常头疼的事了。就说我家隔壁叫柱子的小伙,人长得五大三粗,还一脸的凶气,乍看之下跟通缉犯没什么区别,可还总找我算命,问他的桃花运何时会来。 我看在邻居一场的份上,有些话出不了口,也不想打击他那颗脆弱的心,每次都以机缘未到把事给带过去,但他却越来越上瘾,最近不仅问的频,还大有找不到媳妇赖我的架势。 又是一天早晨,我八点整准时扛着桌子来到桥头开工,按说这时间是没人来算命的,但我平时也没事,在家闲着也是闲着,索性坐在桥头研究书。 我研究的书不一般,或者准确的说是爷爷留下的笔记,里面都是些捉鬼养鬼的法门,只是这笔记是残本,只有原来的一半,也真不知道爷爷怎么想的,他留下的这半部笔记不是上下册那种,而是被他居中剪开成上下部分,我手里的只是笔记上半部分,害得我没少搭功夫研究,却仍对捉鬼这行当不了解。 就当我绞尽脑汁研究时,打远处走来两个人,本来我也只是不经意的瞥眼看了一下,但随后又像触电般的再次扭头细看。 这两人一个是柱子,一个是我不认识的高大汉子,义荣县没多大,尤其我还是摆摊的相师,县里人几乎都见过,看到这陌生汉子,我敢肯定他是外来户。 我犯起迷糊,心说柱子怎么带个人来?尤其这汉子看着少说过了四十,长得也不磕碜,总不能也是个光棍吧? 先不说我的猜测对与不对,但对于柱子,尤其他每次看相还不给钱,我是失去了做这种赔本买卖的兴趣。 我招呼也不打,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闷头揣起残本,扛着桌子就走。 可我还没走两步,柱子就喊话了,“天佑,干嘛去?找你有事。” 我轻微嗤了一声鼻,心说你小子少来,你能找我什么事?还不是问你未来媳妇在哪个娘胎里蹲着呢? 我就当没听到,甚至还加快了脚步,可那陌生汉子急了,还甩开大步追起来。 我瞧了那汉子一眼,脚上也提了速度,别看我这身板没他结实,还扛着桌子,但自认脚力不差,溜这汉子三条街还不成问题。 我抱着主意跑出去挺远,估计那汉子也意识到了这点,又着急开口喊了一句,“小佑。” 我被这两字刺激,一下愣在当场,虽说被他一个大老爷们“小佑、小佑”的叫着有些肉麻,但我却从话语间隐约猜出了这汉子的身份。 我有个远房老舅叫宁世荣,住在延北一个叫宁古村的地方,我以前去过那村子几次,乱七八糟的说道很多,又是午夜拜祭瘟神,又是在指定日子做祭祀这类的,而只有老舅那边人才会开口叫我小佑。 我不再急着跑,反倒拿出怀疑的样子隔远喊话问,“哥们,你找我什么事?” 那汉子一边跑一边只顾着嚷嚷着有事,还把手伸到兜里。等他大喘气奔到我身边后,我发现他拿出一封信来。 我一看信封上的字忍不住乐了,宁天○起。 不用说,光看那圈我就知道,这信是我那活宝老舅写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评论他了,他以前还当过宁固村的村长,但肚里的墨水却一直没有长进,遇到给别人写信时,不会的字都拿圈替代。 既然知道这汉子身份,我也就不再问什么,理所应当接过信撕开看。 虽说老舅的信看着有些难懂,但反复看了几遍后,我脸色变得奇差,心也一路沉到谷底。 说这是信也行,说是遗书也没错,而且那壮汉也在旁提了一嘴,告诉我宁世荣已经去世,尸骨也被村里火化,只是按照这位老村长生前的说法,他死后给我留了一笔遗产。 别看跟老舅没接触几次,但我却很了解他,属于两袖清风那种人,虽说当过村长,但家底应该不多,这笔遗产想来也不会太横。 不过话说回来,既然是给我留的遗产,我也没有不要的道理,我缓了下心情,把信很珍惜的折好跟残本放在一个兜里,又问了壮汉何时回程。 一看壮汉就是过来送信的,压根不想在义荣县多待,他的意思我能和他越快赶到宁固村越好。 本来我就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当然也没犹豫,把桌子扛回家后就即刻动身,奔着那笔意外遗产而去。 e5k6.icu。m.e5k6.icu 第二章遗产 我印象中的宁固村很破,上次来也是八五年的事了,本来寻思隔了这么久,这村子也该有些变化才对,但我错了,在风尘仆仆赶到村里时,我发现它还是解放前的样子。 坑洼的土路,破旧的房子,甚至连电和自来水还没通上。 我只是微微皱眉就把看到的这些甩在脑后,心里也自我安慰的说着,也不打算在这常住,这种环境跟自己没多大关系。 宁固村大部分人的都姓宁,现任村长也不例外,而且依我看,这位宁村长不仅继承了老舅两袖清风的性格,还多了些谨慎的作风。 也说当时身份证没有普及,为了确认我是宁世荣的侄子,他特意问了好几个老人宁天佑有什么特征。 其实要是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还真得为确认身份的事头疼一阵子,毕竟那些老人回忆出来都是我儿时甚至是少年时期的模样,都说女大十八变,男人也是如此,自己现在二十出头,与以前相差太大。 可我却还真有与众不同的地方,先是我的左眼,这种半蒙不蒙、半瞎不瞎的特点就算在眼病患者中也很难找出相似的,另外我的肤色和手指也是一大特色。 我的肤色比正常人要深,但不黑,属于小麦色的范畴,而我手指也比一般人的要细长,这也是我那瞎子师傅感叹的地方,按他的话讲,我这手指不当小偷可惜了。 在确认身份后,宁村长请我去家里吃了顿便饭,虽说饭桌上没什么好菜,但对我这种平时连一日三餐都保证不了的人来说,也算堪比佳肴。 看我吃饱,他又借这机会说起老舅遗产的事来。 本来我奔着遗产而来,心里对此事兴趣极浓,但听他说完,我的兴趣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原来老舅的遗产不仅仅留给了我,或者准确的说,我只得到他遗产中很小的一部分。 老舅膝下无子,老伴也早几年离他而去,他的遗产包括三间瓦房,一头拉磨的驴,还有一些破旧杂物,他把瓦房贡献给了村里,驴卖了钱算作安葬费,而留给我的就是那些破旧杂物。 倒不能说我多想,可打心里我真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心说自己怎么也是老舅的亲侄子,但为何觉得自己像是个收破烂的呢,尤其那些破旧杂物,算下来弄不好连我返程车票的钱都抵不上。 但我也没太失落,反倒急忙告别宁村长奔着老舅家而去,合计着既然自己没赶上给老舅送终,索性就了了他最后一个心愿,继承这笔他非要给我的遗产吧。 他家好久没住人,我进去时,屋里不仅有很大的霉味,角落上也都布满了蜘蛛网,我本来就没洁癖这类的毛病,拿个扫帚胡乱扫了一通就算完活,之后开始集中精力把杂物归类。 那些破旧家具还好说,我合计着明天在村里走走问问,谁要是看上了就叫谁搬去,毕竟义荣县跟宁固村距离太远,我也不是属牛的,没那么大力气把家具扛回去自己享用。 让我头疼的是塞在柜子里的一口大木箱子,打开一看,里面东西乱七八糟,还有几封书信和一个布包盒子。 我先把书信拿出来读,倒不能说我八卦,而是自己实在好奇,能与老舅通信的会是何人。 前几封倒没什么有用信息,都是很普通的聊家常,最后一封信是个叫巴图的人写的,时间是1980年,信的内容在问,宁固村的瘟神有没有再次出来祸害人。 我不认识巴图这个人,而且反复读了几遍也不懂这信里说的什么意思,瘟神指的又是什么东西。 我也没较真,无奈的一耸肩就把信件的事放到一旁,又专注起那个布包盒子来。 这大木箱子里的其他东西都被尘土遮盖着,唯独这个布包盒子看着很新,很明显不久前被人动过。 我被吊起胃口,捧着布包盒子,一点点小心的解开活结,当盒子完全展现在我面前时,不得不承认我惊呆了。 别看我不懂玉器,但这盒子明显是玉做的,而且白腻无暇、手感冰凉,一看就是个上等货。 我想不明白老舅怎么会有这种宝贝,尤其凭他的性格,这宝贝竟然没像房子一样贡献给村里,可我相信这不是老舅的疏忽遗漏,既然把这么贵重的东西留给我,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我没停,继续一点点的打开盒子,看看能配上这盒子的到底是什么宝贝。 可接下来怪事发生了,在开盒一刹那,我分明看到盒中有一小截白线头,而且拿白线头形容它也不准确,总之让我觉得十分古怪。 但眨眼之间,这白线头就诡异的消失在我视线之中,随后我脑门上也出现了微微的疼痛感。 我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又急忙抓起木箱子中的一把镜子对着脑门照去。 我脑门上没有伤口,但在双目之间却多了一个小鼓包,就好像被蚊子叮了一口那样,我不放心,特意对着这包揉了揉,可一点异常感觉都没有。 我就地琢磨起来,纠结着那白线头到底是自己眼花看错了还是真的有什么东西钻进了自己体内。 我听瞎子师傅说,这世上有很多古怪的东西,像降头术、苗疆下蛊这类,我担心自己刚才不小心着了道。 但不管我怎么想,这事都没有结果,毕竟现在身子无恙,而且那白线头也消失了,少了可供参考的线索。 我天生乐天派,很快从这阴影中走出,又专心归拢这些遗产,也别说,这遗产看着不多,但工作量不小,一直忙活到晚上,我才把这些破烂归类完。 既然在宁固村没歇脚的地方,我也就临时在这已是公家财产的地方凑合一晚,打算明天把杂物处理后就走人回到义荣县接着当我的相师去。 可这一晚我睡的并不好,前半夜一闭眼总觉得有个人影在眼前飘来飘去,但当我睁眼时却没看到任何异常。 我怀疑自己是不是遇到鬼了,瞎子师傅说过,这世上要是有一百个鬼事件的话,五十个是假的,四十九个是精神病,只有那一个是解释不清的,属超自然范畴。 而我心说自己不能这么点背吧,过来给老舅收拾遗物却还能被鬼给缠住,尤其还碰到了那解释不清的百分之一领域。 为了给自己安心,我把我压箱底的绝活拿了出来,这是一直放在我兜里从没用过的四张符箓。 这符箓是瞎子师傅给的,据说被正一派的道士施过法,有驱邪降鬼的妙用,先不说这东西到底有没有这么神奇与玄乎,但在别无他法下,我只有姑且一试。 我没学过道家布阵的东西,更不懂梅花易经这类玄学,虽说会点相术上的理论,但这压根就帮不上什么忙,最后一合计,索性把四个符箓按东南西北的方位摆在身子旁边,权当用符箓护住自己全身。 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符箓有些效果,此后我对眼前的人影不再在乎,没多久就困意上头进了梦乡。 面上看我是睡着了,可压根就跟受刑无疑。 那个人影再次出现在我梦里,只是他不再是漂浮的状态,而是一动不动的站立在我身旁。 我很想喊话出来,却张不开嘴,也想试着扭动身子,可这身子就像被定住一般,任由我怎么使劲都没效果。 当我终于能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亮了,而且出了一身冷汗。 我不敢在这鬼屋里多待,甚至对这笔遗产也再没任何兴趣处理。我摇摇摆摆的出了屋子,找到宁村长后跟他说老舅留给我的遗产让他看着办,之后就以最快的速度“逃”回义荣县。 我以为自己避的这么远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灵异事件也该结束,可那个人影却跟我来了义荣县,住进了我家中。 回到义荣县的当晚,它又出现在我梦里,仍是一动不动的在我身边站着。别看是在梦中,但我觉得很真实,而且我哭的感觉都有了,老话讲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自认自己行为端正,却不仅被鬼敲了门,还更严重的被它串了门。 最后我被逼的没了法子,一横心跟它对视起来。 我不知道自己盯着这人影看了多久,最终这人影竟然开口说话了,只是它说话一顿一顿的,显得很机械,甚至翻来覆去就强调一句话。 “西藏,林芝县,找拉巴次仁。” 估计是我被这话给刺激到哪块神经,突然间身子没来由的抖了一下,而借着这势头,我终于睁开了眼睛。 仍然出了一身虚汗,仍然是一脸惊恐,但那句话却深深记在了我心里。 随后我也顾不上自己衣着得不得体,逃一般的出了家门,奔着我那瞎眼师傅家而去。 e5k6.icu。m.e5k6.icu 第三章传说 就说我们相师这行,尤其是行内间相熟知的朋友间都是分区分片的,不会说相互认识的两个人却挨着摆摊,那样无疑是跟自己钱袋过不去。 我那瞎眼师傅离我就很远,在义荣县与邻县的交界处摆摊,而且他算命的年头久了,在附近有了不小的名气,去年开始,他索性连摊子都省了,直接在家里给人算起命来。 虽说我是有急事找师傅,但不管怎么说也是去看他一回,在途中我压着性子去了小卖店,把油茶面、奶粉这类的食品买了一小兜。 瞎眼师傅家是个小平房,正处在街角,我赶到他家时已是下午时分。我了解师傅算命的规律,或者说了解这附近居民算命的习惯,他们都上午找师傅算命,赶到生意红火时,师傅家那点地方都不够客人坐,其实我也搞不懂这是为什么,尤其有些客人竟能耐着性子等上一两个小时,也不考虑下午再来。 我赶到师傅家倒是行了方便,他家没外人,我也不用顾忌什么,直接就能与师傅碰事。 除了睡觉时间,师傅家的屋门永远是敞开迎客的,但我还是意思下的敲了敲门,算是照顾他眼睛给他提个醒。 或许师傅没料到下午有人来,他都脱了鞋躺在一个小床上,而且看样今天生意不错,他正睁个瞎眼哼着歌。 被敲门声一刺激,他突然停下唱歌,又迅速起身,拿出一副严肃样儿冲门口喊道,“门外的客人看相么?快些进来坐。” 我捂个嘴偷偷乐一下,暂时放下心头担忧,轻声坐到桌前。 其实我就是想跟师傅开个玩笑,顺便品品他老人家套话的手段,可没想到刚把手递过去被师傅摸了两下,他本严肃的表情就为之一变,还嗤了一声骂道,“天佑你个小混蛋,没事过来消遣为师嘛?” 我真搞不懂瞎眼师傅怎么光凭摸手就知道来人是我,虽说我手指长了些,但总不能说光凭这点就下结论,毕竟按他话讲小偷也是长手指。 但我也没在这问题上较真,反倒规规矩矩的先把礼物递上,顺带又给他磕了三个头。 师傅眼瞎心不瞎,而且他还特意探个头隔远对着我嗅了嗅,如果外人看他这动作保准好奇,可我知道这是师傅的一个习惯,或者说是一个招牌动作。 他也不绕弯,直问道,“天佑,是不是摊上事了?” 我不隐瞒,一五一十把处理遗产以及见鬼的事说给他听,而且我生怕自己漏了什么重要信息,把语速控制到很慢,边说边回想着。 师傅听完久久没回话,还将自己佝偻的身子蜷在椅子里,只用他的手指轻轻敲着把手。 我没敢打扰,趁着这期间急忙起身给师傅沏了杯茶。 我这师傅很有个性,在客人面前,他往往把小事说成大事,把小问题诓成大问题,但对我以及朋友,他却往往把大问题往轻松里说,这也是他的一个人生观,只要天塌不下来,什么都不算事。 可这次他却反常,突然开口道,“天佑,你摊上大事了。” 我正在倒水,被他这么一说弄得一愣,甚至失神下还把自己手给烫了。 我顾不上手疼,连茶杯也忘了端,急忙坐到他对面追问。 师傅用手使劲搓着唇下那丁点的胡须,拿出一副着急样继续说,“徒弟,你了解苯教么?” 我嘴里轻轻念道两遍,木纳的摇摇头,倒不能说我孤陋寡闻,但苯教这个词自己还真是头次听说。 师傅解释道,“国内宗教有三大派,佛、道、苯。佛与道这个不多说,大部分人都知道,可苯教的事大家却知之甚少,苯教是印度佛教的一个分支,在西藏那边,算起来历史很悠久,跟古象雄文明都挂钩,为师也了解不多,但这个苯教很了不得,它的咒经很厉害,听说想让谁病或让谁死,唱个咒就可以了。” 我不知道师傅这话有没有夸大的成分,可乍听他这么说,让我觉得苯教真的很玄乎很神秘。 师傅又说,“徒弟,从你夜里出现的征兆来看,既有点中了降头术的意思,又有点冤鬼缠身的感觉,尤其你梦里的影子竟提醒让你去西藏林芝找拉巴次仁,那就很说明问题,甚至依我看你之所以中招,弄不好就是拉巴次仁给你下了苯教的‘咒’。” 我赞同的点点头,而且再往深了看,我觉得那玉盒里的白线头也有古怪,既然被师傅提到了苯教,我就借着机会问起破解之法来。 在我眼里,师傅人脉广,认识的奇人异事也多,我解决不了的问题他都会想出办法,可他却无奈的摇摇头,“徒弟,我帮不了你,要不你就按照影子说的去趟西藏吧,你这娃子嘴甜人也乖,见到拉巴次仁后你就拿出当初跟我拜师学艺的劲头好好求求人家,让他高抬贵手放你一马。” 这次轮到我沉默起来,倒不是说我不敢出远门,只是印象中西藏那里真不是个找人的好地方。 师傅品出我的犹豫,索性起身蹲在椅子上,轻拍桌子强调道,“徒弟,这事拖不得,鬼知道你中的什么术,要是再晚个一两天那拉巴次仁看你还没来,一怒之下做点什么过激行为,你这小命就没了。” 我懂他话里的道理,上来一股倔脾气,一咬牙接受他的建议,只是接着我又期盼般的问了一嘴,“师傅,您老见过识广,跟我一起去,这样遇到困难您也能在关键时刻保我一命。” 我这话说的一点都不含糊,而且这时屋里屋外都很静,可瞎眼师傅却先是一愣,接着哼呀一声瘫坐在椅子上,嘴里连连嘀咕道,“哎呀,这年纪大了身子骨就是不行,眼瞎了腿也瘸子,最近连耳背的毛病都有啦。” 我看师傅拿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揉着自己腿,无奈的冲他呲牙做个鬼脸,心说他眼瞎不假,但好像在他年轻时眼睛就瞎了,跟年纪挂不上钩,而且就凭他这腿脚,遇到看完相不给钱的客人,一急之下都能追出屋去,要还能跟瘸子沾边的话,这世上就没几个正常人了。 可话说回来,我也能理解,自己的西藏之行,隐藏风险实在是高,他不愿陪我去也是人之常情。 但师傅也没那么绝情,在我走前他特意去了里屋拿了三百块钱出来,硬塞到我手里说权当给徒弟凑份子出点路费。 要知道九零年的时候,三百块不是一个小数目,冲着我俩这种师徒关系,他这么做也很难得,当然我也没拒绝他的好意,不客气的收了这笔钱。 随后他又想起一件事,提醒我,“徒弟,走前去看看周成海吧,顺便要点家伙事防身。” 他说的周成海其实是我一个哥们,我俩打小就认识,甚至真都在一个碗里吃过饭,只是他比我运气好,尤其眼睛没毛病,早年是个痞子,后来进警校混了几年,现在是县**局的一个**。 其实就算瞎眼师傅不说,我也会找周成海的,而且我还赶在下班前就把这小子堵在了办公室门口。 周成海长得各方面都很一般,别看是**,但为人却会打扮,我见到他时,这小子正对着镜子摸发蜡。 他没想到我会在这时间找他,一脸吃惊的看着我,甚至还故意提醒道,“天佑,我一会有任务,有什么事明天说吧。” 我对他比划一下中指,心说真要有任务,你小子能不跑肚拉稀就不错了,还能这么兴高采烈的在这打扮?很明显是跟哪个妹子约好了吃饭。 我不仅没走还反手将门带上,又拉把椅子坐在他身边,开口来一句,“兄弟我有难了,你这次要再重色轻友的话,保准以后见不到我。” 周成海误会了我的意思,眉头一皱,“怎么了天佑?是不是哪个二流子去桥头你摊子那捣乱了?告诉我他长什么样,我放话出去,让人给这不开眼的家伙松松皮,妈的,连我兄弟都敢惹,真不想活了。” 其实也不怪他能这么想,在平时我被二流子骚扰收保护费也是常有的事。我摆手打断他的话,简单的把自己西藏之行的事说给他听,而且趁空我还特意看了看他腰间别的电棍。 周成海也不笨,明白我打他电棍的主意,这小子一边拿出认真样听我说话,一边默默起身卸下电棍,不耽误的锁在旁边衣柜里。 我一看他这行为,心说得了,自己这计划泡汤了。 看我一脸失望,周成海反倒嘿嘿笑了一声,拍着我肩膀解释道,“天佑,不是哥们我不地道,而是像我这身份,手枪和电棍可都是受管制的,甚至连子弹都带编号,捉贼开枪后我都得回来登记,你这次去西藏,少说个把月时间,我把电棍借你,真要领导检查起来我就没法交代了,再说我少了电棍平时腰间空荡荡的也难受,你总不能让我买根黄瓜挂着吧?” 我哼了一声,心里明白他的苦衷,但面上还拿出一副耍赖样,“我不管那个,我就你这么个实实在在的哥们,这次难关你无论无何都得帮。” 周成海又乐了,走过来拍拍我肩膀,“放心吧,咱俩先吃个饭,一会你再跟我回家,我有两个宝贝绝对能帮你大忙。” e5k6.icu。m.e5k6.icu 第四章劫匪 我俩都是实实在在的铁哥们,再加上我也真有急事找周成海,晚饭吃的就相对随便一些,只在一个小面馆对付着弄了两碗面条。 之后我去了他家,也别说,这年头**的待遇真不错,他家里冰箱彩电这类电器应有尽有,我不客气,进门第一件事就是翻冰箱,找了瓶易拉罐拿出来喝。 周成海说了句稍等后就转身进了小屋,我不知道他说的宝贝什么样,放在哪,但听着屋里乒乓响了一通,我合计那宝贝肯定被这小子藏在了一个非常隐秘的地方。 其实也怪周成海给我留的悬念太足,嘴里宝贝宝贝的说着,等他拿出来时,我发现这俩宝贝就是一把刀和一袋粉末。 这刀是很新潮的弹簧刀,要不摁开关看着就是一个红色刀柄。看我一脸失望样,周成海啪的一下把刀打开,还介绍道,“天佑,一看你就不识货,这刀可没少费我银子,就说刀片的材质,纯钨钢造,而且特意请老师傅开的刃,虽说没到削铁如泥的地步,但真要实打实刺在人身上,保准白刀进红刀出,戳出一个窟窿来,把它借你我都担心出事呢。” 我不理他怎么说,只相信事实,借着他的话题,我夺过刀就近对着一把椅子狠狠戳了下。 一声闷响过后,弹簧刀在椅子上留下来个小洞,周成海也拿出一副肉疼的样子看着那把椅子。 我默声把刀揣进兜里,算是把这宝贝匿下了,随后又瞧着那袋粉末充满了好奇。 次周成海没解释什么,反倒一手抓起袋子推给我。 我凑近闻了闻,挺呛人,“这是石灰粉?” 周成海笑了,还竖起大拇指,“天佑,你在衣服里面缝个兜,把它揣进去,要是碰到歹徒,甭跟他讲仁义,逮到机会就拿石灰粉洒他眼睛,只要对方中招,你想怎么收拾他都行。” 我承认周成海说的在理,只是这么一来自己的手段显得有些阴险,但我没犹豫多久,心说真要对上流氓劫匪,自己还讲什么道德,逃过一劫才是真的。 而且我也不耽误,直接在他家翻起针线,在上衣里缝起暗兜,这期间,周成海又变得很古怪,围着我不住转圈。 我被他弄得一脸不解,问他干什么。 周成海叹口气,拎着我的衣角说,“天佑,你要是穿的这么干净利索去西藏那可不行,你想想,劫匪抢钱可不会笨的只翻你兜子,鞋底裤裆肯定也是重点搜查对象,要我说你穿身脏衣服去西藏,尤其裤裆那地方,最好弄得不是好味,这样就算弹簧刀和石灰粉都失效,你还能凭借脏臭逃过一劫。” 我听得差点咳嗽起来,尤其他这用臭驱敌的理论,我怎么想怎么觉得他是跟黄鼠狼学的,细论起来,我虽没有洁癖,但也对个人卫生看的很重,真要弄成那样,还不如扮成一个要饭花子一路行乞到西藏。 当然我也没反驳他,毕竟他也是一番好意。等兜子缝好后,我随便调侃几句就起身告辞。第二天一早开始了自己的西藏之旅。 这次行程比我料想的要复杂的多,火车、客车、驴车被我坐了个遍,等赶到林芝县已经是十五天后的事情。这期间我梦里那个鬼出现次数也越来越少,就算偶尔现身也只是跟我说那句话,大有催促我来西藏的意思。 乍看之下这现象像是好事,但我却乐观不起来,尤其联系着瞎眼师傅的话,很明显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别看林芝是个县,义荣是个镇,规模都不大,但两者在建筑风格及文化习俗方面却是相差太多,这里建筑的最大特色就是充满了藏教的神秘气息,人的穿着也以长袖、宽腰、大襟为主,而且冷不丁来到西藏,在缺氧的影响下,我脑袋也昏昏沉沉。 也不知道是自己迷糊下走路出了洋相,还是这里的居民奇怪,反正走在街道上时,我总会迎来很多莫名起来的目光,甚至有些人正匆匆赶路,看到我时他竟会停下来,一直目送我到远方。 我被瞧得不自在,可一时间也没什么法子,索性沉下心一边走一边四处打量,试图找到一个能搭上话的藏民。 不能说我敏感,但在我默默走了一段时间后,身后突然响起阵阵靴声。 我心说自己不会那么倒霉吧,刚来林芝就遇到劫匪,趁空我向后看了一眼,那靴声是个长着连毛胡子的大汉弄出来的。 这大汉真魁梧,他那身板都能装下两个我,而且长相也古怪,戴着大耳环,腰上还束着五色腰带。 虽说电视里一直宣传着五十六个民族是一家的口号,但打心眼里,我可察觉不到身后大汉的善意,而且自古以来,也没听说哪个劫匪会跟受害者谈亲戚。 我稍有慌乱,故意找个机会一扭身向镇外走去,接着速度不减钻进一片矮树林中。 面上看,我这么做挺愚笨,尤其在这种人迹少见的地方更容易引起劫匪下手,但我心说自己一个外来户,要在镇里被抢劫,弄不好也没什么人肯施加援手,而且谁知道镇里某个角度中会不会藏着大汉的同党。 令我欣慰的是,跟我到矮树林的只有大汉一人,尤其也不知道这汉子在想什么,他还一边走一边乐了。 我猛地一扭头跟他隔远对视,还大声问道,“你跟我干什么?” 但话一出口我就自觉失误,又补了一句,“你能听懂我的话么?” 大汉点点头,悠闲的往身旁树上一靠,冷冷注视起我来。 按说我是靠看相混碗饭吃的人,对一般人不经意的举动都会读出些有用的信息来,可面对这大汉,我瞧不出个所以然。 我沉住气又重复问他一遍,大汉开口了,而且他还特意用手指了指我,“劫色。” 这两字犹如晴天霹雳,我听完差点腿一软跪在地上,心想也别说是自己了,就算周成海这见惯歹徒的**听到他这回答后也保准会呆立当场。 我稳住心神,一掏兜把弹簧刀拿了出来,啪的一声摁开后当他面晃了晃,“爷们,你可别乱来,我有刀的。” 大汉乐得嘴都咧开好大,还特意把舌头伸出来舔了舔上嘴唇,拿出色咪的样子说,“我还是要劫色。” 我不知道该怎么接话,甚至也犹豫着自己该不该主动出击,跟这匪徒兼变态斗上一斗。 气氛沉默一阵后,大汉又指着我上衣问起来,“宁天佑,谁教你揣石灰粉的?不知道这东西犯忌讳么?要是碰到不好说话的,看你藏着这种下三滥的东西,保准暴揍你一顿出气。而且……”他顿了一下又说,“你这刀和石灰粉对我根本构不成威胁。” 他说完就挺起身,对着树看似随意的打了两拳,可每一拳击在树上后,这有人腰般粗细的老树竟被打得不住颤抖。 我对大汉后半句甚至是他接下来的举动都没在意,他一下说出我的名字实在出乎我意料。 我可不认为自己相师的名声有这么火,竟能传到西藏来,而且在印象里,自己也没给他看过相。 大汉倒对我这举动见怪不怪,示意我把刀收起来后又主动递出手说,“认识下吧,我叫拉巴次仁。” 我心里戒备并未完全消除,但他说自己就是我要找的那位法师时,我又不得不放下警戒,迷迷糊糊的走上前跟他握起手来。 很明显拉巴次仁刚才的劫色是开玩笑,而且他还猜出了我心里所想,解释道,“前一阵宁世荣给我们来信,说他这次病的很重,不久就会离世,他生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希望你能去大峡谷见黎征一面。” 我搞不明白他这话里的意思,不过也没多问,只是打心里感叹一句,心说那笔遗产也好,甚至是那个白线头也罢,看来都是老舅安排好的,而且自己还头次发现,老舅竟跟诸葛亮是一个级别的人物,在死后还能把我这亲侄子给诓到西藏来。 我不明白老舅为何会放心不下我,而且也不在乎这些,自己来西藏的主要目的是找拉巴次仁“解毒”,趁现在的机会,我一转话题又说起撞鬼的事来。 拉巴次仁先是耐心的听我说了几句,又摆手打断道,“宁天佑,你说的撞鬼其实是我们门巴族的通灵术,会这种秘术而且能解这种秘术的只有黎征,你要想不撞鬼就跟我回大峡谷,顺便也让黎征瞧瞧你的眼睛。” 这下我猜出来老舅不放心的是什么事了,而且无论从撞鬼角度出发也好,从半瞎左眼的方面考虑也罢,自己这趟大峡谷见黎征之行是不可避免了。 只是一想到大峡谷,我心里又没了底,在来西藏途中,我抽空就打听林芝这边的事,拉巴次仁嘴中的大峡谷其实全名叫雅鲁藏布江大峡谷,算是西藏最神秘的地方之一,甚至建国以来都没有科考队成功进入,不仅囊括了从高山冰雪到低河谷热带季风雨林的九个垂直自然带,还有着古老而神秘的门巴、珞巴族,甚至还有瞎眼师傅说过的原始苯教。 这次大峡谷之行,在我看来,真可谓前途未卜,福祸未知! e5k6.icu。m.e5k6.icu 第五章狂魔上 按拉巴次仁的想法,我俩进大峡谷前要先赶往墨脱,西藏这里我是头一次来,当然对墨脱也不了解,我不知道从林芝赶到墨脱有几条可行的路线,但在我看来,拉巴次仁选的路线很复杂。 他要带着我从林芝派镇出发走山林地区,途径多雄拉山、汉密、背崩,最后才到墨脱,打心里说,我从老家义荣县来到林芝,就被这难走的旅途弄得头疼异常,不过好在时不时还能坐个车,而这次到墨脱,拉巴次仁很明确的告诉我,要光用脚板走出来。 我潜意识里极其抗拒这么走到墨脱,但理智上还是点头接受了他的说法,而且我发现拉巴次仁也并非毫无准备,在我俩进入山林地区前,他从一个藏民家取来一个大背包。 这背包明显是他事先预存的,虽说我不清楚里面装的什么,但看着很沉,凭拉巴次仁的身板,背上背包后行动都略显有些呆滞。 本来我合计自己也出把力气,帮他背会背包,可掂量着自己这相比之下单薄的身体,我很快又打消了这种念头。 多雄拉是我们到达的第一站,也是我赶往墨脱遇到的第一个障碍,现在是深秋时分,可这里却让我有种冬夏相结合的感觉,即能看到积雪,又能瞧到绵绵潺潺的溪水,从我个人角度出发,秋季的定位就是落叶满地、一片萧条,而对这里的秋季,我只能这么解释,既有夏天,又有冬天,这么一掰扯一结合,就只能叫秋季了。 而且在路过几个隘口时,我俩还遭遇了强风的袭击,拉巴次仁经验老道,跟我喊了句小心后就自行蹲下身子,把重心尽量下压,减少风的阻力,可我跟他刚接触,哪懂这句小心的含义,结果愣愣看着他蹲身,自己却最终被强风吹的左摇右摆。 这样过了三天,我狼狈的跟他走出多雄拉,又进入汉密到背崩的地段,我不知道拉巴次仁是不是找到了什么地标,反正走了小半天后,他又跟我强调起危险来。 我看着四下环境,就说走这一路,途中变化真可谓一山显四季,十里不同天,现在周围全是老树,我心说在这种森林里难不成也会遇到强风? 拉巴次仁看出我的迷茫,但也没继续解释,反倒卸下背包,从里面拿出一双厚袜子,一条条绷带,还有一大包盐来。 他先把厚袜子抛给我,那意思让我穿上,本来我就走的鞋湿,甚至恨不得把袜子脱了才惬意,可这壮汉却让我反穿起厚袜子,我理解不透。 拉巴次仁又抽出一些绷带,开始做起盐包,还趁空跟我说,“宁天佑,现在可不是享受生活的时候,一会咱们要经过蚂蝗谷,你要觉得自己血多用不完,那就不要理会这些,让那些吸血狂魔饱餐一顿也未尝不可。 我一听蚂蝗这词,就觉得头皮发麻,那东西我以前见过,义荣县老水坝边上,就被蚂蝗霸占着,这东西也叫蛭,嗅觉灵敏,只要周围有动物经过,它保准伺机偷袭吸上一口鲜血,不过话说回来,就因为我见过蚂蝗,自己也有一套对付它的办法。 我蹲在拉巴次仁身边,从兜里掏出防风火机和香烟往他面前一摊,“兄弟,蚂蝗怕盐不假,但也怕火,如果真有不开眼的想吸我,我保准从火机好好招待它。” 拉巴次仁顿了一下身子,又扭头打量起我来。 我被他瞧得不自在,尤其他那眼睛配合着大胡子,总给人一种匪气,我压住心里的难受,问他这么看我干什么。 他沉默稍许,甚至嘴角也稍微翘了翘,有点要乐的意思,指着厚袜子和绷带说,“既然你有火机,那你就用自己的法子吧,不过袜子还是要穿,而裤腿也要用绷带牢牢的封死。” 他话里稍有命令的架势,本来我脾气很倔,对他这种语气很反感,但一合计既然自己被下了咒,还得指着这汉子带我找那个叫黎征的人,现在跟他翻脸这不是变相跟自己过不去么? 我轻轻哼了一声算是妥协。 等我俩准备一番后,拉巴次仁又拿出一把折叠刀来,当然我的弹簧刀在他这把刀面前只能说是小巫见大巫,折叠刀后足有一米长,而且借着日光刀面上还不是反射出阵阵亮光。 他率先开路,还拿刀不时砍断拦路的树枝。 我对他这动作挺不理解,尤其有些树枝虽说拦路,但也并无大碍,低头弯腰一钻就能过去,他何苦费力气开出这么一条明晃晃的路呢? 我好奇心上来,就这事问了一嘴。 拉巴次仁回我,“蚂蝗谷里水蚂蝗、旱蚂蝗都有,咱们面对的主要是旱蚂蝗,有三种类型,大黑花蚂蝗、小黑花蚂蝗,还有袖珍型的丝发花蚂蝗,前两种蚂蝗虽说形体大,吸人血多,但咱们肉眼能够看到,只要小心些就能避过,而丝发蚂蝗就让人头疼的多,这蚂蝗虫如其名,就跟人头发丝那么大,还喜欢躲在树枝上睡觉,咱们要不理会树枝强行钻过,很容易着了它的道,中了它的毒。” 我看他说的一脸严肃,心里犯了嘀咕,给我感觉,拉巴次仁这爷们有点神叨,也不知道他这话的水分有多少,就说刚开始打照面时,他就开玩笑嚷嚷着劫色,而这次介绍蚂蝗时,他又弄个丝发花蚂蝗这么别扭的名词出来,也不知道是他特意吓唬我,还是真有这么恐怖的东西存在。 但我还是打着宁可信其有的心态小心起来,甚至尽量缩着身子,紧紧跟在拉巴次仁的身后,走他刚走过的路。 突然间,我后脖颈凉了一下,倒不能说心理在作怪,反正我是吓得激灵一下,还喊了一嗓子伸手摸去。 拉巴次仁转身看着我。 可我摸了半天也没摸出个所以然,只好冲他乐乐,说了句没什么。 拉巴次仁嗤了一声反问,“你确定没什么?” 我拿这爷们没办法,心说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尤其现在的年纪自己知觉也没退化,刚才就是大惊小怪了一把,总不能因此还得脱光衣服让你细查吧。 我做了个让他放心的手势,示意他接着前行。 但没走过久,我就觉得不对劲,自己后心窝发麻,甚至还有微微发痒的感觉,我又一把他,也顾不得跟他再斗嘴,指着自己后背说,“爷们,你好像说对了,我后背确实钻个东西进去,你帮我……” 我的意思是让他帮我瞧瞧后背,而拉巴次仁也真帮忙了,只是他的手段很粗暴,我还没喊完,他就一闪身跳到我身后,抓着我衣服用力往上一扯。 我还没来得及问他看到什么,他又一把将盐包压在我后背上,而且他这盐包压得很有技巧,时而左侧力道大时而右侧力道大,我能品出他的意思,他把盐包中间区域留出空隙,就好像怕把某个东西压坏一般。 随着他这么反复做了几个动作后,我后背上的异常感也起了变化,又麻与痒改为疼,而且还有一股热流顺着脊梁往下直流。 我趁空用手摸了一把,发现这热流竟是血。 人都有这种心理变化,其实伤的不严重,但是一看到血就完了,我也是如此,尤其自己以前当相师还属于从文那类人,哪见过后背留这么多血出来。 我腿都稍微发软起来,拉巴次仁看出我状态不佳,急忙腾出一手从背后将我抱住,又把盐包递给我看,“宁天佑,这就是你说的没什么。” 我木讷的瞧了瞧盐包,这盐包正中间挂着一个身有黑纹的大蚂蝗,足有七八厘米那么长,被盐刺激的正有一搭没一搭的吐血。 我心惊的同时看着它也来气,索性对它弹了一指,把这烦人的虫子从我视线中移除,而且我也不是那种死要面子的人,既然这次他帮了我,我也急忙对他说了句谢谢。 拉巴次仁用手压了我的后背好一阵,给我止了血,又指着盐包再次问我,“这东西你用不用呢?” 我差点就苦笑出来,心说他这爷们以前是不是在林芝卖盐包的,怎么无论什么时候他都在推销盐包呢,刚才也就是我后背中招不能转身,不然绝对会让他瞧瞧我烤蚂蝗的厉害。 我摇摇头拒绝了他的“好意”,而他又神秘的笑了笑,招呼我继续赶路。 这回我算知道旱蚂蝗的厉害了,也对自己头顶上方多加留意,防止再有蚂蝗空袭过来,而且我还发现一个问题,不能说拉巴次仁说话不靠谱,只是他有时候话不说全,就说他刚才解释这里的蚂蝗,说了大么一堆也没提醒我,大个头蚂蝗会上树也会伺机“飞”出来袭人。 这样我们又走了一个小时,周围蚂蝗的数量也渐渐增多,尤其树枝上,有时我粗看一眼就能找到好几只蚂蝗的存在。 我心里不禁嘀咕,这蚂蝗谷真是世间一个另类的存在,而且自己在谷里总这么担惊受怕的走着,何时会是个头啊。 e5k6.icu。m.e5k6.icu 第六章狂魔下 不仅是我被这里大量蚂蝗弄得敏感,拉巴次仁也变得异常警惕起来,还突然间停下脚步,扭头很正式的对我说,“宁天佑,我要你一个承诺?” 我不知道他汉语跟谁学的,换做是我,就绝对不会说这种话,好像求别人娶他似的,但他心里的意思我却能明白。 我也停下身问他,“你要我做什么?” 拉巴次仁担忧的抬头看看,又把他那五色腰带卸了下来。 我脸色不自然起来,不明白他葫芦里卖什么药,尤其较真的说,他这动作也有暧昧的嫌疑。 拉巴次仁没理会我的反应,反倒把腰带一端系在我裤带上,另一端紧紧握在自己手中,指着我俩之间这段“桥梁”强调道,“记住,一会不管发生什么,没征得我的同意你都不要擅自行动,更不要试图揭开腰带,一定紧紧跟随我。” 我啊了一声点点头,可心里却对他这种做法有些不满,不能怪我多想,牵牲口也是这种架势。 仍是他在前我在后,我俩闷声赶路,不过拉巴次仁把砍树枝的范围再次扩大,甚至只要折叠刀能碰到的地方,都会被他清理干净。 不能说我偷懒,我合计着自己只有一把弹簧刀,想帮忙也缺趁手的家伙事,最后只好把眼睛瞪大,算是当个哨兵。 古怪的沙沙声响起,我顺着看去,发现五只黑红相间的大蚂蝗正在一个树枝上费力爬着,而且这树枝长得也真挺操蛋,不当不正挡在我们去路上。 我是头次见到蚂蝗爬,不过这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它们一拱一拱的动着,跟一般虫子没多大区别,可怪就怪在这五只蚂蝗分布的很协调,四只在外,按照正前正后、正左正右的架势把中间那个蚂蝗包围住,像卫兵一样。 我忍不住叹了一句奇葩,可拉巴次仁却脸色微变,还停下身嗔怒般的扭头看我一眼。 我识趣的闭上嘴巴,打心里却不明白这爷们为何有这么大的反应,毕竟蚂蝗也不是他家闺女,还不让我说道说道么? 拉巴次仁显得很小心,对我摆手示意,那意思我俩不进反退,先远离这五只蚂蝗。 等我俩退了一段距离后,他又指着我说,“一看你就从乡下来的,没见过新鲜玩意,我要贸然带你从蚂蝗王眼皮底下走过,弄不好你小子还真能惹出事来。” 我真想反驳他一嘴,心说那么奇葩的五只蚂蝗也别说我这种住在小镇的人没见,就算大城市、平时走南闯北的人也不一定知道,而且我也隐隐觉得,教拉巴次仁汉语的老师弄不好才真从乡下来的。 尤其拉巴次仁后半句话也一下吊起了我的胃口,我不想跟他此时斗嘴,拉着他衣角问道,“你说那五只蚂蝗是蚂蝗王?这怎么解释?” “那五只不全是,只有中间那只才是王,这也是蚂蝗谷最恐怖的所在,林芝和墨脱附近,每年都有背包客来探险,如果他们没遇到蚂蝗王,贸然穿过蚂蝗谷也没生命危险,顶多被吸吸血,但真要遇到的话,保准他们客死他乡,咱俩今天就点背,遇到了。” 我听了有些沮丧,缓缓神又问,“爷们,你有什么办法没有?” 拉巴次仁点点头,从兜里拿出一个古怪的木制乐器来,放在嘴边,做了一个假吹的动作,“这叫里令,门巴族特有的一种东西,也叫双音笛,音量比喇叭小但音色特殊,既可以吹曲子又可以模仿动物的叫声,而且不同的里令模仿的叫声也不相同。” 我顺着他的话往下琢磨,似懂非懂的点头,不过与此同时疑问也来了,我微指着远处的蚂蝗王不相信的反问,“爷们,你的意思蚂蝗也会叫?” 拉巴次仁摆手否定我,“蚂蝗怎么会叫?我一会要做的是吹出一种怪音来,这怪音也是根据原始苯教中的一段咒经改编的,或许你听着很刺耳,但蚂蝗王听着会觉得很舒服,而咱们就用怪音跟蚂蝗王‘借路’。” 我发现拉巴次仁真的不简单,连这种奇术也会,在他一说完我就认同的连连点头说好,尤其为了表示自己的配合,我还特意打手势做了一个闭嘴的动作。 拉巴次仁把大背包推给我,又踏着一种古怪的步伐吹起里令。 我发现自己再次被拉巴次仁给“忽悠”了,里令发的怪音根本就不能拿刺耳来形容,给我感觉,这怪音有点像锯木头,又有点像哑巴在哭,甚至其中还参杂着一种形容不出来的噪声,让我刚听之下心神就乱作一团。 不过好在我俩之间有腰带做桥梁,拉巴次仁往前一走就会带着我往前赶。 也别说我有心情注意蚂蝗王什么反应了,我强挺着身子不瘫,费力的扛着背包,一点点跟在他身后,只求这次能有惊无险的逃过一劫。 蚂蝗王的反应跟我截然相反,怪音一起,它就轻轻晃动起身躯,甚至连它周围那四个卫兵也都停止爬行,静悄悄的欣赏起来。 我俩走的很慢,我跟在拉巴次仁身后也没瞧清他的表情,反正在我俩经过蚂蝗王时,他的脑门出了不少汗。 我只觉得那怪音被拉巴次仁吹得越来越高,突然间又戛然而止。 我一下耳根清净,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而拉巴次仁却变得有些呆滞,还喃喃说了一嘴,“不好,刚才音吹高了没收回来。” 我立刻反应过来这怪音突然停止是个意外,而且往深了说,我又是给这爷们背包又是耳朵受罪的,到头来不仅罪白遭,还被他弄到了最危险的地方。 蚂蝗王也从陶醉中清醒,即刻发起了攻击。 只是它攻击的对象不是那该死的拉巴次仁,而是无论怎么看都很无辜的我。 蚂蝗王身子一缩又一弹射,瞬间就跳到了我手背上,接着就把吸盘狠狠附在上面吸起血来。 我骂了一句娘,心急之下把拉巴次仁的提醒忘在脑后,掏兜拿出火机对着蚂蝗王狠狠撩了一把火。 这是防风火机,打出来的火很猛,说白了就是一个地道的微型火柱,火柱刚一接触蚂蝗王,就把它身上烧的焦黑一片。 蚂蝗王收回吸盘,一股股的往外吐着鲜血,可我不管它难受不难受,手一抖把它弄到地上,又蹲下身继续给它施刑,还对拉巴次仁说,“怎么样爷们?我对付蚂蝗王的手段还不错吧。” 拉巴次仁脸都白了,指着我“你你”的结巴起来。 本来我看蚂蝗王挺直了身子以为它死了,等关了火机后不料它又动几下,接着砰的一声炸了体。 一股红绿相间的血雾瞬间出现在它尸身上空,与此同时,那四个还趴在树枝上的蚂蝗也都缩起身体陆续自炸起来。 我看的愣了神,拉巴次仁却一把将后衣领往起一抻,用他的大长袍子把上身连带脑袋都包住,对着我大喊,“快跑。” 我故意眯眼瞅了他一眼,不知道他这句快跑到底什么意思,其实不怪我这反应,只能说拉巴次仁这爷们跟一般人不一样,短时间内根本琢摸不透他的性格,也摸不准他哪句是真话哪句是假话。 而我这一耽误,异变来了,周围跟炸了锅一般,所有蚂蝗都疯狂向我俩扑来,离着远的还好说,一时间构不成威胁,离得近的,就跟雨点似的落了我俩一身。 拉巴次仁有准备,尤其他袍子还厚,蚂蝗想挨到他皮肤还真有些难度,这爷们也顾不上我,大叫着不许咬脸,疯了般往远处逃。 我就比他惨多了,尤其我上衣又不是袍子,学他那般扯后衣领护脑袋,后背就露了白花花的一片,可要是顾后背,我脑袋又成了被攻击对象,更郁闷的是,被一群蚂蝗攻击,我想拿火机撩火都不知道从哪下手。 最后我一合计,都说强龙压不住地头蛇,自己也别在这硬抗了,不然早晚被这帮虫子吸成肉干。 我一捂脸,只给右眼稍留点指缝,算是能看清路,也学拉巴次仁那样,大呼着不要咬脸,向远处逃窜。 该着我俩运气,遇到蚂蝗王时就已经处在蚂蝗谷的边缘地带,这次逃难,我没逃多久就出了“鬼门关”。 拉巴次仁一看就没怎么受伤,正用盐包把手背上那几只蚂蝗弄下来,而我头发里、手背上,甚至连衣服中都钻了不少蚂蝗进去。 我不敢耽误,急忙脱起了衣服,还嚷嚷着让他帮我捉蚂蝗,可就在这时,我脑中一阵迷糊,接着眼前一黑向地面狠狠砸去。 e5k6.icu。m.e5k6.icu 第七章救命 我不知道这次眩晕是因为失血过多还是中了蚂蝗的毒,反正等我再次睁开眼睛时,自己正趴在拉巴次仁的背上。 那爷们正背着我赶路。 其实我是被冻醒的,自己被脱得一丝不挂,每当冷风吹来我都止不住的打颤。 很明显我伤的很重,想从他背上挣脱,可无奈心有余而力不足,甚至在意识连番催促下,我连根手指头都动不了。 好在我能勉强说话,也正巧自己嘴巴就在拉巴次仁的耳边,也没用大多声音,轻轻念叨一嘴他就听到了,“爷们,你把我放下来。” 噗通一声,拉巴次仁倒真听话,直接一撒手把我实打实的摔在地上。 看我呲牙咧嘴的表情,他乐了,蹲在我身旁说,“宁天佑,是你自己要下来,可跟我没关。” 我没时间跟他计较这个,尽自己最大能力喊道,“你带我去哪?我衣服呢?” 拉巴次仁故意扭曲着脸做出一副恶心状,“你的衣服?又脏又臭还全是蚂蝗,全都被我趴下来扔了,咱们马上进墨脱县了,你再忍忍,到时我给你弄身好衣服穿穿。” 我一急咳嗽起来,盯着自己**的身子又问,“拉巴次仁,你不会说就让我光着进墨脱吧?” 拉巴次仁一脸诧异,不解的反问,“光着就光着呗,你不会这么保守吧?都大老爷们,看开点。” 我突然觉得自己跟他沟通很成问题,尤其较真的说,裸身进城跟保守不保守可丁点关系都没有,而且就算再看开的人,也绝不会拿**不在乎。 既然跟他用道理讲不通,我也就变个套路从其他方面找理由,我喊了句冷,又盯着拉巴次仁的衣服说,“你身子壮,要不你把外袍退下来给我披着,等到墨脱弄到新衣服我再把它还给你。” 拉巴次仁先用手摸了摸我身子,认同了我冷的说法,随后没说什么,站起身就把他外袍脱了下来。 我不知道一般藏民上身都穿几件衣服,可拉巴次仁脱了外袍后就再无衣物,而且我发现这爷们的体毛真重,胸口和后背都披着浅浅一层黑毛,乍看之下就像一只大猩猩。 打心里说我还真没有穿别人衣服的习惯,但一合计,现在能有衣服穿就不错了,自己也别挑三拣四,再怎么说披个外袍也能给自己遮遮丑。 可实际情况却与我想的有很大偏差,拉巴次仁一把拉起我又背起来,这次没长袍隔着,我瞬间都能感到他热乎乎的体温,尤其他后背黑毛刺得我直难受。 我被弄得挺不自然,开口问他,“你要干什么?” 拉巴次仁不回答,又用五色腰带把我俩紧紧绑在一起,接着穿起外袍来。 我发现这外袍可真不是一般的大,我俩大老爷们,硬是都能塞在袍里,而且这袍子的弹性也好,我俩脑袋也都从上衣口伸了出去。 我知道有句老话叫哥俩同穿一条裤子,可这同穿一次也就只一个人穿吧,拉巴次仁倒好,弄了一手两人共袍,这让我感到无比别扭,总觉得我俩这模样跟躲在壳子里的乌龟很像。 我不满的嚷嚷着,让他别开玩笑,可拉巴次仁却一脸严肃的扭头跟我说,“宁天佑,你不说你冷嘛?哥们我仗义不?给你腾个地方出来。” 看我还要说话,他索性又加了一句,“你就趴我背上睡一觉吧,把外袍借你,我还冷呢。” 我发现自己是栽到他的阴沟里去了,一合计心说得了,也别瞎想主意了,真要再跟他交流下去,弄不好我俩的举动会比现在更奇葩。 我也想得开,直接脑袋往他肩膀上一搭,拿个省劲的架势出来。 拉巴次仁再次起身,大踏步赶路,可饶是如此,我俩临近天黑才赶到墨脱。 虽说墨脱和林芝同属西藏,但两者环境又有很大区别,墨脱比林芝要美,温度更暖更舒适些,甚至拿西藏世外桃源来形容它也不过分,可我却没心情欣赏风景,刚到墨脱我就把脸埋在拉巴次仁的后背中,打心里觉得自己真丢不起那人,而且时不时我就能听到周围传来叽里咕噜的话语声,肯定是路人在对我俩品头论足。 拉巴次仁目的明确,直奔一个旅店走去,估计他跟这家旅店的老板很熟,没怎么废话我俩就住上了店里位置最好的房间。 说是最好其实也是相对而言,这房间里只有两张单人硬板床和一个挂衣服的杆子,拉巴次仁脱了外袍解开腰带,把我背到最里面的木板床上,而且他放下我后还对我屁股轻轻抽了一巴掌说,“宁天佑,咱们到家了。” 我是真想爬起来对他屁股也抽一下,但经过这一路的劳苦,我觉得自己更加虚弱,甚至还困意十足。 我轻轻念叨一句让他快点买药给我治疗后,就一闭眼沉沉睡去。 这一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反正在这期间,我恍惚觉得有人折腾我,又是擦身子又是喂药的,等我再次睁眼时,这屋里很昏暗,屋正中点着一个煤油灯,拉巴次仁正光着上身躺在另外一张床上打鼾。 我发现自己身子好了很多,别看还没下地行走,但能感觉身子里有劲。 我轻叹一口气,知道自己是挺过来了,小命没丢,等习惯屋内亮度后,我又试着下床。 可我刚坐起身无意间一低头,发现自己双腿内侧竟然趴着两只大蚂蝗,而且这两只蚂蝗的长度比我在蚂蝗谷见到最大的还能大出一截去。 我忍不住一声吼,拉巴次仁听到后猛地坐起身,看样他刚才是真睡着了,看我时还一脸迷茫之色。 我指着那两个大蚂蝗,对他大喊,“快点,拿盐包来。” 拉巴次仁明白过劲,哈哈大笑起来,还走过来安慰般的拍着我说,“宁天佑,这蚂蝗是我给你放的,你急什么?” 我心说自己不急才怪呢,而且看他没有要帮忙的架势,我一发狠,伸手就向这两只蚂蝗抓去。 本来我是拿出两败俱伤的做法想把蚂蝗拽下来,可不料我刚一碰,它俩就毫无反抗的从我腿上掉了下去。 看样它俩早就死了。 我是被弄懵了,拿眼神询问拉巴次仁。 拉巴次仁随手抓起一只蚂蝗看了看,满意的点点头又跟我解释,“宁天佑,这蚂蝗跟蚂蝗谷的那些败类不一样,它也叫水蛭蛊,不仅能吸食血液,在施针施咒下还能咬住人的体表把血液吐回去,之所以你现在这么活蹦乱跳,跟用水蛭蛊治疗有很大关系。” 我一直在床上坐着,真不知道拉巴次仁从哪看出来我活蹦乱跳的,而被他这么一说,我也有些明白水蛭蛊是什么东西了。 拉巴次仁又一撸胳膊,给我看了眼他胳膊上的两处伤口,“宁天佑,你昏迷太严重,药都灌不进去,我只好把药吃了又牺牲些血液,让水蛭蛊变相的把药送到你体内,放心吧,我是ab型血,很牛的。” 而他刚说完又一拍脑门,改口来了一句,“不对,o型血才是最牛的,那我就是o型血。” 自打接触拉巴次仁后,我就被他强悍的观念一次次打败,这次更是如此,虽然我明白他是在安慰我,让我宽心,但给我感觉,他肯定不知道自己什么血型,尤其按他的意思,还是什么血型牛他就什么血型。 其实我也不需要他过多安慰,毕竟自己身子好转,这就说明“输液”是成功的,只是在心理作用下,我对拉巴次仁这种“输液”的方法还有些余悸。 拉巴次仁猜出我的心思,大咧咧往旁边一坐,拍我肩膀说,“我说哥们啊,你就知足吧,我知道那所谓的西医疗法,拿个玻璃瓶子,把药放进去搅合搅合,再用个针头往人身子里射水,那得多疼啊,你看咱爷们用水蛭蛊,感觉不到疼就能把药送进去。” 就事论事的说,尤其是经过蚂蝗谷的一劫,我还真对水蛭吸血有了新的认识,像它们这种虫子,嘴里一定有类似麻药的东西,吸人血时顶多让人麻痒,还真没有疼痛感。 拉巴次仁看我脸色好转,又说个题外话,“其实水蛭蛊这东西在很早以前就被用到了,古时的大理蛊医,还有我们门巴族的苯教巫师,都会用水蛭蛊来输液或做外科手术的。” “外科手术?”我实在忍不住,吃惊的反问道,“那你们怎么缝伤口?” 拉巴次仁伸出一只胳膊,边比划边解释,“要是我胳膊里钻进一种毒虫,巫师就要先给我划个口子把虫取出来,之后用黑颚蚂蚁咬住伤口的边缘,这种黑颚蚂蚁是大峡谷特有的,个头大且咬力强,巫师会把握时机,等蚂蚁死死咬住后,就趁机扭断蚁头,让蚁头留在伤口上,直到伤口愈合为止。” 我听愣了,一方面是被这种奇闻震撼住了,另一方面也被苯教的文化所影响,甚至我突然觉得,老舅下套硬逼我来西藏,弄不好我真会收益。 拉巴次仁没了继续说下去的兴趣,拍了下我的大腿说,“小妞,别想了,快下地,我给你弄吃的去。” 我这次没惯着他,趁机对他屁股上扇了一巴掌,反驳道,“记得给我弄点肉来解解馋,好好伺候伺候你家官爷。” e5k6.icu。m.e5k6.icu 第八章劫匪二 拉巴次仁倒真挺照顾我,去外面没多大功夫就弄了一堆吃的回来,既有肉也有饼还有一坛子酒。 他又从店主那借个小木桌,我俩就围着桌子吃了起来,其实我挺馋肉的,尤其这次西藏之行自己心里没底,一路花销也都省着来,好久没尝到油花了,看到这明显刚烤完的肉,特想扑上去咬一口。 可我这身子不争气,一闻到肉味反倒直反胃,只好无奈的盯着肉干瞪眼。 拉巴次仁不管我,伸手撕了一大块肉丝放到嘴里嚼了起来,还一边嚼一边嘎巴嘴,有故意气我的嫌疑,趁空又说,“宁天佑,其实你这次来墨脱门巴算是有福了,我们的规矩牛、猪、鸡这类的都能养,也都能吃,但西部门巴就不一样了,他们不杀牛、不养猪、不吃鸡,尤其老一辈人连鸡蛋都不吃,我看像你这种天生‘肉食性动物’,去那保准跟受刑无异。” 我瞪了他一眼,抓了一块饼吃了起来,其实我这举动还真是被他馋的,就想借着吃饼缓解一下。 我平常不喜欢吃饼,尤其还没菜只能干噎,但我吃了几口就发现,这饼的风味独特,甜丝丝不说还有种另类的香感。 或许是我一边吃一边抿嘴尝味的动作有些不雅,拉巴次仁看的笑了,“我说哥们,这饼好吃吧?墨脱有家门巴人开的小店,这饼就是专拿薄石板烤烙出来的荞麦饼,这我又得多说,饼也好,米饭也罢,用金属锅弄出来的绝对没石锅、石板做出来好吃,石锅、石板传热和散热都慢,弄得饭菜也鲜美,来,你再尝尝这酒。”说着他就把酒坛子推给我。 我愣愣看着酒坛,纳闷道,“喝酒伤身,尤其我现在这身板,连肉都吃不了,更别说喝酒了。” 拉巴次仁一咧嘴,拿出一看你不懂的架势跟我说起来,“这叫鸡爪谷酒,是西藏才有的东西,在外地你都喝不到。”随后他又做了个手势继续说,“西藏鸡爪谷穗呈爪状,种子朱红,有补中益气的功效,就说那刚生完孩子的妇女同志,奶水不足时,喝点鸡爪谷酒,奶水就来了,怎么样,想喝了吧。” 我真想呸拉巴次仁一口,打心里明白他是想告诉我鸡爪谷酒喝了对人身体的调理有益处,可他这举例也太不恰当了,大有让我喝鸡爪谷酒催我下奶的架势。 我故意往一边靠了靠,专心吃起饼来,拉巴次仁一看我这么坚决的态度也不再劝说,索性自斟自饮起来。 虽说我吃完饼人精神了不少,但拉巴次仁告诉我,去大峡谷的路很难走,如果我非要逞能不调理几天再走的话,保准这番劳累后会留下病根。 我一合计自己找黎征也不是多么要紧的事,索性就听从了拉巴次仁的建议,安心在这里养起身子来。 本来我寻思在调养期间顺便让拉巴次仁带我在墨脱逛逛,毕竟这里环境美,自己头次来要不过过眼瘾未免有些遗憾,可我一提出这想法就被拉巴次仁严肃的拒绝了,尤其他拒绝我的理由还很特别,说墨脱有‘老虎妈子’,专门欺负外来客人,我要是出去真碰到这种怪兽的话保准没命。 当时我被他这理由弄得直愣,其实“老虎妈子”这词我懂什么意思,是北方某些地方的方言,算是一种妖怪,可令我不解的是拉巴次仁怎么知道这词? 但我也没深究,而且以为拉巴次仁是为我好,就老老实实的窝在房间里静养。 可没过两天我就发现不对劲,拉巴次仁每天都出去很久,回来时身上还带着一股子香味,尤其有一晚上他回来脱衣服睡觉,我发现他后肩膀上有个牙印。 我一琢磨,拉巴次仁身手是不错,但也不会变态到能把自己后肩膀咬个牙印出来,前后这么一联系,我明白了,这爷们不带我出去逛的原因是嫌我碍事,妨碍他出去找妹子。 我也没表露什么,心说既然人家嫌我碍事,那索性自己就独立些,明天自行出去闯。 我这算盘打得不错,第二天在拉巴次仁出去后没多久,我整理下衣服也出了旅店,可该着我点背,才溜达出一条街就被拉巴次仁看到了,他脸色有些不自然,也没解释什么就把我给劝回去了。 而我这举动也真带来了麻烦,当天晚上,在我躺床上无聊发呆时,拉巴次仁黑着脸回来了,而且进来后他就把房门关死,又卷着旱烟狠狠吸了两口后说道,“宁天佑,咱们被劫匪盯上了。” 我冷不丁没反应过来,反问他,“什么劫匪?” 他掐了烟接着说,“最近有一伙地痞来到墨脱,他们头子的外号叫驴驹,专门干抢劫的勾当,而且还有个癖好,对长头发男子看不惯,你昨天一出门,被驴驹瞧到了。” 我看拉巴次仁的语气不像是开玩笑,也严肃起来,“爷们,你在墨脱认识人多,能不能托人联系到驴驹,递个话过去打消他的主意?” 拉巴次仁摇摇头,“驴驹之所以被起这个外号,就因为他这人不讲理,六亲不认,咱们还跟他一点关系都不沾,联系谁也没戏。” 这下我没话说了,心里也想不到其他办法,而拉巴次仁沉默稍许后又说,“既然这事化解不了,那咱俩就夜里走吧,只要到了大峡谷,别说他一个驴驹,就是一个加强班的驴驹群过来咱们都不怕。” 我点头赞同,而且歇了这几天我身子也恢复的差不多。 等到后半夜,我俩趁着夜深人静悄悄下了楼,拉巴次仁跟旅店老板关系好,那店老板也精明,知道我俩的用意,并未多问就开了店门。 只是外面黑咕隆咚的,再加上对这里不熟,我出去后就有些犯懵,拉巴次仁一把拉着我,辨明方向当前领路。 但我俩没走过久就在一个房子后面闪出一个人影来,还冲我俩叽里咕噜说起了藏语。 拉巴次仁拍了下我的手背,那意思让我别动,接着他也笑着叽里咕噜说话,还向对方靠去。 我不知道他俩在交谈着什么,但拉巴次仁站在对方身边时,我很清楚的听到一声闷响,随后那黑影像滩烂泥似的软了下去。 拉巴次仁又带着我赶路,但这次他却显得焦急,还催促般的问我,“宁天佑,你能不能跑?” 倒不是我吹嘘自己,尤其自己是当相师出身的,按瞎眼师傅的话说,干咱们这行,能跑可是个基本功。 我撒开腿随着拉巴次仁跑起来,而且这一跑就是一个小时,可我发现,别看拉巴次仁块头大,但他耐力真强,最后我累得都不行了,他也只是微微喘粗气。 我一手扶着他肩膀对他说,“爷们,看出来你厉害了,要不你带我跑吧。” 我的意思是让拉巴次仁背我,只是这话不好说出口,毕竟自己也是个爷们,我就含蓄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而拉巴次仁拿出一副明白的表情点点头,说了句好后,就像扛包似的把我扛了起来,尤其在他一扛之下我还大头冲下。 我只看到眼前的地面飞快移动,而且胸口还憋股气,浑身也说不出的难受。 我本想喊话让拉巴次仁停下来,可赶得巧了,这时身后不远处原来了杂乱的脚步声,还有人用藏语叽里咕噜的叫骂着。 我一猜明显是驴驹他们赶了过来,为了节省时间逃命,我只好打消了喊停的念头,强忍着痛苦任由拉巴次仁折腾。 这样我们两伙人一追一逃又过了半个时辰,拉巴次仁扛着我钻进老林中。 说这里是老林还真有点不太恰当,这里树多不假,但整个林中很阴森,甚至我强行抬头看一眼就能看到阵阵雾气,把这里衬托的异常恐怖。 拉巴次仁显得很有目标,专奔一个方向跑,而且最终在三颗奇粗的老树下止了步。 他大喘着气,一边嚷嚷累死了一边把我卸了下来。 我使劲揉着胸口顺气,咳嗽着抬头看,我发现这三颗老树上都挂满了筐,夜里看不清,但好像是被铁锁这类的东西拉上去的,而且筐外面还缠着白布,把它稳稳的固定在树枝上。 我可不认为这筐里装的能是什么好东西,扭头问了一嘴这是什么? 拉巴次仁一脸坏笑,没多解释反倒一转话题说,“宁天佑,这里是大峡谷门巴族的入口了,你不要怕,咱们安全了。” 我愣住了,在我印象里,入口也算是门户,不管怎样也得弄点像样的标记出来,阔气就弄个好门脸,像苗寨的寨门,要寒酸的话那怎么也得立个碑在上面写点东西,总不能像现在这样,在入口的树上挂几个筐吧? 我还想问,可拉巴次仁倒抢先说话,他指着老树底下,“咱俩先歇会,顺便抽口烟,我的旱烟吸没了,你兜里是不是带着卷烟呢,快拿出来分享下。” 我看他有恃无恐的样子也强压下心里的疑问与恐慌,甚至又一合计,心说我俩被驴驹追了半晚上,既然拉巴次仁说我们安全了,那我也要看看这驴驹到底长什么样?怎么这么有瘾头追我们追到这来。 我跟拉巴次仁都坐在树下,把红梅烟拿出来分给他抽,就等驴驹现身。 e5k6.icu。m.e5k6.icu 第九章树鬼 一阵吵吵嚷嚷声过后,驴驹带着两个帮手现身了。 别看夜晚光线昏暗,但我却却模糊间看到了他的相貌,而且也似懂非懂的明白了驴驹为何对我这种长头发外地人有偏见。 他也头发长,但要形容他头发的话,只能说这原本是一块苍绿的草地,但却被猪拱了一通,左一片竖着右一片躺着不说,很多地方还全都是“秃地”,乍看之下直让人反胃。 驴驹三人都带着砍刀,尤其驴驹,啪啪的拍着刀背壮声势,恶狠狠的望了我会儿,又叽哩咕噜说起话来。 我不知道他说的什么,但很明显这不是好话。 拉巴次仁也用藏语跟他对峙,他俩说的越来越激动,尤其拉巴次仁,最后还一把丢掉烟,站起来吼着。 我干瞧着热闹,其实也想插一嘴问驴驹会不会说汉语,可又一合计,他俩都在气头上,我拿汉语去里面搅合,这不明显添乱么。 等两人停止谈话,拉巴次仁咧嘴对着驴驹唾了一口,又跟我解释道,“宁天佑,驴驹的傻劲又上来了,非得洗劫咱俩,敢欺负门巴的客人?他们今天别想活了。” 我点点头,知道这是谈判不成要动武,我当然不反对动武,还鼓励般的强调,“爷们,快把帮手请出来吧。” 拉巴次仁一吃惊,又大有深意的看着我反问,“原来这秘密你知道了?” 我不懂他话里的意思,心说什么秘密?而且本就寻思着,大半夜的他拉着我逃命,等到这却又大胆的跟驴驹叫起板来,要不是这里有帮手,他拉巴次仁敢这么干?这种屁股都能想明白的道理怎么被他说成秘密呢? 我看驴驹三人有要过来的架势,也不想跟拉巴次仁多说,急忙四下看了看问,“爷们,咱们门巴族的勇士埋藏在哪?快叫出来吧,大半夜的藏着多累。” 拉巴次仁哈了一声,出乎我意料的回答道,“宁天佑,原来你不知道秘密。” 我一愣,有种不好的预感,“爷们,这周围没勇士?” 拉巴次仁一咧嘴,“宁天佑,你以为门巴勇士很无聊么?大半夜不回家搂老婆,却在这蹲坑。” 我听得一颗心直沉谷底,或许是我面上表露出些许的绝望,驴驹他们停下身嘲笑起我来。 而拉巴次仁更可气,看着驴驹笑他也跟着笑起来,给我感觉,驴驹在嘲笑我,而拉巴次仁却在嘲笑驴驹死到临头还笑。 我磕头求菩萨的心都有了,扯着拉巴次仁的衣服说,“爷们,你别笑了,有什么对付驴驹的办法就快使出来,别考验我的承受能力。” 拉巴次仁看我真慌了,安慰般的拍了拍我肩膀,说让我歇会看场好戏后,就一闪身绕到一颗老树的后面。 我隔着树不知道这爷们做了什么手脚,但突然间树上的筐晃了一下,又狠狠落了下来,砰的一声砸到地上。 接着他又奔另外一颗老树跑去,同样放了一个筐下来。 我和驴驹他们都被弄愣了,尤其是我,盯着筐直犯懵,心说难不成拉巴次仁说的秘密跟这筐有关?但这筐里能有什么?机关枪还是海机炮?不然他怎么有那么大的信心收拾驴驹? 看我愣神,拉巴次仁气得指着我喊,“宁天佑,你个败家孩子,我让你看戏你还真信了?快点帮忙把筐里的树鬼放出来。” 别看我没捉过鬼更没养过鬼,但爷爷留下的残本中有记载,说养鬼的限制很高,要么把鬼藏在伞中要么封在坛子里,并没有用筐养鬼的说法,尤其树鬼这词我听都没听过。 但现在状况紧急,我也没时间计较这些,急忙跑到筐前,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倒了出来。 令我没想到的是,这筐里装的是个尸体,或者说是个人也行,曲着腿,双手握拳还左拳在上右拳在下的放在胸口,身子蜷曲着,一看就在模仿着新生婴儿的样子,而且他身子还很僵硬,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可瞧他的皮肤和脸色还很自然,就跟睡着了似的。 驴驹三人有些胆怯,但明显又不想放过我俩,一时间站在原地犹豫不决。 拉巴次仁一套兜,拿出两个里令来,分别一手一个握着,左瞧瞧右瞧瞧,嘀咕一句,“这个是用来吹蚂蝗的,那这个就该是控制树鬼的。” 我瞧他那稍微迷茫的神色,抽他嘴巴的心思都有了,心说你小子手里就俩里令,辨认起来有这么难呢,而且被他一嘀咕,我也明白了,这树鬼跟传说中的僵尸差不多,而里令就是那控魂的“铃铛”。 拉巴次仁揣好一个里令,又对着另外那个里令吹了起来。我本以为这里令发出的乐声也很难听,都最好了恶心要吐的准备,可不料一股丝丝柔情的乐声传了出来。 我发现两个树鬼诡异的抖起身子,其实打心里说,我对树鬼还有些怯意,但看它俩抖身子抖的这么有规律,在好奇心带动下,又忍不住半蹲着身子,警惕的凑过去瞧瞧。 就说我眼前这个树鬼,脑门上竟溢出了大颗汗珠,鼻子里也流出一股股像鼻涕般的液体,紧接着一个有小手指那么长的白线头钻了出来。 看着眼前的白线头,我一下明白了,心说原来这是一种虫子,而又一联想之下,我猜老舅遗产中碰到的小白线头也该是虫子没错。 拉巴次仁吹里令的调调越来越高,白线头稍许休息后又钻进树鬼嘴中,而突然间树鬼也睁开了眼睛。 我发现它的眼睛好可怕,通红一片,而且被我瞧着的那个树鬼还猛的一扭头瞪着我,伸手拽住了我的衣领。 我急了,一边使劲挣扎一边对拉巴次仁吼道,“爷们,这树鬼怎么敌友不分?” 拉巴次仁微微皱眉又猛地把调子提高了不少,这次里令发出的音声很刺耳,包括我、驴驹他们以及树鬼在内,都不自然的猛抖了下身子。 可我和驴驹他们抖身子是因为难受,树鬼却像是收到了拉巴次仁的命令,它一把放开我,又站起身跟着同伴向驴驹走去。 我没料到树鬼会突然撒手,冷不丁收势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在呲牙咧嘴喊疼的同时,心想这树鬼怎么跟拉巴次仁一样,都是个呆货。 驴驹三人终于被树鬼吓住了,不由得缩在一起,还一同慢慢向后退。 驴驹最先回过神,对着两个手下骂骂咧咧起来,还把他俩推了出去。 这俩手下嗷嗷喊着,举着砍刀分别冲向了树鬼。 给我感觉,要拿义荣县方言来评价他俩的话,那就该叫**,很明显驴驹把他俩当做炮灰,可他俩竟还能这么不顾生死的卖命,尤其其中一个汉子,冲的那叫一个忘我与陶醉。 这汉子奔到树鬼面前就要落刀,可树鬼一伸手就把他握刀的手给抓住了。 我发现树鬼的胳膊真长,而且力道也大,它这一抓之下,无论汉子怎么扭都挣脱不出去。 树鬼呃了一声,又用另只手扣住了汉子的脖子,用脑袋硬碰硬的对着他脸砸去。 看到这我都忍不住眯起了眼睛,毕竟头骨是人身上最硬的骨头,先不说树鬼的头有多硬,但就这么不管不顾硬碰,两败俱伤在所难免。 可出乎意料的是,在树鬼与汉子两头相撞的瞬间,伴随着砰的一声闷响,那汉子整个脸都凹进去一大块,人也跟烂泥似的瘫到地上,可树鬼却一点事都没有。 估计晚到的那个手下也被这一幕给震慑了,他急忙收脚,一扭头又想往回跑。 可另外那个树鬼不给他机会,突然间像个大鹏似的对他扑了过去。 树鬼的弹跳力也惊人,一下就落在这汉子身后,还隔着汉子的身子抓住砍刀,硬生生带他来一出握刀自尽。 我发现树鬼真实惠,生怕这汉子抹脖子的力道太小,在它逼迫下,汉子几乎自行把头全切了下来。 噗通一声,这汉子也挺尸般的躺在了地上,抖着身子双眼无神看着我。 我听瞎眼师傅说过,横死的人死前看到谁,他冤魂就会来找谁,我一瞧这抹脖汉子肯定活不成了,却在死前盯着我看,吓得我叫唤一声急忙把身旁的筐拽过来挡在眼前,心说你也不是我杀的,要愿意看就盯着这个筐吧,死后冤魂强大的话就来找树鬼的麻烦。 驴驹彻底傻了眼,估计他都没想到自己手下竟一个回合不到就被树鬼杀了,他哇的怪叫一声扭头就跑。 可树鬼没打算这么容易放过他,两个树鬼一同低下身,捡起砍刀后又一同对着驴驹撇了出去。 我不知道这俩树鬼的默契是怎么练出来的,两把砍刀一个砍在驴驹的后脑勺上,一个镶在他后心窝处。 驴驹连缓冲的机会都没有就噗通一声重重砸在地上。 我以前只给人算命,哪碰到过这么血腥的场面,看着瞬间多出来的三个死人,一时间愣在当场。 拉巴次仁倒面不改色,又换个姿势吹起里令来。 也说这神奇劲,里令的音调再次改变,变得极其低沉,而那两个树鬼也拿出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一转身摇摇摆摆往回走。 e5k6.icu。m.e5k6.icu 第十章龙坎 我发现树鬼灵智不低,从哪来的就回到哪去,而且有只树鬼走到我面前还一伸手跟我抢起筐来。 我被吓住了,死拽筐不撒手,跟它拔河。 看样树鬼知道我是拉巴次仁的客人不能动粗,只好逐渐加重力道并没用强。 就在我俩相持不下时,拉巴次仁停止吹奏,大步走过来还伸手在我脑门上推了一下,“宁天佑,树鬼要回家,你小子是不是中邪了?跟人家抢‘房子’干什么,你也想当树鬼?那简单,明天我弄个筐把你也吊上去。” 我反应过来急忙撒手,之后拉巴次仁嘀咕几句,又开始吹里令。 两个树鬼老老实实站到筐里,又蹲下身做出了新生儿般的样子,而且那长线头虫子再次从嘴里钻出,爬回它们鼻中。 拉巴次仁带着我,合力将筐拉回树上,只是这次筐没被白布缚着,晃来晃去,让我觉得异常诡异。 趁这时我也问了几个问题,我先问拉巴次仁,“这是什么仙法?能让尸体回魂?” 拉巴次仁故意呸我一口,解释道,“这不是仙法,是门巴苯教的一种巫术,用一种叫封印草的虫子以及特殊药品喂食给那些自愿当树鬼的门巴勇士,在喂食三个月后他们体质会产生很大变化,人也进入一种伪休眠期,我们用树葬的方式将他们吊起来,再定期喂水喂食,让他们守住大峡谷入口防止强敌入侵。” 我愣愣点头回应着,打心里也明白了所谓的树鬼其实还算是人,但也只是处在人鬼边缘了,而且再往深了想,我也深深佩服这些勇士的牺牲精神。 我又望着驴驹三人尸体问,“爷们,这怎么处理?趁着夜深人静咱俩给埋了还是保留现场等**来处理?” 其实我倒不怕**来,毕竟自己没杀人,而且到时就说是树鬼杀人,相信**也不会难为我俩。 可拉巴次仁摇头把我想的全给否了,他看着尸体很随意的一摆手,“这事不用咱们管,等回去我跟司仪说一声,他会去墨脱处理的,尤其驴驹三人手拿凶器夜闯门巴族禁区,死也应该。” 给我感觉,拉巴次仁的说法说白了就是管杀不管埋,但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再瞎操心,稍微休整片刻后就随着他一同往大峡谷里走。 这样直到天亮,我才看到一个村落。 这村落的房屋很有特色,干栏式结构,房屋与地面相距一米左右,之间还竖着一排排木桩,屋子分上下层,屋顶人字形,拿蕉叶及木板覆盖搭建,而且这些房子还有一个规律,门朝东。 我琢磨半天,猜出房屋朝东的用意,应该是门巴人想太阳出来就照进家门,图个彩头之类的。 等走近些后我又发现一个怪事,每个屋的门前都挂着一个大木杵。 我心说这又怎么解释,难不成门巴族喜欢捣药?还是做饭时喜欢捣蒜,但不管他们爱捣什么,这木杵的个头也太大了些。 拉巴次仁瞧到我的疑惑,解释道,“宁天佑,谅你也猜不出,木杵象征着男人特有的东西,这也是我们门巴族对生殖的崇拜。” 我惊讶的啊了一声,心说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自己长这么大还头次听说有人往自家门口挂这个的,而且也亏得拉巴次仁解释,不然就算自己想破脑袋也不会把木杵往那地方想。 拉巴次仁又摆摆手说,“其实我们村子被汉化了,不然挂的不仅是木杵,还有其他一些仿造物件,三十年前有个姓黎的汉子来到这里,在教给我们知识的同时,也把这习俗给调整了,按他说的,有些东西挂起来不雅,而且我们村也有了汉语名,黎村。” 我赞同的点点头,打心里还认为这姓黎汉子算是开放的,要我说木杵都该换换,直接挂个擀面杖意思下就行。 拉巴次似乎看出我心中所想,又一转话题说,“宁天佑,其实生殖崇拜的理念在很多地方都有,一看你就孤陋寡闻了,像印度佛塔、印第安人的图腾柱,还有国内的华表等等,无不带有象征意义。” 我听得再次一愣,尤其联系着佛塔的形状,心里没来由的出现一阵恶寒。 等我俩快要进村时,我发现村口地面上横着放了一条红布。我指着红布扭头问拉巴次仁这又是何解。 他看着这块红布,脸色变得异常严肃,还拉我停下身说,“村里正进行登龙坎,登龙坎翻译成汉语就是驱鬼的意思,你记住,一会不要说话,不然驱出来的鬼会钻到你的身子里,到时你会有大麻烦。” 我吓得急忙闭嘴,一来真怕被鬼上了身,二来就算没发生鬼上身,万一自己说话被村民听见,误以为我被鬼上身的话,那麻烦也不小。 拉巴次仁看我没反应又追问道,“你听没听我的话?” 我对他摆摆手,又指着紧闭的嘴,那意思现在开始自己就不再说话了。 拉巴次仁满意的一点头,带我进了村,而没走多远我又发现,有个房屋门前也横了块红布。 他一摆手,带我进了这户人家。 别看现在是清晨,但这户人家很热闹,大厅里站了不少人,他们都低头沉默的站在两边,厅正中间的地上铺了个毛毯,上面躺着一个人。 这人半闭个眼睛,身子不住发抖,嘴里还喃喃的不知道说着什么话,而在他身旁跪着一个青年,正一边给他施针一边叽里咕噜的念着咒语。 照我看这青年长得真俊,二十出头,白腻皮肤,一脸英气,尤其眼神中还给人种饱经沧桑的感觉,头发卷卷的,还长个美人沟的下巴。 其实乍看之下说他是个女子都行,只是他那喉结又说明了一切。 在我俩进屋时,他就注意到我,还抽空看了一眼,只是他还在做登龙坎的法事,并没多说什么,又扭头专心施针念咒。 拉巴次仁拉我站到一旁,也把头低了下去,而我也似模似样学起来。 自打昨晚逃难以来,这一番折腾我身子早就倦了,尤其这么一低头都直犯困,但我不敢睡,毕竟自己初来乍到,谁知道在门巴族驱鬼法事上睡觉会有什么后果。 我时不时用手掐着大腿,用疼痛来刺激自己精神些,可饶是如此,我的眼皮一直在闭上、睁开中徘徊。 过了半个小时,青年刺进最后一根针,也把咒语念完,缓缓的站起身,对着大家说了一句土语。 我当然听不懂,但其他人却都抬起头,默默的往外走去。 我愣了下神,看样他们也不像回家,我一合计,自己也揣着糊涂装明白吧,他们干什么自己就学什么。 我随大流出了屋,跟他们向村口走去。 这时村口又有了些许变化,在红布条的旁边被人摆了蒸肉、米饭与煎鸡蛋,也都放在芭蕉叶之上,同时还有手摇转经筒、佛珠、长刀之类的东西 他们走到红布条旁边时都站定身形,又转身面向村里。 我本来是在队伍最后方,可他们这么一转,我倒跟他们对视起来,毕竟自己一个外来人,突然间与“乡亲们”用这种方式面见,弄的自己一时间很不习惯。 我强挤着笑容干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之后低头闷声钻进队伍里,这次我学聪明了,没挤到队伍后面去,怕他们冷不丁又一同转身,自己又要跟这些人尴尬的“见面”。 可我这算盘打错了,青年走来后,对着大家喊了一句喏,所有人闻声下跪。 其实我对下跪不反感,尤其自己当初拜瞎眼师傅为师时,也没少跪,只是当我望着脚下那颗尖嘴石头时,心说这么一跪自己的膝盖就算完了。 我本想往旁边挪挪,但周围这些人都跪下了,我想跟他们借光都难,尤其他们下跪也把我显了出来。 最后为了给大家留下个好印象,我一咬牙也跪了下去。 青年大声的说起话,他说一句,底下人就跟着念一句,而且个个还一脸的悲哀。 我不知道他们的悲哀是不是装出来的,但我绝对是发自内心,尤其从膝盖处传来那种刀割般的痛楚,让我打心里期望着下跪仪式快点结束。 但我越期望结束它就越不结束,直过了一刻钟,青年才把话喊完。我站起身时,膝盖都没了知觉。 随后我又跟着大部队回到了那间屋里,这次大家不再缩在两边,反倒都抬头向病人观望。 青年先把病人身上针拔除,又有个汉子捧了一个木盒走过来。 当青年把木盒打开时我愣住了,这盒里放着一只足足有小孩手那么大的蜘蛛,尤其这蜘蛛身上还五颜六色的,一看就是剧毒之物。 我想起拉巴次仁用水蛭蛊给我输过液,心说难道这蜘蛛也是用来治病的? 青年就没给我过多思考的时间,他从兜里掏出一个小锤,对着蜘蛛脑袋狠狠敲了下去。 e5k6.icu。m.e5k6.icu 第十一章少年 给我感觉,这五色蜘蛛当成宠物来养还挺不错,尤其它看着那么温驯,又能给主人防身,可青年下手真狠,丁点珍惜的架势都没有,一锤子下去,五色蜘蛛就被钉死在木盒之中。 青年又把木盒轻轻的放在病人耳边,嘀咕起咒语来。 等他咒语念完,整个屋里的气氛瞬间变得轻松,大家都不再拘束,一部分人哭泣着向病人围去,剩下那部分人则扭头三三两两出了屋。 我算看出来了,登龙坎的法事结束了,可一时间我不知道自己该去干什么,到底是凑过去对着素未谋面的病人假哭一同还是随着大部队出屋。 拉巴次仁拉了我一把,又指着还在病人身边默默站着的青年说,“宁天佑,这人就是黎征,咱们先去外面等他。” 我点点头,走前也特意多瞧了黎征一眼。 我俩等了五分钟,黎征背着手踱步走了出来。他现在的表情跟刚才又大有不同,多了一分轻松,少了一丝悲伤。 可对我来说,我压根就没怎么在乎他的表情,就说他这白腻腻的样子,让我到现在还觉得,这青年真是个“美人坯子”。而且往深了说,他这种白腻的肤色跟其他门巴族人也不太像。 就说拉巴次仁,这爷们的肤色比我的还深,浅黑中带着深红,我觉得既然都是门巴人,就算黎征肤色浅一些,但也不能浅的这么严重吧? 不过这事也没法深究,尤其拉巴次仁说过,这村子里来过一个姓黎的汉人,而黎征也姓黎,他俩之间一定有着某种联系,黎征有可能是汉人,又或者他打小服过特殊的药物,致使他肤色变白也说不定。 拉巴次仁跟黎征关系很不错,等黎征来到我俩面前时,他就笑哈哈的对黎征肩膀打了一拳,又指着我说,“我在林芝逛了半个多月,总算把宁天佑给逮到了,他人也给带来了,我这边的承诺实现了,你答应的铁弓,可不要反悔。” 黎征笑了笑,只是他笑的样子看着很冷,而且话也不多,点点头说,“晚些托人给你送去。” 拉巴次仁一脸满足样,拍了拍我肩膀,一转身走了。 他俩这一说一聊绝对是忽略了我的感受,尤其拉巴次仁竟说我是被他逮住的,这让我怎么听怎么觉得自己像个逃窜犯,而且他也真放得下,见到黎征也不给我俩介绍一下,丢下我就走了。 我看着拉巴次仁的背影,一时间觉得有些尴尬,不知道接下来说些什么。黎征却主动一些,跟我握手又自我介绍般的报了姓名。 我俩初步认识后,黎征显得不见外,跟我又说,“天佑,到我家去坐吧。” 我当然没意见,毕竟自己在这人生地不熟,拉巴次仁不管我,我心说自己再不去你家难不成要睡大街? 黎征家在整个村子的最里面,而这么一走我才发现,这村子不大,也就百十来户人家,这期间黎征也说起门前放木杵的事,尤其他还特意强调一嘴,门巴族之所以有生殖崇拜的说法,主要还是因为族内人口稀缺。 等到了黎征家我发现,他家摆设要多一些,只要比做登龙坎那家多了两把椅子和一张桌子。 只是这椅子一看就是自己做的而不是买的,做工很粗糙,我坐上去还发现,这椅子很高,我一米八的个头两腿竟然离了地。 我刚才在村口跪了好一阵子,到现在膝盖还隐隐发疼,这么隔空坐在椅子上,弄得自己浑身都难受,我也不客气,心说怎么舒服怎么来,索性一调整,整个人蹲了上去。 这期间黎征沏了两杯茶,分给我一杯,我不知道这茶叶叫什么名,但与我平时喝的茶大不一样,既甜丝丝又有种苦涩感。 黎征先不紧不慢的喝了半杯,这才说起找我来的缘由,“我阿爸与宁村长是朋友,在一次偶然机会下,我也认识了他,只是没想到两位老人都先后死去,阿爸在几年前为了对付饿魇王死在天山(详见《78年我的捉妖经历》第十卷),而宁村长前一阵也得了不治的重病,只是他最放心不下你,尤其是你的左眼,这才让我留下灵蛊,让你被灵蛊通灵后来门巴找我。” 按说我听到这解释该有种恍然大悟的反应才对,可我心里却沉甸异常,尤其灵蛊这个词无疑勾起了我的恐惧感。 我也顾不上说别的,指着自己脑门问,“小哥,你行行好,把灵蛊给我弄出来吧,我人都来了。” 黎征没正面回答行与不行,却反问道,“你最近梦里还出现影子么?” 我一愣,回想后摇摇头,“自打进了西藏,影子就没出来过。” 黎征又说,“那就对了,灵蛊不是寄生物种,它钻进你体内也只能靠自身营养来维持它的生命,之所以你进了西藏后再没在梦里出现影子,一定是灵蛊死掉了。” 我觉得腿软,还差点从椅子上侧歪下去,心说那么恐怖的蛊竟然死在我体内?先不说它的虫尸对人体有没有副作用,就要哪天碰不顺当了,虫尸游到我大脑里,那我不神经错乱才怪。 黎征摆手打消了我顾虑,他说灵蛊在死后不久就会消解,还会被人体完全的吸收,之后他又踱步到我面前,“天佑,让我看看你的左眼。” 我把头发撩开,让自己“半瞎”的左眼完全展现在他面前。 本来我以为他看看就得了,没想到他还动手起来,使劲扒着我的眼皮,让我左眼凸着以便他细瞧。 我被弄得难受,甚至都怀疑他再这么扒下自己眼珠会不会掉下来。 黎征看完再次陷入沉默中,板正的坐在椅子上闷起来。 他家一没电视二没报纸刊物,再加上他也不说话,我一时间变得极其无聊,只好东看看西瞧瞧,最后还抠起手指。 这样足足过了半个小时,黎征开口了,他一指楼上跟我说,“天佑,你累了,先去睡会吧。” 我急忙应下来,一来是真困了,二来我觉得跟他这木头疙瘩待在一起久了,正常人都会被憋出病来。 我迈大步上了楼梯,可没想到他家二楼的摆设竟这么简单,除了地上铺了一条粗毛毯再无他物。 我一合计,心说这粗毛毯就是所谓的床了,而自己本来就没什么洁癖,更不在乎睡地上的做法,索性整个人往粗毛毯上一趟,没多久就呼呼睡了起来。 较真的说,这种睡法比睡木板床还难受,要是遇到一般人,尤其是睡软床睡惯得,保准一时间失眠,但我在义荣县当相师时,生活条件就很艰苦,根本不怕也不惧现在这种更加艰苦的环境。 我睡了好久,直到被楼下的吵杂声弄醒。 给我感觉楼下来了不少人,其中包括拉巴次仁,那小子爽朗的笑声很有特色,而且时不时还有一股饭香味飘了上来。 我从昨晚到现在就没吃过东西,被这香味一刺激,睡意瞬间跑的一干二净,我使劲揉着干瘪的肚子,一起身向楼下走去。 黎征和拉巴次仁正坐在椅子上闲聊,其实准确的说,黎征几乎在听,都是拉巴次仁在说,而且那小子一边说还一边比划,甚至还不时抖眉毛挤眼睛,他俩说的都是土话我听不懂,但我很好奇是什么事能让拉巴次仁这么兴奋。 拉巴次仁看到我后对我一挥手,还立马换了汉语喊道,“宁天佑,你太腼腆了,躲楼上这么久才下来,就当这里是自己家,别外道,过来随便坐吧。” 我心里一阵郁闷,心说到底是自己腼腆还是拉巴次仁太“开放”?怎么听他的意思,这里就是他家呢,而且他让我随便坐还真是随便了,屋里就两把椅子,他和黎征各坐一个,我要坐也只能坐地上。 拉巴次仁看我干站着,也知道自己失言,笑了一通站起身说,“你们聊,我去外面看看我家婆娘把饭做得如何了。” 我顺他话往外一看,发现有三个门巴女子在忙活着,我挺好奇,问黎征,“小哥,谁是拉巴次仁的老婆?” 倒不能说我这人八卦,只是我觉得拉巴次仁这爷们太有意思了,哪个女人能看上他也算是个奇葩。 但出乎我意料的是,黎征依次指着三个女子说,“她们都是拉巴次仁的老婆。” 我正拿着拉巴次仁用过的茶杯喝茶,听他这么一说,噗的一声把嘴里的茶水吐了回去。 我再次盯着门外细瞧,心里止不住的感叹,心说这三个女子要身材有身材,要长相有长相,个个都那么漂亮,没想到那小子这么有手段,竟将三位美人都收入怀中。 而与此同时我的疑问也来了,“小哥,门巴族可以一夫多妻么?” 黎征嗯了一声解释道,“在门巴族,男女是绝对平等的,婚姻方面,主要是一夫一妻制,但也有一夫多妻,一妻多夫以及招赘婚,服役婚的出现。” e5k6.icu。m.e5k6.icu 第十二章天童 我只想好好喝口茶,可我发现自己这茶水是喝不成了。 黎征刚把门巴族婚娶的习俗说完,我就忍不住张大了嘴巴,嘴里含的那口茶水再次缓缓留回杯里。 在他一开始强调门巴男女平等时,我还没认为有什么,毕竟这说法现在很普及,尤其时常都能听到妇女能顶半边天的口号。 可门巴族一妻多夫的观念却让我难以接受,而且他还说了招赘婚,服役婚,虽然我没过多细问,但很明显,这两种婚姻一定很另类。 黎征又跟我解释拉巴次仁的婚姻,他说拉巴次仁本来只有一个老婆,可他是门巴族最出色的猎手,有个女子就动了芳心,跟他和大老婆一商量,在征得两人同意后又做了他的二老婆,至于拉巴次仁的第三位夫人,原先是他兄长的妻子,只是他兄长在一次狩猎中意外身亡,他就按习俗把长嫂给娶了过来。 我默默的听着没表态,其实我也不知道说什么,但打心里却理解了,心说这一定又跟门巴族人口稀缺有关。 没多久拉巴次仁的三位老婆就把饭菜做好,我们三个爷们也不好意思干在一旁闲聊,都动起手帮起忙来,我不知道拉巴次仁怎么会突然渴了,他没多问直接把我“用”过的那杯茶给喝了。 我们以地为桌,围在一起吃饭,但我没急着吃,反倒瞧着黎征,自打到了村里,我算感受到了这里习俗之多,生怕自己不懂事坏了规矩。 果然,黎征先用手对着酒杯轻沾了下,又把沾出的酒水对着身旁一弹,与此同时,其他人都拍拍手,低头嘀咕起来。 我猜这是在祷告什么,我也似模似样的学着,只是我也不懂该念什么,索性含含糊糊的哼呀。 祷告完毕,拉巴次仁又活跃起来,一边吃一边嘻嘻哈哈的聊着,可黎征却截然相反,他闷闷吃着,除非有人问他话,不然他不多说一句。 我跟拉巴次仁接触时间虽短,但却一起经历了很多事,现在混得熟了,我也不再回避,逮到机会就跟他斗嘴。 这样一顿饭在既热闹又沉闷的气氛中吃完,黎征说起正事来,“天佑,你左眼的事我考虑一下午,又查阅了村里的羊皮古卷,按古卷记载,黎村百年前也出现一位双眼半瞎的巫师,他又在机缘巧合下治好了眼睛,我想咱们可以效仿此法,带你去寻找一下机缘。” 我心里为之一振,还特意往他身边凑了凑,“机缘怎么讲?” 黎征稍一沉默又说,“在林芝周围有个山峰,叫南迦巴瓦,那里有种妖物,能给你看眼睛。” 我兴奋劲一下全无,甚至失神下还念叨一嘴,“妖物给我看眼睛?” 拉巴次仁哈哈笑了,指着我,“宁天佑,看你那怂样吧,就跟我以前似的,把妖物跟妖精弄混了,妖精是传说中的鬼狐精怪,而妖物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说白了就是变异,听懂没?” 我回过神回答道,“这么说人妖也是妖了,对不对?” 拉巴次仁一愣,看样没料到我会举出这么奇葩的例子来,而黎征又接话,“记载上写的很含糊,只知道那妖物叫冰川天童,有什么怪异、属于什么动物都无从得知,这次我们要寻找机缘,就得准备充分,尤其是武器、药品方面,一定要考虑全。” 拉巴次仁双眼放光,啪啪拍着自己胸脯说,“黎征,你瞧好吧,你给我那铁弓可是好家伙,要是冰川天童不给宁天佑治眼睛,我就拿铁弓射穿它屁股。” 我倒没拉巴次仁这么乐观,尤其光听冰川天童的名号就能感觉到它的恐怖,但话说回来,黎征身手如何我不知道,可拉巴次仁绝对是个好帮手,有他承诺跟着去,我不安的心里多少有些欣慰。 黎征又说了一些细节问题,之后我们分头准备。 其实我也没什么可准备的,身手一般,除了当了病人,其实方面也只能是个随从,但黎征和拉巴次仁却忙活的不得了。 三天后的早晨,我们启程了,而且分摊后我们每人都背了一个大包,腰间揣了一把折叠刀。 途中黎征又说了南迦巴瓦峰的资料,它是西藏林芝地区的最高山,海拔竟有七千七百多米,攀登难度极大,尤其传说中山顶上还有神宫及通天之路,要有勇士能登上去就能见到神仙,而它主要有三条山脊,西北山脊,东北山脊和南山脊,我们这次要走的,就是从雅鲁藏布江岸出发,进入它的东北山脊中。 期间我又问,我们的目的地具体是哪,这也是我从自身角度考虑到的,毕竟那山太高,我还是从平原赶来的,在高海拔地区,怕身子骨不一定能抗住。 黎征让我宽心,说我年轻,在海拔三千米以下的地方都不会有危险,只要注意调整呼吸就可以,而我们最终目的地是在海拔两千八百多米的一个山谷中,这山谷也有个很美的名字——冰川谷地。 拉巴次仁也安慰我,还举个例子说西藏的大藏寺就在海拔三千米以上的深山中,那里百余间建筑,住着好几百的僧人,他们天天活蹦乱跳的,让我不要怕。 我把悬着的心放下,尤其有他俩人的陪伴,我把注意力更多的都放在沿途风景上。 我们一共走了小一周的时间才赶到山谷入口,这期间我也体验了一把从夏到冬的感觉,尤其拉巴次仁还配合着当起了解说。 我先看到了热带雨林才有的植被,像龙脑香、娑罗双、千果榄仁等,又瞧到了山地亚热带常绿阔叶林群,刺栲、薄片稠、墨脱青冈这些,最后我们披上厚厚的外袍,来到亚寒带针叶林区,这里都是冷杉这类的树种,踢开积雪偶尔还能瞧到地表上附着的厚厚苔藓。 本来我以为身上这外袍会一直披着,不料进了冰川谷地后,竟慢慢变得暖和起来。 我对这情景很纳闷,但黎征告诉我,冰川谷地就是世间很另类的存在,它的地表还是分区分片的,有些地方很热,有些地方很冷,尤其还会有频繁的地震出现。 我不知道是不是黎征乌鸦嘴,他刚说完,我脚下就微微抖了起来。 我对地震这词不陌生,但对它的了解也都从书本上学来的,并未亲身经历过,冷不丁看着周围都在抖,整个人都懵了。 黎征和拉巴次仁反应快,尤其黎征还特意强行把我拉蹲下来。整个地震持续时间不长,也就十几秒钟的事,而且震级也不大。 拉巴次仁骂了一句娘,先站起身对我俩摆手示意,那意思危险过去了。 我脸色稍有些不自然,但也只能慢慢缓劲。 我们接着前行,没多久就遇到了一个干枯的河道。 其实把这河道说成干枯倒也有些不合适,河道里是没水,但河床上有许多残水的迹象,明显刚干枯不久。 我挺好奇,尤其周围只有稀疏疏的冷杉,并无猛兽的出现,我就放心大胆的跳到河床里查看,还对黎征他俩喊话,问这现象怎么解释。 可他俩都没回我话,反倒都一脸警惕的盯着远处,随后又四处打量起来。 我心说他俩在干什么呢?怎么瞧着就跟如临大敌似的。 等我爬上河床想向他俩身边凑过去时,他俩却各自向很远处的两颗老冷杉跑去,黎征先摆手招呼我说,“天佑到我这边来。” 我应了一声,压着心头疑问往他那赶,可我刚跑了没两步,拉巴次仁一扭头也招呼我说,“宁天佑,你还是到我这来吧,我这棵冷杉比黎征的粗。” 我不懂自己“投靠”谁跟谁那边树的粗细有什么关系,但看着黎征也点头赞同,我只要再次奔向拉巴次仁。 拉巴次仁真不客气,一把将我背在身上,又拿他那五色腰带紧紧将我俩给绑在一起。 就他这动作,我立刻想起我俩**着共穿一件外袍去墨脱的情景,我扭了几下从他身上跳了下来,问道,“爷们,你到底要干什么?” 拉巴次仁指着冷杉说,“别问那么多,咱俩要到树上避难,你快跳我背上来,我背你爬上去。” 我应了一声但没跳到他背上,反倒一撸袖子说,“拉巴次仁,你小瞧我,别的不敢说,爬树我拿手,小时候掏鸟窝,义荣县的老树我都爬遍了。” 拉巴次仁担忧的望了望远处,又急着催促起我来,尤其这小子手还不老实,还趁空拍了下我屁股,“别耍嘴皮子,快点爬。” 我心里想着又被你这爷们赚了一把,日后逮到机会,自己绝对拍回来,但行动上不耽误,手脚并用,嗖嗖爬到了很高的地方。 其实冷杉跟杨树还不大一样,树杈太细,我爬到高处又找不到地方能借力歇息,只好调整着身子用最省力的姿势趴在树干上,而拉巴次仁就在我脚下,或许是自己刚露的一手爬树绝活还真出乎他的意料,这小子笑嘻嘻的跟我说,“宁天佑,我喜欢上你了。” 我能听出他的意思,是欣赏我的身手,可他这话却说得让我肉麻,我学着他的样子呸了一口,又想跟他斗嘴。 可这时黎征远远跟我们喊话,“小心些,危险来了。” e5k6.icu。m.e5k6.icu 第十三章劫难 被黎征一提醒,我和拉巴次仁都向远处看去。 拉巴次仁想什么我不清楚,但我心里可把即将来临的危险看的很重。 尤其我又特意看了看干枯的河道,心说能把河水瞬间弄干,这危险真是个逆天级的存在。 不久,打远处转弯口的河道里出现了一头野牛,只是这牛走路的姿势很怪,它前两个蹄子一踢一踢的,分明是在模仿人走正步,可它后两个蹄子却夸张的左右摇摆,屁股也一扭扭的,就像女子跳舞那般。 牛这种动物很常见,可拿这种动作走路的牛我却头一次发现,而我在心里充满惊讶的同时也怀疑起来,心说难不成黎征说的危险就是这头怪牛么? 我本想喊话问一句,但我发现,黎征和拉巴次仁也是一脸诧异的表情,尤其拉巴次仁还小声的嘀咕一嘴,“不亏是南迦巴瓦峰,这里的牛都这么风骚。” 我们谁也没动,趴在树上注意着怪牛的一举一动。 怪牛这种奇葩的走法虽说很吸引眼球,但走路很费劲,足足过了一刻钟,它才慢悠悠的来到我们附近,而离得近了我也发现到一个特点,它眼神很迷茫,而且嘴里还止不住的往下流口水。 我想起报纸上提过的疯牛病,但疯牛病的症状是行为反常、焦躁不安,还有乱踢、抽搐这类现象,眼前这只牛,却只是行为反常罢了,跟其他现象不沾边。 拉巴次仁说了一句我先去看看,接着就手脚一松劲往树下滑,可他刚滑了一小段又止住速度,冲黎征喊道,“黎征,还是你瞧瞧这牛吧,你手里有灵蛊,对它通灵试试。” 黎征摇摇头,腾出一只手对拉巴次仁比划,“谁都别下去,等熬过危险再说。” 我发现别看拉巴次仁挺爷们,但他特听黎征的话,也不多问,手脚并用又爬了上来。 从黎征话里我能感觉到,危险还未来临,而就当我好奇想问危险是什么时,突然间地面又微抖起来。 我暗叫不好,明显地震又来了,可我们三都在树上,要是这树被震倒我们就算不死也会落个残疾。 我大声嚷嚷着快跑,手脚松劲往下滑去,可拉巴次仁却没我这动作,我一滑之下,一屁股坐在他脑袋上。 我不懂拉巴次仁为何不动,还焦急的催促他。 我这一屁股做的很实,而且此前拉巴次仁还抬头看,我这屁股跟他脸紧紧贴在了一起,他哼哼呀呀老半天才把脸挣脱出去,猛吸两口气后呵斥道,“宁天佑,你搞什么鬼,没事下什么树?” 看我要接话他又急着补充一句,“冰川泥石流的威力很大,咱们在树上能不能逃过一劫还很难说。” 我终于反应过劲,心说他俩提到的危险竟是泥石流,而且这么一联系,我也把河道干枯的疑团解开了。 之前我们遇到过地震,而地震一定引起了这周围的局部雪崩,落下的冰雪与泥石堵塞了河道,让小河干枯,只是随着源头河水的不断积聚,积水终于冲破了冰雪,引发了奇特的冰川泥石流。 刚才我还想逃,可现在却尽自己最大能力往树顶爬,生怕自己离地进了被泥石流卷跑。 一股滔天黑水从拐角处出现,而且在这黑水中还不时闪现出巨大浮冰,就像一条带着稀疏白斑的黑蛇迅速沿着河道向我们奔来。 而且这黑水明显比河道还宽,把沿途突起的石块及干草也卷席一空。 我哪见过这种现象,心里就跟打鼓似的砰砰跳个不听,甚至还忍不住啊啊叫起来。 黎征和拉巴次仁倒比我冷静,尤其拉巴次仁,跟个猴子似的凭借强悍身手又往上爬了爬,还腾出一只手拖住我屁股,怕我惊吓过度失手掉下去。 轰轰响声在我耳边持续了很久,尤其到最后,我抱的这颗老树都抖了起来,我头次感觉到大自然的恐怖,心里也忍不住祈祷起来。 这样直到周围重新恢复平静,拉巴次仁的喊话从我耳边响起,“宁天佑,叫完了没有,有空多练练嗓子,你这鬼号太刺耳了。” 我略有麻木的向周围看看,又低头看着拉巴次仁。 别看拉巴次仁说的轻松,但他脸色也变得异常苍白,这冰川泥石流一样给他这位门巴勇士带来不小的心里冲击。 我们陆续下树,找个干净的地方坐着歇息,我又想到了那头风骚的怪牛,可泥石流过后,这怪牛止不定被冲到哪里去了,能不能有命活着还是个问题。 我和拉巴次仁抽起烟,黎征默默地从兜里拿出一张羊皮,这上面画着很粗糙的地图,他时而盯着地图看时而向远处望。 随后他指着一个方向说,“咱们往这里走,运气好的话晚间咱们就能到达冰川天童出没的地方。” 我点头附和着,心里巴不得早点离开这被泥石流光顾的地方。 可冰川谷地的环境真善变,我们走了很久又费力爬上一个高坡后,我发现前方竟是茫茫雪海。 他俩都识趣的闭上了眼睛,尤其拉巴次仁还伸手捂住了我的右眼,“宁天佑,没戴墨镜前千万不要睁开眼睛。” 我懂他的意思,雪海会折射阳光,大意下人很快会出现雪盲的症状,而黎征就闭眼摸索着,从背包里拿出三副事先准备好的墨镜来。 我冷不丁带上墨镜真有些不习惯,也想在周围走动一番适应一下,可我刚往前一迈脚,拉巴次仁又一把拉住了我。 尤其他拉我的力道不小,还把我抻到怀里。我不解的盯着他问,“你这是干什么?” 拉巴次仁还没解释,黎征拿出一把折叠刀,对着眼前雪地垂直刺了一刀下去。 嗤的一声想,整个刀都没到了雪中。 这次我们拿的折叠刀型号更大,后连刀身加刀柄都快有两米的长度,可用它却刺不到底,可想而知这里的积雪有多深。 我心惊之余望着雪海头疼起来,合计我们三怎样才能渡过这劫。 黎征看出我的心思,安慰道,“天佑,不要急,咱们穿大板鞋过去。” 我扭头看他,这时他又从背包中拿出三双鞋子,只是这鞋很古怪,鞋底上粘了一个超大的木板,而且这木板里还安了一个小机关,能再次伸展一些。 我们三就地换好了鞋,虽说这鞋穿好后我不得不岔开腿站着,但凭着木板来分摊压力,我们过雪海就不用担心陷进去的问题。 黎征带头,我居中,拉巴次仁最后,我们三人一条直线的入了雪海,这时要有外人看到我们的动作,绝对会认为我们小脑有问题,动作像极了木偶,既别扭又僵硬。 这样走了少说一个小时,我问黎征,“小哥,我们就这样子去找冰川天童么?” 其实不能说我多想,穿着大板鞋我们跑不起来,身子也笨拙,要是冰川天童不友善,相遇后就发起攻击,我们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黎征让我放心,又指着脚下说,“按羊皮书记载,这里原来是个湖泊,只是环境变异后这里突然干枯了,而且又被积雪遮盖,才形成现在的样子,我们过了湖就会换下大板鞋,而且冰川天童也不该会在这出现。” 我稍微放下心,但黎征说天童不该出现也只是他的猜测,我仍一边走一边留意周围环境,防止意外发生。 看样黎征是拿步伐来算距离,到最后他时而停下来用折叠刀试着积雪深度,等折叠刀能碰到地面,雪深不过脚踝时,我们都忍不住叫一声好,也争先换下大板鞋。 不过眼前的环境仍不乐观,还是白茫茫一片,尤其天色还昏暗起来,我问黎征,“咱们晚上住哪里?” 黎征掏出一个指南针抛给我,又抬头看了看太阳指了一个方向,只是他没正面回答我问题,反倒强调道,“天佑,一会你多留意指南针,我带路,拉巴次仁就注意周围环境。” 我挺好奇,又拿太阳的方向跟指南针对了对,心说这指南针也没坏,他让我留意这个干什么? 但我知道黎征肯定有他的道理,也没多问,除了留意脚下,把注意力都放在指南针上。 等天彻底黑下来后,我们又打着手电继续前行,再走不久前方出现一处秃地。 这秃地本来没什么异常,但它周围是雪地,衬托之下它就显得很特别,而且我发现指南针也有了变化,指针开始出现大幅度的摆动。 我叫住黎征把指南针给他,他看了看又对我们说,“咱们到达目的地了,这里就是羊皮书记载冰川天童出没的地方,今晚咱们就在秃地上睡一宿,明天一同寻找天童。” 被他这么一说,我心里敏感起来,警惕的四下看了看,或许是心理作用,我总觉得冰川天童就偷偷藏在某个角落里盯着我们。 e5k6.icu。m.e5k6.icu 第十四章诡异 这块秃地很奇特,我站上面后发现地表竟是温的。 好奇之下我蹲下身又摸了摸,黎征趁空跟我解释,“冰川谷地下面是火山,虽然还在休眠期,但也会传来余温,这里地表薄,咱们享福了。” 我赞同的应了一声,虽说谷地下有火山的说法听起来让人担心,但依我看我们三不会这么点背,在这短短几天就赶上它喷发。 我找一块相对平缓的地方躺下来试试,虽说身下暖洋洋的,但上面却被风吹得有些冷,这种半边身子热半边身子冷的感觉也让我很难受。 我问黎征,“小哥,咱们带来被子了么?” 黎征摇摇头,但他也明白了我的意思,翻开包拿出三根小手指般大小的东西来,“这是一种虫子,别人怎么叫它我不知道,但我们都叫它参虫,吃了后会调节人机体,让人体抵抗力增加。” 我一听是虫子,表情不自然起来,稍有犹豫才接过,而且我发现这虫子都被晒成了虫干。 很明显黎征和拉巴次仁都吃过这种虫子,尤其拉巴次仁,一点没含糊劲都没有,还跟吃牛肉干似的大嚼特嚼起来。 黎征吃相相对文雅,还趁空蹲在我身边说,“天佑,你要不吃参虫就在秃地睡一晚的话,明早起来肯定发高烧,冰川谷地与世隔绝,出现什么状况咱们可没处找医生。” 我苦着脸,知道他说的话在理,只是冷不丁吃虫子,我真心抵触。 我站起身,一边在秃地上溜达一边缓解心情,试着找找胃口。 拉巴次仁看不下去了,一咧嘴,大步走到我身边抢过参虫,“宁天佑,你到底吃不吃?你要不吃我可吃了喂你。” 我能感觉出来他是开玩笑,但话说回来,他这人真挺邪门,谁知道会不会一时兴起真喂我,我吓得一把将参虫夺回来,这时也别说心里压力了,我拿出要多快就有多快的速度把它吃光,还生怕自己漏了一块被拉巴次仁抢去。 拉巴次仁哈哈笑了,摸着脑袋走了回去。 也别说,这参虫真挺奇特,我吃的时候感觉它味道有点苦涩,也有点甜味,跟人参味道很像,而吃后没多久,我身子也暖起来。 我们三分了干粮对付完晚饭,坐在秃地上闲聊。 我问黎征,“我们晚间是不是该轮流守夜,毕竟初来这里,要是全睡着了容易有危险。” 黎征和拉巴次仁都笑了,尤其拉巴次仁,拍我胸脯一下,那意思你小子多虑了,接着又对黎征说,“把你那宝贝拿出来让天佑瞧瞧。” 黎征从我的背包里拿出一个木盒子,这木盒是出发前他特意让我背的,而且不仅是木盒,就连我的背包上都多了很多孔洞,本来我就挺不解,现在看到木盒,我索性追问他这里到底放了什么东西。 黎征当我俩面把木盒打开,出乎我意料的,里面并排躺了三只毛茸茸的小老鼠。 或许是受到寒气的刺激,开盒不久,小老鼠就醒了过来,个个迷茫的站起身。 我仔细盯着它们看,这老鼠站起来没多高,也就半个手掌那么大,而且呆头呆脑的。 我一脸不解的看着黎征,黎征指着三只小鼠解释,“这是猫鼬的一个变种,也叫唤魂鼬,晚间咱们睡觉,让它们站岗,发现危险它们就会报警。” 这次轮到我哈哈笑了,尤其我还摆摆手说,“小哥,不是我不信你,而是我不信这老鼠,它们长这么小,叫声能多大?咱们要是睡大劲了保准听不到。” 黎征还没回答,拉巴次仁就凑过来接话,“我说你乡下来的你还不信,小瞧唤魂鼬了吧?你等着,我让它们嚎一嗓子给你听听。” 接着他对准一只唤魂鼬的屁股狠狠掐一把,突然间一股极其刺耳的叫声从唤魂鼬嘴中传出。 我没想到唤魂鼬的叫声会这样,尤其这刺耳声还很怪,就像一把利剑似的刺在我心头,我听得都忍不住哆嗦一下。 黎征责怪的瞧了拉巴次仁一眼,又珍惜的把三只唤魂鼬拿开,轻轻放在地上。 这三个小家伙一看就受过**,也知道黎征的意思,摇摇摆摆向秃地边缘爬去,又紧挨着站直身子,似模似样的当起了哨兵。 黎征又说,“这里太冷,我们也挨在一起睡觉,但大家都把折叠刀放到头顶上,万一遇到危险,咱们也能及时拿到武器。” 我和拉巴次仁都赞同的点头,尤其拉巴次仁,他本身是猎人出身,还特意把铁弓跟折叠刀放在一起。 之后我话题一转,问了一个压在心头已久的疑问,“小哥,咱们找冰川天童治我眼睛,但羊皮书上也没写怎么个治法,咱们捉住天童后难道要把它带回黎村慢慢研究么?” 黎征摇摇头,伸手向兜里一摸,又变戏法似的捏了一个白线头出来,可他也只是让我看了一眼,就又把这白线头放回兜里。 “门巴族信仰的是原始苯教,你也可以理解为巫术,有种高级术法叫通灵,通过灵蛊让施术者与活物间进行交流,之前你中的那个就是灵蛊,但那个灵蛊只是用来带话的,我也并未在真正意思上跟你‘沟通’,这次捉天童,我会施展通灵术,跟它在神识上进行交流,试着让它懂咱们的来意,并当场治疗你的眼睛。” 我愣了半天,一来他说的通灵术我根本就是闻所未闻,二来按他所说,通灵术竟能让人与不懂人语的动物进行沟通。 可琢磨一会后,我又对通灵表示理解。我听瞎眼师傅说过,人也好,动物也罢,都是有灵识的,或者理解为神识也行,只要有东西作为桥梁,当做钥匙开打人与动物之间的障碍“密码”,那沟通起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而且自古也有催眠的理论,通过施术者的作为,让受术者进入潜意识层面,并与之进行沟通。 我觉得原始苯教的通灵,就应该跟神识的有关,在某种意义上讲,也跟催眠有相似之处。 黎征看我回过神后,拍了拍我肩膀,又招呼我俩睡觉。 这时我打了个小算盘,让自己躺在他俩中间,这样我左右都挨着人,睡起来能更暖和些。 但我发现,跟拉巴次仁挨在一起,要想睡着还真挺困难。 拉巴次仁睡觉爱打呼噜,这个我倒能忍受,可他睡觉不老实,这让我受不了。 我躺的好好的,突然间他就把胳膊横了过来,等我费力把他胳膊推走后,没多久他又把腿压了过去。 上半宿,我压根一点睡意都没有,反反复复跟他的胳膊、腿作斗争,最后终于老天开眼,拉巴次仁梦呓般的嘟囔一句,一个翻身后老实起来。 我暗叹一声,调整心态准备入睡。 可也说这邪门的劲,我刚有些睡意,左眼就隐隐疼起来,而且这种疼法很怪,是从里到外的那种,就好像有个蚂蚁在咬一样。 我心说莫不是刚来冰川谷地,自己这左眼被冻到了?我急忙用手捂住左眼,让它暖和下缓解一些。 但我这举动一点效果都没有,而且疼痛还渐渐加剧了,顺带着我脑袋也发起麻来。 我既焦急又郁闷,还求助般的看了看黎征和拉巴次仁,可他俩睡的都很沉,我一合计,自己还是忍着痛等明天早起再说吧。 我继续跟疼痛做斗争,但这时,雪地里隐隐传来了嘿嘿声。 这嘿嘿声很沙哑,就好像有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在笑,我吓得急忙坐起来,使劲推着他俩喊道,“快起来,有危险。” 或许是我说话太温柔,又或许是他俩睡的太沉没听见,反正我这话喊了两遍,他俩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把心一横,扯着嗓子啊的吼了一声,“天童来了。” 这下可好,他俩嗖的一下坐起身,还争先握着折叠刀站起来,警惕的四下望着。 可周围一片肃静,哪有什么天童,他俩又扭头看我,尤其拉巴次仁还问话道,“宁天佑,天童在哪呢?” 我知道自己这么忽悠他俩不对,歉意的一笑,又把刚听到的笑声说给他俩听。 我本以为他俩听完能有什么举动,可他俩却一动不动,都探个头向唤魂鼬望去。 三只唤魂鼬瞪个圆溜溜的小眼睛望着我们三,拉巴次仁呸了它们一口,又跟我说,“你瞧瞧,咱三被老鼠看了笑话,就你一惊一乍的,刚才是不是睡觉魇着了?” 我摇摇头,说自己一直清醒着。 拉巴次仁不信,还把脸凑到我面前,拿出一副我看透了的架势强调,“你撒谎,刚才我看你明明睡着了。” 我真想捶他一拳,心说这小子到这时候竟还有心开玩笑,而且较真的说,他刚才才是睡着的那位。 黎征摆摆手打断我俩斗嘴,“这事先放一放,既然唤魂鼬没反应,附近就该没敌人,咱们接着睡,不然明天会累的。” 我们又都躺下,拉巴次仁打个哈欠,没多久鼾声响起,而黎征则板正的躺着,虽然闭着眼睛,但很明显他没睡。 也说这奇怪劲,自打这么一闹,我左眼又不疼了,而且我也没了睡意,学黎征那般闭目品着周围的一举一动。 我相信,这事还没完。 (其实原始苯教中的通灵术比书中写的还要复杂,包括人与人,人与尸,人与动物间等等的一系列神识沟通,用藏地特有虫蛊,配合着咒经施展,甚至还有通灵密码库的说法,可为了方便阅读,我就把它简化了) e5k6.icu。m.e5k6.icu 第十五章鬼剃 我算被惊到了,周围哪怕有个风吹草动都会引起自己的警惕。 甚至偶尔我还会躺着抬头向周围看一番,但每次做这动作,回应我的只有那三只唤魂鼬。 它们盯着我,一脸好奇样儿。 人的精力都有限,最后我被自己紧张兮兮的劲儿折磨累了,索性一翻身趴着睡起来,其实别看趴着睡是不科学的睡姿,但对我来说,这种睡法对克服失眠很有效。 我睡了很久,直到有人抱我才将我弄醒。 我迷迷糊糊的嘟囔一句,而且不用看我也知道,抱我的肯定是拉巴次仁,这小子又上来缠人的劲,不仅胳膊大腿压我身上,还把脑袋凑了过来。 我先把他胳膊大腿挪开,又伸手向他脑袋摸去,打算不客气的将他彻底推到一旁。 可我一摸他脑袋就猛地睁开了眼睛,还在不敢相信的情况下又摸了摸,一股恐惧感瞬间在我心头生气,我忍不住啊的一声叫唤起来。 这次我喊叫声比夜里那声吼还要尖还要凄凉,不仅是他俩,就连唤魂鼬都吓得抖了抖。 黎征和拉巴次仁反应都不慢,看的出来,拉巴次仁眼睛还没睁开就向头顶的折叠刀摸去,等他站起身警惕的向四周打量时,他身子还不适应的直打晃。 在发现周围并无异常时,他气得直哼哼,指着我吼道,“宁天佑,你学坏啦,没事喊什么喊,年纪小啊?” 黎征一直没站起身,还保持着刚握住折叠刀的姿势,正一脸吃惊的看着拉巴次仁。 我都没在意拉巴次仁说什么,反指着他的脑袋,你你你的结巴起来。 拉巴次仁一看我俩都这举动,知道不对劲,用手摸了摸脑袋。 而他摸到自己光溜溜的头顶时,也忍不住学我那般吼了一声。 一夜间,他成了秃子,而更加古怪的是,以他耳根为分界线,往上去但凡有毛的地方,头发、眉毛、胡子这类的,全都没了,从他耳根往下的地方,胡子却还保留着,乍看之下让这本来很爷们的汉子有些不伦不类的。 黎征又把目光放在拉巴次仁身旁,杂乱的碎毛发散了一地,他凑过去抓起一把瞧了瞧,皱眉说,“你的毛发是被利刀剃下来的,要是我没猜错,应该是冰川天童干得。” 拉巴次仁火气掩不住往上冲,在原地猛跺几脚后就拎着折叠刀大步向雪地里走去,指着四周先是叽里咕噜说了一顿,又用汉语大声喊,“冰川天童你个臭娘们,给老子滚出来,敢毁我容,我大卸你八块。” 本来我心里那丝恐惧还没散去,但听着他的喊话,我被逗得一下放开了,心说他这爷们真有意思,骂街还用两种语言,而且他也没见过天童,怎么知道是公是母,却一上来就把它定义为娘们呢? 拉巴次仁骂归骂,周围一点反应都没有,他过了嘴瘾,火气也消的差不多,而且毛发这类的东西也能再长出来,问题倒不算严重。 我和黎征起身把拉巴次仁劝回来,黎征又收起唤魂鼬,拿出干粮分给我们吃。 按黎征的想法,冰川天童对我们并没恶意,只喜欢恶作剧,不然就凭它能悄无声息间给拉巴次仁剃头的手段,想杀我们简直易如反掌,而我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赶紧搜索附近地势,把它找出来。 我们在秃地上休息片刻,接着在黎征带头下行动起来。 我们各自分开,以便扩大搜索范围,但相互间也没敢离得太远,以能看到对方身影听到对方喊话为底线。 刚开始搜索时我还挺紧张,怕天童冷不丁出现,但找了一上午,别说天童,鸟都没看到一只,我这心态也发生了变化,不仅彻底放松下来,还有了一丝无奈感。 我心说我们这种找法无疑是大海捞针,就算找到天童弄不好都得是猴年马月的事,但话说回来,我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我们三又整体换了地方,来到一片新的雪域上。正当我无聊四处瞧着时,突然间,在不远处竖起一根野草。 这野草有半个人身子那么高,顶端还长了一朵干枯的花,还被风吹的在轻轻摇摆着。 我先是一愣,又不解的挠挠头,心说这种天寒地冻的环境怎么还有野草的存在?尤其它还这么奇葩的开出一朵花来。 我觉的这里面有蹊跷,但又一合计,一根野草而已,自己小心些走过去瞧瞧也并无大碍。 我半蹲着身子,把折叠刀横在胸前,步步为营的向野草靠过去。 我自认自己的动作没毛病,可突然间我脚下踩空,整个人全掉到雪里。 这明显是个雪窟窿,或者原本是个洞,只是被积雪遮盖了,万幸的是,这雪窟窿不深,我掉进去后也只刚刚没了脑袋。 但这也把我吓坏了,尤其周围全是雪尘,我瞎扑棱几下还起了反作用,碎雪顺着我脖子、袖口直往身子里面钻。 我急忙抬头高呼,想让他俩过来救援,可喊了两嗓子后,周围一点回应都没有。 我急了,不仅加大嗓门,还把折叠刀丢了出去,也不知道是我大嗓门起了效果还是折叠刀吸引了他们的注意,他俩先后赶到,一人扯着我一个肩膀,合力把我拎了出来。 这时灌到我身子里的雪都化了,我被冻得直打颤,他俩二话不说,一前一后的抱起我,用他们的体温给我取暖。 黎征还趁空默默给我清理身上残雪,而拉巴次仁则嗤了一声,开口道,“宁天佑,我说你什么好呢,你这一阵绝对踩到狗屎了,要不怎么走着走着就能掉洞里去呢?” 我瞪了他一眼,尤其是盯着他那在太阳底下还直反光的秃头,心说我要是踩到狗屎了,那你绝对掉进厕所过。 但我也不想跟他斗嘴,索性把那野草的事说给他们听。 黎征拉和巴次仁都向远处看,黎征看的直皱眉,拉巴次仁则扭头对我一咧嘴,还伸手摸了摸我脑门,“没发烧啊?这孩子大白天咋说胡话呢?” 我察觉到不对,扭头一看,远处哪还有什么野草,就是白茫茫的一片雪地。 我既惊讶又气得直咬牙,心说真邪门了,昨晚听到笑声,现在又被野草捉弄一通,我上来一股倔脾气,想从他俩身子里挣脱出来,去远地一探究竟。 但黎征一把拉住我,摇摇头说,“你身子缓过劲就好,咱们马上回秃地,不然在这种低温环境下,你穿着带水的衣服,很容易冻伤。” 我一合计也是,自己一身湿漉漉的,还是先想办法把衣服弄干再说。 我们都奔着秃地跑起来,回去后,我把衣服都脱了,扑在秃地上蒸着,而他俩脱下几件衣服一拼凑,算是临时给我弄了身取暖的行头。 这一天就这么过去了,傍晚我们一边吃饭一边商量起守夜的事来。 三只唤魂鼬仍放出来站岗,但我们三人也要分成三班轮番守夜。 黎征说昨天诡异出现的时间是在后半夜,那后半夜就交给他来守,我和拉巴次仁只负责前半夜。 拉巴次仁又自告奋勇,说他身为门巴最优秀的猎手,第一班岗就放心交给他。 入夜后我和黎征先行躺下睡觉,或许是有拉巴次仁守夜,我心里特安心,没就多就沉沉睡去。 可等我再次睁眼时,周围静悄悄的,已到了深夜时分,我望着倒在我边上呼呼大睡的拉巴次仁时,无奈的直摇头。 我心说亏他还称自己是门巴勇士呢,该他守夜时,他竟睡的比我俩都香,我又掏出电子表看一眼,发现马上就到我值班的时间了,我一琢磨也没叫醒他,提前坐起身守起夜来。 其实大半夜的自己干坐着不说话还真挺无聊,尤其那三只唤魂鼬,或许是昨晚看我看的腻了,现在都背着我放哨,弄得我想逗它们玩的机会都没有。 也说相师这职业真挺锻炼人,至少我耐寂寞的能力比一般人都强,我就这么干坐着熬到后半夜,掐准时间叫起了黎征。 黎征拍了拍我肩膀说句辛苦后,就警惕的留意起四周环境来。 我知道我们三人中,黎征守夜时间最多,按说他才最辛苦,但我口头上也没跟他客套什么,心说都是爷们,光站个岗我俩就辛苦来辛苦去的说一通,那就显得太没劲了。 我凑到拉巴次仁身边,挨着他躺下。 我这算是睡了个回笼觉,虽然都说睡回笼觉对身子不好,但现在这情势,我可顾不上好不好的说法,毕竟养足精神明天接着找天童是真的。 按原来计划,黎征会在早晨叫醒我俩,可最终我是被冻醒了。 我睁眼时觉得自己都快被冻成冰棍了,身子也止不住的发抖,等我坐起身一看,不仅是我,黎征和拉巴次仁也都裸着身子,尤其黎征,按说他该站岗才对,可却跟拉巴次仁一样,侧歪在秃地上沉沉睡着。 我心说好嘛,自己三人又着了天童的道了,尤其是黎征,竟跟拉巴次仁一样,站岗时也不靠谱的偷睡起觉来。 e5k6.icu。m.e5k6.icu 第十六章幽灵 我不知道该怎么描述现在的心情,要是头次碰到睡觉时被扒衣服的事,我保准会惊呼,但经昨晚一闹,我对天童的古怪多少有些了解了。 我推了推黎征又晃了晃拉巴次仁,嘴里还来上一句,“快起来,我们被打劫了。” 他俩睡的很沉,醒来后都显得很疲惫,而当他俩看清各自**的身子时,都一脸惊讶,尤其拉巴次仁还慌忙的捂着下体,样子很扭捏。 我心说这爷们太有意思了,我们三就他娶了老婆,还足足娶了三个,按说最开放的该是他才对,可他却非要弄出一副羞答答的样子来。 缓过神后,我们四下打量着,发现衣服都被零散的丢在雪地上。 我暗叹一声,知道天童没把事做太绝,至少没把衣服偷走,不然我们光着身子就算想逃出冰川谷地,那也一定会冻死在半路上。 我们拎着折叠刀护身,又跑去捡衣服,可我刚把天童“赞”完,不料它却摆了我们一道。 衣服都被它划了一大通,我和黎征的倒还好说,至少内裤没被动手脚,可拉巴次仁就相对惨些,他内裤正前方被划了一条大口子。 在我印象里,只有小男孩穿的外裤上才有口子,方言叫“鸡架门”,说白了是方便尿尿用的,可拉巴次仁内裤上多了一个鸡架门,这让我理解不透,不知道天童这一划到底有什么特殊的用意。 拉巴次仁拎着内裤气得一脸通红,但也说他够硬气,硬是把内裤倒过来穿在身上,合着他宁可让屁股漏风,也要保护他那宝贝。 等所有衣服都捡完,我和黎征倒没少什么,只是衣服上一道道的口子让我俩看着有种乞丐的味道。而拉巴次仁又惨了,他外袍没了。 这爷们摸着光头,转着圈看着四周,嘴里气得连连骂娘。 我倒觉得,他昨天骂天童的话一定被天童听到并且听懂了,不然他今天也不会被修理的这么惨。 黎征摆手让拉巴次仁冷静些,又强调道,“吃完早饭你就在秃地上哪也别去,我和天佑帮你把外袍找回来,找到最好,找不到咱们就分下衣服,争取把这劫给度过去。” 我也劝了拉巴次仁几句,他哼呀几声后冷静了不少。 可就在这时,雪地上有了变化,先是出现个凸起,接着拉巴次仁的衣服从雪里爬了出来。 这真的很诡异,衣服的前半截都立了起来,后半截在地上当啷着,两支袖子高举着左摇右摆,看样像在跳舞。 不仅是我,他俩也都愣了,拉巴次仁嘀咕一嘴,“这怎么回事?难道我衣服成精了?” 我也问黎征,“小哥,咱们是不是碰到鬼了?” 其实我能这么说也不是没有依据,按爷爷的捉鬼残本记载,天亮前鬼是很容易出现的,而且这时候出现的还都是厉鬼。 可黎征却摇摇头,“天佑,鬼这玩意我还真没见过,不过按门巴羊皮古卷记载,鬼就是人的一缕残魂,或者叫灵识,这种东西就算有那也不会实质化,更不可能穿着衣服搞怪。” 拉巴次仁憋急了,毕竟现在数他最冷,他一瞪眼,骂了声娘,大步走到秃地上,又拎着铁弓走回来。 他一指跳舞的衣服喊道,“冰川天童,你个骚娘们,竟在这装神弄鬼,老虎不发威,你当老子只会喵么?” 他又把铁弓拉圆,嗖的一下射出一箭。 看的出来,他这一箭故意射偏,正中衣服脚下,一来他只是试探下天童的反应,二来这衣服他也得穿,弄个洞出来也无疑跟自己过不去。 这一箭很有威力,激起了一大片雪花,外袍明显为之一顿,停下跳舞,在原地抖了抖后,突然失去控制落在地上。 我们三都小心的半蹲下身子,稍等片刻后,黎征打个手势,那意思我们一同过去瞧瞧。 拉巴次仁拉弓当先迈步,我和黎征则一左一右护在他周围,组成个锥子型的阵势。 等到了衣服跟前,黎征摆手叫停,又把折叠刀平平递出去,试着挑了挑衣服。 看到没任何异常出现,他松了口气,做了个解除警报的手势。 拉巴次仁一个箭步窜过去捡起衣服,但他没急着穿,反倒皱眉摸了摸,又招呼我俩也去摸。 我本不懂他的意思,但摸到衣服时我能感觉到它还是温的,换句话说,刚才一定有什么东西穿着它。 我们又四处看了看,我把注意力都放在雪面上,心说既然天童刚走,那也该留下脚印这类的东西,可依我看四周雪地除了被我们践踏一通,并无其他特殊之处。 黎征倒是蹲在地上久久不语,尤其他还盯着一处雪面呆呆出神。 我拉他一下,问他想什么呢,他也没回答我,反倒招呼我俩先回秃地上休息。 那三只唤魂鼬算是彻底下了岗,黎征喂它们几口吃的后,就把它们封在木盒中,接着我们又商量起今天的安排。 黎征说他想再去雪窟窿看看,虽说昨天我在那中招,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但我也认为那里有古怪,黎征一带头,我当即表示同意,拉巴次仁就更不用说了,他对黎征的话言听计从。 昨天我们外出,只把关键东西随身携带,背包都丢在秃地上,可今天我们不敢大意,怕天童偷偷过来捣乱,尤其是包里那三双大板鞋,真要被它把大板给掰下来,我们回去时可就只能滚着身子出雪海了。 我发现黎征的认路本领真强,带着我俩一点弯路都没走,直奔雪窟窿。 我不知道是不是跟被风吹过有关,那雪窟窿不见了,但黎征却指着一个地方说这就是雪窟窿的所在,他还当先提着折叠刀过去戳了戳验证一下。 我们围在雪窟窿周围,黎征打量着周围又说,“咱们仨贴身站好,我负责前面,你俩一左一右,咱们拿刀试探着往前走,在附近转转,看看这种雪窟窿还有多少?” 我不知道黎征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心说像雪窟窿这种古怪的陷阱,一个就够多了,可按他的意思,难不成还会出来十几个? 可真被黎征说中了,我们忙活一大通,确定在一亩地大的范围内,足足存在着二十多个雪窟窿。 而且这雪窟窿还零散的分散着,并没什么规矩可言,我皱眉四下看着,想找出它们存在的原因,但想来想去还是一头雾水。 拉巴次仁倒比我看得开,他蹲在地上拄着刀,在无聊之下还哼起歌来,明显不想动脑筋,只等我俩告诉他答案。 我拿眼神询问黎征,黎征开口说,“要我看,这洞应该跟你说的野草有关,而那野草弄不好就该是让拉巴次仁衣服跳舞的罪魁祸首。” 我不理解他这话里的意思,可赶巧的是,就当我想接着问时,远处出现了异变。 一个微微凸起的鼓包在雪地上出现,并且以很快的速度向我们靠来。 我们仨都警惕着,我和黎征把刀横在胸前,拉巴次仁则拉上了弓。 这鼓包并没游到我们脚下,在离我们少说还有五米的地方停下来,与此同时伴随着“嗖”的一声响,“野草”从雪地里竖了起来! 一来我对这突如其来的野草表示感谢,至少它用事实证明我昨天说的话是真的,二来我却对它能来回游动感到不解,尤其它游动的速度还这么快。 我们静静等了一会,可这野草再无异动,就在风中来回晃悠着,黎征想了个办法,“拉巴次仁,你就站这,用铁弓保护我俩,我和天佑去瞧瞧这野草。” 拉巴次仁应了一声,又倔强的唾了口唾沫,把弓拉的更圆。 我和黎征并排向野草靠去,毕竟这附近的雪窟窿都被我们事先探查一番,我俩也不再留意脚下,把更多的精力都放在野草上。 可饶是如此,在野草发生异变时,我们冷不丁都没反应过来。 突然的,野草横着倒在雪中,一条像鱼似的东西从雪里扑了出来。 照我看这东西少说有半米长,梭型的身子,牙尖嘴利不说,还一脸狰狞。 它一下咬住我的外袍不撒嘴,拼命的左扭右晃,使劲的撕扯。 黎征本来举刀要砍,但他稍一犹豫后就又一伸手,握住了怪东西背上的那根野草。 怪东西吃疼,丢开我要咬黎征,黎征临危不乱,丢下刀腾出手狠狠的掐住了它的脖子,他俩就这样较上劲了。 给我感觉,这东西绝不是平常动物,或者就该是拉巴次仁说过的妖,而且瞧黎征不忍杀它的举动,我突然想到,它会不会就是我们要找的冰川天童呢? e5k6.icu。m.e5k6.icu 第十七章雪鲨 怪东西蛮力不小,黎征想一时间控制它还有些难度。 我想帮忙,但看来看去也没找到适合下手的地方,更怕自己一搅合反给黎征添了倒忙。 拉巴次仁吼了一嗓子,“稳住,看我的。” 他话音刚落,弦声又响,一箭射穿怪东西的脑袋。 我和黎征都愣了,怪东西身子软了下来,毫无反抗的被黎征拽着。 我心说拉巴次仁这爷们,身手没的说,但做事怎么不走大脑?他是好心一箭给我们解了围,但怪东西也死了,如果它真是我们要找的天童,那它一死谁给我治眼睛? 拉巴次仁也意识到自己犯了错误,不好意思的哈哈笑起来,还摸了摸光头望起天,故意来了一句,“还别说,今儿天气不错。” 我拿这爷们没招,黎征也被他这举动弄得忍不住乐一下,随后他故意提起怪东西跟我说,“天佑,或许这不是我们要找的天童。” 我啊了一声,用眼神询问他什么意思。 他拉着我回到拉巴次仁身边,当我俩面先说起怪东西来,“它乍看之下让我想起了蝰鱼,俗称凸齿鱼,头大、眼大、齿獠,尤其是背鳍第一鳍条,如丝状,用来引诱猎物,但蝰鱼生活在海里,而眼前这怪动物却游荡在雪中,明显是个陆生动物。”接着他又捧起怪东西的四肢让我们看,“它的四肢短小,但是手脚上长着类似于蹼的皮膜,身上也有着薄鳞片护体,这让我觉得它是一种蜥蜴,只是在冰川谷地里,它受环境的影响变异了,为了能在雪中快速游窜及猎食,又进化出许多类似于蝰鱼的特征来。” 我和拉巴次仁都点头认同这种说法,黎征又把这怪东西起了个名字,叫雪里鲨。 随后他一转话题,说起天童的事来,今早在拉巴次仁捡外袍时,他留意了四周环境,发现一处异常,雪地上有一条雪面稍有凸起之势,虽说这凸起不明显,但给他感觉,应该是什么动物留下的,而联想着我说过的野草,他得了这么一个结论,有动物能在雪里穿梭,并且还能用身体某个部位把外袍顶起,而雪里鲨就符合这特征,那凸起就该是它游过时拱起雪面形成的。 不过说雪里鲨是天童,又有一处疑惑,虽说它牙尖嘴利,但拉巴次仁的光头以及我们衣服上的口子也不可能是它咬出来的,尤其拉巴次仁的光头,崭亮如镜,雪里鲨没那副好牙口。 我听得止不住惊叹,心说冰川谷底果然是世间异类,在这里生活的怪异动物或者说是妖竟有这么多。 黎征把雪里鲨死尸蜷做一团放到背包中,那意思回到黎村后想对这怪动物研究一番,之后又招呼我俩往外走。 可突然间,一根根野草出现在我们四周,我大体一估量,数量不下二十。 我明白每根野草代表的都是一只雪里鲨,但令我不解的是,这些雪里鲨是怎么潜伏过来的,难道说是我们刚才谈话失神,没留意四周被它们钻了空子? 但现在不是深究这个的时候,我当即把折叠刀横在胸前,警惕着野草的动向,而黎征和拉巴次仁也都靠在我身边,隐隐弄出一个背靠背的三角阵势来。 黎征看出我紧张,还安慰道,“天佑,放松些,别看雪里鲨数量多,但咱们应付的来。” 我点点头试着让自己平静,但手心却止不住的冒汗。 也说这帮雪里鲨气人,它们好像看出我的紧张,故意吓我般的在雪下游窜起来,这种视觉冲击可不小,“野草”诡异的围着我们转圈。 我不争气的直喘粗气,突然间,有三根“野草”往雪地上一倒,同时三只雪里鲨钻出雪地直向我扑来。 我有种憋屈感,心说刚才跟它们同类打斗的是黎征,杀雪里鲨的更是拉巴次仁,我一直在旁观,怎么它们却专找我麻烦? 让我用折叠刀砍树,甚至是戳地找雪窟窿这都没问题,但让我用刀来搏斗,我还真不习惯,尤其自己以前只是个相师,也没打斗方面的经历。 我乱比划着折叠刀,一时间不知道从哪只雪里鲨下手。 黎征和拉巴次仁及时替我解围,他俩一左一右递过来两刀,瞬间砍倒两只雪里鲨,我又一横心,眯着眼睛对剩下那只雪里鲨刺了一刀出去。 我这一刀纯属超水平发挥,正中它头部。看着自己长了本事,我忍不住叹一声好,可拉巴次仁却嗤我一声,“宁天佑,刀是用来砍的,剑才是用来刺的。” 我没理他,打心里仍对自己刚才那一刀臭美着。 或许是这三只雪里鲨的死刺激了其他同类,一时间剩余的雪里鲨对我们发起了疯狂攻击。 黎征和拉巴次仁顾不上我,自个忙活起来,而我少了他俩的帮助,一时间被七八头雪里鲨疯狂的撕咬着。 我发现外袍有个很大的好处——不是一般的厚,这些雪里鲨撕咬着外袍,竟碰不到我的皮肉,而且它们还认死理,咬住就不撒嘴,挂在我外袍上只顾疯狂扭着身子。 我当时急晕了,不然借着如此良机,一刀一个就能陆续解决掉这些鲨鱼,可我却握着刀把,对着一只雪里鲨狂砸起来,嘴里还喊着,“你给我下去,下去……” 黎征和拉巴次仁各自解决掉危险后,都立在我身边大有深意的望着我,尤其拉巴次仁,还开口问我,“宁天佑,你玩的挺尽兴嘛。” 我想抽他的心思都有了,心说哪有人这么玩自己的,不过被他一嘲讽,我心里倒平静了许多,最终用折叠刀把这些不开眼的雪里鲨全部斩为两截。 我望着满地死“鱼”,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心中所想,但黎征却拍了拍我肩膀,算是安慰兼鼓励。 随后我又望着周围的雪窟窿,明白过来,心说这些窟窿就该是雪里鲨的洞穴。 可这事还没完,突然间远处又出现一堆鼓包,看数量不下三五十,正冲我们快速游动着。 我又紧张起来,往黎征和拉巴次仁那靠去,准备接下来的恶战。 但黎征和拉巴次仁同时皱眉,一起说道,“跑。” 我一愣,随后也缓过劲来,心说自己平时挺机灵个人,怎么今天却傻兮兮的非充好汉呢? 我们仨夺路狂逃,出了雪窟窿的地界后也没停歇,又奔出去老远。 那些雪里鲨挺奇怪,就像被限制一般,停在地界边缘,来回穿梭游动着。 我看危险解除,瞬间上来一股倦意,索性瘫坐在地上,拉巴次仁拿出铁弓,本想拉满弦招呼它们一箭,但犹豫一番后又把弓背在背上,哼了一句,“便宜你们了,我还得留箭对付天童。” 虽说经此一事我们误把雪里鲨当成天童,还在雪窟窿这里白费了不少力气,但也懂了一个道理,冰川谷地里危险重重,隐藏着很多怪妖,我们要盲目的乱闯乱撞,弄不好还会摊上大麻烦。 最后黎征想了个办法,他说既然天童喜欢恶搞,那我们仨不如就在秃地上等它,来一出“守株待兔”。 我一合计这办法也不错,尤其按前几天的规律来判断,天童每晚都会关顾,只要我们把守夜安排好,与它见面并非难事。 我们没了在外搜寻的兴趣,一同回到秃地上,填饱肚子后依次轮班补起觉来,到了晚间,我们都静悄悄的躺着,面上看我们像是睡了,其实是在装样子,打算一同守夜。 而且黎征还特意强调道,无论一会出现什么响声,大家都不要动,让天童走近他好伺机下灵蛊。 前半夜我们是在沉默中度过的,等过了后半夜,我左眼又古怪的疼起来。 我假装翻下身,又把胳膊举起来压在左眼上,试图减轻下痛苦,但我这么做并没太大的效果,而拉巴次仁就像气我似的,竟舒服的打起呼噜来。 我心说这爷们怎么又睡了,难道守夜对他这种猎手来说是这么难的事么? 可令我吃惊的不仅是他,稍后黎征脑袋一偏,也睡了起来。 这下我察觉到不妥了,黎征是个很稳重的人,如果说上次他守夜偷睡是偶然的话,那这次他睡觉绝对有古怪。 我觉得是天童在搞鬼,而且不久后,一股睡意也笼上我的心头,但我的左眼也越来越疼,在疼痛刺激下,我强忍着倒不至于睡过去。 一阵沙哑的笑声打远处传来,接着极其轻微的沙沙声慢慢向我靠近。 我知道,沙沙声就该是天童走路发出的,我一合计,现在叫醒黎征和拉巴次仁也来不及了,自己身手虽说一般,但也是个爷们,尤其白天还杀了雪里鲨壮胆,这次捉天童自己就当把先锋吧。 我没敢动,还强压心头激动,稳住呼吸,时不时打出些轻鼾。 沙沙声最终停在我脚下,天童继续笑着,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我默念着一二三,抓住头顶的折叠刀,猛地坐起身。 我的想法是要是天童看着不危险,我就用手捉它,要是看着危险,我就拿折叠刀招呼它。 其实打心里我偏重于前者,毕竟这么搞怪的妖,按说不该是恶类,可当我望着天童时,一股恐惧感从心头迅速升起,我脑海中也产生一种念头,幽灵! e5k6.icu。m.e5k6.icu 第十八章顽童 借着皎洁的月光,我只看到一双眼睛。 这双眼睛瞪得溜圆,有种古灵精怪的味道,其实较真的说,我也看到了天童的身子,只是它身子若隐若现、雾蒙蒙的,既看不清它身上长不长毛,也不知道它有没有刺或带不带毒。 天童有半个人那么高,我坐着跟它正好齐头,而且赶得也巧,我俩几乎是眼睛盯着眼睛的距离,尤其它呼吸的气流还时不时打在我脸上,带着一股奶香味。 我一下把自己打算好的行动抛在脑后,止不住惊恐的嚎了一嗓子,可没想到天童也沙哑的嚎了一嗓子,还急速向后退,在离我五米远的地方又站定身形。 我头脑一片空白,只顾着把黎征和拉巴次仁叫醒,在我连番推拉下,他俩一脸倦色的睁开眼睛,而当他俩看到天童时,黎征不由的抖了下身子,拉巴次仁使劲扇了自己两个嘴巴。 黎征没急着表态,默默盯着天童看,拉巴次仁则握紧折叠刀,一脸警惕的护在我俩身前,嘴里还念叨着,“这他妈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这话也问到我心坎里去了,虽说拿天童的形态来看,跟传说中的鬼、幽灵很像,但受黎征观点的影响,我知道它一定是种怪异的妖。 天童一直没进攻我们,又在远处嘻嘻笑着,听到拉巴次仁说话,它还特意指了指拉巴次仁的脑袋,笑得更欢了。 拉巴次仁摸了摸自己的光头,气得哼哼起来,尤其我都能听到他嘴里隐隐传来的咬牙声。 黎征发话了,“咱们别轻举妄动,我认识一个捉妖前辈叫巴图,他曾遇到一种叫鬼面龙的妖,身上有种很奇特的保护色,能将自身悄然隐藏在附近环境中,依我看天童身上一定也有这种保护色。” 拉巴次仁应了一声又问,“有什么办法对付天童么?” 黎征稍许沉默接着说,“你拿铁弓试探一下天童的反应。” 估计拉巴次仁也早就有这种打算,黎征说完他就放下折叠刀转身拿起铁弓,可他刚把箭放在弦上,天童就从远处吹了一声口哨。 这哨声很特别,不能说它尖锐刺耳,但却刺激大家向它看去。 天童没理会我和黎征,光盯着拉巴次仁看,而且在它看了几眼后,拉巴次仁就挺直了身子,失神下还把铁弓丢开。 天童笑嘻嘻的高举双手,怪事来了,拉巴次仁也愣愣的把双手举了起来。 接着天童猛的一跳,又挥舞着双手扭着屁股跳起舞来,拉巴次仁也站起身,效仿天童在原地同样跳舞。 我和黎征看的直愣神,我不清楚黎征怎么想,但给我感觉,拉巴次仁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木偶,而且这么一联系,我又想到那只跳舞的怪牛,心说那牛弄不好就是着了天童的道。 估计天童跳舞跳累了,它又站定身子,双手下垂吼吼的叫起来,似模似样的学起了猩猩,只是它的身子太模糊,看着没什么感觉,可拉巴次仁就不同了,这爷们本身就是个大块头,两只胳膊又粗又长,学起这动作,那活脱脱就是只大猩猩。 看着拉巴次仁喔喔吼吼的叫着,我都有种想捂脸替他丢人的冲动,也幸好他那三位美人老婆不在场,不然保不准跟他闹离婚。 黎征回过神,向铁弓凑过去,想接替拉巴次仁射箭,但天童明显知道铁弓的威力,一看黎征举弓,它吓得怪叫一声扭头就跑。 可它这一跑,拉巴次仁竟然也似模似样的学着,兴奋的尾随天童而去。 我傻了眼,扭头问黎征,“小哥,咱们捉天童没捉成,反被它拐跑个人,咋办?” 黎征先打了一个让我安心的手势,“天童没恶意,拉巴次仁不会有生命危险。”随后他顿了顿又说,“原始苯教里有种术法叫意念控制,跟通灵术齐名,没想到天童竟这么神奇,会这种失传的术法,一会这么办,咱们去追天童,务必把拉巴次仁抢回来,但咱俩不要离开,如果天童看我,你就推我,反过来我也推你,不让它有得手的机会。” 我点头说了声好,又一同提着折叠刀追起来。 现在是夜里,我俩在雪地上奔跑有些费劲,本来我还担心,这样追下去不是个办法,毕竟天童是冰川谷地土生土长的妖,相比下它逃跑优势很大。 可没追多远我们就看到了拉巴次仁,他跟个柱子般的愣愣站在地上,我和黎征四下望了望,没有天童的影子。 我猜测道,“天童是不是玩腻了,把拉巴次仁丢在这独自逃了?” 黎征点头说有可能,我俩又小心翼翼的向拉巴次仁靠去,可就在我俩来到拉巴次仁身边时,天童一下从雪地里跳出,还冲我俩吹了一声口哨。 不能说我俩没戒备心,只是这哨声太勾人心魄,我俩止不住都向天童看去。 天童瞪个溜圆的眼睛,看看我又瞧瞧黎征,它的胃口不小,本领也大,竟同时对我俩施展意念控制。 也别说我和黎征互相照应了,我俩都愣起神,就拿我来说,被天童瞧了几眼后,我就觉得有种无形的力道闯入我身体里,还钻入脑海中,而我的感知也在急速的脱离控制。 这时我左眼又疼了起来,只是相比之下,这疼痛感并没战胜怪力把我叫醒,我跟黎征都呆呆的望着它。 天童笑了笑,还满意的拍拍手,大步的走到远处,把胳膊勾起来放在脸前,做了一个孙猴子的动作出来。 也说这邪门劲,我看它做这动作,也不由自主的学着,黎征也是如此。 天童瞪着我俩瞧了瞧,又学着猴子那般笑起来,我俩继续模仿着笑,但我心里却止不住的焦急,心说这下可好,天童模仿猴子,却把我俩当猴给耍了。 或许是我这一急有了效果,左眼猛疼一下,那股劲一下把我弄“醒”了。 收回自己的身子,我痛快的大喘口气,又使劲推拉着黎征。 天童没料到我会挣脱它的控制,一时间好奇的盯着我看,嘴里唧唧咕咕的乱叫。 黎征回神后感激的看了我一眼,随后却出乎意料的一头侧歪到地上 他这倒地姿势拿捏的很准,头冲下侧身趴着,还用我也只能勉强听到的声音说,“天佑,想办法把天童引到我身边,我下灵蛊。” 我懂黎征的目的,心说这小哥看着人有些闷,但肚子歪歪肠子不少,竟懂得耍诈。 我也不耽误,尤其我发现自己的半瞎左眼竟是个宝贝,能防住天童的意念控制。 我琢磨个妙计,学着天童那般舞着双手向远处跑去。等估摸跑差不多了,我又扭头看起天童来。 其实我的办法很简单,就是做动作挑衅天童,只要把它惹火了让它跑过来揍我,那黎征就会抓住机会。 我先竖个中指对它晃了晃,发现没什么效果,又扭着屁股冲它拍了拍,发现也没反应。 我一合计,天童毕竟是动物,人类才有的挑衅动作它看不懂,我蹲下身,比划下它的身高,又做出扇嘴巴的动嘴,嘴里还故意大声喊道,“破孩子让你不听话,我他妈抽你我。” 我本以为天童就算听不懂我说什么,但我那么重的语气它也该知道我的意思,但它还是没动怒,反倒指着我,像笑傻子似的笑起来。 这下我脸上挂不住了,哼了一声,向四处打量一番,从雪地里摸出一块石头来。 我高呼一声看招,对准天童把石头撇出去,本来我没寻思自己随便这么一撇能打中天童,可事就是这么巧,石头准确的打在天童脑袋上,还啵的一下弹开了。 天童怒了,捂着脑袋怪叫起来,还向我大步跑来,大有把我撕成碎片的架势。 我抱着胸得意的笑着,心说来得好,而且这时我还留意起黎征来,只等看场好戏。 在天童经过黎征身旁时,他猛地坐起身,大喊一声喏,又对着天童弹了一指。 一道诡异的白光从黎征指尖闪现,又消失在天童双眼之间。 天童身子猛地一震,接着用手捂着脑门使劲揉起来。 黎征怕一只灵蛊镇不住天童,又一掏兜,大声喊了一声喏后,再射一个灵蛊出去。 天童难受的在地上不住打滚,还对着黎征不住作揖,那意思求黎征把灵蛊摘去。 但黎征没管这么多,一屁股坐在天童对面,与它对视着,嘴里叽里咕噜念起咒语来,这就要施展通灵术。 天童看懂黎征的想法,它不满的怪吼一声,也坐在地上,反盯着黎征看。 我一瞧这架势心说得了,黎征和天童,各用自己的法术较上真了,可到底是通灵术更胜一筹,还是意念控制更狠一些,这就不好说了。 而还有个怪事,在他俩这一人一妖刚斗法时,拉巴次仁突然失控般的躺在了地上。 我奔到拉巴次仁身边瞧了瞧,发现这爷们挺惨,整个人都深度昏迷,我掐人中也好,扇嘴巴也罢,试了半天都没把他叫醒。 最后一看,整个现场就我成个多余的人,我一合计,自己帮不上忙那也别添乱,索性蹲在拉巴次仁身边,熬着时间等结果。 e5k6.icu。m.e5k6.icu 第十九章左眼 黎征与天童相持了很久,我掐表算时间,足足一个小时后,黎征才咳嗽着把头侧开,不过他的状况很不好,嘴角流出大量唾液,人也萎靡了很多。 天童也没好到哪去,大喘气瘫坐在地上,它身上的保护色失效了,露出了真身,我瞧它外形,认出这竟然是个猴子,只是它这身毛皮跟正常猴子不大一样,纯白不说,还有种晶莹剔透的感觉。 我琢磨着,天童之所以能变成幽灵状,绝对跟这种异类的毛发有关。 我握着折叠刀警惕的站起身,一点点向他俩靠去,天童只是瞪我一眼,又对黎征呲牙咧嘴起来,就好像黎征欠它钱似的。 黎征无力摆着手止住我的脚步,又说了一句话,“我斗不过这猴子,你把背包里的银针找出来,戳我尾椎骨刺激我潜力,我好接着跟它斗。” 我发现黎征倔脾气不小,说完他啪啪拍了两下脑门,又与天童斗起来,尤其是一人一猴互相瞪着,让我觉得有种既搞笑又诡异的感觉。 我对刺激人体潜力的学问没研究,也不知道都有哪些激发潜力的方法,就事论事的看,黎征让我用针戳他尾椎无疑是用疼痛刺激潜力,但我觉得戳针多没劲,直接拿折叠刀砍他两下多好,他疼我也痛快。 可我没敢胡来,尤其现在的局势很微妙,为了能打破这种平衡,我撒腿就往秃地上跑。 我翻开黎征背包,很容易就找到了装银针的盒子,而且这套银针还挺讲究,从头发丝大的小针到牙签般粗细的大针都有,我喊了句得手后,又急忙往回奔。 我这一来一回也没耽误多少时间,可黎征的变化不小,他眼睛往下淌泪,鼻子往外流,脑门渗出豆大汗珠,整个人都不住抖着。 看的出来,黎征处在透支过度的边缘,随时都会倒下甚至抽搐致死。 我急忙打开盒子,把最大的银针抻了出来,又蹲在黎征身后,摸准地方狠狠一针戳了上去,而且我还怕自己戳的不够狠,他潜力激发的不够强,索性还把针柄来回扭了扭。 黎征猛地瞪大了眼睛,嘴里拖长音“呃,呃”的闷叫着,但刺针法很有效,没多久他双眼通红,脸色也变得狰狞起来。 他念咒的频率加快,还时不时结个手印,我是不懂他那些玄之又玄的东西,只是拎着折叠刀在旁边侯着,我动了杀心,心说他都这模样了要还斗不过天童,那我就伺机下手,一刀解决掉天童。 毕竟我们来找天童的本意是给我治眼睛,虽说我们来前准备很充分,但冰川谷地的怪异太多,我们遇到的劫难是一个接着一个,拉巴次仁晕了,黎征又成了这幅德行,我可不想为了自己这破眼睛害得大家丢命。 但事实并没那么悲观,在黎征吼了一嗓子后,他俩斗法结束了,天童痛苦的抱着头,吱吱乱叫着在地上打滚。 我一看它这模样,心里一喜,知道黎征斗法成功了,而黎征也顾不上先休息,对我强调道,“别碰天童,让它冷静下。” 我应了一声,冷冷注视着它一举一动。 天童从地上挣扎起来,又围着我们乱跑,而我也发现了一个秘密。 天童的尾巴很特别,长长的,也扁扁的,跟个小型鸡毛掸子似的,只要它一走或一跑,尾巴就在后面来回扫着,把它留下的脚印扫干净。 我心说怪不得我们找不到天童的脚印,原来它还留了这一手。 天童狂躁好一通,最后平静下来,又噗通一声坐在黎征面前,只是这时的它一点恶意都没有,脸上还多少浮现出乖巧状。 黎征默默看着它也不说话,一人一妖进入一种漠视周围一切的境界。 猜的出来,他俩是在通灵,我索性也坐到他们身边等结果。 黎征与天童到底沟通些什么我不得而知,可突然间,天童怒目看向我,还怪叫一声向我扑来。 我没料到会有这种异变,想抵抗却已经晚了,尤其天童扑来的力道很大,我这么个大活人硬是被它扑倒在地。 它抓起我的长发往上一撩,又紧盯着我左眼看,突然间,剧痛在我左眼出现,就好像有数不尽的蚂蚁钻到我左眼里疯咬那般。 我疼得直哆嗦,拼命扭着身子想摆脱这可恶的猴子,但黎征却帮起天童来,他使劲摁住我的双肩还安慰道,“天佑,忍耐下,治疗很快就好。” 我心说这也叫治疗?怎么感觉像是在受刑呢,尤其天童微咧的嘴里还不时留下唾液,滴吧滴吧都淌在我的脸上,我怕天童别突然反胃,要是再吐一起那可就糟了。 但我也没疼多久,却也不像黎征说的,治疗很快就好。我是硬生生疼晕过去的! 等我再次醒来时,自己正躺在秃地上,和拉巴次仁挤着睡在一起,黎征半躺着在旁边休息。 我晃了晃微有些发沉的脑袋,问黎征,“天童呢?” “走了,本来我想带它回黎村,但它舍不得这里的环境,而且接触天童后,我在想南迦巴瓦峰的顶端会不会真的有神宫和通天之路呢,不然天童怪异的能力是从哪来的?” 我没接话,也不知道怎么往下接,毕竟南迦巴瓦峰七千多米,鬼才爬的上去呢。 我又撩起头发试了试左眼,毕竟现在治疗结束了,我要知道结果如何。而当我看着远处的雪地时,一时间惊呆了。 在我记事以来,自己就只能用右眼看世界。对任何人来说,一只眼睛看世界和用双眼看世界,有着本质的不同,那是平面和立体的感觉,而这种立体感,归结起来,就是两眼间的小小距离间隔,看到了两幅有细微差别的画面,再反馈给大脑后形成的。 突然间双目视物,这让我既感到新奇又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我哈哈笑起来,甚至狂喜之下还使劲推着身旁的拉巴次仁,大喊道,“爷们,别他妈睡了,快起来祝福我。” 也说拉巴次仁本就要醒了,被我推推后,他嘴巴动了动,眼睛也缓缓睁开。 但我叫醒拉巴次仁也没别的事,说白了就是自己高兴地有点乱了,我又撇下拉巴次仁,向黎征跑去,蹲在他面前笑嘻嘻的让他看着我的左眼。 可黎征却故意回避我的目光,把头侧到一旁,“天佑,你左眼前那雾蒙蒙的东西没了,可喜可贺,不过你还是用头发把左眼遮住吧。” 我不理解他为什么这么说,正巧拉巴次仁哼哼呀呀的坐了起来,我舍了黎征又奔到拉巴次仁身边,指着自己左眼连说快看。 一看拉巴次仁还没完全清醒,他瞥了我一眼念叨一嘴,“宁天佑,你嗑药了?不然怎么这么兴奋?” 可当他望向我左眼时,这爷们猛地抖了一下身子。 其实我也抖了一下身子,而且跟他对视后我发现,自己左眼隐隐发麻,甚至心里还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拉巴次仁的表情变得呆傻起来,嘴巴微微咧开。我回过神后吓坏了,扭头问黎征,“他怎么了?不会是中风了吧?” 这时异变来了,拉巴次仁竟学着我也扭过头。 我品出点味道来,心说自己捡大便宜了,没想到一直以为半瞎的左眼,会有这种神奇之处,被天童治疗后,竟有了意念控制的能力。 我使劲捶了捶胸口,让自己冷静些,又对着拉巴次仁打了一个巴掌出去,想让他缓过神来。 也说我一时间笨了,忘了我做什么拉巴次仁就做什么,自己这一巴掌抽过去,拉巴次仁反手也抽了我一巴掌。只是他那体格比我壮了好多,这巴掌差点把我抽的背过气去。 这么一捣乱,我撩头发的手也松开了,头发落下挡在我左眼前,拉巴次仁俩眼一翻,砰的一声昏倒在地上。 我发现这次冰川谷地之行,最大的受益者是自己,而最郁闷的就是拉巴次仁,他被剃成个秃子不说,人也昏了好几次。 看我懂了左眼的奥秘,黎征扭头说道,“天佑,按原始苯教的说法,你会了意念控制,而从现代学说的理论讲,你会了一种高深的催眠术,不仅能通过催眠让对方进入潜意识的层面,还能直接通过肢体动作来逼迫对方学你,切记善用此术。” 我点点头,但又一琢磨心里有了疑问,“小哥,冰川天童的意念控制好像不止肢体语言这些,它还能远距离逼迫我们产生困意憨憨入睡吧?” “没错,但它是妖咱们是人,而且别忘了,这里是冰川谷地,本就是世间一个奇异的存在,它生活在这种环境中,尤其这里还分布着很强的磁场,谁知道它是不是有过机缘变异了呢?至于它超强的意念控制,依我看应该属于生物能及磁能的研究范围,凭咱们现在的这点墨水,肯定琢磨不透的。” 随后黎征又掏出一把剃刀抛给我,“天童胸口还长个袋子,跟袋鼠似的,那里藏着一把剃刀,我也搞不懂它从哪弄到的,但我们的衣服以及拉巴次仁的头发,都是它用这剃刀干的。” 我接过剃刀看了看,尤其刀口上还粘着一截头发,我忍不住笑了,总觉得凭天童这技术,不去理发店当师傅可惜了。 e5k6.icu。m.e5k6.icu 第二十章天葬 冰川之行结束了,我们三人又回到了黎村。 黎征带着那只雪里鲨尸体钻到专为巫师准备的神屋里研究起来,拉巴次仁回家陪他那三个娇妻去了,而我则打起左眼的主意。 毕竟冰川天童的意念控制很厉害,我琢磨自己也挖掘一下,看能不能把这方面的能力提高一些。 本来我应该找别人当试验品,但在黎村,除了黎征和拉巴次仁,我不认识其他人,要是贸然找个人做试验,我怕自己还没研究出成果就会被村民轰出村子。 我又把主意打在动物身上,尤其黎村有个特点,干栏式房屋,上面住人,屋下养牲口,我有空就在村里晃悠,逮到机会就对牲口下手。 可惜这村里的牲口被我试个遍,也没见哪个动物对我的意念控制有反应,尤其有次遇到一只家牛,我生怕这牛不看我,索性就大胆的跟它贴起脸来,可我用左眼狠狠看了它半天,它回应我的却是猛喷一下鼻气。 我当时被这气熏的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也好在这牛没得感冒,不然连臭味带鼻涕的喷我一脸,那可真够憋屈的。 经过这事,我也得出个道理,自己没天童那两下子,自身的意念控制对动物没用。 我又试着自己对镜子看,想知道有什么后果,但我发现,当自己左眼看着镜中左眼时,我的脑袋会瞬间剧痛起来,就好像被人塞进个火钳子似的,这种试验只做一次也被我舍弃了。 不得已下,我又把目标打在拉巴次仁身上,正巧有天中午他来找黎征,我就抓住机会偷偷对他下了黑手,先诓他坐在椅子上,然后突然蹲在他面前,用左眼瞪他。 或许是他中过我的意念控制有了抗体,或许是这小子早就想好防备我的办法,还没等我控制住他,他就扯着嗓子对我大叫一声。 给我感觉,他这一嗓子犹如晴天霹雳,而且瞬间我还觉得有种怪力钻进了自己身子里,让我不由愣起神来。 拉巴次仁嘿嘿笑了,告诉我他特意问过黎征,意念控制有个缺点叫反噬,如果施术期间我被严重干扰的话,就会反被对方控制。 其实不用他解释我都发现了,他说这番话的时候,我都在学他动作及表情,而且这爷们也真不是好鸟,反抓住这个机会戏耍我一通。 他毕竟是黎村的人,有些事放得开,当我面脱光上衣,又带着我在村里飞奔一大圈,我当时有种要哭的感觉,可面上却学着他那般傻笑,算糗大了。 最后我一合计,自己也别太急功近利,意念控制到底该怎么用,只能一点点探索着来,尤其我怕自己左眼裸露在外惹麻烦,又用头发把它遮住。 几天后黎征也研究完雪里鲨,但结果却很一般,他并未从雪里鲨身上找到有用或者是令他感兴趣的东西。 而就在当天村里也传来个噩耗,上次做登龙坎的病人死掉了。 我挺纳闷,尤其跟黎征都那么熟了,我就直问道,“小哥,那病人不是被驱鬼了么?怎么还死了?” 黎征苦笑摇头,解释说那病人得的其实是一种脑病,按目前医疗水平来说,他那种脑病压根就治不了,之所以做登龙坎,一方面是病人家属要求,另一方面他也是死马当活马医。 我理解的点点头,同时也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黎征又跟我说,那病人是村里的一个猎手,很受大家尊敬,这次被“鬼”害死,按规矩要执行天葬,希望他的灵魂能升到天堂中。 我好奇又问天葬是怎么一回事,但黎征没多解释,只告诉我明天早起,带我看看天葬仪式。 说是早起,可没想到我俩会起来那么早,鸡刚打鸣,我们就穿戴整齐的站在屋外,而且我发现不止我俩,其他村民也都出了家门,正三三两两的向村外走去。 我一合计,我俩就随大流跟着走呗,可黎征却拉着我向死者家里走去。 期间黎征多说一嘴,告诉我黎村的天葬跟早先有了很大不同,在他阿爹也就是那位姓黎的老人来到村里后,把天葬的仪式也调整一番,融入了汉族文化在里面。 我们来到死者家门前,发现拉巴次仁也在,只是他和我们的打扮不大一样,像我和黎征,仍穿着宽大的外袍,可他却换上一身猎装,兽皮短衫、紧身裤,一双长筒靴子,铁弓背在背上,大砍刀挂在腰间。 看的出来,拉巴次仁跟死者关系不错,他正跑前跑后的忙活着,看我和黎征到来,也只顾得上点头打个招呼。 大家看到黎征后,就主动腾个地方出来,我一看这架势,明白今天他是主角,这次天葬也该由他来主持,我识趣的退到一边旁观起来。 黎征要过事得先准备好的清水和米,一边念着咒语一边将清水弹在死者脸上,又抓了一把米洒在死者周围。 拉巴次仁看我瞧得直愣,凑过来解释道,“大峡谷里不同地方风俗也不一样,有土葬、水葬、金葬和天葬,而天葬又分为弃尸葬和抛空葬,咱们黎村的天葬就是抛空这类的葬法。黎征在做的就是去天葬场前的仪式。” 我被他说的纳闷,心说什么叫抛空葬,难道是找个人肉大炮,把死者一炮崩天上去么?要不然凭现在这人力,谁有那本事能将死者抛空呢。 正当我想开口接着问时,黎征仪式做完了,大家都扭头看着房外,黎征叽里咕噜说一番话后,一个身穿丧服的壮汉走了进来,他跟拉巴次仁似的,也长着一脸胡子,看着很凶,我估计他平时要一瞪眼珠,狼都会被吓跑了。 但他现在却一脸悲伤,走到死者身前,默默把尸体背起来,这汉子一看就是个重情义的主,虽然他一句话也不说,可眼泪却跟断线珠子似的噼里啪啦往下落。 就冲他这举动,我看的直心酸。 拉巴次仁望着死者也有些哽咽,还跟我念叨一嘴,身穿丧服的汉子叫巴尼玛,跟死者是很好的朋友,这次在谁做背尸人的事上,他俩争论很久,最后还是抓阄决定的,因为他俩都想背着自己兄弟走上最后一程。 我为他们的情谊又感动一番,但话说回来,我也偷偷看了拉巴次仁一眼,心说你这爷们手气真不咋滴,就两个人抓阄你还输了。 黎征紧随背尸人出了门,之后是其他人,我随着大家出村后又向北走了足足五里地,才来到天葬场。 这天葬场给我感觉很有特色,占了一亩地的范围,四周都垒了半人高的石墙,留了一个缺口就算是门了,整个场地的南面竖了一根少说十余米高的经幡旗杆,旗杆有人大腿般粗细,上面雕刻着骷髅骨,顶部还挂着不少褪了色的经幡。 再说场地中,有一个三米高的台子,拉巴次仁告诉我,这叫天葬台,最上面有个用卵石铺成的四平方米大小的池子,叫葬尸池,死者最后会放到葬尸池那里,接受神鸟的“祝福”。 我懂了,心说抛尸葬原来借助的是神鸟,或者该叫鹰鹫才对,被它们啃食一番,等它们飞上高空后,就算是抛尸了。 我又抬头看看天,现在天都蒙蒙亮了,但空中却一只鹰鹫也没有,我挺纳闷,不知道他们会用什么办法把神鸟给引来。 巴尼玛顺着简易梯子,将死者背到天葬台上,稳稳把它放在天葬池里,又虔诚的拜了拜,转身走了下来。 黎征再次上场,但他没急着上台,反倒念了好长一段经咒,随后跳起了一种怪舞。 我不知道拿怪舞来形容它对不对劲,给我感觉,这既像舞又像一种阵,他踏出的步伐隐隐含着八卦架势,大家都跪了下来,嘴里默念着。 不用说,我又是充数的那一位,尤其第一次参加天葬仪式,我比谁都好奇,我一边似模似样跟周围人学着,一边趁空偷看。 我发现黎征这小哥的身段真好,舞跳得漂亮不说,那腰和屁股一扭一扭很吸引人,虽说我是个大老爷们,但看的都忍不住打心里直赞,我又向周围看了看,尤其在场女眷,心说这帮女子尤其是未婚那些,不知道看到黎征的舞姿后,心里会什么感觉。 等跳完舞,黎征走上了天葬台,把死者从葬尸池中拉了起来,让尸体卷曲着,头屈向膝部,弄个坐的姿势出来。 这让我想起了大峡谷入口的树鬼,它们被放出筐时,也有类似姿势,给我感觉这一定是黎村甚至是大峡谷其他部落,对安葬死者的一个做法。 可接下来的事却大大出乎我的意料,黎征猛然间对死者下了重手,他啪啪的猛打着尸体胸口,又把尸身四肢全部折断,大有虐尸的架势。 拉巴次仁对我发愣都习惯了,他悄声解释道,“天葬中尸体是作为供品的,敬献诸神,祈祷赎去死者在世时的罪孽,请诸神把其灵魂带回天堂,一会神鸟到了会享用尸体,食尽最为吉祥,说明死者罪孽全赎,灵魂安然升天,要是没被食净,其余部分就要捡起焚化,还要念咒超度,黎征这么做也是为了死者好。” 我点头表示明白,只等神鸟乍现。 可没想到,麻烦事来了。 e5k6.icu。m.e5k6.icu 第二十一章神鸟 黎征处理好尸体,又走下天葬台,指着三个站在门口的汉子说起了土话。 那三个汉子是后来的,我早就留意到了,只是看他们悠闲的站着,而我们这些人全都跪在地上,我心里不住来气,心说凭什么他们待遇这么好? 三个汉子听了黎征的命令,一同把门外一只大筐抱了出来,费力的向天葬台运去。 我抬头瞧热闹,这筐看着很沉,虽说三个汉子共同使劲,但脚步都有些踉跄,尤其他们把筐抬到天葬台旁往地上一放时,砰的一声,还激起了老大的尘土。 我挺纳闷,不知道筐里装的什么东西。他们歇息一阵后又把筐倒扣过来,倒出了一大堆的树叶和干粪。 树叶看着很怪,反正我是看不出叶子的种类,至于那干粪,我也只知道它不属于人类,到底是哪种动物的我没深究。 有个汉子一掏兜拿出一盒酒精块,捏碎了抹在树叶上,又一把火把这堆杂物点燃。 现在是破晓时分,天上无风,一股黑烟从杂物里冒出,直冲云霄。 拉巴次仁又跟我解释,这是点“桑”烟,为的就是引神鸟过来。我觉得挺好笑,心说自己知道点狼烟的典故,那是因为有敌人入侵,可点桑烟引神鸟,为的还是吃同伴的尸体,这我还是头次听说。 没多久,天边出现十几个黑影,快速的往这里奔来,我眯着眼睛瞧,等它们离近后我发现,这就是很一般的鹰鹫。 三个汉子围着天葬台,又各自拿出里令吹着。我发现里令果真神奇,他们吹出来的声调跟拉巴次仁吹过那两次又不大相同,这次里令发出的声音很低沉很幽怨,甚至还有种鸟鸣的感觉。 鹰鹫盘旋在天葬台上空,不时啸两声回应,之后有一只鹰鹫带头,把众鸟引了下来。 三个汉子点烟引鸟的任务完成,又在原地跪拜下去,而黎征叽里咕噜念几句咒语后也同样下跪。 我看着三个汉子暗乐一声,心说原来他们也得跪,自己这心里算有点平衡了。我本来想半跪着看鹰鹫怎么吃死尸,可拉巴次仁却一伸手使劲压起我脑袋。 他一边压还一边说,“宁天佑,神鸟进食期间你不能看,要虔诚的磕头念咒,不然被大家发现,小心把你丢到天葬台上去。” 我懂他的意思,尤其也明白这里的规矩多,吓得急忙像大家那般低头。但没多久我就反应过劲来,心说自己怕什么?又被拉巴次仁这爷们给忽悠了,大家都低着头念经,我瞧两眼谁能知道,就算有人看到了,那他不也是抬头了? 我先左右瞧瞧,发现周围没人注意我后,悄悄抬起脑袋。 给我感觉,这帮鹰鹫真是皇帝待遇,它们高高在上的站着,底下人却围着它们下跪,尤其这些鹰鹫围在死尸周围,却没一个主动伸嘴吃的。 拉巴次仁说过,天葬中死尸被吃净是最吉利的,可现在鹰鹫不动,我看的直着急,心说死的那哥们赶得运气太差,恰巧这些鹰鹫刚美餐完,对它那身腐肉不感兴趣,就事论事的说,如果天葬台里坐的那个死尸是我,我肯定乐意鹰鹫的表现,毕竟自己可不想死后喂了鸟,可拿天葬规矩来说,要是死尸不被吃,那麻烦可就大了,尤其那罪孽得多重啊。 我又瞥眼看了看黎征,心说你可是这次的主持,到时鹰鹫没反应,你也得想想办法,哪怕下个灵蛊呢,也能让鹰鹫多吃点肉,好让死者安息。 这样等了一会,有几只鹰鹫对着尸体啄起来,但大部分鹰鹫却仍把目光盯在台下,尤其是离得最近的那三个汉子身上。 我察觉到不对劲,尤其有只鹰鹫还扇起翅来,稍微低伏起身子,我不知道鹰鹫发起攻击前是什么动作,但我见过鸡打架,尤其是母鸡掐架,身上羽毛会膨胀,鸡身重心会下移。 我真是不想开口,毕竟自己属于偷窥,但我怕自己不喊话这么一耽误会让鹰鹫得逞。 我对黎征大喊,“小哥,你快看看那些神鸟。” 黎征先扭过身瞪了我一眼,看样对我表现不满意,而等他偷瞧一看鹰鹫后,整个人都惊讶的站了起来。 我的提醒还是有些晚,黎征的反应也慢了半拍,突然间,最大那只鹰鹫对着点桑烟的汉子猛扑过来,还照他身上狠狠啄了一下。 面上看,它这一啄没什么,可实际上,这汉子身上瞬间少了一块肉,他还喊着疼满地打滚,其他鹰鹫也四下散去,逮到谁就啄谁。 场面一下乱套,我发现,那些人虽被啄的哭爹喊娘,却没人反抗,只是盲目的躲避。 拉巴次仁这爷们更不积极,跪在地上连身子都不起来,望着鹰鹫喃喃道,“这些神鸟今天怎么了?难道我们冒犯天威了?” 我使劲拉了拉他,发现他没反应,我气得哼一声,又奔黎征跑过去,急说道,“小哥,快叫大家反抗,不然今天天葬的主角可太多了。” 一看黎征就在犹豫,他紧闭着嘴对我的建议不置可否。 这时有只鹰鹫奔我而来,给我感觉,这疯鸟还有种贪婪的架势,想啄死我而后快。 我心说你这不长眼的东西,我又不是门巴族人,惯着你? 我爆喝一嗓子,抢先发起攻击,伸手狠狠扣住鹰鹫的脖子,打算就这么掐死它。 但鹰鹫也不好惹,它拼命扭着身子想从我手上挣脱,还用爪子猛挠我。要不是我穿着长袍,胳膊也早就开了花。 我怒从心起,仗着自己身板比它大,索性一发力把鹰鹫摁在地上,又一屁股坐上去,腾出双手使劲拔起鸟毛来,还一边拔一边骂,“你爷爷的,瞪大你的鸟眼看清楚,老子是外来户,不吃你那套,想欺负我,看我不把你褪毛。” 不得不说,拔鸟毛是种很过瘾的运动,尤其每次下手拔一把毛出来,那鹰鹫都会惨叫的应和着。 黎征冷眼看我,其他那些没受攻击的村民也都惊讶的望着我。 我明白自己犯了忌讳,尤其还当他们面祸害神鸟,但我不后悔,心说自己总不能为了忌讳就把命交给鹰鹫吧。 这时黎征喊话了,他叽里咕噜对着大家吼了几句话。 我不知道他说了什么,或许是以巫师身份讲个理由,告诉大家这些神鸟中邪了,随后在场人竟都不再顾忌神鸟,发起反攻。 场子里像拉巴次仁这类的壮汉不少,虽说参加天葬仪式他们都没带武器,但身手摆在那,一人一个,用拳头对着鹰鹫鸟头猛砸,至于那些妇女和孩童,各自三五成群,也合伙对付起鹰鹫来,而且我敢打赌她们把我当做了偶像,都采用了拔毛战略。 鹰鹫失去神鸟称谓的保护,很快被众人收拾的很惨,甚至有几只还当场死亡,先有一只鹰鹫带头,飞向空中逃匿,其他鹰鹫也都惨叫着跟随。 我屁股底下那只鹰鹫也想逃,我也很自觉的起身给它机会,不过它双翅的羽毛被我拔光了七七八八,扑棱几次硬是没飞起来。 黎征高呼压住了场面,又对拉巴次仁说几句话,拉巴次仁扭头率先向村里奔去。 接着黎征又叫其他汉子扶持着伤者,巴尼玛又把天葬台上的死尸背了下来,我们又浩浩荡荡往村里走,这次天葬就这么结束了,而趁空我也望了望死尸,心说死者接下来的命运应该是火葬了。 等我们快要进村时,三个猎人打扮的汉子急忙奔出了村,向鹰鹫逃窜的方向赶去,我明白了,拉巴次仁提前回村就是带了黎征的命令,找猎人去查看鹰鹫反常的原因。 黎征让我先回家等他,我也没犹豫,知道他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等了两个小时后,黎征扛个布包回来了,我指着布包那意思这里面装的什么,但他没急着解释,反倒又带我去了村里的神屋。 我一直听他说过神屋,而且有几次自己也在附近溜达过,面上看,这神屋很诡异,也很阴森,连窗户都没有,屋檐上还挂着一堆兽骨。 等进去后,我发现这里面竟比外面有过之而无不及,尤其在一盏煤油灯的衬托下,满墙的器具及屋正中间的石板看着更是恐怖异常。 在我印象中,神屋应该是给巫师唱咒学术的地方,可眼前这神屋,却像极了一个古代与现代相结合的实验室。 尤其黎征还挑了几个器具拿下来给我看,说这都是他花大价钱从外地甚至是黑贩子手中买回来的。 我心里不自然极了,但面上却痛快的应着他,而且我琢磨自己要是带来个相机的话,就偷偷给他拍张照片,等出了神屋就拿照片给大家瞧瞧,品品大家看到黎征在神屋里这番举动会是什么表情。 黎征又把布包抛在石板上,从里面掏出一只死鹰鹫,我一看这鹰鹫想捂嘴乐,尤其它双翅没毛,很明显出自我的手笔。 我误会黎征了,笑嘻嘻的一摆手,“小哥,原来你也对我拔毛的手段感兴趣,我知道你好面子,不想当众求我,你放心吧,我绝对会倾囊相授的。” 可黎征瞪了我一眼说,“天佑,少说用不着的,快来给我打下手,我要解剖这鸟尸,看看什么毒刺激得它们变异。” e5k6.icu。m.e5k6.icu 第二十二章中毒 我被黎征说的一愣,尤其按他的意思,我这次还要当他剖尸的助手。 我没学过医,更没在医院、警局待过,对解剖一点都不了解,甚至较真的说,我还恶心血腥的东西,虽说我俩处的关系不错,但对他这种要求,我毫不犹豫拒绝了。 黎征笑了笑,一转口又说,“这样吧,一会我要什么工具,你帮我拿。” 我合计下,点了点头。 黎征先让鹰鹫平躺在石板上,又开口点了一些工具的名字,只是这些工具的名字很古怪,比如裂头扳,褪皮钳,解剖刀这类的。我望着满墙工具发了呆,心说这年头,啥活也不好干,当个助手,或者说只是个跑腿的,没点专业知识也不行。 我似模似样看了一番,又扭头对着黎征嘿嘿笑起来,试探的问道,“小哥,你说那东西长啥样?” 黎征已经把心思放在尸体上,连头都没抬,提示我道,“裂头扳是东墙第二排左数第三个,褪皮钳是……。” 我生怕自己记混了,他说到哪我就走到哪,在他说完,这三个稀奇古怪的工具都被我放到了石板上。 我本以为解剖这就要开始,可没想到黎征又说了个名词出来,“天佑,去墙角把验毒板拿来。” 我又去了墙角,本来没当回事,可望着那足足有半人高的厚石板我愣住了,心说这玩意轻不了,自己这体格真要被他往死折腾,再多拿几个验毒板这类的东西,保准累出腰托来。 我哼哼呀呀又退到他身边,问了一句,“小哥,我忘说了,我扒鸟皮也挺拿手,要不一会我负责扒鸟皮?像验毒板这类的东西就别用了。” 黎征哪能不明白我的意思,他点头说了句好后就走过去单手把验毒板提了过来。 我一直以为拉巴次仁力气不小,上次去冰川谷底,黎征也没过多露身手,现在一看,黎征的力气弄不好比拉巴次仁还大。 他把验毒板平铺在石板桌上,又从另外一个墙角捧出一个小盒子来。 验毒板上全是一个个的凹坑,我本来不懂这凹坑是干什么的,但看到这小盒子也分格子,每个格子里都放着一瓶瓶颜色各异的药水时,我懂了,心说绝对是一种药水滴在一个凹坑里,再把尸肉或血液放进去看变化。 黎征也不等我扒鸟皮,举起褪皮钳,用钳子顶端的一个小刀片,对着鹰鹫尸体划了几刀,又用钳子嘴咬住一小块皮毛使劲一扯,一大块鸟皮就被他扒了下来。 我避无可避的看着,心里有点难受感,但黎征却一点异常表情都没有,还蹲下,仔细看起来。 估计他没看出什么异常,又拿起解剖刀挖了一块尸肉出来,接着就像剁肉馅似的把尸肉切碎,挨个凹坑中放上一些。 我发现他放肉很有讲究,每个凹坑的量既不能多也不能少,就算他偶尔手抖多放一些,也会很耐心的再摘出去。 这样一番劳作,验毒板上二十六个凹坑再无空闲,他又拿着小盒,把药剂顺序滴了过去。 有的药剂碰到尸肉后,会嗤嗤冒烟,有的药滴在上面颜色发生变化,而有的药跟碎肉混合后丁点反应都没有。 我看凹坑直头晕,心说这花花绿绿的一片,虽说有了结果,但这结果也太复杂了些,难道黎征看着这调色板就能品出鹰鹫中了什么毒么? 可还真被我说中了,黎征拿出一张羊皮,看着上面的记载,嘴里嘀咕起来。 我凑过去看一眼,发现上面画了一堆符号,有o也有x,空白处还有人用小字写了批注,黎征就逐条对着,被他这么一弄,验毒倒好像在做一条测试题。 我没多话,规矩的站在一旁等答案。这样少说过了一刻钟,黎征一摸额头上的汗,长叹一口气。 我瞥了他一眼,心说你小子知道我侯着呢,倒学会卖起关子来,我用胳膊碰了他一下,催促的问,“小哥,鹰鹫中毒了?” 黎征嗯了一声。 “那中的是什么毒?” 黎征摇摇头,说他不知道。 我听完差点被口水呛到,心说合着你鼓捣半天丁点结果都没有,尤其这么含糊的答案也用不到他说,我这没忙活的人都能回答。 黎征知道我想歪了,多解释道,“天佑,大峡谷是个很神奇的地方,见到未知名的毒也很正常,光从我接手这羊皮书后,上面就添了十余种新毒。” 我知道他不是那种自吹自擂的人,他能这么说,只能证明鹰鹫中的毒很奇特,我一耸肩又问,“还有别的办法能测毒么?” 黎征摇摇头,指着鹰鹫的脑袋和胗(胃)说,“我再解剖这里看看,了解下这毒的原理。” 我急忙向旁边靠了靠,甚至在他动手解剖时,我还故意侧过头去。 黎征先拿裂头扳把鹰鹫的头骨夹碎,我听到咔吧一声,感觉他好像在夹核桃似的,好半天,黎征捧着鹰鹫的大脑递了过来。 我还歪着头,冷不丁看到鸟脑吓得一激灵,而黎征在旁解释,“别反胃,你看出什么异常没有?” 我心说自己连正常鸟脑什么样都没见过,怎么能瞧出异常呢,而且我要实打实多看几眼,保准自己会出现状况,别的不说,把隔夜饭吐到神屋那是指定的了。 但小哥开口,我也不好意思不回答,索性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嗯……这大脑被毒弄得不轻啊。” 黎征顿了顿,也嗯了一声,又把手缩了回去。 我暗叫一声幸运,打心里也觉得黎征这人挺好糊弄。 我头还没动,仍是侧待着,等黎征接着血腥的解剖鸟胗。 也不知道黎征是不是故意的,反正他弄出很大声响,尤其是伸手进去掏鸟胗时,那种挖心掏肺的怪响传到我耳朵中,让我直起鸡皮疙瘩。 黎征又把手伸了过来,只是他接下来的话却出乎我的意料,天佑,“看,这鹰鹫肚子里竟有人民币。” 倒不能说我贪钱,只是觉得鸟肚子发现人民币,这跟逛大街捡到金条一样稀奇,我忍不住低头看着他的手。 可他手上血淋淋的,除了手指尖上粘着一小块肉球后,就没其他东西,我一下反应过来,心说黎征这小子不地道,竟然使诈。 但我看也看了,想后悔也晚了,只好瞪了他一眼后又强压下恶心的感觉,再次盯着肉球瞧起来。 这肉球很怪,还是紫色的,我问他,“是什么动物上的?” 黎征收回手,摇头说他不知道。 我气得想笑,打心里怀疑不知道这词是不是黎征的口头禅。 而黎征又一转话题,跟我说起一个传闻来,“天佑,听过大峡谷中的雨林魔宫么?” 我摇摇头。“在黎村往南一百里外,有一大片雨林,百年前那里存在着珞巴族的部落,部落人数不多,也就百余口,但他们的巫师很了不起,甚至还被大家称为是大峡谷第一巫师。” 我被吊起胃口,也没想他突然说的这个巫师跟鹰鹫中毒有什么关系,只是示意他接着往下说。 黎征找块布擦拭着手上血迹,又继续道,“那巫师带着全部落人在雨林中建了一个地宫,而且传言那地宫中住着一个魔神,巫师为了伺候魔神,最后把部落都弄了进去,可没多久地宫的大门就关闭了,再无活人出来,那地宫也被大家叫做魔宫。五十年前的某天,地宫大门诡异开启,黎村和其他部落组建一个勇士小队进去探查,但只有一个勇士逃出来,他疯了,一个月后,大门再次封闭,那个勇气也离奇死亡。” 我被这种奇闻弄得直愣神,黎征又指着紫色肉球说,“那勇士死后被人解剖,在胃里也发现了这种怪东西,天佑,我这么说你明白了么?” 我应一声补充道,“小哥,你是说魔宫又开启了,鹰鹫之所以异常是因为它们钻到魔宫里吃了这种怪肉?” 黎征赞我一句,顿了顿又叹口气,“上次魔宫开启,雨林中下了一场浓浓迷雾,而这次它开启却并没丁点前兆,我一直对这魔宫很有兴趣,甚至也想见见那魔神长什么样,你有兴趣跟我一起去一探究竟么?” 我呵呵干笑几声,说了句没兴趣后转身就往外跑,甚至我也打定主意,黎征要再拿这事问我,我当即走人,回我的义荣县接着当相师去。 但我还是没逃出去魔宫的命运,四天后,那三个追鹰鹫的猎人只有一个人活了回来,而且他的状态很不好,疯疯癫癫跟个行尸走肉似的进了村里,没多久又口吐白沫倒在地上。 当时我和黎征都在家休息,等我俩闻讯赶去后,这猎人已气绝身亡,别看我来村里时间短,但我发现这里的人很重感情很讲义气,拉巴次仁也好,巴尼玛也罢,这些同行都跪在猎人身边哭的死去活来,看的我都心酸的难受。 黎征嗓子也哽咽了,跟我说,“天佑,这几天你在家里好好待着,我带几个帮手进魔宫,把那该死的魔神揪出来剐了,除了这个祸害。” 我没犹豫,立刻扭头很认真的跟他说,“帮手里也算我一个吧。” e5k6.icu。m.e5k6.icu 第二十三章启程 按黎征说的,魔宫开启时间很短,只有一个月的期限,我觉得既然决定去魔宫一探究竟,那就应该赶早不赶晚。 可实际上黎征却拖拉起来,而且连人手都没定下来,他把我独自留在家后就匆忙进了神屋,一连几天见不到人影,有种闭关的架势。而拉巴次仁也消失了,貌似出了大峡谷去了墨脱。 我在黎村一共就认识这俩朋友,他们都不在,我一天天闲的极其无聊,期间巴尼玛也来过几次找黎征,我能品出他的意思,是铁了心要去魔宫给兄弟报仇。 我对他的印象不错,尤其那次天葬,这爷们背着死者尸体时哭的稀里哗啦,我打心里尊敬这种重义气的人,也趁空安慰他,说黎征出发时就算不找别人也会找他的。 这是黎征闭关后第十天的半夜,我正躺在二楼翻来覆去睡不着,黎征背个包走了上来,他也不客套,第一句话就直奔主题,“天佑,快起来,咱们出发去魔宫。” 我冷不丁没反应过来,心说好家伙,他想一出是一出,怎么说走就走? 我爬起来强调道,“人手定了么?” 黎征没急着回答,反倒拉着我下了楼,也说赶得巧,不久拉巴次仁也过来了,这爷们背个大包,看他风尘仆仆的样子,明显是刚从外地赶回来。 黎征指着我俩说,“人手齐了。” 我挺惊讶,说白了这次去魔宫,还是去冰川谷地的原班人马,就我们仨,我反问“不叫巴尼玛么?” 黎征摇摇头说,“魔宫是处凶地,去的人多了反倒容易有麻烦。” 我当然不信他的话,尤其细论起来,巴尼玛的身手比我要好的多,真要减员那也应该我先被裁才对。 我拿着怪眼神盯着黎征看。 黎征被我瞧得不自在,无奈的苦笑起来,随后看着拉巴次仁,也拿话给我听,“巴尼玛是个好猎手,但他脾气不行,出了名的爱认死理,魔宫里那个魔神谁也不知道什么样,咱们要是对上它了,打不过就得逃,到时巴尼玛宁死不退的话,他的命就得交待到那。” 拉巴次仁也冲我点头,那意思黎征说的没错。 打心里说,我还真挺理解这种人,尤其以前找我算命的柱子就是,上来倔劲天天缠着我,真挺麻烦,我暗叹一口气,知道自己帮不上巴尼玛什么忙了。 趁着夜色,我们仨悄悄出了村子,黎征和拉巴次仁很默契,闷头急速赶路,我腿脚是不差,但跟他俩比就差远了,我咬牙跟了后半夜,等天亮时分,我哼哼呀呀的开始腿软起来。 初步推算,我们走了不下五六十里地,也就是走完了从黎村到魔宫的一半路程。我摆手跟他俩说,“歇一会再走。” 拉巴次仁哼了一声,说你真没用,而黎征也跟我说道,“天佑,还记得我说过延北巴图么?他有个搭档叫卢建军,腿上有伤,走路有点跛,但他俩一起捉妖时,建军就很神勇,甚至跑起来比一般人都快,你该学学他。” 我明白自己是歇不成了,苦着脸拍了拍紧绷的腿肚子,又闷头走起来,只是他俩也看出我的体力有些透支,也把脚步放缓了许多。 刚出黎村时,周围树还很多,可现在树变的越来越少,荒草越来越多,尤其又走了一段后,放眼一看,全是一人高的草,我们就沿着一条事先走出来的小路穿梭在草丛中。 我走的反倒精神起来,还深深吸了一口气,赞道,“这里真是怪异,氧气好浓,如果魔宫里也是这样就好了。” 我自认自己这么说没毛病,毕竟氧气浓了人也有劲,可黎征却反驳我,说魔宫里越缺氧越好。 我不懂他的意思,心说高原缺氧,但也没见那里有什么好,尤其像我这种外来户,冷不丁有了高原反应,整个人都发懵,就这状态遇到妖别说打斗了,跑都费劲。 黎征跟我举起例来,“天佑,你觉得高原虫子多么?” 我摇摇头,而且从来西藏的经历看,这一路上我就没见过虫子。 黎征又指着周围,“等以后有时间的,我带你在这附近转转,你会发现个头很大的蚂蚁,叫黑颚蚁,正常蚂蚁有一两厘米长就顶天了,可黑颚蚁却足足有大拇指肚那么大,它们之所以长这么大,跟空气中的含氧量是脱不开关系的。” 我品着他的话,得出一个结论,“你是说,空气中含氧量越高,昆虫就会长得越大么?” “没错,而且不仅昆虫,动物也是,从史前化石来看,之所以出现过巨兽甚至是巨型昆虫,跟氧含高脱不开干系,试想下,要是魔宫中是个天然氧吧,那我们极有可能会碰到大虫。” 我皱起眉,打心里又默默祈祷,心说那里一定要空气稀薄才好,毕竟虫子这种东西,大头大一点实力增加的可就不是一点半点的程度了。 而我们边走边聊,突然的,黎征和拉巴次仁都止住脚步,拉巴次仁还拉着弓冲一处草丛指着。 我吓得一激灵,避到拉巴次仁身后问什么情况。 拉巴次仁疑惑少许,又试探的问道,“是人躲在那里?” 一把猎刀先被举起,接着巴尼玛慢慢的站起身,看我在场,他索性用不流利的汉语说道,“是我。” 我简直不敢相信,我们三都走出村里这么远,巴尼玛竟还能跟过来,尤其还在这茫茫草丛中把我们三给逮住,看来黎征说的没错,这哥们脑筋不是一般的死。 黎征看的直皱眉,而巴尼玛又开口说道,“带我一起走,不然我也在后面跟着。” 黎征扭过头看着我俩,我明白,他是拿巴尼玛没招了,索性问问我们的意思。 拉巴次仁收了弓,大步走到黎征身边,我知道他有话说,也急忙凑过去听着。 “黎征,巴尼玛跟我是很好的朋友,这次看我面带上他吧,我会监视他,要是他上来倔脾气,我就把他打晕背着跑。” 黎征又看看我,我急忙替巴尼玛也说了两句好话,终于黎征点了头。 先不说以后,巴尼玛加入队里后气氛明显不一样,我发现他天生是个话痨,尤其还跟拉巴次仁关系好,他俩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聊着天,让我这听众赶起路来也总算有个解闷的地方。 我们在上午赶到了雨林边缘,这里说起来也算一绝,它与荒草地的分界线很明显,就好像被刀划出来那般,退一步就在草丛里,进一步又到了雨林中。 黎征让我们原地歇息一个小时,接着他又整理起背包来。 他先从背包里拿出三个水囊,分给我们三说,这水囊是用牛胃牛皮做的,里面存好了清水,让我们别在后腰上,在雨林中渴了就喝这里的水,不然雨林里毒水多,怕我们误饮下会中毒。 看我们三把水囊别好后,他又拿出三根很怪的吸管,解释说这吸管是用大峡谷特有一种植物,叫软杆竹的竹杆做成的,我们把吸管一边插到水囊中,把另一边从衣服里顺到嘴边,这样渴了就能含着吸管喝水。 其实我感觉到了,这水囊他正好准备三个,巴尼玛过来后,他只好把自己那份让出来,但我也没在乎,心说我们四人串换着喝,也能凑合。 黎征又拿出一个铁盒,装了满满一盒油乎乎的东西,他说这是他配置的一种驱虫剂,我们抹在裸露处,能防止蚊虫叮咬。 我把脸和小臂都抹了些,但给我感觉,抹这东西怪怪的,尤其被它那种油性刺激的,我总想挠痒痒,可我又强压下这种想法,毕竟相比较下,自己宁可自己难受些,也不想被虫子咬上一口。 最后我们又分起武器,巴尼玛还用他的猎刀,我们三一个分了一个折叠刀和一把铁斧,按黎征的话讲,刀是轻武器,有时候它干不了的事石斧能轻易解决。 我们算是准备充分的进了雨林,这时我们都不再有闲心,反倒警惕的望着四周,尤其拉巴次仁和巴尼玛,他俩还时不时爬到树上远眺一番,又隔段距离就在树干上砍上一刀留下痕迹。 我不知道他们砍树的目的何在,但我分析,他们是怕迷路,尤其怕遇到鬼打墙这类的事情发生。 我们一路走到天黑,虽说到目前为止,我们并未遇到危险,但四周环境发生了变化,树越来越少,地面也越来越粗糙。 我挺纳闷,心说这是在雨林,怎么还能遇到土壤恶劣的情况? 拉巴次仁又爬上棵树,远眺后对我们喊,“前面是片不小的沙地,挺古怪,大家小心。” 我有种想苦笑的感觉,觉得还真被自己说中了,而且要把这雨林形容为人头发的话,那沙地绝对是这人秃顶那块。 而且拉巴次仁还把事说轻了,等见到沙地后我发现,这地我都看不到边,弄不好得有百八十亩的面积。 我们犯了难,要是避过沙地绕着走,功夫就得搭老了,可要横穿沙地,危险也挺大。 我们聚在一起商量怎么办,黎征沉思片刻后说了个办法,“我带来一种妖兽,或许能帮的上忙。” e5k6.icu。m.e5k6.icu 第二十四章赤鬼 黎征一提起妖兽,我一下想到了招魂鼬,就是在冰川谷地为我们站岗放哨的小老鼠。 倒不能说我对它们有偏见,只是我记得招魂鼬呆头呆脑的,尤其天童光顾我们那么多次,它们也没发出有效地警报,这次我们过沙地要还指望它,说不好听些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黎征也不没理会我的目光,一掏背包拿出一个盒子,打开后拎出只肉乎乎的肥老鼠,而且这老鼠脑袋上还戴着一个花环。 我是搞不懂这老鼠闷在盒子里怎么活到现在的,我只对那个花环感兴趣。虽说它带着花环给人种很臭美的感觉,但我心说这花环绝不是装饰那么简单,弄不好花里分泌着某些药物,会提升老鼠的潜力。 黎征解释,“这肥鼠也叫花帽鼠,是珞巴族饲养的一种妖兽,感知方面特别强,能提前给人示警,而且它还特别通人性,咱们先让它去沙地里探路,就算遇到危险也能及时作出反应。” 我特别想问一句,花帽鼠靠不靠谱,但看着拉巴次仁和巴尼玛拿出一副动容的样子打量老鼠时,我这话终究没说出口,怕打消大家的积极性。 花帽鼠先吱吱对我们叫几声,又扭头率先向沙地里走去。 我看到这,悬着的心放下不少,至少从它刚才的动作看,这老鼠真的很有灵性。 黎征紧跟着花帽鼠,拉巴次仁和巴尼玛居中,我断后,我们四人一线沿着花帽鼠的老路进了沙地。 我不知道他们三人什么感觉,但我边走边紧握着铁斧,也密切留意着周围的动向,这样我们走了足足两个小时,连月亮都挂在当头上,可我放眼一看还是没瞧到沙地的尽头。 我心里既庆幸又担心,庆幸的是我们选择了横穿沙地而不是绕道,担心的是我们走了这么长时间,却不知道还得多久才能走出这个鬼地方。 可我的庆幸并没持续多久,突然间花帽鼠停下身,用尖锐的声音叫了起来,发出了警报。 黎征绝对把花帽鼠当成了宝贝,他都没急着观察四周,反倒拎着花帽鼠先把它放到背包里。而我们三趁机把他团团围住,各自举着武器等待着。 照我看,除了少许清风吹过,四周一片肃静,根本看不出什么危险。可就在这时,我觉得自己脚被什么东西顶了一下。 我穿的是藏族靴子,鞋底厚,就算踩到有菱角的石头,也绝不会有‘顶’这种感觉,尤其我现在还是站着没动,根本没有踩到石头的说法。 我挺好奇,也没敢大意,把铁斧递到脚边侯着,又把脚慢慢抬起,他们看我动作怪异,都扭头看来。 但我把脚抬起后,发现下面就是很平的一片沙土,甚至我还拿脚对着搓了搓,也没找到那顶我的东西。 拉巴次仁最先忍不住问,“宁天佑,你和泥巴玩呢?” 我心说这爷们真会说话,现在这特殊时期,他就把我想的这么没心没肺?我没理会他,又一转口把刚才的怪异感说给大家听。 一来我不是讲故事的料,二来事实证明我脚下确实没什么东西,反正我说完时,他们的表情告诉我,他们都不信我的话。 黎征稍许琢磨会,又跟大家说,“我把花帽鼠再放出来,咱们小心前行一段看看。” 我们都应声点头,可我们答应了花帽鼠却来了脾气,黎征一打开背包,它就吱吱乱叫着报警,还使劲往背包里钻,黎征拎它几次都被它挣脱开,弄到最后黎征也挺尴尬。 拉巴次仁也在一边插嘴,骂花帽鼠是个懒婆娘,关键时刻掉链子,可他刚说两句整个人就一愣,又低头看着脚下说,“你爷爷的,什么东西顶我?” 我们都把注意力放在他脚下,可他抬脚后,情况跟我当时遇到的一样,并没异常。 但拉巴次仁没我那么好打发,他抢过巴尼玛的猎刀,对着沙地嗤嗤刺上了。 也说猎刀是个宝贝,刀口锋利,材质也好,每次拉巴次仁往下刺,都能把刀刺得没到刀柄。 而他这么刺了一通后,在一次拔刀时,刀尖上带出血来。 我心猛地紧缩一下,知道沙地里面有东西,而联想一番后,我又挺纳闷,心说什么动物能在沙地底下藏着呢? 巴尼玛想的更奇葩,神神叨叨的问我们,“这底下不会藏着千年僵尸吧?” 还没等我们继续讨论,周围的沙地突然炸了锅一般,一个个漩涡从地表出现,就好像开水冒泡似的。 我们背靠背紧紧围在一起,各自认准一个方向盯着。 一个个赤色鬼脸从沙地里浮现出来,让这本来还混乱的沙地突然变了一种味道,有种地狱修罗场的感觉。 巴尼玛害怕了,跟黎征说让他快点施法把这恶灵消退。 要不是我现在紧张的不得了,保准会被巴尼玛的样子逗乐,心说他还指望黎征,黎征指望谁都不好说呢。 但黎征显得很冷静,扭头跟拉巴次仁说,“射一箭出来,看看这鬼脸到底是什么东西。” 拉巴次仁点头,拿弓对着就近最大的一个鬼脸狠狠来了一箭。这箭威力不小,而且极有准头,一下正中鬼脸中间部位。 鬼脸抖动着,接着有个黑漆漆的东西把它顶了出来。拉巴次仁又爆喝一声,急步向这鬼脸跑去,也说这小子胆大,一伸手握住箭杆,把它硬生生扯了过来。 等离近了我发现,这鬼脸竟是个怪蜥蜴,它一身黑色,只是脑袋上比一般蜥蜴多长个硬壳,而且这壳通红,从上往下看像极了一张扭曲的脸。 鬼蜥蜴被箭伤了脑子,正无力的乱抓着爪子等死,黎征凑过去看了看,咦了一声。 我好奇问他,“你认识这蜥蜴?” 黎征点点头,“我在羊皮古书上看到过这种蜥蜴的图片,按记载它是角蜥的变种,叫红头鬼蜥,只是鬼蜥应该早就灭绝了才对,怎么这里还有?而且数量还如此多?” 我没黎征想的那么多,更不想深究这些蜥蜴到底从哪个能生崽的娘胎里爬出来的,我只在乎我们怎么能逃过这劫。 而且经我们谈话一耽误,这些鬼脸慢慢都靠了过来,拉巴次仁眉头都快拧到一块去了,举起弓嗖嗖的射上了,他几箭下去,又有几个鬼蜥当场毙命。 我本来没看好他这举动,心说他拿的是弓又不是机关枪,只射出几箭根本是杯水车薪,阻碍不了蜥蜴大军的进攻。 但我错了,在他弄死几只蜥蜴后,其他鬼蜥又迅速向死尸靠拢,争先啃食起来,一时间我们反倒安全了。 我也不管拉巴次仁射箭前是什么想法,对他竖起大拇指赞道,“爷们,你真料事如神,堪称诸葛再世,别耽误快射箭,多弄死几只蜥蜴,等它们吃同类吃饱了,咱们就安全了。” 拉巴次仁被我说的一愣,又盯着远处反问我,“宁天佑,我一共还剩不到二十只的箭,你看看远处,你认为我能伺候这么多爷么?” 我抬头一看,整个沙地中的赤色鬼脸犹如天空繁星似的,数不尽也望不到头,这下我连害怕都省了,心里涌现出一丝绝望。 拉巴次仁和巴尼玛跟我想的差不多,他们还把背包卸了下来,原地活动起身子,大有轻装上阵,死前多拉几个蜥蜴垫背的架势。 黎征突然开口说话,“先别急着打斗,我有个办法能带大家脱出险境。” 随后他指着鬼蜥又说,“这种鬼蜥有一种天敌叫食蜥雕,是一种体型如鹫的猛禽,而且这帮鬼蜥怕食蜥雕怕的离谱,只要那雕的叫声一响,鬼蜥都会伏地而卧,一动不动。” 拉巴次仁最先反应过劲,高兴的大笑着,“黎征,你是不是带了鸟类的里令,拿给我,我吹个曲子吓吓这些鬼蜥。” 黎征翻背包找出里令,但他并没把里令给拉巴次仁,还特意推开拉巴次仁的手,“你吹里令?省省吧,有次在村里训狗,你一里令吹下去不仅狗没训成,还逼得它发情了,现在是关键时刻,你别拿咱们四条命人练手。” 我对黎征说的话深有体会,尤其在蚂蝗谷那次,拉巴次仁就把里令调子弄高了,害得蚂蝗王暴起。 拉巴次仁被说中痛处,搓着手嘿嘿干笑,而黎征稳了稳心态后,对着里令吹起来。 里令发出来的声音很特别,时长啸时短鸣,真有种雕叫的感觉,而那些正争食争的来劲的鬼蜥听到这声音后,竟都没了食欲,一个个跟个蛤蟆似的趴在地上。 黎征一边吹一边对我们猛使眼色,我们仨会意,急忙护着他往远处逃。 但我们没敢跑,尤其黎征吹着里令,本来就要求呼吸节奏要稳定,虽然我们飞的想法都有了,但就这么压着性子溜达的走着。 这样过了一个小时,四周还净是赤色鬼头,但隔远我们也望到了沙地的尽头。 我悬着的心落了地,心说这次我们能活着出沙地真不容易,虽然没有打斗,可心脏的负荷绝不比玩命打斗后差多少。 可就在这时,处在我们身旁的一个鬼蜥缓缓抬起头,鼓起勇气向黎征喷了一股血水。 要在平时,我绝对会对这鬼蜥赞一句,毕竟它这么做绝对算鬼蜥中的勇士,可现在我却哭得心思都有了。 它这一股血水逼得黎征一躲避,里令声戛然而止。 e5k6.icu。m.e5k6.icu 第二十五章致命 我没料到鬼蜥还有这种喷射的本事,而且从小到大,我就没见过什么动物会这手绝活。 里令声一停,那些本来还低头伏地的鬼蜥都猛地一抖,又缓缓抬起身子,拿出一种解脱的模样来。 要是一个鬼蜥弄这动作倒不明显,可所有鬼蜥都这么做,给我视觉上带来的冲击感绝不一般。就好像整个赤红斑斑的沙地突然抖了抖一样。 我吓得心脏不住乱跳,那股绝望感又涌上了心头。 我们四人都警惕的望着周围,突然间黎征喊了一句,“逃。” 我明白他说逃的意思,沙场尽头就在眼前,趁着鬼蜥还没完全苏醒,我们及时逃出去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我顾不上那么多,撒腿率先跑起来,而且黎征说过,延北卢建军别看腿有伤,但捉妖时跑起来比一般人都快,但我相信,就凭自己现在的速度,他绝对追不上我。 黎征就在我身旁跑着,其实他要全速跑肯定比我快,但却故意压着速度,大有从旁保护我的架势。 拉巴次仁和巴尼玛稍微落后些,尤其这哥俩还合作玩了一手绝活。他们都倒着跑,巴尼玛将箭都抓在手里,一个个递给拉巴次仁,而拉巴次仁就不停地对着鬼蜥射箭。 这种急速倒退中射箭的难度很大,可也显露出拉巴次仁高超的技术,他一共射了八只箭出去,两支射空,其他六只都陆续射中。 他俩明显是想故技重施,杀死几只鬼蜥,吸引其他蜥蜴的注意,可这次却邪了门,其他蜥蜴对同类死尸根本不感兴趣,都争先向我们爬来,想除我们而后快。 看着四周红潮涌动,我本来有些力竭的身子再次充满逃生的**,咬着牙,强撑一口气冲出了沙地。 黎征三人也先后逃了出来,本来我还琢磨用不用接着逃,但我发现这些鬼蜥对沙地依赖性很强,挤在沙地边缘再也不肯多迈出一步。 我无力笑起来,心说紧赶慢赶我们总算逃过一劫。 黎征噗通一声坐在地上,脸上泛起了不自然的白,很明显吹了一个小时的里令是个很耗神的事,饶是他这种强悍的身子也扛不住。 他摸着脑门的汗,但仍不忘紧盯着鬼蜥看,我明白他意思,拍了拍他肩膀说,“你先歇会,咱们安全了。” 可就像反驳我似的,我安全两个词刚说出口,就有七八只个头极大的鬼蜥倔强的爬出了沙地,它们还猛地向前冲了一段,停在我们不远处嗤嗤喷起了毒血。 这一切变故发生的很快,等我们回过神时,它们毒血都喷上了,拉巴次仁和巴尼玛又露了一手,把刀和石斧当成盾牌,就借着这两件武器准确的挡住了射向他俩的毒血。 可我和黎征就不行了,尤其黎征还坐着,一时间想找遮挡物很难,我一急,猛地站起身挡在他面前。 倒不是说我莽撞,我只是觉得自己这身厚厚的外袍,挡个毒血还没问题,尤其我怕自己脑袋中招,还用最快速度伸手拎起袍子,让脑袋缩了进去。 我这动作是不怎么雅观,甚至不客气的说有点缩头乌龟的嫌疑,但真有效果,一股股毒血都被袍子挡了下来。 这些鬼蜥一看第一波攻击被我们轻松的化解,又怪叫两声,向我们爬了过来进行肉搏。 给我感觉,鬼蜥喷血跟蛇注毒很像,短时间内只能喷一次,而拉巴次仁和巴尼玛也吼一声挡在我们面前试图把这些鬼蜥全拦下。 他俩是猎户,身手很好,两人背靠背对付这些鬼蜥,一时间跟这些妖打成平手。 黎征拧着眉头强行站起来,一推我说让我躲远点后就提着铁斧加入战圈。 我倒真没想过躲,也想凑过去帮忙,但话说回来,自己这两下子去了弄不好忙帮不成,还得添乱。 我在原地犹豫上了,时而有冲过去的冲动,时而又有退后的想法,也不知道自己这犹豫劲是不是在表情上流露出什么,有只鬼蜥盯我看了一眼后,就退出战圈,又是摇头又是摆尾巴的向我爬来。 我看它那得瑟样,心里来了火气,心说怎么着?看我软柿子好捏是不? 而这鬼蜥气人的地方还不止这些,它突然长大了嘴巴,冲我做了一个喷射的动作。 我吓得想都没想,急忙把脑袋又缩到了长袍里,可等了半天,我也没觉得有毒血射在自己身上。 我小心的伸出头看看,发现这鬼蜥还在那张大个嘴,合着它嘴里没货,跟我玩了一出假动作。 我哼呀一声,把折叠刀和铁斧都拿出来,一手一个慢慢向它靠去。 它瞪着我看,把嘴巴一闭一张,又做个喷射动作出来。我哼一声,心说它还来这一出,真当我傻子呢这么好骗。 可我还真就傻了一把,它这次不是假动作,一小股细线般的毒血,嗤的一下射到长袍上,而且要没有袍子的遮挡,这股毒血肯定让我裤裆中招。 我恨得牙痒痒,较真的说,也亏得有长袍在,不然自己裤裆带血算什么事? 鬼蜥喷完毒血,又一跳之下向我扑了过来。我打斗经验还少,一时犹豫下,不知道该拿刀砍它好还是拿铁斧迎接它合适,这么一耽误,我最后选择的竟然是脚踹。 鬼蜥个头不大,也就半米长,我蓄势踹出的一脚,一下把它蹬到了地上。 看它挣扎着要爬起来,我吼了一嗓子,跳着一屁股坐在它身上。 我又一次做了个不雅的动作,但我也顾不上那么多,心说现在是搏斗也不是表演,斗赢了才是真的,尤其我这体重压在它身上,它想要挣脱出去也是千难万难。 看着鬼蜥那狰狞的脑袋壳,我左手刀右手斧的交替招呼它,其实这动作也不是哪个门派的绝学,说白了就是百姓家包饺子剁馅的手法,被我活学活用的照搬过来。 而且刀斧互补,威力也很大,铁斧把鬼蜥的坚壳硬鳞全都砸碎,折叠刀则在此基础上对它屠戮。 刚开始我还觉得有些血腥,但打一会后我渐渐麻木,都忘了看周围,就坐着“剁肉馅”。 没多久黎征三人就把那些鬼蜥解决掉,尤其是拉巴次仁,故意拿着折叠刀挑起一个鬼蜥尸体,又扭头找我,看样是想在我面前显摆下他的身手。 可当他看我疯了一般的屠戮鬼蜥时,愣了下神,又泄气的把挑起来的鬼蜥摔在地上,叹气道,“人不可貌相啊。” 黎征喊了我的名字,又过来推我一把,把我从麻木中叫醒。我也只是稍缓下神,就跟大家急速撤离。 按黎征意思,我们不要停歇,离沙地越远越好,但大家可以慢走,借此慢慢缓解体力。 我们走的不快,不久后我也觉得身子解过乏来,但异常也来了。 我抬头望着天上的圆月也好,扭头看着四周环境也罢,都有种很虚的感觉,尤其最后看黎征三人,眼中的都出现了重影。 黎征他们都看出我有问题,拉巴次仁还抢先问了一嘴,“宁天佑,你走路怎么发飘呢?难不成还陶醉在刚才虐鬼蜥的感觉中么?” 我没心情跟他斗嘴,也不想多说话,只摆摆手说自己没事。 但黎征却一伸手拦住我,还强制我就地躺下,又撩开外袍检查起来。 其实我哪能不明白自己有事,只是不想拖累大家,我又嘴硬的跟黎征说,“小哥,别管我这点小毛病,大家先赶路,等天亮找到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再说。” 黎征很严肃的摇摇头,又让拉巴次仁和巴尼玛留意四周环境,接着打开背包,把银针和一盒药丸拿了出来。 他先喂我吃几颗药丸,又在我肚子上做起了针灸,趁空还说,“那鬼蜥毒血别看只黏在你袍子上,但也透过袍子接触到你皮肤,你现在的症状是毒血入侵皮肤所致,不过不要担心,那药丸加上针灸,能把你中的毒逼出来。” 我点点头,也相信黎征的手段,但我也挺纳闷,心说他怎么逼毒?难不成是把毒又从皮肤上逼出来么? 可我还没来得及问,肚子就翻江倒海起来,我嚷嚷着想起身方便一下,黎征却把我摁住,说再憋一憋,他的针灸还没弄完。 我算是遭罪遭大发了,他那针灸又足足做了十分钟,我也足足跟肚子斗争了十分钟,最后等找个没人地方排泄时,我都觉着这是世间最幸福的事。 黎征又把药丸捏碎,抹在我袍子上,算是给我解了后患。 我们再次出发,而走了不久我发现远处出现了一个有二层楼那么高的建筑群。 我既纳闷又怀疑的问黎征,“小哥,这就是那所谓的雨林魔宫?” 黎征点头说就该是这里。 我笑了笑,又补充道,“魔宫这词听着挺神秘,合着就是个二层楼嘛,就这小建筑还有什么五十年才开启和关闭的说法,咱们去墨脱联系个包工队,几天就把它给扒了。” 黎征看出我的大意,提醒道,“天佑,按古书记载,这二层楼只是魔宫地上的建筑,它的主体部分都在地下。” 我表情一下僵住了,心说真要是这样,魔宫可真够邪门的,通往地下,还住着魔神,难道真跟鬼神挂钩么? e5k6.icu。m.e5k6.icu 第二十六章魔宫 我抬头看了看天,一路走到这里已是半夜时刻,借着月光,我们在雨林甚至是沙地行走那还说得过去,可魔宫在地下,我们就这么进去岂不是抓瞎? 我对黎征打个手势,“小哥,把照明设备拿出来吧?” 黎征反看我,拿出一副不明白我说什么的样子。 我心里一急,心说他挺妥当的人,这时刻可别乱开玩笑,我凑过去强调,“手电,咱们进魔宫要用,或者像油灯这类能照亮的东西也行。” 黎征咧嘴笑了,摆摆手说让我放心。 可我看他没了下文,尤其也没正面回答我的话,怎么能放心?着急的搓了搓手,拉巴次仁嘻嘻笑着走过来,拍着我肩膀说,“宁天佑,用手电照明多没劲,照亮的地方有限,咱们还得腾出手来拿着它,你瞧好吧,你小哥会把天上星星叫下来帮咱们的。” 我都不知道怎么接话好了,干笑了笑,心里也打定主意,如果我们就这么抹黑进去,我保准抽搐倒地赖着不走。 我们走了半个小时来到魔宫正门口,等离得近了我发现,魔宫看着很阴森,都拿巨石块混着沙土垒成的,我随意找了个地方用刀划了划,发现巨石表面很滑也很硬,刀竟然留不下痕迹,尤其块与块之间的缝隙,刀也伸不进去。 我忍不住叹了一句,心说自己是没去过金字塔,但想必魔宫的建造水平跟它也差不到哪去,尤其按当时的技术,能让石块间咬合的这么紧,也堪称是个不小的奇迹。 黎征他们倒没我这种大惊小怪,反倒都卸下了背包,黎征站着吹起另外一个里令,拉巴次仁和巴尼玛则围他而坐打起了古怪的手印。 这次里令声很奇特,虽说音量很高,但都是嗡嗡嘤嘤的声音,我听得既难受又好奇,而拉巴次仁他俩打得手势更让我惊讶。 我记得爷爷留下的捉鬼残本中就专有对这怪手势的标注,还有个咒语配合着,叫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可拉巴次仁和巴尼玛这两个猎手却捉起鬼来,这让我理解不透。 我是藏不住事的人,毕竟人活一世总不能啥事都闷着,那样早晚憋坏了自己,我凑过去用手指点了点拉巴次仁肩膀,怕打扰其他人,只是轻声问了句,“爷们,你在干吗?” 可饶是如此,拉巴次仁对我这举动很不满意,而且看样他做法不能间断,被我这么一弄,他只好站起来拉我到远处说,“宁天佑,我就说你是乡下来的你还不信,没看我在念经么?” 我拿怪眼神看他又问,“你神神叨叨说什么,捉鬼就说捉鬼,干嘛非说念经这么神秘。” 拉巴次仁哼了一声解释道,“看你是真不懂啦,我打得手印一共九个,叫九字真言,也是密教手印,当然后来也引入到盗墓和捉鬼的行当中,我和巴尼玛刚才之所以打手印,也是想让黎征静下心把星火给招来。” 我对他这话半懂不懂,也懒在此时此地跟他掰扯这事,索性拿出见怪不怪的心思,静等起来。 过了一支烟的功夫,远处出现了星星点点的亮点,看样还正快速往我们这里奔,冷不丁看着这亮点让我想起了鬼火,我不自然的往拉巴次仁身边靠了靠,“爷们,这亮点是什么东西,难不成小哥真把魂魄给招来了?” 拉巴次仁嘿嘿笑了,跟我说,“这哪是魂魄,而是一种叫森林磷火虫的东西,它们发出的荧光很亮,而且持续时间很长,在它们帮助下咱们进魔宫,保准妥当。” 我觉得不是自己脑袋笨,而是拉巴次仁这话说的不明白,在我看来,磷火虫照亮也不失为一种办法,可问题是我们怎么能借上它的帮忙,难不成每人身上都抹点胶水,黏上几只么? 我也没再问拉巴次仁,怕再被他嘲笑,就压着性子观察起来。 赶过来的磷火虫越来越多,还聚在一起形成一朵黄绿色的光云,围在黎征周围不住打转,黎征不时盯着它们看,等他觉得虫子数量够了就停止吹里令,又打了几个手势吹起口哨来。 在不同手势配合着不同口哨下,这朵光云也在变幻出不同的模样,一会扩散成圆形围在我们周围,一会又弄个长方形的图案延伸在我们眼前。 我算看愣了,等回过神来后对着黎征竖起大拇指赞道,“小哥,没想到你还会驱兽?” 黎征笑着点点头,很谦虚的说,“我这是小巫见大巫,只是原始苯教中驱兽术的一个皮毛,大峡谷有个专门的驱兽部落,他们的驱兽术才叫厉害,不仅能控制饿狼猛虎,还能驱使滕牛巨象,尤其古代打仗时,他们部落还被征集入伍,成为攻城略地的主力。” 我对驱兽部落有了印象,心说等魔宫事了,一定找机会让黎征带我去那里开开眼界。 黎征又让我们整理背包,把一时间用不上的东西都拿出来,专门放在一个空背包中,找个坑给埋了,这样我们进魔宫也算轻装上阵。 磷火虫先钻到魔宫里照亮,我们随后警惕的跟了进去,反正冷不丁被这么多磷火虫围着,我是挺不自在的。 魔宫入口说不上宽敞,但也不狭窄,依我看两辆解放车能并行开进去,墙壁本身没什么华丽的装饰,也都是那种石块垒出来的石土墙,但却被人用红油漆之类的东西在上面画了图写了字。 图都是很血腥很恐怖的那种,要么是骷髅要么就是鬼脸,文字歪歪扭扭,不是汉语也不是藏文,尤其这种红色图案在磷火虫的衬托下更增添了诡异的气氛,让我瞧得心里有压力。 黎征看出我表情不对劲,走来拍拍我说,“天佑,不要有压力,这些红色图案没什么邪门的地方,只是一种象征罢了,建造魔宫的巫师一定对玛雅人很崇拜,不然也不能效仿玛雅文明。”看我一脸不解,他又反问一句,“你知道玛雅人么?” 我皱眉想了半天,本想摇头说自己不知道,可一看拉巴次仁正拿蔑视的眼神看我时,我倔脾气又上来了。 我没急着回答,反打心里细细琢磨起来,也怪自己上学时没好好念书,没留意玛雅人是哪个少数民族的,但以前摆摊看相时,遇到个卖书的贩子,当时跟他闲聊无意翻开一本书,里面有个猛犸象的图片。 我一想,玛雅人带个玛字,猛犸象也带个犸字,这两者一定有联系,我一咬牙索性赌一把,对黎征说,“小哥,我当然知道玛雅人了,他们是不是养猛犸象。” 我这话一出口,不仅 是黎征,就连拉巴次仁也愣了,只是黎征是看我发愣,拉巴次仁是看黎征发愣。 我不懂他们玩的是哪一出,急忙追问,“小哥,我说的对不对?” 黎征不置可否,只是嘀咕一句,“玛雅人和猛犸象是一个时期的么?” 拉巴次仁看黎征犹豫,嗤笑一声,“黎征,你别听宁天佑穷白话,他压根就不知道玛雅人是什么,诓你的。” 我不服气,接过话,“拉、巴、次、仁,你说我不知道玛雅人,那你说说,玛雅人长什么样?住在哪?” 拉巴次仁哼哼两声,这下我算看出来了,合着他也不了解玛雅人,可又怕在我面前露馅,结果就装作自己很懂。 我决定借这机会逗逗拉巴次仁,我特意大声哼了哼,指着他说,“爷们,原来你装蒜。” 他很要面子,被我一说就急了,脸色微红狡辩道,“谁说我不懂得,告诉你,玛雅人其实是音译,原来是磨牙人,就住在大峡谷里,只是他们平时爱磨牙,久而久之我们其他部落就给他们起个外号,叫玛雅人。” 我呸了他一口,心说他这话糊弄鬼鬼都不会信,还说什么玛雅就是磨牙,按他说的,那这魔宫岂不是为了磨牙而建的? 黎征摆手打断我俩,又正式的说道,“玛雅是中美洲地区古老的印第安人,他们的文明很神秘,尤其在皇家陵寝中就会出现红色为主的色调,象征着鲜血,是无上生命力量。而魔宫里也有这种色调,我猜这里一定养着什么东西。” 别看黎征也是张口一说,但我和拉巴次仁对他这种解释深信不疑,而且也停止了争论。 黎征嘱咐我们小心,又带头往里走。 这种红色图案一直存在着,一来黎征安慰了我,二来看它看的久了,我心里也没当初那么害怕,虽说警惕着四周,但整个人轻松了不少。 可突然间,黎征叫停,又悄声跟我们说,“直觉告诉我,前面有东西。” 要是一般人听黎征这么说,肯定以为他在扯淡,毕竟直觉这东西没什么依据,但我却不这么认为,直觉绝对是一个人经验累积后潜意识做出的判断,尤其像黎征这种绝对有过经历有过故事的人,直觉肯定很准。 我们围在黎征周围,拉巴次仁也把铁弓卸了下来。 黎征做个手势,让一小部分磷火虫出去探路。 磷火虫慢慢的往前“漂”着,一个黑影渐渐闪现出来,而与此同时一阵凄凉的哭声也在我耳边出现。 e5k6.icu。m.e5k6.icu 第二十七章疑点 我形容不出现在的感觉,一来大半夜的,在魔宫地道上突然出现一个黑影,先不说这黑影是活的还是死的,只是它披着长袍居中坐着,这就很不正常,让我心里没来由的害怕,二来远远传来凄凉的哭声,也不知道是谁发出的,虽说听着感觉阴森,但更让我犯迷糊。 我警惕的往他们身边靠了靠,心说一会真要有危险,我们聚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黎征显得很冷静,盯着黑影看了好久,又扭头对拉巴次仁说,“你拿铁弓射一箭试试。” 很明显拉巴次仁早有了这种打算,他没犹豫的拉开弓,狠狠喂了一箭出去。 这箭正中黑影心口,我本以为,这黑影要是个活人,一箭下去他指定能疼得叫唤两声,而这黑影要是死人,这箭下去他保准应声而倒,可事实却是,这箭一下把黑影打散,弄出一地的碎骨来。 “是具骷髅?”我不敢相信的念叨一句。 给我感觉,人死变为骷髅,还能坐着不散,这可是个技术活,尤其这时,哭声还戛然而止。 我能感觉到他俩三的呼吸也加粗了很多,尤其黎征,一摆手说让我们站原地别动,他先凑过去瞧瞧。 他半蹲着身子,拿出一副狸猫样,一步一停的向一地碎骨靠去,离近些后,他又瞧了瞧四周环境,确定没危险后才俯身打量起碎骨来。 我们三随后赶到,给我感觉,这碎骨很特别,我没敢用手拿,但用脚踩了踩发现它骨质很软,而且还有点黏,真不知道这人生前吃过什么,死后骸骨能变成这种模样。 黎征三人也在挖掘信息,不过他们的目标跟我不大一样,都盯着碎骨中的两块藤甲看着。 这两块藤甲呈圆弧型,很明显是放在肩上的,我在电视剧里见到过,这玩意也叫肩甲,是护甲的一种。 我挺好奇,问他们,“这肩甲有说法?” 黎征嗯的应了一声说,“按记载,建造魔宫的珞巴部落,他们勇士就有这种独特的装扮,或许是跟他们使用的特殊武器有关,用一种长柄双刃斧,行走时就把双刃斧抗在肩头,藤甲也可以说是用来保护肩头的。” 我有所悟的点点头,可还有些不明白,虽说能确定死者身份是珞巴勇士,但黎征他们也用不着拿出一副吃惊的样子出来,毕竟这魔宫本就是珞巴人建的,有个勇士坐死在路上,这也是说得通的。 黎征扭头看我一眼,品出我的心思又说,“门巴和珞巴的传统在某些地方很像,拿亡者来说,死后都会摆出婴儿出生的姿势,蹲着身双手放在胸前,算是怎么来就怎么走的,绝不会有坐着死去的说法,尤其眼前这位还是个勇士,更会在意这方面。” 被他一解释,我也觉得奇怪,只是按时间推测,这位珞巴勇士死了少说百八十年,珞巴部落也没生还者,更没有相关文献的记录,想知道他的死因,真是难之又难。 我们四个也都不是较真的人,既然搞不懂,索性就把这当成一个疑团,等以后有机会再挖掘真相。 黎征一摆手让磷火虫接着往前探路,我们继续深入魔宫。 可磷火虫往前没走多久,地上就出现了大片的骷髅。而且这些骷髅保存的很好,都保持着死前的姿势。 有的骷髅蜷着缩在地上,腰间或者腹部插着一把利剑,有的骷髅则头骨裂开,明显死前被人开了颅,还有些是两具骷髅拧在一起,作厮打状。 最让我奇怪的是有两具骷髅坐靠在墙壁上死去,看得出来他们死前挣扎的厉害,双脚夸张的蹬着地面,腰也大幅度的拧动着。 我看看这又看看那,试图通过这些骷髅还原当时的场景,并找出这场打斗的原因。 可不得不说,我还真没当**、侦探的天赋,想破脑子也没得出一个靠谱的推论。 拉巴次仁和巴尼玛变得异常沉默,他俩还从一个骷髅中拿出一件玉佩,互相传阅着看,黎征更夸张,一屁股坐在地上沉思起来。 我没着急,心说反正地上死的不是我,自己不疼不痒的就闷着待一会,等他们分析出个所以然告诉我答案就是了。 拉巴次仁最先开口,还把玉佩抛给我说,“这里不对劲。” 我向玉佩瞧了瞧,发现上面刻着一个鹰头,底下还写着一排“蝌蚪文”,我反问他,“哪里不对劲?” 拉巴次仁指着玉佩强调,“这是驱兽部落的腰牌,每个厉害的驱兽师身上都会挂这个,你看这玉佩上面画个鹰,这驱兽师的助手就该是鹰鹫这类的动物,但你再看看跟他扭打的那具骷髅,肩上有个藤甲,这说明什么?” 我听黎征说过,魔宫是百年前封禁的,而五十年前大峡谷组织了一批勇士进来查探,其中就包括驱兽部落的勇士,这玉佩证明了眼前死人就该是那批勇士的残骸,可他们却能跟珞巴勇士战在一起。 我试探的反问道,“难不成五十年前,珞巴部落还没消亡?” 黎征摇摇头反驳我,“魔宫是个地下宫殿,他们都退守在这里,吃喝问题怎么解决不说,他们也不可能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待这么久,精神会受不了的。” 我沉默了,尤其从自身角度出发,真要让自己在这种鬼地方待着,不说多了,一个月就得疯掉。 但眼前这些骸骨却用事实证明了,本该在百年前死去的人却在五十年前与后辈人战在一起。 我心中疑团又增加了一个,而黎征又把目光向死在墙壁旁的骸骨看去,问道,“你们怎么看这两具骸骨?” 这两具骸骨肩上没有藤甲,换句话说应该是大峡谷那批勇士,我好好打量一番,先说了自己看法,“他们死前很痛苦,尤其是他们脚骨,脚跟处竟被磨平了一块,依我看,他们一定是拼命的蹬着地,不仅磨烂了脚掌,连骨头都有所伤及。” 黎征赞我一句,又用刀把骸骨推散,指着刚露出来有碗口般大小,直通向墙里的小洞说,“我猜这是造成他们死亡的真正原因,这小洞中一定有什么机关,把两个勇士困住,他们逃脱不得,求生不能,苦苦熬死在这里。” 我赞同黎征的想法,只是觉得既然能成为勇士,忍耐力一定比常人好很多,就拿拉巴次仁举例,这爷们别看平时大大咧咧,但摊上事时很勇猛,是个汉子,就算被机关困住,被暗器弄伤,那也不会疼的连脚板都磨破吧? 我一边犯迷糊一边无意的四下看了一眼,我头上方一个犄角处原本也有个小洞,跟骸骨身后的洞一模一样,碗口般大小,本来是空的,在我看向它的一刹那,里面出来一只眼睛。 这事说出去或许没人信,但事实确实如此,一个拳头般大小的眼珠,外面包着层皱皱巴巴的眼皮。 这眼睛也没全出来,就稍微露个头向我看着。我先是一愣神,接着心里像过了电似的砰砰乱跳,我急忙捂住嘴,怕自己突然间吼一嗓子把他们三吓住。 我强压胸口那口气,使劲拉扯黎征。或许是我这动作太粗暴,他一时间没弄懂我的意思。 我急了,盯着他连说眼睛,又虚指着头上方。 他们三都疑惑的向上看去,我本以为他们看完也会像我这般恐慌,但他们却一点反应的都没,还拿看怪物似的眼神看着我。 拉巴次仁开口问,“宁天佑,那个小洞,或许五十年也是个机关,但你现在紧张个什么劲呢?机关早就失灵了。” 我一愣,知道这事不对劲,急忙再次往上看。小洞还在,可眼睛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不相信,又使劲掐了自己大腿一下,可凭大腿上迅速传来的疼痛来看,自己没迷糊,精神很正常。 黎征看我这一系列古怪的动作,知道事情有异,问我到底怎么回事。 我不隐瞒,还把那眼睛形容一遍。 我跟他们接触时间不短,他们也知道我不是那种无事生非的人,他们三互相看了看,之后拉巴次仁举起铁弓对准小洞,巴尼玛跑到小洞下方站好,黎征则把巴尼玛的身躯当成人梯,踩着他肩头爬了上去。 黎征很小心,没急着脸朝洞口看,反倒先拿折叠刀戳进去捅了捅,直到没异常发生,他才隔远向洞里望了望。 我也走动巴尼玛旁边,抬头注视着黎征的一举一动,虽说我没拉巴次仁的身手,能拉弓侯着给黎征掩护,但我也有自己的办法,心说只要那小洞有异变,我绝对会跳着把黎征拽下来。 这样过了稍许,黎征自行跳下来,又严肃的问我,“你确定看到了眼睛?” 我点点头。黎征又突然笑了,还拍着我肩膀说,“天佑,我知道怎么回事了,大峡谷有种怪蜥蜴,是蛇蜥的变种,叫独眼蜥,眼睛特别大,甚至都占了半个脑袋,你刚才看到的就是这东西。” 尤其他怕我不信,还把折叠刀递给我看。 这刀的刀刃上沾了不少粘液,他解释说这是独眼蜥爬行时留下来的。 我点点头,提着的心算是放了下来,黎征又招呼我们接着赶路,可就当我们都向前走时,黎征却回过头,望着小洞皱了皱眉,脸上的苍白一闪而过。 e5k6.icu。m.e5k6.icu 第二十八章傀儡 我最烦的就是什么都没搞清楚就蛮干,但我们现在却不得不这么做,带着一堆疑点,硬着头皮闯魔宫。 走了一会,周围环境发生了很大改变,墙壁的红色调没消失,但是怪异图形和文字却变了,换成一幅幅人形图,它们神态动作不一,不过却有一个共同点,脑门上都长着第三只眼睛。 我看的直别扭,但黎征却理解般的点点头,还解释道,“这三只眼的图片跟玛雅文明挂钩,看来魔宫建造者绝对有玛雅崇拜情节。” 我多问一嘴,三只眼跟玛雅的关系。 黎征又说,“玛雅文明中,提到了四个太阳纪,其中第一太阳纪(根达亚文明)与第二太阳纪(美索不达米亚文明)都提到男人都有三只眼,而且他们也被上天赐予特别的超能力,依我看,珞巴巫师有些贪心,也想通过邪门歪道来获得异能。” 我赞同黎征的说法,打心里也把这巫师好好鄙视一通。 尤其走到现在我还发现,建造魔宫的材料是越来越次,就说地表,刚进来时都是青砖路,别看阴森,但走上去舒服,可现在呢,没了青砖都是土路,都说做人要低调,一般人家建房子,可都是宁可里面贵气,外表破烂点都行,但魔宫却反其道而行之,外表看着似模似样,内部却偷工减料,弄一出豆腐渣工程。 我边走边感叹,还用靴子对着地表搓了搓,赶巧的是,我一下搓出一块植物的根茎。 或许把它形容为根茎不太恰当,它倒更像一根藤条,而且这藤条前后还都留在土中,只露出中间部分。 我挺好奇,又用靴子对着踩踩,但我用力之下却发现这藤条抖了起来。 我哪见过这种怪异,招呼他们过来看。 黎征凑过来最快,还蹲下身盯着藤条,我看他一脸惊讶,以为他发现了什么,可没想到他接着开口问了一句,“这是什么植物?” 我有点被噎到的感觉,心说这植物你认不认识无所谓,关键是它怎么会动。 我不客气,又拿刀尖对着藤条轻戳一下,这次它动的更明显。 黎征明白我的意思,摆手说,“这世上能动的植物很多,就说大峡谷里,我见过捕昆虫,甚至捕鸟的花,而且羊皮古卷记载,古代还有种鬼藤,能将它周围走动的人或动物给缠死,只可惜古卷没对鬼藤做更详细的描述,不然我就能判断一下,眼下这藤条会不会就是传说中的鬼藤。” 我没黎征那么较真,心说只要这东西没危险就行,管他鬼不鬼藤不藤的。 我催促大家继续赶路,但黎征却要我们等他一会,他想把这藤条弄下来,等日后回村里研究。 我知道黎征倔脾气又上来了,也只好随他意,还蹲下身抽出刀帮起忙。 这藤条看着没什么,但真挺结实,我刺了一刀想把它划断,但用了不小力气也没效果,而且我一刀下去后,它还嗤嗤喷了一股怪水来,闻着又咸又腥。 我被熏的难受,捂住鼻子,拉巴次仁就站我身边,看我这幅模样他拿出一副你太矫情的眼光摇了摇头。 我瞪他一眼,心说敢情你有脚臭了,早就对这种咸腥味不在乎,而且不夸大的说,以后黎村谁家缺盐了都不用买,把拉巴次仁叫去就可以,他只要脱了鞋把双脚往桌上一放,那户人家就能闻着就饭吃。 我心里把他埋汰一通,但手上不耽误,加力划藤条,可这时,远处传来一种怪响。 这怪响很轻,吱吱声,就好像有人拿着一个金属棒在墙上划一样。 我们都一脸诧异的向远处看去,黎征和我更是停下了手头的活。 黎征吹了口哨,又打着古怪的手势,想驱使一部分磷火虫先去探路,但这些磷火虫不仅没往前,反而还稍微往后退了退,大有害怕的意思。 黎征脸上诧异更浓,又变了几个哨声,手势也变得更加古怪。 能看出来,他驱兽的力道加大了,可在他一番动作后,虫群里竟出现了逃兵,三三两两的沿着原路往外飞,而且他的哨声还让我有种撒尿的冲动。 我急忙摆手叫停,捂着肚子跟他说,“小哥,你先歇歇,不然咱们就要抹黑了。” 黎征脸上有些挂不住,但他听了我的话,动作也停下来。 我们站成一排,迎着眼前的黑暗,等着怪声到来。 这时我脑中闪出无数个遐想,猜测怪声是什么东西发出的,我分析最大可能,这怪声该是某些私闯到魔宫里的动物弄出来的。可事实远出乎我预料,怪声离近后,三个肩披藤甲的汉子出现在我们面前。 只是这三个汉子双眼无神,一副呆板样,走路也很僵硬,都拎着一把长柄石斧,其中最靠边的石斧正好碰到墙壁,被人走动一带,发出吱吱的怪响。 刚才我们见过骸骨,也知道五十年前珞巴族勇士还活着的微弱可能性,但没想到在魔宫封闭百年之后,我们还能亲眼见到三个活人。 我看他们三这幅痴呆样,以为他们精神出了问题,索性问黎征,“咱们用不用先礼后宾?” 黎征回我一个肯定的眼神,又弓腰拜一下,叽里咕噜说了一句。 可怪事来了,他说什么,这三个勇士就说什么,只是也不知道他们多长时间没说话了,说的很生疏。 我看的纳闷,忍不住插话问,“你们怎么了?” 三个勇士都扭头看着我,或许是他们没学过话语,几乎是一字一句的模仿我,重复这句话。 我无奈的搓了搓鼻子,尤其被他们这种眼神瞧着,我浑身不自在,还一时有些胆怯,索性向拉巴次仁身边靠了靠。 可我刚一挪步,他们就学起我来,尤其我往那边走,他们也往那边走。 气氛一下诡异很多,我顾不上理他们,又问黎征三人,“这什么情况?” 黎征他们明显也有些发懵,但黎征稍微想想说了一个可能,“这三个勇士是傀儡人。” 我被这词吓住了,黎征简要解释给我听,“我知道一种毒,人吃了后身子会变得异常强壮,但神志却不清醒,还喜欢学别人。” 我们谈话期间,这三个勇士也在学着我们,我觉得他们这呆头呆脑样挺可爱,害怕的心思少了很多,甚至放松之下还有了一种恶搞他们的想法。 我对黎征三人打手势,让他们别动,又拍了下手掌吸引三名勇士注意。 我故意歪歪脖子,发现三个勇士也歪了歪脖子,我乐了,放下害怕心思,又转向左边的无人处,隔空踹了一脚出去。 我想的简单,如果他们真是傀儡人,肯定会依旧学我,而且他们三都转身一同踢脚,肯定有两个运气差的挨踢。 三名勇士也转过身子,但却没踢脚,反盯着我看,脸上还现出一丝怒意。 我察觉到不对劲,扭头问黎征,“傀儡人的智商有这么高么?还能辨别动作善恶?” 还没等黎征回答,拉巴次仁抢先发出了警告,“小心,这些傀儡要对我们发起进攻。” 三个勇士都挺直了身子,身上还嘎巴嘎巴的发出响声,之后在一人带头下,他们举着石斧对我们砍来。 黎征喊了一句一人对付一个后就迎了上去,巴尼玛其次,拉巴次仁把我推到一旁,也急忙奔上去。 我明白他们三不想让我参与到打斗中,毕竟自己身手不行,但黎征的话却说得有点歧义,就好像我跟人类不挂钩似的。 但我也落个清闲,还特意躲在犄角观战。我没担心他们三,细掰扯起来,这三人也是黎村身手最好的勇士,由他们三对这三个傀儡人,不吃亏。 可交手没多久,形势就一边倒,黎征他们只有招架之功并无反手之力。 尤其巴尼玛,他没带铁斧,只用他那把猎刀,每次用猎刀跟对手的石斧硬碰时,他都会退一步卸力。 黎征是巫师,一看打不过索性使了个小手段,他趁空一摸兜拿出灵蛊,对着对手脸上一弹。 一道白光划过,对手抱怨的吼了一声又摸了摸脑门,随后又无碍的继续发起攻击。 我对黎征这手很不理解,我知道他会通灵术,但施展通灵时他要念咒也得用眼神跟对方沟通,可现在是打斗中,他哪有那时间跟人瞪眼? 黎征用实际行动解释了我的疑问,他一边打一边鼓起嘴发出怪叫。这怪叫别人听着没什么,他对手听着却显得很难受,时而呲牙时而扭曲脸。 我心说真没想到灵蛊还有这种用途,不仅能通灵,还能像一般虫蛊那样在人身子里搞破坏。 在灵蛊的帮助下,黎征勉强跟对手打成了平局,但拉巴次仁和巴尼玛还在苦苦支撑,尤其巴尼玛的猎刀都被打变形了,我趁空把铁斧抛给了他。 拉巴次仁一边打一边向我靠近,我本来没往深了想,以为这是偶然,正要挪地方往安全地方靠。 可拉巴次仁却急得对我吼了一句,“你别跑,一会我拼命缠住对手,你伺机在他背后捅一刀。” 我一看这架势心说得了,拉巴次仁明显打不过对手,又没灵蛊帮忙,这才不得不找我。 但我不仅没害怕反倒爽快的应了一声,心说一定让你这汉子瞧瞧,自己也绝不是没用的人。 e5k6.icu。m.e5k6.icu 第二十九章发威 我觉得,拉巴次仁一直把我看孬了,但他对我的答应却深信不疑。突然间他爆喝一声,双手握着铁斧对傀儡人了猛攻。 一般人猛攻,都是先猛后缓,力量慢慢衰竭,可他的猛攻却截然相反,越打越快,越战越勇。与此同时,他的脸也渐渐红润起来,胸口也越来越涨。 我琢磨拉巴次仁肯定用了苯教的某个秘法,拿身体过度损耗为代价换取短时间内潜力的持续爆发,我知道时机稍纵即逝,趁着傀儡人苦于防守无暇分身时,我提着折叠刀向它背后溜了过去。 其实我不知道怎么下手好,索性模仿电视剧里红军拼刺刀的手段,打算把折叠刀戳到它后背上,来个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可傀儡人的本事也了不得,就好像它背后长了眼睛似的,在我刚举刀还没动手时,它猛地吼了一嗓子。 这嗓子很尖,听着有种电锯割铁板的味道,而且它还借这声势不管不顾的用石斧狠狠砸向拉巴次仁。 拉巴次仁举着铁斧硬抗,甚至还故意扎起马步,但仍被傀儡人打得连连后退,最后还腿一软跪在地上。 也不怪拉巴次仁看扁我,尖声一响,我的脑袋就嗡了一下,尤其一失神,我还把折叠刀扔了,等缓过来时,我发现傀儡人正怒目盯着我看。 我心口猛跳,心说这下好,自己偷袭不成反倒撞上了枪口,但我也没那么傻,见机不妙扭头就逃。 傀儡人智商不高,见我一动,它也不管拉巴次仁,迈着大步追起我来。 要在平时,我还真不怕它追我,就它那慢吞吞的动作,我悠着跑都能逃过一劫,可现在的问题是整个地道只有这一块是亮的,其他地方一片漆黑,我心说总不能为了躲避傀儡人却让自己奔到黑暗中,鬼知道黑咕隆咚的区域里隐藏着什么样的危险。 最后我就借着地道的宽敞跟傀儡人周旋起来,不过傀儡人的胳膊很长,还握着一把长柄石斧,它左封右堵几下就把我封到了墙角,还拿出一副吃定我的架势狞笑着。 我脑门见了汗,望着眼前这不怀好意的“木头疙瘩”,对拉巴次仁大喊,“爷们,你歇完没有?快过来帮我。” 拉巴次仁想站起身,但在体力严重透支下又哼哼呀呀的跪了下去。他摇摇头对我说,“宁天佑,撑住,给老子一支烟的时间就行。” 我听着来气,心说一支烟的时间?等你缓过来我早就被傀儡人砍成肉泥了。 在逼不得已下,我一撩头发,露出自己的左眼,我是打定主意放手一搏,用意念控制对付傀儡人,但我发现傀儡人这次倒挺精明,看我一撩头发他就一鼓腮帮子,唾的吐了一口黄痰出来。 依我看,自己要不理会这黄痰,它保准能射到我左眼上,我吓得一歪头,慌忙躲避,可这么一耽误,我意念控制就来不及施展,傀儡人也举起石斧,想给我来个了结。 拉巴次仁看到危险,一咬牙,爆喝一嗓子,用他仅剩的那点力道把铁斧撇了出来。 他是猎手出身,不管射箭还是投掷武器,精准度都很高,铁斧打着旋儿正中傀儡人小腿,让它一时间身子失衡。 我发现它调节平衡的能力很差,晃晃悠悠有了要倒的架势,按说出了这么个意外,我该借机逃脱才对,但我望着它那忽左忽右的摆动一时间没了主意。 我心说这操蛋玩意到底往哪边倒也没个准谱,自己别选错方向跟他“撞机”。最后我一咬牙,赌一把,想从它右侧钻出去。 可我赌错了,傀儡人也往右边倒,还赶巧般的正好撞到我身下,将我当成肉垫子般的压倒在地上。 它那身板比拉巴次仁还壮,这一下没把我压背过气去,尤其离近了我还发现,它一身的腥臭,跟那藤条里的汁液味一样。 我使劲挣扎着,想借机逃出去,其实我本来成功了,找到个空隙,从它身下爬出来,但它却认定我好欺负,一伸手又把我拽回去。这次我俩变了方位,它在下我在上,而且它还伸出双手拽着我胸口不放。 我既害怕又有些发懵,心说傀儡人怎么用了这么个招数,尤其较真的说,这招数算什么?既没什么破坏力又有袭胸的嫌疑。 可被它这么一拽,我一时间逃脱不了,心里一发狠,反用手掐起它脖子来。 本来我对自己挺有信心,毕竟脖子可是人身上最脆弱的部位,我就这么掐着它,就算拧不断脖子,也能给它掐背过气去。 可傀儡人的脖子很僵,尤其喉结的地方更显得发硬,我用力抠之下,双手累的直抖,也没见它有异常,甚至连咳嗽都没有。 傀儡人也知道我在对付它,它稍微变了招数,不再用拽的招数,反倒双手齐出,捏起我胸口。 我胸口本就没多少肉,被他一捏,那股疼劲直入骨髓,我忍不住直哼哼,但倔劲也来了,不管不顾的掐它脖子跟它死磕。 可我压根就没跟它死磕的本钱,渐渐的我手劲用尽,可它捏我的力道反倒越来越大,不过说来也怪,在疼劲的刺激下,我左眼有了迅速肿胀的感觉,就好像里面有种能量要迫不及待冲出来似的。 我记得黎征跟冰川天童斗法时,就用针刺的办法引出潜力,而此时此刻,我被傀儡人捏着胸,也一定是被这股疼痛劲刺激出了潜力。 我不再耽误,一撩头发用左眼盯着它看,而且这次我的意念控制起效很快,几乎在我盯它的瞬间,它就失神了。 我知道,自己的意念控制还是半吊子,也没专业训练过,如果施术成功那还好说,可一旦失败,就会控制反噬,到时自己被个傀儡人指挥着,发生什么后果想都不敢想。 我集中精神,甚至还向它脸前靠了靠,用几乎鼻子贴着鼻子的距离盯它看起来。傀儡人知道不妙拼命的抵抗着,虽然面上看它呆瓜一般,但我眼中的那股能量就在眼中转悠着,死活推不出去。 这时傀儡人不再捏胸,随着我身上疼痛劲的减弱,我发现自己左眼的肿胀感也越来越轻。 要在刚才,我巴不得傀儡人别捏自己,但现在我还抽空捏起自己来,想保持住自己的“潜力”,让我有资本跟对手斗法。 虽说我跟傀儡人的动作有暧昧的嫌疑,但拉巴次仁却看出些门道,他挣扎的半站半跪,一点点向我这边爬来。 我对他打个手势又指了指自己身子,那意思让他“虐”我一下,弄点疼痛出来。 拉巴次仁盯着我身子稍微打量一下后,说了句,“宁天佑,捏胸不是最疼的,你等着,我给你弄个狠招。” 我听他这话心里就暗暗叫苦,心说这爷们平时就不是个正常人,在他嘴里的狠招,弄不好跟狠靠不上边,叫邪才对。 拉巴次仁没给我时间多想,他爬到我脚下,脱了我的靴子,轻喝一声后用大拇指狠狠的戳在我脚心上,又特意拧来拧去。 我不知道这该不该叫做疼痛,但这种揪心感真的很强大,我身子都不由得抖了起来,而且从脚心开始,就好像有股电击迅速的冲到了左眼中。 我惨叫一声,整个人也爆发了,左眼中那股能量完完全全的推了出去。 傀儡人头一偏,迷茫起来。我知道自己的意念控制施展成功了,只要把它扳过头来对视,自己就能多个操控的木偶。 我对拉巴次仁苦笑一下,那意思一番恶战后,这傀儡人终于被解决了。可没想到拉巴次仁一点放松的架势都没有,还催促我,“宁天佑,傻笑什么,快去帮其他人。” 我笑容一下僵在脸上,反问他,“你开什么玩笑,当我是超人么?收拾一个傀儡连脚心都被戳了,哪还有精力去跟别的傀儡斗意念?” 其实我还留下半句话没说,也不知道自己的意念能不能同时作用在两个傀儡身上。 拉巴次仁听完不仅没赞同反倒一咧嘴,“我说宁天佑你怎么死脑瓜骨,你把这傀儡人叫醒,控制它去跟别人打斗,你在一旁指挥,那样挨刀的也不是你,怕什么?” 我一合计也是,心说自己真是一时糊涂,这么简单的损招都没想到,看来自己还不如拉巴次仁阴险。 我也不耽误,轻轻扳着傀儡人的头,让它看我,随后我站起来,试着做了几个动作。 不出意外,这傀儡人也学起我来,只是它的腿脚不怎么好,一瘸一瘸的。我当然不在乎它是不是瘸子,带着它向战场走去。 黎征凭借灵蛊,一时没什么危险,可巴尼玛就惨多了,他一脸虚汗,随时有可能被对手砍翻在地。 我决定先帮巴尼玛,我算好角度又抓住时机,突然向一处空地扑了过去,虽说我扑了个空,但傀儡人却实打实的扑在巴尼玛对手身上。 接下来我趴在地上乱打乱撕,而傀儡人看着我,也疯了般的发起猛攻,把另外那个傀儡人打得毫无反手之力。 巴尼玛不知道我会意念控制,看的直愣,嘴里还喃喃说,“宁天佑疯了,这傀儡人怎么也疯了呢?” e5k6.icu。m.e5k6.icu 第三十章变故 我不理巴尼玛的言语,心说现在可不是要面子的时候,我继续疯子般的隔空撕扯着,而傀儡人也被我带的更加疯狂。 黎征对手一看就是这三个傀儡人的头目,它看两名手下互相打了起来,脸上怒意渐浓,有过去解围的心思,但黎征很聪明,看出它的动机,使出压箱底的手段,死死缠着它。 我心里窃喜,知道顶多三五分钟,这场恶战就能结束,但我们都低估了傀儡头目的手段。 突然间它一张嘴,尖叫了一嗓子。 它这叫声更加刺耳,而且隐约间还有种鬼哭的味道,我听得身子不由一抖,也别说再施展什么意念控制了,我捂个耳朵在地上来回打滚都缓解不了身上的难受劲。 黎征他们跟我状态差不到哪去,都拿出一脸难受样,但这还不算什么,傀儡头目的尖叫也对磷火虫造成不小的冲击。 这群磷火虫扑棱几下后竟在同一时间收了磷光,整个地道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我吓坏了,还急忙捂住了嘴巴,一来眼前的黑跟平时不一样,要在平时的夜里,我也会摸黑出去上厕所(90年都是公厕),但不管怎么说,都能见点光亮,可现在呢,伸手不见五指,二来我周围还有那三个傀儡人,要是运气差跟它们撞上了,绝对讨不到好果子吃。 我发现我们四个也好,那三个傀儡人也罢,谁都没出声,整个地道一片肃静,但我也不会笨到仍在原地待着,悄悄起身想向墙壁靠去。 我按印象摸索前进,整个人也警惕着周围的一举一动,可饶是如此,我没走两步就摸到了一只手。 在我心猛跳一下的同时,那个人迅速靠到我身边,还一把捂住了我的嘴巴。 别看他没说话,但凭他身上散发出特有的像青草香一般的体味,我能猜出这人是黎征。 我稍微用力晃了晃身子,那意思我俩一齐往边上靠,可黎征却特意抱紧了我,那意思让我别乱动。 我不理解,心说我俩当不当正不正的站在这算什么?要是傀儡人也在黑暗中乱摸索,保准不出几下就能摸到我俩这边来。 但我也不敢出声问,只好苦着脸陪他站着,没多久我俩周围就传来了脚步声,而且这脚步走的很拖沓,明显是傀儡人发出的。 刚才打斗时,铁斧和折叠刀都被我弄丢了,现在手上没武器,我索性把心一横,抿了抿嘴,心说一会真要摸黑打起来,自己也别顾什么地道不地道,直接上嘴,用一副好牙口撕它几口肉下来。 但我俩并没与傀儡人发生冲突,它们显得很低调,拖着脚步渐渐远去。 我一时间接受不了这事实,总觉得危险过去的有点意外,这样又过一会,黎征开口道,“大家都别动,我召唤磷火虫。” 他连续吹了好几遍哨声,把我小腹弄得直胀,可磷火虫却没一个亮的。 黎征急了,又抹黑从包里拿出里令吹着,里令的威力明显比口哨大,刚吹不久,周围就稀稀疏疏亮起了磷光。 本来我心里一喜,但等他一曲吹过我发现,磷火虫的数量连以前的一半都没到,或许是傀儡头目那声嚎对虫子来说威力奇大,这群磷火虫里有一大部分都当了逃兵。 我们四个凑在一起,商量着接下来怎么办。 我们先统计下,只有三把折叠刀能使,照明的磷火虫也只剩“残兵”,我的意思是先退出去休息下,甚至回趟黎村准备一番再回来都行。 黎征也赞同我的观点,但他强调,我们走前做件事情,追上那三个傀儡人捉个活的。 我明白他意思,这魔宫里的古怪太多,要是能捉个傀儡人通灵问话,对我们下次进魔宫会有很大的帮助。 而且那三个傀儡人除了头目外,另两个身上都带着伤,我们只要找到机会,擒个活的还不是难事。 三把折叠刀被他们三刮分,随后我们沿着地道往前赶,黎征也不避讳的吹着里令,驱使磷火虫探路。在经过一个转角后,我发现有个傀儡人正瘫坐在地上。 它捂着腿,冷冷看着我们,正是被我意念控制的那个倒霉蛋。 我心说亏得它们还是珞巴勇士,那两个傀儡人竟忍心撇下同伴跑了,不过这对我们来说是好事,我们四个对付它一个瘸腿,几乎是手到擒来。 拉巴次仁和巴尼玛各拿一把折叠刀向傀儡人靠去,我发现个奇怪事,这傀儡人竟不反抗,仍大咧咧的坐着,拿出一副慷慨就义的架势来。 我问黎征,这里面会不会有猫腻? 黎征警惕的四下看了看,又摇摇头回我道,“这周围也没什么怪异的地方,咱们多留意就是了。”随后他又对拉巴次仁做个手势。 拉巴次仁点点头,跟巴尼玛架着傀儡人就想拖走。 傀儡人扭着身子反抗,也说他块头大,再这么一扭,他俩硬没把傀儡人架起来。 傀儡人诡异的笑了,挪了挪身子,又板正的盘坐在地上。 它这姿势让我想起了守在魔宫入口处的骸骨,甚至它俩面向的方向都一样,我忍不住再次劝黎征他们,说这傀儡太邪门了,咱们退到远处观察下再说。 可我这建议说晚了,突然间,傀儡人仰天喷了一口腥水,与此同时,墙壁上发生了异变。 本来这些墙壁上画的都是三目男子,可谁承想男子的第三目竟然是活物,一只只眼珠从墙壁上伸出来。 或许叫眼珠不恰当,该叫它们花朵才对,这是一种很怪的花,合上后就跟个人眼似的,结在一根藤茎上,这藤茎还能动,带着花朵快速向我们袭击。 我们四人被眼珠花朵弄得一愣,黎征最先回过神,喊了句逃,但我们动作都慢了,这些花朵突然张开,各自奔着我们的脑袋咬去,甚至连那傀儡人也不放过。 我不知道别人什么感受,在花朵全扣在我脑袋上时,我整个人都懵了,眼前一片漆黑,花里那股咸腥味也把我熏坏了。 可这还没完,这花里还有一堆须子,冲我脸上扫来扫去,但凡被它扫过的地方,我都觉得麻痒异常,尤其还有个像吸管般的东西插入我的嘴里,对着我喉咙猛喷汁水。 我拼命挣扎着,双手使劲抠着花瓣,想把脑袋从花朵里拔出去,但这花咬力不小,我费了不少劲,仍没什么效果。 我把心一横,心说自己往下一坐,不信凭着自己体重还不能拔出脑袋。 我是坐下去了,但这花也跟着探了下来,大有我往哪它都随着的架势,我又狂扭起身子,可不管我怎么扭,它都顺着我,让我一点力道都借不上。 我干着急直蹬腿,而且被自己的动作一弄,我隐隐明白了那两个坐在墙角的骸骨是怎么死的了,说白了,他们也遭遇了鬼花的袭击。 倒不能说我绝望的放弃了抵抗,只是现有情况下我真无计可施。最后在失去知觉即将昏迷的一瞬间,我感觉到有个人奔过来,在我头上方砍了一刀。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等睁眼时脑袋仍被花朵扣着,但它软弱无力,还皱皱巴巴有了枯萎的架势。 我被闷坏了,急忙一把将枯花扯了下来,可没想到外界很亮,在不适应下我不得不闭起眼睛缓了缓。 等我习惯后四下瞧了瞧,磷火虫一个不剩全跑光了,我仍在地道里,只是这地道的墙角上出现了长明灯,分布还极为规律,每隔五米有就一盏。 黎征倒在我身旁,手中握着刀,我回想起来,心说给我解围的一定是他,而拉巴次仁和巴尼玛的状况跟我差不多,脑袋上都扣个断杆的鬼花,躺在地上不知死活。 那傀儡人我敢确定是死了,它脑袋上也扣着断花,但头却夸大的往下耷拉着,身子流出一大滩的怪水,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我没理会傀儡人,先探了探黎征的鼻息,发现他只是昏迷过去,我稍放下心,又去查看了拉巴次仁和巴尼玛的症状,他们也没什么大碍。 我搞不懂为何我们四人同时中招,我这个体质最弱的反倒最先醒了过来。但我也没往深了较真,琢磨着先把那哥仨弄醒再说。 我先对黎征下手,又是使劲摇又是掐他人中的,反正忙活一大通,黎征吐了一口怪水,咳嗽着醒了过来。 我心里一喜,开口问道,“小哥,你怎么样?” 但没等黎征答复,我自己愣住了,我的嗓音特别尖,而且还特别甜,一副实打实的女人腔。 我又清了清嗓子,喊了一句宁天佑,可腔调一点没变。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感受,第一反应我立刻向裤裆摸去,担心自己少了点什么东西。 而我那两句变声话都被黎征听去了,他看着我的着急样索性追问一句,“天佑,你干什么?” 我再次发愣,因为黎征的腔调也变了,但他不是女人味,声音显得很苍老,要是闭着眼睛听,保准把他误以为七老八十的糟老头。 黎征也急了,一下坐起来揉着脖子,皱眉不说话。 我又跑到拉巴次仁和巴尼玛身边,把他俩摇醒,而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的是,他俩的声调也变了,尤其是拉巴次仁,醒过神后用清脆的童音问我,“宁天佑,你摇够了没?” e5k6.icu。m.e5k6.icu 第三十一章死局 我们四个愁眉苦脸的坐在一起,谁也不说话,尤其拉巴次仁,特意抿着嘴待着。其实也不能怪他这幅德行,就他现在的童音,要是冷不丁来一句,我不管多郁闷,肯定都会忍不住乐。 黎征依次给我们把了脉,又压着嗓子开口说,“咱们中了奇毒,但毒性不大,只影响了嗓子。” 我拿出痛苦的表情看着他,又耸了耸肩,那意思可有什么破解的法子。 黎征叹口气,无奈的摇摇头,随后又从背包里拿出一盒药丸,“这药能解很多毒,虽然不一定对我们有效,但都吃三粒试试吧。” 我们三一同向这药丸抢去,可黎征却抠门的把盒子关了又说,“我被鬼花扣住脑袋时,也被它强行灌了一些汁水进肚,想必大家都有这遭遇,吃这药丸前,大家都先吐一下,空空胃吧。” 我们都点头赞同,各自找个角落吐起来。 其实强行呕吐也没什么好法子,就是扣喉,把自己弄干哕自然就吐出来了,黎征三人扣喉真挺拿手,几下子就哇哇吐上了,尤其拉巴次仁,生怕自己吐得不干净,吐完又扣喉,反复弄好几个来回。 我也扶着墙哇哇了老半天,但雷声大雨点小,除了喷点口水,一点实在的东西都没倒腾出来。 我不死心,尤其黎征还说这毒很怪,我怕自己再耽误下去,这嗓音就变不回来了,可等他们三抹着嘴站起身时,我还一点进展都没有。 他们靠过来,黎征半蹲着瞧了瞧我,又扭头对拉巴次仁说,“你小子是不是带烟了,快拿出来。” 我误会黎征的意思,而且我也有点烟瘾,还赞同的点头说,“对劲,给我抽口烟,说不好这呕吐感就来了。” 拉巴次仁对着身上摸了摸,拿出皱巴巴的一包烟,只是里面一共就剩两颗烟,他跟巴尼玛一人一根,分着抽了。 我手都伸了过去,却眼巴巴的看着他俩在那吞云吐雾。我是真挺不理解这事,心说自己现在算半个病号,等着抽口烟提神,可他俩却一点情面都不给,甚至连分一口的架势都没。 而且我也发现了,他俩抽烟的动作很怪,吸的快不说,一只手还故意托在嘴下面接烟灰,尤其他俩吸完后还把烟灰凑到一起,由拉巴次仁捧着递到我面前,“宁天佑,吃了它。” 我都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好,总觉得他这举动有些过分,烟没分我不说,还让我吃灰。 但黎征也催促起我来,我知道黎征不是爱胡闹的人,心说这里面一定有讲究。 我不再犹豫,皱着眉把烟灰倒进嘴里。可吞烟灰跟吸烟压根就不是一个概念,我含着烟灰心里那种恶心劲就甭提了,而拉巴次仁又翻出水囊,递我说,“里面水不多,你悠着来,把烟灰喝到肚子里。” 我接过水囊都快把它空个底朝天,也只有一股细水悠悠从里面流出。我瞪了他一眼,心说这爷们说的水不多竟能离谱到这种程度。 但也亏得有这点水帮忙,我勉强把烟灰都咽进去,也说这奇怪劲,烟灰一进肚,我就觉得胃部难受,黎征又适时出手,拿着银针对我背部几个穴位刺了刺。 一股抽搐劲从我胸口传来,我急忙推开众人冲着无人处猛吐一通。 黎征趁空还跟我解释说,“天佑,草木灰是种催吐剂,而烟灰也是草木灰的一种,不过烟灰带毒,你吐完再多吃颗解毒丸子,就会没事了。” 拉巴次仁也在旁多嘴一句,“宁天佑,你别小瞧烟灰,它对蚊虫叮咬,清理油污,甚至养花都有好处。” 我知道他俩在安慰我,但黎征说的就中听,而拉巴次仁却把我跟花来比较,这让我听得有些郁闷。 随后我们吃了解毒丸子又休息片刻,乐观的是,这丸子有点效果,我们嗓音变回去挺多,但悲观的是,一时半刻,我们音调都很怪,黎征声音沙哑,我嗓音偏尖,拉巴次仁没了童音,但跟巴尼玛一样,语调奶声奶气的。 既然我们四个都这德行,我也没什么抹不开的,先开口建议我们撤退。 我本以为他们能一致同意,可没想到他们三都苦笑着摇头。 黎征一指头顶的长明灯接话道,“我们来时,墙壁上根本就没这东西,但现在不仅每隔五米就一盏灯,这灯还都被点亮了,依我看是魔宫机关启动了,甚至入口也封闭了,咱们想撤很难。” 我听得紧张,但仍不死心,拉着黎征说咱们回去看看再说。 黎征三人尊重我的想法,可我们刚走回拐角,我就发现没路了,心里那点幻想也随之破灭,甚至一时间我都懵了,心说我们三真摊上大事了,魔宫一关就得五十年,就算我们运气好,在这里找到吃喝生存下来,可那跟活死人有什么区别,进来时我们都二三十岁的年纪,等出魔宫不全都是七八十的老头了么? 黎征摆手打断我的幻想,说了他的看法,“既然退不了咱们就接着往下走吧,我相信魔宫不会处处是‘铜墙铁壁’,肯定会有秘密出口的存在。” 不知道为什么,拉巴次仁突然自信的笑起来,还特意拍了拍他的背包。 在进魔宫前,我们都整理一番,还特意把没用东西装到一个包里埋了进去,可拉巴次仁却一直没让我们看他包里有什么。 我们三都拿着怀疑的眼神看着他,但他却不多解释,只是嘿嘿笑着。 我拿这爷们一点办法都没有,尤其他现在的笑还那么奶气。 我们在长明灯引导下快速行军,但还没走多远,这地道就到了尽头。 我看着眼前这个黑漆漆的地下空洞,心里直有想骂人的冲动,而且这空洞还很大,光是宽度就少说能放下一亩地。 我一耸肩问他们,“咱们接下来怎么办,去里面抹黑捉猫猫么?” 黎征他们野外经验很丰富,都四周寻找起可用资源来,拉巴次仁运气好,最先有了发现。 他从一个看着很不起眼的地方拽出一个烂筐,又从里面掏出一大堆火把。 这火把虽说年头久了,顶端的油布早就风干,但真要点着了,也能凑合用。 巴尼玛当成人梯,黎征踩着他摘下四盏灯,又把灯油直接倒在火把上,我们照明的问题就算解决了,但为了防止火把不够用,我们一人又背了两个火把当替补。 我发现这空洞是越走越宽,弥漫的腥咸味也越累越浓,黎征不时喊声话,到最后竟隐隐有了回声的架势。 而且走了不久前方又出现了怪异。 这次不是傀儡人,也不是那恶心的鬼花,一堆堆滕筐,分组分阵势的出现在我们面前。 我提着火把来回走动,数了数发现这筐足足有八十一个之多,锥子型分成九堆,每堆又外五中三里一的架势摆出一个小阵。 我对阵法没研究,也不知道这么摆有什么说道,但空洞里阴风阵阵,我觉得要从捉鬼角度出来,这八十一个筐的摆设倒适合养尸。 黎征三人各自掀开一个筐看了看,但都说了同样一句话,“这里面有骸骨。” 我离黎征最近,凑过去瞧一眼,发现这筐里骸骨的骨骼很小,尤其那头骨,也就我拳头那么大。 我又随意打开几个筐瞧瞧,好奇道,“怎么死的都是婴儿?” 我自认自己这话没毛病,但黎征却否定我,“死的不是婴儿,是成年人,而且还都是女子。” 我惊讶的差点张开嘴巴,又大胆的用未点燃的火把挑起一个骷髅头,边看边问道,“这能是女子?她要活着个头不会超过半米吧?” 其实我还有句话没说出口,心说这筐里骸骨十有**是珞巴部落的,要这部落的女子都长这么小,男子都长成傀儡人那样,他们在一起怎么生儿育女? 黎征的回答再次让我吃惊,他指着我挑起的骷髅说,“这女子身高不会这么小,甚至个头还在一米七以上。” 我有种想揉眼睛的冲动,心说是自己眼花还是黎征的眼光除出了问题,就凭这么小的脑袋,她要长到一米七,那身子比例得多失衡才行? 黎征知道我误会了,又走过来一把夺下骷髅,像掂橘子一样掂着它,“天佑,你听过尸缩么?” 我是头次听说这么古怪的名字,老实的摇摇头又示意他接着说。 “尸缩是种存尸的秘术,我所知道的,只有亚马逊印第安人,还有国内云南阿佤山区的少数民族才会用,具体什么法子不得而已,但被尸缩的尸体,可以变为原来的十分之一,甚至更小。” 随后他又把骷髅头丢到筐里接着说,“这骸骨的骨盆很宽,明显是女子,而头骨的骨质很密,明显被压缩过,尤其头骨上还有伤疤,我没猜错的话,它生前应该是个女猎手。能当猎手的女子,个头都不会矮,这么说你懂了么?” 我佩服的点点头,不过黎征说的毕竟都是推测,我打心里还是疑虑未尽。 拉巴次仁也在听我俩谈话,这时他打开个筐,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但却冲我摆手说,“宁天佑,过来瞧瞧,让你眼见为实,瞧瞧这骸骨到底是不是女人。” (最近贴吧更新慢一些,请大家见谅,要跟网站拉进度.) e5k6.icu。m.e5k6.icu 第三十二章深渊 我被拉巴次仁吊起胃口,抽过去看了一眼,这筐里有两具骸骨,一个头骨拳头般大小,另一个却只有鸡蛋那么大。 这要是我头次见到,保准搞不懂怎么回事,但我联系着黎征的猜测,说了一个可能,“这骸骨生前是孕妇?” 他们点点头,尤其拉巴次仁,还叹了口气说,“这帮天杀的畜生,连孕妇都不放过。” 我望着那两个头骨,心里又有了疑惑,问黎征,“小哥,珞巴族的人口也很少,难道他们就不对生殖崇拜了么?” 黎征摇头盯着骸骨看了一会,又说了他的想法,“这应该是珞巴巫师搞的鬼。” 随后他从筐里捧出这两个头骨,举在我们面前,“先不说这孕妇是珞巴族的,换做任何女子,在怀孕中都不会有轻生的想法,这是母爱的一种体现,可她不仅没护住自己和孩子的命,反倒被同族人用来祭祀了,这只能说当时的珞巴族,需要这些女子的灵魂来做一个比繁衍族人还要重要的事,可对门巴也好,珞巴也罢,能有什么事比发展人丁更重要?” 他最后一句话是冲着拉巴次仁和巴尼玛问的,这两个猎手一点犹豫都没有的摇着头,而且我发现,一提到繁衍族人时,他们变得很严肃。 可黎征却话题一转,把刚才的肯定给否了,还加声音强调道,“有,就拿我来说,我是门巴现任的巫师,如果我说自己参悟了一套术法,能让人长生不死,而且在最后还能让因祭祀术法而牺牲的人回魂的话,我相信,族人一定会同意。” 我反问他,“你说的术法存在么?” 黎征苦笑,“在门巴羊皮古卷上还没这方面的记载,但在原始苯教中,却有长生不死以及七斗星葬式的说法,都是古代方士留下的,我曾抽时间研究过,那所谓长生不死的药丸,多是重金属含量超标的丹药,至于七斗星葬式,除了下葬的方式很怪以外,并没其他特殊的效果。” 我倒对七斗星葬式很感兴趣,不过现在也不是问这个的时候,我压下好奇心,把他说的话都联系起来再琢磨下,得个结论出来,“小哥,你是说,珞巴巫师凭借自己那神棍的身份忽悠了族人,建了魔宫不说,还让族人用生命祭祀?可这么一来他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鬼藤。”黎征强调,接着他又摆摆手指正我,“那珞巴巫师不是神棍,或许真是个奇才,咱们进魔宫时,入口处就已表明,这里融入了玛雅文化,一个能研究国外文明的巫师,他的造诣一定不小,而且鬼藤除了吃人外,还有什么奇特之处,咱们不得不知,我猜测,巫师之所以诓骗族人,很大程度是为了培养鬼藤,激发它变异成一种恐怖的妖物为自己所用。” 我听得腿都有些发麻,心说鬼藤的威力自己可算见识过,只要被它扣住脑袋,人不死也掉层皮,而且在地道中遇到的那块鬼藤根茎,也一定长满了整个魔宫,甚至还会有主根的存在。 黎征跟我想的差不多,他还提了一个我们能逃出去的办法,“鬼藤是植物,也需要光源,我们只要找到它的主根,再顺藤摸瓜的摸索着,肯定能找到通往外界的路,当然这里面凶险也挺大。” 我和巴尼玛听得一脸紧绷,可拉巴次仁却没这么大的反应,反倒又自信的拍了拍背包,尤其还不让我们看,这让我觉得这爷们真不咋地道,都这时候了还吊我们胃口。 我们舍弃了这片祭祀葬地,又向前进军,我把精力都放在傀儡人和鬼藤身上,可不料前方又遇到一个新危险。 我们走到一个深渊旁没了路,我有点恐高,但还是压着性子往前凑了凑看看它的深度,可除了一片漆黑根本就看不到底,我又找块石子抛下去,同样没听到回响。 我望着他们三问怎么办。黎征蹲在深渊旁,沉思片刻后说,“咱们别离太远,都四下找找,看看有没有提示,我不信咱们到了魔宫的尽头。” 我们解散,各自找个地方寻找起来,我发现拉巴次仁找线索的本事真高,这次又是他发现异常。 他指着他面前那块深渊,招呼我们快来,等我赶去后发现有一条铁链平行的延伸到黑暗之中。 我问道,“对面还有路?” 他们都点头赞同,黎征还用一只脚踩在铁链上试了试又说,“这铁链锈化的不严重,能禁起一个人的体重,这样吧,你们等着,我先去探探路,看看到底走多远。” 我想拦着黎征,觉得他这么冒险不妥当,可还没等我再说什么,他一蹦之下就跳到铁链上。 我当场愣住了,心说小哥这身手还是不是人?平衡性怎么这么强,其实我也见过耍杂技走钢丝的,但钢丝都是被固定住的,人走在上面只注意平衡就行,可这铁链来回晃悠,黎征走的时候还要克服那股晃劲。 但黎征很稳,握个火把,一点点往前蹭,尤其走一段距离后,他就完全被黑暗包围,虽说我与他实际上相距不远,但却总觉得这距离遥不可及。 过了足足十分钟,他下了铁链,在对面冲我们挥舞着火把,那意思让我们一个个过来。 初步估算,这距离少说有三十米,也就是说我们想到对面去,就不得不面对这三十米长的铁链。 我有些胆怯,甚至在高压下还故意退后两步,拉巴次仁望了望我俩,一拍胸脯说,“你们稍等,我先去过。” 他先把火把熄了插在背上,又在原地活动起筋骨来。 我看他那一脸自信样,心说门巴族的勇士怎么都这么强悍,过个空中铁链竟跟玩似的。 可我还是稍微高估了拉巴次仁的能力,他没像黎征那般飞身跳上去,而是小心的蹲下身,双手握紧铁链后,整个人悬空在铁链下方。 他就靠着臂力,倒腾着双手,一点点往对面靠。 黎征走铁链时带着火把,我还能凭借火光看到他的身影,可拉巴次仁这么“走”,没多久就见不到人了。 我也不知道这爷们累不累,有没有危险,干瞪着黑暗处直担心,这样又过十分钟,他出现在黎征身旁,不过他状态不咋好,刚下铁链就身体一软瘫坐下去,胸口跟个鼓风机似的一起一伏。 这下就剩我和巴尼玛了,我本想自己当第三,但话到嘴边又变了,“巴尼玛,你先来。” 巴尼玛点点头,也学着拉巴次仁那般,先把火把熄了,又活动下身子,但接下来他却牢牢抱在铁链上,把握着节奏,一点点往前爬。 其实光凭过铁链,一下就看出他们三人的身手如何,虽说巴尼玛这动作看着狼狈,但却让我眼前一亮,本来还悬着的心也稍稍落了点底,心说自己一会也这么干。 爬铁链的速度很慢,三十米的距离,巴尼玛足足爬了二十分钟,而且他到对面后也累的不轻。 最后只剩我,黎征和拉巴次仁都挥舞起火把,大有给我鼓劲的架势,我知道自己再拖也没用,怎么样都要熬过这一关。 不过我没熄火把,反倒掘个坑把它插在地上,我想刚上铁链时能有个亮,不然黑咕隆咚的自己别一失手侧歪下去,那可就死的太憋屈了。 我趴在铁链上后发现,也别说爬了,光是抱着不动都很费劲,铁链晃晃悠悠,我身下又是不见底的深渊,无论怎么安慰自己,我心里恐惧的阴影都散之不去。 黎征三人又给我鼓劲,最后我一咬牙一横心,慢慢爬起来。 我不知道自己爬了多长时间,或许是求生的意念在影响着自己,我四肢上的力道衰了又来、来了又衰的,那难熬劲就甭提了。 但我也真佩服自己,慢悠悠的硬是爬完一多半路程,估计再有一支烟时间,我就能与他们见面了,而且他们的火光也把我周围区域照亮。 可这时异变来了。 在我擦火把那地方,突然的火把抖动起来,又渐渐侧歪倒地,随后一根鬼藤钻出地表,顺着铁链向我伸来。 它前进速度很快,不久就出现在我身后。看样它嗅出了我的体味,又把爬行的速度降低,但身子却打起弯来,有种攻击前的架势。 我急的心里连连暗骂,心说这鬼东西怎么专欺负我,尤其还在如此特殊时期下手,自己现在累的四肢都发抖,抱紧铁链都勉强,哪还有精力跟它打斗。 拉巴次仁高喊一声让我放心,接着拉起铁弓,对着鬼藤射了一箭出去。 在我印象里,他箭术很高超,可这次他却失手了,这一箭偏的厉害,连鬼藤边都没沾上。 按说我看的该泄气才对,但心里却突然涌现出一种劲头,也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爬行速度瞬间提升一大截。 可鬼藤也不是那么好打发的,它提了速,直奔我双腿袭来。 e5k6.icu。m.e5k6.icu 第三十三章鬼花 如果之前有人说他被植物撵过,我保准会哈哈一笑摇头不信,甚至还会把这人当神经病对待。 可自打来雅鲁藏布后,我这观念就彻底的被打破了,尤其这“荒唐”事还发生在自己身上。 我刚才来了劲头拼命地爬,本以为是潜力激发,可现在一看,这只是一时的热血,我没爬两下人又萎靡了许多,尤其望着身后的鬼藤,也不知道是吓得还是惊得,连脑门都见了汗。 在鬼藤即将缠住我左脚的一刹那,嗖的一声响,拉巴次仁又射了一箭,这次他射的很准,一箭正中鬼藤茎秆。 鬼藤不是动物,看似中了很严重的一箭却对它一点伤害都没有,尤其这么一刺激,它还左扭右摆起来。 我觉得它是发火了,我又扭头看了看拉巴次仁,心说你这爷们好心我知道,但也不能帮倒忙,把这恐怖的植物给惹毛了,难不成怕我一会死的不够透么? 我是真没觉得自己有生还的可能,对着他们三大喊,“你们走吧。” 黎征急了,一把抢过铁弓,又拿着一个铁箭使劲戳着火把头,把燃着的布料拧到箭头上。 我懂他的用意,是想用火箭射鬼藤,毕竟植物都怕火,而拉巴次仁也没闲着,他突然爆喝一声,对着掌心吐了点口水,一闪身又下了铁链。 他倒腾双手飞快向我赶来,我不知道他什么意思,急的大喊,“拉巴次仁,让你走你就走,我这次没跑了,你别想着斗鬼藤给我争取时间,我爬都爬不动。” 拉巴次仁哼了一声不答话,等到我身边后他轻喝一声抬起双腿,紧紧夹住我。 我一愣神,这时鬼藤也赶过来再次缠住我脚,我突然觉得自己成了一个“香饽饽”,被他俩这一人一妖争来争去。 黎征让我别慌,又拉紧弓射了一箭,这铁弓是他转送给拉巴次仁的,别看从没不在我面前玩弓,但我发现,他的箭法更胜拉巴次一筹。 这一箭不仅射穿鬼藤,还把它死死顶在铁链上,箭头火苗也瞬间转移给它。 鬼藤停止缠我,还猛地挣扎起来,拉巴次仁趁空急喊,“你松手。” 我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心说这爷们是不是吃错药了,鬼藤好不容易被黎征打退,他却让我撒手自杀。 拉巴次仁等的不耐烦,腾出一手使劲扯着我连说,“松手……松手。” 就他这莽撞动作,我俩要不是朋友,我绝对把他当成鬼藤一伙的,而我也真倦了,被他拽几下整个人就掉了下去。 拉巴次仁就没料到我这么不禁拽,他夹着我还差点被我顿下铁链,可这爷们力气真大,硬是憋的一脸通红,用一只手撑住了。 我说不出自己心里的感觉,大头朝下看着漆黑的深渊,可腰间却被拉巴次仁夹的生疼,想死死不了,想活又很痛苦。 拉巴次仁终于趁机双手抓住铁链,又大喘一口气跟我说,“忍着点,我带你过去。” 我就可怜巴巴的被他夹着,一点点来到对面,黎征和巴尼玛又一同发力,将我俩拽了上去。 我刚才还觉得他们爬完铁链的样子很狼狈,可我现在比他们都要不堪,整个人四脚八叉的趴在地上,还后怕的吓出一脸虚汗。 鬼藤被火烧断了一大截,最后又一点点缩回去,一时间危险解除。 黎征三人都没催我,让我歇了好久。直到我气顺了,人缓过神,我们四人才继续探路。 仍是黑漆漆的一片,我们仍处在地下空洞中,可令我没想到的是,走了不久前方出现十余间小屋。 这小屋都是用泥石和木材搭建而成,我们四人互相看了看,都一眼疑惑。 我先开口问,“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还能住人?难不成是那些傀儡人?” 黎征摇摇头不置可否,又提醒我们拿好武器,说找个房子转转。 他们三一人一把折叠刀,而我什么都没有,最后一合计,只好握了下拳头,也算是准备了。 但我长个心眼,没走在他们头前,心说自己也不是敢死队,一会真有危险,我也只是辅助的料。 我们就近来到一个屋前,拉巴次仁不客气,率先疾步走去踹出一脚。 他这脚劲可太大了,整个屋门都被他踹飞,而在破门一刹那,黎征和巴尼玛也一左一右护在他身旁。 整个屋里静悄悄的,我们警惕的鱼贯而入,我发现这屋里没什么摆设,但在屋角却发现了几把相当破旧的石斧。 我们又陆续逛了其他屋子,尤其在最大那间屋中,不仅有石斧,还多了一些瓶瓶罐罐。 黎征蹲在身,挨个看了这些瓶瓶罐罐,又对我们说,“在百年前,其他屋子应该是给珞巴勇士住的,而这间屋子就该是那恶巫师的住所。” 我挺好奇,指着瓶瓶罐罐问,“你看着这些破烂就能断定是巫师的东西?” 黎征笑了,还用折叠刀对着一个瓶子敲了敲,“这不是一般的瓶罐,该叫咒坛才对,是老一辈巫师用来藏药的,而且这珞巴巫师很讲究,咒坛用的竟然是骨灰瓷。” 我不知道骨灰瓷有什么讲究,但光听这名字就让我头皮发麻。 黎征又带头走了出去,指着这些屋子跟我们强调,“珞巴部落的女子全被祭祀了,而剩余的勇士及巫师却在这生活一段时间,咱们小心些,这里一定离鬼藤的老窝不远了。” 我们都赞同的点点头,不过话说回来,走到这里后,四周都是空旷地,接下来往哪奔成了问题。 黎征说他有办法,还把背包脱下来,拿出了花帽鼠。 也说这小老鼠命硬,我们一路打打杀杀的闯过来,它躲在包里既没死也没受伤,只是它被抓出来后脾气很差,又嘶又咬的,大有恐慌的架势。 黎征不惯着它,还一甩手把它丢到地上。花帽鼠一落地就立刻奔着一个地方逃跑了。 黎征望了望它逃跑的方向,又指着相反方跟我们说,“咱们往这走一定能遇到鬼藤。” 其实我还真有种随花帽鼠逃跑的想法,毕竟这老鼠的感知能力强,它往哪逃哪里就该安全,可老鼠的智商低,它认为安全的地方不一定是出口,我们也不图一时的避难,只求能逃出魔宫。 这次我居中,他们三成丁字形把我团团围住,我们就这么走了很远,直到再次踏上青砖地,来个一个地道前。 这地道跟之前那个很像,也点着长明灯,只是墙壁图片却变了,不再是什么三目男子,而全是一个个眼睛。 我们没急着进去,黎征用最后一支箭对着一个眼睛狠狠射去,不出我们所料,中箭一刹那,这眼睛活了过来,还探出它的花头乱喷一通汁水。 我恶心的直抿嘴,又大体看了看,这地道足足有百米长,再往里就漆黑一片了,我合计这地道就是故意留下来的阵势,墙壁上中了鬼花,防止外人入侵。 我问他们怎么办,尤其墙壁的鬼花如此之多,我们想硬闯是绝不可能的,就算一人长九个脑袋都不够被这花扣得。 拉巴次仁脸色阴沉,把背包卸了下来,跟我们说,“不用怕,我有办法。” 我眼巴巴看着他,心说这爷们终于肯露家底了,可黎征却一摆手,接话道,“拉巴次仁,这次还用不上你那所谓的‘秘密武器’,我有办法过这鬼话地带。” 我看着拉巴次仁又背好包,心里小小失望一把,但又打起精神看起黎征来。 黎征从包里拿出一个瓶子,拧开盖让我们闻。 拉巴次仁和巴尼玛耍了心眼,都退到我身后,尤其拉巴次仁,还悄悄推了我一下,那意思让我先闻。 我心说亏我把他俩当做兄弟,这时候却被他俩卖了,黎征也不在乎我们谁先来,直接把瓶子推给我,还特意说,“天佑,闻完告诉我你的感受。” 我应了一声,但我也不傻,心说不就玩心眼么,自己当过相师的人还怕这个?我憋着气凑了过去,假意闻起来。 拉巴次仁和巴尼玛探个头看着我,而黎征望着我一点没变的表情有些吃惊。 我又探回脑袋,深深吸了口气,装出一副很享受的样子说,“好香,这是什么东西?” 拉巴次仁念叨一句香?又一脸好奇的走过来,接过瓶子狠狠吸了一口。 我没想到这爷们一下变得这么实惠,而且他这一口下去,接着人就往后倒,要不是我和巴尼玛见机快及时扶住他,他保准能狠狠栽一跤。 拉巴次仁脸色阴沉,把背包卸了下来,跟我们说,“不用怕,我有办法。” 我眼巴巴看着他,心说这爷们终于肯露家底了,可黎征却一摆手,接话道,“拉巴次仁,这次还用不上你那所谓的‘秘密武器’,我有办法过这鬼话地带。” 我看着拉巴次仁又背好包,心里小小失望一把,但又打起精神看起黎征来。 黎征从包里拿出一个瓶子,拧开盖让我们闻。 拉巴次仁和巴尼玛耍了心眼,都退到我身后,尤其拉巴次仁,还悄悄推了我一下,那意思让我先闻。 我心说亏我把他俩当做兄弟,这时候却被他俩卖了,黎征也不在乎我们谁先来,直接把瓶子推给我,还特意说,“天佑,闻完告诉我你的感受。” 我应了一声,但我也不傻,心说不就玩心眼么,自己当过相师的人还怕这个?我憋着气凑了过去,假意闻起来。 拉巴次仁和巴尼玛探个头看着我,而黎征望着我一点没变的表情有些吃惊。 我又探回脑袋,深深吸了口气,装出一副很享受的样子说,“好香,这是什么东西?” 拉巴次仁念叨一句香?又一脸好奇的走过来,接过瓶子狠狠吸了一口。 我没想到这爷们一下变得这么实惠,而且他这一口下去,接着人就往后倒,要不是我和巴尼玛见机快及时扶住他,他保准能狠狠栽一跤。 等他缓过神来后,使劲搓着鼻子喊着酸,又扭头狠狠的看着我。 我当然不怕他这表情,甚至还假装看不到,黎征也知道我刚才耍滑,笑了笑。 但随后他又严肃起来,指着瓶子说,“这药水是拿一种植物花粉熬成的,气味刺鼻,而且酸性很强,鬼藤的汁水有咸臭味,应该是碱性植物,咱们要逃过鬼花地带,就得借着这药水。” 我没懂黎征的意思,多问道,“小哥,咱们把药水涂身上么?这会不会是饮鸩止渴呢?鬼花地带是过去了,但咱们身子也会被药水烧坏。” 拉巴次仁拿出一副你悟性太低的眼神看着我,又特意指了指身穿的长袍。 我一琢磨,终于弄懂了黎征的意思,而且还忍不住笑起来,心说这办法,真妙! e5k6.icu。m.e5k6.icu 第三十四章突围 黎征一边摸着自身长袍一边跟我们继续解释,“咱们的袍子很厚,但是药水的酸性更强,一会我来弄,把咱四人的长袍都涂上一层酸水,我们就躲在袍中走过鬼花地带。记住,只有十分钟时间,十分钟后药水就会侵入长袍,烧伤我们皮肤。” 我没觉着这时间有多紧,尤其鬼花地带只有一百米的距离,平摊下来我们一分钟走十米,我心说就这速度爬也能爬过去。 随后黎征又从包里翻出个小刷子,我们三也先脱了长袍,我还好些,里面穿了个背心,拉巴次仁和巴尼玛却都光着膀子。 我们把随身物品贴身带好,又把长袍托了起来,在上面挖了两个眼洞,站成一排任由黎征往上刷药水。 我发现黎征刷的很小心,每一刷子下去都务求谨慎,药水量既不多也不少,但饶是如此,我还被这股酸味刺激的直咳嗽。 而且我发现自己也犯了个错误,黎征刷药水耽误很长时间,我们四人的袍子全刷完就用了五分钟时间。 接下来我们不敢耽误,躲在袍子里组成个正方形的阵势一同向鬼花地带走去。 拉巴次仁和巴尼玛在前,我和黎征在后,我们两人一组互相紧靠着,这样每人都会少受一方面的攻击。 在我们刚踏入鬼花地带的一刹那,墙壁上就有眼睛猛的伸出向我们狠狠扑来。我刚开始还有些担心,怕酸药水不起作用。 但事实比黎征预料的还乐观,鬼花一碰我们袍子,就跟触电似的抖了一下,在往回缩的同时还疯狂的喷着汁水。 我忍不住窃喜,心说这种妖物也能有今天。可随着我们深入腹地,我的窃喜渐渐转变为痛苦。 一**鬼花扑来,又被袍子上的酸水吓跑,虽说我们没中招,但它们撞击力不小,弄得我向外的半个身子,没一处不疼,尤其是腰间,过铁链时还被拉巴次仁夹过,现在新伤旧伤加一起,那股疼劲简直深入骨髓。 而这时又出现了新问题,被鬼花碰的多了,外袍上药水量越来越少,新来的鬼花停留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我们四人压力瞬间增大不少,就拿我来说,有个鬼花正好扑在我侧脸位置,它还不死心,隔着外袍对我猛吸,我都能感到袍内空气的流向,而且也亏我双手捏的死,不然袍子也保准被它吸走。 我被它的死皮赖脸劲弄得恼火,隔着外袍狠狠踹了一脚出去,把它远远踢开。 黎征也刚挣脱了一个鬼花,扭头对我们喊道,“两人一组换队形。” 我们应了声好,我还故意落后一步,跟他调换下位置,这么一弄,我们对外袍上的药水量又充足起来。 黎征探出身子向远处瞧了瞧,跟大家说,“脚步加快,咱们还没走完一半距离,再这么下去会很危险。” 可他这话刚说完,突然地,墙壁上的长明灯一同熄灭,周围陷入一黑暗之中。 我先是一惊,又是一喜,问黎征,“小哥,是不是魔宫的机关解了,那咱们原路返回不就能逃出去了么?” 黎征沉默稍许回答道,“天佑,别管那么多,这魔宫反复无常,咱们只管往前冲自行找出路,别被它牵着鼻子走。” 拉巴次仁也说,“别管黑,咱们就奔直了走,再犹豫下去可要玩完。” 而且他还瞬间提了速,我本想辨着他的脚步,跟他走下去,但鬼花并不受黑暗干扰,仍是啪啪的往我身上扑。 我被杂音一干扰,根本就听不到其他人的脚步声。 可我没急,反倒深吸几口气,凭着自己感觉,一步步往前冲,我自认自己路感不错,可没走多久竟咚的一声撞到墙壁上。 也亏得是我胳膊肘先触的墙,不然这么实打实的撞上去,保准够自己受的,不过我还是忍不住哼呀了一声。 隔远传来拉巴次仁的声音,“宁天佑,你在哪?叫你走直线你却撞墙,来,往我这边靠。” 我知道他们三都是猎手出身,自己这次失误也不算丢人,索性老实的应了一声,又试着跟他们汇合。 他们三真挺够意思,都紧紧挤在一起等我,尤其我靠过来后,拉巴次仁怕我再走丢,还喊起口号来。只是他这口号不知道跟谁学得,还喊错了,“一,一,二一二……” 我本来听的很仔细,还对号入座的迈着脚步,可他这二一二喊出口,我冷不丁迈错腿差点侧歪倒地上。 拉巴次仁又拿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教育我几句,可我却听得直憋屈,心说照你这口号的喊法,走不错才有毛病呢。 而我也调整下心态,只把他的口号当成一种信号,不再在乎里面的内容。 在整体提速下,我们有惊无险的过了鬼花地带,这时长明灯又诡异的亮了。 我急忙四下瞅着,看看身在何地。 我们还在地道里,只是墙壁上没了眼睛,也没注意谁先带的头,我们陆续从长袍里钻了出来。 别看酸药还没沁透长袍,但有些地方被鬼花撞的多了,也让我们感染到丁点酸气,我们也不顾忌面子,都伸手在身上乱挠解痒。 尤其拉巴次仁,身上毛发重,他挠着时还发出沙沙的声响,但他心情不错,扭头看着鬼花地哈哈笑了,还赞了一句,“黎征,你的药真神,咱们这次逃的痛快。” 可他乐的还太早,突然间,两侧墙壁抖动起来,大片碎石碎土往下落,又有四个鬼藤迅速从墙里钻出,闪电般向我们袭来。 我们都处在放松状态中,一时间谁都没反应过来,全中了鬼藤的道。而且鬼藤的进攻跟鬼花又完全不同,它们只缠人,把我们从头到脚包的跟个粽子似的。 我、黎征和巴尼玛,我们三相对好些,被缠后都倒在地上,可缠拉巴次仁的鬼藤一看就是个狠角色,不仅里三层外三层把他包个严严实实,还拽到墙壁上,跟施刑似的把他吊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被勒的,拉巴次仁直哼哼,骂骂咧咧好一通,我倒没太着急,毕竟自己一时半会除了行动困难还没其他危险,但我也没泄气,试着各种办法挣脱着。 我发现鬼藤比绳子要厉害的多,绳子没生命,只要有挣脱的机会,多活动身子保准能逃过一劫,可鬼藤却跟我唱反调,我越挣脱它勒我就越紧,最后我一叹气,不得不放弃。 黎征与巴尼玛也跟我差不多,不久都陆续放弃了抵抗,只有拉巴次仁,一直在晃悠着。 我看他晃悠觉得难受,索性劝一句,“爷们,你先冷静下,咱们一同想想办法。” 他呸我一口说,“宁天佑,合着你们都躺在地上不疼不痒,我可被吊的难受,再歇一会我这半条命都被吊没了。” 我一合计也是,尤其他个头大体重沉,吊起来坠力可不小。 看我不接话,他又晃悠起来,而且他还越晃越脸红,越弄幅度越大,到最后我怎么看怎么觉得他像一个摆钟。 不过拉巴次仁这种晃法还真有了效果,鬼藤绷得紧紧的,最终在他一晃一拧的带动下砰的一声绷断了。 他重重摔在地上,但也没顾上疼,用最快速度从鬼藤中逃了出来,还把折叠刀拿出来,奔过来想替我们解围。 黎征一直望着远处沉默不语,我也不知道他脑子里想着什么,但这时他突然开口对拉巴次仁吼道,“往外跑,别管我们。” 拉巴次仁一愣,拿出不解的眼神看着黎征,而这么一耽误,一只鬼藤从洞顶破土而出,再次把他缠住。 我发现他真是个挨吊的主,这次又被鬼藤五花大绑的直直拎了起来,大头冲下跟我们直对眼。 黎征叹了口气没多说话,又奇怪的看向远方,而我则问拉巴次仁一句,“爷们,你还有办法再逃出来么?” 拉巴次仁挣扎几下,但他现在被垂吊着,想晃悠也借不上力道,最后只好放弃。 巴尼玛又想了一个不能称之为办法的办法,他离我近,尤其使劲伸脖子还能碰到我胳膊,他跟我说,“你也尽量往我这边靠,我试着咬断缠你的鬼藤。” 而且他倔劲又上来了,我还没发表意见,他就自顾自的咬起来,只是他那牙口,吃个肉还凑合,用来撕咬鬼藤明显没够上级别。 就当我苦劝巴尼玛省省力气时,黎征没来由的吹起了口哨,而且他的哨声还很尖,让我听得心里有些发毛。 我纳闷的看着他,又瞧了瞧拉巴次仁和巴尼玛,从眼神的交流中我能品出,我们三都猜不透黎征的用意。 不久后,鬼花地带外就出现了三个磷火虫。 很明显的是,这三个虫子一直在附近徘徊着,算是被黎征的哨声吸引过来。 我更不明白了,心说他废这么大力气叫来三个虫子干什么,难道这虫子的牙齿很厉害能帮我们咬断鬼藤? 可拉巴次仁和巴尼玛却一脸顿悟的表情,嘴角还都挂上了诡异的笑。 e5k6.icu。m.e5k6.icu 第三十五章当道 黎征的口哨很明显在给三只磷火虫指路,让它们乖乖的飞到我们身边来。 我对黎征驱兽技术倒不担心,只是觉得我们与磷火虫之间隔着鬼花地带,它们就算想飞过来那也是千难万难,弄不好刚进这恐怖地带就会被鬼花蚕食。 我本想出言劝黎征一句,可看他那全神贯注的架势我又不忍心打扰他,心说反正那也只是三只虫子,死就死了吧。 黎征很有耐心,一遍遍重复吹着口哨,那三个磷火虫最终被打动,排成直线陆续闯进鬼花地带。 我冷眼旁观,表情先由不忍转为吃惊,最后变为不可思议,那些鬼花对磷火虫压根就不理不睬,尤其这三个笨虫子还特意沿着边上飞,我觉得只要哪个鬼花一张嘴,一口就能将它们吞入口中。 我听别人说过,吃过人肉的狮子就不会对其他动物感兴趣,因为人肉最嫩,我不知道这道理是不是也对鬼花有用。 等三只磷火虫飞到我们身边后,黎征又将口哨的风格换了换,调子压得很低,还隐隐透出一股柔情之意来。 我没注意拉巴次仁他俩什么表情,但我却被黎征的样子惊呆了,他本来就生的一副美女样,配合着柔情,竟让我这颗老爷们的心都砰砰直跳。 磷火虫又落在缠着黎征的藤条上,虽说我还没研究明白黎征的目的,可我知道,好戏来了。 果然,黎征停止吹哨,还深吸气调整呼吸,我好奇,甚至都忘了自己现在的处境,眼睛一动不动的望着他。 但拉巴次仁和巴尼玛却一脸惊恐的闭上眼睛,他俩可都是响当当的热血汉子,能有这种表情,倒真挺让我意外。 可接下来我就明白他俩这么做的目的了,黎征突然尖叫一嗓子,他的叫声极其凄凉还特别勾人心魄,我听得心血不住上涌,要不是自己被鬼藤缠的死死地,弄不好还得腿一软跪在地上。 这还没完,三只磷火虫也砰砰的炸了体,这声音虽然不大,但掺杂在黎征鬼音之中,无疑让我雪上加霜,更加难受。 而它们自爆后还喷出一股黄绿色的液体,这液体沁在鬼藤上即刻自燃起来。 鬼藤怕火,在这刺激下它迅速的松开黎征,原地拧动着。 黎征喊出鬼音后,脸色变得很苍白,明显耗费不少心神,但他顾不上休息,挣扎逃出去后就拾起一根散落在地的火把,借着磷火点燃,又向我们奔来。 我们周围炸了锅,墙上的、洞顶的鬼藤全都现了原形,钻出来疯狂的向黎征扑去。 我看这满天藤条,一时间有些愣神,甚至这才连连后怕,知道此地的凶险。可黎征倒不惊慌,自身快速的打起了陀螺,让火把围着自己转圈。 有些鬼藤扑到黎征身上,但都被火把一烤下就迅速退去,其他大部分鬼藤都围在黎征外围,大有等他力竭时一同扑上的架势。 不得不说,黎征露了一把真本领,他这强悍劲都让我觉得,拉巴次仁在他面前就跟个三岁顽童似的。他转陀螺的速度越来越快,抽空还用脚勾起另一个火把,变魔术般的一晃,新火把也诡异的燃着了。 他仍用一个火把驱赶敌人,把新火把都往我们身上抛。 要在平时,看到别人往自己身上丢火把,我还唯恐避之不及呢,可现在我却拿出一脸期盼样尽全力向火把靠去。 没多久,我们三也相继脱困,黎征停下陀螺转,我们凑到一起背靠背,各自拿个火把组成个小阵。 黎征嘱咐小心,又带着我们一点点往外靠去。虽说这次我们有惊无险的过了鬼藤区,但慌乱下也丢了不少装备。 只有拉巴次仁还背着包,折叠刀也只捡回来两把。我看着我们四个的狼狈样,心说接下来可别再出现鬼花地带及鬼藤区这类既变态又恐怖的地方了,不然我们可没那资本再去逃难。 我们逃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区域,这时我留意到,周围环境不再那么黑,反而有种雾亮的感觉。 看我一脸纳闷的四下瞧,黎征说了他的看法。他指着头顶,“上面应该有隧洞,或许数量还不少,这个地下空洞说白了该是火山喷发后形成的,按时候算,外界该是上午时分,有些阳光透进来又经过折射,就造成了现在的环境。” 我理解的点头,瞬间在心里也产生个想法,心说我们找个地方爬上去不就得了,但我又一合计就把这想法彻底的抹杀掉。要我爬棵树行,但要爬悬崖峭壁,我自认没那胆量也没那身手。 而且我还担心他们三突然心血来潮,说了这个想法来,急忙转了话题,主动催促大家赶路。 我们没走多远又看到了一个老树墩,其实我都怀疑这是不是树墩,它有半米高,直径却足足有半间屋那么大,我记得整个义荣县甚至包括周边地区,最粗的树也就人腰那般,而且就算是名胜古迹里活了上百年上千年的老树,撑死也不过是几个人合抱的粗细。 眼前这树墩算是打破了我的传统观,甚至我还忍不住比划了几下问黎征,“小哥,这树叫什么名,会不会比七层楼还高?” 黎征明白我的意思,笑了笑解释道,“天佑,这树墩之所以这么粗倒跟它年纪没多大关系,大峡谷里有种古怪的树菌,能刺激树瘤的产生,这棵树其实没多大,只是它被树菌迫害的严重,生了大量树瘤出来,久而久之的堆积就成了这幅摸样。” 我一听树瘤就连连皱眉,甚至还联想到人身上长瘤子。 拉巴次仁趁机插话道,“宁天佑,看你那不识货的样,树瘤可是宝贝,这东西也叫瘿木,很值钱的,这么说吧,你能从那树墩上掰多大块树瘤下来,你就能换多少钱。” 倒不能说我贪钱,我只是不相信拉巴次仁的话,还反问他,“你所说的当真?” 看我较真,拉巴次仁又想了想,补充一句,“我说的钱可不是五十一张的大钞,而是一块一张的拖拉机。”(第三版人民币一元钱图案是个开拖拉机的女司机) 能看出来,这次拉巴次仁没夸大,虽说树瘤价格一下被他压低许多,但我心里仍挺震撼,看着树瘤也没刚才那么反胃口了。 我们边走边聊,而打远处也出现两个黑影,向我们缓缓走来。 我们都默契的止步,盯着黑影看,我能从这黑影走路木讷的样子上猜测出,这是那两个逃跑的傀儡人。 我心说真是冤家路窄,在这偌大的洞穴里还能“巧遇”,而且再往深了想,我们离魔宫老巢不远了。 这俩傀儡人没急着靠近我们,反倒停在树墩旁,机械的爬了上去,又板正的立在树墩上,提着石斧。 我不懂它俩这举动是什么意思,看着既像跟我们打斗,又有种放我们一把的架势。 我们没急着过去,反倒趁机聚在一起合计起来,我的意思,我们四个人,它们只有两人,我们二对一的跟它俩打,绝对赢面大,而且打赢它们后,黎征还能下灵蛊,捕捉些信息出来。 可他们三却没我这么乐观,尤其拉巴次仁眯个眼睛盯着傀儡人瞧了半天,摇摇头说,“不行,它们站上咱们在下,打斗起来它们是防咱们是攻,太吃亏。”随后他又虚指着傀儡人,“你们再瞧,这傀儡人的身板比以前涨了好多。” 我顺他目光看去,别的没瞧出什么,只觉得它俩的胳膊粗了好几圈,就跟气吹一般。 我心说这什么毛病?难道它俩跟我们打斗完在逃命时掉到水沟里了?被水一泡弄了这么个惨状出来? 黎征三人都是武把子,想法没我这么幸灾乐祸,黎征还跟我解释一句,“天佑,照我们的看法,傀儡人学过内功,现在正在发功期。”我有种想笑的冲动,这一阵武侠片没少播,我怀疑他们是不是看电视看多了,竟把内功都搬 了出来。 可黎征却很正式的告诉我,现实中真的有内功的存在,但绝不是武侠片里被夸大到神话的地步,他说内功其实跟气功差不多,是道家修养的一个法门,一般人习练后,在打斗前施展,会让自身潜力大幅度增大,甚至肌肉都能比平时鼓胀的多,战斗力更是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我知道黎征不会乱说话,既然他这么讲,这内功的东西我就算不接受也得接受了,而我话题一转,问他们有什么办法解决傀儡人。 拉巴次仁和巴尼玛摇着头,黎征想了片刻对我们说,“咱们不着急,先过去跟他们对持,一会我也先上场,试试他们身手。” 这算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我们四人紧挨着走到它俩面前,只是我发现,我们站在下面仰着头看它俩,先不说别的,光底气我们就差了一截。 黎征对我们打个勿动的手势,接着提着一把这折叠刀走出去,围着树墩整整转了一圈,可傀儡人却自大的一动不动,就算黎征走到他俩身后,他俩头都不回一下。 突然间,黎征弓起身子,像豹子般跳了出去,还将折叠刀直指一个傀儡人的胸口。 只是他去的快回来的更快,在我一个眨眼间,他这试身手就结束了。 我不知道他试出什么来,但给我感觉,这里面大有学问。 e5k6.icu。m.e5k6.icu 第三十六章论相 黎征站着一动不动,脸上却挂着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 我看不出他心中所想,也没敢贸然打扰,扭头问拉巴次仁这到底怎么回事。 拉巴次仁跟黎征表情差不多,只是他的紧张劲比黎征稍逊一些,还趁空答话,“宁天佑,黎征试探那招下的是死手,可这两个傀儡人却不躲闪,在地道里咱们跟它俩交过手,它们也是打斗的行家,这种反应,里面没猫腻才怪呢。” 我点点,觉得他这话说得在理,这时黎征也动了,他警惕的看着傀儡人,慢慢凑到我们身边。 拉巴次仁跟他默契十足,先开口问,“黎征,你是不是想到什么法子了?” 黎征微微苦着脸摇头,“它俩光站着,一点身手都不露,我能有什么好主意呢。”随后他又一转话题,“我一个人试它俩身手显得太被动,万一被它们夹击,我连逃的时间都没有,拉巴次仁,你跟我一起同去,一人负责一个。” 他这话听着没什么,但我知道,按现在情形看,试身手的风险很大,甚至都有可能一去不返,可拉巴次仁没犹豫,拎着折叠刀倔强的一点头。 他俩一左一右分开,又配合着步伐一同向傀儡人走去。巴尼玛则闪身到我面前,大有保护我的架势。 这俩傀儡人仍大咧咧的站着,但它俩却各自找准目标,冷冷观望黎征俩人的一举一动。 两声爆喝几乎同时喊出,他俩都双手握刀,拿出力劈华山的架势,对着傀儡人全力一砍。 这次傀儡人动了,而且反击的很疯狂,它俩也嘶吼一嗓子,举起石斧对着黎征与拉巴次仁狠狠砸来。 一来石斧的重量占了优势,二来傀儡人站的高,从上往下发力,只交手一招,黎征和拉巴次仁就败退。 黎征倒还好,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可拉巴次仁就惨了许多,他先是快速的后退又收势不住往后一倒,还跟个肉球似的后翻了一圈。赶巧他翻完圈就滚到我脚下,我急忙用膝盖一顶,给他收住劲。 不过这一折腾,拉巴次仁都懵了,在我扶起他时,他还稀里糊涂的四下看着,大有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的感觉。 我是真想开他句玩笑,只是现在这形势真不是乐观的时候。 两个傀儡人又都恢复原来的举动,提着石斧漠视我们,而我们四个趁空又聚在一起,商量对策。 黎征和拉巴次仁还没彻底回过乏来,都咳咳的咳嗽着,脸上更是显出一股不自然的红,黎征一边捶着胸口一边说,“这两个怪物真邪门,有这么恐怖的实力竟不趁机杀了咱们,反倒休闲的站着。” 我觉得也是,而且它俩这么以静制动,反倒让我心中发毛。 拉巴次仁皱着眉,又把他那背包卸了下来,拍了拍说,“这两个傀儡崽子太难缠,咱们也别废话,我用宝贝灭了它俩得了。” 这是进魔宫后,拉巴次仁第三次提起他背包中的宝贝,可还没等我接话,黎征就一边注视着傀儡人一边往拉巴次仁身边凑去,“你把背包打开,让我看看你这宝贝到底是什么?” 拉巴次仁显得很自信,不过这爷们也挺可气,故意拉开一个小缝,只给黎征瞧了瞧。 我看不到包里情景,只好观察黎征脸色,但我发现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黎征看完宝贝后的样子。 双眼瞪的奇大,脸上时而木讷时而吃惊,还有种掩盖不住的喜悦。 我心说这到底什么宝贝,竟能让黎征这种人都为之动容。我主动往前靠了靠,也想瞧一眼。 可拉巴次仁却嗤的一下把拉锁封上,对我神秘一乐,就算婉转的把我给拒绝了。 我最烦别人勾我好奇心,可一时间也拿他没办法。拉巴次仁又追问黎征,“怎么样,我这宝贝对付傀儡人没问题吧。” 黎征肯定的点点头,但他却没顺着拉巴次仁的意思来,反倒说,“你算是给我来个惊喜,不过用它来对付傀儡人有些可惜了,这傀儡人还是交给我的灵蛊吧,等一会咱们遇到鬼藤主体时,你用宝贝就再合适不过了。” 拉巴次仁盯着傀儡人看了看,一脸不甘心样,还不满的哼了一声。 也说那俩傀儡人邪门,明知拉巴次仁挑衅,却仍是无动于衷。 不过话说回来,它俩现在不动也对我们有好处,至少我们有时间接着商量对策。 黎征沉默稍许,说了个对付傀儡人的法子,他想让我们中一人去挑衅,把这俩傀儡人从树墩上引下来,他再伺机下灵蛊,借着灵蛊的捣乱我们最后合力一击。 我听得连连点头,觉得此计可行,但与此同时也发现,他们三不约而同的看起我来。 我也不笨,立刻明白他们的用意,指着自己说,“你们不会把这么艰巨的任务交给我吧?” 他们出奇的默契,一同点头不说,还推来推去的把我给弄到最前面。 我一看知道自己是逃不掉了,只要硬着头皮再强调一句,让他们务必保护我的安全。 他们三也真挺用心,三把折叠刀都护在我身前,我深喘吸几口气,调整下心情,清了清嗓子开始骂阵。 我先对这俩傀儡人一拱手,问了句,“两位算卦么?问学业、感情还是财运?” 俩傀儡人没反应,拉巴次仁倒忍不住嘟囔一句,“宁天佑,你扯什么用不着的?叫你挑衅你真当自己算命么?” 我瞪他一眼但也没理会,接着话往下说,“两位先生,既然你们不好意思开口,那我就先说几句啦,你们二位目光呆滞、体不协调,是没有求学天赋的,建议还是不接触书本的好,而你们身臭嘴笨、面相憨傻,在感情上也跟桃花无缘,注定打一辈子光棍,至于财运嘛,我倒可以指条明路,你们脚下的树墩子可是个值钱之物,两位大可扛着它去墨脱贩卖,保准能得一笔横财保你们三年吃喝。” 其实我一边说一边都做好了退后的准备,毕竟自己含沙射影的把它俩骂了一通,换做谁谁都会大发脾气,可实际却是,我这一套“理论”说完,它们没反应。但拉巴次仁倒被我说乐了,还嘿嘿笑着回应,“宁天佑,看不出你小子牙尖嘴利的,这么绝的话也能想出来。” 我无奈的一笑,也不知道他这话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不过傀儡人没下来,我这挑衅就不算成功。 我不管那个,继续挑着它俩的毛病结合着命理冷嘲热讽。 在我又说几句后,终于有个傀儡人动了,它缓缓抬起胳膊指了指我,又捂住自己左眼。 我明白他是在用行动反驳我,说我是个半瞎子。 我一下来了火气,要知道我左眼可一直是心中的一块逆鳞,要在以前,我也只能气得哼哼几声,但自打冰川天童事件后,这左眼也算复明了,再被傀儡人用这事嘲笑,我受不了。 我故意昂起头,撩起头发,把左眼露给它俩看了看,可想不到它俩却脑袋一低,双手一立,闭起眼睛来。 我不懂它俩弄出这举动是什么意思,索性扭头问黎征,“小哥,它俩是在用珞巴族特有的动作鄙视我么?” 黎征摇摇头没接话,我也搞不懂他这摇头到底是否定还是不清楚的意思,但话说回来,这俩傀儡人肯定不是赞我。 我刚才说了一通,把自己会的那点算命套话都说一遍,现在再想从这方面挑衅,有点胸无墨水的感觉,索性一转话题,把左脚长靴脱了下来捧在手里,“二位,站着睡觉很伤身子,睁眼看看我这神器吧,这是被茅山道士施过法,少林法师开过光的,用它降妖除魔、收鬼灭妖的无上法宝——破鞋!”其实当我这破鞋一说出口时就知道自己说漏嘴了,我以前听瞎眼师傅说过,破这个词在玄学中是很有讲究的,而且也是一门学问,像破阵、破军、破天机等等,我虽没学过玄学,但觉 得拿破字来起名就一定会让别人觉得很深奥很厉害,可没想到破鞋的名字一叫出来,里面的意思就全变了。 尤其拉巴次仁,还特意咧嘴嘘我一声,“你吹了一大通,合着就是个破鞋?我看还不如靴子好听呢。” 虽说那俩傀儡人还没反应,也没像拉巴次仁似的这般对我冷嘲热讽,但我脸上挂不住了,拎着破鞋做个投掷的样子接着道,“两位,我说了这么一通,你们也该过来找我‘算命’了,要还在树墩上装疯卖傻,小心我用破……神器招呼你俩。” 我本意就想比划比划,做做假动作,可不料靴子太沉,我又用力过猛还没收住手,这靴子竟被我真撇了出去。 e5k6.icu。m.e5k6.icu 第三十七章腹地 我发现那句无心插柳柳成荫的老话真没说错,我无意间一撇,这靴子竟当不当正不正的扣在傀儡人脑袋上,尤其还是靴筒朝下,大有当帽子的架势。 我心里叫遭,知道麻烦来了,自己也别拿相师理论说事了,光是扣个帽子,就足够有让傀儡人追杀我的理由了。 我不耽误,扭头转身后逃,还慌忙对黎征他们说,“你们顶住,我上后面凉快凉快去。”而且我生怕他们打斗起来会误伤我,这一逃还跑出去挺远。 可等我停下来回头一看,发现那俩傀儡人还没反应,尤其是头扣靴子那位,又腿一软瘫躺在树墩上。 不仅我愣了,黎征他们也一脸诧异,拉巴次仁又嘟囔一嘴,“宁天佑这靴子是我给他的,难道是我有眼无珠?它真是个神器?” 我看没打起来,心说自己干在这站着也不是个办法,索性又跑了回去,拉巴次仁拉住我说,“你把另外那只靴子也脱下来再撇一把试试,咱可说好,要是这靴子真是神器,你可得还我,大不了我给你双新的。” 我也有再撇鞋的想法,他这话正说到我心坎里去,我一抬右脚又想脱鞋,但黎征摆手止住了我,随后一脸警惕的弓着腰,小心向傀儡人靠去。 等离近了,他把折叠刀平推出去,对着仍是站立的傀儡人捅了捅,可他没捅几下,这傀儡人就瘫躺下去,明显已经气绝身亡。 我当然不认为它俩的死是我造成的,毕竟自己说的那些算命套话一点实质杀伤力都没有,我肯定他们的死另有他因。 黎征怕傀儡人装死,为了保险起见,又不客气的用刀猛砍它们几下,尤其有一刀砍的很严重,我隔远都能听到裂骨声,但傀儡人仍挺身不动。 我们解除警报爬上树墩,拉巴次仁和巴尼玛各自找个傀儡人翻眼睛,黎征则把起脉。 拉巴次仁最先摇头说,“傀儡人瞳孔都散了,死定了。”巴尼玛随后附和,而黎征则显得很认真,甚至半闭着眼睛沉默不语,片刻后才收手说,“这傀儡人是死了,不过照我说,他们的生机在一个小时前就已荡然无存,刚才它俩用石斧反击我和拉巴次仁,应该是回光返照前的最后一搏。” 我赞同黎征的话,但令我好奇的是,他光是给傀儡人把脉,竟能品出这么多的玄机,我不懂到底是中医脉相真有这么神奇之处还是人死后的脉相会有什么突破性的改变。 拉巴次仁想的是另外一个问题,把话题一转又问,“黎征,傀儡人在地道里跟咱们打斗那会还都活蹦乱跳的,怎么隔了这会功夫,它们的生机就没了?” 我和巴尼玛也一同看向黎征,这问题也是我俩迫切想知道的。 黎征想了想,说出他的观点,这俩傀儡人的‘生机’应该是给了鬼藤,只是鬼藤到底要它们生机去干什么,咱们要再往深走才能知道答案。 我听他的解释觉得挺恐怖,但我又不得不强压下心口恐慌,随着他们继续前行,而且拉巴次仁还把背包反着背,挂在胸前,看样是想图个方便,随时能把他那所谓的宝贝拿出来。 我们没走多久,路就开始变窄,尤其到最后,两侧宽度也只有十多米那么大,我一侧头都能看到洞壁。 我们料到鬼藤会有主体,也就是其根部所在,可出乎我们意料的是,鬼藤主体竟会那么变态。 这是整个空洞的最里面,一个有牛犊那么大的鬼花长在一坨根茎之上,而且这鬼花还闭合着一抖一抖的,在它花瓣上,也密密麻麻长着一堆小鬼花,有的大张着嘴,有的紧闭花瓣,还有的正一张一合运动着,看着让人头皮发麻。 再说周围环境,数不过来的老藤条密布在四周洞壁上,尤其在大鬼花的顶上还有一个有人腰般粗细的洞口,只是这洞口都快被老藤爬满,只有一条条细丝般的光线从外面射进来。我知道,我们要找的魔宫出口就在鬼花上面,但这里是鬼藤的地盘,我们贸然借路保准死的 很惨,而且洞壁上如此多的藤条要缠住我们四人的话,保准能包出个里三层外三层的人肉粽子来。 我们站在远处没敢往里走,都皱眉向里看,个人感觉,我们摊上的麻烦不小,而且拉巴次仁那深藏不露的宝贝,弄不好都派不上用场。 黎征观察最细致,还上下左右来回的看,就好像在找什么东西似的。 我忍不住先问他,“小哥,你看出什么结果了么?说来给大家听听。” 黎征指着洞壁,“这上面爬的不是鬼藤,貌似只是很一般的藤条。” 我不信,借着他的话也仔细看了看,但我没看出个所以然来,黎征又说,“鬼藤的茎秆很粗,还都是一根根独立的,可你们看洞壁上的藤条,每根都很细,还相互缠绕着,这明显跟鬼藤不是一个品种的。” 我觉得从理论上讲,黎征说的很有道理,但事实如何,还得找个人去做实验,而且这实验的危险系数很高。 也怪我一时忘了这哥三的“默契”,开口来了句,“你们谁去试一下,其他人在后面盯紧些就是了,只要出现异常咱们立刻救人。” 他们三又一同看向我,尤其拉巴次仁还开口说,“相师去。” 上次他们三诓我去挑衅傀儡人,拿相师口才好当借口,我觉得还说的过去,可这次是去试探鬼藤,我心说这跟相师不相师有什么关系? 我也强横起来,据理力争的反驳着,最后我们四人一合计,抓阄。 可饶是如此,拉巴次仁还占我次便宜,他一伸手从我头上拽下四根头发,还把其中一根弄短,又嚷嚷着让我们三去抓,谁弄到短的谁去。 我怕他们三耍赖,暗中做手脚钓我上钩,就找个借口把这四根头发要了过来,反倒让他们三抓。 黎征和巴尼玛先动手,我发现他俩运气不错,都抓到了长发,而这么一来,人选只能是我或拉巴次仁。 拉巴次仁啪啪拍了几下手掌,算是壮壮手气,接着对准一根头发捏去。 本来我看的一惊,他捏的这根就是长发,只要他再把头发轻轻拉出来,那我就非去不可了。 但我也没轻易认栽,递了一句话过去,“爷们,你确定是这根么?” 拉巴次仁看我一脸坏笑犹豫起来,又向那根短的抓去,不过他没那么笨,不轻易上当,一会捏短的一会又捏长的,反反复复好几次也没下决定。 我被他这举动气得直咬牙,心说这死爷们练我心跳呢?被他再这么“逗”一会,自己能不能幸免还两说,心脏保准会出毛病。 这次拉巴次仁又捏到了那根短发,我故意手指发力,使劲捏了短发一下,而且我把动作把握的很好,做的不明显,可他是猎手出身,观察力强,一下就留意到了。 拉巴次仁轻笑一声,拿出一副看透你的样子想要抽短发,我怕他中途又变卦,索性使劲捏着手指不让他拿。 拉巴次仁又看着我嘿嘿一声,随后故意板着脸说,“宁天佑,你干什么?玩不起么?” 我仍捏着短发反问他,“你确定是这根?” 拉巴次仁哈哈笑了,点着那根“长发”说,“我决定了,就要这根,哪怕它是短的,我也认了,开!” 说完他就不顾我的力道,一狠劲抽了出来,只是当他看着这根比胡子长不了多少的头发时,脸上顿时浮现出一幅哭丧的样子来。 我赶紧拿话堵他,“爷们,这是你的决定,你再不去可说不过去了。” 拉巴次仁明显输的不服,但他做事倒挺磊落,哼哼呀呀几声后,就拎着折叠刀,一点点往里走。我收起玩笑的心理,随着黎征和巴尼玛紧跟在他后面。虽说手里没武器,但我也 想好了,如果黎征预料差了,眼前这些都是鬼藤的话,我就算胳膊扯断了也要把拉巴次仁揪出来。 但事实没那么悲观,拉巴次仁进里面后,这些藤条仍一动不动,而且他还特意拿折叠刀对着藤条戳了戳,也没异常反应。 这下我们放开心,一齐向大鬼花靠去。黎征在途中仔细观察后又告诉我们,那大鬼花的茎秆与它底下的根茎也都是一般藤条,换言之,这附近并没能动植物的存在。 我觉得胜利在望,心说只要弄死大鬼花,戳烂鬼藤根部,整个魔宫的威胁就全部解除了,而且随后我们再从这洞口钻出去,过不了几天就能回到黎村。 可就在这时,危险来了,一股冷风从洞口处吹进来,其实这风本身没毛病,但经过缠住洞口的藤条时,却也不知道怎么搞得,弄出了一股很大的哭泣声。 这哭泣声跟我们刚入魔宫时听到的一样,只是那时我们听得隐隐约约,现在却如雷贯耳,尤其在这怪异的空间内,还有了回声重叠的架势。 我觉得自己心脏止不住的猛跳,耳膜嗡嗡作响,脑袋也模糊起来,眼前出现又是鬼魂又是白雾的奇特幻象。 黎征他们也没落好,都一脸痛苦色,捂着耳朵难受的又摇又晃。 过了一支烟的时间,我们四个都半迷糊的倒在地上,而邪门的是,这股冷门还吹的没完没了,丁点停歇架势都没有。 我心里暗暗叫遭,心说照这么下去,我们四个不死也会疯掉。 e5k6.icu。m.e5k6.icu 第三十八章活人 我几次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寻思找个办法把洞口破坏掉,但每次一起身,就又哼呀一声倒了回去。我能感觉到,这绝不是心理作用,自己越站起来听到哭声的效果就越明显。 我拿这哭声没辙,只好尽量捂住耳朵,试图多抗个一时半刻。 黎征本来都有气无力的,可突然间,这小子对准脑门猛拍几下,又用指关节对着头顶好一通戳戳点点,随后一个鲤鱼打挺,没事儿人似的站起身。 我有种拜神仙的冲动,心说这也太玄乎了吧,虐自己几下就能克服鬼哭? 但他状态没我想的那么神奇,明显只是临时激发出来的潜力,很快就有了摇摆的架势,可他没耽误,抓紧时间一摸兜,拿出一个里令。 这里令拿小来形容都不恰当,或者该叫它迷你才对,也有两个指节那么长,黎征双手握着它都显得紧紧巴巴。 我记得里令是门巴的乐器,更是驱兽唤妖的一种法器,只是不知道黎征此时拿出它来有什么用途。 此时此刻,黎征也没时间跟我解释这些,他吹起里令,踏起一种古怪的步伐来。 这步伐我看不懂,有种八卦的味道,更有种走梅花桩的感觉,这还不奇怪,里令发出的声音更让人吃惊。 如果说洞口发出的是种能夺人心魄的鬼音,那黎征吹出来的,就是一种能安神定气的神曲,那种悠游柔转的音韵,那种婉转缥缈的乐音,让我听得不由为之一震。 其实我还算是反应慢的,拉巴次仁和巴尼玛回神更快,或者这也跟人的体质有关,他俩摇摇摆摆爬起来后也都摸着兜里,拿出一模一样的迷你里令来。 我算看愣了,心说这帮门巴勇士身上的好玩意真多,尤其一路走来,我都没发现他们私藏里令的秘密。 他们三又调整脚步,把我围在中间,各自捧着里令吹着,能看出来,他们是想用这个阵势把我这个不会吹里令的护住。 他们心意是好,但还是出了点岔子,巴尼玛的里令坏了,估计是之前打斗时弄得,他吹出的音很浊,声调也降了好几个档,给人一种时而安神时而气短的感觉。 我听得难受,只好对他摆摆手,又向黎征和拉巴次仁的方向靠了靠,可拉巴次仁吹里令也不太拿手,调子一高就吹不上去,而且他还有股倔脾气,按说吹不上就算了,他却非要较这个劲,憋得一脸通红使劲吹,结果往往是走音。 我拿这哥俩没招,最后几乎贴在黎征身边,这才不被他们的杂音干扰。 我们就这么跟鬼哭对决,足足斗了小半个小时,那股冷风渐渐减弱,直到平息,鬼哭也戛然而止。 黎征三人吹里令,耗神太多,这时都一脸放松的瘫坐在地上,而我这听声的也好过不到哪去,腿一软也瘫了下去。 黎征抹了下额头的汗,又对大鬼花随意一挥手,那意思咱们缓缓劲就对付它。 可我们还没完全缓过乏,那大鬼花猛地一抖把嘴张开了。我简直不敢相信,甚至还有种揉揉眼睛重看一遍的冲动,这鬼花里竟然躺个人。 这人身子很壮,虽说全身**,但双肩却带着一副藤制肩甲,而且胸口一起一伏,明显是个活人。 倒不能说我胆小,换做谁也会被这花中活人吓得不轻,我抖着手指着这一幕扭头问黎征,“小哥,这怎么个情况?” 黎征一脸诧异,没回答我反倒念叨一句,“这人好像愽嘎付。” 我头次听到这么古怪的名字,忍不住追问一句,黎征回过神,指着花中活人说,“还记得我跟你提过的半瞎巫师么?就是百年前找天童治眼睛那位,据传言,他最后出了大峡谷四处云游,以后再没回来过,可谁曾想他竟在这里出现。” 我当然对这半瞎巫师有印象,只是我怀疑黎征跟愽嘎付又不是一个时代的人,他怎么认出来的? 黎征特意指着这人的脚,说愽嘎付的左脚比右脚长一截,这种毛病一般人少有,可花中活人却有这特征,随后他又强调,愽嘎付的左脸颊上有个猩红色外形像骷髅的胎记。 花中活人在躺着,我们看不到他的脸,我招呼大家起身,那意思我们走过去瞧瞧不就知道这人是不是愽嘎付了么。 可我们刚起身,花中活人就猛地一抖又直挺挺坐起来。也不用我们凑过去瞧了,他那左脸胎记实在太明显,尤其那猩红色,乍看下还有种反光感。 我倒没觉得有什么,还对他们说,趁着愽嘎付没魂,赶紧用折叠刀给他咔嚓了。可黎征却反常般的害怕起来,冲拉巴次仁大喊,“快,用你的宝贝弄死他,免得出岔。” 拉巴次仁不含糊,这就要动手掏包,可就在这时,愽嘎付突然睁开眼睛,还吹了一声哨响。 这哨声倒没什么伤害,却吸引了拉巴次仁的注意,尤其他们四目相对后,愽嘎付又皱了几下眉头,拉巴次仁一下就木讷起来。 我反应过来,愽嘎付用的是意念控制,但没想到的是,他意念控制的能力竟这么强,只对了对眼就把这术法给施展了。 黎征说了句糟糕,还向拉巴次仁冲去,不过为时已晚,愽嘎付摆摆手,拉巴次仁就猛向前走了几步躲避开黎征,又呆呆的把背包撇给了愽嘎付。 我心一下提到嗓子眼,心说愽嘎付本来就这么厉害,他再得了拉巴次仁的宝贝,这仗还怎么打? 也不知道该说愽嘎付大意好还是说他傲气好,他接过背包看也不看又一甩手丢进大鬼花的嘴里,还起身从鬼花中跳了出来,之后鬼花一闭合,把背包含在嘴中。 拉巴次仁行尸走肉般的向愽嘎付靠去,大有给他当奴隶的架势,可愽嘎付看不上拉巴次仁,对着洞壁指了指,拉巴次仁咆哮一声,没犹豫的向洞壁撞去。 我看拉巴次仁这速度,都有忍不住要闭眼的冲动,他咚的一声结实的撞了上去,又被一股力道反弹回来,双眼泛白瘫到地上。 我知道拉巴次仁只是昏迷,也没太担心他的安危,又扭头看黎征,寻思只等小哥下令,我们好一同上前厮杀。 但愽嘎付不给我们通话的机会,他又打了个哨声出来。 也说这事怪,哨声一响,我们都忍不住看他一眼,这次他针对起我来,跟我对目后使劲皱了皱眉头。 我就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力道直往自己眼睛里钻,甚至在这力道的影响下,自己大脑一片空白。我心里焦急,知道自己着了道,但这时左眼救了我。 一股钻心的疼痛从左眼开始,像电击似的窜进了我脑中,让我激灵一下“醒”了过来。 愽嘎付没料到我会回神,他咧了咧嘴一脸惊讶。 我上来一股倔脾气,心说自己也会意念控制,虽说还没掌握要领,但怎么说自己二十岁的身子比他这种在鬼花中熬了一百年的老骨头要强吧。 我撩起头发,用左眼看起他来,甚至为了加大左眼威力,我还大胆的往前踏了几步。 我承认自己的能水有限,跟他刚一对视,就立处下风,不过在左眼疼痛的刺激下,一时间他也奈何不了我。 黎征趁机握着折叠刀,爆喝一声向愽嘎付砍去。我发现愽嘎付也只会意念控制,身手可不咋地,光是黎征这一招,就吓得他回避我目光,抱头向一旁逃跑。 黎征没给他喘息机会,又举刀跳起来劈他。 愽嘎付诡笑一下,抬头看起黎征。我心里一沉,心说小哥平时挺精明个人,怎么这时却泛起糊涂来,他这么莽撞的跟愽嘎付硬碰硬,不是等于间接给了愽嘎付可趁之机么? 可出乎我意料的,愽嘎付脸色一变,诡笑也变为咧嘴,抱着脑袋又像个丧家老鼠似的逃到一边。 黎征这刀砍空,这次他没急着发难,反倒扭头冲我俩喊道,“别等着,快来一起进攻,记住算好位置后就把眼睛闭上,愽嘎付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施展不开。” 我暗赞小哥妙计,巴尼玛更是用实际行动回应黎征,他端着砍刀,闭着眼睛哇哇叫着向愽嘎付冲去。 我一直以为巴尼玛的身手在猎手中算是一般的,可我错了,凭他闭着眼睛还能跑直线,甚至还没摔跟头,绝对能配上了一等一高手的称号。 可愽嘎付也不会傻等着挨刀,他一换位置又躲过一劫。 黎征趁机又举刀向他猛砍,他俩这一配合倒是把愽嘎付逼得手忙脚乱,而我则急忙向拉巴次仁跑去,又是掐人中又是捏脸的,好歹把他弄醒了,还用最快的语速告诉他事情经过。 拉巴次仁一听自己又着了道,气得嗷嗷叫唤,拎着砍刀就找愽嘎付拼命。 而他的一加入,让整个局面一边倒,也亏得愽嘎付腿脚好,逃跑功夫强硬,才险之又险的没被这三名门巴勇士斩于刀下。 愽嘎付终于被逼急了,他又慌忙的逃过一刀,撒腿奔向远处,接着用双手使劲猛打起脑袋来。 拉巴次仁和巴尼玛本想趁势追击,可黎征却拦下他们,拿出凝重的语气说,“先省省力气吧,愽嘎付在用逆转乾坤术,咱们一会有的麻烦了。” e5k6.icu。m.e5k6.icu 滴三十九章武器 我头次听说逆转乾坤术,趁着现在还没开战,好奇问了一嘴。 黎征解释说,“逆转乾坤听名字挺恐怖,其实就是一种超强激发潜力的法门,刺激大脑穴位,让身体在短时间内变得极其迅捷,不过这法门有个限制还有个缺点,必须是有特殊能力的人才能施展,而且在施术成功后,这人的特殊能力也会短暂消失,就好像把本来的优势全都过度给劣势,用乾的能力提升坤的不足那般。” 我们都听明白了,拉巴次仁还急着再问,“既然愽嘎付会这邪门功夫,咱们为何不趁他施术未成之际将他击毙呢?” 黎征无奈的摇摇头,“在施术期间,施术者的潜力是最强的,甚至他的特殊能力和身手敏捷会同时共存,咱们急着过去,反倒便宜了愽嘎付,弄不好还会有人员伤亡。” 一看拉巴次仁就明白了逆转乾坤的威力,他也不再嚷嚷着偷袭,反倒四下看起来。 我问他这动作什么意思,他摸了摸脑袋反问我看没看到他的背包。 我知道这爷们又想用他那宝贝了,可他这举动也让我挺郁闷,一来他刚才中招,竟连自己做过些什么都不知道,二来他打斗这么半天,却到现在才想起背包。 我也不卖什么关子,反手指着鬼花说,“爷们,你那包被鬼花吃了,要想要回那宝贝你可得快点动手,小心拖个一时半刻得,宝贝被鬼花消化了。” 拉巴次仁连连摇头说不能,又扭身有向鬼花走去的意思,而且黎征也后退一步,大有帮忙的样子。 可愽嘎付没给我们时间,突然间他哀嚎一声,整个脸上再无血色,就连那猩红胎记也变得苍白异常,随后诡笑的一指我们,迅速跑了过来。 我发现他速度太快了,几乎一眨眼间就奔到我们面前,虽说他没拿刀枪这类的武器,但那拳头打人的威力也不小。 我比较倒霉,胸口最先挨了他两拳,这股疼劲就跟刀割一般,我捂着胸口急忙退后,给其他人留下空间打斗。 黎征三人围住愽嘎付,走马灯般的转悠起来,而且各各举着刀不要命的猛砍。依我看,一般人遭受到这种功夫,也别说能不能逃了,保准一回合不到就被剁成肉酱。 但愽嘎付不仅凭着惊人的速度轻松化解了,还不时的反击一下,用拳头在他们三人身上留下痕迹。 我也不是吃白饭的,撸了撸袖子准备加入战圈,可让我郁闷的是,黎征三人转速越来越快,我找不到空子钻进去。 最后我实在没了法子,一横心,打算在外围施术,我冷不丁叫唤一嗓子,随后就等愽嘎付看我。 可愽嘎付没反应,拉巴次仁倒是抽空瞧了我一眼,还对我一呲牙,隐隐有股讽刺我乱叫什么的意思。 我知道自己这小聪明白耍了,又一转思维,就近找了几个石子,盯着战圈,只要一逮到机会,我就撇一个石子进去。 其实石子并没什么杀伤力,但却对愽嘎付造成不小干扰,尤其有几个石子还被我撇的很准,正好打在他脑门上。 老话说打斗时切忌干扰,而像现在这种殊死搏斗中,干扰更容易致命,被我这么一搅合,愽嘎付身上就挨了拉巴次仁的一刀。 拉巴次仁嘿嘿笑起来,就好像自己占了多大便宜似的,一边打一边嘀咕,估计拿话刺激愽嘎付。 我知道他这么做也是一种让敌人分神的战术,愽嘎付也被气得不轻,但他却没找拉巴次仁的麻烦,反倒把这气撒到我身上来。他猛的一吼,又强忍着挨了两刀,凭借速度冲出战圈,还一把向我抓来。我哪料到会有这种 变故,一时间被他抓了个正着。 愽嘎付又像抗沙袋似的扛起我,奔着大鬼花快速奔去。 我一直强拧着身子,甚至还用拳头猛打他的脸,但这都没用,愽嘎付把我带到鬼花面前又吹了个哨声,大鬼花猛地一张嘴。 我心里连叫不好,他准是要把我像拉巴次仁的背包那样扔进去。而且结果也被我猜中了,他把我毫不客气的丢到花里,又命令大鬼花把嘴巴合上。 我只觉眼前一片漆黑,周围腥臭异常,还有个管子一样的东西试图往我嘴里钻。 在地道时,我就有过被鬼花袭击的经历,当时也有个管子,虽说没现在这根个头大,但目的都一样,就是想插到我嘴里喷毒水。 我不知道鬼花的大小与它们的毒性挂不挂钩,会不会有鬼花越大毒性就越强的说法,我本意是想咬紧牙关,不让管子得逞。 但鬼花也有克制我的办法,见我死不张嘴,管子里喷出一股气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气,虽然闻着无味,却能让人忍不住的咳嗽起来。 我咳嗽一张嘴,心说坏了,但我有这反应也晚了,管子进到我的嘴里还直奔喉咙。 我当然不能让管子钻到喉咙处喷水,毕竟自己这嗓音已经变了很多,再被它一喷,弄不好自己后半生就得加入哑巴的行列了。 我一急想了个狠招,不管不顾的对着管子咬起来。如果让我去啃木头,我肯定没那牙口,但咬断这跟管子,自己还能轻而易举的办到。 我嘴巴一合牙齿一抿,管子就断为两截,我又不客气的吐了一口,把嘴里残余的管子喷出去,心说咱爷们做事绝对地道,绝不贪你这鬼花的丁点东西。 想必那大鬼花是疼得不行,它抖动着又张开了嘴巴,我心里不住叫好,知道自己歪打正着,这一咬之下还把困境给摆脱了。 而且我还看到了拉巴次仁的背包,索性来个顺手牵羊,逃出去时把背包也拎走了。 黎征三人还在跟愽嘎付搏斗着,这时的情景不怎么乐观,愽嘎付身上又多了两道刀伤,但黎征他们也被揍的不轻,每个人身上都有不少地方淤血。 我没急着过去增援,反倒就地蹲下拉开背包,想看看被这爷们显摆一路的宝贝到底是什么。 本来我以为宝贝是虫蛊或者是毒药,但没想到包里装的竟是十多个手雷。尤其这些手雷的外面还包裹着一层塑料泡沫纸用来减震。 我终于明白黎征为什么惊讶了,也懂了拉巴次仁为何那么有信心,手雷这东西威力可不小,用它来炸鬼花、鬼藤或者愽嘎付,就算它们再强横也顶不住爆炸到来的冲击力。 我一把背起背包,拎着两个手雷就往战圈赶,还在途中高呼,“小哥,你们都起来,看我炸死愽嘎付这败家孩子。” 黎征三人都看我一眼,他们比我更了解手雷的威力,各自虚打一招先后跳出战圈,又都向我聚来。 我拿着手雷冲愽嘎付一脸怪笑,而愽嘎付是百年前的人物,在他印象中,还没见过这种现代化的小西瓜雷,一时间并没意识到危险来临。 按说这是个杀它的好机会,可我比划半天也没把手雷丢出去,拉巴次仁看的不耐烦,推我一下催促起来。 我一脸发愁样,扭头问他,“能告诉我手雷怎么用么?” 拉巴次仁扭曲下脸,估计是被我这问话“震慑”住了,接着一把夺过手雷,拉开铁环撇了出去。 看着嗤嗤冒险的东西,愽嘎付终于反应过来,他怪嚎一声往旁边躲,我们四个则趁机向洞壁靠去。轰的一声响,手雷不仅把地面炸个小坑,还用它的冲击力给愽嘎付留下点轻伤。拉巴次仁本 来就是个挺野性的汉子,现在更像一头脱缰野马,他高呼着过瘾,把手雷相继撇出去。 刚开始他撇的没经验,拉了环就往外丢,可渐渐地他摸索出规律来,拉环后等个三两秒钟再撇,这样雷刚飞过去就炸,愽嘎付躲得也越发的难。 可愽嘎付的速度帮了大忙,拉巴次仁撇到只剩两颗手雷时,愽嘎付还没被炸死,不过也没好过到哪,身上被弹片击中的地方数也数不过来,严重的还直往外冒血。 最后他无力靠在一处洞壁上,还腿一屈坐了下去,冲我们傻笑。 我觉得他这动作太诡异了,心说要我是他,蛮可以趁机跑到外面,何苦明知不敌却非跟我们死缠不休呢。 黎征也察觉到不对劲,摆摆手说,“咱们先别妄动,看看愽嘎付还耍什么诡计。” 愽嘎付一看我们没继续撇雷,瞬间露出一副失望的神色,但随机又挑衅的笑起来,还特意点了点拉巴次仁,做了个瞧不起人的动作。 拉巴次仁哼了一声,把最后俩手雷一手一个的攥着,骂了一句你找死,但他嘴上这么说,却没造次。 愽嘎付看我们不上钩,无奈的叹口气,又猛拍自己脑袋。 我猜测他又想用乾坤逆转术,重新获得意念控制的能力,我扭头问黎征,“小哥,咱们就任由他施术成功么?” 黎征猜出来的东西比我多,解释道,“愽嘎付坐的地方一定是整个魔宫机关的关键所在,我们一炸,这魔宫保准就毁了,他见斗不过我们,只想寻个痛快,并让魔宫给他陪葬。” 乍一听魔宫要塌我还没来由的恐慌一下,可随即释然,尤其我还望着不远的洞口,心说我们想逃跑,时间上肯定来的及。 而愽嘎付啪啪拍脑袋的声音也在提醒我们,如果我们不拿手雷给他行个方便的话,他就会用自己的办法逼迫我们动手。 最后黎征下了命令,拉巴次仁把最后两颗手雷都撇了过去,轰轰两声响动,愽嘎付被炸成碎片,与此同时,整个魔宫也都抖了起来。 e5k6.icu。m.e5k6.icu 第四十章意外 我知道这里是待不下去了,看样不出一时三刻,魔宫就会轰然倒塌,从整个大峡谷中消失。 我倒没对这百年古迹有所眷恋,心说逃命是真的。我们四人谁都没多话,默契的一同向洞口奔去。 依我看现在愽嘎付死了,这里也再没威胁,我们只要砍死大鬼花,踏着它爬上去,这次探险就结束了。 可意外发生了。或许是魔宫坍塌造成气流振动所致,那个洞口呼呼往里灌风,一时间鬼哭声大噪。 我心里血气不住上涌,耳朵也嗡嗡直响,也就是脑袋里有个逃生的理念在支撑着,不然自己保准腿一软,瘫坐下去。 黎征大声嚷嚷一句话,不过我没听清,都给那鬼哭声给掩盖住了,但我看他们仨又把里令都拿出来,就知道他们是要吹里令来进行抵抗。 我急忙晃晃悠悠靠到黎征身边,想借着他吹的曲子让自己心头平静。 但看我光听曲子干站着不动,黎征用腿撞了我一下,又向洞口看了看。我也不笨,一下猜出他的用意。他想让我这个“闲人”去清理洞口,把那些造出鬼音的藤条全都砍断。 我做个放心的手势,拎着折叠刀往前奔,黎征也紧随我的脚步,让里令声能及时护住我。 我先用折叠刀把鬼花给砍了,毕竟这大嘴巴花当不当正不正的太挡道,只是这花汁水太多,我砍死它后发现它身下淌了一滩腥水,我们要爬出洞口就不得不站在恶心的腥水中。 但我也顾不得这么多,毫不避讳的踏着鬼花尸身,用刀狠劈起藤条来。只是藤条不像鬼花,很韧也很硬,我这折叠刀啪啪砍了一通,却一根都没弄断。 拉巴次仁看不下去了,凑了过来,接过我的刀,轮着胳膊使劲,这爷们力气可比我大多了,几刀下去,就有藤条开始断裂,又砍了一小会后,短截的藤条就稀里哗啦往下落。 少了藤条,鬼音也消失了,我心里叹口气,知道这场小劫难算过去了,而拉巴次仁接着又双手扣住我的腰把我举了起来。 冷不丁被他这么一弄,我都懵了,尤其他扣我的力道还不小,让我腰间隐隐发疼。我蹬着腿问他这是要干什么,他显得稍有急躁回答我,“宁天佑,你先爬。” 我明白他是让我先逃到安全的地方,都这时候了我也没推却,扒着洞口边缘往上使劲。可洞口鬼哭没了,风力却不小。我刚探出头就迎来强风的“洗礼”。 或许叫它强风都是轻的,我被吹得睁不开眼睛不说,只觉得自己脸皮都在抖动着,而且这么坚持一会后,我脑袋一片空白,整个人软了下去,还赶巧一屁股坐在拉巴次仁肩头上。 拉巴次仁抬头看着我问,“让你爬个洞都这么费劲,坐我脑袋上舒服么?” 我连打手势做出抱歉样,又喝了一声给自己鼓劲,想继续试一试,可他却一低身把我放了下来,“宁天佑,你别先上了,换我来。” 随后他猛的一跳,双手牢牢扣住洞口边缘,发力往上爬,只是他也立刻遭受了那股强风的袭击,一时间僵在那里。 虽说他身手比我好,但身板面积也大,竟被风吹得整个人都有倾斜的架势,我怀疑他这时要松手的话,会不会像个纸飞机般被吹出去。 黎征和巴尼玛赶过来,他俩一左一右的托着拉巴次仁脚,吆喝着往上举他,我也凑过去帮忙,只是双脚这么好的地方都被他俩占了,我只好使劲推他的屁股。 这样合了我们四人之力,拉巴次仁终于一点点爬上去,但他也没好受到哪去,出了洞口后,脸被风刮的都有些苍白。 他又把腰带顺了下来,隔着洞口大喊,“下一个是谁,记得把腰带缠手上。” 黎征主动踏前一步,跟我们说,“在这等着,我爬上去好跟拉巴次仁一同拉你们。” 我和巴尼玛都点头,我俩效仿刚才,一同托着黎征的双脚向上举着,拉巴次仁在上面拽,硬是将黎征也弄了出去。 之后是巴尼玛,最后他们顺了三条腰带下来,我双手使劲握着这三条腰带,被他们三拔河般的拽了出去。 这洞口是在魔宫后面,我们来时是从魔宫正门进去的,望着周围环境,一时间我有点迷路。 而还没等我熟悉周围,黎征就吆喝着我们往后退,怕离得进了被魔宫坍塌那股力道卷进去。 远处是一片林子,我们都奔着那跑。可我还没跑上两步,就听到魔宫里隐隐传来一声怪响。这怪响明显是个动物发出的,但我从没听过这种声音,尤其较真的说,这响声倒跟传说中的龙啸有些相似。 我挺纳闷,拉着身旁的拉巴次仁问,“爷们,你听到什么声音没?” 拉巴次仁瞪了我一眼,重重的嗯了一声又说,“轰轰声这么大,你当我聋么?” 我知道他误会了,而且很明显的,他没听到这怪声,我忍不住停下脚步,扭头看洞口瞧着。黎征注意到我的怪异,问我怎么了? 还没等我回答,洞口处就出现了一条小蛇,只是这蛇长得很怪,身上五颜六色的,看它一副慌张的样子似乎跟我们一样在逃难。 我被它的外表吓住了,也不在乎那声龙啸是怎么回事了,拉着黎征就想快点避到远处。 可黎征却很反常,甚至还挣脱我向五色小蛇快步走去,嘴中吹出驱兽的哨声,看样想收了这蛇。 我挺不解,尤其现在这时候,他还靠近洞口多少有些冒险的成分在里面,我吆喝着劝他一句,但没想到自己一说话却吸引了那五色小蛇的注意,小蛇摆摆尾巴,直线向我爬来。 我慌了神,心说自己没这么点背吧,好不容易留条命出来,又摊上这么个小妖蛇?我本想扭头就跑,可黎征却出言提醒道,“天佑,站着别动,看龙蛇认不认你。” 我不咋懂他话里的意思,尤其龙蛇这词我压根就没听过,但我却接受他的意见,强忍着心里恐慌,板正的站着。 龙蛇爬到我脚前,抬头瞧了瞧我,接着钻到我裤腿里,还直线游了上来,在我腰间一盘后便一动不动。 我脑门见了汗,尤其它这种爬法还是从里面走,往悲观了说,它要是对我裤裆感兴趣再咬上一口的话,我下半辈子就只能打光棍了。 我愣愣望着腰间这鼓囊囊的一团,一时间还没缓过劲,结结巴巴问黎征,“小哥,这蛇已经安家在我身上了,接下来怎么办?” 饶是黎征这种喜怒不形于色的人,现在脸上也挂着一副羡慕样,盯着我强调,“你捡到宝了还不知道?不用问我接下来怎么办,你带着它回黎村就是了。” 我也只好揣着糊涂装明白把这事先放一放,其实我倒不怕蛇,就说小时候,义荣县周边野地可是我的乐园,尤其野地里的“野鸡脖子”(小型蛇),也没少被自己逮住玩,让这所谓的龙蛇躲到腰间睡觉,只要它不咬人,我也没觉得有什么。 我们又进了林子,过了没多久,魔宫开始陆续坍塌,而且比我想象中还要严重的是,魔宫周边的地表也塌了下去。 我望着塌陷地表的形状,一时间有些愣神,总觉得这是个什么东西,只是我站在平地上,没那高度,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又随便找个粗树,嗖嗖爬了上去,这么登高一望,我终于看清,塌陷形状竟然是个骷髅头。 拉巴次仁看我的举动被气笑了,摆手喊道,“你干什么?去了趟魔宫人变傻了?怎么学起猴子来。” 我没理会他的玩笑,又爬下来叹道,“魔宫真是邪门,竟然把地基设计成骷髅头的模样。”我自认自己这话没毛病,可他们却一点也不感到稀奇,尤其黎征还跟我解释说这很正常,在原始苯教里,骷髅头是个很常见的图案甚至是图腾,代表着超自然的能力,而且他又说了一个地方,西藏曲比(汉译也叫那曲),那里有一道长五公里宽五米的骷髅墙,是拿十万人的 人头硬生生垒出来的,对外界说这是天葬后的遗留物,可实际却不然。 我挺好奇,本想追问他建造这骷髅墙到底是为了什么,可黎征却没了继续说下去的兴趣。 我们稍许休整后就开始往回走,只是来时我们准备充分,可回去时却显得很寒碜,只剩三把破旧的折叠刀,除了我以外,他们仨还都光着膀子。黎征曾强调过,进入雨林地带,我们最好不要乱吃东西,怕中毒,可我们现在没了干粮,也只好冒险打猎,所幸他们仨都是出色的猎手,我们赶得运气也好,并没摊上谁中毒的麻烦事儿。 等回黎村后,我们就相互告别,各自回家里歇息,面上看我们并无大碍,但嗓子里的残毒也是个不小的隐患,黎征也急忙查阅羊皮古卷,试着配解药,争取早日让我们四人的嗓音恢复正常。 而在这期间,我也研究起那只被黎征特别看好的龙蛇来。 作者有话说 e5k6.icu。m.e5k6.icu 第四十一章铁爪 我合计着既然黎征把这五色小蛇叫龙蛇,那就一定有它的过人之处,甚至我都敢肯定,魔宫那声龙啸就是这小家伙传出来的,可一连三天过去了,我研究来研究去也没发现龙蛇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身上也不带毒,不过倒挺粘人,跟我特别近乎,尤其睡觉时,它就盘在我身边哪也不去。 我小时候有个青梅竹马的女伴,叫徐小晴,本来还合计我俩长大后能不能有进一步的发展,可她随着家里去了国外,当时我痛苦了好一阵子,这次看到龙蛇这么乖乖的陪我,我索性就给它起了名字叫小晴。 黎征没少配解药,我们四人也都成了地道的药罐子,天天饭后的点心就是每人一大把药丸加上一碗浓黑的药汤。 我发现黎征这次有些技穷,每次他都肯定的说,吃了这些药包好,但我们吃了之后却是效果甚微,最后我和拉巴次仁、巴尼玛私下一合计,统一口径一致拒绝吃药,试图拿慢慢静养来调节。 这天夜里,我和黎征都在二楼睡觉,迷糊间我就觉得嗓子特别痒,甚至这痒劲还把我这出了名的懒虫给弄醒了。我坐起来挠着脖子,又推了一下黎征,那意思让他帮我看看。 我是压根没想到这能跟鬼花余毒有关,毕竟鬼花余毒对我的威胁也只是让嗓子变音。可等黎征起来点开灯后,我发现我俩的嘴巴都肿了,脖颈也通红一片。 我扯着沙哑的嗓子问怎么会这样?黎征摸了我俩的脉后下了结论,说这是鬼花毒爆发导致的,而且他还叹口气又来了一句,没想到鬼花毒会有这么久的潜伏期。 我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了,光把脉就能诊断出病症,他的医术没得说,可反过来说,这么多天了他都没发现鬼花毒有潜伏期,这明显也是庸医才有的“本事”。 我拉着他说,不行咱们去医院看看吧,再耽误下去要是毁了容,那损失可大了去了。 黎征无奈的苦笑下,说去医院用处不大,他治不好的毒在墨脱这一带就没人能治好了。我知道他没夸大,但我心说那也不能任由这毒发展下去而不管,我仍坚持去医院,想去碰碰运气。 黎征也明白我心里的焦急,点个头说现在就走。 我俩穿好外衣这就要下楼,也怪我慌了,忘了小晴还盘着睡觉,等我俩快走到楼梯时,它被吵醒了,抬头看了看后就好像发现什么似的,急速向我俩爬来。 黎征先发现它,一把拉住我说,“天佑,你的晴蛇好像不对劲。” 我好奇扭头看一眼,也觉得小晴有着急的架势,我挺纳闷,心说它嗓子也不疼不痒急个什么劲儿? 小晴游到我身边一点停下的架势都没有,顺着我大腿接着爬上来,又在我脖根狠狠来了一口。我哪料到会有这种突变,吓得叫唤一声,甚至还条件反射的向它抓去,想把它甩开。 可黎征手快,中途拦住我,他没急着解释什么,反倒仔细观察着小晴的一举一动,随后又主动把头递到小晴身边,吹了几声口哨。 小晴咬完我又盯着黎征看起来,只是无论黎征把脖子凑的多进,它理都不理。 这时我脖上多了两个小洞,正有一搭没一搭的往外冒血,我使劲压住伤口问黎征,“小哥,你这是干什么?小晴今天犯病乱咬人,看你的意思却非要让它咬一口才甘心?” 可我这话刚说完,自己就愣了,因为我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声音恢复了很多,甚至细查下也发现,自己嗓子也没那么痒了。 黎征看我愣神,知道我想明白了关键之处,他就长话短说的解释道,“晴蛇本身无毒却能解百毒,不亏是传说中的妖宝,天佑,你赚到了。” 我没急着回黎征的话,反倒先指着黎征脖子,对小晴连说咬字。或许是小晴听懂了我的话,遵从我的命令,又对着黎征脖子狠狠来了一口。 我俩都回到毡子上盘腿坐着,过了一刻钟,鬼花毒不仅解了,我俩嗓音也都恢复正常。 我问他,“小哥,你说说这龙蛇到底是怎么回事?” 黎征一边满意的揉着脖子一边说,“世上有妖便有妖宠,就是把奇特的妖收为宠物,比如我阿爹,他的妖宠就是鬼面獒,而我以前也收过两个妖宠,是个金蟾和一个喷毒的黄毛犬,不过我那两个妖宠都是强制收服的,没多久都偷偷跑了,你的晴蛇在古卷上有记载,叫五色龙瑟,是大峡谷三大奇妖之首,另外两个叫血魔跟鬼角,而古卷上也只对晴蛇的外貌有过描述,一尺长,身有五色光,所以在魔宫洞口遇到它时,我才能一眼认出来。既然它能主动认你当主人,天佑,你就好好对待它,日后有危险时,它必定能帮上大忙。” 我一边听着黎征的话一边低头看着盘在我身旁的小晴,面上谦虚的应着,但心里却多少有点窃喜。 之后我俩一合计,既然残毒解了也没必要再去医院,索性吹了油灯接着睡回笼觉。可我俩刚躺下不久,楼下就传来敲门声,而且那敲门的力道,我觉得再大一点的话门板都能被敲飞。 我俩下楼查看,刚一开门我就惊呆了。巴尼玛嘴唇肿的跟香肠似的,一脸苦瓜状奔了进来,扑到黎征怀里指着自己嘴直喔喔。 我知道一定是鬼花毒发作,这才导致他这种模样,虽说现在场合不应该笑,但我还是没忍住轻笑了一声。 黎征拿巴尼玛的毒束手无策,对我投来个眼神。我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也不耽误,带着巴尼玛上楼,让小晴也咬了他一口。 刚开始巴尼玛的反应跟我差不多,看自己挨咬一脸惊恐状,我急忙出言相劝,总算压住了他的顾虑,而且黎征又给他沏了杯茶,借着聊天分散他注意力,一刻钟后,他的毒也解了。 这时我来了疑问,心说拉巴次仁怎么没来?我们四个都中了鬼花毒,尤其当时那爷们的嗓子变音最邪乎,都快返老还童了。 也真不禁我念叨,门下又传来了女子的叫嚷声,我们下去一看,拉巴次仁被他那三位娇妻扶了进来,而且也别说他嘴唇像不像香肠了,整个脸肿的都跟猪头似的。 我倒没幸灾乐祸,只是觉得拉巴次仁有现在的状态这才对劲,我们三个急忙从他娇妻手中接过这硬汉。 拉巴次仁不笨,使劲张着嘴挤出一句话来,“兄弟们,我觉得咱们体内的鬼花毒越来越严重了。” 随后他睁开几乎快封闭的眼睛看了看我们,又费力惊呼道,“他妈的,你们怎么没事?” 我心说这爷们可不是一般的看不开,都这德行了还计较这些,我们一同把他拉上了二楼,小晴连续治疗我们三人后显得有些疲惫,也不盘着身子,直挺挺的大肚朝天躺着。 我寻思救人要紧,也就没急着跟拉巴次仁解释小晴的事,宝贝般的捧着小晴,把它递到了拉巴次仁面前。 拉巴次仁误以为黎征有解药,正拉着黎征不放手,看我凑过来还故意把小晴往他脸上放,这爷们闷哼一声说,“宁天佑,看我这么惨就以为我好欺负是不?” 或许是他说话的语气重了些,被小晴这奇妖察觉出来,它抬头看了眼拉巴次仁,又一转身想从我身上爬下去,那意思不给拉巴次仁解毒。 我慌了,心说小晴可别发脾气,不然它一罢工,用不了多久拉巴次仁就得上天葬场去。 黎征附在拉巴次仁耳边说话,而我一把拉住小晴,也不管它能不能听懂我的话,我是连微笑带温言的哄着它。 在我和黎征两头做工作的情况下,拉巴次仁把脸凑了过去,小晴也肯正视起拉巴次仁来。 不过小晴可没那么容易消气,它一张嘴便不客气的咬在拉巴次仁嘴唇上,还使劲扭着身子加重他的疼痛。 拉巴次仁疼得直哼哼,甚至我都能看到,眼泪都在他眼眶里转悠着。但为了解毒,他也只能强挺着。 也不知道是小晴故意为之还是拉巴次仁体内毒大,需要的解毒时间长,反正小晴足足咬了一支烟的功夫才肯松口,而拉巴次仁的嘴唇上方也多了两个黑黝黝的小洞,看着不伦不类的。 这样一来,鬼花毒的事算是彻底了结了,我也挖掘出小晴的奇特处。我又在黎村闲住了一个多月。 我一算,自己来到西藏都快三个月了,瞎眼师傅和周成海那边还不知道我的近况,我怕他们担心,就写了一封信让黎征托人带出去,送到墨脱再走邮局。 而送信人把我的信送出的同时又拿回来一封,是写给黎征的。 那天我俩都在家闲坐,黎征看完信沉默半晌,又把它递给我说,“天佑,你也看看吧,这人你应该认识。” 我听得一愣,心说给你写信的人我还能认识?这听着有点不可思议,尤其细掰扯起来,我认识的就义荣县那几个人,总不能是瞎眼师傅有先见之明,算出我在大峡谷了吧? 而这么想想也不可能,我那瞎眼师傅的本事我太了解了,就算他把手指头都算断了,肯定是丁点有用的东西都算不出来。 我也懒的再猜,接过信打开来看,我发现落款的名字很陌生,这人叫“铁爪”。 作者有话说 e5k6.icu。m.e5k6.icu 第二章延北之行 我敢肯定自己不认识铁爪这个人,哪怕是找我算过命的,也绝对没他,毕竟铁爪这称号很怪,我一下就能记住。而话说回来,有人能叫铁爪,那就绝不是个一般人,甚至我总觉得,铁爪像是个杀手的称号。 但黎征却跟我强调,“天佑,你应该认识铁爪才对。”看我一愣,他又提了一个人名,“巴图。” 对巴图我倒不陌生,一是我在老舅遗产中发现那封问瘟神的信,就是巴图写的,二来黎征也说过,巴图住在延北,是个捉妖专家。 我联系着黎征的话,猜测道,“铁爪就是巴图的外号?” 黎征点点头,又介绍了巴图的过去,他是43年出生的孤儿,被政府收养,安排到天山接受秘密训练,后来成为东北虎部队无番组织的一名小队长,经历无数次死亡任务的挑战后退役,与一名叫卢建军的退养警察在一起捉妖,现在在延北养老。 我被巴图这传奇的人生所吸引,但同时疑问也来了,黎征生活在门巴,是个部落巫师,而巴图是个退役的特种兵,他俩的生活根本就不沾边,可为何却有书信往来? 就这事我问了一嘴,黎征也不避讳,告诉我原因,他阿爹黎哲,就是几十年前来门巴那姓黎的汉子与巴图的老师巴力是拜把子兄弟,也都是参加过抗日的老红军,有了这层关系,他跟巴图就搭上桥了,虽说巴图今年快五十岁的人了,但还以同辈人身份跟黎征相处。 我算搞明白了这里面稍微复杂的关系,同时也为黎征高兴,毕竟能结识巴图这类人,对我们来说算是一种荣幸。 而黎征又指着我说,“其实你跟巴图也算是沾亲带故。”他这话让我听的迷糊,黎征又解释道,“你的老舅宁世荣跟巴图那也是老交情,甚至在7年,巴图还跟卢建军去了宁固村,捉了瘟神——一只专吃腐肉的尸犬。” 乍听之下我觉得不可思议,毕竟在自己印象里,还从没听过有尸犬这类的动物,不过来到大峡谷之后,我先后遇到了冰川天童与鬼花,长了见识倒也对尸犬这种奇兽见怪不怪了。 我又看起信,其实这信得内容很简单,只有一句话,“让黎征来延北一叙。” 我问黎征,知不知道巴图找他会是什么事,黎征摇摇头表示不知道,但他强调,“巴图这个人,平时不会多言,他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一定是有要事,”随后黎征又问我,“有没有兴趣随他去趟延北。” 打心里说,我在黎村住的还算惬意,至少每天不用扛着桌子去算命讨生活,但从小到大我都生活在藏外的地方,冷不丁接触藏地风情,多少还有不太适应,既然有机会能跟黎征再去外面看看,我倒是很乐意。 我当即点头应了下来,黎征说从大峡谷到延北,路很远,让我收拾一下,赶早不赶晚,今天就准备启程。 其实让我收拾行装,也无非就是准备干粮这类,衣服什么的,肯定出去后买新的,总不能穿个袍子在外地来回溜达。 黎征去村里又交代其他事情,对外他只说带我去墨脱办点事,这期间祭祀或者法事都要暂缓,或者请其他部落巫师代替一下。 我发现黎征是属夜猫子的,竟然在半夜就带着我启程了,按他的话说,夜里偷偷走能省下不少麻烦。 可我俩的麻烦终究还没摆脱,在我俩快赶到大峡谷入口时,后面有人吆喝一嗓子等等,还急速向我俩赶来。 虽说隔远看不清这人的长相,但看他那身板及跑步一晃一晃的动作,我认出是拉巴次仁。 我苦笑的看着黎征,那意思拉巴次仁的鼻子真灵,咱俩半夜“开溜”还能被他给逮住,而且我打定主意不再多言,看黎征一会怎么跟拉巴次仁说,到底是带着这大汉呢还是找借口把他打发回去。 我俩站在原地等他,而他跑的也急,赶到我们身边后累的呼哧呼哧直喘气,还摆摆手抢话道,“我说你俩太不是东西,出去转悠也不带着我。” 我忍不住乐了乐,黎征则一皱眉,反问道,“我们只是去墨脱办事,而且也不是大事,带着你干什么?” 拉巴次仁一摆手,拿出不信的架势说,“你少来,办什么事大半夜的出门,而且外界来信我也知道,你们明显是帮忙去了,怎么?瞧不上我的身手?也不问问我去不去?” 我发现这爷们挺能赖,本来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事却被他说的好像我俩故意不带他,黎征也被气的连连摇头苦笑,而且冲着我们间的铁关系,他不避讳,把巴图的事大体说了一遍。 拉巴次仁跟我一样,对巴图很感兴趣,还听得眼睛发亮,反正黎征说完,不仅没打消他的积极性,反倒更加重了他跟我们走的信念。 其实给我感觉,带上拉巴次仁没坏处,只要他不惹是生非就行,或许是我心中所想在面上表露出了什么,拉巴次仁嘿嘿笑着凑到我身边,一把抱住我还强行拉着我的手放在他心口说,“宁天佑你听,我的呼吸是不是变得急促了?快给我说两句好话,不然我会遗憾的激动死。” 一来我对他这么亲密的动作不习惯,尤其他身上还带有很重的男人味,二来他这语无伦次的劲也让我这拿他没辙,我心说遗憾的反应一般都是闷,而他遗憾的反应却是激动。 我算败在这爷们死缠烂打的手段上了,硬着头皮跟黎征递了两句好话过去。 或许黎征也动了带着拉巴次仁的心思,被我这么一说,最终点头同意了。 我们三不耽误,直奔墨脱再转赴延北。这一路下来走的时间可不短,足足用了小半个月时间。 按照地址我们来到巴图所在的村子,一路打听之下来到了他家门外。 我放眼看去,他家就是很普通的北方农村住宅,三间瓦房,外面用墙围了一个大院,我们敲了几下门,里面传来个声音,“黎征?进来吧。” 我挺吃惊,心说这巴图也太神了,他怎么知道来的是我们呢?带着疑问我随黎征他俩走了进去。 这院子里的布局很有意思,整个东南角,垒着一排排整齐的笼子,里面放着白毛小貂,或许是肚子饿的原因,这帮貂望着我们都拿出不善的眼光,让我觉得很不自然,而院子东北角则放着一个藤椅,一个高个汉子正躺在上面来回晃悠着,看年纪他在五十岁左右,头发中都出现了银丝。 他看也没看我们,只是随意的一摆手说,“屋里有凳子,自己去拿。” 我倒没觉得有什么,反倒认为巴图很有个性,黎征更是点头应了声,还招呼我们一同往屋里钻。可拉巴次仁却拉下脸,还咧了咧嘴,显得有些不满意。 我怕这爷们犯上倔脾气,要是头次见面就跟巴图吵嘴那可不太好,我拉了他一把,又对他使个眼色。拉巴次仁没理会我,大咧咧的走到巴图旁边,探个脑袋看起来。 巴图扭头也看着他,只是他长着一双鹰眼,盯人看时会让对方心里很有压力。拉巴次仁回避他的眼光,伸出手,“介绍下,我叫拉巴次仁,你是巴图?” 巴图嘿嘿乐了,盯着拉巴次仁的手随意看了一眼,又不犹豫的握了上去。我明白拉巴次仁意思,他是想借着握手来较量下手劲,这也是间接给巴图来个下马威。 我面上有点挂不住了,但也挑不出拉巴次仁的理来,只好望着黎征,那意思让他想辙把把拉巴次仁劝住,别把事恶化。 可黎征倒是饶有兴致的望着拉巴次仁,大有看场好戏的架势。 握手后,拉巴次仁先是微笑,接着吃惊,最后好憋得一脸通红,而巴图倒一点异常变化都没有,最后还问了一句,“你就这点力道么?我可加劲喽?” 拉巴次仁也实惠,知道自己跟巴图不再一个等级上索性直言认输,“老哥,你厉害,我服了,你放开我,我去拿凳子。” 别看这事不大,但我却被巴图的手劲震撼的不轻,心说他铁爪的外号可真没白叫,尤其这还是个即将进入暮年的老人,如果他跟拉巴次仁一个年纪,那真是一个恐怖级的存在。 我发现他嘴里说的凳子其实就是板凳,而且还都是自制的那种,我们三都坐着板凳挨着他坐下,这让我觉得我们好像在听他讲故事似的。 巴图也不说客套话,一掏兜拿出一张照片,递给我们看。 这照片里有个人,穿着精神病人特有的约束衣,目光呆滞,口水鼻子弄了一脸,而且五官夸张的扭曲着,既有些狰狞又有些可怜。 我搞不懂巴图为何让我们看这张照片,尤其他又特意问一句,问我们看出什么来。 我摇摇头,拉巴次仁更直接,指着照片强调这就是个大傻子。可黎征倒一脸严肃,沉默着久久不语。 巴图对我俩的话没在意,反倒盯着黎征嘿嘿笑起来,还点了颗烟,悠闲的等着结果。 黎征把视线从照片上挪开,冷冷的说,“这人是后疯的,而且被吓出来的面瘫。” 作者有话说 e5k6.icu。m.e5k6.icu 第三章秘密任务 我算服了黎征,我们仨同看一张照片,可他却得出让人如此吃惊的结论来。 我让他解释一下。 黎征摆摆手说这解释不清,他凭的全是直觉。我又看向巴图,拿眼神询问黎征的结论对与不对。 巴图倒挺爱吊我胃口,也不接话,一掏兜又拿出一张照片递给我们。 这照片是个小伙子的,他笑的很灿烂还穿了一身警服,只是这警服上没警章,我猜这是个警校的学生,而且细看之下我还发现,这小伙就是刚才那张照片里的精神病。 我挺纳闷,心说难道现在警校的压力都这么大?训个练还能把人弄疯?而还没等我问,拉巴次仁倒是抢先说,“巴图哥,这小伙不是那个大傻子么?他怎么变成这样了?” 巴图靠到藤椅上,边晃悠边说,“他是警校里最出色的学生,只是在半年前为了一次任务,不得不演一场戏,跟人斗殴被警校开除,接着又在特意安排下潜入到黑色组织中当卧底,你们看,他笑的这张照片还是半年前拍的,而神智失常却是近两个月的事,经我观察,他是被吓疯的,这期间发生什么,恐怕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我联系着巴图的话,首先想到这小伙一定是遇到了妖鬼类的事件,不然他一个大好青年,甚至是政府特意派出去的卧底,不可能思想上有想不开的地方。 黎征接着问,“你能说说那组织是怎么回事么?” 巴图跟我们介绍起来,“这组织不大,甚至在我们眼里也不是什么暴力分子,头子是个叫三黑子的人,早期靠倒卖古董发家,买了一个山头后,又在上面发展养殖业及酒厂,本来他这买卖并没什么,甚至还要说他是个民营企业家,可最近一两年,他接触到一个叫老翁的危险人物,他们合伙作假卖赝品,尤其还有证据指出,他们也卖假币。 那老翁的具体位置很隐蔽,只知道在新疆一个叫幽灵谷的地方,那里常年云雾缭绕,还有传言说经常会在白天见到鬼魂飘荡,小伙的任务就是潜到三黑子身边,跟他一起去趟幽灵谷,找出老翁的藏身之所。 而没想到的是,小伙身份暴露,还被三黑子叫出睡美人弄成了这幅模样。” 听到这我忍不住插话,问睡美人是什么东西。 巴图摇摇头,说至今为止,谁也不知道睡美人是什么,或许是人,也或是妖,从他个人观点出发,这睡美人身上还很有可能带毒,而那小伙也应该是中毒之后,在神智迷糊下,看到了幻象中的脏东西,硬生生把自己吓疯了。 我联系着前后话,试探的问,“你让我们来就是想让我们当卧底么?” 巴图嘿嘿一笑,赞我一句聪明,又追问,“你们还歇几天么?” 我一听这话心说得了,合着他连意见都不征求,直接让我们准备上岗了。黎征没表态,拉巴次仁倒呵呵笑一声,反问,“早起的鸟有毛毛虫吃,巴图哥,这任务听着就危险,难不成我们三白冒险么?” 我对拉巴次仁的汉语水平实在不敢恭维,而且他也真掉链子,在黎村他说汉语还算流利,怎么出来闯了几天,这汉语水平反倒退步了?还来了一句鸟吃毛毛虫,那该叫无利不起早才对。 不过巴图倒对拉巴次仁挺感兴趣,还一起身故意往他身边靠了靠问,“你想要什么?” 拉巴次仁盯着巴图看了会,又低着头搓起手来,显得特别的扭捏,我觉得要是个女子动做这动作,那肯定很好看,可他一大身板的爷们做这动作,那就变了味道,尤其这几天赶路我们还没顾得上个人卫生,他搓了几下手心就出现一堆小泥球。 看拉巴次仁不回答,巴图又多说一句,“政府给的赏钱很高,绝对超出你的预料,尤其像你这种多妻的人,可以好好用这笔钱给她们买些东西。” 我再次被巴图的答话震慑,心说他那双鹰眼可真没白长,竟能瞧出拉巴次仁有多个老婆,不过再一琢磨,我又释然,肯定是拉巴次仁的脸色反应出了什么。 而拉巴次仁却对钱不感兴趣,摆着手说,钱可以不要,只求巴图把强横的身手,尤其是手爪上的功夫传授给他。 巴图毫不犹豫的就把拉巴次仁给否决了,还强调句,“我这身手不是教出来的,而是拿命换出来的,光学可学不懂。”随后他沉默片刻又说,“你是个猎人,我索性就给你弄套装备吧,猎刀,大弓这类的,都是钨钢打造,市面上买不到的。” 拉巴次仁听得双眼一亮,还做主般的指着我俩说,“他俩的份子钱也不要了,你直接弄三套装备给我就是了。” 我们在巴图家凑合着住了一宿,第二天就赶赴新疆的奎囤县,找一个叫牙狗的人。我懂牙狗的意思,说白了就是公狗,而且我也品的出来这是一个人的外号,可令我不解的是,怎么会有人起这个外号。 我们趁夜进了一个筒子楼,并在一个脏兮兮的小屋里与牙狗见了面。刚一见面我就若有所悟的点点头,光凭他的长相,我就觉得他这外号真没叫错。 说好听点,他的脸长得另类,说不好听的他长得就是一张狗脸,尤其他还有个习惯,就是不说话时爱吐舌头。 牙狗对我们很客气,先将我们请进屋,又把丢满零食袋与易拉罐瓶子的沙发清理下,招呼我们坐。 我发现自打我们进屋,牙狗的脸色就不太自然,眼珠子骨溜溜的转来转去,看不懂他脑袋里打着什么算盘。 我也懒得琢磨,一摆手直问道,“你有事要说?” 牙狗咧嘴一笑,“这次上面派来的卧底竟有三个人,我跟三黑子说我有两个远方兄弟能过来帮忙,这多出来的一个可怎么办?” 拉巴次仁咧嘴笑了,指着牙狗反问,“你就担心这个?这算事么?明天你再跟那黑子说一声,就说你记错了,有三个哥们儿不就得了。” 牙狗脸色一暗,瞬间浮现出一丝担忧,我猜测这小子在三黑子面前肯定是个受气的主,让他说自己记错了,弄不好还会挨骂,可话说回来,我一时间也想不到好法子帮他,这事也只好顺着拉巴次仁的意思,让牙狗担待一些。 黎征想的是另外一个方面,接话问,“能让三黑子看上,需要什么条件么?” 牙狗拿出一副口干样抿了抿嘴,“三位身手如何?” 他这话一下问到点子上了,黎征和拉巴次仁不用说,身手没得挑,可我相对来说可就弱了很多,甚至要独自面对一个壮汉的话,我不用左眼弄不好都打不过。 而我也明白了牙狗的意思,想混在三黑子身边,打斗这关就一定要过。 黎征和拉巴次仁都没急着回答,一同望向我,我知道自己该表态了,一咬牙点点头说我们仨的身手都没问题。 牙狗说那就好,随后他又特意出了门,直到后半夜才回来,并告诉我们一个好消息,说三黑子明天准备约见我们。 其实我觉得,从黎村到延北再赶到这里,我们没睡上一天好觉,也没实实在在的休息几天,就这样去见三黑子,显得准备的不那么充分,但既然牙狗都下了力气联系完了,我也不好再说什么。 第二天一早,我们只在楼下胡乱吃了点豆浆油条对付对付,就算把早餐给解决了。其实这种油炸食品根本就不禁饿,尤其半个上午我们都在往三黑子的山头上赶,弄得到三黑子家时我两腿直发软。 我四下看了看,就事论事的说,这三黑子还是有点经商头脑的,这片山头被他管理的井井有条,而在一间瓦房内,我们也见到了他本人。 他长得不丑,甚至还跟俊俏稍稍沾边,只是他的皮肤却黑的吓人,拉巴次仁皮肤也黑,但纯属藏民特有的黑中透红,而三黑子那种黑,就像一个人掉进煤窑后爬出来一般。 他正与一堆手下围圈坐着,看样在分配任务,见我们进来,尤其看到是牙狗带来的人,他显得很不耐烦,一句话没说就把我们都轰出去站着。 我们仨脸色都有些不自然,拉巴次仁更是恨得牙痒痒,指着三黑子呸了一声,还说这也就是在做任务,不然保准拿个搓澡巾给三黑子漂漂白。 牙狗看出我们不耐烦,时不时进去给三黑子递话,可三黑子每次回应他的,都是狠狠抽上一巴掌。 这样一直到了晌午,三黑子才带着手下到院子里吃饭。我发现他生活还挺惬意,到了饭点专门有辆摩托车过来送外卖。我本寻思我们终于有机会跟他聊一聊了,尤其饭桌上讲话也方便,可没想到他压根就没有让我们四个上饭桌的想法,还像打发要饭花子似的指着墙角让我们在那儿等着。 眼见着拉巴次仁要发火,我和黎征都一摆手,暗叫他别坏大事,本来拉巴次仁在我俩授意之后忍下气,我心里还挺欣慰,心说今天他表现不错。 但等牙狗拿着四个铁盆走过来说咱们吃饭时,我望着这盆愣住了。 其实这铁盆本身并没什么怪异的地方,只是看着里面的残羹剩炙,尤其饭菜还被人故意搅合一通时,我觉得这是给狗吃的才对。 这下也别说拉巴次仁了,我们仨一同翻了脸,我把狗盆砰的一声摔在地上,黎征和拉巴次仁更狠,一先一后的把狗盆对准饭桌撇了过去。 一场恶战就要开始了 作者有话说 e5k6.icu。m.e5k6.icu 第四章斗赌 三黑子他们没料到我们胆子会这么大,尤其黎征与拉巴次仁撇过来的狗盆砸到桌上后,他们全体都愣了一下。 等他们回神后,全都嗷嗷叫着站起身,还有个小弟顺手抄起一把椅子,看样想教训我们。 我倒不害怕,毕竟黎征和拉巴次仁的身手如何,我心里清楚的很,真要打斗起来,在场这七八个痞子肯定落不下好。 但牙狗慌了,高摆着手挡在我们两拨人之间,大叫着冷静。可谁能听他的话?三黑子一个耳光把他抽到一边,又指着我们气的直哼哼。 拉巴次仁也没憋着,大嗓门喊道,“我们来者是客,虽说特意过来投奔你,但你拿这种态度对我们就不行。” 三黑子那些小弟又七嘴八舌叫嚷起来,尤其那个抄椅子的,还奔拉巴次仁走了过来。可还没等打起来,三黑子喊了声停,又插话道,“当我手下可以,你们得有本事才行。” 拉巴次仁防备着拿椅子的小弟,趁空问了一嘴,“你指的是什么本事?” “能打、忠诚,二者缺一不可。” 较真的说,我们仨根本就不符合三黑子的条件,能打倒是次要,这忠诚嘛,跟我们压根就不沾边。 但面上我们却都似模似样的点头,我还接话说,“这两者我们已经具备了,是不是说我们已经是你的小弟了?” 三黑子冷笑着还抻了把椅子坐了下来,故意翘着二郎腿,拿出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回答,“具不具备不是你说了算的,我要考核,而且我再把话说得透一些。”他指着牙狗,“这狗东西也够忠诚,但不能打,我老黑也欢迎,不过只能把他当个跑腿的看待,你们想上这饭桌,那就得露两手瞧瞧。” 黎征一直听着没说话,虽说现在打斗气氛十足,但他仍显得冷静,还踏前一步接话道,“我们有三个人,你们也派出三个人来,单打独斗,只要赢了前两场就算过了,如何?” 乍听他这话对三黑子他们有利,毕竟他们人多,很容易选出三个好手来,而我们这边除了拉巴次仁魁梧,我和黎征看着都不是打架的料,尤其黎征,还有种“娇气”劲。 可我知道,黎征打个小算盘,只要他和拉巴次仁先上场打赢对手,我那场比试就会省下来,他这也是间接照顾我。 三黑子没那么好骗,他盯着我们仨反复的瞧着,又把手下召集到一起商量。我发现,他的这些手下没一个有眼光的,都贼兮兮的笑着赞同,甚至都以为这么打斗他们占了多大便宜似的。 我们两拨人都往后退了退,算是腾出一个场地,三黑子那边第一个出场的是刚才抄椅子的小弟,他上来就指着拉巴次仁,还做了个挑衅的动作。 我搞不明白这小伙是出门吃错药了还是真傻,老话讲柿子挑软的捏,他可倒好,哪硬往哪撞。拉巴次仁肯定不惯着他,故意恶心的一咧嘴,还吐了一口痰出去,再大咧咧的走了出来。 那小伙嘿了一嗓子,伸手就要向拉巴次仁扑去,可拉巴次仁又退后一步,叫了声停。 如何?” 小伙好奇,问怎么个文斗法。 拉巴次仁啪啪拍着胸脯,嘲讽的说,“你不是我对手,咱俩真要不讲规矩打起来,你保准被我揍成猪头,这样吧,我看你混到现在也不容易,我人好吃亏点,你打三拳,我就打一拳,咱们就这么轮下去看谁能输。” 小伙本来被气的够呛,但一听拉巴次仁提出这种吃亏的要求,他又被气乐了,指着拉巴次仁说你真找死,接着还走到拉巴次仁身边揉着腕子,看样想蓄势打出三拳来。 可还没等他活动开,拉巴次仁又喊了一句我先来,随后把他那快握成钵般大小的拳头对准小伙脸狠狠砸了过去。 我感觉他根本就不是在打脸,而是再砸一个漏了气的皮球,砰的一声,小伙鼻子嘴巴都凹进去一块,整个儿人连一惨叫声都没发出就腿一软昏在地上。 第一回合,就被拉巴次仁用这种胡搅蛮缠的办法给赢了。 三黑子他们出来两个人,急忙把小伙背到了屋里,又是纱布又是药酒的进行治疗。而我们三都挂着一脸冷笑,静静瞧着热闹。 三黑子不亏是贩子头,在被我们黑了一局的情况下脸色不变,反倒对身旁一个手下打着耳语嘱托起来。 我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但那手下却严肃的连连点头,随后走上场地。 我怕他们出阴招,也嘱咐黎征小心,黎征回了一个让我放心的眼神,又大步上前。 这手下是个高瘦汉子,我索性给他起个外号叫竹竿。竹竿显得很客气,先拿出习武人的架势对黎征一抱拳。 我以为黎征的身手都是从打猎中学来的,可没想到自己看走了眼,黎征一抱拳,也做了一个很标准的武把子样。 竹竿脸上瞬间露出惊诧神色,但他很快回过神来,说了一句,“原来你是个行家。” 黎征谦虚的摆了摆手,又做了个请的姿势出来。我发现竹竿真不是个东西,他发现黎征不好多付后,也不讲那么多礼节,毫无征兆的就先发起了攻击。 他的招式很怪,微曲着马步,双臂弯曲,做出一个螳螂的架势,而且他攻击时也只是用两只食指。 别看我是武学的门外汉,但也能猜出,他打得是螳螂拳,而且凭他打得虎虎生风的样,我心说这汉子在这方面的造诣还不低呢。 可黎征却与我看法截然相反,他没主动攻击,反倒凭借身法迅速躲避着,趁空还来上一句,“兄弟,你螳螂拳从哪学的?跟你师妹么?这种拳讲究长短兼备、刚柔相济,基本手型仿螳螂前爪,手法有勾、搂、挂、刁、缠、劈等,步伐也分四六步、麒麟步等,可你打来打去怎么都是点穴的手法,尤其下盘跟走鸡步没什么分别嘛?” 竹竿气得哇哇直叫,可我打心里直想乐,尤其黎征还一脸严肃,怎么看怎么像在训儿子。 竹竿不是块好料,他见黎征躲得这么轻松就知道自己跟黎征不在一个层级上,虚打一招出来后,一摸兜,拿出一把匕首,有些杀红了眼的架势。 拉巴次仁呸了一声,大步往前走想过去帮忙,可黎征却喝住拉巴次仁,又趁空闪身钻到竹竿的腋下,用大拇指狠狠戳了几下。 面上看他这几拇指没什么威力,可实际上竹竿的半个身子都瘫了下来,尤其双腿一软还跪在了地上。 黎征又对着竹竿脑侧点了一指,但这指头真就一点威力都没有,还故意失了准头,点在太阳穴旁边。 大家都明白黎征的意思,这就是手下留情,点到即止。 竹竿也被人扶到了屋里,这么一会,炕头上就躺了两个伤员,三黑子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可我却放下了心思,心说自己不用出场了,毕竟赌三局我们赢了两局。 可没想到三黑子对旁边一点头,又有个手下走上场来。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但面上还是装傻充愣的问了一句,“我们赢了,你们怎么还出人?” 三黑子不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反倒扭头看着屋里说,“咱们说好三局,你们是赢了,但这三局也要打完,不然我怎么知道你的身手如何呢?” 我觉得痞子就是痞子,他的道理也都是痞话,其实我也看出来了,他就是觉得自己那两个手下伤的太亏,想从我身上找回点平衡,但我还真不怕他这种人,自己也不是那种死要面子的主,索性一摆手说,“这局不用打,我认输就是了。” “不行。”这话同时从三黑子和他手下的嘴里传出,而且他那手下还大步向我走,伸手往我身上抓。 我一下气恼了,心说自己身手是一般,但还有个左眼,真论起打斗,我也许会输,但要用上这左眼,赢输如何还不一定呢。 黎征和拉巴次仁都往我身边靠,挡在我身前,尤其拉巴次仁,瞪个眼睛指着那不比他块头小多少的手下喝道,“怎么?耍赖?” 那手下明显对拉巴次仁忌惮,没敢强攻过来反倒指着我说,“我的对手是他。” 其实我满可以躲在拉巴次仁身后不出来,但我觉得这么一弄,以后会被这帮痞子瞧不起,尤其我也看出来了,他们都爱欺软怕硬。 我心说做人不能学牙狗,我拍了拍黎征他俩的肩膀,那意思让他们放心,又一闪身走了出去。 那手下得意的乐了,还嘎巴嘎巴的掰着拳头,大有虐打我一顿的架势。我也想过,自己用不用先交手几回合品品这爷们的深浅,但又一合计,自己也别没事找麻烦,早解决对手早完事。 我一撩头发,用左眼看着他,嘴上说了一句,“看我。” 倒不能说我这话有多大魔力,只是我的动作看着一点伤害力都没有,他没防备下好奇的看过来。 这爷们也只是个一般人,我很轻松的就把眼中那股气推了出去,而且不费吹灰之力就让他变得痴傻起来。 作者有话说 e5k6.icu。m.e5k6.icu 第五章忠义 这手下被背对着三黑子他们,一脸痴傻样根本没被三黑子瞧见。 看着自己手下不仅没急着虐打我,反倒老老实实的垂臂站着,三黑子沉不住气,催促的喊了一句“阿超”。 阿超仍木讷的没反应,而我则在心里暗笑,心说自己的意念控制岂是被别人三言两语就能唤过神来的,而且看着三黑子他们一脸焦急样,我有心逗逗他们。 我走到阿超身边与他平行站着,又喊了句稍息、立正后,就带他满场地走起方队来,一会齐步走一会正步走的。 一看阿超就没好好上过学,他连最基本的走方队都不会,尤其那正步踢得,简直就是在甩腿玩,三黑子瞧出端倪,对着身旁一个小弟喊,“阿超中邪了,你去找狗血泼他一下。” 小弟应了一声,接着反问道,“老大,咱们没狗血怎么办?” 看得出来,三黑子对这小弟的表现很不满意,要在平时,他肯定会抽这小弟一个巴掌,可现在他却气得一挥手,又吼了一句,“没狗血来泡尿也行。” 那小弟看着年纪不大,顶多十七八岁,被三黑子一吼,吓得急忙解裤子,又顺手从桌上拿个碗接起来,没多大功夫就弄了满满一大碗。 三黑子叫小弟赶紧把尿泼到阿超身上,可这小弟却低头瞧着碗,没急着动身反倒犹豫的问了一句,“老大,我这不是童子尿也行么?” 三黑子再也忍不住,一把将小弟推开,骂咧了一句,“你才多大就在外面胡搞?再说你不是童子尿你尿个什么劲?” 我听得只想笑,但也知道自己这次意念控制快到头了,三黑子只要找人过来拉阿超一把,或者拿水泼他一下,他就能彻底醒来。 但我觉得这场比试真要这么结束未免太可惜,尤其阿超刚才还大有虐打我的架势。我左右一瞧想个了坏招。 我调整位置与阿超并肩站在一起,接着带头向瓦房跑去,只是我奔的是门口,而阿超奔的是墙。 砰的一声闷响,阿超整个人都贴在了墙上,而我也只进了屋门就又轻松的走了出来。三场比试,终以我们全胜收场,三黑子也被我们三的实力所震撼,一脸动容之色。 尤其是牙狗,屁颠屁颠跑过来,望着我问,“你是不是法师?” 我心说他可真高看我,就自己这点水平就敢堪称法师的话,那也太不自量力了,我正想摆手回绝他,不料偷偷藏在我腰间的小晴钻了出来,或许是刚才一番打斗,我动作幅度过大,把一路上一直沉睡的它弄醒了,它呆头呆脑四下里看了看。 一来它本就长相奇特,二来一般人哪有衣服里藏蛇的,这次不仅牙狗惊呼起来,三黑子他们也认准了我法师的外号。 不过光过了身手这关,我们仨还不能成为这伙贩子的一员,三黑子又考验起我们的忠义来。 其实我挺迷糊的,忠义这东西不像身手,是个很抽象的概念,他却要考验,我真不知道怎么个考验法。 三黑子也没解释,而且连饭也顾不上吃,带头向一旁种植园走去,这种植园的中间还有几件土房,我们这一帮人进了屋里,他又让我们稍等,再独自离开。 谁也不知道他去哪了,这样足足过了半个小时,他捧着一碗水走回来,当当正正放在木桌上,叫我们仨靠近。 他拜了拜天,又念叨几句关二爷作证这类的套话,接着拿过一把小刀,刺破手指,往碗里滴血。 我默默数着,发现他这血滴的挺有讲究,不多不少,正好九滴。鲜血融到水中,也让这碗水变得淡红一片。 三黑子又看向我们强调,“你们三可以再考虑一下,想跟我做弟兄,就每人滴六滴血进去,要是不想做弟兄,现在还可以转身就走,我绝不拦着。” 看上听他这话挺敞亮,但我心里却不住冷笑,心说考忠义现在就开始了,我们要有谁面露犹豫,这关肯定就通不过了。 我们反应都很快,一同往前走一步,一脸决意。三黑子露出稍满意的眼神,又把小刀递过来。 我离他最近,率先接过刀,又用刀尖对着食指尖轻戳了一下,令我吃惊的是,这刀看着很钝,但戳出的伤口却有血流不止的架势,我特意压着,才勉强控制血滴的流速。 六滴后,我识趣的往后退了一步换上他俩。拉巴次仁随后,黎征第三。 拉巴次仁倒没什么,跟我一样,放了血就往回退,而黎征滴血后却故意对着这碗血水瞧了瞧。虽然他没说话,但我觉得他一定发现了什么。 三黑子捧着碗,背着我们仰头念叨起来,其他小弟一直默声站立,我觉得这种气氛显得有些严肃,甚至也有点很正式的味道。 过去一只烟的功夫,三黑子又转过身把碗推到我们面前说,“你们喝了它。” 我心里有些不舒服,心说咱们四个都滴了血,先不说这碗水看着有多脏,但凭什么你不喝?不过现在这时候,问这话等于没用,毕竟是我们要投靠他,而不是他投靠我们。 还是我开头,捧着碗喝了两大口,只是在喝这碗血水时,我发现周围这些人的反应很大,牙狗瞬间露出一丝不忍的神色,其他小弟有的冷笑,有的对我态度瞬间改观不少。 这样,等忠义水被我们三瓜分后,潜入贩子内部的任务就算完成了,我们也只等混的日头久了让三黑子带我们去幽灵谷,到时只要记得行走路线,整个任务就算大功告成。 在这山上,最不缺的就是房子,我发现三黑子算盘打得不错,别墅、厂房有规划的盖了一大堆,只等动迁政府收地时,他再借着房子说事,狠狠要一笔拆迁款。 按说这么多房子,我们三满可以享受单独居住的便利,可他却非要阿超和另外那两个跟我们比试过身手的小弟与我们住在一起,算是一种无形的监视。 跟拉巴次仁比试的小弟叫凯九,那个会打半吊子螳螂拳的小弟叫李皓晨,大家也都叫他小狂。 阿超和小狂倒还好说,毕竟是真刀真枪的输在我和黎征手下,对我俩很客气,而凯九则对拉巴次仁看不惯,总觉得他自己输的冤,只要逮到机会,就对拉巴次仁冷嘲热讽。 拉巴次仁当然受不了这个,跟他反唇相讥,最后俩人一商量,又找个没人地方打了一架,当时我们都不知道这事,只是那天晚上聚在一起吃饭时,我发现拉巴次仁的左脸颊微微肿起来一块,而凯九更惨,整个脸都跟个猪头似的。 就他俩的模样被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三黑子还发了好大一通火,说他们竟敢私下寻仇,可这两人也真光棍,就说是闹着玩。 当时不仅是我,包括黎征在内的好多人都笑起来,从我个人观点出发,他俩这借口找的真不咋地,尤其凯九,哪有闹着玩让自己变猪头的。 等住到第七天晚上,我们三得了一种很奇怪的病,浑身忽冷忽热,人也迷迷糊糊的,我怕这么耽误下去会有危险,就跟阿超他们问附近哪有医院。 可阿超他们都一点被把我这病当回事,反倒安慰我说明天就好了。我本来听得火气直往上冒,心说他们太不把这事当事了,可黎征却也抽空使个让我放心的眼神。 我猜出黎征肯定有了法子,索性揣着迷糊又苦熬起来,而到了后半夜,正当我迷迷糊糊睡着时,有人轻轻推着我。 我睁眼一看,是黎征,而且拉巴次仁也站在他身边。黎征先对我做个嘘声的动作,又指着炕另外一边的阿超三人说道,“他们被我点了昏睡穴,不到明天早上是起不来的。” 我知道黎征还有话说,也没急着追问,静等他下文。 黎征指着我们仨的身子,“咱们之所以忽冷忽热,就因为喝了那忠义水。” 我纳闷了,反问道,“那就是一碗血水,怎么能有这么大威力。” 黎征摇摇头,“天佑,还记得当时的场面么,咱们滴完血,三黑子又端着碗背过身站了半天,面上他是在走形式念套话,实际上他往血水里下了虫卵。” 我听得头皮发麻,甚至在惊讶之下,差点跳下床,反问,“什么虫卵?” 黎征继续说,“我在滴血时,发现自己血进入水中后扩散速度很快,按说那碗水已经滴了你们三人的血,我血再滴入多少都会被排斥,可当时现象却相反,我就怀疑水里被人下了药。而且这药还有抗排斥、抗凝的作用。” “那又怎样?” 黎征顿了顿,苦笑着说,“本来我也不理解他为何下这种药,但当我喝忠义水喝到几粒虫卵时才顿悟,他这抗凝药是为虫卵准备的,为了让它一直被血水刺激,在我们体内孵化。” 我听得心里不住打颤,凭他的解释,我明白血水就是催化剂,但反过来看,什么虫卵能这么变态,非得有血水刺激才能孵化? 黎征看出我的恐慌,但他还雪是上加霜的来了一句,“这是西苗产的一种虫子,叫情蛊,一般都是女子藏在下体,与心爱男子头次欢好时暗中种到对方体内,如果男子移情别恋,抛弃这女子的话,情蛊会在过了潜伏期爆发,毒死那名男子,而我们很不幸,被三黑子用这种手段下了情蛊。” 作者有话说 e5k6.icu。m.e5k6.icu 第六章以毒攻毒 我琢磨片刻懂了黎征的意思,虽说情蛊这词会让我产生少许误解,以为三黑子对我们动情这类的,可实际上,三黑子打心里还不信我们,防着我们背叛他。 我又问黎征,“情蛊发作时有多严重?有没有办法破解。” 黎征做了个拍鼓的动作,“与情蛊配套的还有一种小鼓,是西苗巫师特制的,很神秘,一般工匠也模仿不了,一鼓对应一批情蛊,配套使用,也就是说,在情蛊过了第一阶段的潜伏期后,三黑子只要定期给我们服食解药,我们体内的蛊就不会发作,但之后要他高兴,拿出小鼓一拍,咱们身子就会疼痛异常,严重的还会七窍流血而亡。”他顿了顿又说,“至于破解方法嘛,我能想出三种来。” 我一听有戏急忙追问,心里巴不得早解了情蛊这个麻烦。 黎征先说第一种,“蛊也是分等级的,情蛊在所有蛊里面不算是厉害的,我们只要找到更厉害的蛊,让它潜入身体把情蛊弄死,再取出来,这事就结了。” 我眼前一亮,一下想到了灵蛊,忙开口追问,“用灵蛊消灭情蛊行不行?” 黎征很肯定的把我给否决了,说灵蛊只是伪蛊的一种,是高原虫蛊的产物,跟西苗情蛊不对路,更没有互相克制、攻击的说法。 我催促着让他说第二种办法。 黎征说咱们也可以想办法偷三黑子的解药,毕竟蛊是他下的,他没解药才怪。 我觉得这种办法可行,尤其我们可以把三黑子诓骗到某个地方,打晕后再让黎征对他通灵,搜索他记忆。 但用第二种办法也挺有风险,经过这几天观察,我发现三黑子身边总有人,就连睡觉也要几个爷们陪着,这么一看,我们把三黑子单独诓出去的可能性就很小了,可要是连他带手下一同诓出去,到时真出岔子露了馅,怎么处置他们倒成了麻烦。 我又问黎征最后一种办法。黎征一套兜,拿出一个小玻璃瓶,里面装着一个药丸。 我怀疑的盯着玻璃瓶看,一时间弄不懂他意思,而且我也不会笨的以为这瓶里装的是解药。 黎征拧开瓶子把药丸倒出来。 在药丸刚出来的一刹那,我闻到一股极强的腥臭味,还被这气味呛得直打喷嚏。 拉巴次仁比我识货,盯着药丸看了两眼,脸色就不自然起来,就连嗓音都变了些,“黎征,这药丸可是传说中的‘毒巫诅咒’么?” 黎征点点头,但他为了照顾我,还是特意解说一通,“在封建社会,林芝地区是发配犯人的地方,也是经商和朝圣的要道,那时原始苯教也有一个特别的分支,叫毒苯教,里面的人都善于制毒善于用毒,而且雅鲁藏布本身动植物种类就多,也更方便他们调制毒药,不论毒苯教出于什么目的下毒,是夺福夺财也好,出于宗教信仰也罢,他们制作的药丸,尤其是毒巫诅咒这一类别的,肯定是毒药领域的第一号,每种毒巫诅咒的解药都不一样,而且剂量上的要求也极其严格,多吃一分或者少吃一分解药,都有可能解毒不利索,造成即刻毙命。” 我知道他不是在吓唬人,听得心中也连连震惊兼害怕,反问一句,“小哥,你介绍这么半天毒巫诅咒,不会是让我们吃吧?” 我明显说的反话,可还真被我这乌鸦嘴给说中了,黎征故意把药丸又往前递了递说,“没错,我想到的第三种办法,就是用毒巫诅咒把情蛊给毒死。” “那咱们呢?”我继续问。 黎征一耸肩,“当然也是身中剧毒啦。” 我是失去跟他说话的兴趣了,心说他这第三种办法也能叫做办法?合着自己体内有蛊,就猛吃毒药把自己连蛊一起毒死,我不知道是自己脑袋笨还是他脑袋有问题,反正这么作死的法子傻子都不会用。 可黎征却没任由我离开,反倒一把拉住我还特意强调说,“天佑,我觉得第三个法子是最可行的。” 我终于忍不住反驳他,“可行在哪?” 黎征指着我的腰间说,“五色龙蛇没毒,也对付不了情蛊,但它能解毒,是巫师诅咒的克星,咱们先服毒弄死情蛊,再由它帮忙,这次的劫难不就解决了么?” 也不能怪我笨,一直以来,我都把小晴当成妖宠来养,尤其接触这么一段时间后,它比以前还乖,我脑中只有它的温驯却忘了它的特殊本领,经黎征一提醒,我又觉得以毒攻“毒”这法子还真说的过去。 可问题又来了,我望着他手里的一个药丸,又指了指我们三个人,那意思这也不够分的呀! 黎征用指甲掐着药丸,分出大小不一的三份来,把分量最多的给了拉巴次仁,把分量最少的给了我。 我懂他的目的,他是想把药量跟体重挂上钩,身板大的多吃些,身体瘦的就少吃些。 但接下来我们也没一齐吃,我和黎征都望着拉巴次仁,大有让他打头阵的意思,拉巴次仁也明白,黎征懂毒,我能让小晴解毒,也只有他这个“闲人”当炮灰最合适。 他把鞋一拖,爬到了床上,平躺下来后叽里咕噜说了几句藏语,就像在祈祷似的,接着不再犹豫的把药丸吞了下去。 阿超三人仍昏睡着,我和黎征也不顾忌,自个搬个椅子坐在床边守候着拉巴次仁,我握着小晴等候,黎征则把起脉来。 黎征脸绷得紧紧的,通过他表情我看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索性就盯着拉巴次仁,光注意他的变化。 这样过了一支烟时间,黎征开口说,“拉巴次仁,你体内的毒性已经发作了,有什么感觉么?” 拉巴次仁木讷的看着我俩,摇了摇头,但他也并非真没事,就在摇头的同时,一股股白沫从他嘴里流出。 我知道,拉巴次仁的神智肯定出了问题,甚至感知系统都出现了故障,我挺着急,问黎征要不要请小晴帮忙。 黎征摇摇头说再等等,随后还跟我强调一嘴,“情蛊没死,还在拉巴次仁胃里挣扎着,你什么时候看到他吐出血红肉粒来再告诉我。” 我知道那血红肉粒就该是情蛊,而为了拉巴次仁的安危,我也没敢耽误,甚至还不嫌恶心的时不时抹着他嘴角,把积压的白沫及时清理掉。 最后就在拉巴次仁快翻白眼时,几个血色肉粒掺在白沫中顺着他嘴角流了出来,也亏得黎征提醒,不然这犹如小米粒般大小的肉粒还真不容易被人发现。 我拉了拉黎征,黎征又对我点点头,我明白他是在告诉我,现在可以让小晴帮忙了。 我点着拉巴次仁的脖颈,又对小晴吹催促起来,其实我也不懂怎么控制小晴,只觉得小晴能看懂我的心思,我做些动作,它就能品出我的意思。 小晴确实没让我失望,也爬过去给拉巴次仁解了毒,不过它绝对是个记仇的妖蛇,这次仍咬住拉巴次仁的上嘴唇。 接下来我和黎征就焦急的起来,毕竟第三种办法只是在理论上可行,实际上到底有没有效果,谁心里也没底。 拉巴次仁的状况本来越发糟糕,甚至瞳孔都有了发散的迹象,但就在他濒死的一刹那,黎征脸上露出喜色,跟我说,“这爷们活下来了。” 我知道黎征把脉得到的消息要比我用肉眼看来的快,悬着的心稍微放下,不久后拉巴次仁迷糊的进入了梦乡。 可我俩没给他睡觉的机会,又是掐人中就是捶胸口的把他弄醒,接着换做黎征吞了药丸。 我发现黎征中毒后的反应要比拉巴次仁轻的多,这或许跟黎征巫师的身份有关,弄不好这小子平时就吃各种药,让身子里出现常人没有的抗体。 拉巴次仁显得很弱,而且他也不会把脉,我俩只好都守在黎征嘴角,等死情蛊的出现。可黎征压根就不吐白沫,我一合计,怕情蛊死后仍留在他体内,这样一来我和拉巴次仁守嘴角反倒耽误事。 正巧屋里有个暖瓶,我接了一瓶盖水往黎征嘴里硬灌,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这笨法子有了效果,不久黎征就开始往外溢水,还把那几颗死卵都顺带吐了出来。 我又让小晴给黎征解毒,除去他的麻烦。 最后轮到我了,黎征和拉巴次仁都拿出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守在我面前,我吞了药丸就开始板正的躺着,等待毒药的发作。 说实话,这种感觉让我很微妙,明知自己要遭罪却仍有些期盼。甚至身上偶尔哪块肌肉跳动一下也都会引起我的侧目。 这样过了少说一刻钟的时间,我仍没什么事。我扭头问黎征,“小哥,我的脉相如何?” 黎征微微皱眉,拿出一副怀疑的语气回我道,“很奇怪,你的脉一直正常着,那药丸怎么石沉大海了呢?” 我倒是想到一个可能,心说莫不是自己吃的毒药过期了吧?但仔细一琢磨又不咋对劲,毕竟我们三吃的毒药都是从一个药丸上分下来的,绝不可能存在同一药丸上只有某块区域过期的说法。 我也躺不下去了,想下去走走,试图用运动的方法加快这姗姗来迟的毒药的发作时间。 可我刚坐起身,异变来了,但不是嘴角,而是屁股! e5k6.icu。m.e5k6.icu 第七章考验 我不知道哪里出了岔子,同样是服毒,可我的症状却与黎征和拉巴次仁的截然相反,尤其黎征把脉还把出一脸惊讶来,“天佑,你的脉相好怪。” 我没时间考虑黎征说的怪是怎么个怪法,只拼命揉着肚子试图让自己舒服些,可这么一揉,反倒更难受起来。 我能感觉到自己下腹特别胀,甚至还觉得有什么东西直往屁股那顶。拉巴次仁也爬上床,把耳朵贴到我肚子上听了一会说,“你肠子叫唤的好厉害,宁天佑,依我看你体内的情蛊会从屁股出来,这样吧,你脱了裤子撅着,我给你抠出来。” 而且他说完就动手动脚,主动给我解裤带,我也不笨,知道他这么做自己会有什么后果,可我也懒的反驳什么,挣扎着下了地,拿着手电直奔屋外。 我们住在山头上,这里没有公厕,我就随便找个地方,蹲着解决起来。 给我的感觉,自己不像拉肚,但却有拉肚的架势,反正一阵痛苦过后,我把肚子里那些脏东西全都排到体外,本来我还想打着手电找找虫卵,但又一合计,自己也别跟自己较真,大半夜的不睡觉,却躲在这儿从排泄物中“捡破烂”。回去找黎征把把脉不就得了? 我又急忙回屋,而且黎征也挺在乎我,拉着我话也不说就把起脉来。 我留意他的表情,发现他先是高兴,又是惊讶,最后是皱眉沉思。我也不打算猜,直问他看出来了什么。 黎征说我脉相一切正常,体内的毒巫诅咒也都没了,至于情蛊到底死没死,他不敢轻易下结论。 我不知道这结果对自己来说是喜还是忧,而且按他说的,自己的体质真的很特别。拉巴次仁倒没我想的那么多,他一摆手接话道,“你在哪儿解决的大号?” 我没反应过来他为什么这么问,直接说了地方,拉巴次仁也不含糊,拎着手电就出去了。没多久他又返身回来,指着我说,“你小子吃黄豆了吧,怎么排出来的东西那么臭?”接着他又对黎征说,“我找到虫卵了,哎,没想到宁天佑肚里的虫卵那么多。” 按说他去找虫卵也是间接对我好,我该说句感谢的话才对,但我却被他这么强悍的举动震撼了,试想虫卵才多小,他却能找到,这期间付出的耐心以及忍耐力可想而知。 打心里说,我是真想知道自己体质到底有什么问题,但黎征压根就解释不清,我们三瞎讨论一会也没个结果,最后一散伙,各自爬上炕头接着睡觉。 第二天一早,三黑子就来看望我们,说听说我们昨晚发烧,就来问问我们用不用去医院。 其实我明白,这老黑哪有那么好心,他嘴上这么说,实际就想确认下我们体内有没有情蛊。而且我们哥三也默契,都装做大病初愈的样子,还拿出一副感激样跟三黑子说了不少好话。 反正经历了打斗和喝忠义水后,我们总算成为他们中的一员,本来我还合计着他什么时候会带我们去幽灵谷,可一晃过了一个多月,我们除了在山头上吃吃喝喝以外,就没什么可干的动天。 但我发现一个事,三黑子的厨艺很棒,赶上他高兴的时候就会亲自下厨,做几个拿手菜给我们吃,尤其有一次,他说要给大家做蛋炒饭,而大家一听也都兴奋的鼓掌叫好,我刚开始还很不解,心说炒饭有什么好显摆的,不就鸡蛋和饭,下锅糊弄熟了就完事呗。 但等他做完时,我才发现,这黑爷们的炒饭果真不简单,蛋花均匀的分布在米饭中,尤其按他的话讲,自身水平已到了十米包一蛋的境界,与他那御厨祖宗的七米包一蛋的境界相比,已经很接近了。 我不知道这几米包一蛋有什么特殊的含义,也不懂那所谓的七米包一蛋跟御厨的厨艺有什么关系,可这饭吃起来真香,其他人也都胃口大开,有种抢饭吃的架势,不过也有两个特例,三黑子和黎征都没怎么吃。 三黑子不吃我倒理解,毕竟这饭是他做的,平时吃的多了也就习惯了,而黎征不吃,我觉得这里面有猫腻。 三黑子也看出黎征的“异常”,问了一句,黎征就推脱说这几天身子难受,胃口不好。 等吃完饭我和拉巴次仁偷偷问他,他告诉我们,这饭里被人下了药,凭他猜测,这药该能延缓情蛊的发作时间,不过他也让我们放心,这药正常人吃了也没什么问题,顶多在一段期间内会变得贪睡一些。 又是一天晚上,我们仨和阿超他们混的熟了,围在***牌,三黑子走进来把我们三叫了出来,又带到一个僻静的屋里。 我知道有事,不过瞧样子跟去幽灵谷没多大关系。他从里屋拎个包出来交给我们说,“你们按包里地址去给我送趟货,马上走,天亮前赶回来,而且我不睡等着你们。” 我抢先接过包,凭手感发现这包并不轻巧,我挺好奇但也没多问,随着黎征他俩扭头就往山下走。 等到了半山腰,我们四下看看,确定周围没人后就围着圈蹲下来,拆开包看里面装了什么东西。 包里放着一个长方形的物品,还被黑口袋封的死死地,外面用胶布里三圈外三圈的缠着。而且这胶布看着也不一般,绝不是在市面上能轻易买到的那种。 我皱眉琢磨片刻问,“咱们还把这黑口袋撕开么?” 他俩都摇摇头,黎征接话说,“撕开容易,复原难,尤其这怪胶布,咱们一时间弄不到货。” 接着他又用手隔着黑口袋摸索一通,下结论道,“里面这东西应该是个模具,用来仿造什么的,既然对我们去幽灵谷的计划不影响,索性就别管那么多,替他送趟货吧。” 我俩点头,也就把偷看的事搁在脑后。 这包里还有张纸条,我摸着手感奇怪,也怪当时热敏纸很少见,但黎征却识货,还特意跟我们说一嘴,“这张热敏纸的材料特殊,不出一周,上面的字迹就会氧化,变得跟张白纸一般。” 面上我没什么反应,但心里却连连惊讶,心说三黑子这人不简单,做起事来滴水不漏,这次幽灵谷之行,我们跟他斗智斗勇是在所难免了。 送货的地点离山头不远,是一个小城市的边缘地带,只是在我们赶到时,都已将近晚上十点,整个街上空荡荡的,而且让我不解的是,地址直到这里就断了,也没个详细的去处。 我们一合计,应该有人过来找,但今晚风大,尤其出了大峡谷后,我们都换上了汉服,没个袍子遮挡,冷不丁被风一吹还真挺冷。 我们仨也不能躲在墙角避风,怕耽误事,索性就在周围转悠上了,其实要在平时,我对瞎转悠也不反感,东瞧瞧西看看也不错,可问题是这时间段,走到哪里都一个德行,没多久我就看腻歪了,也变得垂头丧气师父,墙太高最新章节。 拉巴次仁更不用说,头低的比我还邪乎,而且看他那麻木样,如果再把手垂下来,保准跟个行尸没什么分别。 可黎征却很警惕,我们转了几圈后他就悄声说,“大家小心,有人跟踪咱们。” 我听得心里一紧,正想回头看,但他又轻嗯了一声给我提醒,我也只好压着好奇劲。这时,远处也走来一个人,是个高瘦汉子,握个酒瓶,那几步道被他走的离了歪斜,一看就是个醉汉。 我没在意,甚至本着不跟醉汉一般见识的原则,还特意往边上靠了靠,算是给他行个方便。 可黎征和拉巴次仁的眼神都怪了起来,总不经意的向醉汉看,尤其在醉汉与我们即将擦肩而过的时候,他还哼呀一声一个踉跄扑了过来。 拉巴次仁靠在外面,被他扑了个正着,按说拉巴次仁是个倔脾气,在平时哪能吃这个亏,可这次他却没发火,反倒一把扶起那个醉汉。 那醉汉一脸酒红,嘻嘻哈哈的疯言疯语起来,说他家有黄花闺女,让我们去当上门女婿。 我们也没跟他纠缠多久,最后拉巴次仁把他推开,他又晃悠着向远处走去,只是他一边走一边哇哇乱叫,还特意对着我们扭屁股。 我知道这事不对劲,但面上没表露什么,在经过一个拐角后,黎征和拉巴次仁先后说出同一个观点,那醉汉是装的,而且身手还不错。 至于他疯言疯语的意思就很明显了,让我们跟他走。我们在周围转悠半天,对附近地势也了解不少,索性就抄了进路,又撵上那醉汉,可这期间,黎征偶尔会皱眉向后看一眼。 也真被我们猜对了,在那醉汉歪歪斜斜的带路下,我们七扭八绕的进了一个巷子,又钻到一户人家里,我本以为到了地方,但那醉汉却突然清醒过来,还嘱咐开门的男子小心守住门口,接着带我们从里屋窗户跳了进去。 又是走了一通路,直到我被带的直迷糊时,他对着一个很不起眼的房子说,“黄花闺女就在里面,你们谁当我女婿呢?” k17.=function{ varindex= varurl="/bookservice/get"; varparams={"chapterid":chapterid}; $.get(url,params,function(data){ html+="作者有话说" $("#authorspenk").html(html).sho k17.; e5k6.icu。m.e5k6.icu 第八章美人媚 我明白他嘴里这黄花闺女的意思,说白了,接货的人就在里面等着,只是假醉汉又强调,只能有一个人带货进去。 这次送货看似无碍实则凶险未知,我没吭声,等着黎征和拉巴次仁表态,毕竟他俩身手好,去了妥当些。 拉巴次仁忍不住抢过我手中包,还嘿嘿“奸”笑起来,“妹子在里面等着?那爷们我去瞧瞧,真要相中了就直接收了。” 可假醉汉却一伸手拦住他,打量片刻后摇摇头,“你不行,看这架势我就知道你娶过媳妇,甚至还是二婚,我家这位可是闺女,嫁了你我不干。” 他俩明显是面上一套背后一套,我琢磨假醉汉是被拉巴次仁的身板吓住了,甚至还顾忌起他身手来。 拉巴次仁愣了一下,支支吾吾想说话又张不开嘴,他人实惠,被当面指出结过婚,倒让他不会辩解了。 黎征凑过来,接过包,又对假醉汉说,“我到了婚娶的年纪,也没结过婚,今天算赶上好事了,去里面相相亲。” 而且他说完就往里走。假醉汉本来都放黎征进去了,可望着黎征背影也不知道他看出什么来,突然间喊了一句慢着,又快步走到黎征面当挡住他。 假醉汉哈哈笑着,说自己喝醉了,才想起来他家闺女喜欢猛汉,黎征长得太秀气,不适合去里面相亲,尤其他边说还边向我看。 我明白,假醉汉看出我身手最弱,是最适合送货的人选,只是他这理由找的也不恰当,虽然黎征长得秀气,但我长得也不跟猛汉沾边。 不过既然事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表不表态送货人选都将是自己,我索性接过包,指着自己说,“老哥,我长得凶悍,一脸络腮胡,满脸大刀疤,你看跟你家闺女相亲成不?“ 假醉汉知道我在故意开他玩笑,瞪我一眼后又哈哈笑起来,装糊涂的连连嗯着点头,又说,“你不错,进去吧。” 我对黎征他俩使个眼色,那意思一会我在里面喊话,你俩可要冲进来帮忙。 我刚打开房门,里面就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声音,“进里屋来。” 说实话,这声音听着很好听,甚至都有点魅惑的味道,让我一时间血气有些上涌,不过我没着急,反倒站在原地深吸几口气,平复下心情。 等我踱步进屋后发现一个女子侧躺在一张床上,而且她还故意穿着当下流行的紧身衣,把身材完美的展现在我面前,尤其那又圆又翘的屁股,还故意扭动几下。 我倒没有激动的感觉,毕竟自己当过相师,给女子看手相的次数很多,知道越妖媚的女子心里就越狠,眼前这位美人,媚功如此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 我客气的打了声招呼,又特意找个凳子坐了下来,那意思让她下床谈话。 女子嘤咛着笑了几声,缓缓坐起身下了地,不过她还真不老实,围着我转了个圈,又从后背半抱住我,冲我耳朵吹气道,“小阿哥,这里没人,你腼腆什么呢?” 要换做一般男人,保准被她这身香气所诱惑,尤其她现在这动作还极富挑逗性,可我的反应却正好相反,闻着她的体味,直骂假醉汉是个骗子。 假醉汉可是说屋里的是个黄花闺女,但瞎眼师傅告诉过我,黄花闺女有两个最大的特点,一是身上有股类似于奶香的味道,二是黄花闺女跟男子近距离接触时,神色都会不自然。 可眼前这位妖艳女,身上的胭脂水粉味及浓,而且还给我一种女流氓的架势,我心说她不仅不是黄花闺女,少说还跟十个八个的男子相好过。 我对她的印象一降再降,只是她这举动又不是暴力进攻,我贸然喊话叫黎征他们也不那意思,索性我偷偷向腰间摸去,捏了小晴一下。 小晴正在贪睡,被我捏醒后不满的从衣服里钻出来,瞪着我看。 我倒没什么,但那妖媚女可被吓坏了,尤其小晴一身五颜六色的,头次看它更显狰狞,妖媚女啊的怪叫一声,连连后退。 小晴很聪明,看出我叫它的动机,又盘到我脖上绕了一圈,算是给妖媚女一个警告后就又钻到腰间睡觉。 我也没急着说话,望着妖媚女等她先开口。 妖媚女缓过神后也没了刚才妖媚的举动,反倒冷冷哼了一声,“小阿哥,看不出你是真人不露相嘛,原来竟是个擅长驱兽的法师,小女刚才得罪了。” 我觉得她这话里语气有点怪,甚至给人一种武把子的感觉,但这时候我也没机会一探究竟,只是打个哈哈了事。 这女子也不再挑逗我,反倒搬个椅子坐在我对面,规矩的跟我谈起正事来,“货呢?” 我把包递过去,她拿出黑口袋检验一番,满意的点点头。我知道自己送货的任务完成了,一伸手对她说,“妹子,看不出毛病就给我打个收条吧。” 我这是长个心眼,毕竟我们仨要回去跟三黑子交差,拿个依据之类的东西也好说话。 女子一愣,接着明白了我的意思又捂嘴乐了,闪身走到床边,拿了一小包东西递过来,还特意强调,“这就是收条,你拿给老黑。” 我望着这一小包东西,迟疑半天才接手。这是个透明密封塑料包,大小就跟方便面调料包差不多,里面充满了淡紫色液体,我用手捏了捏,发现它还很稠密。 虽说我不知道这液体是什么,但明显不是好东西,尤其黎征还告诉过我,毒药中紫色往往跟迷幻沾边。 女子看我一时犹豫,又一摊手,“小阿哥,这‘收条’你不想要?那你还给我,我给你重新写个收条如何?” 我没接她话回答,默默把小塑料包放回背包里,起身说句告辞。但我发现这妖媚女还真挺啰嗦,又冲我喊了一句,“小阿哥,你们走时把那酒蒙子(方言,醉汉的意思)给我叫进来,就说我想他了。” 我知道她言外之意,那酒蒙子有难了,毕竟把我这个驱兽法师叫进来交易,算是他的失误。 我出去后把妖媚女的原话带给他,又招呼黎征和拉巴次仁往回赶。 本来我打算找个没人的地方先让黎征看看那紫包,可我们刚走出巷子后,黎征就出言提醒道,“咱们又被跟上了。” 我挺纳闷,在刚到这里时,他也说过有跟踪者,但我后来以为跟踪者跟醉汉是一伙的呢,可没想到这竟是两拨人。 黎征左右看看,挑了一个僻静的胡同走去,又在稍微昏暗的角落中带着我们站好。 不出一分钟,这胡同两头各出现两个人,一同向我们这走,大有包围的架势。我打量这四个人,光从他们走路轻巧的架势就能看出,他们身手绝不一般。 等离得近了,其中一人冲我喊道,“小伙,把背包给我,免得找打。” 我当然不理他这话,反倒看黎征与拉巴次仁,那意思这四人怎么解决。 拉巴次仁最先表态,他哎呀一声捂住胸口,故意捏着嗓子喊,“我好怕怕哦,半夜遇到劫匪啦。” 而且这爷们还说打就打,喊完话直奔胡同一头奔去,大有单独斗俩对手的架势。 我和黎征也默契的向相反方向奔,一人负责一个对手。换做以前,我保准会回避,毕竟自己当相师出身,身手太一般。 可自打闯了魔宫,尤其又跟阿超比试过身手后,我对自己左眼有了信心,觉得要论单打独斗,自己根本不用怕别人。 我面对的是个矮胖子,看样他没看好我,很大意的抱胸站着,只等我奔过去后好好收拾我一通。 但我却算好距离停下来,又一撩头发,用左眼盯着他看。本来我没怎么费力,就把眼中那股能量推了出去,可这矮胖也是个有经验的主,他察觉到不对劲,哼了一声想从意念控制中摆脱出来。 按说我应该继续瞪着跟他死磕,但这次我却反其道而行,心说自己意念控制太弱,真要跟他耗上一时半会都斗不出个输赢。 我主动把头发往下一放,切断了我俩之间的那股能量,矮胖一时间没适应过来,呆在当场,我却抓住机会,奔过来对他心口踹上一脚,还吆喝一声走你。 矮胖噗通一声被我踹坐在地上,等反应过来后,他气得哇哇大叫,想起身收拾我,可我根本不给他还手的机会,又一撩头发,对他喊了一声,“嘿,看这。” 倒不能说这胖汉傻,只是他冷不丁没适应过来,又不经意的看了我一眼。我俩对上眼,我又试图用意念控制他。 矮胖脸上现出一丝惧意,却仍是死命的想摆脱出去。 我又把头发往下一放,抓住机会,对准他脸狠狠踹了一脚上去。 我们自打入了三黑子的伙,就都换上了军用皮鞋,毕竟这种鞋耐用,适合山上走路,而且军鞋也有另外一个特点,就是鞋底硬,我这一脚踹出去跟拿板砖拍他脸没任何区别。 矮胖连哼声都没发出来,就俩眼一番,不甘心的晕了过去。 e5k6.icu。m.e5k6.icu 第九章入谷 说起来这是也挺好笑,我们三个中数我身手最弱,但我却最先解决对手,黎征和拉巴次仁虽然也占据了优势,但一时间难分高下。 看的出来,黎征没打算用灵蛊,只想凭身手跟对方一决雌雄,而对方也没轻敌,护的极其严密,我本合计着过去帮忙,又一琢磨,自己不是被他们请去的,别好心办坏事,尤其对男人来说,有时候单挑也是一种检验实力的象征。 我索性蹲在墙角,瞪个眼睛看戏。黎征做了个假动作,逼对方漏了一个空隙,栖身过去啪啪点了两下穴,又冲脖颈打了一拳,算是结束了战斗,而且他也没去帮拉巴次仁,跟我一样,扭头观战。 拉巴次仁越打越暴躁,还哇哇叫唤着,尤其看我俩已经解决对手,他急了,强忍着挨了几拳,又是头撞又是使阴招的,也结束战斗。 虽说这次打斗不算什么大事,可拉巴次仁却对我改观不少,还竖着大拇指说,“宁天佑,你小子是个当猎手的材料。” 我面上笑着回应一声,心里却合计着,要是他知道我怎么把矮胖打倒的,弄不好他这大拇指会倒转一百八十度。 我以为既然麻烦过去了,我们也该抓紧上路才对,可黎征却蹲在矮胖身边沉默起来。我挺好奇,问他看什么呢? 黎征抬起矮胖的手,“你看这胖子手上茧子,尤其食指和手背的地方,依我看这人练过枪,又学过自由搏击,能接触到这行业的除了警察就是军人。” 我明白他话里话外的意思,我们是巴图请来的,他跟军方有关系,不可能出现自己人打自己人的乌龙,这么一排查,我能肯定,矮胖这几个人是便衣,而且联系之下我觉得,自己包里那袋紫色液体一定有猫腻。 虽然矮胖昏了,看不到我的动作,但我还是对他做了个抱歉的手势,可黎征却一摆手对我说,“天佑,他们伤的不重,咱们再虐打他们一顿。” 我算是吓了一跳,指着矮胖强调,“咱们已经知道他们的身份了,这年头打警察罪不小的。” 黎征又一耸肩,拿出无所谓的架势说,“罪不小就不小呗,反正咱们是巴图找来的,有麻烦算他身上。”接着他话题一转,“今天逮到几个便衣算咱们运气,咱们正好借他们来表忠心。” 而且他还不给我反驳的机会,对拉巴次仁是个眼色,两人这就动起手来。 黎征倒是图省事,直接对矮胖下了手,他看似随意的在矮胖脸上戳了几下,没多久矮胖脸就东一块西一块的肿了起来,而拉巴次仁不会点穴,索性就蛮干。 他走到刚才搏斗的地方,先拉起一个便衣猛抽一顿嘴巴,也说这便衣可怜,先被打醒了,接着又在一个重耳光下晕了过去,随后他又拎起另外一个便衣,一拳一拳的往脸上砸。 我一看这场面,尤其拉巴次仁下的重手,心说这四个便衣算是完了,醒来后保准四个大猪头,而且我打不打已经无所谓了,毕竟这胡同里就我们这几个人,就算我不打,那四个便衣能知道么? 我一咬牙,合计着反正自己也要背黑锅,索性也借这机会过过手瘾…… 当然,在我们离开时,也考虑到夜晚冷的原因,把这四个汉子叠了罗汉,怕他们冻到。 在后半夜我们就走回半山腰的地方,我拉住黎征和拉巴次仁,把紫色塑料袋拿出来给他俩瞧。 其实拉巴次仁就是好奇,随便看了两眼就失去兴趣,而黎征倒很认真,先凑过去闻闻,又用小手电对着照了半天。 最后他下结论道,“这液体有种青草的涩味,里面还飘满‘小毛绒’,我没猜错的话,这是某种植物汁水的精华,而且药性猛烈,对人有迷幻作用。” 我借他的话往下想,又问道,“小哥,你说这紫色液体会不会就是弄疯那小伙的真凶,而那妖媚女就是传说中的睡美人呢?” 黎征不置可否,拉巴次仁倒是嘿嘿笑了一声,接话道,“宁天佑,你说的有道理,就那妖媚女,见个爷们就想勾搭着一起睡觉,不是睡美人是什么?” 我发现拉巴次仁的解释都是歪理,上次把玛雅人解释成磨牙人,这次又把睡美人说成爱睡男人的美女,一来我对他这话不当真,二来我也对他天马行空般的想法无语。 我们先把这些疑点放一放,又继续赶路,不过我们也没着急,一算时间够用,索性怎么悠闲怎么走,这样直到破晓时分,我们才跟三黑子会面。 面上我们都装作一副长途跋涉的样儿,尤其拉巴次仁,见到三黑子第一句话就是诉苦,说我们路上遇到劫匪,边打边退还斗了好几次才总算把对手解决,随后他又吆喝着这疼那疼的,反正说不出的可怜。 我是没举报他,可心里却说如果非要从我们三人中选出一个哭穷的,那也轮不到他,夜里打斗就属他打得最欢,当时的表情,简直是陶醉与忘我。 但三黑子不明白事情始末,还把拉巴次仁好好安慰一通,又拿出一把票子权当奖励。 我们这次送货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只是没想到几天后,牙狗私下找我问,“宁老哥,听说你们把警察给打了?” 我心里一沉,觉得这事散播的也太快了,本来我还想解释解释,顺便让牙狗给巴图那边人带个话,可牙狗反应出乎我意料,叹了口气说,“还是卧底好啊。” 我迷糊了,心说打警察跟卧底有什么关系么?而且看牙狗的样子,一脸羡慕嫉妒恨的,我又反问他,“你不也是卧底么?” 牙狗一脸哭装,摇头说,“你真瞧得起我,我只是线人,跟卧底哪能比,卧底是正式工,带编的,我只是个临时工,挣点奖金而已。” 其实通过这几天的接触,我发现牙狗真挺不容易的,虽说他性子上比较懦弱,但人品不错,是个正直的汉子,我觉得自己有机会该帮他一把。 半个月后的一天早晨,三黑子把我们都叫到他屋子里,还找牙狗去放哨,又很严肃的跟我们说,“一会咱们就动身,幽灵谷老翁来信了,给咱们留批货。” 他的手下都兴奋的叫好,我也不知道那货是什么,心里本来一点高兴劲都没有,但为了不显自己特别,我装出一副兴奋样,还嗷嗷吼了几嗓子。 三黑子的办事效率还真挺快,一个小时后,我们出发了。只是我看着我们这一群十多号的人,心说这规模到底是取货还是打仗去了? 我们先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依我看,这里的规模既像是一个镇也像是一个大村,人口不多,各家各户还都分散开,我们就在一个农家大院里安顿下来,这户人家还可劲大鱼大肉的招呼我们。 吃完饭三黑子带着两个帮手出了门,晚间回来时,他们三都背着包,又招呼我们都在炕头边上等着。 这三个包里,一包是各种刀具、棍棒,刀都是匕首或弹簧刀,而棍棒则以橡胶棍为主,这种棍子虽说摸起来很软,但我知道,它比一般的铁棍或钢管的杀伤力都大,打到人身上绝对个顶个内伤。 第二个包里装的是一堆老式信号弹,外形跟个二踢脚(鞭炮)似的,拉了环就能对空中打出一个烟花来,我合计着这该是用来联系老翁的,但这么一想又有一个问题解释不清,这一兜子信号弹,要是挨个放起来,一刻钟都打不完,难不成老翁是个半瞎,非得弄个三五十个信号弹他才能看见? 第三个包里的东西就更奇怪了,放着一堆铃铛,最大的带着环,明显是绑在腿上的,最小的则带个别针,明显是别到衣领上的。 我望着这些东西愣了神,可其他那些手下都见怪不怪,还主动挑起来,黎征对我使个眼色,那意思别管站着,大家干什么咱们就干什么。 刀棍都是凭个人喜爱,喜欢用刀的就拿刀,喜欢耍棍的就拿根橡胶棍,至于信号弹,都被我们均分了,而那铃铛,我发现竟然成了抢手货,他们大有能往身上带多少就带多少的架势。 最后我们这一群人装备完,一走路都发生声响,虽说叮叮当当挺好听,但我怎么品怎么觉得像拉磨的驴。 接下来我们又歇上了,天天除了打牌就是搓麻将,而每天一大早,三黑子都最先爬起来打开窗户看天,我偶尔会被他的动作弄醒,留意他的举动。 给我感觉,三黑子在等什么东西,我记得三国演义里有段戏,叫周瑜等东风,心说莫不是三黑子也在等什么风不成? 这是来到农家院的第五天,昨晚玩牌又弄得很晚,我本想睡个懒觉,可屋里也不知道怎么了,有股很浓的湿气,刺激的让我直咳嗽。而三黑子人还没起来笑声就传了出来,还大声对我们嚷嚷道,“都别睡了,快起来,机会到了,咱们入幽灵谷。” e5k6.icu。m.e5k6.icu 第十章迷踪 我本来不知道三黑子说的机会指的是什么,可等我们起床到外面洗漱时,我发现户外下了极其浓烈的大雾,甚至依我看,能见度不超过三米,就说院里水龙头,离屋门也就三五米远,但都看不见。 我一合计,这机会就该是浓雾,而且往深了想,三黑子还是对我们这些人不放心,要借着迷雾去幽灵谷。 我们草草吃了早餐,三黑子趁空强调个事情,他指着身上铃铛说,“一会出门别偷懒,走路时把身子扭起来,让铃铛都叮当的响着,这村里有个传统,说浓雾天里会有冤魂游荡,咱们带着铃铛就是活人,不然碰到个胆小的误把咱们当鬼,泼些狗血过来,咱们也晦气,另外,冤魂说法也不可不信,这些铃铛都是请法师开过光的,晃出声来也辟邪。” 大家都应声点头,尤其阿超那几个人,看样把三黑子的话都当真理了,走路时屁股扭得极其夸张。 三黑子带头,我们一队人浩浩荡荡出了农家大院,其实在这种雾天里,走路很难有方向感,但三黑子却不受影响,除了偶尔拿指南针校队一下,大部分时间都在没犹豫的带头赶路。 我本想记路,可没多久放弃了,毕竟在我看,周围都一个样,走到哪都是白蒙蒙一片,而黎征和拉巴次仁却显得很严肃,甚至他俩还故意落在队伍后方,时不时用眼神交流着。 我挺好奇,也故意落后两步,凑到黎征身边悄悄问,“小哥,你记得路?” 黎征轻嗯一声,“对一般人来说,雾天认路很难,尤其咱们已经出了村子,正在荒郊野外中,但对像我和拉巴次仁这样的猎手来说,雾天不算什么。” 我羡慕多看他俩一眼,又追问,“那你说说,咱们现在离农家院有多远了?” 黎征稍一琢磨,回答道,“农家院就在西南方三公里外。” 倒不是说我怀疑黎征的能力,而是初步算下来,我们走了少说两个小时,可三公里路,凭我们的速度,半个小时就能轻松走下来,期间多了一个半小时的误差。 黎征看我迷糊,多解释一嘴,“三黑子一直带咱们在附近转圈,路没少走,但很多都是重复的。” 我无奈的笑了笑,知道这又是三黑子的防备心在作怪。不过话说回来,他防来防去的,最多只是把他那几个手下给绕晕了,黎征和拉巴次仁,不会这么轻易中招。 这样一上午,我们都在绕圈中度过,我发现三黑子真能装蒜,还时不时给我们鼓劲打鸡血,说再走一会,就跟接头人碰上了。 到中午时分,我们跟一辆面包车接头,开车的竟是个女司机,不过脸上带着一道刀疤,一看就是个不好惹的主。 她也不爱说话,一招手让我们全上车,三黑子坐在副驾驶上,他俩时不时交流着,而我们这些人,都边歇腿边各自找人聊天打发时间。 我和黎征他俩故意坐在最后面,趁着闹哄劲,我问黎征,“咱们到底在哪上的车?” 黎征板着笑回答说,“就在村口不远处。” 虽说我们一上午的路是白走了,但面包车开的时间可不短,足足到了傍晚时分,我们才赶到目的地,这是一条直往下去的路,也就是幽灵谷的入口。 女司机不多待,跟三黑子约好五天后过来接我们,接着开车走了。 我不明白这五天时间有什么讲究,正巧三黑子说事,也顺带把我这疑惑给解了。 他说这地方的浓雾很有特色,只要下起来,就会断断续续的持续十天,每两天一个周期,雾两天晴两天这类的,我们要做的,就是赶在明天一早入谷,用三天时间把货买来,再在第五天被女司机接走。 他那些小弟听这话时没什么反应,可我又骂了他一句老狐狸。而且这一晚,我们都在雾蒙蒙的天里,以天为被以地为床的睡了一宿。 第二天一早,三黑子招呼大家启程,不过他又特意留下两个人,分给他们干粮和水,还特意指着信号弹强调道,“你们就在这里等着,监视着周围的一举一动,尤其明天雾散后,这里要没异常话,你们就把有花边的信号弹拉响,这种信号弹打出来的是绿光代表安全,要是遇到突发事件,你们就把另外那种信号弹拉响,打出来红光代表报警。” 两个手下连连应声。 三黑子满意的一点头,带着我们入谷。 刚开始,下坡路很陡,我们走的很费劲,尤其有时候还不得不半蹲着身子往后仰,怕一不留神滚下去。 走了小半天后,地势重归平缓,我猜测我们到了谷底。 我本以为用不了多久就能见到老翁,可没想到三黑子又耍心眼,给我们摆了一个麻烦出来。他带我们走到一个地方,这里虽说仍是大雾弥漫,但多了一个建筑,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它,反正看外表就跟个超大的石磨似的。 那些手下显得很平静,我们三却互相看了一眼,都对这怪建筑不解。 三黑子没多说什么,反倒招呼我们都上去,蹲在石磨上围一圈,还要头冲里。我打心里不想上去,但也真找不到借口,只好硬着头皮随大流。 等我们这群大老爷们蹲好后,三黑子又从包里拿出黑布条,让我们绑在眼前,接着他费力的推起石磨来。 这种感觉很让我难受,眼前黑咕隆咚一片,身子也随着石磨打圈,尤其三黑子还监视的紧,不让任何人把黑布条摘下来。 我就这么强忍着胃部传来的不舒服感,任由三黑子推了半天石磨,最后他也推累了,大喘着气招呼我们下来。 别人倒还好说,只是脸色差了一些,可黎征和拉巴次仁下了石磨后,望着三黑子的眼神都有些不善,很明显,被这么一弄,他俩的方向感没了。 三黑子倒跟个没事人似的,借着笑嘻嘻的劲跟大家抱歉一声,又一人分了一根烟,算把这事给带过去了。借着抽烟的时间,他又郑重跟我们说,“现在我们处在幽灵谷边缘,之所以这里叫幽灵谷,其实跟环境的凶险有很大关系,路走对了那还好说,可一旦走错路,就会有幽灵、鬼魂过来缠身,让人在不知不觉中疯掉。” 我倒对他这幽灵说法不当真,但也能品出来,进谷路线一旦不对,我们肯定会触发机关陷阱。 三黑子又带头往里走,这次他变得很严肃,指南针就握在手里,走个几分钟就会频频核对下方向,而且也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特殊标记,走着走着还冷不丁带着我们转弯,反正七拧八绕的好一通折腾,让我觉得这路线好复杂。 中途他分批留下手下,嘱托他们在明天雾散后也用信号弹报情况,我本来还担心我们仨会不幸的成为哨兵,可最后一看,情况比我想的要乐观得多,或许三黑子看中的是身手,留下来的除了我们三,就只有阿超、凯九和小狂。 我们中午吃了些干粮,本来黎征没了方向感,我以为他会受打击,整个人也会变得无精打采,可没想到他一点这方面的表现都没有,反倒还有时间跟拉巴次仁打闹。 我趁空问一嘴他怎么想的,黎征说既然幽灵谷的路线这么复杂,三黑子又不给他动脑筋的机会,索性他也懒着去想,只等机会到了就用灵蛊,把三黑子和接头人都通灵,这样路线图也照样弄到手。 我会心的笑了,心说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三黑子就算再滑头又能有什么用,到头来也抵不过小哥的一只灵蛊。 等到傍晚时分,三黑子也轻松了,把指南针往兜里一踹,招呼我们原地休息,阿超先开口问一嘴,“我们是不是到了目的地了。” 三黑子应了一声,说这里就是接头的地方,要么夜里要么明早,老翁那边肯定派来人把我们接走,而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等着。 我们排好顺序守夜,前半夜阿超三人包了,后半夜则归我们三,而我被分到最后一班岗。 记得在冰川谷地找天童时,我也守过夜,可那次守夜是防备天童,心里的紧张不用说,这次守夜依我看就是个意思,并没危险反而还是等人,我心里也没太当回事,甚至偶尔还坐着打打瞌睡。 也说夜间的雾气更有特色,在黑夜及月光的衬托中显得更加诡异,我迷糊糊的听到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知道有人来了。 我本想叫醒三黑子,但又一合计,反倒悄悄把黎征先叫醒,毕竟一会通灵也算是一种偷袭,要能趁着三黑子熟睡中下手,也能省去不少啰嗦。 黎征也明白我的意思,尤其晚间睡觉时我们都把铃铛摘了下来,他醒来时没发出多大的响动,甚至还从兜里掏出一根白线头捏在手里准备着。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出现一个大身板的身影,而且看样他还拎着一把刀。黎征做个嘘声的动作,弓着腰消失在雾中。 我正合计着要不要咳嗽一声吸引对方注意,好给黎征争取机会时,那大身板就噗通一声摔在地上。 我心里连连称赞,心说小哥的身手是越来越厉害了,可黎征却很快从雾里钻了回来,反问我怎么回事? 我一下傻了眼,知道这事出岔子了。 e5k6.icu。m.e5k6.icu 第十一章胡蜂 我和黎征先瞧了瞧三黑子他们,或许是白天赶路累的,黑影倒地的响动丁点没影响他们睡眠。 我没惊动三黑子他们,反倒对黎征使个眼色,我俩悄悄向黑影靠了过去。 说实话,这黑影是过来接头的,我不认为他会无聊的装死玩,突然间的倒地,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等离得近了,我发现他这一跤摔的真挺实惠,整个人脸冲下,与地表来个亲密接触,尤其他那张脸,完完全全埋在土中。 我怕他这么倒地时间久了会被闷死,急忙跑过去想把他扳过来,可黎征却拉了我一把,大有让我别急着动手的架势,还指着眼前这壮汉说,“他倒地前就昏迷了,小心身上有毒。” 我挺不解,隔远看,这壮汉没什么中毒的样子,而且光凭一个倒地姿势,我也瞧不出他倒地前有没有昏迷。 黎征解释道,“一般人倒地前,都会潜意识的把手护在脸或者胸前,你再看这男子,他双手垂在腿边,要不是倒前就昏迷,他绝不会做出这种违背常理的动作来。” 我点点头,而黎征又让我警惕周围的动静,接着率先俯下身,仔细观察起壮汉。 我明白他这举动的意思,是在初步对这壮汉中没中毒做鉴定,我也不他征那套辨毒理论,只在一旁等结果。 片刻后,黎征做了个解除警报的手势,又主动拉扯壮汉把他扳过来。也不能说我被黎征误导,反正被他手势一影响,我以为这壮汉没中毒,没寻思他脸色能有多可怕,可当我冷不丁看着他那扭曲的脸时,整个人不由得激灵一下。 他五官都快拧在一起了,皱着鼻子,上翘着嘴巴,双眼也紧闭的吓人,而最恐怖的还是他那印堂,黑紫一片。 以前算命的时候,我常拿印堂发黑说事,毕竟玄学里把印堂叫命宫,借着它来开展相术,也是“算命”的一种手段。可我说的印堂发黑那都是虚的,可有可无的东西,眼前这壮汉却实实在在用印堂发黑刺激了我一把。 看我一时失神,黎征安慰般的拍拍我,“这人是中了毒,但只在体内发作,而且也不会传染给其他人,你别害怕。” 我深吸几口气调整心态,又问他能看出这毒具体是什么么? 黎征摇摇头,说凭目前的信息,他只敢肯定这是种能让人神智错乱的毒,而且毒性很怪也很大,随后他指着壮汉印堂又解释,“中医把面部出现的青、赤、黄、白、黑五种色泽,归为肝、心、脾、肺、肾等五脏的病变,黑色代表的是肾脏。再看印堂,这是有关肺病的部位,在肺病的部位出现了肾脏的病色,只能说这壮汉气息不调,病候很重。尤其他气息还若有若无,凭目前的状况看,他命是保不住了。” 我不认识这壮汉,当然对他的生与死不关心,只是被黎征这么一说,我怕接头人死了,路线图也就随之告吹了,也就催促黎征,趁着壮汉还有一口气在,让他赶紧通灵。 可黎征却无奈的摇头苦笑,说通灵也是有限制的,至少要保证通灵期间,灵蛊能在受术者体内存活,可壮汉的身子明显是个剧毒体,真要强行下蛊,只怕通灵不成,他这个施术者反倒被反噬。 我明白黎征苦衷,对通灵一事只好作罢,最后我俩一合计,索性叫醒三黑子,看他如何收拾眼前的烂摊子。 黎征又悄悄躺在拉巴次仁身边装熟睡,而我清了清嗓子,猛地吼了一声危险,随后奔到三黑子身边,对他连拉带扯起来。 三黑子刚醒时还有些迷糊,不过一听我说接头人来了而且还昏倒在半路上时,整个人一下子就精神了,也顾不上回我话,慌张的往远处跑。 我没急着跟过去,毕竟那汉子的惨样我也见过,现在回想起来还心有余悸,我又着手把其他人叫醒,而且我和黎征拽着拉巴次仁还故意满了半拍,落在队伍后面追随过去。 这些手下没一个懂医术的,都围着接头人干瞪眼,我观察起来,本以为他们看到接头人恐怖的表情时,多少会出现恶心的样子,可不料他们却丁点这类的反应都没有。 我和黎征对视一眼,觉得这事不对劲,这时人堆里传来一阵咳嗽声,那接头人竟然醒了。 我心里连说不可能,又硬着头皮钻进去看一眼,发现他不仅印堂没黑,五官也复了位,正跟三黑子说着话。 三黑子问他怎么倒在了地上,可那接头人却摇头说自己也不清楚,还猜测着说或许是雾天夜里赶路累的。 我当然不认可接头人的解释,毕竟一个人再怎么累到,也不会把印堂给累黑了,只是事实摆在眼前,在黎征眼里救不活的他竟在短时间内诡异的恢复了。 黎征正跟拉巴次仁说着悄悄话,把我们的经历告诉给他,我借机凑到他俩身边,问他俩怎么看待此事。 拉巴次仁是简单的事就想想,复杂的事一概不碰的那种人,看的出来,在我一问完,他就把头扭向黎征,大有当听众的架势。 黎征皱眉琢磨片刻,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经过一段时间的歇息,接头人缓过劲来,三黑子收货心切,也没打算久待,招呼接头人又带着我们急急上路。 这时天刚破晓,雾气散了不少,赶起路来也不费劲。 只是走了没多久,黎征又故意落后,还偷偷对我和拉巴次仁打了手势,我知道他有话要说,也悄悄落在队伍后方。 黎征问我俩,“你们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没?” 我又特意向四周看看,现在能见度增加很多,五十米以内的地方都能瞧个清楚,只是我来回看了好几遍,也没发现哪里有问题。 拉巴次仁跟我一样,也用摇头来回答黎征。 黎征指着脚下的野草地强调道,“咱们进幽灵谷后,虽说也是一直走草地,但明显是被人事先走出来的路,而现在脚下的草地,一点被践踏过的痕迹都没有,这很说明问题。” 我明白他意思,这里环境陌生,明显没人来过,但我又瞧了瞧接头人轻车熟路的样子,心说这爷们一看就是个老手,不可能带错路的。 我又问黎征是不是有些敏感了,黎征没正面回答我,反倒提醒我俩小心些。 其实三黑子也跟黎征一样,怀疑被带错了路,他还话里有话的问了一嘴,可接头人却看了看周围,很肯定的回答说没走错。 就这样我们走了一个多小时,突然间,周围隐隐响起了嗡嗡声。 我们走的很累,期间除了三黑子和接头人低声交谈,其他人都没说话,这嗡嗡声就显得很特殊。我们都停下身,四下打量起来。 其实光听这嗡嗡声,我能猜出是昆虫发出来,也没怎么当回事,没多久,一只蜜蜂还透过雾气出现在我们的视线范围内。 而且这蜜蜂还挺有意思,直奔三黑子飞去,绕着他打起圈来。三黑子显得很烦,扇了扇手想把蜜蜂给轰走。 其他人看着这古怪的蜜蜂也都乐起来,可我发现,黎征的表情却变得极不自然。 我拉了他一下,说一个蜜蜂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可黎征却反问我,“天佑,你看它只是个蜜蜂?” 我挺纳闷,又特意盯着它看了两眼,回答说,“这不是蜜蜂是什么?你别说我不识货,其实它是个飞蚁?” 黎征微微摇头,“一般蜜蜂肚子圆,个头小,扇翅声弱,可眼前这只,肚子翘成梭形,个头也大,尤其扇翅声很响,依我看,这该是胡蜂的一个变种。” 我不明白他跟我强调胡蜂干什么,而黎征看出我的意思,又特意说道,“胡蜂攻击性很强,还是群体性的,咱们都准备好,一会见时机不对就跑。” 我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可三黑子却没我这觉悟,反倒被胡蜂绕的来了火气,伸出一指对着它狠狠弹了一下,还骂咧了一句,“大雾天不躲巢里待着,到我这转悠什么,滚!” 胡蜂被弹出去老远,不过没大碍,挣扎着保持平衡后又狠狠向三黑子冲来。我发现三黑子这弹指的功夫不错,他也不着急,认准位置又一指头把胡蜂弹开。 这次胡蜂该是受了重伤,虽然拼命扇着翅膀,但飞的很费劲,三黑子又招呼众人继续赶路。 可就在这时,胡蜂砰的一声炸了体,而且声音还不小,有种捏爆气球的感觉。 三黑子他们只是侧目看了一眼,可黎征脸色却苍白起来,还拉住我俩扭头就跑。 我们这举动让三黑子不解,他嚷嚷着问我们去哪。黎征带头加速狂奔,趁空丢下一句话来,“死的那只是杀人蜂,黑哥,再不逃就来不急了。” 我跟黎征接触时间久,对他的话深信不疑,尤其杀人蜂的字眼还深深的刺激了我的神经,可三黑子却不信黎征的话,反倒骂我们胆小,还吆喝着让我们别闹,快点回去。 但这也不是我们哥仨闹不闹的事了,就在三黑子话声刚落,周围嗡嗡声大起,一群群杀人蜂从迷雾里钻出,黑压压一片向我们奔袭过来。 e5k6.icu。m.e5k6.icu 第十二章逃命 我曾听别人说起过蝗灾的情景,漫天蝗虫铺天盖地的飞来,把禾田吞食一空。当时我也联想过这种场景,只觉得一定很“壮观”,倒没有其他的概念。 而今天当我面对满天的杀人蜂时,那种视觉上带来的冲击,以及精神上受到的震撼是无法描述的,甚至我都觉得,世界末日也不过如此。 我算是一时间失了神,可黎征却一直保持着冷静,还拉扯我一把大声喊,“跑,跑,使劲跑。” 也别说巴图的任务,更别说顾着三黑子的安危了,我们三都拿出极限速度,能跑多快就跑多快的往蜂圈外面撤。 黎征说过,我逃跑的速度很慢,但我发现他这话绝对扯淡,就说在场这些人中,除了黎征和拉巴次仁,再没人能撵上我。 我们仨逃得最积极,不过仍是晚了一步,或者说这附近压根就是杀人蜂的地盘,无论怎么逃,都会有杀人蜂在我们前面出现。 反正左逃右避的奔了一大通,最后我们仨还是被一群杀人蜂给围堵住,而且这帮蜂还很有组织,分成四个蜂团把我们团团围住,像四朵黑云般慢慢压过来。 我们哥仨背靠背站着,各自盯着一方,我不知道他俩怎么想,但我是真绝望了,甚至打心里都有种无力感。 拉巴次仁倒挺灵光,把上衣一扒握在手里,又随便抽两下试试手感,“老子皮厚,一会我掩护你们逃,要是我死了,你俩记得回黎村把我那三个老婆都娶了,多生几个娃子壮大人口。” 他这话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在交代遗言,只是这遗言很另类,别人临终前,都分钱分财产什么的,而他死前却是分老婆。但我明白他的想法,甚至脑子一热,也要解衣服,还跟他说,“爷们你省省吧,这次我掩护,你和黎征逃。” 或许是杀人蜂嗡嗡的振翅声影响到小晴,又或者是我解衣服时把它给惊醒了,反正还没等拉巴次仁反驳我,小晴就气冲冲的钻了出来,盯着杀人蜂看了几眼后,轻轻龙啸一声,绕着我转起圈来。 我们仨都愣了,一来小晴的龙啸太突然,二来这龙啸声离我们还这么近,而另我们吃惊的还远不止如此,那些杀人蜂被龙啸声一影响,全都莫名的抖了一下,接着拿出能飞多快就多快的速度,扭头就逃。 倒不能说我小家子气,但看着小晴本领这么大,不仅能解毒,还是虫类克星时,实在忍不住咧嘴傻笑起来,心说别看自己都不知道自家祖坟在哪,但明显它冒青烟了,让我得了这么厉害的妖宠,而且往深了说,大峡谷三大奇妖之首的五色龙蛇,真不是吹出来的。 黎征看了我一眼,虽说我这表情有些不雅,但他也没太在意,反倒瞬间闪现出一种羡慕的神色。 小晴又钻回我怀里,而我回神后只觉一身疲惫,直想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不动弹。 黎征却着急起来,还对我俩强调道,“别松紧,趁这时候咱们赶紧抓些杀人蜂回来。” 我疑惑的望着黎征,不理解他这么做目的是什么,尤其较真的说,杀人蜂是被吓跑的,我们要在后面紧追不舍,真给逼急了被它们反噬,那可就纯属找罪受呢。 拉巴次仁倒没我想这么多,拎着衣服嗷嗷叫唤着追起蜂来,而且这爷们还真有点手段,缀着蜂群尾巴扇了几下,硬是让衣服上粘了好几十的杀人蜂。 这些杀人蜂明显受伤不轻,一个个无力的蹬着腿,黎征招呼我凑过去看,但我怕这些妖蜂突然间来个爆体,也就没敢离得太近,找个自认安全的距离再也不肯多挪一步。 黎征找个死蜂捏起来,先初步观察下,接着又指着蜂肚给我们看,“你俩瞧瞧它的螯针。” 说实话,杀人蜂就小手指肚那么大,黎征让我们看螯针,这还真有点考验眼力,但我还是耐着性子,仔细寻找起来。 在我印象里,蜂这种东西,只有蜂王和工蜂是有螯针的,而且工蜂的螯针就是未发育完全的产卵器,刺人后会连同内脏都留在人身上,它们也会因为没了内脏而很快死去。 但黎征手里这只杀人蜂,却有三个螯针,成锥形架势均分在肚子底下,我一下糊涂起来,心说这算什么?难不成杀人蜂有三个产卵器么? 而且更邪门的还在后面,黎征用指甲依次把三个螯针都拽了下来,我也没发现哪根螯针上带着蜂的内脏。 我看这些杀人蜂一直没爆体,胆子也大起来,也捏着一个死蜂,把它螯针拽下来,但同样的,这螯针上也没粘着内脏。 我忍不住问一嘴,“这些杀人蜂都有生育能力?” 看样黎征没料到我还懂些蜂的常识,扭头赞许的看我一眼,又说道,“其实咱们把眼前这蜂叫杀人蜂还不准确,杀人蜂也叫非洲胡蜂,是普通蜜蜂跟野蜂交配发育出的新品种,属食肉昆虫,但螯针也只有一个,而眼前这蜂,却有三个螯针,凶残程度比杀人蜂有过之而无不及,依我看,一定是幽灵谷这种奇特环境,让本来就偶然出现在谷内的杀人蜂再次升级,异变成现在这种模样。” 说完,他又把螯针举起来给我们细瞧,这螯针上还有倒刺,跟箭头一样,刺到人肉里想拔出来就困难了,而且螯针上还有蜂毒。 被他这么一大通解释,我算被这种异变后的杀人蜂吓住了,但打心底里也长出一口气,心说自己没被它们蜇,真是一种运气。尤其在这种想法下,我还隔着衣服摸了摸小晴,算是感谢它刚才的帮助。 可黎征却把我这庆幸的想法给打破,他指着拉巴次仁的上衣说,“咱们各自动手,拔螯针抹去毒后往自己身上刺吧。” 我怎么听怎么觉得他让我们自行受虐,一脸不解的反看着他。黎征又说,“一会咱们还得去找三黑子,他们这些贩子别看身手一般,但逃命的本事不差,尤其那三黑子,人滑头着呢,就算牺牲几个小弟,他人都不会死的,我们要一身无碍的找到他,反倒让他起疑,咱们不管怎样也得牺牲一点意思一下。” 我明白他这话在理,只好硬着头皮自虐起来。而我也留个心眼,只在脸颊上刺了两针,其余的都招呼到自己胳膊及脖颈上。 可拉巴次仁就实惠多了,鼻头、眼角,还有腮帮子,全被他刺个遍。随后黎征又用手指对我们身上几个穴位戳了戳,让我们肿胀一些,看着一副很惨的样子。 我们刚忙活完,远处就传来脚步声,我挺吃惊,心说还真被黎征料到了,三黑子这些人果真逃命有一手。 黎征对我俩使个眼色,说声演戏后就率先倒在地上装起可怜。 我和拉巴次仁也急忙随着,尤其拉巴次仁,还哼哼呀呀的惨叫起来,大有被杀人蜂蜇很惨的架势。 等脚步声离得进了,这人身影透过浓雾出现在我们眼前时,我们仨一下又吓得坐起来。 这人是负责接头那个壮汉,他现在又变得印堂发黑,走路跟个行尸无异,拖沓着身子,麻木的往前蹭着,而且细观察下我还发现,他被杀人蜂蜇的很严重,光是脸上就不下十个杀人蜂,只是这些蜂也没好过到哪去,螯针钩在壮汉脸皮上,而它们身子都滴沥啷当的挂着,明显死透了。 我们刚研究完这些杀人蜂蜇人不会死,可壮汉的惨状又把这结论给否了。我没时间较真这么多,反倒看着黎征问,“小哥,这汉子看的邪乎,还这么诡异的往咱这走,咱们是不是先发制人,把他收拾了?” 黎征摆手让我别轻举妄动,反倒说,“我倒觉得他对我们无恶意,只是路过。” 我们都爬起身,警惕的看着壮汉,也正如黎征说的,他直勾勾望着前方,根本没留意到我们的存在,只是在经过我们身边时,他身子一软,整个人瘫躺在地上。 我怕这里面有诈,急忙躲得远远的,刚才逃命时,我身上的铃铛和武器都跑丢了,现在只有一双拳头能用,索性四下一看,又找个石块握在手里。 我打定注意,要是这壮汉敢暴起攻击我们,我一定先把这石块狠狠撇出来,再拿左眼好好跟他斗一把。 可壮汉却抖起身子来,嘴里还有一搭没一搭的喷着白沫,而且白沫喷完后,一股股浓黑的血还从他嘴角溢出,没多大功夫就流了一地。 我心说这汉子到底怎么回事,尤其他这血吐了这么多,明显是活不成了。我看了眼黎征。 黎征让我们别动,他先小心的向汉子靠去,探了探鼻息,又把了把脉,最后下结论道,“中毒死的。” 我也凑过去,接话道,“中的蜂毒?” 黎征摇摇头,指着汉子印堂说,“蜂毒只是催化剂,这汉子的死因归结于他之前中的那种奇毒,而且再往深了说,咱们之所以遇到杀人蜂,绝对跟这汉子带错路有关,而且他潜意识里还并没觉得自己带错路了。” e5k6.icu。m.e5k6.icu 第十三章算计 看黎征点头承认,我心里震撼不已,上次替三黑子送货,妖媚女就给了一包带有迷幻药性的紫色液体,而这次接头人中的毒,也是迷幻在作祟,我隐隐觉得这两者间有什么联系。 不过接头人已经中毒死了,我们就没必要把精力放在他身上,缓过神后由黎征带头,我们沿着原路找起三黑子。 我发现在这种浓雾天里找人可不轻松,尤其脚下还都是野草地,走到哪都觉得是一个样,如果单从个人角度出发,我绝对会放弃搜寻,但黎征和拉巴次仁都是猎手,总能从人走过的地方找到蛛丝马迹。 我们往回走了一段路,黎征摆手叫停,盯着地面跟拉巴次仁交换下眼神后说,“这里算是个岔路口,咱们是直线跑过去的,可三黑子他们奔着另外一个方向逃难去了。” 我相信黎征的眼光,只是对三黑子他们这举动有所不解,按说正常人逃难,前面人怎么跑后面人怎么跟着就是了,可三黑子他们却能跟丢?虽说我们三当时跑得快,但也绝对没快到让他们找不到。 不过我也没时间深琢磨这事,一同随黎征他俩进了岔路口。而且我们边跟踪边警惕着,怕有杀人蜂的出现。 走了一段之后发现三黑子几人就在不远处躺着,阿超三人一动不动,明显处在昏迷状态,而三黑子身子却一抖一抖的,大有挣扎着想坐起来的架势,只是凭目前状态,他没那坐起来的力气。 周围没杀人蜂,这倒让我心里稍安,可等我看清他们身上伤势时,又觉得头皮发麻。 我们仨提前“装扮”了一番,也给自己身子上刺了不少螯针,可跟三黑子他们比,明显还是太少了。 就说三黑子的脸上,初步数来,伤口不下三五十,而且但凡被螯针刺过的地方,都泛起不自然的红,本来他肤色跟拉巴次仁的很像,就是黑中少了那点红,现在被螯针一刺激,给我感觉,他立刻成了一个地道的藏民。 我们蹲下身把他扶起来,他想说话,但支支吾吾老半天也没从嗓子里挤出一个字来,不过眼睛倒是直盯着他那背包看。 我会意,问他是不是要背包,他眨了眨眼睛。我就把背包从他身上卸下来,随后我一合计,他现在这瘫痪样也没个力气拿东西,索性又代劳一把,把他背包打开。 三黑子看我动他包,显得既有些期盼又有些慌神,我搞不懂他怎么会有这种复杂的表情,但我没乱来,只是从包里陆续拿出物品问他是不是要这个。 先是铃铛、信号弹以及干粮这类的东西,三黑子都没反应,等我拿出一个锦盒时,他眼睛快速眨起来,看样生怕我没注意他这动作,把这锦盒丢开。 我挺纳闷,心说这黑爷们都这模样了,怎么还对一个盒子感兴趣,而三黑子看我犹豫,又支支吾吾叫唤起来。 黎征说了句我来,又顺手接过盒子,我明白,黎征是担心这锦盒里有古怪,由他这个精通药理的人打开会更加妥当。 他让盒口向外,反手扣着盒子,一点点把盒盖掀开,我保持一段距离观察着,发现这盒里一共并排放着六只针,其中五只满满装的都是淡蓝色液体,另外一支针装的是紫色液体,就是妖媚女给我那个,只是看剂量,这紫色液体被用去了一小部分。 黎征又指着六只针比划一下,那意思三黑子是不是需要注射。三黑子又眨起眼睛,黎征嘴角一翘,瞬间冷笑一下,一伸手把紫色液体针抽了出来,还作势想往三黑子胳膊上扎去。 三黑子脑门落了汗,惊恐的呜呜起来,我发现他就是动不了,不然保准抗议的更猛烈。 但我怕他现在这身子骨被吓个好歹出来,急忙拦下黎征,又指着蓝色液体针问,“黑哥,你要注射这个?” 三黑子快速眨眼,我挺好奇,心说这蓝针一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却非要嚷着注射,尤其黎征给他注射完后,他还意会我们,给阿超他们三也都人人来上一针。 我们照指令做完后,三黑子眼皮一沉,倒地上沉沉睡去。而黎征则捡起空针头查看起来。 过了片刻,黎征哼了一声,又举起针头强调道,“这是一种能暂缓疼痛及病发的毒药,三黑子他们虽然中了很深的蜂毒,但在蓝色液体毒药的压制下,三五天之内,应该跟能保持和正常人一般。” 我总算明白了三黑子的用意,可黎征刚才又哼了一声,这让我不解。 黎征也没吊我胃口,指着那锦盒说,“除去紫色迷幻针,‘解毒药’只有五个人的量,他们中途舍弃咱们,意思很明显了。” 我一算,三黑子,阿超三人,还有接头壮汉正好是五个人,也就是说,他们之所以跑岔路,就是想把我们仨甩开,单独分享这“解药”。 我最烦的就是被别人算计,看着昏睡中的三黑子,我真想把那紫色迷幻针喂给他,让他来个长眠不醒,可现在任务当头,我又只好把心头怒火硬生生给压下去。 就这样,我们仨坐在一旁干等,期间黎征也翻了三黑子的兜,找出指南针看一眼。直过了半个小时,三黑子他们体征开始有所好转,呼吸平顺不说,就连脸上的肿胀也消去不少。 等他们陆续醒来后,三黑子先客气的谢了我们几句,又宝贝似的把背包背好。经过这么一段时间,周围浓雾也都散的差不多,远处陆续打起了绿色信号。这都是留守在路上的哨兵在做安全示意。 我趁空问一嘴,“黑哥,接头人不在了,咱们也不知道去老翁那里的路,这次取货是不是要取消了?” 三黑子很肯定的摇摇头,先用眼睛溜了一遍我们,严肃的说,“都听好,这次只是个意外,那接头人是个路痴,把咱们带到幽灵谷的危险地带中,这笔账等见到老翁后我自会找回来,咱们就按原路返回,在原定接头的地方继续等下去,不出一天,老翁等不到咱们,肯定会再派人来。” 我发现这黑爷们真是贪婪,现在都成了这副鸟样子,竟还有心思去捞钱,可反过来说,他这种心态倒对我们仨有好处,尤其中毒的也不是自己,我也就没硬拦着。 我们缓了阵乏,又一同往原路走,给我感觉,三黑子不当猎手可惜了,他的路感很强,硬是把在雾中走过一遍的路全都记下了。 本来我以为杀人蜂的劫难算过去了,可没想到我们走了不久,远方又传出嗡嗡声来。 我算被这种声响给吓住了,冷不丁还有扭头想跑的念头,但黎征一下绕到我身后,还用指头捅了我一下。 我明白他是在告诉我,有小晴在,这些杀人蜂不足畏惧。我心下稍安,可三黑子却惊着了,扯着嗓子吼,“大家快逃。” 上次遇杀人蜂,我们哥仨跑的积极,这次却反了过来,三黑子他们撤的挺快,我们却慢悠悠在后面缀着,而且我的手始终没离开小腹,只等关键时刻让小晴护我们一劫。 刚开始还好些,我们撤退的速度比杀人蜂快,可跑了一里地后,三黑子他们就不行了,一个个咧嘴喘气,腿脚也越来越顿。 我身后出现一大朵与地表持平的黑云,还以极快的速度向我们奔袭过来。三黑子也滑头,临时想个笨招,往地上一趟,拼命撕扯荒草往自己身上盖,试图用“土遁”的方式避过危险。 但他土遁的速度相对杀人蜂来说就太慢了,身上还没等盖上一半,黑云就把我们完全遮盖住。 我正要放小晴,黎征却拉住我的手,悄声说,“情况不对劲,这些杀人蜂在逃亡。” 我冷不丁没反应过来,尤其自己也亲眼见过妖蜂的威力,心说在这幽灵谷里,杀人蜂弄不好就是土霸王,怎么也有它们逃亡的说法? 黎征没跟我多解释,反倒拉着我和拉巴次仁往地上一扑,还顺势抱起脑袋来。 我算是迷糊大发了,瞪着眼睛抬头瞎看,不过也真向黎征说的,这帮妖蜂就是在逃难,偶尔有些蜂撞到我身上,也是慌忙再次展翅高飞,对我一点兴趣都没有。 三黑子他们却吓坏了,杀人蜂在逃,他们就吼着嗓子伴奏,我不知道是不是有些人一害怕,智商就变得极低,就说阿超,咧个大嘴嗷嗷叫着,还赶巧吞了一只杀人蜂,他被这妖蜂一堵气管,憋得坐了起来,伸手扣了半天喉咙,等把蜂尸弄出来后,又躺下去继续他的演奏,也没见他反应过劲来。 我心里估摸着,少说过了五分钟,这强大的蜂群才从我们头顶飞过,消失在远处。 或许是三黑子他们觉得大难不死,爬起来后相继笑了起来,可我们仨站起来后都紧锁着眉头,给我感觉,现在无疑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真正的危险即将来临。 远处的草地开始不规则的晃动起来,而且还是一大片,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底下爬似的。 三黑子也没了继续乐的兴趣,凑到我们身边,拿出怀疑的眼神望着前方问,“这什么鬼东西?” 其实这也是我想问的,我扭头看黎征,而黎征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只是不可思议的摇摇头,并未答话。 我既迷糊又害怕起来,心说他这摇头到底代表什么?难不成这幽灵谷还真是个群妖隐居的地方么? e5k6.icu。m.e5k6.icu 第十四章乌鳢 我又有了扭头就逃的打算,可黎征不走,而且这四周也没个能躲得的地方,最后我一咬牙,硬着头皮站在黎征身边陪他。 那股草丛波动一点点向我们蔓延着,这种等待未知危险的滋味很不好受,我就觉得自己心脏一直砰砰猛跳个不停。 我们三在逃避杀人蜂时,武器都跑丢了,可三黑子他们武器都在,各自举着护在胸前,只是照我看,他们这么做也就是个样子,尤其阿超,握刀的手都不住抖着。 也说这奇怪的劲,就当我以为妖物即将出现时,草丛波动突然一顿,接着迅速退去,就好像海浪那样,涨到最高点又开始了回落。 我看了大家一眼,询问这怎么回事,可没人能回答我。 三黑子松了口气,又招呼大家快点撤退,但黎征却跟他唱了反调,指着前方说,“大家过去看看。” 打心里说,我偏向于三黑子,毕竟这里是幽灵谷,我们少惹一事是一事,不过我也懂黎征的用意,这草丛波动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我们要真不查明白,万一被这波动“鬼缠身”,一路上光是吓唬就够我们受的。 三黑子看黎征态度很坚决,尤其我和拉巴次仁也都站在黎征那边,犹豫一阵后只好妥协,但他带着阿超三人却一点也不积极,只坠在我们后面跟着。 我们没走太快,来到原来草丛波动的地方后,都散开些,各自找起异常来,毕竟这里被妖物爬过,我琢磨肯定能找到些蛛丝马迹,可除了草丛上留下的水迹外,再无其他发现。 我们就警惕的一点点前行,来到一个小池塘边上,这时草丛里的水迹更明显,而且顺着一看,我发现这水迹还延伸到这池塘中。 经过这一路,三黑子他们也放松不少,尤其三黑子,眯个小眼盯着池塘瞧了瞧又问,“爬草地的东西来自水里?” 黎征嗯了一声,又走到拉巴次仁身边。拉巴次仁上衣抽打过杀人蜂,现在衣服上还挂着几只死蜂,他就伸手摘了一个下来,又蹲在池塘边,对着水面把死蜂弹了出去。 黎征的指力不小,死蜂被弹得又高又远,这时异变来了,水中突然射出一条细细水柱,还正中蜂尸,接着一只浑身黝黑的大鱼跃出水面,把蜂尸一口吞掉。 凭目测来看,这大鱼少说一尺长,而且它脑袋上有个很显眼的标记——七颗白斑,尤其这七颗斑还隐隐有北斗星分布的架势。 黎征点点头说自己明白了,接着解释道,“刚才草丛中爬行的就该是这种鱼,而且它们还有射水的本领,正好是杀人蜂的克星。” 我对他后半句的解释赞同,可让我不明白的是,这鱼怎么能在草里爬。还没等我问,三黑子倒急着先问一嘴。 黎征说鱼能在水外生存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池塘中这鱼更不是什么怪物,它有个学名叫七星乌鳢,也就是俗称的七星黑鱼,乌鳢有个异于其他鱼的本事,就是能在空气中吸收氧气,如果在干旱期,或是池塘中的食物吃尽时,它们就会逃出池塘,像蛇一般缓缓爬行,窜到附近水域讨生活,或者直接把身子缩到泥中,头露在水外,进行旱眠,等待生机。只是幽灵谷的七星乌鳢,本领大了一些,不仅能短时期在池塘附近的草丛中游走,还会射水。 我点点头心说又长了见识,而三黑子想的却是另外一个问题。他问黎征,“既然七星乌鳢是黑鱼的一种,又爱吃杀人蜂,那它的肉会不会是蜂毒的解药呢?” 黎征没回答,而且他也没法回答,毕竟没做个实验,谁知道三黑子的猜测正不正确。可话说回来,三黑子几人体内的蜂毒我倒是能解,也就是小晴咬一口的事,但想着他们之前对我们三的态度,这帮忙的事也就告吹了。 三黑子招呼阿超他们,脱了衣服下池塘捕鱼,可惜他们不是捞鱼的料,又是胶皮棍打又是拿刀戳的忙活半天,一片鱼鳞都没弄到。 我们三随后也下了池塘,但我没捕鱼,反倒把上衣捧在手里,弄个兜子状,黎征和拉巴次仁从阿超他们手中要过武器,盯着水面观察起来。 我看不出来他俩发现了什么,反正突然间,黎征把刀狠狠往水里一戳,拉巴次仁则用胶皮棍对着水面大力一砸,两只大个头黑鱼就到手了。 我们也没贪多,捕了四条鱼就收手,可饶是如此,我捧着这一上衣的鱼也觉得费劲,估摸着少说有十斤的分量。 三黑子说是吃鱼,但也没莽撞,先拿一只鱼剔了鳞,竖着切成两半,对着鲜肉又看又闻一番。 其实论到辨毒,黎征很拿手,可他一点帮忙的兴趣都没有,就在一旁安静的坐着。三黑子看了半天没发现毛病,把这些鱼全盘收走,说是我们今天的午餐。 我们没敢在池塘附近久待,毕竟这里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仍是三黑子带头,我们回到原来与接头人碰面的地方。 这里草丛相对干燥一些,而且细找之下还不难发现枯草,我们整体出去收集,弄了个小火堆,随后三黑子露了绝活,拿他厨子的手艺把这鱼烤了,但我们三都摇头拒绝,只吃了些干粮。 晚间我们又轮着守起夜来,还是老规矩,阿超三人前半夜,我们三负责后半夜。现在雾气散了,视野面很广,大家守夜也变得轻松多了。 我还是躺在黎征和拉巴次仁的中间,没多久沉沉睡去,可正当我睡着来劲的时候,一只手轻轻捂住我的嘴巴。 我潜意识要反抗,黎征的话传到我耳边,“天佑,是我。” 看我醒来,他又补充一句,“情况不对。” 我爬起来反问他怎么回事,他指着三黑子几人说,“他们印堂都黑了,跟昨晚接头人的症状一模一样。” 我挺惊讶,扭头四下看看,发现三黑子他们都仰面躺着,不过这肯定不是他们熟睡时的睡姿,明显被黎征检查一遍了,而且我又注意到,拉巴次仁不见了。 我问黎征拉巴次仁哪去了。他没直接回答反倒强调,“你仔细听。” 我细心听着,发现有铃铛声从远处传来,只是这声音若隐若现,不十分明显。 要在以前,我还真对铃声没什么感觉,毕竟铃铛这东西很常见,可自打来幽灵谷,我们一群人带着铃铛走了一天后,我一听铃声心里就止不住的紧张。 我联想着前后话,知道拉巴次仁肯定先一步过去查看了,而且他的身手不错,倒用不着我担心什么。 我又留意起三黑子,“小哥,他们怎么也印堂发黑了,被杀人蜂蜇的?” 黎征摇头,说了他的观点,“我怀疑是七星乌鳢惹得祸。” 我一合计,小哥说的挺在理,尤其中午我们没吃那鱼,所以我们三没事,可话说回来,三黑子现在的情形跟接头人那晚很像,难不成接头人也吃过七星乌鳢么? 我算被这一系列的问题难住了,而这时,拉巴次仁的身影出现在远处,正全力往回赶。 等汇合后,我发现他脸色有点怪,甚至还被吓得有些苍白。 他喘了几口气后张嘴就说,“这里真他妈邪门,远处来了三辆驴车,但竟没人赶驴。” 我知道他没说谎,可这话听起来真的很假,大半夜的在幽灵谷里,竟然出现三个没人赶的驴车,这怎么想怎么让我觉得跟海上的幽灵船有点像。 黎征皱眉想了想,又摆手说咱们过去瞧瞧。 我怕期间出现危险,又顺手从阿超身上抢了胶皮棍。 拉巴次仁带头,我们随他往前跑,这样过了五分钟,三辆驴车出现在我们视线范围内。我们弓着身子,改跑为走,一点点凑了过去。 等离近了我发现,拉巴次仁把这事说的轻巧了,这三个驴车何止没人赶那么简单,车上空无一物,三头驴的双眼都冲着血,一脸呆瓜样,脚步也都显得很拖沓,大有丧尸走路的感觉。 我想到一个可能,问黎征,“这驴车会不会是从老翁那里跑出来的?” 黎征点头赞同我的想法,又带头坠在驴车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 等观察一阵后,我们发现这三辆驴车并没什么危险,黎征一掏兜,拿出一个灵蛊,还急速向前靠去。 我知道,他想试着跟驴通灵,看看能不能找到有用的信息。可他这灵蛊刚弹到驴头上,一道白光又飞了回来,灵蛊竟然抗拒了他的命令。 黎征咦了一声,我和拉巴次仁趁机赶到他身边,我还问他用不用再试一下。 黎征摇摇头指着三只驴说,“它们中了很深的毒,没办法通灵。” 我们合计着接下来怎么办,是继续跟着驴车看它们去了什么地方,还是借机反方向寻找老翁的窝。 而这时,异变又来了,也不知道阿超三人什么时候醒的,还一脸木讷的奔着驴车走来,一人配一车,当起车夫赶起驴来。 e5k6.icu。m.e5k6.icu 第十五章睡美人 对于阿超他们的苏醒,我见怪不怪,毕竟接头人那晚也出现过类似症状,可令我吃惊的是,他们怎么能顺理成章的找到这里来。 我们望着这队幽灵车,没敢贸然靠近,尤其他们人与驴的步伐还极其协调,让我总觉得这里面有猫腻。 黎征想到一个可能,说阿超他们和驴中的是同一种毒,而某些剧毒之物会感染人或动物的感知能力,让他们在一定距离内能感受到对方的存在。 我对毒了解不多,也从没听过这种理论,但望着幽灵车,我又不得不承认黎征的话在理。 本来我们打算一直跟下去,看看驴车的目的地究竟是哪儿,可走了没多久,阿超他们和驴都止了步,板正的干站着。 我挺纳闷,心说这又玩的哪一出,拉巴次仁抢过我手中的胶皮棍,率先靠过去查看。 可还没等他走几步,阿超他们和驴都疯狂起来,阿超三人是手舞足蹈的在原地跳舞,驴则瞎叫着乱蹦,这场面我不知道该形容好了,反正大半夜的,他们这一系列的动作看着让人头皮发麻。 拉巴次仁犹豫老半天,看样既想接着过去又想退步走回来,我忍不住唤他一嗓子,“爷们,别死撑了,快回来。” 但我这话起了反效果,他哼了一下,一赌气走上前,一把扯着阿超,想拎鸡崽似的给拎了过来。 我发现阿超脸色很差,印堂不仅黑的跟涂了墨水似的,脸颊也猩红一片,这让我不理解,毕竟接头人那晚没这么严重,可这还不算什么。 突然间,阿超没来由的喷起血来,而且他这血喷的还特别的远,我在他一米开外的地方,他一张嘴,血线就奔我胸口袭来,等再想躲时,我的胸口已殷红一片。 拉巴次仁嘿嘿笑一声,说了句宁天佑你运气太差了。黎征则凑到我身边,观察起血来。 阿超毕竟是人不是怪物,一口血喷完就腿一软倒在地上,尤其脸色还迅速变得苍白起来,不出一分钟就咽了气。 黎征拍了拍我肩膀让我放心,说这血是有毒,但只要我身上没伤口,这毒就没大碍。 其实有小晴在,我倒不害怕自己中毒丢了性命,可要染上一般的小毒那也是麻烦事,毕竟还得被小晴咬上一口,它那利牙也够我疼一阵的了。 我缓过神又向幽灵车看去,发现不管人还是驴,都直挺挺的死在地上,这下好,我们跟了半天算是白忙活。 黎征和拉巴次仁又凑到驴车边上瞧了几眼,都摇摇头,没发现什么线索。我们仨正打算往回走。三黑子却从远处走了过来。 他把背包反背着,还一边走还一边打着一个小鼓,其实这鼓用小来形容都有些夸大了,也就巴掌那么大,他一手捧着另一手拍着。 我搞不懂他这么做是什么意思,以为他也中了毒,现在正在抽风阶段,可黎征脸却沉了下来,还轻声对我俩念叨一句,“咱们要跟三黑子翻脸了。” 三黑子打鼓打得越来越急,走到我们身边时,他还气得把鼓一下撇到地上,指着我们哼哼道,“原来你们是叛徒,这一切一切都跟你们有关。” 我被他说的莫名其妙。黎征又给我点了一句话,“情蛊。” 我反应过来,喝完忠义水那晚,我们用毒把情蛊逼出来,当时黎征就指出,三黑子一定有鼓这类的东西驱使中了情蛊的人。而他现在都快把鼓打破了,也没见效果,难免不起疑。 三黑子看我们没回答,恨得牙痒痒,说了句我让你们给我兄弟陪葬后就,一掏兜儿拿出一个掌心雷。 我可见识过这玩意的厉害,尤其魔宫那次经历更让我心有余悸,看着三黑子一拉线把雷撇了过来,我们三都喊着往一旁扑倒。 三黑子转身便向远处跑,我在心惊之余望着他身影挺纳闷,心说他撇的雷,怎么随后他倒拼命逃起来,而且这雷也不是导弹,犯得着逃那么远么? 嗤的一声响,这雷没炸反倒冒了一股烟来,我不懂火器,但玩过鞭炮,我扭头问拉巴次仁,“爷们,炸雷里面也有哑炮的存在么?” 拉巴次仁呸我一口,解释说,“还哑炮呢,你咋不说三黑子无聊,撇了个假的过来呢,这雷也叫烟雾弹,专门熏人的,别怕,咱们爬起来走开就是了。” 我放下心,随着他俩站起身,可刚想走,这雷又噗的一声闪了一股强光。 我顿时觉得眼前一片白,而且在剧烈的刺激下,眼睛不断往外流眼泪。他俩也没好过我多少,不过黎征还算清醒,大叫着让我俩往他身边靠。 其实细算起来,我还是我们三人中受伤最轻的,毕竟头发遮住了左眼,使得这股强光没对我左眼怎么样。 我心急之下闭上右眼,撩开头发用左眼打量周围环境,可冷不丁用左眼看世界,我心里有股说不出的别扭劲。 尤其看到拉巴次仁泪流满面的情景时,我忍不住乐了一声,心说让这爷们吹牛,装什么武器专家,这下可好了,就属他伤的重。 黎征嘱咐我保护他俩,随后盘坐在地上闭目养起眼睛来,这样过了一支烟的时间,我们都恢复差不多,拉巴次仁把气都算在三黑子身上,还嚷嚷着一定逮住他好好收拾一通。 到现在为止,我们进幽灵谷一点也不顺利,一路上麻烦不断,疑点也特别多,尤其到现在,还跟三黑子闹僵了,黎征的意思,既然被他歪打正着的发现了我们的秘密,索性就把他解决,免得以后出啰嗦。 我们沿着他逃跑路线追击下去,本来我没信心能撞到他,毕竟三黑子逃了五分钟,这段时间凭脚程都能跑出两里地了。 可没走多远我就看到他在地上侧躺着,头上还枕个什么东西。 我问黎征他俩,“三黑子在干什么?睡觉?” 拉巴次仁哼哼一声,接话道,“一定是他的毒发作了,弄得疯疯癫癫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黎征倒观察的仔细,指着三黑子的“枕头”说,“那不像是一般的东西,他好像在施展什么邪术。” 还没等我们接着说,三黑子就嗖的一下站起身来。 这时的他,双眼红的吓人,本来三七分的头发也不知道怎么搞得,蓬蓬的竖着,像极了刚过完电的人。而且他还没好声的奸笑起来,“我那闪光雷的滋味如何?现在再让你们尝尝黑爷我的睡美人附体。” 我不知道他神神叨叨说些什么,拉巴次仁更是不在乎的唾了一口,大步往前迈,想率先动手揍三黑子。 三黑子不仅没害怕,反倒跑步迎了上去。 我们之间少说有五米的距离,可给我感觉,也就那一眨眼间的功夫,三黑子就到了拉巴次仁身前,尤其中途他还双腿发力把自己射了出去。 三黑子本身就黑,搞这一出像极了一发炮弹,而且拉巴次仁还没反应过来,被他结结实实一撞,立刻成了滚地葫芦。 我看了暗暗咋舌,心说拉巴次仁体重可不轻,能把他这种壮汉撞成葫芦样,这三黑子的力道得多大。 黎征喊了句帮忙后,就一掏兜儿拿出一只灵蛊,对着三黑子脑门弹了出去。 可灵蛊去的快回来的更快,三黑子身上有毒,根本不怕通灵这套,尤其黎征一耽误,还给了他可乘之机。 三黑子一下扣住黎征脖子,吆喝一声,像丢沙袋似的把黎征撇了出去。 这还没开始动手,我们三就剩我一个站着的人了。但我没害怕,心说让他瞧瞧我左眼的威力。 我嘿了一声,一撩头发,只等三黑子中招,可这三黑子不按常理出招,丢完黎征后就倒退着往我身边奔来,而且奔袭速度还不慢,一下栖到我身边。 我一愣神,心说这爷们怎么这么聪明,接着就觉得自己身体一轻,被他举了起来。 三黑子一手托着我胸口,一手掐着我大腿根,在原地转悠上了,我没数他转悠几圈,反正最后我被绕的直懵,而且胃部还有做呕的迹象。 我可不客气,现在打斗纯属生死较量,没那么多限制的招数,我一张嘴,冲他脑袋哇的吐了一口。 三黑子一下停止了打转,气得哼哼着把我丢开,又使劲抹脸,想把一脸脏东西擦干净。 拉巴次仁回过劲,挣扎着站起身,拿出一副不服气的架势向三黑子走来。 三黑子本想接着对付我,但一看强敌来了,又舍弃我一扭身向拉巴次仁奔去。 他还用起了老招数,中途将自己当炮弹射出。 拉巴次仁有防备,对准三黑子头顶打了一拳,他的拳头大,握紧了跟个小钵似的,砰的一声巨响,他俩来了次硬碰硬。 正常来说,人的头骨最硬,但也架不住拳头打,毕竟脑子怕震荡,可他俩硬碰后又是拉巴次仁吃了亏,他握着拳头哆嗦着,人也一脸的痛苦样。 三黑子看着倒没大碍,从地上爬起来后,嚎了一嗓子又像拉巴次仁扑去。 而且他近身搏斗的招数很怪,或者拿变态来形容也不过分,他不出拳不出掌,就像疯子一样撕起拉巴次仁的衣服来。 我隔远望着,心里都替拉巴次仁憋屈,心说这小子一直以劫色自居,这次好,真遇到老流氓了吧。 e5k6.icu。m.e5k6.icu 第十六章异变 三黑子算是找回一局,咧嘴冷冷一笑,也不耽误的想继续对拉巴次仁进攻。可我们是三个人,见到拉巴次仁有危险,我和黎征都吆喝着往前冲。 黎征先一步赶到三黑子侧面,毕竟通灵术对这黑爷们没效果,他索性一改套路,飞起一腿对着三黑子太阳穴狠狠扫去。 我看的心里一喜,一来黎征身手让我看的直赞,二来太阳穴是人身上大穴,黎征用腿击的力量去冲击太阳穴,我不信三黑子能没事。 但这世上真就有邪门的地方,黎征一腿结结实实扫在穴位上后,三黑子只是瞬间失衡的晃悠一下,随后又没事人似的瞪起黎征来。 黎征受了点小伤,腿一时间麻了,见三黑子无碍,他单腿蹦着往远处逃。 三黑子本没打算这么轻易的放黎征走,可我及时赶了过来,而且我还合计着,既然三黑子脑袋跟个铁疙瘩似的,索性就把目标放到他脖子上。 我窜到他后背,猛地往他身旁一扑,双手狠力掐起他脖子来。 但在扣住一刹那,我心里凉飕飕一片。三黑子的脖子太硬了,我压根就掐不动,甚至毫不夸张的说,我觉得这就是一个硬木头。 三黑子知道我背后使坏,嚎叫一嗓子,胡乱扭起身子。 我怕被他扭飞,索性就坐在他背上,还把双腿死死缠在他腰间,加固自己稳定性,但我没敢贴他后背贴的太死,毕竟小晴还在怀中,我怕自己一不注意把它压到。 这就苦了我了,一来这种姿势很费力,二来三黑子扭几下后又打着圈转起来,我就觉得自己又被绕的直懵,甚至心里也连连暗骂,心说这黑爷们对上我后怎么还用老套路,合着他除了转圈不会别的。 毕竟我吐过一次,这次被他绕了半天,倒没反胃的说法,或许是三黑子把自己也绕迷糊了,他终于停下身,整个人踉跄起来。 黎征一直在旁边活动着腿,缓过劲来后再次冲上来,不过他的目标不再是三黑子的脑袋,而是一低身,用肩膀狠狠向三黑子后腿肚撞去。 一般人的后腿肚都是敏感部位,撞上一下虽不至于残疾,但也会麻上好一阵子。我看黎征用肩膀对抗大腿肚,心里再次一喜,心说这回总该行了吧。 可结果出乎我意料,黎征撞的整个人一抖,就跟撞在木头桩子上没任何区别,强撑着哼呀几下,最后还是瘫倒在地上。 三黑子顾不上我,伸手抓起黎征,发力把他撇了出去。 细论起来,我们三配合挺默契的,时机把握的也好,但坏就坏在三黑子不是正常人,我们这些对付常人的招数对他丁点效果都没有。 三黑子的脑袋、脖子,甚至腿关节都试过了,都不是他的弱点,借着方便,我又改掐为爪,向他双眼狠狠挖去,心说他身子骨再强横,总不能眼珠子也抗打的,就算武把子里的金钟罩铁布衫,也不可能有个铁眼珠子。 这次三黑子害怕了,看我有这动作,他急忙伸手中途拦住我,还发力之下跟我较上劲了。 我在他背后,可以稍往后仰,把一身重量都作用在双手上,而三黑子就凭借一双臂力跟我死磕。 刚开始我还占点优势,可渐渐的,三黑子就挽回败局,我的手也被他掰的生疼。 拉巴次仁早就缓过劲来,不过没急着进攻,我们赶来时,他手里带着胶皮棍,可不巧的是,刚一打斗被就三黑子给撞丢了,这次他又把棍子捡起来,吆喝着借着助跑的力道一棍狠狠扫在三黑子胸前。 这威力不小,我在三黑子身后都能感受到棍击带来的一抖,可他却只是惨叫几声,还对拉巴次仁哇的吐了一口。 记得不久前,阿超一口浓血喷在我胸前,拉巴次仁还嘲笑着说我运气不好,摊上这倒霉事,而现在一看,他还不如我呢,何止是运气不好,简直是人品都出了问题,先被三黑子撕了衣服,这次更是彻头彻脑的挨了顿吐。 拉巴次仁望着胸前的邋遢样气得直叫唤,不过他也真豁出去了,举起胶皮棍,对着三黑子胸口再次击打起来。 三黑子也不傻,挨了几下后,猛的一转身,拿我做挡箭牌,挡在他面前。 我生怕拉巴次仁打红眼误伤自己,急忙叫唤一嗓子给他提醒。 也就这么一耽误,三黑子回过劲来,挣脱着逃向远处,在离我们五米开外的地方站住身形,恶狠狠的望着我们。 我们仨松了口气,也都警惕着聚在一起,跟他对峙着。 从个人角度出发,我是想不出什么斗赢三黑子的好办法,通灵不行,意念控制行不通,而光比身手的话,我们仨一起上都不是三黑子的对手。 黎征沉默稍许,说了一句话出来,“拉巴次仁,咱们斗牛试试。” 我听不明白他话的含义,而黎征也不解释,跟拉巴次仁一起把裤带抽了下来,还握在手里啪啪抻起来。 看着三黑子不动身,黎征一使眼色,跟拉巴次仁分两边向他靠去。 我没动,也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索性临时成了观众,瞪个眼睛观战。 黎征与拉巴次仁对立的站在三黑子两边,黎征先吹了个哨声挑逗三黑子,三黑子受激,一咧嘴向黎征靠去。可他还没走几步,拉巴次仁也吼了一嗓子,又把三黑子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三黑子虽处在异变之中,但灵智并未完全消退,品出了他俩的用意,索性舍弃拉巴次仁,光对黎征发起进攻。 但黎征很冷静,采取全面守势,只是一味的躲避拖时间,拉巴次仁则趁机走过来,对着三黑子后背狠狠抽上一下,随后再次退去。 说白了,他俩就是在耗时间,比耐性,让三黑子首尾不能相顾,被溜得团团转。 我心说小哥这个计策好,三黑子的强悍只是一时的,只要再拖上一会,让他斗劲过去,接下来怎么收拾他还不是我们说了算么。 我略放下心,还一屁股坐在地上缓乏。我自认自己这动作没毛病也没什么挑衅的地方,而三黑子却对我产生兴趣,嗷嗷吼了一通后向我奔袭过来。 我哪料到会有这种意外发生,甚至没等反应过来就被三黑子撞到了,而且他撞人的力道还不小,一下就把我扑到在地上。 随后他张开手爪,明显是想揍我,眼睛向我全身来回的望着,却一时间不知道从哪下手。 对我来说,他这举动就显得异常阴森恐怖,尤其他那红眼珠,看得我后背直冒凉气。但这么一下,我却突然灵光一闪,心说现在可是施展意念控制的好时机。 我一撩头发,用左眼瞪起他来,本来我俩都对视上了,我眼中那股能量也都推了出去,可不知道怎么搞得,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这么一愣神,三黑子终于下了手,他掐着我脖子使劲晃悠起我来,还一边晃一边使劲往地上砸。 我没他那身子骨,哪禁得住这么晃悠,几下就翻了白眼,而且较真的说,真要这么发展下去,我小命就得交待到这。 幸好黎征和拉巴次仁及时赶来,他俩也不再斗牛,都把裤带套在三黑子脖子上,还齐声吆喝着用力一扯,把这黑鬼从我身上拽下来。 而且顺势他俩还把三黑子按在地上,像警察抓贼般的把膝盖顶在他肩膀之上,试图牢牢控制住他。 三黑子扭着身子止不住乱嚎,我回过神,生怕他俩镇不住三黑子,挣扎着跑过去,一屁股坐在三黑子的屁股上,双手牢牢抱住他的双腿。 说实话,我们这么做有点耍赖的味道,但谁也没顾上这么多,甚至我心里还乐观起来,总觉得战斗即将结束了。 可事实远没有想得这么乐观,三黑子咬着舌尖喷出一口血,异变又来了。 e5k6.icu。m.e5k6.icu 第十七章猫腻 我觉得三黑子这种咬舌根的举动绝对是一种激发潜力的法门,喷血后他呃、呃的直哼哼,身上的肌肉也绷得越来越近。 “撑住。”黎征提醒我们,随后一咬牙带头加重手上力道。 我和拉巴次仁也都拼起命来,尤其是我,生怕三黑子逃脱出去,玩命抱着他双腿不说,自己的脚还使劲蹬着地借力。 可我们这么做也是徒劳,突然间,三黑子一声爆喝,带着我们三人的体重从地上爬了起来。 我不由愣了神,心说这还是人么?这种违背常理甚至是天理的举动都能被他做出来? 但我想什么都晚了,三黑子原地转起来,凭着高速旋转把我们仨狼狈的甩了下来。甚至就连黎征和拉巴次仁勒他的皮带,都断为两截。 三黑子咧嘴冷笑着,阴森森的望着我们,我发现他眼中血色更浓,就好像地狱里潜伏出来的罗刹一般。 黎征不服气,叫了一声一起上后,就与拉巴次仁合伙反攻,我发现他俩是真玩命了,黎征一边用手指不管不顾的戳着三黑子身上大穴,一边掏兜拿出灵蛊,也不管灵蛊好不好用,啪啪的往三黑子头上弹着。 拉巴次仁更是上来一股凶悍劲,抱住三黑子腰,用拳头对准他胃部,可劲的砸。 我也想上去搭把手,可黎征他俩打斗的范围太广,我贸然冲上去只怕反倒伤及我这个无辜。 最后我一合计,只好在外援支持他们,吼一嗓子吓唬三黑子或者趁空撇个石头分散他注意力这类的。而且较真的说,这种打下手的活我干过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三黑子虽说被我们仨拼死反攻有些损伤,但并没大碍,反倒被这种“不疼不痒”的打法弄出了脾气,他先扯着拉巴次仁一把推开,又举起黎征撇了出去,这都是一瞬间的事,我正极其敬业的当着外援,可不料一下子清净了,只有我俩对视着。 我不适应这种场面,甚至都不知道接下来干什么好了,看着这黑鬼不善的目光,我呵呵一声转身就逃。 可他就认准我好欺负,猛追到我身后还使劲推我一把。 我本来就全速奔跑,他这么一推不仅没加快我的速度,还让我一个踉跄噗通一声摔在地上。我这下摔得可结实,都能感觉得到小晴也被压得不轻。 三黑子跟到我身边,又猛把我举起来,我看他那一脸狠样,心说自己这次要玩完,就算不被摔死也会被他摔残。 可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小晴嗖的一下从我怀里奔了出去,一边龙啸着一边一圈一圈在三黑子身上打转,就好像盘着柱子的小龙一样。 而且三黑子还痛苦的直呻吟,嘴巴里噗噗的往外喷着血,当然这么一弄,他也没力气举着我,我自由落体的滚到地上。 我很想帮小晴忙,但也明白,自己这两下子根本就不够格儿,索性一咬牙,连爬带跑的躲到一旁。 小晴绕了足足好几分钟,直到它身上五色尽褪,变成一只纯白色的小蛇,才一转身又奔我而来,钻到衣怀里。 三黑子没好过到哪去,他那蓬蓬的头发趴了下来,眼中红色也尽去,整个人一下萎靡了不少,可他明显还不知道自己的状态出了问题,看着小晴放过自己,他忍不住狞笑起来。 正巧拉巴次仁晃晃悠悠的站起身,三黑子一咧嘴,拿出凶神恶煞的模样奔着拉巴次仁跑去,还爆喝一声打了一拳。 拉巴次仁体力消耗太大,眼看这拳打来却硬是没躲过去。一声闷响,这拳结结实实打在他胸口上。 拉巴次仁惨叫一声,不过这绝对是精神层面的,随后他发现自己一点事都没有。三黑子也愣住了,还不敢相信的再次打了一拳出去,可他这第二拳还不如第一拳的威力大。 拉巴次仁嘿嘿乐了,还故意喊了一句,“我好怕哦。”接着猛地扣住三黑子脖子,把他举到眼前,“黑鬼,你药劲过了是不?该大爷伺候伺候你了吧?” 三黑子想逃但晚了,拉巴次仁一发力把他摁倒在地,接着又一屁股坐在他身上,左右开弓,先抽一顿大嘴巴,嘴里还嚷嚷着这是开胃菜。 黎征把事情看得仔细,先凑到我身边竖起大拇指赞了龙蛇一句,接着又带我过去拉架。 其实我巴不得拉巴次仁暴打三黑子一顿出气,可话说回来,就拉巴次仁这种打法,不说多了,五分之内,三黑子三魂七魄保准都会被散了。 我俩连劝带说的拉起拉巴次仁,但我们这举动还是晚了一句,三黑子整个人都迷茫起来,瞳孔还有散开的架势。 黎征急忙给他把脉,又对我们摇摇头,那意思三黑子的死期到了。 拉巴次仁连连念叨说不是自己手狠,要怪只能怪三黑子不禁打,其实我明白这跟拉巴次仁没半点关系,三黑子异变这么久,尤其还超水平发挥的跟我们打斗,无形中就毁了自己身体。 等三黑子咽了最后一口气后,我们仨都狼狈的躺在地上,争取尽快恢复些体力。 这样过了一刻钟,黎征先坐起身,向远处走去,找到三黑子之前躺的那个“枕头”。 我也来了好奇劲,凑过去瞧,发现它还真是个枕头,不过是件青铜货,上面刻着一个裸怀美女,侧卧在一张床上,而这美女姿势比较怪,尤其头部故意前探着。 我联想一番,得了一个结论,问黎征这枕头是不是那所谓的睡美人呢? 黎征说有可能,尤其他还自行把脑袋抽过去,做了一个假睡的姿势。 我发现黎征把头放到枕头上后,他的双目正好跟睡美人的双目对视着,但黎征没敢多待,及时把头收了回来。 “明白了么?”他问我和拉巴次仁。 我俩都摇摇头,黎征又小心的把手放到枕头上用力压起来,还找了一块布,把这手的手背护的严严实实。 没多久,变化来了,睡美人眼睛嗤嗤喷出两股水来,都射到布上。 黎征又缩回手,把这布闻了闻说道,“这液体甜甜的、还有一股涩香味,应该是种很神奇的能激发潜力的药,也怪不得三黑子变得那么凶悍,有这种药刺激着,就算病猫也能变成老虎。” 而我联想下又想到一个疑问,指着睡美人说,“既然这药是激发潜力的,那巴图给咱们看的神经病又怎么解释?不是说他也是被睡美人弄出来的么?” 黎征没急着接话,反倒找到三黑子的背包,从里面拿出装着紫色液体的盒子,抽出那支紫色针说,“这才是让原来那个卧底变疯的真正原因。” 随后他又凑到睡美人边上,小心的推着注射器,挤出一点点紫色液体,对着睡美人的眼睛刺去。 就在针头即将接近睡美人眼睛的一刹那,一只小白肉虫子从眼睛中探出头来,还一下把紫色液体吸光。 我懂了,这虫子是种异妖,靠三黑子定期喂食紫色液体来维持生命,还能吐出一种激发人体潜力的怪水。 这下卧底变疯,三黑子变异都解开了谜底,可接头人和幽灵车的事,却仍是悬案一桩,不过我们也没继续浪费脑细胞,反倒就地找个干净地方歇息起来,先给疲倦的身子解解乏再说。 等第二天一早,我们草草吃了早餐,也说有点造化弄人的意思,本来我们仨是跟过来当小弟的,可现在三黑子他们都死了,我们却成了进入幽灵谷的主角。 黎征的想法,我们就沿着幽灵车的路反向走,只要把车留下的痕迹认准,就一定能找到老翁的老窝。 在认路这方面,我还真不怎么担心,毕竟有黎征他俩在,索性我就背着三黑子用过的背包,跟在他俩后面。 我们一路走走停停,尤其弯也绕了很多,终于花了小半天时间,到了一个僻静的住宅区。 其实说这里是住宅区也不恰当,一大片瓦房,但看起来很多都是用来当仓库的。我们没敢冒然往里走,黎征让我俩在原地等着,他拎着胶皮棍先行进去查看。 虽说四周静悄悄的,但我心却不怎么平静,我合计着,要么这片瓦房区的人全死了,要么就有人埋伏着。 这次情况很乐观,黎征来回溜达两趟,也没弩箭或暗器打过来,他摆手把我们都唤过去,又带头挨个瓦房钻了起来。 我发现,这瓦房跟个百宝箱似的,什么东西都有,模具、赝品,甚至还有一些生了铜绿的刀币。光凭这些东西,我就知道,这里一定是老翁的窝。 等我们陆续逛完瓦房后,发现能碰到的不管是人或畜都死了,跟阿超他们死后的状态一模一样,不过却没发现有老人的存在。 我问黎征,“难不成老翁还活着,甚至已经逃出了幽灵谷?” 其实也不怪我这么问,既然老翁有这个外号,那他年纪一定不小了,不可能是个青年人。 黎征没急着回答,反倒指着一个很不起眼的草垛子说,“这里咱们还没搜,等看完再做结论。” 也真被黎征猜中了,我们扒拉几下草垛子,就发现一个人脚,等我们合力把他拉出来后,发现他一头白发,还保持着死前的一脸狰狞。 不排除他是老翁的可能,但令我想不透的是,他为何死在草垛子中,难道这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猫腻么? e5k6.icu。m.e5k6.icu 第十八章剧变 我们都没急着说话,各自盯着这名男子看起来,反正我瞧了半天,除了觉得这名男子年轻时很俊俏以外,再没其他信息。 黎征和拉巴次仁把注意力都集中在这男子的手上,他俩还一人一个的掰开男子手细瞧。 过了一会,黎征先开口说,“这是老翁没错。”拉巴次仁也点头迎合着。 我奇了,心说我才是相师好不好,看手也该是自己的拿手戏,尤其他俩这一弄更神乎,只是瞧手就把这人的身份给定下来了。 还没等黎征解释,拉巴次仁倒扯着男子手给我看,“他手上的茧子很多,而且从分布情况来看,是个早年长期握刀或木棒类东西的手,试想下,什么人平时能接触刀或木棒呢?警察和军人握枪,食指上也有茧子,猎手射箭,中指和无名指的茧子也多,而这个人,没有上述特征,只可能是黑道的人。” 我点点头赞同拉巴次仁的分析,但又好奇的问,“凭他混黑道加上年纪大你就确定他是老翁了?” 黎征接话,“他一头白发,年纪少说在六十岁左右,可你再看看他的手背、手臂以及胸口,这人皮肤很嫩,很会保养。据我所知,做保养是很费钱的,尤其他还保养这么好,不是老翁的话,还有谁能有这个资本呢?” 我一边听着话一边摸着老翁的胸脯,也确定跟黎征强调的一样,他肉摸起来很滑,甚至跟二十岁小伙的皮肤比起来都毫不逊色。 我们又把注意力放在草垛上,我问他俩,对老翁钻草垛的事怎么看? 黎征反问我,“天佑,如果你想躲在草垛里避难,是头冲外还是脚冲外?” 我没犹豫的回答,“当然是头向外,这样发现危险还能及时做出反应,而且透气也方便,不然整个人栽进去,闷也能把自己闷死。” 黎征点头,又指着老翁,“可他却脚冲外,很明显不是在躲避什么,我没猜错的话,他钻草垛前就已经中了剧毒,还知道自己命不久矣,这才不管不顾的钻到草垛里,去启动什么机关。” 为了验证黎征的话,我们把这草垛给拽散了,而就在最底下,我们发现了一根铁杆直通地下。 我围在铁杆旁边细看,我发现这铁杆是能活动的,底端还套着一个铁盘,上面标记着红色、绿色两个区域,目前铁杆正处在绿**域里。 我琢磨着问,“绿色代表安全,红色代表危险,也就是说,只要把铁杆掰到红**域,这里就会发生异变么?” 黎征嗯了一声,四下望着分析,“老翁的产业是非法的,他这是给自己留条后路,一旦政府过来查,一时间他又不能把产业转移的话,就会用机关把这里一切全都毁掉,这样会少很多对他不利的证据。” 其实打心里说,我真想知道这铁杆启动后会有什么后果,但一来这么做对我们也很危险,二来这里的东西都是证物,我们没权破坏。我又只好打消这个念头。 我们草草的把草垛堆好,甚至拉巴次仁怕堆草垛时意外触动机关,还特意从裤子上撕下一截布条把铁杆固定。 我们就围坐在一旁歇息起来,顺便分析着老翁他们中毒的原因。 黎征先说了他的观点,“从症状来看,老翁这伙人跟阿超他们中的是同一种毒,都该是误食七星乌鳢导致的。可之前咱们在池塘捕鱼时,三黑子曾观察过乌鳢的肉色,我没过去帮忙,但也从旁瞧了几眼。 一般带毒的东西,肉色要么异常艳丽,要么颜色多变,可乌鳢肉没这方便特征,也就是说,乌鳢本身不带毒,它的毒都该是吃了某些毒物过度来的。 再从另一个角度看,老翁一伙人都是幽灵谷的原住‘居民’,乌鳢本身有没有毒他们比谁都清楚,却还能误食乌鳢中毒,这很说明一个问题。” 我顺着他的话往下想,猜测到一个可能,“小哥,你是说,这次老翁与三黑子的惨剧,都是人为的么?有人在池塘里下毒?” 黎征嗯了一声,随后又苦笑着摇摇头,说接下来的事他就想不明白了,老翁这伙人全死了,三黑子他们也全部身亡,整个谷里,活人就剩我们三,投毒的人在哪?总不能说这投毒的本来活的好好地想自杀,临死前想拉着一堆人垫背吧。 我也被他说得迷糊,甚至觉得凭我们目前掌握的信息,还不足把谜团解开。 我又建议他俩,既然幽灵谷的路线以及老翁窝点都被发现了,那就先找巴图把任务交了,至于其他事情,相信巴图日后会给我们答复的。 黎征说也只好如此了。 随后我们三缓了乏,一同撤离此地。 本来我以为危险都过去了,可没想到我们刚走出没多远,远处就打出一个红色信号弹,而且这信号弹还打得很斜歪,大有在慌忙中发射出来的味道。 我没那么乐观,也没以为这是政府那边派来援手。 黎征翘着嘴冷笑一声,连说有意思,又跟我们强调,“咱们小心些迎上去,一定是投毒的人来了。” 别看刚入谷时,三黑子把我们的方向感全打乱,但黎征却是认路的天才,尤其后来他还得到了指南针,前后这么一联系,就把入谷路线了然于胸。 我们丁点弯路没走,急速往外开进,可入侵者的速度也不慢,而且赶巧的是,我们两拨人正好在原来三黑子与老翁派人接头的地方相见了。 对方也是三个人,较真的说,我还都认识。妖媚女、醉汉、还有那个带我们来的女司机。 我有种摇头叹气的想法,心说真是想不到,这幕后黑手竟然是她。 而妖媚女看着我们也很吃惊,还来了一句,“竟然还有人活着。” 黎征一直沉默着,这时开口问,“为什么?” 乍听他这话问的挺没头绪,但我明白,他的意思是为什么妖媚女会下毒。 妖媚女媚笑起来,卖了一个风骚又说,“老翁这产业实在诱人,我本来很诚心的想跟他合作的,但这老头顽固不化,非说女子没信用,根本不给机会,再说那三黑子有什么好?长得彻头彻尾就一黑鬼,人小气不说,还特别能算计,他们在***得热火,我看不下去。” 黎征点点头没评论,又接着问,“你怎么下的毒?” 妖媚女笑的更加厉害,甚至还能从中体味到一丝凄凉,“你这小白脸的问题真多,不过妹子我今天心情好,索性让你明白明白,老翁有个嗜好,爱吃乌鳢,而这幽灵谷里的七星乌鳢正是此中极品,还是地道的野生货,老翁每三个月会派人去池塘捕捞,捕大留小,而且他对三黑子太另眼相看了,每次捞到新鱼,都会请三黑子过来品尝一番,顺便把货给发了,我就抓住这点让情郎混到三黑子队伍里,趁机在池塘中下毒。”接着她叹了一口气,“我那毒很厉害,按说你们随三黑子见到老翁,也该吃过七星乌鳢,可为何一点事都没有呢?” 我一边听她解释一边琢磨着,把事情大概想个差不多。老翁一定是提前做好了乌鳢菜等我们到来,而那接头人是个馋嘴巴,出发前偷吃了几口乌鳢肉,虽说他吃的不多,但也被毒折磨得不轻,先是印堂发黑的晕倒在我们面前,又稀里糊涂带错了路,让我们遇到杀人蜂,而老翁没等到我们,只好让大家先吃乌鳢,这才导致一伙人整体死亡,至于拉着幽灵车的三只驴,虽说驴不吃乌鳢肉,但一定是阴差阳错吃了染上乌鳢血的干草,才发生那晚看似诡异的事件。 至于妖媚女嘴里的情郎,别看她没指名点姓,但我也隐隐猜出了他的身份,只是要把这事弄明白,还得等回到延北才行。 其实我们还有最后个疑问没解开,就是她下的毒是什么,从哪来的? 可妖媚女却一转话题,指着我们说,“我没兴趣知道你们是怎么活下来的,现在只有两条路可以选,要么你们当我面自杀,要么你们就把这个分着吃了。” 说完她一套兜,丢给我们一小袋紫色液体,就跟那晚我从她那儿取来的货一模一样。 我们仨当然明白吃了这紫色液体的后果,不死也会疯掉,而拉巴次仁最先动怒,啪的一下一脚踩爆小袋,又指着妖媚女说,“臭娘们,你当你是谁?” 妖媚女皱了皱眉,可她变脸很快,又媚笑起来,对拉巴次仁摆手说,“你这汉子倒热血,我挺喜欢。”接着她指了指我,“要不是有这个小哥在场,我今天就选你啦。你看我美么?” 妖媚女又扭着屁股,做了个撩人的举动,也说这邪门劲,我在一旁看的心里莫名痒痒起来。而拉巴次仁突然一抖,裂开嘴嘿嘿的傻笑上了,还丢了魂一般的向妖媚女走去。 我暗叫糟糕,心说她施展的一定是某些勾人的邪术,拉巴次仁不防之下中了招。 我想上前拉住拉巴次仁,可黎征却往前迈一小步挡住我,大有不让我过去的意思。我不解他为何这么做。 还等我开口问,拉巴次仁就凑到妖媚女的身边,而妖媚女越发的浪荡,甚至还痴痴的对着拉巴次仁笑。 而在这时,异变来了。 e5k6.icu。m.e5k6.icu 第十九章恶斗 拉巴次仁突然回过神来,一把抓住妖媚女,也别说他有什么被勾魂的迹象了,双眼精光四射,脸上还现出一丝杀机。 “臭娘们,不学好专门勾引汉子,老子砸死你。”他说着还喂了一拳过去。 能看出来,拉巴次仁这次全力一击,真要砸在妖媚女脸上,保准给她毁容。可醉汉和女司机反应很快,一同吆喝一声,醉汉跟拉巴次仁硬碰硬的对了一拳,女司机则一个劈手下来把拉巴次仁抓妖媚女的手打开。 醉汉和拉巴次仁对拳后明显吃了亏,握着拳头连退几步卸力不说,还憋得一脸通红。而拉巴次仁也没好过多少,退了几步连连活动手腕。尤其他倔脾气还上来了,指着醉汉说,“你出来,咱俩斗斗。” 妖媚女刚才被拉巴次仁一吓,脸色不太好,冷冷插话道,“你这汉子不简单,竟能逃过我的媚功。” 拉巴次仁一咧嘴,又扭头看着妖媚女,“你这也叫媚功?我看就是翻白眼吧,你太小瞧我们门巴勇士了!” 我觉得拉巴次仁这话没说错,可女司机却哼了一声,说了句找死后就迈步向拉巴次仁走去。 拉巴次仁盯着女司机,皱着眉退了一步说,“你来干什么?我不打弱女子。” 女司机不屑的笑了一声,没接话但却加快脚步,几步窜到拉巴次仁身边,啪啪的用掌连击拉巴次仁胸口。 给我感觉,女司机的速度真快,而且拉巴次仁也冷不丁没反应过来,他气得叫唤一声,伸手向女司机扯去。 可女司机举动很怪,就在拉巴次仁即将扯到她衣领的时候,她就跟泥鳅似的一滑,轻松避开这一击,还不停歇的连续击打拉巴次仁。 黎征想过去帮忙,但醉汉却拿出一副大醉的样子,摇摇摆摆向黎征走来,喊了句“再喝一杯”后,用打醉拳的套路跟黎征肉搏起来。 这场战斗就这么打响了。我一看,自己也不用挑了,对手只有那妖媚女了。 妖媚女压根对她俩手下的打斗不在意,反正拿出饶有兴趣的样看着我,勾了勾手指说,“小阿哥,咱们又见面了,你那妖蛇放出来吧,我瞧瞧有多大威力。” 我知道她说的妖蛇指的小晴,要在平时,我绝对对小晴有信心,毕竟它那边缠人边龙啸的威力,连异变后的三黑子都不是对手,可问题是,现在小晴受了伤,盘在我上衣中一动不动。 或许是我表情上流露了些什么,妖媚女冷笑起来,反问我,“怎么?你那宝贝蛇中毒死了?那正好,姑奶奶我可就没顾虑啦。” 随后她轻喝一声,快速向我奔来。 我听她自称姑奶奶,心里鄙视的哼了一声,心说就你这样儿还是姑奶奶,我看叫姑鸟还差不多。(姑鸟,学名酸浆,多野生在东北,一种能吃的小果,多说一句,有些超市卖姑鸟时,标记的是“美国珍珠果”……) 而且我对她这么急冲冲的奔过来不仅没害怕,还暗暗高兴,毕竟自己左眼的秘密她不了解,我打定主意让她吃个闷亏。 就在她即将伸手抓我的一刹那,我猛地撩起头发,喊了一句看我后,用左眼瞪起她来。 妖媚女没防备,看着我眼睛一下中招。我还怕这样不保险,急忙迎了过去,也不管男女有别这类的虚话,直接贴到她身上,还抱紧她,几乎脸对脸的望起来。 我眼中那股能量完全推了出去,不过很奇怪,这妖媚女的神色时而呆傻时而回神,好像没被我完全控制住。 也说这女子厉害,突然间她闷哼一声,对我吹了口气,我俩离得近,这气全钻到我鼻子里。 我觉得这气特别的香,还有种甜丝丝的味道,尤其我脑袋还发起懵来,腿一软,身子往后倒去。 少了我左眼的施术,妖媚女从意念控制中瞬间解脱出来,不过她跟我状态差不多,也在腿软下往后倒去。 我俩默契的砰砰两声,都结实兼“默契”的摔倒在地。 这场面看着有些搞笑,实则挺凶险,我一时间身子有些软爬不起来,而妖媚女挣扎着站起身,恨恨看着我说,“你个骗子,竟然会这么高深的催眠术。” 我气得只想咳嗽,心说我用左眼打斗跟骗子挂什么勾,而且嘴上也不退让,学着巴图那种笑嘿嘿一声说,“姑鸟,你怕了吧?” 妖媚女一愣随后反应过来姑鸟是我给她起的外号,她怒吼了一嗓子,又用手啪啪打起自己脑袋来。 我知道,她是在激发潜力,可打穴这种学问我一直没机会学,尤其怕她回过神来虐我,我一急下对着自己大腿狠狠掐起来,用疼痛刺激这种土方法来让自己尽快恢复。 但我还是晚了一步,妖媚女猛一抬头,只身向我扑了过来,还一下骑在我身上。 我心里叫遭,毕竟她在上我在下,我俩这么打起来保准自己吃亏。我扭着腰想让自己坐起来,可刚有这动作,妖媚女就凑到我脸前呼的一下吹了一口气。 我脑袋一晕再次躺回地上,虽然我连连懊悔,心说自己太废物,竟然又中这招,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妖媚女没用拳脚打,反倒解我裤带,嘴上还说,“小阿哥,你这身体是个异禀,精元也一定是上好的‘补药’,妹子不客气啦,现在跟你做做夫妻那点事。” 从一开始接触妖媚女,我就知道她练得是****修行类秘法,可没想到她对那所谓的精元这么看重,甚至不顾场合的就要拿我练功。尤其看她这种兴奋样,我被吓出一身冷汗来。 不过被这冷汗一冲,我身子瞬间就恢复的差不多了,而且这时脑中还灵光一闪,想到一个克制她的妙计。 我又扭着腰要坐起身,不过我学聪明了,屏住了呼吸,一手掐着大腿,一手时刻准备着撩头发。 妖媚女没想那么多,不以为然的凑过来又对我吹气。可我憋着劲呢,她的香气对我没影响。 我得意一笑,又贴着她的脸对视起来,而且在掐腿疼痛的刺激下,我这次施加的意念控制要比上次厉害许多。 妖媚女一下就呆住了,我急忙借机挣脱出去,又看着黎征他们四人的打斗,合计着带着妖媚女去帮谁。 可我还是低估了这妖媚女的能力,她喉咙呃呃作响,硬是强横的嚎叫一嗓子,发出低沉的鬼哭之音,把意念控制给破了。 毕竟这是我施展意念控制成功后头次出岔子,我不由得愣了下神,这妖媚女便趁机奔到我身边,又狰狞的鬼哭一声。 她这鬼哭的威力不小,我觉得一阵眩晕,整个人跟滩烂泥似的侧歪在地上。 妖媚女显得很暴躁,围着我转上圈了,看样也不想劫色了,只求把我痛苦的折磨死。 黎征趁空瞥了一眼,看到我形势危急后他急了,吼了一嗓子对醉汉发起一顿猛攻,又是拳打又是戳穴的,之后快步退开,一套兜拿出四五个灵蛊来。 醉汉虽然没在猛攻中受伤,但也受了不小的窝囊气,等缓过劲后,他拿出醉酒样,疾步向黎征靠去,虽说他动作上并没什么狂暴的架势,但就凭他走这几步,很明显是要拼命。 黎征根本就不给他拼命的机会,喊了一声喏,把手上灵蛊全都弹在他脑子上。一只灵蛊就够人受的,尤其是魔宫那次,黎征一个灵蛊就让傀儡头领的实力下降一截,这次四五个灵蛊全都招呼到醉汉身上,后果可想而知。 醉汉本来走的是醉步,中了灵蛊后,他也不用特意改变步伐了,直接变成一个脑血栓患者,还走了两步后噗通一声摔在地上。 黎征转身就往我这边奔,可他也是头次跟妖媚女打斗,而且我一时间没力气喊话,也没来得及提醒他。 等他来到妖媚女身边,妖媚女故技重施,猛地鬼哭一声,黎征一下中招,腿一软倒在我身边。 就这么一小会,我和黎征都败在妖媚女手下。其实在我倒地时,拉巴次仁也看到了,只是一来他跟女司机打得难解难分,二来黎征有出手帮忙的架势,他也就没急着支援。 这次一看我俩都中招,他是真急了,而且也不知道怎么的,他一急实力还上升一截,本来女司机打定主意跟他死缠,可他却突然出其不意的扣住女司机的脖子,一把将她拎了起来。 刚才拉巴次仁还对女司机说,他不打弱女子,现在一看,他绝对没把女司机当成弱女子,甚至都没当成女子。 他一记重拳砸在女司机下巴上,嘴里还骂道,“妈了个蛋,走你爷爷的。” 在拳头强大冲击力的作用下,这女司机飞起来挺高,还临空绕了半圈,最后大头冲下的落了下来,一动不动砸在地上不知死活。 拉巴次仁又扭身向妖媚女疯跑,还一边跑一边喊,“臭娘们,别打我兄弟主意,有想法你冲我来。” 妖媚女狞笑一下,抱着胳膊只等拉巴次仁自投罗网,甚至还抿了抿嘴巴。 可拉巴次仁不傻,我和黎征怎么中招的都被他瞧在眼里,别看他嘴上疯言疯语的说着,轮到动真格的时不含糊,离着妖媚女还有三米的距离时,他就猛的一跳,飞起双腿狠狠向妖媚女踹来。 e5k6.icu。m.e5k6.icu 第二十章逆转 拉巴次仁的块头在那摆着呢,还隔远跳起来用双腿踹着攻击,这冲击力及攻击力绝不一般,依我看,一头牛都能被他踹晕。 妖媚女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愣神下结结实实中招,像个炮弹一样反方向摔了出去,还跟个滚地葫芦似的翻了好几圈。 我心里窃喜以为她必死,可她的强悍却超乎我想象,咳嗽两声,抖了两下竟又慢慢坐起来。 不过她的状态也不怎么好,嘴角挂着血,一脸憔悴状,甚至还流出一滴眼泪来。 我知道妖媚女这眼泪肯定是疼出来的,但拉巴次仁却拿话往歪了说,“呦呵?老子踹你一脚你就感动得哭了?那我满足你,再来一次。” 拉巴次仁又往后退了几步,接着助跑起来,看样想再飞起来一脚,结束她罪恶的一生。 可妖媚女还有奇招,她迅速双手摸兜,变魔术似的抓出几只银针来,对着自己的脑门狠狠刺下。 我看的连连叫遭,但想提醒拉巴次仁却已经晚了,妖媚女一脸狰狞,在拉巴次仁飞起的一刹那,她一挪屁股向一旁打滚,避开拉巴次仁致命一击。 等拉巴次仁重重摔在地上后,她又凑过去,贴着拉巴次仁的耳朵大声鬼哭起来。 我离得这么远听着鬼哭心里都猛地一缩,浑身也不由的抖了起来,拉巴次仁就甭提了,双眼泛白嘴里还噗的一下喷出一口白沫来,整个人沉沉昏迷过去。 不过妖媚女的鬼哭也带来一个意外惊喜,我心口一热,本来还“瘫痪”的身子却能活动了,黎征、醉汉甚至女司机也是如此。 看样子妖媚女早就知道她这鬼哭会带来这种效果,只是冷冷的望了我们俩一眼,反手又从兜里拿出半条用特殊塑料袋包裹的蓝色小鱼,大口猛吃起来。 我看愣了,心说这是哪门子得规矩,生死搏斗时她还有闲心吃鱼,而且还是吃剩下的半条鱼。 但黎征想的比我多,尤其他望着像僵尸般从地上爬起来的醉汉和女司机后,毫不犹豫的把背包推给了我。 这背包就是三黑子装睡美人的那个,一直被黎征背着,他看我没接背包的意思,急了,强调道,“快找个地方‘睡觉’。” 乍听他这话绝对是个好差事,可我明白,黎征是想让我枕睡美人,像三黑子那般异变。 打心里我很反感这类的异变,毕竟是靠药物激发,谁知道会不会给身子留下后遗症,但话说回来,现在也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尤其黎征脸上都浮现出惊恐的神色来。 我信小哥,不再多问,抱着背包向远处跑,只是我这身子还没恢复多少体力,跑了没两步就腿一软噗一声倒在地上。 我四下一打量,心说就这儿吧,跑多远是远啊,又急忙从兜里拿出睡美人,结结实实的枕起来。 黎征本想站起身走到我身边帮我,可醉汉和女司机却摇摇摆摆走来,还都不管不顾的压在他身上。 黎征跟我一样,身子没劲,被他们这么一压就老实的倒在地上。我发现醉汉和女司机其实就是回光返照,他俩压好黎征后,就先后吐起血来,比赛似的瞪个眼睛先后死去。 黎征挣扎几下,也没爬起来,索性放弃起身,扭头对我大喊,“天佑,你身子异于常人,三黑子用睡美人都能异变的那么厉害,你要异变的话,绝对能达到愽嘎付的级别。妖媚女吃的那蓝色鱼,明显是个奇妖,她也在异变,你俩一会好好斗上一斗。” 我顺这话又盯着妖媚女看,发现她就静静的坐着,只是偶尔会睁一下眼,而她睁开的眼睛里,整个眼珠都是蓝红色。 我害怕了,觉得她这异变好可怕,自己要再不积极些,一会保准斗不过她,甚至再往深了说,我们哥仨的命很可能就交待到这了。 我一咬牙一发狠,把头发撩了起来,双眼盯着睡美人的眼睛看着。嗤嗤两声响,两股水线射到我眼中。 这种感觉很奇妙,这两股水先是激的我难受的一抖,接着整个人轻松起来,还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妖媚女先异变成功,她嗖的一下站起来,嘶哑的狂笑起来。黎征为了给我争取时间,冲着妖媚女大声喊话,吸引她的注意。 妖媚女也不接话,只是一指黎征,又大步走去,大有除黎征而后快的架势。 这时我身上那股飘飘欲仙的劲也消失了,我琢磨着自己也异变成功了,甚至还迫不及待的用左眼盯着妖媚女看。 我本以为自己的左眼威力会大大增加,可没想到这一看之下我发现自己左眼就跟个正常眼睛没区别。 我冷汗一下就出来了,心里也连连叫遭,心说这下好,三黑子睡个美人能睡成猛士,而我睡个美人却睡残了。 但看着黎征有危险,我也顾不上计较什么,只想尽自己最大能力跟妖媚女拼命。 我喊了句小哥别怕后,就嗖的一下站起身,可接下来我也没急着往他那赶,反倒看着自己身子拿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来。 刚才我起身的速度极快,甚至拿敏捷来形容都有些贬低的意味了。 黎征大喊起来,“天佑,别愣神,睡美人让你乾坤逆转了。” 我缓过劲,心里涌出一丝狂喜来,大吼一声向妖媚女奔去。 不过我一时间还没适应现在的速度,本想冲过去狠狠打她一拳,不料自己没搂住,一下冲到她跟前,跟她脸对脸的对视起来。 妖媚女看的一愣,看样子是没想到我会变得这么强,而我俩对视时她就像想起什么似的,慌忙向后退了几步,还不由得遮了下眼睛。 而我跟她差不多,看她往后一退以为她要耍什么手段,也吓得一声叫唤后退一步。 黎征看我俩打斗第一回合竟是这么个结果,气得咳嗽一声。 我被这声咳嗽弄的回过神来,稍微调整下心态,再次向妖媚女奔去,抡起拳头,对她身上猛砸。 其实我哪会打拳,使出的招式都是在模仿拉巴次仁,可我速度上去了力道倒没增加多少,打了一通也没把妖媚女怎么样。 妖媚女哼了一声,反攻起来,尤其她的招数还克制我,不仅把我攻击全部抵挡住,还能趁空撕扯我两下。 嗤嗤两声响,我上衣的两个袖子都被她扯了下来,而我一慌之下又退了几步。 黎征看出我招式的漏洞,指点道,“天佑,你学谁不好,去学拉巴次仁,他是力量型的,你是速度型的,你俩套路不一样,你打斗不要想他的招数,随心而来就行了。” 我心说怎么个随心法,难不成就是瞎打么? 正巧妖媚女又主动奔过来,我索性吆喝一声,不管不顾的乱打起来。一会用拳头砸一会又用手爪乱撕,甚至还出其不意踩妖媚女的脚板。 妖媚女被我这通“神拳”弄懵了,也不知道怎么抵抗,反正一时间我大占上风,但她不像我,还有绝技没使出来。 突然间,她咧嘴叫了一嗓子,这一嗓子有点鬼哭的架势,也有哀嚎的味道,而且我听的脑袋里嗡了一声。 我害怕自己失神之下被妖媚女偷袭,往后连连退步,可妖媚女追的紧,几乎贴着我身子不断地叫唤。 在她连续声音的攻击下,我终于扛不住脚一滑摔在地上。 黎征起不来身,不能在拳脚上支援我,但他却吹起哨声,不断对妖媚女进行干扰。 本来我都倒地了,妖媚女要趁机而上,我这命弄不好就交待到这了,可她却对黎征的哨声异常敏感,甚至听得连连皱眉咧嘴。 最后她气得撇下我,扭头向黎征走去,嘴里还说,“烦人的小白脸,你找死。” 我有种颓废感,总觉得自己没能耐,异变后都打不过妖媚女,但看着她想小哥走去,我心里一急下突来灵感,想了一个杀死妖媚女的妙计。 其实这妙计也有点豪赌的味道,弄不好自己会跟她同归于尽,可我一咬牙,就是赌了。 我爬起来向她奔去,看样她也小瞧我了,根本没在意我的突袭。 我心说你这妖女可别后悔,小瞧我保准让你死的很惨。我本想抓她的衣领拽她一下,再逗引她去个地方,可谁曾想出了岔子。 我一抓一拽嗤的一声响,从她衣服撕下一大条来,还让她后背露出白花花一片。 光看妖媚女的脸,长得很年轻,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可她后背却暴露了真相,尤其那皱皱巴巴的皮肤,少说也是五六十岁的人才有的特征。 妖媚女这下有了反应,惊慌的叫了一声,还转过头看着我。 我也瞪她一眼,反问一句,“原来你这么老了?叫姑鸟奶奶还真没叫错。” 真实年纪绝对是她心中一块逆鳞,妖媚女气得脸都红了,伸手要抓我,可我不给她机会,扭头就逃,甚至怕她不追来,还一边跑一边挥舞下手里那个布条。 妖媚女速度也不慢,我俩一前一后的跑了很久,直到我望着周围出现杀人蜂时,才暗暗松了口气,又转过身对她喊了句停下。 妖媚女警惕的看着周围,“这是什么地方?” 其实较真的说,我也不知道这里具体叫什么名,但我却从个人角度出发,回答了她,“你到‘家’了。” e5k6.icu。m.e5k6.icu 第二十一章返程 妖媚女对我说的“家”是什么意思还不太明白,一脸疑惑着,这时正巧有个杀人蜂嗡嗡飞到她身边。 她一伸手抓住杀人蜂,不过也说她聪明,手劲拿捏得恰当,没把蜂捏死,只是拿出把玩的架势盯着它仔细的看。 而当她看清杀人蜂肚子上三个螯针时,脸色微变,扭头问我,“这是胡蜂的变种?” 从这方面看,我实打实的赞她一句,随后话题一转,“怎么样?姑鸟奶奶,死在这里与杀人蜂作伴,是不是很高兴?” 妖媚女不屑的哼了一声,可她双脚却不由得往后退,大有逃跑的意思。 我可不想让她逃了,毕竟自己辛辛苦苦引她到这,为了就是消灭她。我假意看向她身后,还拿出一副大惊失色的样子喊了句,“黎征,你怎么来了?” 其实我是在诓她,而她也真信了,猛的一扭头,我暗道一声好机会,飞快向她奔去。 妖媚女反应也不慢,知道中计后又迅速回头,还鬼哭一声。 我被这声震得浑身抖一下,可自己的目标不是跟她打斗,尽管知道会受伤也全力向她捏蜂的手抓去。 我是一点情面都没留,重力之下只听砰的一声,那只可怜的杀人蜂炸体后死在妖媚女手里。 妖媚女也是个常跟妖虫接触的人,哪不明白这炸体代表的是什么意思,她大惊下问我,“你是不是疯了?” 可我不仅没害怕,反倒嘿嘿冷笑起来,拿出自己全部体力又打又拽的缠住妖媚女。 妖媚女一点打斗的心情都没有,只想挣脱我快点撤退。这样一来,我倒是占了便宜,缠她很轻松,不然她要来一出大家一起死的反扑,我这罪可就遭大发了。 震天的嗡嗡声从远处响起,一朵朵小黑云从我们四周出现。我一合计,自己不用多费力气了,就算妖媚女长着一双“飞毛腿”,现在想逃也晚了。 我找个空子虚打几下一扭身逃到她五米之外的地方,抱着肩膀冷冷望着她。 妖媚女眼现一丝绝望,但还是瞪着我问一句,“咱俩现在合作还有逃生的希望,难道你为了杀我连自己命也不要了么?” 我一耸肩,拿出一副悠闲样从怀里掏出小晴,捧着对她显摆一下说,“我忘说了,我有晴宝宝在手,不怕这杀人蜂。” 也不知道是气得还是嫉妒的,妖媚女脸一下就红起来,嘶哑的吼了一声,想冲过来跟我拼命。 但还没等她跑呢,杀人蜂就赶到她身边,还密密麻麻的扑到她身上狠蜇起来。 也有一部分杀人蜂围着我转圈,其实我对妖媚女说的那么自信,但自己心里没底,小晴现在是条白蛇,没了平时的异能,杀人蜂要是不买账的话,很可能把我俩也都蜇死。 但我赌的就是小晴的威信还在,甚至怕杀人蜂没瞧清小晴,我还特意把它举高。 小晴显得很疲倦,或许也受了伤,它被我这么举着,在周围嗡嗡声刺激下也没睁开眼睛,甚至连动动没动。 可杀人蜂却认得这只五色龙蛇,先有一只胆小的蜂带头,其他蜂就跟风似的撤离开,反倒扑到妖媚女身上,大有拿她撒气的架势。 我本以为自己的抗恶心能力很强,不仅去过冰川谷底和魔宫,也经历过一些常人没经历过的事情,但看着眼前被杀人蜂包裹着里三层外三层的妖媚女时,胃还是翻江倒海的难受起来。 也就等了不到一分钟,妖媚女就无力的跪倒在地上,再没反抗能力,我知道她必死无疑,也不再这鬼地方多待,高举着小晴,脚底加力,拿出最快的速度往外退。 等我赶回去时,黎征还没缓过劲,仍被那两个死人压着,虽然我不懂什么法子把他治好,但我能做的就是把那两个死人推开,让黎征松口气。 这样一直过了一个小时,黎征和拉巴次仁才渐渐好转,也能站起身走动。 我们吃了少许干粮,我又趁空把自己杀妖媚女的过程说了一遍,黎征倒没太大的反应,而拉巴次仁却又叹气又摇头的,看的出来,他叹气是因为妖媚女没死在他手上,未免有些遗憾,而摇头呢,表示他都知道,凭自己那本事根本杀不了妖媚女。 之后黎征带头,我们花了小半天时间出了幽灵谷,妖媚女在谷外也留了两个小弟把守,但都不是什么厉害角色,很容易就被我们解决掉了,而且令我们意外的是,那辆面包车也停在谷外。 我没开过车,不懂驾驶技术,我又问他俩谁会开? 拉巴次仁啪的拍了下胸口,说他会,尤其他还抢先转到驾驶座上,招呼我俩上车。 我心里还挺美,心说有了这两面包车,我们能少走不少冤枉路呢。可没想到拉巴次仁不靠谱,他启动车后,先是使劲轰油,把车外面弄得云雾缭绕的。 我隔着车玻璃看着外面,担忧的问他,“爷们,你到底行不行?” 拉巴次仁憋了一脑门汗,还不耐烦的回答道,“成、成,你瞧好吧。” 可接下来我不仅一点好都没瞧到,还感到这车震了起来,抖一下走一下的,像极了一个脑血栓患者。 我是不干了,心说我们要拿这种架势开车回去,自己会不会被弄吐了那还好说,外面人看着车震会有什么想法? 我拉着拉巴次仁好说歹说劝了下来,但拉巴次仁还不认错,还拍着胸脯说他会开车。 我多问一句,“你以前到底开过什么车?” 这下他瘪话了,支支吾吾半天才回答道,“手扶拖拉机。” 黎征是那种不显山不露水的人,看拉巴次仁是真开不动这车,发话了,说他可以试试。 等开上车了我才发现,黎征的车技真不错,而且细算下来,90年会开车的人可不多,尤其黎征还是个门巴部落的巫师,他怎么学的开车,这让我怀疑。 我们任务完成,也没想回三黑子的山头,直接开车往延北小村跑,本来我以为自己能享享福,省下点脚力,可没想到这面包车半路还抛锚了,害得后半程我们哥仨苦不堪言。 这次来到巴图家门前时,我听到里面有人吵闹,而且听语气还相当的气愤,我们以为巴图遇到了麻烦,直接没敲门走进去。 跟巴图吵闹的也是个老人,银发布头,还一边说一边走着。 本来我还真不认识这个人,但看他走路有些发跛,我反应过劲来,心说这人一定是卢建军。 拉巴次仁皱了下眉,想上去劝架,可黎征却一摆手拦住他,又拿出一副饶有兴趣的架势看起来。 卢建军压根就不理我们这些刚来的人,他指着巴图,点着鼻子说,“老巴,我说你什么好?你现在越来越不地道了,我养几个赛鸽容易么我?怎么你家貂逮住机会就吃我鸽子呢?” 巴图就在那嘿嘿笑着,还瞥了一眼屋顶说,“建军,这也不能都怪我,你家鸽子非得在我家屋顶上歇着,我这貂身手又好,自行爬上去捉鸽子,这能赖谁?” 卢建军低头看着正在巴图脚下趴着的白貂说,“利牙(貂名)有这么本事?什么时候学的我怎么不知道?当初我养它的时候,还被你家蛇撵的满院子逃呢。” 巴图也不多解释,冲利牙啸了一声,利牙也真听话,顺着墙嗖嗖爬到屋檐上,又故意甩着尾巴拿出挑逗的架势看起卢建军来。 看的出来,卢建军被气得不轻,但眼前事实也证明了,这只貂确实会爬房,他一时间也没了下文。 巴图又拉了卢建军一把,说有客人在场,咱们的事以后再说。 虽说他俩吵闹的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我能感觉出来,这俩人的兄弟情真深,而且卢建军也是个非常有趣的人。 巴图看我们三的样子,猜出我们这是完成任务回来的,也不说客套话,指着院里一个角落,那里有水龙头,你们先洗洗身子再说。 现在是入秋时分,天气说凉不凉说暖和不暖和的,我心说我们仨就这么直接冲凉水澡,尤其还刚打斗完,一个不小心就得病了。 可卢建军不给我们时间多想,走过来对我们仨胸前挨个拍了一下,“都大老爷们,犹豫什么呢?快点洗个澡,一会喝酒。” 而且说完他还把院子门给反锁上,我一看这架势,也只要硬着头皮挺着了,不过当我脱光衣服拿出小晴时,巴图和卢建军都猛地一震。 巴图拿出异样眼光盯着小晴看了看,问这蛇叫什么? 我不知道他怎么会有这种反应,但黎征接话解释道,“这是大峡谷的奇妖,五色龙蛇,现在是天佑的妖宠。” 巴图点点头不再接话,而卢建军念叨一句,“这不纯白色么?怎么还叫五色呢?不过不是蛇魅就好。(详见《78年我的捉妖经历》第十三卷“食鬼归来”)” 我们仨挨个冻着洗了个澡,又都穿着巴图提供的军大衣,挨着一排坐在他家炕头上。 其实饭菜很简单,就是农村的炖菜与蘸酱菜,我们一边吃喝着一边说了事情经过。 巴图和卢建军听得很仔细,而且他俩还对我的左眼起了兴趣。 最后黎征把话题一转,问起一个事来,“巴图,那个疯了的卧底在哪?我想见见。” e5k6.icu。m.e5k6.icu 第二十二章通灵 在与妖媚女打斗前,她说过,幽灵谷的毒是她情郎下的,而且他情郎还在三黑子身混过,当时除了我们仨以外,三黑子和他得力手下都死的精光,我就怀疑情郎是这个疯了的卧底。 而令我没想到的是,黎征也有这种感觉,甚至还在现在隐晦的提了出来。 巴图很聪明,黎征话一出口他就琢磨过劲来,还猛地扭头看黎征。 巴图的眼睛很特别,一瞪起来都让人不自在,本来还挺有气氛的饭局一下也变得冷场,我和黎征都明白怎么回事,可拉巴次仁和卢建军就迷糊了,甚至拉巴次仁还故意笑着问这是怎么了? 巴图没答话,默默的缩到墙角靠墙盘坐起来,还点上一根烟闷闷的抽着,我对拉巴次仁和卢建军使个眼神,那意思没事,大家接着吃。 可说是这么说,大家哪还有吃饭的胃口,而巴图把烟抽完终于说话了,“黎征,我会安排你们跟疯卧底见面。但有一点不要忘,他曾是警校里最优秀的学员。” 黎征犹豫下点头应了下来。我心里一琢磨也明白了巴图的意思。 我们在巴图家好好睡了一宿,也说他办事效率,第二天上午,就有三辆摩托车过来接我们,我本以为巴图会跟我们一起去,但他摆摆手说自己老了,不想再管这些事。 我们仨一人一辆摩托车,直向市郊的精神病院赶去。 精神病院这边一看也被提前传了话,我们到来后,专门有一个医生接待。 黎征跟这医生没往深了说,客套几句后就问疯卧底最近的状态。医生回答说病人恢复的不错,偶尔还能认出老朋友了,照这么发展下去,他病情很乐观,甚至会完全康复。 黎征笑着说了声很好,又问我们能不能见见他。 医生皱着眉犹豫一会,说凭疯卧底目前的状态,还不能进行语言上的交流,那意思告诉我们,见了也是白见。 但我却打心里冷笑,心说这医生是没见过黎征通灵术的厉害,别说是一个疯卧底了,就是个哑巴,只要他脑袋没死,黎征就能挖出些信息来。 当然面上我们不会这么说,黎征撒个慌,说我们和疯卧底是老朋友,这次真是想他了,就跟他独处一会就好。 看在我们是凭关系过来的份上,医生最终同意了。 这疯卧底住在精神病院的a区,也就是重症监护区二楼最里面的屋,我们都穿着白大褂,一行人走了过去。 我和黎征倒还好些,身材一般,找来的白大褂穿着也得体,可拉巴次仁就不行了,他太魁梧,最大号的白大褂穿在他身上都显小,尤其胸前绷得紧紧的,怎么看怎么别扭。 我们没张扬,悄悄的打开门钻了进去,拉巴次仁是最后进去的,他进门后就啪的一声把门反锁,还用他的身板把门玻璃当得严严实实。 疯卧底正躺在床上呆呆望着天,或许真向医生说的,他病情已经好转,连绑他的绳子都没有了。 我有点紧张,怕疯卧底见到我们三个生人后会害怕,甚至会做出什么破格的动作来。黎征对我使了个放心的眼神,又率先笑着向疯卧底靠去。 疯卧底扭头看着我们,嘴里不知道嘟囔着什么,但黎征却温柔的说起话来,“别怕,开饭时间到了。” 我怀疑黎征以前是不是接受过照顾精神病人的培训,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套话呢?疯卧底一听吃饭就咧嘴乐了,甚至还不再嘟囔,只是用力的点着头,一脸期盼样。 黎征哪有饭给他吃,等走到他身边后,就出其不意的用手戳了下他的脖子。 疯卧底哼都没哼就昏倒在床上,黎征又对我招手,说找东西先把疯卧底绑起来。 我四下一看,这屋里也没个绑人的家伙事,最后一合计,只好把裤带抽了出来,我俩人的裤带一个负责绑腿一个负责绑手,也算凑合事。 黎征没太难为疯卧底,就任由他躺着,而他自己则脱了鞋,一屁股坐在疯卧底肚子上。 我知道黎征施法要开始了,怕自己碍事,急忙找个角落站好。 黎征一掏兜拿出一只灵蛊,对着疯卧底脑门一弹,这次我瞧得清楚,这白线钻肉的速度很快,也就一眨眼间,它就消失在疯卧底脑门上。 疯卧底身子抖了两下,接着受刺激的睁开了眼睛,黎征嘴里念叨起咒经,还把眼睛凑了过去。 慢慢的,疯卧底平静下来,他俩就四目相对着用神识交流起来,我看黎征忙活的挺来劲,可我却真挺无聊,索性找个椅子窝在上面打起瞌睡。 这样过了半个小时,黎征一声叹气声把我弄醒。他也从床上跳了下来。 我忙问结果。黎征说这次通灵,“疯卧底也只能提供出几个片段,但这也够用了,他前后一联系把剩余疑团全部解开。” 这疯卧底确实是妖媚女的情郎,面上看他是政府派去的卧底,可在心里却藏着私心,想跟妖媚女一起取老翁而代之,妖媚女那个蓝色小鱼,是小星鲽的变种,它的肉更是一种很强的兴奋剂,尤其奇怪的是,用小星鲽的鱼肉掺杂在水里对紫色曼陀罗浇灌的话,还能让曼陀罗花具备超强的迷幻药性,尤其是花茎中的蓝色汁液更是一种强力的迷幻药。 为了接近三黑子,方便安插疯卧底并多打听老翁的事,妖媚女就定期给三黑子提供蓝色液体,也就是睡美人枕头中那白色妖虫的食粮,他们计划安排的挺好,疯卧底也成功打入三黑子内部并取得其信任,而且还跟这三黑子一起入了幽灵谷。 那天晚上,疯卧底偷偷跑出去,来到池塘边下毒,把大量蓝色液体都投到池塘中,只是他运气差,在返回窝点时被人发现了,三黑子为了有所交代,只好给他注毒,让他神智错乱疯癫起来。 但疯卧底也留了一个暗手,把进入幽灵谷的路线图画在一张纸上,并包裹在一个避孕套中吞到了肚子里。 妖媚女事后得到路线图,也试图对疯卧底进行救治,但很可惜的是,她短期内没这能力救好疯卧底,政府也收到信息,派人把疯卧底接了回来,之后又出现了巴图找我们的事情。 听完后我们久久没说话,我觉得,如果没有我们参与到这次任务中,疯卧底那点猫腻肯定会被掩藏的很好,甚至等他康复后还会得到政府的嘉奖,可现在不同了,这些嘉奖根本就不该属于他。 拉巴次仁沉不住气率先开口,指着还在半迷糊中的疯卧底说,你俩出去,“我好好招待招待他。” 我当然明白他说的招待是指什么,劝了一句说,“爷们,巴图特意强调要留他一命,你别乱来!” 拉巴次仁嘿嘿乐着,拿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巴图哥是说过,但点头的不是我是黎征,老子看不惯这杂碎办了坏事还能逍遥法外,明着说吧,我今天不把他脑袋拧出一百八十一度出来,我就不叫拉巴次仁。” 黎征摆手让我们安静,接着走到疯卧底旁边,用手指对着疯卧底的头顶啪啪拍上了。 刚开始疯卧底被黎征拍醒了,还疼得哇哇叫唤起来,之后他又被拍晕,抖着身子狂吐白沫。我虽看不明白黎征这一系列动作的含义,但心里清楚,疯卧底下半辈子是完了,就算不瘫痪肯定也留在a区了。 黎征这种拍打足足用了十分钟时间,或许是疯卧底那声叫唤有了效果,期间有个护士跑过来推门,还大声问里面什么情况。 但拉巴次仁守门,不可能让护士轻易进来,他还嘿嘿笑着开门走了出去,我不知道这爷们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反正那护士怪叫一声后就再没回来。 之后我们又去巴图家住了几天,养好身子后又一行回到了大峡谷,巴图说到做到,给我们奖励很丰富,三套精致的猎人装备,一笔不小的资金,还有一个胸套和一副铁爪,而与此同时,他也把那睡美人枕头给拿走了。 这胸套是专门给我做的,斜挎在肩上,在心口的地方特制一个硬皮囊,按巴图说法,我的小晴以后不用那么遭罪的总窝在我怀里,可以舒服躲在皮囊中与我相伴。 我对这胸套很满意,尤其是心口皮囊的设计,毕竟它让我觉得自己与小晴心心相印起来。 至于这个铁爪,也是给我的,但我却不明白巴图的用意。 黎征跟我说,“天佑,你左眼的事我跟巴图聊过,按他的分析,你左眼机缘还没到,虽说被冰川天童打开,但还缺一个强化的法门,这方面他帮不了什么忙,但他之前用的武器——铁爪却能对你以后有帮助。” 我还是没明白,心说这铁爪跟我意念控制能有什么关系呢。 黎征把铁爪带在手上,这东西就跟个拳套似的,但是指尖的地方却镶上了锋利的爪子,他隔空比划两下,强调道,“愽嘎付在用逆转乾坤术后,能把意念控制转换为强悍的身手,如果你以后也用逆转乾坤术把左眼能量转移到身手上时,这铁爪岂不是你最拿手的武器么?” 我知道他之所以强调我用铁爪拿手,肯定跟自己在幽灵谷与妖媚女那次打斗有关,我哈哈一笑,也没再接话,一伸手把铁爪接过来收好。 (第二卷完,下一卷《血魔》,大家还记得大峡谷三大奇妖么?五色龙蛇,血魔和鬼角,这次血魔出现了,黎征能不能把它收为妖宠呢?) e5k6.icu。m.e5k6.icu 第一章传说 回到大峡谷后,我们哥仨又分开了,拉巴次仁拿着那三套猎人装备,带着巴尼玛和另外一个猎手,没事就去老林里打猎,而且每次都满载而归。 在幽灵谷一行后,黎征对自己的通灵水平不满意,还跟我强调说,“按羊皮古卷记载,通灵术是不怕毒的,也就是说遇到身带奇毒的人,施展通灵术也该奏效才对。” 黎征也是个倔脾气,索性带着羊皮古卷,又弄了几只野狗,到神屋里闭关去了,大有把通灵术提升一个档次的决心。 而我曾一时被他的做法所激励,也想过潜心研究下意念控制,可话说回来,我的研究对象是人,在黎村已经跟大家混的熟了,实在没理由让大家当我的试验品,最后这事只能作罢姐妹花的贴身保镖最新章节。 不过我没闲着,又把心思放在身手上,毕竟我也发现了,跟黎征他们生活在一起,有个好身手很重要,谁也不知道下次遇到什么事件,去哪里冒险。 我又考虑跟谁学,黎征和拉巴次仁的身手都不错,可拉巴次仁的身子壮,走的是力量型路线,我学不来。 我把目标定位在黎征身上,还特意去神屋一趟,把事跟他说了。 他的意思,相对于习武之人来说,我这年纪大了,再想从头抓起已经晚了,只能走“旁门左道”。 我又问他这旁门左道怎么个走法。 他从神屋里找到一本册子,递给我看。我本来挺高兴,以为这是什么功法呢,可接来翻看看了几页就傻了眼。 这册子上没几个文字,都是手绘的图形,一个人在做着各种各样的怪动作。而且给我感觉,这人就是在模仿着动物。 我挺不解,问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所谓的旁门左道就是学动物? 黎征解释说,“有一种传统的健身方法叫五禽戏,相传是三国时期华佗创制的,而我阿爹就在五禽戏的基础上改良一下,加入一些实用的搏斗技能,创制了‘五禽攻’,这册子上的动作虽然不雅,但只要勤加练习,绝对能让身手提升一大截,尤其还适用于那种没有功夫底子的人。” (五禽戏在某些地方也叫五禽功,老九小说里的五禽攻是攻击的攻,不是气功的功哦) 我知道黎征为我好,也最终接受了这个册子,可心里却在苦笑,心说用五禽攻去跟别人较量,输赢先不说,就自己做出这些怪动作,对方不笑掉大牙才怪。 不过在权衡利弊后,我觉得面子没保命重要,又硬着头皮练起来,尤其我还没避讳,一到白天就在屋门口耍。 刚开始,我刚打几下就被村民围住了,他们那种惊讶、诧异、甚至看神经病的眼神让我很受不了,不过几天后,等他们习惯了也就对我这举动见怪不怪了。 而且这次回来,我发现小晴特别爱晒太阳,每到晴天,它保准爬到房檐上,一趴就是一天。 我挺惊讶,心说小晴是不是出了什么毛病?毕竟蛇这种东西喜阴才对,但它晒了一阵太阳后,身上的五色又渐渐浮现出来。我这才反应过来,它在借着太阳治疗自己。 有次拉巴次仁过来给我送肉,都是他从老林里猎回来的,看到小晴这举动嘿嘿乐了,问我什么情况。 等我一五一十告诉他后,他还骂我笨,又说,“宁天佑,你真缺心眼,既然阳光对小晴好,你就找几个放大镜,放在它身前,这样小晴的伤势不就能好快一些么?” 我不知道他是逗我玩还是一时糊涂了,心说顶个放大镜去晒太阳,这不往冒烟上晒呢么?而且也亏得小晴不懂人语,不然拉巴次仁保准又摊上麻烦。 这样过了一个月,有天下午,黎征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里,他出关了。 我看他一脸丧气样,知道通灵练得不顺利,急忙给他弄了杯茶,又问了结果。 黎征说,“这一个月他勤加苦练,但不仅一点进步都没有,现有状态也变得极差,甚至都不能轻易施展通灵术了。” 能感觉到,黎征把话说轻了,甚至我都怀疑,他短期内强行施展通灵术的话会不会对身体造成什么损伤。 我没接着问这个,反倒把话题岔开,说起小晴的事来。 黎征听后点点头,又称赞起大峡谷的三大奇妖来。我们逃出魔宫时,黎征告诉过我这三大奇妖是五色龙蛇、血魔与鬼角,可到现在为止,我对血魔和鬼角都一无所知,就顺带的让他介绍介绍。 黎征先介绍鬼角,不过也没说太细,只说羊皮古卷里只对鬼角有两个字的评价,那就是雷神。 我想了半天也没琢磨明白,心说鬼角听着像是一种利器,怎么跟雷神扯上关系了。 黎征又介绍血魔,他说血魔是近代才有的,甚至还是他阿爹黎叔加到羊皮古卷上的,发现地就在黎村往北五十里的吉祥村里,古卷还形容血魔来去无踪,行迹诡异。 一方面我对血魔的评价赶到惊讶,心说这妖物也够奇特,名字跟血沾边,但描述上却提到的都是它的身手与速度,另一方面,我也对吉祥村产生了兴趣。 我问道,“小哥,这大峡谷里除了黎村外怎么还有村落叫汉族的名字,难道也是个汉化的村子么?” 黎征嗯了一声,解释说,“大峡谷里被汉化的村子其实不少,吉祥村就是其中之一,原名叫扎西达村,在解放初期,有一批汉人来到大峡谷里定居,黎叔和力叔,也就是巴图的师傅,先后来到黎村,而还有一个姓何的汉子,带着朋友和家眷在扎西达村住了下来,最后村里也因为他改了名字。 那姓何的是个搞化学的,住下来后没少给村里做贡献,甚至还把他那身本事用到改善生活上,改良物种开荒种地这类的,血魔就是在时候产生的。” 我联系着事情经过,猜测道,“难不成血魔是这位姓何的汉子用化学试剂刺激出来的产物?” 黎征一耸肩,说他也怀疑这点,但现在血魔不再出来,这事也无从考证。 我以为我俩只是聊聊血魔而已,可没想到事赶事,血魔还真出现了。 这是第二天的晚上,我俩早早的熄灯睡觉,可没多久,屋门就被敲的砰砰响。我挺纳闷,不知道谁大晚上过来串门,但也披着衣服跟黎征一起下楼。 门开后,打外面走进来一个披着风衣的男子,他一脸风尘,明显是赶远路过来的。 我当然不认识这个外村人,但黎征却脸现惊讶之色,问道,“何村长,你怎么来了?” 我一听这人姓何,一下猜出来他是吉祥村的村长,心说怪不得看着这么劳累,赶了五十里,换谁都够受,我又急忙找个杯给他沏茶水,想让他先歇息下暖暖身子。 可何村长却压根没喝水的心思,拉着黎征就说,“何宇死了。” 我正倒着水,听这话泛起了迷糊,觉得何村长挺有意思,他们村死一个人却大老远跑这来送信儿,这也就是在大峡谷没随礼的说道,不然我保准以为他是来收钱的。 但黎征反应却很大,追着何村长问,“她是怎么死的?” “今天白天就没见到她人,晚上有朋友去找她,发现她被人用铁钩勾住锁骨吊在房梁之上,身子都硬了。” 黎征沉默着没接话。我又琢磨起来,心说这种死法绝不是自杀,毕竟真要想不开了,直接拿绳子上吊就是了,但话说回来,既然是凶杀,这何村长该去墨脱找警察,而不应该找黎征。 看我俩都闷声,何村长急了,有点激动的晃着黎征说,“黎巫师,你一定要帮帮忙,我们村中了诅咒。” 我更不明白了,忍不住开口问,“何村长,死一个人跟中诅咒有什么关系呢?” 何村长看我愣了一下,毕竟面生,但看着黎征点头他又放下心,直言不讳道,“村里巫师说过,血咒在近段时间会降临到我们村里,恶鬼会在晚间游窜在街上,让大家一定在天黑后就回家躲着,等她想到破解之法,将血咒解开。” 说实话,我挺想笑的,觉得这话明显是骗人的,甚至顺带着我还多问一句,“那何宇死了,你们的巫师说什么了?” 何村长看着我呆住了,我不知道他怎么这么看我,也自认自己这么问没毛病。 黎征插了一嘴,给我解了疑惑,“天佑,那何宇就是何村的女巫。” 这下我也觉得不对劲了,甚至都觉得何宇的死不单单是刑事案件这么简单。 黎征又问,“何村长,何宇死时除了被吊起来以外,还有什么特征?” 何村长一脸恐慌,支支吾吾半天,最后总算攒出一点勇气说道,“她头顶被人插了一支针,浑身异常惨白,血被吸的精光。” “伤口在哪?” 何村长摇摇头,说没有伤口。 我和黎征都惊讶了,在我看来,这事太诡异,没有伤口,血还没了,那到底怎么没的就成了一个疑团。 黎征也毫无头绪,皱眉想了半天最后只是无奈的摇摇头。随后他又跟何村长说,这事先不去报案,等他赶过去看看再说。 我一看这架势,知道今晚是睡不成了,也急忙收拾着准备动身。 在黎村有个习惯,长袍这类的外衣都挂在屋外,我出屋想把我和黎征的长袍拿进来,可当我刚去扯衣服时,背后猛地窜出一个黑影,还阴笑着一把抓住我的肩膀。 奇热提供蛊中人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奇热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e5k6.icu。m.e5k6.icu 第二章惩罚 这大半夜的尤其我们还刚说完何宇的事,冷不丁窜出来的黑影把我吓了一跳。#奇热&最更新,百度搜索到达 我也顾不上拿长袍,猛的挣脱这手还故意往前走了几步。等再扭头一看时,黑影竟然是拉巴次仁。 他一身猎人装,嘿嘿笑起来,似乎对他来说,把我吓到是件很有趣的事情。 我缓了下神不满的问他,“晚上不睡觉跑着来装什么鬼?” 拉巴次仁一咧嘴,一手举起弓一手拎起一只野鸡,“宁天佑,我只是路过,刚从山上打猎回来异世妖兵全文阅读。” “半夜去打猎?”我反问一句。 拉巴次仁拿出一幅这你就不懂的架势说,“白天打猎那就是为了打猎,晚上打猎这才考验一个猎户的真正水平。” 我发现他说话时眼珠子来回转,知道这爷们一定在撒谎,在编词。 要遇到一般人撒谎,我一时间还真套不出话来,可对付拉巴次仁这类人,我手段多的是。 我点着他胸口说,“你少来,撒谎不是老爷们儿。” 光这一句话,拉巴次仁就漏了底,他嘿嘿笑着又说,“好吧,宁天佑,我这点猫腻全被你看出来了,白天打猎时,我遇到个小狼,一时心血来潮用刀跟它耍耍,只是把它杀了扛回家后,又把弓忘在山上,这不夜里想起来了又返身过去拿么。”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好了,心说猎手被他当成这样,打猎把弓弄丢了,这也算是世间一个奇葩。 拉巴次仁看出我脸现鄙夷神色,又举着野鸡对我吹起来,“你瞧瞧,你瞧瞧,我回山上拿弓也不是白拿,顺便碰到一只溜达鸡,等明儿熬了鸡汤,我给你端一碗来。” 我觉得他今晚是出了奇的兴奋,但我可没跟他继续聊天的兴趣,扯了长袍说了晚安后,扭头就往屋里走。 可拉巴次仁一点回家的意思都没有,反倒探个脑袋向黎征家里看了看,笑了说一句,“原来都没睡啊?正好去串个门。” 我拿他没辙,只要随他跟进来。 拉巴次仁认识何村长,等了屋子一看,一脸惊讶,“老何?原来你也喜欢晚上串门?” 但看着何村长一脸愁容,他就意识到情况不对,又追着问起缘由。 本来何村长是找黎征来的,不想跟拉巴次仁多说什么,而黎征倒是拿出不回避的架势,把事情简要的介绍一番。 我就知道,凭拉巴次仁的性子,听到有这种离奇事发生时,绝对会嚷嚷着跟去,可没想到他的反应会这么大。 “去,一定带我去。”他啪啪拍着胸脯,又举起弓强调着,“看到没,这是巴图哥赐予我的神弓,我就用它射烂凶手的屁股。” 我觉得他是想说几句豪情壮言出来,可一提到屁股,这话就变了味道。不过就事论事的说,拉巴次仁身手不错,一起去的话绝对能帮不少忙。 我看黎征没拒绝他的意思,知道这次又是我们三人组了,索性接过拉巴次仁手里的野鸡,还说了一嘴,“东西放这吧,咱们马上就走。” 拉巴次仁盯着我看了两眼,一把将野鸡抢回去,念叨道,“不行,放你这等回来后就成你的了,我拿家去,你们不用等我,我一会跑着撵你们去。” 等他急匆匆走了后,我们也不再耽误,收拾一下往外走,我不知道黎征怎么想,但我觉得今天夜里邪门,“串门”的太多,要是再晚走的话,谁知道巴尼玛会不会跑过来。 途中黎征也离开了队伍,他说去神屋拿几样东西,让我和何村长先赶路。 我发现何村长在黎征面前有些抹不开面子,等就剩我俩时,他也不问我什么看法,偷偷改走为跑,大有急行军的架势。 其实我是真不想跑,毕竟算下来有五十里的路,要全程跑到了何村,也别说查案了,保准能累瘫。 黎征最先追到我们,肩上挂个小铁皮箱子,还有点气喘,而何村长一看黎征来了,又改跑为走。 不过这种走法比慢跑差不到哪去,我是紧倒腾双腿才能赶上他俩。 其实我也想过,这么远的路,弄个交通工具多好,哪怕是自行车也行,可大峡谷就这点不好,什么交通工具都没有,走远路就得靠一双大脚板。 我这还好说,等拉巴次仁追上我们的时候,这爷们脸红的都不自然,甚至腿都追软了,还上气不接下气的指着我们仨说,“你们真够意思,不想带我就直说,害的老子差点没累死在路上。” 我本想跟他斗两句嘴,可又看他这幅模样,索性忍住没说。 这五十里地,我们走到天亮才走完,路上到没遇到什么麻烦,只是快接近何村时,我心里没来由的出现一种恐慌。就好像自己被什么东西盯住似的。 要在以前,在义荣县时,我绝对以为是自己发神经,但自打左眼开了后,我觉得自己的直觉未必不准。 我四下望了望,可周围全是小树野草,并没异常的地方,黎征看我举动怪异,问我一嘴。 我把想法跟他说了,他只是皱了皱眉并没回话。 到了何村后,何村长的意思是直接去何宇家,但黎征却摆手说,“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 我明白黎征不是贪嘴的人,他之所以强调吃的,也是为查案考虑,毕竟我们赶了一夜路,又累又困的,要是不吃点东西缓缓体力就直接查案,保准会因为精力不足而遗漏什么线索。 我们先去何村长家草草吃了点东西,不过依我看,带着拉巴次仁也算何村长倒霉,这爷们胃口不小,不仅把自己那份早餐吃了,还嚷嚷着又把何村长家“洗劫”一遍,小吃零食这类的吃了不少。 这期间我发现个事,何村长家桌上有个本子,我翻开后发现里面是手绘的地图,别看我头次来何村,但能感觉出来,这就是何村附近的地形图。 何村没多大,甚至还没有黎村一半的规模,但这地图上却圈了好大一个面积,甚至在附近树林上也都做了标记。 我挺奇怪,心说这是怎么个意思?可何村长看我翻着这本,他就随便找个话题引起我的注意,又不露声色的把本子给拿开,我也没觉得有什么,就没多在意。 等填饱肚子,我们一行人赶到何宇家。估计何宇死讯早在昨晚就传遍了村子,这时她家门口聚集了不少人,村民围在一起唧唧咋咋的讨论着。 何村长带头,我们好不容易扒开人群钻了进去。 我早知道了何宇死的惨状,也做好了心里准备,但没想到刚进屋时,还是被这里的氛围吓的不轻。 何村也是干栏式房屋,分上下层,一层是客厅,倒没什么个别的地方,可等我们上楼后就变了。 整个二层以黑色调为主,就连墙上都涂着黑漆,还挂着几只牛头羊头,我不知道是哪个屠夫手段这么高明,这些畜生头死后还睁着眼睛,让我只瞧一眼就再不敢多看。 再说二层最里面,摆着一个用来祭祀的小桌,上面放着香炉供品,还有三只骷髅头,我不知道这骷髅头是真人的还是仿照的,但也是没把眼珠子给掏走,看着那叫一个慎得慌。 而何宇,穿着一件艳丽的红色长袍,整个人被一个极细的钩子钩穿锁骨吊在房梁上,也说这女子长得干瘦,不然换做一个壮汉,真想用穿锁骨的方式吊起来,我都怀疑能不能吊的住。 记得何村长提过,何宇头上**根针,可看着眼前的情景时,我只想说何村长也是个不靠谱的人,这也能叫针么?用它来织毛衣都显得大。 黎征对我们摆手,那意思都别乱走动,又跟何村长说让他去一层等着,这里交给我们仨。 何村长以为黎征要施法驱邪,话不多说扭头就走,还去屋外把围观的人都哄散,可现在这时候,想把看热闹的哄散还真挺难,大家也只是退开一段距离,又隔远重新聚起来。 黎征跪在地上,先检查起地面,不过忙活一通,他也没发现什么,我一看这架势,知道我们可以随意走动了,就招呼拉巴次仁围在何宇旁边细瞧。 不过我俩的出发点绝对不一样,拉巴次仁根本不怕死人,甚至也不把这诡异的气氛当回事,他就盯着何宇的屁股和胸瞧了半天,最后来一句,“这娘们盆骨大,胸也丰满,别看长得小,但绝对是个能生能养娃子的主儿。” 要不是现在环境不允许,我绝对能被他气笑,但我也没跟他斗嘴,从自己角度出发,挖掘有用信息。 光看了几眼,我就明白何村长说的何宇被吸光血的原因,她浑身惨白异常,尤其脸上,虽然保持着死前狰狞的笑容,但一丁点血色都没有,而且她是被刺穿锁骨吊起来的,可锁骨附近却没有出血的迹象。 我又看着她头顶的“针”,这针明显重重戳在头骨上,不过还没到戳入脑子里的地步。我心里有了疑问,心说这种死法看着挺恐怖,但明显有多此一举的嫌疑,毕竟那根头顶针也起不到杀人的作用吗。 我就这事问了一句。 黎征正在沉思,被问后回过神来,指着何宇说,“她是中了诅咒,不过不是血咒,而是大峡谷最毒的惩罚——封魂咒。” 奇热提供蛊中人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奇热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e5k6.icu。m.e5k6.icu 第三章验尸 黎征看我一时间没明白,索性解释起来。 他之前提过,何村的原名叫扎西达村,其实这个村是大峡谷唯一一个异类,其他村落都是门巴、珞巴、猎头、驱兽部落的后裔,可这里却人口复杂,是毒苯教的后裔,虽说后来被汉化,但很多地方还保留着毒苯教的传统。 就拿人死来说,毒苯教认为,人是有魂魄的,魂在上魄在下,死时魂从头顶飞出,魄从脚下入地。如果此人得罪了神灵,他的魂魄就不会相遇,也没有转世轮回的说法,反过来说,要是他生前就按照神灵要求来办事,那他就会转世生在一个好人家,继续为人。 我倒没对这种说法产生多大兴趣,但看着何宇,尤其是她现在的状况,若有所悟的点点头。 我接话道,“何宇脑袋被针封着,她的魂就出不去,而她被吊起来,就等于双脚离地,魄也入不了地,这样她死后就再无转世的可能。” 黎征赞我一句,说他以前只听过封魂咒是毒苯教让人死后都不得安宁的惩罚,也并没见过具体例子,今天算是长了见识。 随后他摇头说自己在琢磨另一个疑点,也问了我,“依你看何宇的血是怎么没的?” 其实这也是我搞不懂的地方,但我会转移话题,一扭头冲拉巴次仁说,“爷们,你怎么看?” 拉巴次仁正无奈的坐在墙角待得,还捧着自己那张铁弓把玩着,被我一问,他抬起头眨了眨眼睛,又来了一句,“啊哈。” 我不知道他这是耍无赖还是算回答,反正看样子他就靠着这句话把问题给顶了回来。我挺无奈,只好琢磨片刻说了自己的看法,“咱们把何宇卸下来,脱了衣服看看,我想她身上应该有被放过血的伤口。” 我是从人为的角度出发的,不相信何宇真被神鬼吸了血。 黎征也这么想,不过他又望着何宇说了句,“我倒是想到一个可能,不过这还得需要咱们进一步验证。” 我俩配合着想把何宇弄下来,拉巴次仁也凑过来帮忙。 这二层没个桌子,我们索性就把何宇放在地上,三人一起动手,把她这件红色艳服给退去。 冷不丁给女尸脱衣服,我还真挺不习惯,不过黎征和拉巴次仁倒一点也不腼腆。 拉巴次仁还用他特有的眼光看了看女尸的胸和屁股,接着一咧嘴,说了句就这破玩意后,一扭头又退到墙角把玩起他的铁弓来。 黎征倒是很细的从头到脚打量一般,又回答说,“天佑,女尸身上没有伤口。” 我赞同的点点头,心里却迷糊起来,觉得这谜团有点玄乎了,可黎征却没什么反应,又把铁皮箱子打开,拿出一个玻璃瓶来。 这玻璃瓶并没什么特殊,只是它里面装的东西让我看的头皮发麻。 半瓶子的怪虫子,论个头有芝麻粒般大小,细看下还裹着一层厚甲。 我不自然的往后挪了挪身子问,“这是什么?” “吸血尸蚤。”黎征解释起来,“算是跳蚤的一种,不过只寄生在尸体上,而且只对尸体的血液有兴趣。” 接着他指着女尸比划一下,“何宇身上没有伤口,所以不该是被放血致死的,我还坚持着我刚才的想法,有什么东西钻到她喉咙里把血给吸光了,这样一来,面上就看不出伤口了。至于我的想法成不成立,咱们拿吸血尸蚤验证一下就知道了。” 我没接话,只是示意黎征继续。 黎征拧开瓶盖,对着女尸脖颈洒上一些尸蚤,我发现这些尸蚤没什么反应。 他又凑到女尸小腿处,洒了一些尸蚤上去,这次异常来的很快,这些尸蚤变得异常活跃,争先往肉里钻,而且几个眨眼功夫过后,它们就都消失在我视线范围内。 一方面我对尸蚤这么厉害的钻肉本领感到吃惊,另一方面,我对黎征做的这两个实验有些不解。 黎征点点头,说结果跟他猜测的一样,“有东西从她嘴里插进去,从喉咙处开始吸血,这个位置的吸力最大,所以她整个脖颈处的血几乎被吸光,少了尸血,尸蚤就没了钻肉的想法,你再看看女尸小腿,那里不是被吸血的最初位置,也没受到多大的吸力,所以还有少量淤血的存在,尸蚤落上后嗅出了‘美食’的味道,就争先恐后的钻了进去。” 我明白他话的意思,不过又有新的疑问,“小哥,你是说凶手不是人么?” 黎征没急着回答,反倒犹豫半天,“也不排除是人的可能,毕竟这世间奇人异士很多,有什么特殊工具或特殊手段也说不准的,不过依我看,有一个妖的嫌疑最大。” 我被妖这个字眼一提醒也想到一个可能,“血魔?” “对,血魔最早就出现在何村,虽说近些年销声匿迹,但不排除再现的可能。而且你还记得么?古卷对血魔的评价就是来去无踪,行迹诡异,这也符合何宇被杀时的情景。” 接着黎征又拉起女尸的手说,“你看她指甲里,很干净,如果要与凶手搏斗过的话,这里该会有皮屑或者抓扯下来的碎肉才对。” 我凑过去仔细看一眼,点点头。黎征又指着远处用来祭祀的小桌子说,“天佑,何宇是村里的巫师,也是毒苯教的后继,这桌上用来祭祀的东西也都是含毒的,如果遇到凶手,凭何宇的本领不可能不反抗,就算她一时间身上没带毒药,也肯定会把这桌上的东西乱撇一番,但你看现在的种种迹象,都表明她死前一点抗拒都没有。” 我顺着他思想往下走,又注意着四周说,“小哥,那你说凶手是怎么进来的?是从一层上来的还是直接从窗户扑进来的呢?” “窗户。”黎征强调道,“绝对是窗户,如果凶手有这么高强的身手杀死何宇,爬个窗户绝对不费事,也绝不会舍弃破窗而入这么便捷的方法而非得从一层往上爬。” 我认可这个说法,只是当我看着女尸的脸时,又皱起眉来“小哥,她死在为什么在笑?难道凶手吸血时还用了类似迷幻药的东西么?” 其实我这么想也没错,一个人要是硬生生被吸光血,表情应该是极度痛苦而不是带着笑。 但黎征却反驳我的观点,说人死前的表情也不一定能说明什么,拿吸血为例,在何宇被吸血吸的差不多时,她的脑袋会严重缺氧甚至产生幻觉,就跟濒死的人一样,潜意识会出现精神错乱,这时候哭或者笑都是很正常的事。 随后黎征又捏开女尸的嘴巴,凑过去闻了闻,可很快他就捂着鼻子退了回来,说女尸嘴里有很强很刺激的氨味,这该是中了麻药的一种体现。 我懂他的意思,也就是说,凶手吸血时释放的不是“迷幻剂”而是“麻醉剂”。 我和黎征又往下讨论起来,可凭目前掌握的信息,再没其他发现,尤其是何宇死前为何穿着这么艳丽的红衣服,这让我们不解。 拉巴次仁压根就对我们说的不感兴趣,他摆弄弓摆弄累了,就起身在我们周围转悠。左看看右看看的,最后还隔着窗外看风景。 我发现他真放的开,在这种环境下,还嘿嘿笑了起来。 我问他笑什么,他回答说,“这屋外面是真热闹啊,看样那些村民今天是不干活了,都在这聚着呢,尤其还有个瘸子,躲在一个犄角往这边偷窥着。” 黎征一皱眉,爬起来凑到窗户边上往外看。我不知道黎征为何这么大反应,也凑过去瞧了一眼。 我找到拉巴次仁说的那个偷窥者,他那样子确实挺贼头贼脑的,不过他就板正的站着,也没走路,根本看不出瘸不瘸来。 我反问拉巴次仁,“你瞎说呢吧?这人哪是瘸子?” 拉巴次仁脸一沉,说我真没眼光,又指着那人解释道,“你没看他整个身子重心往左偏么?右腿还稍稍有点打弯,这不是瘸子是什么?” 那瘸子看到拉巴次仁指他,扭头一瘸一拐的走开了。 我看的一愣,又赞了拉巴次仁一句,或许因为我头次赞扬他,他嘿嘿自豪的笑了起来,但我发现黎征一直盯着那瘸子看,甚至眉头皱的更深。 我问黎征想什么,他说瘸子有可疑,要不是心里有事,干嘛躲那么远偷窥。 我也被他说的敏感起来,而且随后我们就下了楼,去找何村长。 虽说我们不知道这瘸子叫什么,但整个村里没多少人,就凭他这腿脚,打听一下就知道他个人信息了。 当然我们也没特意问,只是接着瞎聊的机会,把话给套出来了。 这瘸子姓赵,是村里一个光棍,早年因为不正经调戏良家妇女,被人打成了瘸子,我一来觉得这人身世挺惨,二来也觉得他罪有应得。 不过对于他这些过往史,我们都不感兴趣,只想知道这瘸子到底知道些什么内幕。 按黎征的想法,我们先不急着找赵瘸子,只等天黑后,再去他家里坐坐,而且为了办事方便,黎征以巫师的身份命令大家夜晚不要出门,说血咒还没解除。 大家倒是听话,天黑了仍旧躲在家里,可这一晚我们却遇到了大麻烦。 e5k6.icu。m.e5k6.icu 第四章来客 我们没走的太早,直到晚九点,琢磨着村民都睡下后才启程。 在何村,稀稀疏疏的老树穿插在零散的房屋中,在黑夜衬托下显得有些阴森,而且村里还下了薄雾,这让我走在路上一点也不习惯。 赵瘸子家的位置很偏,赶到他家少说得十分钟的脚程,不过我们也没着急,拿着溜达的架势慢悠悠走着。 在走到一半路程时,我心里突然出现莫名的恐慌,这种恐慌以前有过两次,第一次是在冰川谷地找天童,最后也证实了我恐慌感是对的,毕竟那晚天童光顾了我们,而第二次恐慌是在赶往何村的路上,虽说后来没出现意外,但也绝不一般。 对于这次恐慌,我不敢大意,警惕的向四周看。 黎征和拉巴次仁本来低声聊天,看我有异常他俩停下脚步,黎征还问,“天佑,怎么了?” 我苦着脸说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有什么东西在附近看着咱们。 他俩互相看了一眼,都严肃起来,拉巴次仁还把铁弓卸下来,上了箭。而黎征又引导我说,“你试着感觉一下,这股子不对劲儿来自于哪个方向?” 我觉得这要求的难度有点大,但还是调整心态,细细品着。最后回答道,“具体哪个方向不清楚,但肯定来自于上方。” 拉巴次仁瞅准最近一颗老树,把铁弓递给黎征,又掏出一把匕首,咬在嘴里走过去爬起树来。 别看他这身板大,但一点也不影响爬树的速度,几下子就窜上去挺高,扭头四下看起来。 可不久后,拉巴次仁对我们一摆手,那意思没什么发现,接着他手脚一滑,从树上出溜下来。 黎征想了片刻,跟我俩说,“咱们接着走,不过都小心些就是了。” 我本以为这时候赵瘸子睡了,可没想到他家二层还亮着光,但这光一闪一闪的,让我隔远看的好奇。 何村没通电,也不可能有灯泡一闪闪的说法,我心说这瘸子在干什么“坏事”呢,怎么弄得这么玄乎。 我们走在他家底下,拉巴次仁想上去敲门,但黎征拦住他,摇摇头说不急,又盯着二层强调,“别惊动他,咱们先爬窗户看看他在干什么。” 拉巴次仁嘿嘿轻笑一声,一拍胸脯说这活包给我了,接着就要爬墙。 我一把拉住他。我倒不是不相信他的身手,只是赵瘸子家很破,尤其墙上木板,有的地方都烂了,我心说拉巴次仁这体重非要往上爬,万一把墙弄塌了可就糟了,合着我们今晚找赵瘸子问话,明天还得当小工给他修墙。 黎征跟我想的一样,还接话说这次他来。 拉巴次仁没反驳,我和他又贴墙隐蔽好,看黎征“表演”。 黎征露了手绝活,找着能借上劲的地方,手脚并用,紧贴墙面,像个壁虎似的游走上去。等靠近窗户后,他稍微探个脑袋往里细看。 何村的住宅没玻璃,窗户都是拿厚塑料布蒙的,黎征小心一些,赵瘸子一时间也没发现什么。 我本以为黎征瞧了瞧就会下来跟我们说明情况,可没想到他这一看足足用了五分钟时间,而且最后要不是体力有些不支,他还得继续看下去。 他悄悄爬下来后一边活动着身子一边跟我们说,“赵瘸子在烧纸。” 我挺纳闷,心说这爷们当不当正不正在今天尤其是夜里在家烧什么纸?他也不怕把自己那破房子给点着了。 拉巴次仁想的简单,问了句,“赵瘸子是不是梦到他死去的父母找他要钱来了?这才烧点纸币。” 黎征摇摇头,“赵瘸子一边烧纸一边嘀嘀咕咕念叨着什么,而且他还面向北,打着祭祀的手势,我觉着他是在送神。” 别看黎征没往深了说,但我们都懂他这话的言外之意,这瘸子心里有事,甚至何宇死时他极有可能在案发现场。 拉巴次仁唾了一声,来了火气说,“赵瘸子太不地道,有线索还藏着掖着不告诉咱们,你们谁也别拦我,我这就撞破门去收拾他。” 可黎征还是把他拦住,强调说,“别用暴力问话,不然赵瘸子身上带伤告到何村长那,咱们也犯啰嗦。” 拉巴次仁反驳说,“那怎么办?这瘸子晚上偷偷烧纸,一看歪心眼就多,咱们好好问话,他保准不说。” 黎征一掏兜,拿出一个铁罐子来,这铁罐子是我们出发时,他特意从铁皮箱子里拿出来的。我当时没太在意,现在一看,知道这是个宝贝。 黎征指着我们仨说,“咱们扮鬼,吓唬赵瘸子。” 不能说我年纪小没长大,只是冷不丁听扮鬼的说法让我打心里来了兴趣,拉巴次仁也跟我差不多,一脸坏笑的追问怎么扮? 黎征拧开盒子让我们看,“这里装的是一种药剂,叫荧光膏,主要成分是荧光粉,但荧光粉有毒,我又加了一些药进去,抹在身上不仅能发光,还对身子损害小,咱们一会就借着它去吓赵瘸子,保准他老实招来。” 我看着盒里闪出的丝丝红光,忍不住用指头蘸了一些,正巧拉巴次仁凑在盒子旁边瞧着,我就在他脑门上写了个王字。 我发现这荧光膏真挺奇特,那王字瞬间浮现出一丝幽暗的红光,让拉巴次仁瞬间变成一只成了精的老虎。(古人认为老虎乃大地之王者,便取老虎额前的花纹作王字解释) 我们没再耽误,你一把我一把的摸了起来,尤其黎征还强调越恐怖越好,我们就都一狠心,把裸露在外的皮肤上都抹了个遍,甚至连头发也没放过。 我发现在红光的衬托下,我们真跟传说中的恶鬼没什么分别,甚至拉巴次仁还做了个鬼脸,饶是我有心理准备也被他下个够呛。 拉巴次仁说这次一定他先来,还不由分说爬起墙来。跟我预料的没差,拉巴次仁爬这一道,踩坏好几个地方。 我们原定是吓唬赵瘸子,可拉巴次仁却把吓唬弄变了味道,他几拳头下去,窗户就被打烂,他又捏着嗓子故意淫笑着,喊了句娘子我来了后,整个人扑到了屋里。 我听得真切,赵瘸子吓的叫唤一嗓子,接着砰的一声,估计是被拉巴次仁摔在地上。 我一叹气,心说拉巴次仁装的是鬼没错,但却是色鬼。 黎征对我打手势,那意思咱俩也上去。我配合着想往上爬,但也说这邪门劲,我爬树还行,爬墙挺费劲,甚至刚爬上不久,就一打滑掉了下来。 黎征把裤带解开,拽着一头,把另外一头丢给我,让我握紧了好助我一臂之力。 我这次丢人一把,勉勉强强爬了上去,等进到屋里一看,赵瘸子躺在地上,拉巴次仁却骑在了他身上。而且看我们进来,拉巴次仁还拿出一副介绍的语气说,“瘸子,看到没,他俩是我哥们。” 我觉得拉巴次仁真能扯用不着的,问话就问话,还介绍个什么劲,尤其他脸上还挂着自豪样,大有当色鬼很骄傲的架势。 我轻轻咳嗽一声算给他提了醒,他也明白我意思,板住脸严肃起来,还从赵瘸子身下爬下来,蹲在一边问,“你,说说吧。” 看样赵瘸子都吓懵了,看着拉巴次仁结结巴巴的问,“说,说什么?” 拉巴次仁故意凑过去,阴森的盯着赵瘸子看了一会,“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赵瘸子来了一句,“我什么也不想说。” 我看的直想拍脑门,心说拉巴次仁这不靠谱的家伙,亏他还说自己会问话呢,合着他那一套哄个小孩还行。 我又咳嗽一声给他暗号。 不过我这声咳嗽有点大,不仅拉巴次仁,连赵瘸子也看了我一眼。 拉巴次仁想给我兜场,可他接下来的解释还不如不说,他捏着赵瘸子下巴往自己面前一拧,“你看什么看,没见过鬼感冒么?” 赵瘸子呃,呃两声还是没说什么,拉巴次仁来火了,说不给你点颜色看看还真不知道鬼的厉害,接着他一伸手抓住赵瘸子的裤腰,吆喝一声“开”之后,就嗤的一声把赵瘸子裤子给撕了。 赵瘸子吓得哇哇叫,可拉巴次仁却望着赵瘸子的裤裆愣了一下,念叨一嘴,“没想到你瘸了瘸了的还挺男人。” 我和黎征走上前,默契的一同伸手把拉巴次仁拉起来,我不知道黎征怎么想,给我感觉,问话该换人了。 黎征又蹲在赵瘸子身边,冷冷开口问,“何宇死那晚,你看到什么了?跟我说说,不然今天被血咒的就是你。” 我觉得黎征这话问的没毛病,可赵瘸子却像明白什么似的喊道,“你们不是鬼,你们是人。” 我心里一紧,知道要露馅,拉巴次仁还把拳头握的嘎巴嘎巴响,大有吓唬不行就暴打的架势。 可黎征却冷笑着又直起身子,手往兜里摸索一番,等拿出来后又快速一抖,他这手就着起火来。 不过他把握的很准,这火着起来没多久,他又一握拳头把火弄灭了。我猜测这该是一个小把戏,可赵瘸子却当真了,还吓出一脸冷汗来。 e5k6.icu。m.e5k6.icu 第五章灵蛊 赵瘸子既犹豫又结结巴巴起来,我知道他要说正事了,急忙凑过去支着耳朵听着,可足足过了一支烟的时间,他才勉强挤出一句话来,“昨晚何大巫约我见面,等我过去时,正好看到你们从窗户进去了。” 这次不仅是拉巴次仁,我也被弄得有了火气,心说赵瘸子行啊,不仅胡编,还把我们仨给扯进去了。 拉巴次仁喊了声找死,凑过去一手扣住赵瘸子脖颈,使劲掐起来。他的力道大,赵瘸子瞬间就被掐的翻白眼。 我没出手拦着,反倒觉得拉巴次仁用小手段是对的,可黎征却喊了声等等,又强调道,“瘸子没说谎。” 我挺诧异,心说今天的小哥怎么这么反常,哪有人没事往自己身上背黑锅呢? 拉巴次仁也对黎征说法不满意,还扭头反问,“我没听错?” 黎征很肯定的点点头,又强行把拉巴次仁掐瘸子的手拽了下来,指了指自己的脸没说话。 我一下反应过来,我们在扮鬼,赵瘸子说的你们指的不是我们仨,而是凶手。 赵瘸子使劲揉着脖颈,连咳嗽带深呼吸的算是缓了过来,我急忙追问,“你见到我们的伙伴了?” 他本还不适应说话,但仍压着嗓子说,“我都实话实说了,你回去跟你们头儿说说,放过我,我不会乱讲什么的!” “头儿?”我忍不住又问他,“什么头儿?” “它会飞,你们只会爬墙,它不是你们的头儿是什么?” 就凭他这话,我敢肯定,凶手是大峡谷第二奇妖——血魔,只是没想到血魔还会飞。 黎征想的比我多,沉默稍许接话问,“赵瘸子,你是何宇的姘头么?” 我和拉巴次仁都挺震惊,不过随后我就释然了,心说何宇死时穿的那么艳丽,原来是想跟赵瘸子约会。 而赵瘸子不仅一口承认,还强调道,“不是我的错,何大巫是毒巫,不能婚娶,就找我解闷,而且那血咒也是她编出来的,为了让我晚上走路不被大家看到,其实我也是受害者,你们不能惩罚我。” 顿了顿后,他又来了一句,“姘头无罪。” 我心说真没看出来,这瘸子倒挺能说,小道理讲得一套一套的。 我们只为套话,当然不可能为难这个赵瘸子,我对黎征使了个眼色,那意思差不多了咱们该撤了。 可还没等黎征表态,赵瘸子就疯了般的嗷嗷叫唤起来,还拼命拿胳膊挡着脸说不要杀他。 我看他这举动心里直无奈,尤其我们仨谁都没有要动手的意思,但我又发现,他时而往窗户处看。 我们仨反应过劲,都扭头看向窗户。 我不知道他俩什么感受,反正我是被吓得有点腿软。窗户上蹲个半大个孩子,一身红毛还发出幽幽暗红的光芒,大脑袋,婴儿脸,头发有一指头那么高,都半趴半立的待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眼珠里同样冒着红光,上嘴唇还一翘一翘的,露出嘴中獠牙,看着特别瘆人。 拉巴次仁最先动手,卸下铁弓喊了句中后,狠狠射出一箭去。 他这箭的力道很大,都掺杂着破空声,我本来看的一喜,以为血魔难逃一死。 可没想到血魔突然飞起来,还打着螺旋圈向我们奔来,这一箭正好从这圈正中飞过,连血魔的皮毛都没沾到。 血魔首要目标是黎征,它用脑袋使劲顶在黎征肚子上,砰的一声闷响,黎征一点抗拒都没有的就坐到了地上。 这一切发生太快,它又不耽误的向拉巴次仁奔袭过去。 拉巴次仁本想再次拉弓,可血魔一下扑到他脸上,还伸出一尺长的舌头使劲往他嘴里钻。 我发现血魔舌头很特殊,就跟个吸管似的,而且舌尖还扁扁的,有种铲子的感觉,拉巴次仁拼命闭嘴,可还是被血魔舌头不费力的钻了进去。 我一下想到了何宇死前情景,甚至也怕拉巴次仁会发生惨剧,别看我手里没武器,但还是不犹豫的对着血魔脑袋狠狠抽了一巴掌上去。 我这一巴掌真没什么攻击性,但却把血魔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它收回舌头恶狠狠望着我,又沙哑的叫了一声,飞身向我扑来。 我身手很一般,虽说最近一直勤于练习五禽功,但还没到火候,我拼命轮了两拳,都被它轻松避过。 血魔整个身子贴在我胸口上,还跟我对视着伸出了舌头。我心里暗暗叫遭。 或许是意识到我有危险,又或许血魔扑过来弄疼了小晴,反正它从我怀中爬了出来,冷冷注视着血魔。 我不知道血魔为什么这么怕小晴,反正它只看小晴一眼就吓得叫唤一声。 这么一耽误,我回过神来,还潜意识的伸手对着血魔再抽出一巴掌。 血魔从我身上跳下来,这时赵瘸子还在喊着不要杀他,而血魔也被这话吸引了注意,它哇哇怪叫一声,对着赵瘸子扑去。 赵瘸子算真懵了,被血魔扑到时还咧着大嘴叫唤,这倒便宜了血魔,它一舌头直接戳到赵瘸子嘴里。 赵瘸子猛地哆嗦起来,而且血魔的舌头一鼓一鼓的,明显正在贪婪的吸着血。 我暗叫一声可惜,知道赵瘸子这命多半是完了,不过他一时半会还没失去知觉,竟抽空向我看来,大有想让我帮忙求情的意思。 说实话,我哪能帮什么忙,可黎征却想到了办法给我提醒道,“用意念控制。” 我懂黎征的意思,急忙一撩头发,用左眼跟赵瘸子“交流”起来。 赵瘸子本就是个一般人,我这意念控制好开展,几乎瞬间就把左眼能量推了出去,而且赵瘸子的表情也一下僵住了。 我急忙对黎征和拉巴次仁大喊,“你俩快从窗户逃走,我殿后。” 我没自大的以为自己是血魔的对手,不过赵瘸子这个傀儡我倒可以多加利用。 我对着前方做出掐人的动作,赵瘸子也一发狠学起我来,看样血魔没想到在它成功吸血时竟有猎物会进行反抗。 赵瘸子正好掐在血魔脖子上,血魔猛地瞪大了眼睛,就跟俩红色大灯泡似的,我不知道它是被掐的还是惊讶出来的,但我却对赵瘸子的表现很满意,甚至还喊了句,“瘸子兄,就这么虐它。” 血魔挣扎的要逃,我当然不给它机会,又做了个翻身的动作,赵瘸子学我,一扭之下把血魔骑在身子底下。 拉巴次仁的喊声在窗下响起,“宁天佑,快出来,我接着你。” 我窃笑一声,知道自己该撤退了。我舍弃赵瘸子,没犹豫的往窗外奔,喊了句我出来了后,一起身跳了下去。 拉巴次仁是在举着双臂接着我,可问题是他光有这动作却没这意图,我噗通一声结结实实摔在他跟前,也说这二层楼不算太高,不然自己以后肯定接赵瘸子的班。 按说我吃了这个闷亏,也该好好跟拉巴次仁理论理论,但现在不是时候,我从地上哼呀爬起来后瞪了他一眼,接着一同往街头跑。 毕竟我们没拿武器,现在跟血魔交手有些吃亏,可血魔不放过我们,挣脱赵瘸子的纠缠后,嗖的一声从窗户飞了出来,坠在我们身后猛追。 我发现血魔没翅膀,它之所以能飞靠的是双臂来回的扇动,而且它双臂与身子间还有一层皮膜,增大了它的受力面。 只是它飞归飞,但不像鸟类那么自然,一边飞一边打着圈,倒有点像蝙蝠。 拉巴次仁唾了一口,转身停下来,又扯着铁弓对血魔射箭。本来他的意思的是想作掩护,让我们先撤。 但我俩也不放心他,毕竟血魔速度太快,拉巴次仁一个人应付不了,我俩也停下脚步,还往他身边靠,想一左一右护住他。 拉巴次仁喝了一声,射出一支箭,不过仍是老样子,被血魔轻松躲避开。 我本以为血魔只有近身搏斗的本事,甚至打心里还合计着一会找准时机,把小晴放出来。但我失误了,甚至黎征和拉巴次仁也都没意料到。 离得挺远,血魔猛一张嘴,把舌头伸出,像喷水枪似的对着拉巴次仁射了一股鲜血出来。 这鲜血射速很快,尤其血线还细,拉巴次仁没躲开,鲜血全射在他的脸上。 拉巴次仁本来是个挺硬气的汉子,但还是被鲜血射的叫唤一声,血魔与我们擦肩而过,嗖的一下趴到一颗老树上。 黎征让我照顾拉巴次仁,他抢过铁弓耍了一手绝活,把两支箭一同上了弦,还一同射了出去。 血魔很聪明,一看两箭同时奔自己过来,它也不玩什么躲箭的技术,整个身子往树后一躲,就把危险轻松化解。 随后它又对着我俩再次扑来,我有种手忙脚乱的感觉,心说血魔既能喷血,速度又快,这仗还怎么打? 一看黎征也急了,他把铁弓一撇,一边后退着一边掏灵蛊,不过他这动作还是慢了一拍,还没等把手伸出来,血魔就扑到了他的脸上。 e5k6.icu。m.e5k6.icu 第六章解脱 血魔的目的明确,伸出舌头就往黎征嘴里插。 虽说这是近距离搏斗,黎征手里没武器奈何不了血魔,但他却左拧右拧的摇着脑袋,不让血魔得逞。 我发现血魔的舌头真的很强大,伸出去后还能随着黎征的摇摆而晃动,就好像个跟踪弹似的。 我急了,尤其拉巴次仁已经侧歪在地上,要黎征是再出事,我们今晚可亏大发了。我一发狠,冲过去使劲拉扯血魔,想把它从黎征身上拽下来。 可没想到血魔的体表很滑,我一拽之下还脱手了,但我也没就此放弃,把目光一转移,又拽起它头顶的毛发来。 血魔被我扯得仰头,也没了袭击黎征的兴趣,或许我这种拽法也让它难受,它吱吱怪叫几声,扭头恶狠狠的盯着我。 刚才这一系列举动,我都是一时热血,其实打心里也怕眼前这红彤彤的怪物。看它目光不善,我吓的退后几步,一脸警惕的回望着它。 我都做好把小晴叫出来搏斗的准备,但没想到血魔率先怯场,一转身奔着远处飞逃。 这突来奇变让我先是一愣,接着又是一喜,我倒没觉得让血魔逃了有多遗憾,反倒急忙凑到黎征身边,问他怎么样。 黎征脸色很不自然,或许是他肤色本来就白,显不出现在的苍白劲,他摇摇头示意自己还扛得住,又指着拉巴次仁说咱们看看他去。 我俩合力把拉巴次仁拉翻过身,可当看他一眼后我一下被他表情吓住了。 他眼角、嘴角都耷拉着,甚至整张脸都松松垮垮的,再被血水一衬托,显得说不出的古怪,我问黎征怎么会这样,黎征回答说,“血魔射出来的血中也有麻药的成分,拉巴次仁整张脸都在麻醉中。” 拉巴次仁意识还清醒,虽说咧个嘴说不了话,但还冲我直呜呜,还盯着我胸口看。 我明白他意思,想让我用小晴给他解毒。我没犹豫,伸手就想往胸套上拍,可黎征拦住我,摇摇头说,“在没对付血魔前,还是少用小晴为好。” 拉巴次仁不干了,呜呜声更大,就好像说不用小晴他这脸怎么办?我也是这想法,心说总不能任由他脸这样发展下去吧,万一以后定性,那就糟糕了。 黎征说他有办法,又四下看了看,指着赵瘸子家说,“咱们带拉巴次仁回去。” 拉巴次仁起身都费劲,我俩不得不一起架着他走路,不过心急之下,我们行走速度一点也不慢。 而且我们不客气,来到赵瘸子家门前时,就砰的把门踢开,又让拉巴次仁躺在地上。 黎征在屋里搜寻着,找出半桶清水,他就用手捧着水往拉巴次仁脸上泼,而我则从衣袍上撕下块布条来,用力给他擦脸。 半桶水用光后,拉巴次仁脸上恢复了正常色,不过仍是松松垮垮,黎征招呼我一起动手,给他脸部按摩,又强调道,“咱们把大部分麻药都洗了下去,剩余小部分都沁在他表皮中,顶多再有半个小时,药性就会过去,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给他活血,防止他面部肌肉受损。” 别看我跟拉巴次仁总斗嘴,但我俩情谊不浅,我给他揉脸的力道很大,生怕少了一点力道,他会留下后遗症。 拉巴次仁疼得直哼哼,但他也明白我的用意,不仅忍着没退缩,还主动把脸往我面前靠了靠。 也说现在情况紧急,我们都忘了赵瘸子的死活,突然间,楼梯上传来一阵响动,接着赵瘸子就跟个肉球似的从梯子上滚了下来。 不得不说,赵瘸子的生命力真的很顽强,而且我还发现,他挣扎爬起来后,腿脚还好了,一点也不瘸的在我们面前溜达来溜达去,只是神智上显得很疯癫,尤其嘴角,还有一股没一股的往下淌血。 我突然觉得,血魔可以当医生,挂个招牌专治腿瘸,不过代价是治好瘸子却多了神经病。 黎征皱眉看着赵瘸子,又嘱咐我别松劲,他舍了拉巴次仁凑到赵瘸子身边。赵瘸子明显都不认识我们了,一点不怕的冲黎征傻笑。 黎征猛地出手,对他脖上打了一拳,又把晕倒的他轻轻放在地上。 延北一行后,黎征跟巴图也学了一手,在裤带上做了猫腻,把银针和一些常用药品都藏在里面,这次他把银针拿出来,对着赵瘸子头顶和颈部施针。 过了一会,赵瘸子呼吸平稳很多,甚至嘴里也不再流血。我本以为黎征把他治好了,可黎征却扭头无奈的跟我说,“赵瘸子命是保住了,但大脑长时间缺氧,造成了不可逆的部分脑组织损害,下半辈子只能在疯疯癫癫中度过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好了,心说姘头无死罪,但也要受到等价的惩罚。 等半个小时后,拉巴次仁脸部肌肉开始恢复,他也能勉强说话。我们不在此地久留,起身回到何村长家。 别看何村长一家人都睡了,但明显也没睡得踏实,黎征独自去见何村长,我则带着拉巴次仁向后院走去。 何村长家是个干栏式房屋没错,但在后面还盖了一间草房,临时成为我们仨的住所。 我先扶拉巴次仁躺下来休息,自己又弄了点旱烟卷着吸起来提神,等黎征的消息。 黎征跟何村长聊了很久,到后来我等的都趴在桌子上快睡了,黎征才推门走了进来。我问他什么情况。 黎征说他把今晚事情经过跟何村长念叨一番,看样何村长是着急了,说明天一早就去驱兽部落请神火队来。咱们呢,就想尽办法在这段期间保证村里的安全。 我对神火队很陌生,心说消防队我倒是听过,那是灭火的,这神火队是干什么的?难不成是专门放火的么? 就这事我问黎征一嘴,可黎征也摇头,说驱兽部落的事他不是特别了解,虽说听过驱鹰、驱豹的勇士,但还真没听过神火队。 我也没在这事上琢磨太多,心说过几天见到了不就知道神火队是什么样了么,接着我俩又商量下近两天的计划。 黎征说今晚血魔逃了,村里应该没什么大碍了,明天一早,我们就召集全村的猎手,在晚间一同守夜,分组分队的巡逻,毕竟看血魔身子特征,它要来袭一定是夜间。 我赞同黎征的想法,又随便聊了一会后,我们仨就紧巴巴挤在一张床上休息起来。 我是真累了,毕竟细算下来,自己昨晚就没睡,沾到枕头就进入梦乡,但没睡多久,我又古里古怪的自然醒了。 我就觉得心口难受,心脏砰砰乱跳的不停,而且扭头看看,黎征他俩睡的很死。我可不认为自己心脏有毛病,心说又是自己那还未挖掘出来的超感知能力在报警。 我推了推身旁的黎征,又念叨一句,“小哥,好像有危险。” 黎征明白我的意思,别看刚醒,但还是即刻坐起身,警惕的下了床。 这间草屋很小,没立柜这类家具,我们四下一看就知道屋里藏没藏东西,可就当我纳闷心说危险在哪里时,猛然间,一个东西扑在屋外窗户上。 这东西浑身发着红光,不是血魔是什么?我惊得急忙下地,想奔过去放小晴。黎征也掏出兜,拿出灵蛊。 但血魔吱吱几声后一闪身又跑了,我知道凭它那速度,我俩跑断腿也追不上,但问题是它还没走,就在周围晃悠,我们要不管不顾,何村长一家人会有危险。 我跟黎征说,“小哥,你守着拉巴次仁吧,血魔忌惮小晴,我去外面转悠转悠会好些。” 黎征点头,甚至还向拉巴次仁退去,可还没等我走出去,草屋顶上响起一声闷响,接着大量的碎草烂泥往下落,几个眨眼功夫,一个洞被血魔掏了出来。 它先从这洞里探个脑袋向我们叫唤,接着抠着洞口缘边的碎石子向我们乱撇。 我发现它真是大峡谷的一大奇妖,什么损招都会,撇石子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都被它用上了。 而且不得不说的是,它撇的还挺有准头,我抱个脑袋来回躲窜,还是被打得挺疼。 黎征身手好,索性踩着床沿借力往上一跳,又临空喊了声喏,把灵蛊射了出去。 一道白线来的快,回来的更快,就好像灵蛊碰到的不是肉身而是一个反弹墙似的,黎征落地后一脸吃惊,但很快也跟我似的抱头来回乱串。 血魔这举动也惊动了何村长一家,没多久何村长就提着一个大木桶跑了过来。我正琢磨怎么反攻呢,黎征望着窗外跟我说,“天佑,何村长这么积极赶过来,一定是有了逼退血魔的办法,咱们牺牲下,挨几个石子,吸引血魔注意吧。” 我一合计觉得他这话有道理,毕竟血魔是何村的产物,何村长又是村里一把手,知道些逼退血魔的手段也很正常,不过打心里我还是暗骂一声何村长是老狐狸,竟然有了法子也不提前告诉我俩。 为了配合何村长,我俩是豁出去了,一边高喊着打不着,一边还趁空做手势吸引血魔注意。 看样血魔被我俩气坏了,吱吱声叫的更响,还加大了撇石子的力道。 何村长绕到离血魔最近的角度,接着大喝一声,把一桶泛黄的怪水泼了出去。 我看他这举动心里一喜,还以为自己终于解脱了,可没想到何村长接下来一句话,让我脑袋几乎瞬间短路。 他喊道,“童子尿,破!” e5k6.icu。m.e5k6.icu 第七章队长 我本以为何村长泼出来的会是特制的毒水,血魔一沾染重则受伤轻则在眩晕下逃亡,可万万没想到的是,这竟会是泡尿。 而且何村长泼尿挺有准头,这尿彻头彻尾的全淋在血魔身上,它撇石子正撇的兴起,冷不丁愣住了,还低头望着自己身子闻了闻。 我和黎征也愣住了,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甚至还合计着,血魔一发狠钻进屋里的话,我是跟它搏斗还是退避?毕竟它一身尿,真撕扯起来自己也落不下好。 血魔嗷嗷叫唤起来,但没进屋,反倒展翅向何村长飞去。何村长太相信这童子尿了,正哈哈得意的笑着,没防备下被血魔撞个正着。 隔着屋子我都能听到砰的一声闷响,血魔把何村长撞出去老远。 我和黎征赶着往屋外跑,血魔不再恋战,一闪身飞向远方,尤其看它那架势,是真撤退了。 面上看,何村长用的童子尿还真起了退敌的效果,可我怀疑,真起效果的绝不是童子这两个词,而是尿本身特有的气味。 我俩一起动手,把何村长拉起来,何村长嘴里哼哼呀呀的就没停过,而且看架势,他腰部受了不小的伤。 黎征对我使个眼色,又独自送何村长回前院,我明白他意思,让我去好好陪拉巴次仁。 后半夜终于消停了,我们也终于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上午,何村长绑着一个腰带,拄着拐棍见了我们三人,跟我们说他派了两个腿脚好的已经赶往驱兽部落,把神火队给叫来,按时间算,该是两天后的上午。 黎征又把我们的计划说给何村长听,并从村里选了十七名壮丁,加上我们三个共分为四组,在夜里一同在村里巡逻,互相照应着防范血魔的偷袭。 我发现个问题,这村里壮丁的档次明显比黎村差了一截,甚至十七人中当过猎手的都少,大部分是养牲口或者种庄稼的,能拿出来的武器也多是锄头镰刀这类的。 我心说凭这帮汉子,要是遇到血魔的话根本没个打,全是当炮灰的货,但反过来说,一时间我们也真没其他好办法,只好凑合着来。 我们仨没分开,都在一个组里,等到晚上七点,我们一帮人开始在村里溜达起来。 夜间溜达很无趣,我们就拿聊天打发时间,说来说去聊到了神火队。 我发现何村人对神火队绝对有极高的崇拜情结,同一组里的另两个汉子,一听神火队的字眼,就赞不绝口。 我好奇起来,问他们神火队的来历。 其中一个高个汉子介绍,“神火队共有八个人,以前都是何村的猎手,后来去了驱兽部落,还改了姓名,队长叫乌奎,身手很厉害。八个人,每人都能驱使火兽,用滔天火焰把敌人烧的干干净净。” 说到这,另外一个矮胖汉子还兴奋的手舞足蹈起来,插话说,“你们知道神火队大战鬼妖的事么?” 我摇摇头,又看向黎征和拉巴次仁,心说这种事就算有人知道也不该是自己,毕竟自己来大峡谷没多长时间。 而黎征和拉巴次仁也都疑惑的摇摇头,甚至黎征还问,“什么鬼妖?” 矮胖眼中瞬间闪出一丝鄙夷,就好像说我们仨真是个土包子一样,不过立刻他又兴冲冲的介绍起来。 “神火队在驱兽部落那可是响当当的身份,比那些驱鹰驱虎的人强多了,有次有个很强大的鬼妖闯入驱兽部落,那场战争打的异常惨烈,甚至很多驱兽勇士都战死了,当时你就看那地上啊,全是死虎死豹死狼。” 哧溜一声,矮胖说到这又抽了一下嘴巴,把流出来的口水吸了回来。 我看的直想笑,觉着这矮胖既有些恶心又有些无聊,他说的是打仗事又不是吃的,怎么能把自己给馋住呢? 但黎征倒听得很认真,催促一句让他接着说。 可高个汉子却把话题接了过来,继续道,“当时神火队还在闭关,修炼一个很重要的法术,但看着整个部落要灭亡,他们忍不住提前出关,大家知道么?”他一本正经的望着我们强调,“中途硬性出关对身子伤害很大的,但这都不影响神火队的能力,他们八人一同叫出火兽,配合着八卦奇阵,把鬼妖硬生生烧的灰飞烟灭,当时那场面,哎……” 听他这话,我总觉得里面夸大的成分居多,甚至这俩汉子也不怎么靠谱。 黎征和拉巴次仁也都这么想,尤其拉巴次仁,还较真的反问,“胖兄弟,这么说当时你就在一旁看着了?” 矮胖突然脸红起来,还不好意思的干笑两声,明显被拉巴次仁戳了短处让他一时间难为情,但随后他又像报复似的盯着我们仨看了看说,“希望这几天血魔不要来,不然咱们也没个降住他的法子啊。” “那是,那是。”高个汉子也在一旁附和着。 拉巴次仁皱起眉头,火气不住上冒,我急忙拿胳膊肘撞了他一下,那意思让他别冲动。 其实我也烦这两个汉子,但心里倒是想得开,心说他俩虽然一味夸大神火队,想必那神火队也真有特殊的本领。 黎征跟我想的差不多,尤其巡夜结束后我们仨回到草屋,他还跟拉巴次仁强调道,“咱们到这里是来帮忙的,除了血魔咱们就离开,你也消停点,别惹那么多麻烦。” 拉巴次仁也懂这个道理,但嘴上还哼了一声,拍着他肩头的铁弓说,“等看着那神火队的,要是他们有本领我就服气,要是没本领都是耍嘴皮子的货,我就用铁弓跟他们比试比试。” 一晃两天过去了,血魔没再来,甚至一点要来的迹象都没有。 第三天一早,何村长就带着大家到村口等候,本来我刚巡完夜,身子疲的厉害,想睡觉,可黎征却跟我们说,咱们也去瞧一眼去。 他这一句话,我整个一上午就都杵在了村口,甚至几次差点站着睡着了,我的眼皮也在睁开闭上中不知道反复了多少遍。 中午时分,远处出现十个人的身影,正缓缓向我们这边靠近。 我一直在想火兽是什么东西,到底是天上飞的还是地上爬的,而且进一步说,这世上真有能喷火的动物么? 望着那十个人,我一下精神起来,还急切的翘着脚望着,搜寻火兽的身影,可瞧了半天,我也没发现什么。 我凑到黎征身边悄悄问,“小哥,你看到火兽了么?” 黎征摇摇头。我又琢磨片刻,有了一个不靠谱的猜测,“那些火兽不会真的那么邪乎,是通过召唤术弄出来的神灵吧?” 或许是我这问话声有些大,让拉巴次仁也听到了,他那脸又塌了下来,做着怪样子看着我说,“宁天佑,我鄙视你。” 我知道他言外之意,但也没跟这憨汉子较真,又默默观察起来。 等离的进了我发现,这十人中走在中间的八位男子打扮很怪异,穿的都是兽皮做的衣服,嘴里都嚼着东西。 在义荣县时,小卖店都卖泡泡糖(跟现在的口香糖差不多),是给小孩嚼着打发时间的,算是一种零食,而眼前这八个男子的举动,跟嚼泡泡糖差不多,不过我知道他们嚼的肯定不是泡泡糖,毕竟这里是大峡谷,没有贩子会这么有瘾,到这来卖这种东西。 黎征倒是看的明白,告诉我说他们嚼的一定是种草药,用来调节体质或者解毒的,毕竟驱兽是个特殊职业,接触火兽对人身子也一定有所影响。 等神火队离得更近些时,整个迎接队伍都兴奋起来,何村长对着身后村民一摆手,喊了句锣鼓。 我被他这说法弄得一愣,心说锣鼓在哪呢?可我四周有几个汉子就跟变魔术似的一摸后腰,把家伙事都拿了出来,又是敲又是打的弄上了。 神火队里有个男子最先咧嘴笑了,显得对这种排场很满意。 我特意观察下这名男子,他的脸很特殊,说白了就是大长脸,尤其他那长下巴,在周围人衬托下,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别扭。 不过瞧这架势,我也能肯定,这大长脸就该是神火队的队长,乌奎。 乌奎当先疾走几步,来到何村长面前客套几句,接着又问起来,“听说血魔出来捣乱了?” 何村长连连点头,像看救星似的看着他,接着说,“咱们村里的何巫师死了,赵瘸子也被血魔吓疯了,这几天人心惶惶的呢。” 乌奎微微冷笑着,又扭头望了望远处,拿出一副不屑的态度说,“血魔真是找死,竟然又出来害人,也罢,我就带着神火队把它烧了,绝了何村的后患。” 大家都点头说是,可我们仨却没表态,尤其我心里还想着,这爷们把牛皮吹得太大了,怎么说血魔也是大峡谷的奇妖,他嘚啵嘚啵嘴皮子就算行了? 或许是我们仨没表态显得特别显眼,乌奎又望着我们,打量一番说,“你们是外来的?” 何村长拿出一副才想起来的架势介绍起我们来,乌奎听得很随意,甚至还偶尔看着自己脚面。 等何村长说完,他一点头就算跟我们打了招呼,又拿出老大的架势跟大家喊道,“别在这站着了,咱们都进村,屋子聊去。” e5k6.icu。m.e5k6.icu 第八章守夜 乌奎这态度让我们很不满意,尤其拉巴次仁,我离得近,都能听到他拳头握的嘎巴嘎巴直响,不过最终他还是忍住了,没闹出不愉快来。 我一来对拉巴次仁暗赞一声,心说这爷们的莽撞劲儿可比以前好了不少,二来也替乌奎说声庆幸,如果不在这个场合,只有他和拉巴次仁单独相处,他鼻子肯定塌陷。 我们仨和乌奎八人都来到何村长家解决午饭,乌奎他们赶了一夜的路,身子倦了,草草吃了饭就又都去村民家住下。 我发现他们八人的待遇可比我们要好的多得多,那些村民一听是神火队的人要入住,都争先恐后的“报名”,甚至没抢到人的还都唉声叹气。 乌奎的意思,今晚开始,村民就不用巡夜了,他们八人足矣,可他话是这么说,到了晚间却偏偏又把我们仨给拉上。 拉巴次仁本来气哼哼的说不想去,但我和黎征都劝了劝他,其实我也挺反感乌奎这种做法。 我不懂乌奎心里怎么想的,但从我个人角度出发,乌奎没安好心,或许是我们白天没对他阿谀奉承,他就有意拿这事让我们吃吃苦头,又或许是他想在我们面前显摆显摆,当我们面猎杀血魔。 他们八人也分成了四组,一同在村里循环溜达,我们仨跟乌奎在一起,刚开始没什么聊得,乌奎跟他队员一起低声交谈着什么,我们仨则凑在一顿,胡侃扯皮。 这样走了一会,乌奎高傲的踱着步,凑到我们身边先开口问,“三位朋友,你们都跟血魔交过手,说说它有什么本事吧。” 拉巴次仁没接话,一扭头向别处看去,而还没等我开口,黎征就一点头,就事论事的说起来,“有半大孩子那么高,一身红毛还发红光,能飞能吸血能射血,射出来的血带有麻醉功能,而且它的头很硬爱撞人,身子很敏捷。” 刚开始乌奎还很认真的听着,可慢慢他又冷笑起来,等黎征说完他的笑声还都发了出来,接话问,“黎巫师,你这个介绍让我想起了吸血蝙蝠,只是血魔的个头大一些罢了,而且这所谓的大峡谷三大奇妖也不过如此嘛。”他又特意望着他手下继续道,“五色龙蛇肯定是个外表花花绿绿的蚯蚓,血魔就是个个头大的蝙蝠,只是鬼角,嗯……无非是长个古怪犄角的山羊罢了。” 他手下不住点头附和。 小晴就是五色龙蛇,现在也在我胸套里睡觉,我对他俩这么无知的谈论不仅没反感,反倒觉得好笑,也不知道该怎么评论。 拉巴次仁倒是憋不住话,探头看乌奎俩人一眼,轻声念叨一嘴,“这俩二货。” 我们仨毕竟连续守夜好几天了,早就习惯了这种颠倒的作息规律,可乌奎不行,走到半夜就烦了,不过他嘴硬,打量下四周,皱着眉说,“这种巡夜方式没效率,咱们还浪费了太多的体力,这样吧,改一改,守点去。” 接着他又招呼我们原地等待,等其他六名神火队员赶来后,他下了新计划,让四组人分别在村里四个区域守候着,一有情况就发信号。 那六人应声而去,我们也找个地方休息起来,乌奎悠闲的靠着墙,慢慢闭起眼睛,看样要睡觉。 而我不仅没有睡觉的冲动,身子还渐渐难受起来,那种莫名的恐慌又涌现在我心头,尤其这次恐慌感还极其强烈,弄得我双手都止不住的发抖。 黎征看我不自然,问道,“天佑,你怎么了?” 我对他苦笑一声,“小哥,情况不对劲,我心里特别特别的难受。” 黎征和拉巴次仁都明白我的意思,他俩也警惕的看着四周,可乌奎却睁眼瞧了我一眼,微微摇了摇头,大有瞧不起我的架势,嘴上还说,“朋友,你用这种状态巡夜可不行,血魔没来你就怕了,真要打起来的时候,你可怎么办呢?” 拉巴次仁嗤了一声,而与此同时,不远处升起了一个红色烟花,在黑夜中异常明显。 乌奎立马没了聊天的兴趣,一起身对着手下喊道,“走,过去看看。” 他俩撒腿就跑,也说这怪劲,烟花一现,我这股恐慌劲也没了,而且虽然乌奎没对我们说什么,但我们仨也紧跟着他俩往那边赶。 等快到地点时,乌奎和手下都诡异的把左手垂了下来,就好像在准备着什么一样。我挺好奇,问黎征,“小哥,他们这动作是什么意思?” 黎征琢磨少许回答道,“他们左臂藏着东西,弄不好就该是火兽。” 我愣一下,心说真要被小哥说中的话,那这神火队可太神棍了,合着火兽并不是被吹嘘出来的神兽,要么是种怪虫子,要么就是一种小型喷火的暗器。 而且我也把手轻轻放在胸口上,准备一会见到血魔时,伺机把小晴放出来。可出乎我意料,血魔根本就不在这地方,只有那两个守点的神火队员,哼哼呀呀的惨叫着坐在墙角。 乌奎脸上有点挂不住,先扭头看看我们仨的反应,又蹲在一个神火队员身边问,“什么情况。” “头儿。”这神火队员回答,“我们着了血魔的道,都被它咬了一口。” 说着他还露出脖颈给我们看,我发现他脖颈上多了一个牙印,一股血流还缓缓的往外冒着。 乌奎气得哼了一声,又说,“快点摁住止血。” 可黎征却蹲下来,盯着他伤口看了一阵反强调道,“先不能摁,这伤口很怪,血流速度太快,弄不好血魔唾液中有防凝血的成分,你先让血多流一会,把这防凝血的‘毒’排出来再说。” 神火队员本想摁住伤口,听了黎征的建议又把手放下来,可乌奎却咳嗽一声,还特意看了他一眼。 神火队员看着乌奎又看看黎征,把这手又给摁住了。 我一看这架势心说得了,这神火队员有罪受了,而与此同时,我心里也产生个疑问,悄悄问黎征,“小哥,血魔不是用舌头吸血么,怎么这次改为咬了?” 黎征皱眉没回答我,看样他也没搞明白。 乌奎只是在附近走动一会,又回到我们身边,大有等其他队员会合的意思,可这时,不远处又一个烟花被放了出来。 正在赶来的小组,又有遇袭的。乌奎气得跺脚骂了句娘,不过现在有两个伤员摆在他面前,他总不能说撇着这两位离开。 乌奎没其他办法,只好看着我们仨说,“三位朋友,能帮个忙么?” 我当然懂他的意思,他是想让我们仨背着伤员,别看这小子人品不咋样,但现在是特殊时期,我们仨都以大局为重,并没拒绝他的请求。 而且黎征和拉巴次仁还率先动手,一人背起一个伤员来。乌奎道了声谢,又带头赶去支援。 等我们赶到第二现场时,我发现这俩神火队员的情况更惨。一个被咬的满脸是牙印,另一个整个人都挂在了墙上。 对于满脸牙印的伙计,我只能深表同情,心说他运气不好,被血魔恩宠一把,而对墙头挂着那伙计,我一时有些不解,不知道他怎么上去的。 乌奎哼哼着把挂墙头的队员拽了下来,又探了探鼻息,发现这人无碍后,他松了一口气,不过随后又找面子似的扭头对我们说道,“血魔不亏是三大奇妖,真不简单。” 我们仨都没接话,不过我心里倒对乌奎小小鄙视一把,心说刚才是谁说血魔只是个个头大的蝙蝠来着,现在看自己队员吃亏,他又改口称赞对手厉害了。 事就是这么巧,又一朵烟花被射了出来,离我们还很近,乌奎愤怒的吼了一声,不再理会这四个伤员,招呼手下拼命跑起来。 我一看这架势,知道我们仨不能动地方了,要临时当起这四个伤员的保姆。 而乌奎去的快,回来的更快,远处出现五个身影,当头一个只有婴儿那么大,在飞速的逃窜着,乌奎和三个手下则在它身后猛追。 我能瞧出来,这怪物也是一身红毛,不过体型连血魔一半都没有,甚至身上不闪着红光也不会飞。 我挺纳闷,咬不准这是不是血魔,心说难不成那晚跟我们搏斗后,血魔退化了? 这红毛怪跑的特别快,乌奎他们硬是没追上,不过这小子歪主意也多,隔远对我们喊道,“拦住它。” 拉巴次仁率先站在街头正中央,卸下铁弓,拉满弦瞄准起来。 一看红毛怪就怕铁弓,它吱的一声叫唤,又一扭头向乌奎他们冲去,试图强行突破。 乌奎四人都默契的甩了下左手,我发现他们这么一甩后,手中都握起一个东西来。 红毛怪认准乌奎,猛的跳起来对他肚子撞去,乌奎真的是太笨了,黎征都跟他强调过,血魔会撞人,可他却忘了这提醒,被红毛怪实打实的撞到,还哼哼呀呀退了几步。 但乌奎也没这么容易败退,高喊一句摆阵后,这四个人就围着红毛怪绕起来,还伸出左手指着它。 一股股冒着热气的水线从他们手中喷出,射在红毛怪身上后还烫的它吱吱叫唤并在地上不住打滚。 乌奎趁机又从腰间掏出匕首,喝了一嗓子狠狠对准红毛怪刺去,结束了它生命,接着他又狂傲的笑起来,喊着说,“血魔解决了。” 我倒没注意他这话,脑子里都是他们刚才打斗的情景,心说合着他们的神火就是这个,那所谓的八卦奇阵就是四个人围着敌人跑圈么? e5k6.icu。m.e5k6.icu 第九章妖军 乌奎对死去的红毛怪踹了踹,觉得没什么危险后又抓着它脑袋把它拎了起来,挺着腰板大步向我们走来。 “朋友们,血魔真的很厉害,不过还是被我们的神火给击败,明天可以告诉何村长喜讯了。”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好,索性只是笑了笑,黎征凑过去,要过红毛怪放到地上,又把它嘴捏开,盯着细瞧。 乌奎拿出好奇的眼神看着黎征问,“你在干什么?” 黎征很肯定的回答说,“乌队长,有个事你要知道,这红毛妖不是血魔。” 乌奎先是一脸惊讶,随后释然的蹲下身,盯着黎征冷笑,“黎巫师,这红毛妖跟你说过的血魔外形一模一样,怎么能不是血魔?”接着他又拍了拍黎征肩膀,“放心吧,我懂你的意思,今天你们也帮了些忙,在何村长面前,我会夸夸你们的。” 我没理会乌奎,也蹲下身凑到黎征身边,问他看出什么疑点来。 黎征扭着红毛怪的嘴给我看,别看他没解释什么,但我一看红毛怪嘴里的小舌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之前我就觉得,这红毛怪身子小还没红光,就跟血魔已经不怎么像了,现在再加上这根小舌头,我打心里肯定,这不是血魔。 可乌奎压根儿没有跟我们讨论的兴趣,吆喝着大家带着伤员回去休息,等明天一早再在何村长家集合。 我们仨也跟乌奎告别,回到草屋里。但我们都没睡意,坐在桌子旁讨论起来。 事情很明了,现在的何村危机四伏,这次来的不仅仅是血魔,还有它的手下,那种只咬人的红毛怪。 我问他俩是怎么想的,是接着巡夜去,还是不管何村安危,我们也去睡觉。 黎征无奈的摇头,说咱们就三个人,就算巡夜也兼顾不了整个村子,而且妖兵具体有多少咱们也不知道,能不能斗得过还是个未知数。 接着他又说了他的计划,“今夜能熬过去最好,咱们明早就辞行,返回黎村,我组织一批黎村猎手过来帮忙,不过能熬过的可能性很小,依我看用不了多久,血魔就会组织妖兵全面进攻,咱们可以等,等到何村人被逼到绝路时,再带领他们反击,搏一把。” 我琢磨着他的计划,打心里说,我觉得他有点绝情,没把何村人性命当回事,但话说回来,我们也真做不了什么,毕竟何村村民不看好我们仨,这大半夜的“冒然”把他们叫起来,弄不好还会挨骂。 黎征又把铁皮箱子拎了出来,从里面翻出三把牛角匕首分给我们,那意思让我们防身,随后我们仨也不多想,挤上床一起睡觉。 但这觉还没睡安稳,远处的烟花就一个接着一个的出现,给我感觉,倒有点过年的味道了。 我们仨都是和衣而卧,反应很快,下了床不耽误的往外冲,只是出屋后,当我望着远处天空时,心脏不由猛缩了一下。 天上飞满了妖物,大的是红毛怪,小的看个头像是蝙蝠,互相穿插着,像一朵红黑色云朵似的,而且时不时就有几个妖物往下落,对着村民发起进攻,尤其在最远的地方,还有个发着红光的妖物来回盘旋着,我知道,这妖物就该是真正的血魔了。 何村长一家也被惊醒了,可这老头只跑出来看了一眼就吓得急忙往屋里躲。黎征一摆手,带我俩跟了进去。 何村长一脸煞白,说话都结巴起来,问我们怎么回事,神火队在哪? 我心说这老头子,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那帮不靠谱的家伙,而且较真的说,乌奎都不一定躲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发抖呢。 黎征也不解释,拉着何村长说,“带着家人跟我们走。” 何村长使劲摇着头,问去哪。 黎征回他说去斗血魔。何村长一下就瘫地上了,甚至还哼哼呀呀说自己腰疼得厉害。 我知道他是心理病,被吓出来的,本来看着老头挺可怜,我还真不忍心再打击他,但为了他的安危着想,我不得不蹲下身,在他耳边强调道,“何村长,你不走也行,把窗户关好啊,一会真要跑进来十个八个血魔,可没人护着你。” 何村长哆嗦着看了看我,又瞧了瞧黎征,目光中大有种想让我们留下来的意思,可我们仨也不能为他一家子就舍弃整个何村,毕竟村长可以再选,村子没了那可就真没了。 看我们仨没犹豫的往外走,何村长一发狠,去里屋叫起家人来。 我发现何村的人都胆小,虽然每家每户的灯都亮着,但却没几个人冲到街头上来,黎征皱眉想了想,接着发出啸声,拉巴次仁和我则配合着,高呼到这集合。 反正我们仨忙活了小一分钟,才勉强聚集了十几个人,而且这里面还没真正的汉子。 黎征长话短说,介绍了现在的情势,又说带着大家一起灭敌。可这些人一听到跟血魔斗,都吓得垂下了头。 我恨的牙痒痒,心说都是大峡谷居民,这何村和黎村的差距怎么这么大。而在这关键时刻,拉巴次仁倒是露了一手绝活。 他大步走到这些人面前,先把铁弓拿下来,空拉几下弦,给我感觉,他这拉弦的砰砰声虽然不怎么响,但却跟战鼓一样,有振奋人心的效果。 随后他又啪啪捶了几下胸脯,大声喊道,“老少爷们儿们,这是我们的村庄,脚下是我们的土地,现在有外敌入侵,我们该怎么办?难道就把家园拱手相让么?难道明天太阳升起时,我们就要成为大峡谷里无家可归的游民么?凭什么?我们就不能拿起手中的武器反抗么?……” 其实给我感觉,他这话里的煽动性很一般,但再配合他的语气,说出来的感觉就不一样了,就说我自己,听着都有种热血澎湃感。 尤其这时还有个红毛怪,飞到我们上空,看样正在犹豫着对谁下手,拉巴次仁索性就拿它开刀,大喝一声中后,射了一箭上去。 这箭正中红毛怪胸口,它吱叫一声,接着就跟个石头似的落了下来,还不当不正的砸落在我们面前。 这下村民都叫嚷起来,士气不是一般的高涨,拉巴次仁扯着自身长袍强调道,“大家把上衣脱了,跟在我身后,遇到‘血魔’就用衣服把它捂住,往地上砸或者往墙上撞,走吧!一起去驱除外敌。” 大家没犹豫的都脱下上衣,甚至连女子也不例外,拉巴次仁带头,一边往前跑一边抓住时机射箭,清理着天上这些小妖。 我和黎征还都站在原地,倒不是说我俩不支持拉巴次仁,只是拉巴次仁已经有了这么多村民当帮手,我俩加不加入队伍都起不了什么大作用,我反倒盯着远处那发着红光的血魔问黎征,“小哥,咱俩去会会它?” 黎征嗯了一声,嘱托一句小心,随后我俩一同往那赶。 村里渐渐热闹起来,我觉得这跟拉巴次仁的带头有很大关系,毕竟谁眼睛也不瞎,看着一支支铁箭直入云霄,把这些红毛妖像串串子一样射下来,就算没加入拉巴次仁的队伍,也都从屋里跑出来,三个一群五个一组的,弄成小队跟红毛妖对抗着。 我俩中途也遇到了小妖的袭击,几只红毛妖一起从空中落下,对着黎征狠狠咬来,但黎征面不改色,一掏兜拿出几只灵蛊,大喊一声喏后,把灵蛊都射了出去。 一道道白光进入红毛妖体内,让它们疼得瞬间没了攻击念头,反倒像个无头苍蝇般的四处乱窜,而我也被另一个红毛妖偷袭了,它很聪明,一直躲在一个墙角,看我不备,就吱吱叫唤着对我撞来。 我本想用小晴吓退退敌,而且小晴也被我叫唤出来,探个脑袋盯着红毛怪看。但这次我这法子失效了,红毛怪压根不怕小晴,还速度不减的撞在我肚子上。 小晴看我被攻击,气得想要钻出来,但我没放任它这么做,毕竟它的对手是血魔,而不是血魔的手下。 红毛妖撞得我很疼,但并没让我受伤,我先忍痛把小晴摁回胸套中,又双手死死扣着红毛妖的脖颈,带着它往墙上奔去,来了一出“和尚撞钟”。 可惜的是我没拉巴次仁那力道,这一撞下,只把红毛妖弄晕而没把它弄死,我又对它身上踹了一脚,说它运气好后,就又跟黎征赶起路来。 我一边跑还一边问了一句,“小哥,这红毛怪怎么不怕小晴?” 一看黎征就想过这个问题,没犹豫的回答道,“红毛怪灵智太低,不识得小晴的厉害,而且从目前情况看,只有虫类及部分妖王才会怕小晴,这也许跟小晴潜力还未完全挖掘出来有关。” 我赞同这想法,甚至打定主意,等回到黎村,一定多用心观察小晴。 我们来到血魔下方,不过抬头看它时,我俩又头疼起来,毕竟它离地那么高,怎么引它下来是个问题。 我俩试着高呼摆手,血魔仍是盘旋着对我们不理不睬。也说赶得巧,有个红毛妖从街头跑了出来,乌奎和一个手下正紧紧追着它。 黎征冷笑,说想到个引血魔下来的法子,接着他招呼我一同围堵这红毛妖。 红毛妖被乌奎火兽射了几下,受了点伤,我俩很轻松的就把它捉住。黎征招呼乌奎过来帮忙,又跟我说,“好戏开场了。” e5k6.icu。m.e5k6.icu 第十章退军 奎显然很害怕,望着天上的血魔眼中闪出一丝恐惧,只是在我俩面前,他也不好意思扭头就逃,只好硬生生的站在原地。 我知道乌奎在犹豫着,索性凑过去给他打了一针“强心剂”,“乌队长,飞在咱们头上的才是真正的血魔,你们神火队可是主力,一会灭妖就全靠你们了。” 乌奎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冲着我乐一乐,回了句好说。 黎征夹着红毛怪,招呼我往他身旁靠,又抬头看天喊了一句,“嘿,笨蛋。” 虽说血魔听不懂他话的内容,但也知道黎征在叫它,尤其看着自己手下被抓,它吱吱怪叫两声,把盘旋高度压低。 我看的一喜,连连催促黎征说你再喊俩声,弄不好这血魔就会下来了。 可黎征的歪主意更坏,他一把向红毛怪脑袋抓去,随后不耽误的给它褪毛。 红毛怪一身毛发也不是黏上去的假货,这么一拽它疼得受不了,吱吱叫起来,还四肢乱蹬着想跑。但黎征夹的死,它根本挣脱不出去。 我看的有些不忍心,觉得黎征是在虐畜,不过反过来看,他这么虐畜倒比喊话更有效果,血魔看的心急,忍不住怪叫一嗓子,猛地向下飞来。 我本来都做好准备,手都探到胸套里,只等血魔下来就把小晴弄出来与它斗,可没想到它下坠的速度那么快,整个身子散发出来的红光都能划出一条红线,乍看之下像极了一块即将落地的陨石。 我望着血魔越来越近,突然间有种不好的预感,心说这怪物脑袋硬,要是真奔着自己砸来,小晴有没有事不说,自己这脑袋肯定会被它撞碎。 我对黎征喊了一嗓子快躲后,整个人就往一旁逃去,黎征跟我想的差不多,也舍了红毛怪往墙根站。 血魔的身手太好了,见我们躲避,它急忙将身子逆转一百八十度,使劲的扇着翅膀,减少下坠的力道,还在离地面一尺的距离上漂亮的甩了个弧线,将身子改下坠为平飞。 我们谁也没料到它会来这么一手,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它还换了目标,对准乌奎身边的神火队员狠狠撞去。 血魔撞在神火队员的胸口上,我隔远都能听到一声闷响,神火队员的胸口也陷进去好一大块,但这还不够,血魔带着神火队员还速度不减的往后冲去,直撞在一个房屋墙上,还砰的一声一同破墙摔了进去。 这房屋墙虽然只是木制的,但也让我心里震撼不已,而且乌奎的表情很夸张,他惊讶的瞪着眼睛,依我看要不是有眼皮拦着,他那俩大眼珠保准能掉出来。 我和黎征互相看一眼,又都奔着屋墙跑去,可还没等我们跑几步,血魔就嗖的一声自行飞了出来。 都说柿子挑软的捏,它把下一个目标对准了乌奎,扑到他头上就要插管。 也真说乌奎的长下巴长对了,他拼命地乱摆头,却无意间用长下巴顶住了血魔的嘴,让它一时间伸不出舌头来。 血魔气得使劲抓扯乌奎,又狠狠对他下巴咬了一口,乌奎疼得直哼哼,不过这么一耽误,我也及时赶了过去。 我抓出小晴指着血魔连说,“去、去。” 小晴知道我的意思,而且对血魔这个对手很感兴趣,它整个身子一弹将自己射了出去,还正巧缠在血魔身上。 血魔一直背冲着我,没留意我的举动,突然间看到小晴缠在自己身上,简直吓坏了,舍了乌奎,扭头就逃,可小晴不给它缓冲的机会,龙啸着在它身上来回缠绕起来。 小晴这手段很厉害,虽说外表看着并没什么杀伤力,但血魔疼得够呛,一身红毛噼里啪啦往下掉,身上红光也失色不少。 它俩这大峡谷里数一数二的奇妖就在地上打着滚争斗起来,血魔不断对小晴喷毒血,但小晴压根是百毒不侵,对这点小小的毒血根本不在乎,血魔又想用舌头吸小晴的血,但小晴是蛇,尤其嘴里还长着獠牙,血魔根本下不了手。 我看的满心欢喜,心说照这局势发展,用不上多久血魔就会战败,这次何村事件也会结束了。 但我小瞧血魔了,突然间它发出很尖锐的吱吱声,别看现在村里乱作一团,但这声音却硬是清晰的远远传了出去。 无数的吸血蝙蝠、红毛怪都往我们这赶,天上被它们组成了一朵小红云,地上被它们组成一股小红浪潮,我望着这异变,尤其是这种视觉冲击,觉得整个后背都直冒凉气。 我怕小晴出事,急忙大喊起来,那意思让小晴放过血魔,回到我胸套里。但小晴倔脾气上来了,不仅没把这些援兵当回事,反倒越战越勇。 这些赶来的妖兵明知是死,但仍是前仆后继的往小晴身上冲,手撕脚扯又用嘴咬的逼它退却。 我到后来反倒急出火来,心说这帮妖物真不地道,我家小晴就一个,它们却上来一帮,不就打群架么,老子怕你们? 我对黎征和乌奎吼了一嗓子,说咱们也上。黎征没犹豫,一手拿着牛角匕首一手摸出几只灵蛊,率先冲进了妖兵中。 乌奎反应慢 了好几拍,甚至还靠着墙缓了好久,不过最后他也倒没让我太失望,握着火兽冲了进来。 黎征算是舍了血本,灵蛊就跟不要钱似的往外撇,匕首也疯狂的乱刺着,我虽然只有一把匕首,但杀死的妖物也不比黎征少多少。 而相对来说,乌奎就惨大发了,他那火兽嗤嗤了一会就没水了,尤其他这举动还引激了群妖的公愤,一时间大把妖物都扑到他身上。 本来我们仨加入战斗后也扭转不了局面,毕竟妖兵势众,我们怎么杀也杀不过来,而且还有个红毛怪搞偷袭,趁着我不注意,它怪叫一声落到我头顶上。 我当时吓出一脑袋汗来,怕它一激动对自己脑门来上一口,包青天脑门长月牙那是帅气,我脑门要是被它咬出个月牙来那就纯属是丢人。 我正想用牛角匕首使劲往头上戳,可拉巴次仁的声音打远传了过来,“宁天佑站着别动。” 我搞不懂他这话的意思,但潜意识里信任这爷们,还硬生生压住杂念,一动不动的站着。 一支铁箭夹着破空声冲着我飞来,我不知道换做其他人会有什么感觉,反正我是有些腿软,尤其看那箭的目标,就是奔着我脑袋来的。 一个眨眼间,噗的一声,铁箭准确射在红毛怪身上,那股冲击力还让它死后一个侧歪从我头顶滚落下来。 我心里砰砰跳个不停,但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嘴里竟干笑了几声,或许是胸口压力太大,借着这种怪笑发泄一下。 我发现拉巴次仁绝对是何村的妇女之友,他出现后,后面还跟着一大堆的妇女同志,都急行军似的往我们这边赶,而且这些妇女同志的斗志还很昂扬,甚至不夸大的说,就跟磕了药一样。 她们虽然没有武器,但却有一双“勤劳”的手,要么单独行动,要么俩俩一伙,对妖军疯狂的打击。 单独行动的,一般都挑着吸血蝙蝠下手,一手拽着蝙蝠,一手拔毛,等过足了拔毛瘾后,又咔嚓一下把蝙蝠脖颈拧断。 俩俩一伙的,都找红毛怪对付,一人握着怪物双手,一人握着怪物双腿,一同发力的抻着,要么就同时举手,把红毛怪狠力的揣在地上,接着一顿脚踏。 我看的直纳闷,不知道何村老爷们都跑哪去了,但同时也深深敬佩这些妇女同志,也深刻体验到女人能顶半边天这话的真正含义。 拉巴次仁就更不用说了,浑身都被血水沁透了,跟个地狱来的罗刹似的,而且他还左手刀右手箭的疯狂舞动着,把他能遇到的妖物全都弄死在脚下。 赶巧的是,他杀着杀着来到乌奎面前,乌奎这时候正被妖物包裹着,拉巴次仁看着吓了一跳,嘴里还念叨一句,“谁能告诉我,这他妈是个什么东西?” 乌奎听到拉巴次仁的喊话,不仅没生气,还拿出最后的力气大喊,“朋友,快救我。” 拉巴次仁一脸顿悟,不过这小子也倔强,一咧嘴,连句话都不说,转身走开了。 这么乱哄了足足一支烟的时间,妖军开始出现败退的架势,而且一阵吱吱声响起,血魔挣脱小晴,率先一飞冲天逃了起来。 头领一跑,底下小妖也都乱起来,没头没脑的各自撤退,其实我累的浑身都快散了架子,但还是对着自己脑门拍了几下,打起精神追杀逃兵。 乌奎显得很衰弱,整个人窝在墙角直咳嗽,看我这动作他劝道,“朋友,穷寇莫追。” 我瞪了他一眼,可还没等接话,拉巴次仁就冲到我身边,还对着村民喊道,“大家乘勇追穷寇哇,别要面子学乌奎哦。”(原话:宜将乘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 晚上一战,这些村民都把拉巴次仁当成神一般的存在,一听拉巴次仁喊话,都叫唤起来,甚至跑的比拉巴次仁都积极。 我本来也想跟着,但黎征叫住我,还率先向一个房顶爬去。我虽不明白他的意思,但也跟着爬起来。 等都上了房头,黎征看着远处逃窜的血魔沉默不语,我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想站高望远,看看血魔的老窝在哪,以后我们再主动出击,把它老窝给端掉。 e5k6.icu。m.e5k6.icu 第十一章禁区 我望着血魔的背影,一直到它消失在我视线范围内。我又四下看看认了方向,知道血魔的老窝在何村西南面。 我有种怪怪的感觉,总觉得血魔老窝很危险,但又说不出具体原因来。黎征一叹气,提醒我一句,“天佑,还记得何村长家的地图么?” 我一下反应过劲来,那次偷看几眼地图时,何村西南面有一大块区域被划为禁区,也不能说我多想,但这禁区绝对跟血魔有关。 我又说了自己的观点,“小哥,咱们去这所谓的禁区,危险小不了。” 黎征也明白这道理,不过他没接话,反倒招呼我下去,先打扫战场。 这次与妖兵大战,没少牺牲人,何村死二十多人,神火队员也毙命四个,我对神火队员倒没什么看法,只是望着那二十多何村人的尸体里,心里有种无奈的感觉。 这二十多人全是男子,有一半还都死在家里,很明显他们死前没参加打斗,或者说懦弱也不为过。 如果一两个人这样,那只能说他俩的人品有问题,但二十多人都这样,我觉得这就不仅仅是个人的事了,甚至都跟现任的何村长有很大关系。 只是我也不是何村常驻人口,血魔的事更没解决,自己也懒着管这些杂七杂八的事。 黎征只是初步交代几句,又说明早大家在何村长家门外集合后,就跟着我俩一起回了草屋休息。 其实我们仨心里都有很多话要说,但真是累了,索性把话题都留到第二天。 第二天一大早,何村长家就乱哄起来,村里没怎么受伤的都集合在他家门口,我发现拉巴次仁绝对成了一个名人,我们仨一出现,大部分人都把目光看向了他,而且这爷们还挥起手来,有种首长阅兵的架势。 黎征没客套,直接奔入主题,说我们仨想找些自愿的帮手,今天下午就一同去禁区看看,争取把血魔消灭在老窝里。 这话一出口,周围立刻静了下来,甚至这气氛把我心弄得直冷。我心说得了,这帮手自愿的是没有的,弄不好最后还得强压指标。 神火队只有乌奎一个人来,而且他脸色不怎么好看,尤其脸颊和脖颈上还都是伤口,配合着他那阴郁的表情,看着给人感觉很狰狞。 他先表态,“黎巫师,你想今天下午就动身,时间是不是有些仓促,大家昨晚夜斗,体力都跟不上。” 黎征摇头,还特意很大声,用大家都能听到的语气说,“咱们体力乏,血魔它们也没缓过劲,妖的体质比人好,恢复的也快,现在比的就是后劲,看咱们两方谁能先出手。” 他这话说的在理,乌奎一时间找不到理由反驳,但何村长的意思跟乌奎差不多,又走到黎征身边打起耳语,他说什么我听不清,不过看着黎征频繁皱眉,我就知道这话不中听。 我倒比黎征还敞亮,心说帮忙帮到我们仨这份儿上也差不多了,难不成让他们搭把手还不行么?我不客气的走到他俩身边,对黎征说,“小哥,大家都累了,咱们也歇歇吧,这几天没回黎村,弄不好有很多法事等你做呢。” 其实我这话是说给何村长听得,这老头也不笨,一下听出我的意思,他急的连连摆手,不让我们走。 拉巴次仁又过来接话,而且他语气都有些不善了,“何老头,你又不让我们走又不让我们带着人手去灭敌,到底什么意思?” 何村长一把年纪,被说的脸色微红,搓着手不说话,而且门外那些村民也不配合,一波一波的都悄悄退去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甚至打心里还真有甩手不干的感觉。这时乌奎说话了,他指着自己强调,“我们神火队算我在内还有四个人,三位朋友要是觉得行,咱们下午就动身,一起去禁区。” 给我感觉,加上乌奎他们,我们无非七个人,从实力上看还是有些弱,虽说昨晚一战,妖兵被我们灭的差不多,但谁知道禁区里还藏着多少。 可出乎我意料的,黎征倒是点头同意了,说事就这么定了,随后他又让何村长准备一些东西,干粮、水,还有武器这类的。 干粮和水我们没备的太多,从地图看,那块禁区不大,充其量两天我们就能逛完,至于武器嘛,黎征要的很特殊。 弹弓,尖刀,网兜,还有竹枪。 弹弓架的材质很一般,但弓弦选料很特殊,要用高强度的皮筋,而且弹药用的是铁砂,黎征解释说,用弹弓对付妖物比用弓箭有效,毕竟它打出来的铁砂是散射,能一片片的进行攻击。 尖刀则选刀把长、刀刃小的,总长度还跟匕首差不多,看起来这种尖刀虽然没砍刀、折叠刀的威力大,但胜在速度快,对付同样以速度快出名的血魔时,能少吃些亏。 网兜和竹枪就不用说了,都是用来应付突发事件的。 不过一上午的时间还是有些匆忙,前三种武器倒还好说,何村里没人有用枪的习惯,临时只能造出一把来,这把枪还不出意外的给了拉巴次仁。 我们中午饱餐完就向禁区进军,我们仨在前,乌奎四人在后,刚开始我还真有些担心,总觉得禁区是个很恐怖的存在。 但走了一会后,我发现这就是个老树林,除了没动物显得死气沉沉意外,再也没瞧出特殊的地方,我心也放了下来。 可乌奎四人的紧张劲都没退,还把火兽一直握在手里,我也算有机会近距离看清楚火兽的模样。 这火兽看着像虫子,我就偷偷问黎征,他知不知道火兽的具体名字。 黎征回答我,“火兽也叫火犁虫,是大峡谷特有一种虫类,不过据传说,国外也有一种类似的虫子,叫庞巴迪甲虫,都是喷射高温毒液的,拿火犁虫来说,它的毒液温度可达到沸点,在配合毒性,确实是个很好的暗器,但暗器终归是暗器,想凭它来克敌制胜是不可能的。” 我心里不由感叹,心说神火队最后一点秘密终归是被自己知道了,至于大家嘴里的神火,无非是高抬神火队,吹吹牛皮罢了,而且乌奎也是这种人,虽说本性不坏,但却是个贪慕虚荣的小子。 乌奎不知道我这么想他,不然他保准受不了打击找棵树去上吊。 可一说到树,我的疑问又来了,尤其是深入禁区后,这老树林渐渐没了生机,树也都枯死。 要是正常枯死,我肯定见怪不怪,而禁区中的树,还有种皱皱巴巴的架势。 看我好奇,黎征说了一个名词叫寄生树。 我倒是听过寄生虫,但对寄生树倒真没什么概念,我就多问一句。黎征带我走到一颗枯树旁边,上下指着整个树,问我看出来了什么。 我盯着细瞧,发现这老树外面还绕着一棵树,或者说绕着一根极粗的老藤更恰当些,而且老藤也有个特点,它不仅把老树缠的死死的,还在一些地方,把它的茎秆戳了进去,甚至根部也跟老树紧紧相连。 我指着老藤说,“这就是寄生树么?” 黎征点点头,解释道,“寄生树本身并不稀奇,像桑寄生、槲寄生这类的,不过这都是半寄生植物,它们除了吸取寄主的养分外,自己还能靠着叶子制造养分,但眼前这种寄生树就比较奇怪了,它没制造养分的功能,明显是全寄生类型的,而且它们的胃口一定很大,不然老树不会枯死。” 随后他又向四下望了望跟我说,“有一点让我怀疑的地方,这里的寄生树太多了,甚至紧挨着的两棵树上都有这种“蛀虫”,要按自然发展规律来看,这说不通,这群寄生树不会这么泛滥的繁殖不给后代留条后路的。” 我懂他话里的意思,说白了,这群寄生树不是在这老林里生存的,而是跟老林同归于尽的,毕竟它的寄主是老树,要都弄死了它们肯定也活不成。 我琢磨一番想到一个可能,“小哥,你说这些寄生树会不会是有人刻意为之的呢,压根就是想把老林给毁掉?” 黎征说很有可能,甚至这枯树林只要稍微休整一下,就能很快变为一片耕地。 我觉得寄生树与何村逃不开干系,甚至还特意扭头看了乌奎一眼,想听听他的解释,毕竟他原本也是何村的人。 可这小子却故意低下头不跟我交流,大有不愿透漏的架势,我看他不愿意说而且这也不是什么重要事,也就没多问。 等我们走到下午时,地表发生了变化,原来都是干裂的黑土地,可现在呢,地表却湿润起来,而且有的地方一踩之下还能挤出水来。 我挺纳闷,尤其附近仍是枯树林,也并没看到什么水源。黎征跟我一样,没搞懂这里面的猫腻,但他却跟我们强调小心一些。 拉巴次仁把竹枪举起来在前开路,我紧紧护在黎征身旁,我们仨的队形弄得不错,可没想到乌奎他们却停下了脚步。 乌奎招呼我们,“三位朋友,别走了,前面是万葬坑,血魔不可能在那里,咱们还是换个方向继续搜吧。” 我被他说的迷糊,不知道这小子怎么那么肯定血魔不在万葬坑,尤其他说话时的表情也很不正常,让我觉得其中一定有古怪。 e5k6.icu。m.e5k6.icu 第十二章葬坑 我们仨不可能光凭乌奎一句话就收手,我盯着乌奎看,那意思让他再解释解释。 看的出来,乌奎是想说些什么,不过他表情又犹豫起来,给人种想说又说不出口的感觉。 我心说这小子心机怎么这么重,尤其我们还都在一个战线上,他隐瞒的越多,到头来我们吃的亏就越大。 我话里有话的点了他一句,乌奎最终一咬牙,把这里情况说给我们听。 “三位朋友,万葬坑前身是片沼泽地,可在扎西达村变为何村后,这里发生了一系列古怪的变化,沼泽地中心的一片区域整体往下凹陷一寸,周围的兽、禽在死前也会往坑里聚集,久而久之,这坑就被腐尸堆满,成了一个埋万兽尸骨的葬坑,而且按资料记载,万葬坑里还沉睡着妖魔,但凡闯入其中的生灵,都会被妖魔抓进里,禁锢其灵魂,永世不得超生。” 给我感觉,他说的挺玄乎,甚至还把妖魔搬了出来,不过我倒没怎么害怕。 我听别人话打心里都留个尺度,不可能说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比如黎征,他为人严谨,说出来的话我从不给他打折扣,甚至他的嘱咐我还会严肃对待,可像乌奎以及何村的人,一个火犁虫都能被他们吹为能吞吐滔天巨焰的火兽,我觉得他说出来的话绝对能打折到白菜价。 但我也没急着表态,反倒向黎征和拉巴次仁看去,征求他俩的意见,黎征没什么反应,拉巴次仁倒跟我想的差不多,还把竹枪举起来拍了拍,“乌队长,你知道我拿的这个是什么武器么?” 乌奎没明白拉巴次仁为何会这么问,当然也没急着表态说这是竹枪。 拉巴次仁嘿嘿笑了,指着竹枪强调道,“这枪被我开过光了,不再是一根普通的竹枪,而是传说中专门戳烂妖魔屁股的神器,你再看宁天佑穿的靴子,这也是我给他的。没错,你看出来了,这也是一件法宝,叫破天靴。” 我发现拉巴次仁真能忽悠,乌奎本来听得直愣,他却非说人家看不出什么来,而且到后来,他还拿我靴子说事。 乌奎辩不过拉巴次仁,也不接话,只是扭头看向手下,还连带着往身后看一眼,大有随时走人的架势。 我急忙出来打圆场,不过我说的话可比拉巴次仁圆滑多了,反正连哄带劝弄了一大通,算是把他退意打消。 我们接着往前走了一刻钟,万葬坑出现在我视线范围内。 也真像乌奎说的,这万葬坑就是一个沼泽地的中心地带,整个沼泽的地表浮着一层水,面积很广,我左右打量下,宽度一眼望不到头,不过倒没多长,在五十米开外的对面,又是一片实地。 而在万葬坑的区域里,泥水中还掺杂着大量兽骨、羽毛,还有一些刚死不久兽尸,看起来给人很怪的感觉。 乌奎四人显得很紧张,甚至还故意越走越慢,而我们仨没怎么犹豫,来到万葬坑的边缘。拉巴次仁先拿竹枪戳了戳。 正常沼泽地,虽说人站上去就会陷进去,但毕竟也算是泥土地,仍有一定硬度,可这万葬坑地表的硬度却很低,拉巴次仁一竹枪下去就没进去半截。 他皱眉抽出枪,扭头对我俩说,“不行,这里泥土太稀了,别说走过去,就算趴着滚过去都没戏。” 我一时间没什么主意,黎征则招呼乌奎他们,又问道,“何村资料有没有记载?说怎么过万葬坑。” 乌奎回忆片刻,接话道,“有倒是有,说万葬坑里有条小路,能直通到对面,不过这路在哪,资料里没明说。” 拉巴次仁嘿嘿笑着,说这难不倒咱们,又让我们退后,看他的手段。 他走到万葬坑的左边缘,用枪往右戳起来,而且他戳的还极有规律,每隔一尺都会来上一枪。 虽说他这么做没危险,但却挺消耗体力,毕竟万葬坑面积不小,初步看去,少说有五亩地那么大。 我们就跟着拉巴次仁一点点的走,直到快走到万葬坑中心区域时,他一枪下去,戳到一处实地。 拉巴次仁一乐,又在附近下了几枪,确定出小路的范围。 依我看只能拿羊肠小路才形容它,也就半米宽,连两个人并排行走都有些困难。 拉巴次仁说他打头阵,用竹枪给大家探路,黎征紧随其后,接着是我和乌奎四人。 隔远望着万葬坑,我心里就有些压抑,现在走到其中,望着周围的遍地兽骨,我都有种走在黄泉路的感觉。 别看我没把这里有妖魔的话当真,但也没敢大意,一手握着尖刀,一手摸着胸套。黎征则手握弹弓,甚至还把弓囊里装满了铁砂。 这种行走很累人,甚至速度也很缓慢,我们晃晃悠悠半个小时,才走到万葬坑的中心地带。 我探头向对面看了看,心里还给自己鼓劲,可就在这时,拉巴次仁突然对一旁的泥水里狠力戳了几枪,而且也就是我们脚下的路太窄,不然瞧他这架势,都能戳枪追出去。 我忙问他怎么了,拉巴次仁一脸警惕的看着周围,解释说,“刚才探路时,泥水中有什么东西碰在枪杆上,而且力道还不小。” 我惊讶连连,如果说这里是个湖泊,我绝对以为这是条大鱼,可这是万葬坑,都是泥水,什么鱼能活在这里。 其实我真想问他一句你确定?但这话压住了,我相信拉巴次仁不会开这种无聊的玩笑。 黎征想了想,推了拉巴次仁一把说让他接着专心赶路,至于刚才的事情轮不到他操心,我们这些跟着人会帮他留意。 可黎征话刚说完,不远处一块泥水就咕嘟咕嘟冒气泡来,这时也别说赶路了,我们都盯着看,还各自拿起武器,我和黎征用弹弓,乌奎四人举起火犁虫,拉巴次仁则拉起铁弓,尤其他还提前给铁弓上了力道,让整个弓绷的紧紧的,我相信只要从泥水里冒出的东西不入他的法眼,他保准一铁箭伺候过去。 慢慢的,泥水中露出一截头发来,接着又静止不动。我心里压力剧增,而且其他人也没好过多少。 黎征和拉巴次仁虽然呼吸有点粗,但还算冷静,乌奎就不行了,他握着火犁虫的手都抖着,还趁空抹了一下脑门的冷汗。 黎征看看脚下,又算了下我们与头发间的距离,对我说道,“天佑,你拉着我,我探些身子出去,这样用竹枪就能戳到头发了。” 虽说他这么做有点冒险,但我还是点头赞同,毕竟我们七个大老爷们盯着一截头发看,如果它不动我们就不走的话,何时是个头啊。 黎征先握好枪,我又抱住他的腰,甚至我还用脚板使劲搓了搓地,生怕一会儿出现脚滑的意外。 我配合着让黎征探出身子去,随后他又平举着竹枪,向头发刺出,也真赶巧了,他把枪全推出去后,仍是差了一点点的距离,枪头就在离头发不到半个手指的地方微微晃荡着。 我俩这姿势很别扭,也很费力,黎征被我抱着勒得脸色微红,但还是扭头说,“天佑,你再往前一点。” 我也想往前,但问题是脚下地方有限,就当我犹豫着怎么办才好时,那头发又自己动了起来,而且这次它动的幅度很大,半截连皮带骨头的骷髅头突然出现我们面前。 尤其是这骷髅头一个眼眶是空的,还有一个眼眶里留着半颗眼珠子,说不出的渗人。 我当场有种腿软的冲动,甚至都吓得想喊出声来,不过我没犯傻,借着一股劲及时把黎征拉了回来。 我拄着腿大口喘着粗气,看着骷髅头还连说不可能。倒不能怪我少见多怪,联系着刚才的事,撞拉巴次仁竹枪的,在泥水中冒泡的,都该是这个骷髅头,可问题是它明显是个死物,怎么能做出这些动作呢? 乌奎带着三名神火队员,连连念着咒语,看样他们把这骷髅头当成妖魔了,但黎征没这么看,还蹲下身盯着骷髅头瞧着。 稍许过后,黎征对拉巴次仁下了命令,你射一箭出去,看看这骷髅头底下是不是有东西。 拉巴次仁应了一声,全力喂了一铁箭。他这箭不仅准而且狠,咔的一声击穿整个骷髅头,还把它带着飞出去挺远。 咕嘟咕嘟的,泥水中又有气泡出现,我们不敢大意,甚至黎征也没了用竹枪一探虚实的想法,我们都静静侯着。 别看气氛诡异到了极点,但我心里却没刚才那么害怕,我也赞同黎征的看法,那个骷髅头一定是被某个活物给顶出来的。先不管这活物长什么样子,但只要它是活的,不是神秘虚幻的东西,那就好办。 不过这事还是出乎了我的意料,又一截头发露了出来,在泥水中浮动着。 我傻了眼,还特意望了望中箭的骷髅头做下对比,确保漂着的头发不是原来那颗骷髅头的,心说这里到底是葬野兽的坑还是葬人的地方?怎么这么多死人头呢? 乌奎他们四个被吓坏了,连连喊着妖魔,甚至还扭头想往回走。 可就在这时,异变又来了,那截头发猛地一抖,一个怪物爬了出来。 e5k6.icu。m.e5k6.icu 第十三章妖魔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怪物好了。它足足有一个钵那么大,外形像蟾,但皮肤发黑,浑身光滑,头上还长着一堆怪毛,用一双死灰般毫无光泽的眼睛看着我们,下巴一鼓一鼓的。 我知道这该是蟾蜍的一个变种,但具体叫什么名却不清楚了。 黎征见多识广,跟大家解释,“这该是穴居血蟾,嗜好吃血,但饿急了时也以毒虫为食,不过很奇怪,它们一般生存在潮湿的洞穴里,可眼前这血蟾却怎么选择在沼泽中生活呢。” 我们都没理会黎征的疑问,只听他一说这不是什么妖怪后,都松了口气。甚至还有名神火队员骂骂咧咧起来,说被破蛤蟆吓了半天真是不值。 我也是这感觉,尤其看它傻兮兮的样子真没当回事,招呼拉巴次仁继续探路。 血蟾仍是盯着我们看,甚至蛙叫一声后,还慢吞吞向我们爬了过来。 看着爬到脚下的血蟾,我本着不乱伤生灵的态度,没理会它。可那神火队员却来了火气,一伸手控制火犁虫喷了一丝高温毒水出去。 这毒水射的很有准头,正中血蟾脑门。嗤的激起一股白烟后,血蟾疼得一打滚。 那神火队员哈哈冷笑着,看样很得意自己的杰作,我本来想劝他一句,但有一合计,犯不上凭这点小事跟他啰嗦,而且虐畜也真不算是个借口。 或许是赶上顺当了,接下来这段路是笔直的,拉巴次仁探的很快,还招呼我们跟上。我们也就没再多看血蟾,紧跟他往前走。 我本身没遇到什么麻烦,可突然间,身后传来极其轻微的啪啪两声,接着那名神火队员就惨叫起来,还无力的往前趴去。 他前面是乌奎,乌奎前面是我,他趴在乌奎身上后,乌奎又没忍住前一拱,把我推得一个踉跄,也好在我们没走急转弯,不然这一下子,我保准就进万葬坑了。 我扭头问身后怎么回事,神火队员仍是高呼着,说有暗器,他腿瘸了。 我知道事不对,急忙扭头看,他整个人扑在乌奎怀里,双腿无力的垂在地上,而双脚的脚跟处,都往下哗哗的留着血。 我有了一个十分悲观的想法,这哥们的脚筋出问题了。黎征显得也挺急,招呼我们往边上靠了靠,他就挤着路勉强跟我和乌奎换了位置。 他扶着神火队员坐下,又抬起他的脚仔细看起来,还动手活动下他的脚板,不过无论黎征怎么活动,只要他一松手,神火队员的脚板又无力的垂下来。 神火队员带着哭腔问黎征怎么回事,黎征一边掏针给他针灸,一边没隐瞒的实话实说,“你的脚筋伤了,不过幸好没断,我先替你把血止住,等回去再用药物敷衍,乐观的话,百日后你就会康复。” 接着他又打量着周围,试图找出让神火队员受伤的原因。 可神火队却情绪激动起来,一边嚷嚷着回去,一边双手乱舞,乌奎脸色阴沉,看样子他也犹豫着,又想退出禁区。 这次我不知道怎么劝他好了,毕竟伤的是他手下,但话说回来,眼前的古怪没搞明白他就带着手下冒然撤退,很容易发生危险。 乌奎斗争一番后,理智占了上风,指着另外一个高个子手下说让他扶着伤员,大家仍是往前行军。 可伤员不干,非得嚷嚷着回去。这高个子一看跟伤员关系还不错,沉着脸抗拒了乌奎的命令,闷声抱起伤员,他俩就一点点蹭着往回退。 乌奎脸色不自然起来,毕竟他是队长,手下不听话对他来说太折损面子。他吆喝几嗓子,想让这俩人停下来,但这两人压根不听他的话。 场面一时有点尴尬,这俩人越走离我们越远,而黎征和拉巴次仁没顾上这些,默契的各自负责两个方向,打量着周围环境。 我是劝也不是走也不是,只好站在原地,目送两个逃兵离开。 那个被烫过的血蟾一直蹲在泥水中,注视着这俩逃兵的举动,还古怪的向他俩爬去,大有跟他们回家的架势。 那伤员绝对是个暴脾气,看着血蟾迁怒起来,骂骂咧咧说你他妈跟过来干什么,接着又用火犁虫对它喷了一股毒水。 但这次血蟾却往旁边一蹦,避过毒水,又张嘴吐出了舌头。 我瞧得清楚,它这舌头好长,本来它跟这两逃兵间有半米的距离,但这舌头却不在乎这个间距,直接击到高个子的脚跟上。 噗噗两声响,高个子脚跟也冒出血来,之后他也惨叫着向地面扑去,而且他这动作的幅度比较大,一下把原来那伤员推到了万葬坑中。 我和乌奎同时喊了句不好,都想跑过去支援,但黎征却冷冷高呼一声,把我俩叫住。 我知道黎征这么说肯定有他的意思,可乌奎却有点激动,救人的想法还没打消,但我不管他想什么,一把拉住他,还提醒道,“爷们别冲动。” 可乌奎不听我的,死活要挣脱我的手,还对跟在他身边的手下说,“你快去。” 不过还没等这手下赶去,异变来了。 那俩伤员附近的万葬坑炸了锅,一个个气泡争先从泥水中乍现,接着一个个血蟾爬了出来,用它们那锋利的舌头,对这两个伤员啪啪戳了起来。 每根舌头就跟一把锋利的小匕首一样,打在他俩身上就多出一个口子,也就几个眨眼间的事,这两个伤员就成了两个地道的血喷壶。 一来我被这场面震撼住了,二来一股极其危险感笼罩在我心头,我对拉巴次仁大喊,让他快点探路,好让我们撤离这个万葬坑。 也说拉巴次仁这爷们有胆识,他沉住气,冷静又快速的探起路。黎征则警告着大家,拿好弹弓及尖刀,最好防御准备。 大部分血蟾都围着那两个伤员尸体抢起食来,可有个别血蟾,把目标对准了我们,而且它们个头都不小,奔着我们又跳又爬的奔来。 虽然我们不能并排站在一起,但除了拉巴次仁探路以外,我们都各自找个角度,在空间上组成一个整体,对着赶来的血蟾反击。 我和黎征光射铁砂,乌奎和手下本来用火犁虫射了几道高温毒水出去,但看着效果不佳,也改用起弹弓。 这弹弓用来打大型牲口,像牛羊这类的,肯定打不死,但对付血蟾倒是不错的利器,尤其铁砂一射还是一片,每一波攻击下来,都能弄死十几只妖蟾。 我发现个怪事,血蟾死前都会呱呱的叫唤一声,虽说这叫声不怎么响,也没把那些吃食的同类引来,但让我觉得,这里面肯有说道。 凭着弹弓,我们边走边退的死撑了一刻钟,也让万葬坑里留下大片的血蟾尸体,最后在弹药即将告竭的情况下,拉巴次仁终于把路探完,我们没犹豫的往下撤离。 第一脚踏回地面时,我说不出的舒服,还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我们离开一段距离后又都扭头看着万葬坑,那些围攻我们的血蟾都聚在万葬坑边缘恶狠狠的望着我们。 乌奎和仅剩那名神火队员眼眶都红了,看样对那两名死了的手下感到惋惜,不过事已至此,我们也不能做些什么,总不能说再回去抢尸体,而且他两人的尸体,都被血蟾舌头戳烂的不成样子。 黎征让我们打起精神,带头向远处走去。 可没走多久,他又猛地回头,盯着万葬坑看。我们被他动作影响,也都转身望了一眼。 刚开始我什么都没看出来,而正当我想问黎征怎么回事时,远处地表上出现了一股黑潮。 当然我不会笨的以为这股黑潮是泥水,而是数量庞大的血蟾群。 我心里骂了一句,心说这帮蛤蟆怎么从万葬坑里出来了,难道就为了我们这五个幸存者么? 但我倒没太担心,毕竟这帮蛤蟆的速度我也见过,并不快,我们只用小跑就能逃出它们追击。 但我真小瞧这事了,突然间,远处又出现一朵红云,快速向我们奔袭过来。 这朵红云全是由吸血蝙蝠组成的,就是血魔底下的妖兵,只是这云朵没多大,蝙蝠数量也不多。 说实话,我有种被两路夹击的感觉,甚至还有点沮丧感,可我们打起精神,先把目标锁定在吸血蝙蝠上。 我们五人都初步准备下,接着一同向红云奔去。 离得老远,拉巴次仁就开始射起箭来,我们四个则拿着弹弓,等两军即将交战的一刻,又一同出手,用最后那些铁砂都好好招呼给它们。 这些血蝙蝠的攻击不强,对我们没构成太大的伤害,但却缠住了我们,让那些血蟾有时间赶来。 我一边打一边心急,甚至下手也越来越狠,力求最快时间消灭这群蝙蝠,不然两种妖物一汇合,我们五人的命弄不好就交待到这了。 我想过用小晴,但问题是自打那晚跟血魔交手,我发现小晴只对厉害的妖感兴趣,对面这些血蝙蝠,就算我把它放出来,它也只会干瞪眼不帮忙。 等我们把血蝙蝠全都解决后,那些血蟾都赶到我们十米外开的地方了。我们弹弓也不能用,只剩下拉巴次仁的铁弓,还有尖刀和竹枪,凭这装备跟血蟾打斗,根本落不下好。 而且这些血蟾还突然兴奋起来,加快了跳动的速度。乌奎建议我们接着逃,但黎征却把他否了,说这里应该快到了血魔的老巢,咱们盲目瞎闯更容易有危险。 接着他又望了望一旁的两颗枯树,跟我们说,“上树,先躲避一下再说。” e5k6.icu。m.e5k6.icu 第十四章妖魔二 我们五人分成两组,分别爬到这两棵树上。 我们仨是一组,本来我还担心我们爬树太慢会被血蟾赶上,但这种枯树很好爬,尤其是枯死的寄生藤,缠在树外就好像梯子一般,我爬着都不怎么费力气。 等我们爬了老高,这些血蟾赶过来把两颗树给围住了。虽说一时间没危险,但望着树下密密麻麻的黑皮蟾蜍,我不由的有些恶心反胃。 我问黎征接下来怎么办。黎征没急着回答我,反倒眯着眼睛打量着血蟾群,看样在寻找什么。 等他把这些血蟾都瞧了个遍后,失望的叹了口气,“这里面没有血蟾王。” 我不懂他的意思,追问一句。他解释说,“不管是集群的人也好,动物也罢,都会有头领,先不说万葬坑里有多少血蟾,光是树下这些少说也有上百只,咱们只要找出血蟾王,再想办法把它击毙,其他血蟾就会不攻自破,落荒而逃。 我挺佩服小哥,他这话倒是跟孙子兵法中擒贼擒王的理念一样,而与此同时我也上来了好奇心,心说他也没见过血蟾王长什么样,怎么能肯定血蟾王不再树下呢。 黎征又说,“妖物头领,要么长得极其‘魁梧’,靠实力征服其他同类,要么就是外形奇特,会些另类异能震慑同族,可你们看底下这些血蟾,并没有哪只是特别出众的。 他这想法我赞同,而且在他说完,我和拉巴次仁也都再找了找,仍没找到一个“上镜”的。 乌奎看我们仨嘀嘀咕咕说着话,忍不住高声问道,“你们有什么退敌的办法没有?” 黎征摆手,让意思让他别急,老实在树上待着,接着他又对我俩说,“你们也别乱动,我去刺激下这些血蟾,把它们的头领给逼出来。” 拉巴次仁是我们这些人中抱树最费劲的,倒不是说他身手不行,而是他抱树的同时还得夹着竹枪,黎征去刺激血蟾,倒是给他行了个方便,把竹枪要了去。 而且黎征还耍了一个小绝活,他夹着竹枪,还隔着我从树上往下爬,等快到树底时,他又调整角度,缓缓让自身转了一百八十度,来了个大头冲下。 接着他又一点点往下蹭。 这些血蟾也注意到黎征的到来,都仰起头警惕的看着他,还有个别血蟾忍不住,对着他不住吐舌头。 血蟾舌头很长,但依我看最大限度也就是半米的距离,可竹枪却有两米长,这种距离上的差距无疑给黎征提供了很大保障。 黎征就在离地两米的地上收住了势头,双脚紧紧夹住树干,又用竹枪对着血蟾不客气的戳起来。 之前一直是拉巴次仁在用竹枪,我以为黎征对这种冷兵器不擅长,可没想到他舞枪舞的很棒,一枪枪刺的让我觉得眼花,尤其每一枪下去,都会有一个血蟾毙命。 别看血蟾以血为食,但被同类鲜血一刺激,吓得四下逃开,只留下十多只蟾尸。 黎征适时收手,又调整角度转过身,爬了上来。 我们四下看着,尤其现在的高度让视野面更加宽广,只要蟾王出现,我们肯定会第一时间发现。 但过了足足一刻钟,我还是没看出什么异常来。而且树下那些血蟾也学聪明了,都聚在外围,让黎征竹枪刺不到。 我挺愁苦,甚至还不得不悲观的认为,我们五人要在树上打持久战了。 可这时,血蟾群有了变化,它们都鼓起下巴,呱呱叫了起来,要是单个血蟾叫唤,我还能忍受,而一群血蟾叫唤,声势不是一般的大。 我听得耳朵生疼,但又腾不出手去捂,只好强忍着,还趁空问黎征,“小哥,这群蛤蟆再搞什么?不会是以为凭它们蛙叫就能把咱们震晕吧?” 黎征摇摇头没接话,看的出来,他也被血蟾的举动弄迷糊了。 但没多久,我就知道了这群妖物的用意,一条红光从远处出现,快速向我们移动着。 血魔来了。 按说我们闯禁区,为的就是寻找血魔,对于它的出现,我们该感到兴奋才对,可我现在却一点也兴奋不起来,它当不当正不正的这时候到来,无疑让我们的处境雪上加霜。 不过失落也只是一时,随着黎征大喊一句小心后,我们重拾士气,我也不管小晴乐不乐意,直接把它拽出来握在手里,而拉巴次仁则用腿夹着枯树干,双手拉起弓。 血魔在很远的一棵树上落定,瞪个大眼睛打量着我们,尤其看到拉巴次仁的铁弓时,它还不满的吱吱叫唤。 我能感觉出来,血魔对铁弓还是比较忌惮的,尤其那晚一战后,它还受了伤,身手大不如前。 我往上爬了爬,想来到拉巴次仁脚下,用小晴把我俩护着,这样一会儿他射箭的顾虑会小很多。 但我这点用意也被血魔看了出来,它一扇手臂,率先向我飞来。 拉巴次仁提醒我小心,又适时射出一箭去,只是他现在骑着树,很大力道都给了双腿,这箭射的质量不高,血魔空中打出一个螺旋,把这箭避了过去。 我看着眨眼间就到跟前的血魔,强压下心里的紧张感,伸手把小晴递了出去。小晴也扭着身子,做好了飞扑的准备。 可血魔的最终目标根本就不是我,或者它奔袭我也只是做了一个假动作。一个急转弯,它把方向一调整,一头撞在拉巴次仁腰间的箭袋上。 它头硬,速度还快,一下就把箭袋撞了下去,而且拉巴次仁还被撞得哼了一声疼。黎征在最下面,看着掉落的箭袋本想伸手去接,可无奈还是差了一点,跟箭袋失之交臂。 血魔没停留,一闪身又向远处飞去,我恨得直咬牙,心说这畜生也就得了会飞能逃的便利。 或许是没了弓箭的威胁,血魔变得胆大起来,开始围着我们这两颗树不住的转圈,我被它这种无声的恐吓弄得有些紧张,但黎征却显得很平静,盯着血魔不住打量,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乌奎和他手下显得更糟,这俩人早就没了当初的傲气,头上脚下的紧挨在一起,还攀比似的个个哆嗦起来。 不过乌奎倒还有些理智,举着手中火犁虫没乱攻击,但他手下就不行了,或许是压力太大,突然间忍不住爆发起来,也不管能不能打到血魔,就高声嚷着射死你、射死你,把一股股高温毒汁胡乱的四下喷着。 他这么做一下吸引血魔注意,血魔吱吱叫唤几声,向远处飞开一段距离,又猛地对这手下袭来。 乌奎提醒手下一句,又把握时机,对着血魔喷了一股毒汁。毒汁嗤的一声落在血魔身上,疼的血魔叫唤一声。 但我也看出来了,血魔压根就是来个以小换大,用自己受次小伤换取这手下的一条命。 砰的一声脆响,它跟个红色炮弹似的撞在神火队员头颅上,这神火队员的表情一下子痴呆起来,甚至鼻孔、嘴角都开始哗哗流着血。 “兄弟!”乌奎急的吼了一嗓子,但他这声呼唤丁点用都没有,神火队员手脚一松,整个人无力的往树下砸去。 血魔又一扭头,向旁边飞去,不过这时黎征出手了,大喊一声中后,一把将尖刀当暗器般的撇了出去。 尖刀是木把手,头重脚轻,当暗器到真挺合适,而且赶巧的是,黎征这一击还正中目标,尖刀一下戳在血魔的左翼上。 血魔之所以能飞,靠的全是翼膜,这一受伤,它惨叫着一个踉跄往地下落,不过它倒没被摔死,挣扎着借助滑翔的力道来次平安下降,又晃晃悠悠往远处奔逃。 虽说血魔就这么跑了,但我却一点没感到可惜,反倒不由的大喘着松了一口气。 乌奎显得很悲切,望着树下正被血蟾蚕食着的手下尸体,他还忍不住呜呜哭起来。 我倒不觉得这汉子哭的没骨气,反倒觉得他是个性情中人,而且较真的说,这爷们真的挺惨,带领着一个神火队过来支援,到现在却成了一个光杆司令,看着手下兄弟一个个阵亡,这种痛绝不是一般人能承受住的。 我本想隔远安慰他几句,但黎征却抢话提醒我们,“都冷静下,蟾王出现了。” 我顺着他目光看去,发现从万葬坑方向又来了一小股黑潮,而且等离近了我还发现,这小股黑潮不简单。 护着蟾王的卫兵,个头比一般血蟾少说要大上一圈,而且浑身黑皮上还分布着星星点点的红斑,我不知道这红斑有没有毒,但明显它们不好惹。 再说蟾王,出乎意料的,它长得很小,甚至相比之下,它绝对是血蟾中的侏儒,我联系黎征的话,知道这蟾王肯定有异能,不然当不成头领。 血蟾王离我们老远就停了下来,一会盯着我们仨的树看看,一会又盯着乌奎那棵树看看,过了片刻后,它一扭头向乌奎那棵树爬去。 我看的心里一紧,心说这妖物灵智倒不低,知道乌奎好对付,而话说回来,我也对乌奎的处境着急起来。 e5k6.icu。m.e5k6.icu 第十五章血蟾 自打哭完,乌奎有些变化,脸上少了一丝傲慢,多了一丝坚毅,而且望着脚下的血蟾王还显的很冷漠。 我看的暗暗吃惊,心说这爷们不是受打击太大有了死的觉悟吧,我急忙出言提醒,让他别乱来。 可乌奎接下来的反应更让我诧异,他点头说自己没事,又主动往下爬了爬,还伸出一只脚来回扭动着,吸引血蟾王的注意。 血蟾王也确实中了招,盯着他这只脚看起来,乌奎又悄悄摸出尖刀,找准机会猛地喝了一声,投了出去。 给我感觉,要换做黎征,这一尖刀保准能刺中血蟾王,可乌奎的身手差一些,他这一刀不仅没刺中血蟾王,还打了一个乌龙出来,把它身旁一个卫士给戳死了。 不过血蟾王也害怕了,扭身向后退了一段距离。乌奎气得一拍树,对我们苦笑。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就事论事的说,他这一飞刀算是把血蟾王弄惊了,无疑给我们对付血蟾王增加了难度,但我却没觉得这有什么,反倒从他身上看到了真正汉子的影子。 黎征倒是想到个法子,高声说道,“乌队长,你只负责吸引血蟾王的注意,我们仨想办法击毙它。” 乌奎应了一声,又晃动起身子来,扭屁股、蹬腿这类的,反正是拿出了所有本事进行挑逗。 黎征又冲我摆手要尖刀,我虽不明白他的目的,但还是把尖刀递给他。 黎征夹紧腿稳定住身子,又把竹枪倒过来拿着,用尖刀使劲锯着枪杆末端。这枪杆都是竹子做的,锯起来不费力,没多大功夫,咔的一声响,末端劈开一条口子。 黎征盯着裂口看了看,又满意的点点头,还给我尖刀,往树下爬。 本来所有血蟾都被乌奎的卖弄风骚所吸引,但黎征这举动又引起我们树下这波血蟾注意。 不过黎征的目标不是血蟾,他把竹枪倒着顺了出去,对准一只落在地上的铁箭戳去。看样想用裂口的夹力,把箭夹起来。 我心说小哥真聪明,只要能弄上来一根铁箭,凭他或者拉巴次仁的身手,绝对能射死血蟾王。 不过我能想到这些,血蟾王同样能想到,它猛地蛙叫一声给手下提醒,接着我们树下那些血蟾都跟磕了药似的围了过来,准对竹枪啪啪吐起了舌头。 黎征本来都快得手了,正用枪杆夹起一根铁箭往上拽,可不料被这些舌头一打,没几下铁箭又落回地上。 黎征没泄气,拿枪杆对着附近戳了戳,把聚过来的血蟾都哄开,不过他这么做也是徒劳,血蟾一见他又要“偷箭”,还都聚过来吐舌头。 拉巴次仁看不下去了,四处打量下,正巧我们这棵树上有一根很长的枯枝,他爬过去对着枯枝来了几掌,又用尖刀把枯枝砍了下来。 随后他高嚷着让我抱稳树,就跟头猩猩似的,隔着我爬了下去,又凑到黎征身边说道,“你专心捡箭,我给你扫清障碍。” 也说这俩人配合的默契,拉巴次仁就用枯枝来回轮着,不让血蟾靠近,黎征则一门心思都用在铁箭上,不过他俩这姿势不怎么雅观,两个大老爷们“抱”在一起。 我觉得他俩这么垒着有点费力,甚至还怕他俩失手掉下树去,心说这荒郊野外的,安全是第一,管他丢不丢人呢。随后我也凑下去,腾出一手拽着黎征的衣角,算是给他俩支援些助力。 我们仨摆出这造型,绝对比乌奎单个人的挑逗有吸引力,血蟾王一扭头关注起我们来。 在捡箭又失败两次后,黎征终于逮到了机会,成功的夹起一根铁箭,而且还逃出了血蟾舌头的攻击范围,只要他到往上提一提,这箭就真到手了。 我看的心里一喜,还忍不住叫了声好,可我还是太乐观了,血蟾王呱叫一声,就跟暗号似的,让其他血蟾都蛙鸣起来。 这次蛙鸣不同以前,让我觉得异常震耳,听得心口也异常烦闷,黎征和拉巴次仁也没好过到哪去,不过我们仨都憋着劲,只求坚持住把铁箭弄到手。 但突然间,血蟾王也大声蛙鸣起来,它这响声跟以前不一样,就跟锯木头声似的,而且我听着左眼还疼了起来。 黎征和拉巴次仁的情况更糟,瞬间都一脸呆滞,甚至手脚上的力道还轻了很多,整个人都有了往下掉的架势。 我急了,甚至想也不想吼了一嗓子,其实还真被我歪打正着了,自己这“破锣音”一下把他俩唤回神来。 这下也别说捡铁箭了,我们仨迅速往树上爬,我还好说,他俩都吓出一脑门汗来。 血蟾王又不善的望着我们,蛙鸣几声,或许是离得距离远了,我们没出现意外。 不过我们刚才的举动也惹火了血蟾王,它没兴趣慢慢等下去,对着妖兵蛙鸣几声,这些血蟾都聚在树下,用舌头砍起树来。 其实单个来看,血蟾的舌头没那么厉害,不可能有斧头的威力,但这一群血蟾的舌头一起发起攻击,效果就不一样了。 我在树上都能感到一股股的抖劲,甚至树根的地方还时不时飞出一片碎末来。 我有种要抓狂的感觉,甚至还不得不悲观的认为,不出一时三刻,我们保准被迫回到地上去。 乌奎那棵树也没好过到哪去,只是这小子没像以前那样惊慌,反倒死死抱着树,沉默的闭上眼睛,看样都有了面对死亡的觉悟。 而拉巴次仁和黎征都没惊慌,拉巴次仁冷笑着对着尖刀不住对着哈气,大有准备拼死一搏的架势,可黎征呢,探头探脑,不住在两棵树间来回打量着。 我觉得黎征一定是有了办法,不过我没催促着问,只是调整心态,时刻准备帮忙。 等树渐渐有了倾斜的架势时,黎征突然对我俩喊道,“用力晃。” 我听得一愣,不理解他这动机,但动作上没慢,手脚并用的摇晃起来。 其实我俩没瞎晃,按黎征手势所指,我们目的是让树往乌奎那边倒。而这种被寄生的枯树也有个好处,倒的特别慢,不会说砰的一声一下倒地,反倒是一点点倾斜着。 等树倾斜到一定程度时,黎征又摆手叫停,让我俩抱紧树等他回来,接着他提着竹枪,拿树干当路俯身小跑上了。 他亮了一手绝活,借着速度猛喝一声,向乌奎的树跳了出去,不过这两颗树之间的距离有些远,他这一跳力道不够,一下子跳不到另外那棵树上。中途他又把竹枪当撑杆般的往地上一戳,借着竹枪当桥梁,终于险之又险的“飞”了过去。 拉巴次仁看的喝了声彩,而我却一时间对他这飞人举动没反应过来。乌奎更是惊讶的张大嘴,迎接着黎征这新来的‘客人’。 黎征没理会我们的目光,甚至歇都不歇,手脚一滑,向枯树下部滑去。他的目标是血蟾王。 血蟾王也看出不对劲来,扭头想跑,可晚了一步,黎征伺机出手,把尖刀对劲血蟾王撇了出去。 嗖的一声响,尖刀正中血蟾王头部,把它像个标本似的顶在地上。血蟾王死前蛙鸣几声,不过都是徒劳,最终它身子一鼓,炸了体。 我发现个规律,厉害的妖物死前都爱炸体,林芝蚂蝗王也好,幽灵谷杀人蜂也罢,还有眼前这只怪蛤蟆,也真不知道这帮玩意体内的气性怎么这么大。 蟾王一死,余下血蟾乱了套,争先四下逃窜起来。 我们几人都大喘一口气,知道万葬坑的危险终于过去了。但我们也没着急,等这群妖物逃得精光后,才陆续下树。 拉巴次仁下去后第一件事就是捡铁箭,黎征则凑到一个死血蟾边上,捏开它的嘴细瞧。而乌奎呢,蹲在死去那名神火队员的旁边,一脸忧郁的直愣神。我一看合着自己成了个闲人,但看着他们仨各自忙活着不同的事情,我一合计,还是跟黎征混吧,毕竟捡铁箭和瞻仰遗容,这可都不是啥好活。 我凑到黎征身边蹲下去,他看我来了又故意拉出死血蟾的舌头指了指。 我对血蟾舌头的长度早就见怪不怪了,只是看着舌尖上的利齿连连称奇。 我搜刮脑海中的记忆,也没想到什么动物舌头上会长牙。黎征叹了口气,打断我的沉思,又说道,“眼前这血蟾,绝不是一般异变能产生的,想让舌头上长齿,只有一个方法。” 我联系着何村的由来,猜到了一个可能,“小哥,你说这血蟾是被化学试剂污染过?” “没错。”黎征肯定了我的猜测,又四下望着说,“这禁区里绝对有秘密,看来咱们这次也绝不是抓血魔这么简单了。” 我明白他还有继续往下走的打算,可话说回来,我对我们现在的实力还真不看好,人手、武器都显得不足,就这状态面对血魔妖军,危险不是一般的大。 可黎征倒很乐观,还跟我强调说,“天佑,血魔只是个光杆司令了,还受了伤,咱们抓它的机会到了。” e5k6.icu。m.e5k6.icu 第十六章鳞片 我回想着刚才的情景,尤其是血魔出现前飞来的那些吸血蝙蝠,心说它还能是个光杆司令?动动嘴皮子喊一嗓子,不知道有多少妖兵会前来助阵呢。 黎征看我不信又笑了,反问我,“天佑,你知道自然界中动物的法则么?” 我觉着他这么问我有点强人所难,毕竟自己没接触过多少动物,唯有的几次经历还都是来大峡谷之后遇到的,但我也没摇头说自己不知道,反倒用心联想着,猜测着说出一个可能,“弱肉强食?” 黎征赞我一句,说猜的很接近,又解释说,“自然界没人类社会这些弯弯绕,懂得的只是强者为王,比如一群狼,狼王一定是最强大的,而且是本身强大,如果说原来的狼王老了,它想让‘儿子’接班,其他狼不会给老狼王面子的,谁强就谁当,它那‘儿子’要不是那块料,照样被其他狼给咬死。” 我打心里赞同他这话,还联系着社会上那么没有能耐却照样风光的达官贵人,无奈的叹了口气,总觉得只从这点看,貌似自然界要比人类社会公平的多。 黎征又接着往下说,“咱们跟血蟾斗之前,出现了一批蝙蝠妖,但你发现没有,红毛怪没有现身,而且咱们都躲在树上时,血魔还带伤出现,这很说明一个问题,它肯定想把咱们置之死地,但却苦于没了手下,只好亲身前往,跟血蟾王一起配合一把。至于为什么没有手下,道理很简单,它受伤了,能力大不如前,那些红毛怪根本不再听它的话,而且这次它又被我尖刀击中,逃回去后,那些蝙蝠肯定会不再买账,咱们抓它的时候到来了。” 我一直默默听着,甚至还能从黎征这话里品出点言外之意,黎征强调两次,都说的是抓而不是杀,我合计这小子也想弄个妖宠,就跟我怀里的小晴似的。 从兄弟角度出发,既然黎征有这意思,这忙我肯定帮,从安全方面看,他说的真挺在理,我们去抓血魔,现在绝对是最佳时机。 我点头同意了,甚至还把话递给了拉巴次仁和乌奎。拉巴次仁没的说,黎征干什么他指定跟着就是了,而乌奎胆子有点小,我本以为说服他会下点功夫,但没想到他点头也很痛快,甚至还跟我说,以后叫他乌奎就行,用不着乌队长、乌队长的叫着。 我们简单整顿下就接着赶路,黎征把血魔弄伤倒是给我们跟踪它提供了方便,路上每隔五米,都有它留下的血滴。 我们沿着血滴来追击,而且走了一刻钟后,血滴密度加大,间距缩短至两三米。 我看的心里暗喜,知道血魔跑不动了,体力方面肯定下降很多,我还说出一句极乐观的话来,“你们说血魔会不会就晕倒在路旁,等着我们去抓?” 拉巴次仁瞪我一眼,“宁天佑,麻烦你现实一点好不,血魔不是傻子,怎么能办出这么二的事吗,我跟你打赌,血魔要是等着被咱们擒,我把铁箭都戳到自己屁股上扮刺猬。” 我知道他又想跟我斗嘴,但他这说法却让我挺纳闷,我印象中刺猬是浑身都长刺的,如果只在屁股附近长刺的,貌似是豪猪才对。 看我没说话,拉巴次仁倒是来了兴趣,凑过来说,“光赶路太无聊,咱们就赌赌解解闷子,你说吧,要是我赢了你怎么办?” 不过还没等我回话,他就猛地站定,用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远处。 我顺他目光看去,发现就在路旁的一片枯叶地带,血魔背对着我们晕倒在其中,我忍不住笑了一声,甚至还故意盯着拉巴次仁腰间的铁箭看了一眼。 拉巴次仁明显想耍赖,故意拿出一副正经的样子跟我说,“你看,血魔来了,咱们赌约以后再说。” 我们四个又往前走了一段,等站在枯叶地带边缘就一同止步。刚才说归说,我们也不会真大咧咧的过去捡现成的,怕其中有诈。 黎征先摆手让我们小心些,又对拉巴次仁说,“你射一箭试探下,但先别杀它。”拉巴次仁嗯声,拉满弓,凭着高超的技术,把铁箭狠狠射在血魔身边,甚至就那箭速,还激起了一大片的枯叶。 可血魔一点动作都没有,仍是躺在那里。这期间我一直在观察着,发现一处不对劲的地方。 我问黎征,“小哥,这会不会不是血魔,虽说它也是一身红毛,个头跟血魔差不多,但是身上没红光。”黎征也犹豫着想了一会,摇摇头说他也拿不出注意,而且凭之前的状况看,血魔受伤后,身上红光就会发暗,在接连受打击下,它红光退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接着他又嘱咐大家,一同向血魔靠去,要有异变就群起而攻之。我边走边想,用不用提前把小晴拿出来,但又一合计,黎征要抓活的,小晴跟血魔可是冤家,真要斗起来别把这大峡谷第二奇妖给弄死,那样小晴是解气了,我可就惨了。 我们先是走到血魔背后,拉巴次仁拿着铁弓对它后背戳了戳,发现没反应后,我们围了上去。 等我看到它正脸时,先是惊讶接着是反胃。 我敢肯定这不是血魔,它的脸褶皱的不成样子,甚至身子也有了风干的味道,弄不好都死了很久。 拉巴次仁更会说,指着这怪物的脸问大家,“这是血魔的亲戚吧?” 黎征显得一丝失望,也没接话,四下看看说,“按路上滴血的痕迹看,血魔有意把咱们引到这来,而且还有个同类的尸体做诱饵,咱们都小心些,或许这里有什么猫腻。” 而他刚说完,一股强风从我们四周刮了起来。我不知道这强风怎么来的这么突然,尤其是风的势头还特别大,在这片枯叶地带中弄出了小龙卷的架势来。 我们四个点背,就处在强风中间的位置,被飘起枯叶一搅合,眼前什么都看不见了。 黎征大喊着,硬是压过风声跟我们强调,“往我这靠,围在一起。” 我顺着声音往他那赶,其实我俩离着没多远,但走这几步路却给我感觉异常的艰难,而且更可气的是,等我好不容易靠在黎征身边时,这股风竟停了。 我愣愣的看着周围,心说早知道就这点劫难,我刚才那么着急干什么。而且这么一瞧我发现乌奎整个人蹲在远处。 我心说这爷们行哇,倒挺识时务,来这么一手避风,不过随后我又发现不对劲,他身子在颤抖着。 我们仨凑过去看,发现乌奎胳膊上被划了一道口子,一条血线正顺着他胳膊往地上淌。拉巴次仁从袍子上扯了一条布下来,递给乌奎,那意思让他包扎伤口,又顺带问道,“你这怎么搞得?不能是被树叶划得吧?” 乌奎一边包扎胳膊,一边警惕的四下看着回答道,“这树叶里面有东西,刚才刮风时,它蹿出来咬我。” 拉巴次仁听得半信半疑,又拿铁弓对着四处扫了扫,黎征也用竹枪随意戳了几处,可一点异常都没有。 但乌奎的伤口摆在眼前,我们又不得不信。 黎征最后跟我们强调,“不管刚才什么情况,咱们快点走,离开这片枯叶林。” 我不知道是不是赶巧,他这话一说完,强风又来了,而且还更加猛烈。我们都没慌,毕竟经历过一次,心里有点底。 我们仨就把乌奎当中心点,背对着把他护在中间。虽说我被风吹得眼睛生疼,但还是尽力睁着,警惕着周围的一举一动。 这次拉巴次仁有了反应,突然间吼着嗓子说,有东西在他脚下爬。随后他还一伸手对着脚下抓去。 他是拎着一个东西上来了,我隔远看不清,只觉得这玩意像蛇,但他又疼得哼了一声,把这东西甩了出去。 我没顾得上拉巴次仁,反倒盯着这怪物看,它落地后嗖嗖游走的很快,又奔着黎征赶来。 黎征没拉巴次仁那么莽撞,他就用竹枪远距离戳着,不让怪物靠近。这怪物倒挺圆滑,看黎征厉害又一扭头向我奔来。 我不仅没害怕,反倒来了火气,心说这怪物真把我当面瓜了?别看我没竹枪,但我有尖刀和靴子。 我故意放它过来,又伺机一脚踩上去,蹲下身拿尖刀好好招呼她,而且嘴里还说道,“给你放放血,让你他娘的小瞧老子。” 我没留情,下手很重,大有把它砍为两截的想法,但尖刀刺在它身上时,却丁点戳不进去。这下我纳闷了,甚至觉得这怪物绝不是一般东西。 风又小了起来,这怪物还猛地挣脱我,往枯树叶里钻,我猜测它有个习惯,喜欢在风中搞偷袭,毕竟枯叶飘起来能给它提供很好的掩体。 但我可没这么好说话,在它逃的时候,我对它身上砍了一刀。 或许我这刀砍得重,它疼得一抖,又使劲一滑,最终逃脱掉,但我刀刃上却留下一大推的鳞。 我提起刀看着,尤其这鳞片看着很锋利,就跟小刀片似的,我又把刀递到黎征面前,同时问,“小哥,知道什么蛇长这种鳞片么?” e5k6.icu。m.e5k6.icu 第十七章妖宠 小怪扭了几下身子又钻到了枯树叶里,我们也没继续追击,毕竟想在这片枯叶地带搜东西,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黎征盯着我刀上鳞片瞧了瞧,又跟我解释起来,“天佑,先指正你一个错误,这怪物不是蛇,而是蜥蜴,学名叫蛇蜥,只是刚才那只是异变的,鳞片有些锋利罢了。” 接着他又扭头看着四周,这里环境很怪,还是个风口,蛇蜥喜欢在树叶堆或松土中待着,咱们也别跟这怪物较真,及早走出这里,危险自然也就过去了。 我们仨都点点头,而且我和拉巴次仁还主动拉着乌奎,想给这位伤员搭把手。但我们没走几步,嗖嗖的声响传来,五条蛇蜥先后从枯叶堆中钻出来,围住我们走马灯般的打转。 我发现这些蛇蜥爬的速度太快了,光看着我都跟不上它的步伐,黎征喝了一声,提醒我俩别慌,先把乌奎围住再说。 其实打心里说,我没慌,就是被蛇蜥绕圈绕的有些懵,甚至几次想对它们下手,却又怕自己被它们的利鳞给刮伤。 黎征趁空跟我们解释说,“蛇蜥身上不能碰,但它有个致命的缺点,就是头后面的一块区域里不长鳞,咱们只要认准点,抓住这个死穴就能擒住它,再用刀戳烂它的脑子。” 我觉得这是个好办法,但问题是,我没这么好身手。可拉巴次仁不怕,还稍微往前探了一步,把手爪放在胸前,看样随时会抓一下试试。 突然间,整个枯叶地带又要刮风,我心里一紧暗叫不好,心说刚才一只蛇蜥借着风势都能给我们捣乱成那样,这次五只蛇蜥一起上,我们麻烦可就大了去了。 黎征也看着问题,甚至没等风刮起来,他就忍不住率先出击,拿竹枪对准一只蛇蜥狠狠戳去。 他认得准,本来竹枪戳的位置是个空白地,但真在戳上的一刹那,有个蛇蜥竟不当不正的奔到这里。 竹枪可比尖刀威力大上很多,一枪下去,这蛇蜥虽然没被豁开肚皮,但也是戳出去很远,疼得在地上直打滚,而且嘴里还吱吱乱叫。 我不知道它这叫唤是不是暗号,但很明显的,其他蛇蜥听到这声音后都暴躁起来,先后对我们仨发起了进攻。 最幸运的是乌奎,躲在我们中间避过一劫,黎征和拉巴次仁一人摊上一只蛇蜥,而我运气最差,摊上了两只。 对我来说,蛇蜥进攻速度太快,一眨眼间,就爬到了我身上,不过我有长袍挡着,它们虽然绕着圈在我身上乱划,一时间倒是无碍。 我心里异常紧张,想把这两个浑身是锉的怪物弄下去,我举起尖刀,可又不敢下手,怕一刀下去误伤自己,最后无奈之下,我只好用刀把伺机砸它俩。 有只蛇蜥被我砸中,一扭身来了脾气,从长袍下面钻进去,直奔我肚子袭来。 我吓得脑门落汗,心说这可不得了,自己肚子细皮嫩肉的,被这畜生虐一番后先不说有没有生命危险,日后留疤那是保准的了。 可话说回来,袍子外爬着一个蛇蜥,袍子里还钻进去个,一时间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也不知道脱不脱外袍好。 就在这危机时刻,一声龙啸从我胸套中传来,紧接着,钻进去的蛇蜥又慌忙逃了出来,小晴紧随其后。 乍看之下,小晴跟蛇蜥倒挺像,但这两个妖物间的等级可差太远了,小晴一口咬在蛇蜥脑袋,而蛇蜥猛地抖了下身子后,就直硬硬往地面上落。 小晴一直没松口,随着它落地后还主动缠在它身上。其他蛇蜥被小晴的出现所干扰,不过它们没逃,都放弃我们,争先向小晴冲来。 我看到了一个古怪的场面,这些蛇蜥也像小晴那般缠起身子,将小晴和死蛇蜥包裹其中,它们这一蛇五蜥蜴,组成一个小肉球,在枯叶上打起滚来。 我担心小晴安危,大喊着帮忙,又想拎刀当先冲过去,黎征却一把拉住我,摇摇头说,“天佑,你能帮什么忙?这肉球外表都是利鳞,咱们碰不能碰,扯也不能扯的。” 我合计是这个理,又看了看黎征手里的竹枪,不过我很快打消了用枪戳的念头,怕一不小心误伤小晴。 最后我只好干瞪眼,苦等着这些妖物的战斗结果。 这肉球足足围着我们转了一圈,接着一只蛇蜥从里面滚落下来,直挺挺死在地上,随后是第二只,第三只…… 等五只蛇蜥全部落地,小晴也直挺挺躺在地上,不过它没死,只是身上被刮的不轻,颜色也淡了许多。 我看的那叫一个心疼,赶紧跑过去爱抚般的摸了摸,又把它放回胸套里,只等回黎村再细瞧它的伤势。 这是我们进入禁区后的又一劫难,但我们没灰心,休整后接着进军。 血魔留在地上的血迹再次出现,我们追踪着来到了一个山坳下,这里有个大洞,我也不知道叫它为山洞合不合适,反正容量很大,依我看都能装下一间房子,但却不深,外面光线射进去后,我能瞧清楚里面的景色。 这里有一堆枯骨,也不知道死过多少人,反正其中的骷髅头,不下五六个,血魔就半趴半坐的在这堆枯骨旁边,看着我们到来,它不满的吱吱叫唤。 我算品出来了,血魔真伤的不轻,不然它也不会光动嘴皮子不动手。 拉巴次仁把弓举了起来,拉满弦。但黎征却急的一推他,摇摇头说自己来。 随后他轻轻说着话,还面带微笑的向血魔走去,我不知道别人怎么想,但给我感觉,黎征这一手很怪,甚至还有抽风犯病的嫌疑。 可黎征不理会我们的诧异,一点点向血魔靠近,等相距到一定程度时,又冷不丁出手,大喊一声喏,把灵蛊射了出去。 灵蛊入了血魔的脑袋,疼得血魔直在地上乱滚,黎征又快步返回拉巴次仁身边,要过网兜。 这网兜很小,一直被拉巴次仁别再腰间,现在正好派上用场,被黎征一抛之下,罩住血魔。 血魔想逃也逃脱不开,最后只好跟黎征通灵。 这一人一妖通灵可是个很漫长的过程,我们仨没去打扰,但也没傻兮兮的在洞外站着,都走到洞里来歇脚。 乌奎头次看到黎征通灵,挺好奇,一直在旁打量着,我和拉巴次仁则把目光落在这片枯骨上。 我用尖刀挑着枯骨,翻找起来,本来我就是好奇,随便看看,但一找下发现了两个本子。 第一个本子封皮都黄了,甚至轻轻一碰,有些纸张就烂掉了,我虽不怎么懂化学,但从残留的纸片上还是能找出化学方程式的影子,甚至还有那些cho的字母。 我问拉巴次仁,这本子会不会是那个最早来何村的那个化学家的,拉巴次仁看这些字母眼都直了,他是一点都不懂化学,但为了在我面上装懂,又不得不拿出一副刚沉思完的架势点头回答道,“有可能。” 接着我们又把目光聚在第二个本子上,这本子的材料特殊,又或者被涂了什么防腐的材料,反正我用尖刀挑着翻页时,没有一碰就烂的迹象,甚至上面笔迹还很清晰。 我随便翻了两页,发现上面记载的都是蝌蚪文,还是配图的那种,我偷眼瞧了瞧拉巴次仁,发现这爷们眼睛还挺直,我合计着这不是藏文,不过既然读不懂,我也就把文字略掉,直接看起图来。 我发现这些图片很怪,要么是佛祖打坐这类的,要么就是地狱受刑这类的,而且翻到某一页时,我还看到一个人被铁钩子吊到房梁的情景。 这图我太熟悉了,何宇就是这么死的,我和拉巴次仁默契的对视一眼,这次拉巴次仁先问,“宁天佑,你说这本子跟何宇的死有没有关系?” 我说肯定有关,随后又瞧了瞧远处的血魔,猜测道,“你说何宇死后是被血魔吊上去的么?” 我这话没问的太直,但拉巴次仁能懂我意思,何宇的血肯定是被血魔吸干的,但被谁吊上去的,这倒是有疑点,尤其跟血魔交手这么多次,只见它扇着手臂飞,也没见它用手握过什么武器,尤其钩人锁骨可是个力气活,就算一般男子都不一定能有这力道。 拉巴次仁想了想,却肯定了我的猜测,回话说,“跟你讲,这年头什么怪事都有的,咱们黎村,有次我还见过公鸡替母鸡孵蛋呢,血魔本领那么大,还是大峡谷奇妖,钩个人锁骨什么的,太正常啦。” 我觉得他这解释就是歪理,而且也没了继续跟他讨论的兴趣,我望着正在通灵的黎征,心说只要他跟血魔成功用神识交流,答案一会就能揭晓,我也犯不着浪费脑细胞乱猜。 我们三个最后都累了,找个洞壁靠着,闭着眼睛养神,过了好久,黎征才叹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 而血魔呢,看着我们目光也变得很善意,甚至还丁点也不防备的当我们面趴了下去。 黎征回过神后,用网兜做了个临时的兜子背在后背上,又小心的捧起血魔,放了进去。 这大峡谷第二奇妖,终于做了黎征的妖宠。 (求鲜花,求凹凸。小弟感激....) e5k6.icu。m.e5k6.icu 第十八章鬼角 都说人生有四喜(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提名时),而我看黎征现在的状态,一点都不比遇到四喜的人差。 我没急着打扰他,一直等他安抚完血魔并把它背到背上,心说他爽也爽了,乐也乐了,也该跟我们说说正事了。 我凑过去问,“刚才通灵还有什么收获?” 黎征明白我问的意思,但回答却让我很失望,他摇摇头说,“对不同的生灵施展通灵,效果都不一样,有些时候就顺当,能用神识交流挖掘出很多东西,有时运气就差,能简单‘说’点话就不错了,这次跟血魔通灵,我也只能劝它跟我走。” 随后黎征向这堆枯骨走去,也用尖刀挑着那两个本子翻看一番,可同样的,他也没分析个所以然出来,尤其得了血魔之后这也多少影响了黎征的心思,他又跟我们说,“既然血魔事了,咱们还是先回何村再做计较吧。” 现在天色慢慢转黑,我算计一下路程,要是我们走的快,绝对能在后半夜赶回何村,黎征这建议倒是不错。 我们离开洞穴往回返,而且这路我们走过一遍,知道哪里有危险,哪里安全,回程时故意绕开危险地。 尤其要说的就是万葬坑,虽说血蟾王被我们击毙了,那些血蟾少了头领的协调,不会对我们构成威胁,但我们也怕节外生枝,没走它上面的小路。 可饶是如此,刚走过万葬坑后,还是出现了意外。 我们正往前走,黎征和拉巴次仁先后止步,随后黎征又摆手让我和乌奎止步,拿出怀疑的神色望着远处说,“前面好像有东西。” 我顺着他目光看,不过我这视力压根跟他俩这猎户出身的没法比,直过了好久,我才隐隐看到一团黑影向我们靠来。 这时周围有些昏暗,在这种环境衬托下,我觉得这团黑影有些邪门,而且初步估计,它体积还不小。 我们警惕起来,甚至都拿出武器准备着,期间我也想过爬树,毕竟树上躲着还能凭借高度多个保障,但话说回来,血蟾的事也给我上了一课,让我知道树上躲着也有弊处,真被困在上面,一时半会想跑都跑不了。 我们压着性子等,直到黑影离的近了,我才发现,这竟是头牛,而且它头上长着两个大犄角,一看就是个野生货。 我不知道禁区里怎么会有它的存在,尤其这里还毫无生机,根本不适合牛羊存活。可还没等问黎征,我又发现个奇怪的事,这牛身上反光。 它走路时每晃动一下,身上都会射出星星点点的光芒。黎征哼了一声,对我们说,“这牛身上裹着一层厚厚的树脂,不好对付。” 我挺惊讶,在印象里,我只听过深山老林里的野猪爱裹树脂,可牛裹树脂还是头次听过。 怪事还不止这些,又个黑影一闪身,从牛背上坐了起来,冲着我们冷笑。 我被这笑声一刺激,心里紧缩一下,而等看清黑影是谁时,我又愣住了。 这人我认识,是何村长,不过此时的他早就没了以前的老态和懦弱,反倒一身妖里妖气的感觉。 他对着野牛喔喔几声,也说这邪门劲,野牛竟听话的止了步,老老实实站在原地,他又一闪身从牛背上跳下来。 我们四个都没急着开口,一同打量着他,他倒挺有闲心,原地踱起步来,还故意拿出一副悠闲架势,拍了拍巴掌,指着我、黎征和拉巴次仁说,“不错不错,我低估了你们三个。都说黎村的巫师法术高强,身手也不错,可没想到竟然强悍到这种地步,能在禁区里把血魔给擒住。”接着他又特意对我和拉巴次仁说,“你一个外来小子,竟然有这份胆识,敢跟黎征过来捉魔血,算是个汉子,至于拉巴次仁,我一直以为你是个不正经的东西,天天除了找女人就是找女人,但没想到也有两下子嘛。” 其实就事论事的说,他这话说的有点歪理,但拉巴次仁听着不爽,气得哇哇叫唤,还指着何村长骂骂咧咧起来。 何村长拿出厌恶的表情一摆手,不理拉巴次仁,又指着乌奎说,“而你,真是个不争气的东西,枉我高看一眼,以前算是何村最有血气的汉子,又在驱兽部落待了这么久,可到头来却跟黎征混到一起了。” 乌奎听得表情很不自然,但也没被何村长一句话说的没了理智,反倒插话问,“何村长,这次何宇的死,以及血魔的事,都是你搞得鬼吧?” 何村长又一摆手,就像乌奎这话说的太臭,他一扇之下臭气就能被弄走似的,“什么叫搞鬼?这村子是我的,这里也是我的地盘,我愿意怎么弄就怎么弄,哪来搞鬼的说法。” 我不知道他们听完何村长的话有什么感受,但我实在忍不住嗤笑一声,大声反倒道,“何老头,你说这里是你的地盘,有产权证明么?或者户口本也行。” 其实当时的义荣县,很多住户都还没户口本呢,更别说这里是大峡谷了,不过我这么问,倒是一下把他刁难住了。 看着何村长一时卡壳,黎征问了个关键问题,“何宇身上的血是被血魔吸光的,但她后来又被人吊在房梁上,这是不是出自你的手笔?” 何村长冷笑着,在他眼里,我们跟死人已经没任何区别了,索性直言不讳道,“不错,那浪**的惨状是我弄出来的,她以前相好的是我,可看我老了,竟跟个瘸子有一腿,这算什么?” 其实他说的这也不算什么,无非是发泄的强调一句,可拉巴次仁却较真了,嘿嘿笑着指着何村长说,“何老头,这说明在何浪荡的眼里,你还不如个瘸子呢。” 很明显这是何村长心里的逆鳞,他气得嗷的吼了一声,说让我们尝尝鬼角的厉害,又对着身旁妖牛喔喔叫唤起来。 我一听鬼角这个词,没来由的哆嗦一下,心说难不成这妖牛就是大峡谷第三奇妖——鬼角么? 乌奎更是出言提醒,“大家小心,何村长念得是驱兽部落特有的驱兽咒经,鬼角要发起进攻了。” 我们不敢大意,还故意分散开,怕一会打起来互相挤着碍事。 鬼角被咒经激的异常暴躁,最后在何村长大吼一声催促下,它开足火力向我们冲来。 拉巴次仁最先行动,拉满铁弓对着鬼角的头部狠狠喂了一箭,他这么做本身没错,就拿裹树脂的野猪来说,身上肯定是带着“厚装甲”,但头部却没什么保护,毕竟要把头也裹上树脂的话,这跟受刑无疑,可鬼角却另类,浑身全是树脂。 何村长拿出厌恶的表情一摆手,不理拉巴次仁,又指着乌奎说,“而你,真是个不争气的东西,枉我高看一眼,以前算是何村最有血气的汉子,又在驱兽部落待了这么久,可到头来却跟黎征混到一起了。” 乌奎听得表情很不自然,但也没被何村长一句话说的没了理智,反倒插话问,“何村长,这次何宇的死,以及血魔的事,都是你搞得鬼吧?” 何村长又一摆手,就像乌奎这话说的太臭,他一扇之下臭气就能被弄走似的,“什么叫搞鬼?这村子是我的,这里也是我的地盘,我愿意怎么弄就怎么弄,哪来搞鬼的说法。” 我不知道他们听完何村长的话有什么感受,但我实在忍不住嗤笑一声,大声反倒道,“何老头,你说这里是你的地盘,有产权证明么?或者户口本也行。” 其实当时的义荣县,很多住户都还没户口本呢,更别说这里是大峡谷了,不过我这么问,倒是一下把他刁难住了。 看着何村长一时卡壳,黎征问了个关键问题,“何宇身上的血是被血魔吸光的,但她后来又被人吊在房梁上,这是不是出自你的手笔?” 何村长冷笑着,在他眼里,我们跟死人已经没任何区别了,索性直言不讳道,“不错,那浪**的惨状是我弄出来的,她以前相好的是我,可看我老了,竟跟个瘸子有一腿,这算什么?” 其实他说的这也不算什么,无非是发泄的强调一句,可拉巴次仁却较真了,嘿嘿笑着指着何村长说,“何老头,这说明在何浪荡的眼里,你还不如个瘸子呢。” 很明显这是何村长心里的逆鳞,他气得嗷的吼了一声,说让我们尝尝鬼角的厉害,又对着身旁妖牛喔喔叫唤起来。 我一听鬼角这个词,没来由的哆嗦一下,心说难不成这妖牛就是大峡谷第三奇妖——鬼角么? 乌奎更是出言提醒,“大家小心,何村长念得是驱兽部落特有的驱兽咒经,鬼角要发起进攻了。” 我们不敢大意,还故意分散开,怕一会打起来互相挤着碍事。 鬼角被咒经激的异常暴躁,最后在何村长大吼一声催促下,它开足火力向我们冲来。 拉巴次仁最先行动,拉满铁弓对着鬼角的头部狠狠喂了一箭,他这么做本身没错,就拿裹树脂的野猪来说,身上肯定是带着“厚装甲”,但头部却没什么保护,毕竟要把头也裹上树脂的话,这跟受刑无疑,可鬼角却另类,浑身全是树脂。 拉巴次仁这箭打在它头上又啪的一声反弹开来,还险之又险的在我头顶飞过,虽说我没被伤害到,但也吓出了一身冷汗。 黎征举着竹枪又上,他目标是鬼角的眼睛。只是鬼角也是个打斗经验十足的老手,黎征一举枪,它就明白这里面的意思,还故意放着黎征过来,直等到最后时刻,才猛地一低头避过这枪,顶着犄角往黎征身上戳。 黎征吓得急忙丢开枪,闪身往一旁跑。 我也想往上冲,但一时间又不知道自己冲过去干什么,只好站在原地干着急,不过这时我又灵光一闪,把主意打在何老头身上,心说把你收拾了,这鬼角少了控制,不就好对付了么。 我一手掏出尖刀,喊了句我来后,对着鬼角跑去,不过这都是虚招,在中途我就变了路线,奔着何老头冲去。 可我还是低估了何老头的实力,他贼着呢,而且身手也好,往旁边一逃又噌噌爬到了树上。 我绝对有理由相信,这老头属猴的,爬树竟爬的那么快,还仗着身子轻,爬的很高,盘腿抱在树上望着我直冷笑。 我气愤归气愤,但还有自知自明,知道光凭自己的体重,就不可能爬树凑到他身边去,我又一撩头发,用左眼盯着他看,嘴上说,“嘿,老头,看我。” 我自认自己这喊话没毛病,甚至以前这么喊时,保准能吸引对手的注意,可何村长却很怪,他压根就不理我的话,还伸直脖子盯着远处战场看,趁机撇下一句话来,“有本事你就爬上来,在树下疯言疯语的干什么?” 我被他说得来气,心说这老头行哇,人滑头不说嘴巴还这么臭,我让你在树上趴好了才怪呢。 我退后两步,对着老树干狠狠踹了一脚上去。 我这一脚没多大威力,顶多让枯树晃动一下,但对何村长来说,可就不怎么好受了。 而我这举动也让拉巴次仁看到了,他对我喊了一句,“宁天佑,你老实待着,看你哥我的厉害。” 我挺郁闷,心说这都什么时候,拉巴次仁还有心占我便宜。 这时鬼角正跟黎征和乌奎斗得火热,拉巴次仁弓个身子,拿出一副偷袭的架势,一点点向鬼角靠近,接着又出其不意的一起跳,骑在鬼角背上。 他也不用武器,光用拳头,对着鬼角眼睛狠狠砸了起来。 我想到一个可能,心说拉巴次仁不会是要学一出“武松打虎”吧? e5k6.icu。m.e5k6.icu 第十九章缠斗 也真被我猜对了,拉巴次仁照着武松的套路打起鬼角来,而且就他这身手,要我说比武松也差不到哪去,可问题是,他的对手是个妖,比老虎要狠的多。 头几拳,拉巴次仁砸的很准,让鬼角疼得直叫唤,甚至照这架势发展下去,用不了多久,他就能把鬼角征服。 黎征和乌奎停止进攻,围在一旁大有看戏架势。我离战场远,虽然也想过去看一眼,但为了监视何村长,只好强压下这种念头,就隔远这么瞧着。 何村长抱树显得很着急,突然间,他把尾指放在嘴唇边,打起了哨声。这哨声我听着倒没什么,只觉得有点刺耳,可鬼角却脾气大涨,尤其本来都快消失的斗志也一下提升起来。 它撒起泼,又是蹬蹄子又是摇脑袋的,想把拉巴次仁给晃下来。拉巴次仁夹紧双腿,保持平衡,但这牛身上也没个鞍子,还被树脂裹着,他平衡保持的很费劲,甚至也没空再挥拳头。 何村长冷笑一声,加大吹哨的力度,鬼角受刺激,乱蹦乱跳起来,这下拉巴次仁受不住了,趁着情势还能控制,他一翻身从牛背上跳下来,撒腿往旁边跑。 鬼角对他相当不满,一扭身追起来。我发现鬼角全速追一个人还真是一件恐怖的事,别看我没身处在拉巴次仁的位置,但打心里仍能感受到那股强大的压力,也替他捏了一把汗。 黎征对乌奎喊了句帮忙,两人赶去支援。拉巴次仁耍了个滑,故意带着鬼角绕圈跑,这样黎征和乌奎直线冲过去,很快就一人一边抓住了鬼角的犄角。 其实我也想去帮忙,但又一合计,自己这身手去了弄不好反倒添乱,我一抬头看了看树上的何村长,哼了一声,把目标对准了他。 虽说他爬的高,我就算拼力一爬也逮不到他,但我手里有弹弓,不信借着这种投射类武器还能让他这么悠闲的吹口哨。 对付血蟾时,我们把铁砂都用光了,我握着弹弓四下一找,从地上捡起一把小石子,接着不客气,把石子一**射出去,喂给何村长。 打出去的石子没有致命伤害,但打身上也挺疼,何村长算被我折磨苦了,他那哨声猛地一变,成了嗷嗷的惨叫声。 但他这惨叫声不是驱兽咒经,鬼角根本就不予理会,也没过来帮他解困的意思。 黎征和乌奎就借这机会试图让鬼角安分下来,但鬼角脾气大,而且持久劲比他俩要强,渐渐地,鬼角占了上风,猛一扭头,把乌奎甩了出去。 拉巴次仁正好歇过劲,急忙跑过来补上空缺,又跟黎征一起,一人一边拽起牛犄角。乌奎气得骂了一句,而且这小子也有点鬼主意,绕到鬼角身后,一伸手拽起它尾巴。 其实他们三个人真要保持住这阵势,没多久肯定收服鬼角,黎征和拉巴次仁都有这想法,也往这方面努力,可乌奎却少了些跟妖兽打斗的经验,拽尾巴拽的来了脾气,又对准鬼角屁股狠狠踹了一脚。 他这脚是没多大威力,但却踢到了鬼角敏感部位,一来他这脚让鬼角疼得哆嗦一下,二来也间接用疼痛刺激出鬼角的潜力。 鬼角再次发狂,黎征和拉巴次仁一愣,接着扭头就逃,而乌奎没落个好下场,被鬼角用后蹄狠狠一踢,像个滚地葫芦似的滚出去老远。 何村长被石子打得呲牙咧嘴,但看鬼角发狂,他倒忍不住乐出声来,来一出痛苦并快乐着。 这次鬼角不再给黎征三人机会,变得很警惕,只要有人靠近,它就用牛角招呼,一时间黎征拿它没办法。 拉巴次仁倒是想了一个笨招,就用铁弓跟它硬碰硬,拉满弓照着它脑袋一箭接一箭的射着,鬼角是没受伤,但挨着铁箭也挺难受,它哼哼喘着粗气,把主要精力都放在对付拉巴次仁上。 面上看,拉巴次仁这箭是在乱射,但他脚步却很有规律,一点点往我这边靠,我冷不丁没懂他的意思,心说这爷们在想什么?难不成想让我对付鬼角? 拉巴次仁没顾上跟我说话,只是抽空撇了一眼树上,我被这举动一引导,一下弄懂了他的小算盘。 他是想让鬼角靠近何村长所在树下,再想办法让鬼角发狂,最好能殃及到何村长。 我比拉巴次仁想的远,心说要玩就玩大的,既然鬼角是何村长找来的,那就让这老头也尝尝他家爱兽的威力。 我迅速把外袍脱下来,铺成个红布样,又站在树下对着鬼角抖起来,其实我没斗过牛,知道那点理论也都是从电视上学来的,但我就照葫芦画瓢。 也说西班牙人把牛研究的很透侧,我抖了两下就吸引到鬼角的注意,我心里一喜,又对拉巴次仁小声说,“爷们,你往边上靠,剩下的交给我。” 拉巴次仁没见到斗牛,对我这举动不解,还嘀咕一嘴,“宁天佑你搞什么?想牺牲色相勾引牛么?” 我不理会他,仍是专心斗牛。可何村长见识多,也明白了我的含义,他吓得急忙吹口哨,可鬼角完完全全被我红袍子吸引,对口哨声没丁点反应。 何村长脸色变得苍白,叫了一声娘啊,接着就拿出要多快就有多快的速度下树,不过他想逃,鬼角不给他机会。 鬼角吼了一声,全速向我冲了过来,甚至离老远就低下头,把犄角对准了我。 我一直准备着,甚至也做好了视觉上的冲击感,可饶是如此,鬼角的冲刺也把我吓得心里猛缩一下。 我没退缩,压住恐慌等待着,直到我认为自己逃开后鬼角来不及止步时,才扭头往身旁一扑。 轰的一声响,这颗枯树一点抗拒都没有的就被鬼角撞倒,何村长惨叫着一同落在地上,而且还摔得晕了过去。 别看鬼角还没事,但我心里却松了点劲,觉得能折磨下何村长,这也是一大快乐。 鬼角撞完树有些发懵,可对我的敌意还很大,它刨了刨蹄子,又准备向我冲过来。 也怪我没时间跟拉巴次仁解释斗牛的理论,这小子想歪了,真以为鬼角被我的“春色”所吸引,他就像明白什么似的哈哈笑起来,还趁空把外袍、裤子都脱了,光个身子一手一件的拎着衣服对鬼角挥舞。 他两件衣服的吸引力肯定比我这一件长袍要大的多,鬼角又撇下我,把注意力转向了他,拉巴次仁不像我,不等鬼角动他倒先动起来,还一边跑一边大叫着,“宁天佑,你绝对没我中看。” 我可不想在这时候跟他讨论这种问题,反倒一转话题,叮嘱他小心。 拉巴次仁很滑头,竟可树多的地方钻,鬼角也不避讳,更不惧怕,拉巴次仁去哪它就跟到哪。 我没数鬼角撞了几棵树,待拉巴次仁钻出枯树林时,鬼角也只是稍有倦意,可拉巴次仁倒累坏了,还隔老远对我喊,“我累了,你们谁在替班,牺牲点春色,一起拖垮鬼角。” 黎征和乌奎早就凑到了我身边,乌奎捂着胸口直咳嗽,刚才被鬼角一踢,他明显受了不小的伤,而黎征皱着眉想着事。 被拉巴次仁一喊,黎征回过神,把长袍脱下来,对着鬼角比划上了,可他在比划,拉巴次仁也在比划,相比之下,鬼角根本不理会黎征,仍追着拉巴次仁。 拉巴次仁边跑边喊,“妈了个蛋,这疯牛真看上我了不成?” 我急忙提醒他,“爷们,收起你衣服,让小哥来。” 拉巴次仁接受我的建议,还非常直接的把衣服一撇,鬼角把气都撒在衣服上,对着落地的衣服一通猛戳。 趁这机会黎征也赶了过来,并成功把鬼角引走。只是小哥的想法比我们更狠,他带着鬼角往万葬坑那跑。 乌奎先一步跟过去,我看鬼角没当初那么厉害了,也就没急着跟过去,反倒帮忙给拉巴次仁穿衣服。 不得不说,鬼角的报复很成功,衣服别的地方没怎么破顺,就是胸口和裤裆的地方都被鬼角戳个洞出来。 拉巴次仁穿着这衣服,怎么看怎么有刚被野兽**完的架势,我也没那闲工夫笑话他,反倒趁机跟他讲了讲斗牛的事。 拉巴次仁现在的表情很丰富,既失望又有些惊讶,但他回神快,拉着我说先去支援黎征。 我们赶到万葬坑时,正巧看到了精彩的一幕。 鬼角正疯狂的往黎征身上冲,而黎征就站在万葬坑边上,半蹲着准备。 他胆子比我大,一直等到鬼角即将撞他的时候,才强扭着身子,险之又险的跟鬼角擦肩而过。 不过赶得不巧,鬼角只是半截身子进了万葬坑,甚至挣扎一会还有了往回退的架势。 我们都急了,黎征带头跑到鬼角身后,用力推起它的屁股,还大喊道,“都来帮忙,一定把它推进去。” 我和乌奎都凑过去,尤其我怕我们的力道不够,还不嫌脏的用肩膀顶了起来,但拉巴次仁却在一旁盯着我们看。 我心说这爷们发什么神经,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闲心干瞪眼。 我吼他一句,可他却嘿嘿笑着,摆手说,“你们都退开,这事我来搞定。” e5k6.icu。m.e5k6.icu 第二十章村长 我看拉巴次仁说的很有信心,要在平时我们还真就放手退到一旁让他独自处理了,可这次面对的是鬼角,万一有个闪失让它喘过气来,我们可承受不起这种打击。 我推鬼角的力度没减,只是趁空对拉巴次仁说,“爷们,你有法子就用,我们不耽误你。” 拉巴次仁拿出一副此话当真的架势盯着我看了看,接着来了一句,“好,这可是你说的,一会真被我误伤了,可别怪我不通情理。” 他往后退出去挺远,还唾了两口,吆喝一嗓子,随后就像个开满速的火车头一般,向我们冲来。 刚开始我没真看出什么,但也就一念间的顿悟,让我想起了幽灵谷的一墓,他飞踢妖媚女的情形。 我反应过来,心说这爷们也好,他的法子也好,可都不是一般的凶悍。 我喊了句快躲后,就当先往一旁退,黎征同样看出拉巴次仁的动机,拉着乌奎往附近扑。 少了我们的推力,鬼角往回拱的速度加快,但它还是避无可避的中了拉巴次仁的必杀。 拉巴次仁整个人飞起来,用双腿狠狠蹬在鬼角的大屁股上,他这身板、这速度、这力道,带来的冲击力无疑是巨大的。 砰的一声闷响,鬼角整个身子都被踢的竖起来,大头冲下的栽在万葬坑中,只留下两只后腿无助的乱蹬。 拉巴次仁沉沉摔在地上,但他心情不错,疼得直咧嘴的同时,还哈哈大笑起来,连说着爽。 我望着不住下沉的鬼角,心里也是说不出的轻松,这次禁区遇到的劫难,算是全都熬过去了,而那个昏迷中的何村长,在我看来,不足为惧。 我们稍作休息就往回走,来到原来打斗的地方,我发现何村长还挺“敬业”,仍躺在地上昏迷着。 我们四个把他围住,黎征率先出手,掐人中把他弄醒。何村长也真是迷糊大发了,醒来后愣愣看着我们好一会,才回过神意识到我们是危险分子。 他吓得哆嗦起来,还用胳膊护着脸问我们要干什么? 其实他这么害怕的神态才让我觉得对劲,毕竟我们四个看他的眼神都很冷。 拉巴次仁又拿出他那副无赖样,咧个大嘴,“色眯眯”的看着何村长,又一舔嘴唇说,“老头,我要劫色。” 何村长听得明显一愣,但拉巴次仁没客气,哈哈笑着又要解他裤子,本来我觉得这爷们玩笑开的有点过,毕竟眼前这位是个老人,可又一合计,这老头蔫坏,让拉巴次仁折磨折磨他也好。 我没出手拦着,黎征也袖手旁观,而乌奎就不用说了,竟把拉巴次仁的话当真,还主动配合着摁住何村长两支胳膊,嘴里催促道,“朋友,你要劫色就快点,弄完了咱们好赶路。” 我算被这俩活宝弄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何村长真被吓住了,挣扎一会突然表情一木,又哇哇吐起白沫子来。 拉巴次仁看着生气,骂了一句,“你这老不正经的,一听劫色就诚心恶心我是不?还装病?” 可我跟他看法不一样,心说吐白沫是螃蟹的专利,一般人想吐还吐不出来呢。 我急忙打断拉巴次仁的话,还伸手探起何村长的鼻息来。他鼻息很快很重,甚至还出现了浑身抖的症状。 黎征也给他把脉,但很快就摇头说,“死脉,这人救不活了。” 我挺纳闷,不明白何老头好好一个人,怎么说死就要死了呢,黎征给我解了疑惑,他一捏何村长下巴,把他嘴拧开,又用尾指勾出一个小黑囊来。 “这是毒囊,一般都是把立式牙拔了,把它埋到那里,防止被擒受辱。”黎征解释到这又顿了顿,反问一句,“很奇怪,会用这招的一般都是特种兵或特工,可何村长只是一个平民,怎么也懂这个呢?” 我没接话,但心里却隐隐有了计较,心说小哥的阿爹跟何村的化学家都是同一批来大峡谷的,他们这里一定有秘密,甚至他们极有可能是早一批的特工,而何村长是化学家的后辈,学点这类手段也不为奇。 我们没什么办法,只好眼睁睁看着何村长咽气,黎征四下打量下,沉默片刻叹口气说,“虽然这老头不是个东西,但咱们尽点人事,把他尸体背回去吧。” 我一合计,这路途可不近,我们光走路就得弄到后半夜去,要再背个尸体,这么走回去腿不得累断了? 我耍了滑头,一捂脑袋,哼哼呀呀说头晕,黎征指了指自己背的血魔也没多解释,至于乌奎,受了不轻的伤,也不好意思让他受苦,拉巴次仁愣愣看着我们仨,气得指着自己鼻子反问,“这活儿又是我的?” 不过拉巴次仁的体力真好,背个尸体一点迟缓的样子都没有,在路上我也问了黎征一嘴,那鬼角也是大峡谷一大奇妖,为何不想个办法收为己用呢。 黎征没直接回答我的问道,反倒反驳我的观点,说凭他的看法,那头怪牛根本就不是真的鬼角。 看我一脸不解,他又多解释一句,“羊皮古卷里评论鬼角是雷神,可咱们跟妖牛打斗半天,也没看它放出什么电来,很明显是个冒牌货。” 我一合计也是,要说鬼角就是裹着树脂的牛的话,那这大峡谷里,鬼角可多了去了。 我们后半夜进的何村,直接去了何村长家,他那老婆还不知道何村长死了,更不知道他家爷们在外面曾跟别的女子有染,还坐在大厅点个油灯苦。 我是不好意思告诉她悲剧,打了声招呼就往后面草屋走,乌奎算是半个何村人,跟黎征一起硬着头皮留了下来,而拉巴次仁更绝,砰的一声把何村长尸体丢在大厅里,说了句累死老子了后,就随着我往后面钻。 其实我俩身子累,但心却兴奋着,压根就没睡意,坐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等着黎征回来。 足足两个小时后,黎征一脸倦意的推门而入,我忙追问怎么个情况。 黎征说先把何村长的死讯告诉给村长夫人了,又编个理由,把血魔及禁区的事说了说,最后还谈了谈选村长的事。 别看他一句话概括了所有内容,但我却皱着眉消化了很久,尤其他还提到了竞选村长的事,这让我觉得有点管闲事的嫌疑。 拉巴次仁也这想法,还不避讳的问,“黎征,咱们帮的忙够多了,这次去禁区还都差点搭上命,你怎么还给何村义务劳动呢?雷锋当一回可以,当多了那不是傻帽么?” 黎征叹气苦笑,说得了血魔后,他恨不得早点回黎村,可何村的村长和巫师都死了,这事要不管,以后肯定还会出麻烦。 我和拉巴次仁都不太懂他这话里的意思,他又往深了说几句,“那禁区明显是人为的,里面种了寄生树不说,还搞了一个万葬坑出来,面上看那是一个古怪的地方,但任由其发展下去的话,用不了几十年,那里就会成为一个地地道道的养尸地。” 养尸地这名词我不是头次听说,爷爷留下的残本中就提及过,而且这种地方绝不是什么好地方,真成了气候,养出来的可都是地地道道的僵尸。再喂了毒配上邪术,绝对是不小的祸害。 而且再深了回忆,有次在瞎眼师傅那儿看到一本古书叫《子不语》,把僵尸分为八个品种,其中的不化骨,培育环境跟万葬坑很像。 黎征摆手打断我的回忆,“村长夫人答应了,明天一早就把村里人都叫到村口,举行一个选举大会,务必在最快时间内把下任村长的人选给定出来,而且我们也要参加,我的意思,想保乌奎当村长。” 我先是一愣,接着又连连点头,尤其这一路上,乌奎变化很大,我觉得他真要能何村的村长,绝对能把禁区给废了,甚至用不了几年,那里就会恢复生机,至于他的条件嘛,我认为也够,一来他本就是何村的人,二来,他在大家心目中的印象更是不错。 可我们商量的不错,第二天一早却出了岔子,等大家都聚在村口时,乌奎人不见了,他晚间是在另一个村户里住着,我们仨都没特意留意他的行踪,那村户给我们带来一封信,是乌奎写的。 他挺聪明,猜出了黎征的意思,却拒绝了这片好意,孤身回到驱兽部落,一来想好好学点本事,二来也想重组个神火队出来,还特意给我们留话,有事可以去驱兽部落找他。 黎征被这变故弄得有些不防,最后计划也不得不打乱,村长夫人带头,选了一个我们仨都不看好的新任村长出来。 之后我们没在停留,吃了午饭就草草往黎村赶,路上我也问黎征,何村的事真就这么算了? 黎征无奈的一耸肩,说万葬坑建起来不容易,破坏起来更是难上加难,尤其还得精通风水,把它底下的地气阻断、阴脉隔离,而这些学术他丁点也不懂,根本没法子下手。 不过他也很肯定的跟我说,以后有机会的话,一定会请强人过来帮忙,将禁区彻底的废掉。 这次何村之行算彻底结束了,虽说还有万葬坑的事悬着未决,但一番辛苦下,我们也得到了一件宝贝,就是黎征的妖宠,接下来好长一段时间,我们都在黎村修养,直到一个怪人的到来,把我们生活的平静再次打破了。 e5k6.icu。m.e5k6.icu 第二十一章小狸 回到黎村后,我们各自活动起来,我和拉巴次仁没变,都按照老习惯来,我练起身手,他则天天去周围打猎,而黎征的变化很大。 他推掉一切活动,甚至黎村祭祀与天葬也不得不请外村巫师来帮忙,他就带着血魔进了神屋,说要给血魔彻底改造下,用药物也好,用古方也罢,给它变一个新外形,看着可爱一点。 我是真不想打击黎征,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下去,心说血魔那外表,再怎么改造也就那个样了,不管涂什么灵丹妙药,肯定也是个吓人的货,要想变得跟我家小晴一样可人,那肯定是万万不能的。 但黎征兴致极高,甚至偶尔还一连七天不回家,都在神屋里闭关。 我一合计,神屋也不是什么凶险的地方,他闭关不会有什么意外,也就没太在意他的事,索性把主要精力都放在提高自己身手上。 我又依照五禽功练了起来,仅一个月后,身子的敏捷性就提高了不少,甚至连体力也大有增进。 我是被这事弄糊涂了,总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毕竟我听说黎村很多猎手都练过这功法,也没见谁短短一个月时间进步能像自己这么快。 记得刚加入三黑子帮派时,我吃过情蛊,同时也被黎征喂了毒巫诅咒,当时拉巴次仁和黎征吃了后都快濒死,我却拉个肚子就能解决,但在魔宫时,我同样也中了鬼花毒,我联系着这两个看似矛盾的经历,琢磨出一个可能来,我的体质真的很特异,对剧毒能产生抗体,甚至能自行解毒,但却防不住小毒。 其实要验证我的猜测也好办,找黎征要个毒巫诅咒,吃了试试就知道了,可我也不傻,不会随便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最后也只是对这事心里有数,放到一旁日后再做理会。 而看着自己身手提高,我又把巴图赠给的铁爪拿出来,想试着使用它,不过巴图手大,这铁爪是按他的尺寸打造的,我戴在手上有些晃荡。 我想个笨招,找些兽毛和胶水,把铁爪里面加厚,说白了就是填进去点东西让铁爪的尺寸小上一号。 我听巴图说过,他的打斗技巧都是以撕抓扯为主,而且还是无门无派,都是靠生死搏斗换来的,我觉得自己也该往这种路子上靠,尤其五禽功里还真有猿猴撕扯的动作,我索性就以这个为基础,胡乱练起来。 前几天我练得挺累,也挺郁闷,但渐渐的,我尝到了其中的甜头,个人感觉,撕抓扯比打拳要省力得多,而且配合着铁爪,威力也很大,就说我特意做的一个木桩子,在一番攻击后,上面就留下了大片深入桩里的抓痕,我相信,这威力要是作用在一个人身上,就算不死也肯定落个残废。 不过我练功倒是引起了小晴的“不满”,它本来是盘在一旁看我练着,后来就无聊了,甚至我都能隐隐感觉到,它看我的目光有种鄙视感。 我搞不懂它怎么会有这种态度,还特意哄了哄它,可最后它还是无趣的自己爬出去找乐子。 我本来还很担心,怕它在村里闲逛会出现意外,尤其要被哪个不开眼的猎人一箭射死那就糟了,但很快我又释然,心说小晴要这么容易死,那就不是大峡谷三大奇妖之首了,而且黎村的人都知道五色龙蛇是我养的,真还有哪个爷们敢偷偷猎杀小晴,那就是跟我过不去,我保准会找机会用意念控制带他到哪个山头玩跳崖去,来个被“自杀”。 小晴溜达几天后钻进了神屋,有次黎征回来吃午饭,还特意跟我说,“小晴跟小狸的关系混的不错。” 我当时刚训练完,肚子饿得难受,正积极的抢着饭,听他这话犯起迷糊,又一边嚼着饭一边含含糊糊的问道,“小狸是什么?” 黎征诡笑起来,接着解释,“小狸就是血魔,这是我给它起的新名字。” 我一听就咳嗽起来,还差点把嘴里这口饭给喷出来,心说几日不见,小哥风趣不少,就那么个血乎乎的妖物,还能起了这么可爱的名字,而且这也就是熟人间知根知底,要是碰到陌生客人,光凭这名字就能惹下个麻烦出来,试想下,客人到家里做客,黎征笑嘿嘿的说他有个宠物叫小狸,客人肯定好奇,甚至肯定寻思这宠物是小狐狸还是小狗?接着黎征一转身,嗖的一下拽出一个红毛魔鬼来,这意外巨变保准让客人来个急性脑瘫。 可这事真被我给看差了,几天后,我正在家里悠闲的喝茶,突然间一个可爱的动物跑进屋里。 我当时无意的瞟了它一眼,就忍不住又细细打量起来,其实我也不知道这动物是什么物种,看着像个萌萌的小狐狸,换个角度一看又像个可爱的小猴子,浑身毛发既柔顺又和谐,一双水灵的大眼睛,最让我震撼的是,它还被人做了一个当下比较流行的头型——中分。 我本以为这是哪户人家新买来的宠物呢,一不小心跑到我家里来,而且这么一犹豫,我都忍不住打起歪心眼来,想把屋门紧关,收这宠物为己用。 可就在这时,黎征和小晴也走了进来,小晴还一点也不见外的爬到这动物身上。 我一下反应过来,猛的站起身指着小动物问道,“这……这是血魔?” 黎征故意拿出一副不满的表情看着我,强调道,“天佑,以后请叫它小狸。” 我实在接受不了这“意外”,又砰的一声瘫坐回椅子上,嘴里连说不可能。 黎征显得心情极好,还一伸手抱住小狸,凑到我身边来,而且小哥绝对是故意想气我,还把小狸捧着送到我面前让我细瞧。 我也不避讳了,用手比划着说,“它原来有半个孩子那么大,怎么现在变得这么小?” 黎征笑了,解释说,“小狸本来毛发长显得大,我给修理下,再加上用珍藏多年的灵药给它喂服,它就从红毛异变的状态恢复回来,其实小狸就是狐猴的一种变异体,它能有现在的外形也不奇怪嘛。” 黎征说的简单,但我还是消化了好半天,最后我还止不住说了一句感慨,“奇妖就是奇妖,不能拿常理度之。” 而且我还突发奇想,跟黎征说,“小哥,以后你不想在大峡谷住了就跟我回义荣县吧,我也不摆摊算命了,咱俩合伙开个店,就叫天佑美容,只要你肯出手,挣钱还不跟玩似的。” 黎征知道我开玩笑,但还是饶有兴趣的多问一句,“那拉巴次仁要是跟着去,他能做什么?” 我一愣,心说这个问题自己倒还没考虑过,但一转脑筋,也来了主意,说拉巴次仁也可以跟着咱们开美容店,到时先把他照片贴出来,说这是美容前的样子,等过段时间再把我照片挂上去,说这是美容后的效果,有这实例宣传,不愁美容店不火嘛。 当然我们那天是心情好,多开了两句玩笑,后几天黎征又跟我说起正经计划来,按他的想法,小晴和小狸都是奇妖,天天要被困在屋子里,肯定会被闷坏了,我俩应该时不时带着妖宠,去林子里溜溜,多增加些它们的灵气。 我当时被黎征说动心了,没犹豫的就把这事应了下来,最后我们还跟拉巴次仁搭伙,一起去打猎。 我发现拉巴次仁这爷们在打猎时是个怪人,对于不危险的猎物,他肯定会不犹豫的一箭射死,而对于危险的猎物,像是恶狼,他都拒绝用箭,非用砍刀决斗,还美其名曰锻炼自己的身手。 有次我们遇到一头野狼,拉巴次仁瘾头上来了,拎个刀就追了上去,结果我和黎征在后面跟着,少说跑出二十里地去,给我累得就甭提了,最后连看拉巴次仁决斗的心情都没有了,只想找个床躺着解乏,心里也不住的后悔,心说黎征过来溜妖宠,顺便也把我给溜了。 这又是一天,我们下午去林子里打猎,也该着运气好,猎了整整六只野鸡,我们哥仨还是老规矩,抓阄决定谁抗猎物,我那天手背,抽到最短的火柴棍,苦着脸当了力工,扛着六只鸡往回赶。 也怪我们出去的晚,回来时天都蒙蒙黑了,而没想到的是,黎征家门口还蹲着一个人,我细瞧下去,他是巴尼玛。 我挺纳闷,心说这爷们今天上来哪股子雅兴,怎么到这里蹲着来了,等我们走近些,他站起身迎了过来,还一掏兜,拿出一个小铜管。 铜管这东西很常见,但我知道,眼前这铜管肯定有古怪,黎征倒是明白,接过来后对我说,“天佑,这里面装着信,你能猜出是谁写的么?” 我一愣,心说信不都装在信封里么?怎么现在流行往铜管里塞了,而再往深了一想,我猜到一个可能,“鸽子送信?巴图?” e5k6.icu。m.e5k6.icu 第二十二章人物 其实我能往这方面猜也不无道理,一来铜管藏信,绝对是让动物来送信的,而能送信的动物中以鸽子最为方便,我来大峡谷这么久,也没见过甚至听黎征说过他认识什么养鸽的人,倒是上次去延北见巴图,知道了卢建军养赛鸽。 卢建军和巴图的关系堪比亲兄弟,巴图有事送信,自然会找卢建军帮忙,这么一联系,答案也就不难猜。 黎征赞许的看我一眼,又从铜管中抽出一张纸条来,我好奇凑过去看了一眼。 我本以为巴图又要邀请我们去延北,接受什么任务,甚至拉巴次仁都咧嘴直乐,还念叨着,“这次跟巴图要什么东西合适呢?” 可与我想的相反,这信上不仅没邀请我们,反倒说有个人会在十五天后到达墨脱,来见我们。 我就纳闷了,心说什么人有这么大的瘾头会来墨脱,而且虽然信上没说,但很明显的,这人不是来旅游这么简单。 我又看了看落款,这封信的日期是五天前,也就是说,还有十天的时间,这个人就会到达。 我扭头看了看黎征,发现他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就转头问巴尼玛,“这信是从哪里取来的?” 巴尼玛回答我,“墨脱,那里有家小吃店,是门巴人开的,我前几天去那里跟他们卖肉,他们就把鸽子和铜管给了我。” “鸽子呢?”我接着问。 其实我真想看看,这只能飞到墨脱的鸽子是什么样,可巴尼玛却一张嘴,用手抠牙花子抠出一块肉丝来,还感叹的来了一句,“它挺好吃的,今晚我们家都快抢疯了。”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好了,而且也觉得要是卢建军知道自己心爱的鸽子被眼前这个野蛮人吃了的话,弄不好会坐车过来拼命。 黎征先跟巴尼玛客气几句,又拿出一只野鸡递给他,算是谢谢他来送信,接着我们仨进了屋。 我是累坏了,把其他野鸡从肩头卸下来,随意的一扔,又找个椅子舒服的坐下来。 他俩看着没我这么疲惫,反倒是黎征,拿出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在我面前蹲了下来,拉巴次仁更实惠,噗通一声坐在我脚下,还故意推着我腿说,“宁天佑,挡着我了,往一边挪挪。” 我跟拉巴次仁不客套,也不在乎他的调侃,我俩又拿出烟分着抽,等稍稍解过乏来,黎征问话了,“你们先说说,那个神秘人过来会有什么事?” 拉巴次仁猛吸几口烟,拿出一副正琢磨着的架势接话道,“来人不简单呐,巴图哥一定是回过神来了,嫌上次给我们的装备给多了,但他自己还不好意思要,这不找个能说会道的人过来讨账了么?” 我听完他的话,就被一口烟给呛住了,一边咳嗽着一边心说也就是他吧,能把这点装备当宝贝,巴图找人来“讨账”,弄不好这点装备都不够车票钱的。 黎征笑了笑,又扭头看向我,我把事又前前后后联系着想了一遍,猜测道,“这人一定有求于我们,而且他能主动到这找咱们,一来显得有诚意,二来这事肯定跟藏地有关。” 黎征当着拉巴次仁的面毫不避讳的竖起大拇指,接着说,“诚意这方面我看是算了,巴图从来不跟咱们客气,至于你说的第二点,也是我想到的,而且这事小不了。” 我又问,“那咱们怎么办?这人见不见?” 黎征说人肯定要见得,毕竟巴图的面子要给,至于这事到底是什么,能不能帮上忙,到时再说。 我们没急着动身,又在村里住了一周,之后我们收拾一下,一行三人来到墨脱,还住在了我第一次来时住的那间旅店。 记得上次住这儿时,拉巴次仁白天经常出去偷腥,找妹子鬼混,而这次有黎征在,他倒是板板正正起来,我们只是偶尔出去逛逛,大部分时间还都待在旅店里喝酒打牌。 期间我也问过黎征,“信上也没说怎么联系,来人能找到咱们么?” 黎征笑着让我放心,说能接触到巴图的人,无论身份也好,身手也罢,都不简单,他要是连咱们都找不到,那也太逊了。 我一合计也是,也就把这份担心给略过,到了相约那天晚上,我们正要睡觉,而我也以为,来人路上有耽误,约见时间会延后呢,可砰砰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我们跟这旅店老板的关系不错,平时他不上来,都是我们主动下去找他,而这时响起敲门声倒真挺让我意外。 拉巴次仁对我们摆手,意思让我们别动,接着他警惕的向门口靠去,打开一个小缝。 门外站着一个穿风衣的男子,肩宽腰细,身上还有种很冷的气势,一看就是个武把子,他微微抬头,默默看了拉巴次仁一会,又对着我们仨问,“谁是黎征?” 拉巴次仁故意用身板挡住门,还拍了拍胸脯说,“我就是黎征,你哪位啊?” 这男子脸色一沉,毫无征兆的就对拉巴次仁胸口打了一拳。拉巴次仁也机灵,一出手便抓住握着的拳。 他俩就一个门里一个门外的较上劲了,凭拉巴次仁的力道,竟然没占上风,不过男子也没好过多少,憋得一脸通红。 拉巴次仁先一松手,又故意退后一步,微喘着粗气说,“爷们,你动机不纯啊。” 男子哼了一声,反问拉巴次仁,“你冒充黎征,难道动机就纯了?” 我看他俩间的火药味太浓,索性喊了一句,“朋友,都是自己人,何必这么冷呢?” 而就在我喊完话时,走廊里传了一句话来,“阿虎,你退下,这都是朋友,不能乱来。” 这名叫阿虎的男子一下变得很乖,收起了一身暴躁的脾气,话不多说,扭头就往一旁走。理智上我明白,来人对我们并没有恶意,但实际上我却变得很警惕,甚至总觉得门外喊话这人,给我心里带来一种很大的压迫感,我还忍不住摆弄起头发来,让左眼时刻准备着。 这是个老人,头发上有了银丝,但却带个大口罩,坐在一个轮椅上,被一个手下推进屋里来。 我发现我们被巴图忽悠了,这次来人何止一个,不一会,屋子里就站了五个人,还不包括那个站在门外的阿虎,他们个个冷酷,一看就知道身手都很厉害。 坐在轮椅上的老人发话了,摆手对这些手下说,“你们陪阿虎,这里没危险。” 等这些手下走出去后,本来绷着脸的拉巴次仁又嘿嘿笑起来,嘴上客气的说你就是巴图的朋友吧,可实际他却主动推着轮椅,把老人推到了床边。这么一来,我们仨和老人都离门口有一段距离,一会真要有意外发生,我们也能及时作出反应。 我明白拉巴次仁这点小猫腻,心里赞了句这爷们聪明,那位老人当然也懂的这些,但他不仅没生气,还哈哈笑起来,主动把口罩摘了,扭头对拉巴次仁说,“你这汉子挺不错,适合当我手下。” 我没注意听他的话,反倒被他的长相吓住了。 能看出来,这人年轻时很俊俏,但唯一遗憾的是,他嘴上有个刀疤,是被人横着裂了嘴,现在刀疤还是猩红一片,他一说话,就感觉这刀疤跟着动,显得异常狰狞。 拉巴次仁也看的一愣神,甚至都忘了答话。黎征倒是挺沉稳,还主动介绍自己,“我就是黎征,您是?” 老人又把注意力放在黎征身上,还变得更客气,指着自己说,“你可以叫我俊脸,我跟巴图是同门师兄弟,我们的恩师巴力跟你阿爹是兄弟,这么算来,咱们也有渊源。” 而且他为了增加自己话里的说服力,还一张嘴,从里面抠出一个小黑囊来,“这个想必你听过吧,我们这些巴力的徒弟,每个人都有这个,巴图的黑囊里装的是饿魇虫卵,而我的黑囊里装的是天山鬼蛤的毒汁。” 黎征点着头,信了俊脸的话,还一改平时作风,跟他先聊了聊家常。 我一看他俩这关系,最后那丝警惕也都消去,甚至还一屁股坐在床上,大咧咧盘腿坐着听他们对话。 最后俊脸一转话题,说起正事来,“黎征,有个事需要你出面才能解决。” 黎征微微笑着,没急着答话,反问道,“俊脸大哥你先说说这事吧。” 俊脸随意往轮椅上一靠,但是表情却变得异常严肃,“上个月,有一个富家千金来墨脱旅游,这丫头生**玩,胆子也大,就进了大峡谷里,结果被黑暗寨的人抓去了,现在生死不明,你是大峡谷的人,对那里环境比较熟悉,还请出面救救她,事后奖金少不了。” 我不知道黎征和拉巴次仁什么感受,反倒我是听的挺迷糊,总觉着这话里的疑点很多,而且黑暗寨是什么我都不清楚。 当然,我也没客气,直接先让黎征解释下黑暗寨。 黎征说,“黑暗寨就是猎头部落,追溯起来的话,是云南佤山区腹地的后裔,是在清朝中期移到大峡谷居住的,他们有个传统,喜欢拿活人头颅来祭祀,不过这种做法很血腥,也遭到大峡谷原居民的强烈反对,为此,每个村子或部落没少跟黑暗寨的人交战,最后,大家跟黑暗寨达成一个协议,他们以后祭祀时用假人头来代替。” 我点点头表示听明白了,但心里却止不住的惊讶,心说这部落真是个血腥的存在,而且我们要去跟这部落要人,危险性可想而知! e5k6.icu。m.e5k6.icu 第二十三章疑点 其实我还是把这事想的简单了,黎征沉默一会又补充一句。 “黑暗寨是个游民部落,居住地经常换来换去,甚至还在大峡谷腹地徘徊,那里不仅人烟稀少,各种怪异野兽也多,他们长期在这种艰苦环境中生存,无论男女,身手都很强悍。” 他这话是对我说的,我也明白,他只是就事论事的跟我介绍,可俊脸却误会黎征的意思,以为他是在诉苦,俊脸低声笑了笑,又抢过话题说,“你们三人去要人当然不行,我会安排两个人手跟着,这样你们五个人组成一个小队,就算真与黑暗寨交起手来,想保命退却也不是件难事。” 黎征听完这话脸色一变,但也只是瞬间,接着微微笑起来,我注意到他这变化,不过没弄懂他的意思。可从自身角度出发,我觉得俊脸给这条件那就是福利。 先不说这两个帮手有什么特长,哪怕只是个普通人,跟着我们也好,至少能当个炮灰挡挡攻击。 我怕黎征客气把这好事给推了,急忙接话谢谢俊脸,应下此事来。而俊脸的反应也出乎我意外,他点头很爽快,似乎生怕我们不要这俩帮手似的。 拉巴次仁一直没参与我们的话题,他就在一旁默默抽着烟,无聊的四下看着,俊脸显得很高兴,还主动跟拉巴次仁要过一支烟来,看的出来,他不经常吸烟,只是图个高兴,过过嘴瘾。 接着俊脸又把那俩帮手到来的日期给定了下来,三天后他们会在大峡谷入口处跟我们相见,还问我们,“需要什么武器么?也可以让那两个帮手带过来。” 我能感觉到,俊脸这个人,能力很强,甚至他说的武器,绝不是刀箭这么简单,弄不好连枪械都能搞到,可话说回来,我连枪摸都没摸过,刀具也是来到大峡谷后才碰到的,就算明知枪是好东西,但自己也没那能力去使用。 我和黎征都摇头说不需要什么,拉巴次仁倒是突然反应过劲来,一屁股坐过来,一把搂住俊脸,双眼放光的问,“大哥,你说你能提供武器是不?” 俊脸默默点点头。 拉巴次仁乐得嘴咧的奇大,贼兮兮的问,“坦克有么?给我来一辆,都说那玩意狠,咱们开着坦克去救人,要是黑暗寨不给人,咱们就压过去,夷平他们那小部落。” 我怀疑拉巴次仁到底有没有出息,心倒是不小,还想要个坦克,可在他眼里,坦克竟是用来碾人的。 俊脸瞪了拉巴次仁一眼,也漏了底子,“你要会打枪,我就弄一把步枪给你,你要是会投雷,我就弄一腰带手雷给你带着。” “雷。”拉巴次仁没犹豫的喊道,“我要雷,事就这么定了。” 俊脸很爽快的答应下来,看着拉巴次仁一脸满足样,他又盯着我俩说,“还有个细节我要交代下,黑暗寨的人对长发情有独钟,这富家千金的头发就很长,留到腰间,所以这才遭了劫难,你们救人时,要是发现长头发女子,那就是她没错。” 我听得深有感慨,还记得自己刚来墨脱时,也就是因为头发惹到了驴驹,这才有了树鬼一战,只是没想到,黑暗寨的人也好这口。 黎征一口应了下来,说我们会注意这个细节,而俊脸不再说什么,利索的跟我们告辞。 他们这些人撤的很快,不到半分钟,整个走廊就变得安静起来,可黎征特意去关好门后,整个人脸色沉得可怕,拿出一副思索状,生硬的走到床边,坐下思考起来。 这样足足过了一刻钟,他才开口说,“俊脸没说实话,有两个地方他撒谎了。” 我接话问哪两个地方,黎征先说一个疑点,“我们要救的人绝不是什么富家千金。” 他这话也说到我心坎里去了,我个人看法,虽说墨脱风景奇特,但地理位置太偏,而且想到这来旅游也够折腾人的,要说那富家女是个倔脾气,非要到这旅游,这勉强解释的通,但她却嚷嚷着去大峡谷,那纯属是找不自在,毕竟有钱人要挥霍的是钱,而不是性命。 看我点头赞同他的观点,黎征说了第二个疑点,“我没接触过黑暗寨,但却知道他们部落的一个规律,他们猎获头颅的标准不是看人头发的长短,而是看这人身手及身板,身手高强的,身板强壮的,才会成为黑暗寨的首要猎头目标,因为他们相信,这种人的头颅是受到祭祀神灵喜爱的。” 我能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别看俊脸强调这是个长发富家女,但真实情况绝不是这样,那女子的身份也好,身手也罢,绝不简单。 我皱着眉,看着黎征和拉巴次仁,说了自己的看法,“这事大有古怪,要不咱们找个理由把这活推了得了。” 黎征摇头否定我,“帮吧,不管从哪方面看,这事咱们都要出把力气,而且咱们也不是跟黑暗寨打仗去了,只是要个人,到时谈谈条件,事不一定闹大的。而且……”他说着还看着拉巴次仁,“这小子都收了人家一腰带手雷了,接了礼哪有再退回去的说法。” 拉巴次仁嘿嘿笑着点头,给我感觉,这爷们胆子太大了,甚至我都怀疑,在他脑袋里有没有危险这个词。 我们在旅店休息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就往黎村赶,一同忙着做准备。 这期间黎征还从神屋里拿来一个东西给我瞧,我能看出来,这是一把石斧,只是这石斧的把手断的只剩一半,而且斧头也残缺了一大部分,只有一点刃口。 我捧着这残破的武器,不解的看着黎征,黎征指着刃口跟我说,“这就是黑暗寨的武器,他们不用弓箭,也不用长矛,狩猎、战斗、杀人,都只用这种斧子,你看看它有多么锋利。” 其实光看着,我觉得这把斧头没什么,甚至打心里还合计着,这种石头货还能比铁刀钢剑厉害么? 但我还真小瞧这斧子了,黎征找块布,抹去刃口上的灰尘,又捡起一个小木棒,对着刃口用力一敲。 啪的一声响,只一下,这木棒就被石斧锯的断为两截,接着他又拿起石斧,对着一处墙面丢了过去。 我没细研究这石斧的构造,可光看黎征随意一撇,就发现这石斧大不简单,就好像有个无形的手在摆弄它似的,让它迅速调整角度,正好刃口冲外,还狠狠镶到墙中。 虽说黎征家是旧房子,但墙面的木材都很结实,也都是老树干做的,这石斧竟然一点也不费力的就能砍进去,换个角度想,这石斧要是砍在人身上的话,只要力道角度拿捏得好,一下就能致命。 倒不能说我悲观,我只是觉得,要是面前有五个黑暗寨的勇士,一同把石斧撇了过来,我能怎么保命?甚至在这种观念的影响下,我还问黎征,“小哥,咱们村里有铁盾么?不行抗一个走吧,关键时刻也能拿来保命。” 黎征没觉得我胆小,反倒想了想说,“铁盾没有,但是厚背刀却有一把,用它硬抗石斧的话,绝对不会折断。” 我催促着问厚背刀在哪,找人拿来咱们瞧瞧,但黎征却没动身,反倒无奈的一耸肩,说那刀有七十斤重,就在神屋的地窖里藏着,他有次心血来潮,费劲巴力的把这刀抬了出来,结果想舞都舞不动,最后只是做无用功,把这刀又费力的给放了回去。 我可有自知自明,心说自己这力道还不如黎征呢,真要扛着厚背刀去找黑暗寨,能不能用上先不说,自己保准被累死在半路上。 黎征看我一脸失望,哈哈笑了,一摊手说,“天佑,把你的铁爪借我一用。” 铁爪就是巴图赠给我的那个,我一直别在后腰上,虽然不明白黎征怎么突然问这话,但我还是把铁爪拿了出来。 黎征戴好铁爪,大步走到石斧处,一伸手把石斧拔了出来,又对着刃口嗤嗤的来回蹭上了。 我看的直愣,尤其他走回来给我瞧铁爪时,我发现这爪子上竟然一点划痕都没留下。 黎征说,“巴图这铁爪可是个宝贝,里面混着很多贵重金属,就算利刃也难损害它分毫,最近你身手增进了不少,对阵黑暗寨的石斧时,满可以用铁爪跟它硬碰硬。” 都说为人要低调,可我现在欣喜若狂,压根就低调不起来,主动拽着黎征的手把铁爪强行撸了下来,又宝贝似的别回腰间。 等到约好的那天一早,我们三个出发了,我和黎征很重视这次冒险,把小晴和小狸都带在身边,我用胸套装着小晴,黎征则做了一个肩兜,把小狸背了上去,拉巴次仁照例拿着铁弓,不过这小子也惦记着俊脸的承诺,还让他那三个老婆在长袍上缝了一堆兜子,生怕手雷没地方放。 我们就在大峡谷入口,也就是树鬼地带的外围,随便找几个老树坐了下来。 刚开始我们还聊天解闷,可眼看上午快过去了,也没个接头的,我们都懒起来,各自窝在树下闭目养神。 就在我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时候,远处传来了脚步声,两个怪人出现在我们面前。 e5k6.icu。m.e5k6.icu 第二十四章援手 说他俩是怪人,倒不是他们长得有多怪,而是衣着打扮。 这是一男一女。 男的长发盘在头上,还用个木钗固定住,穿着一身道袍,斜背个旅行包,但手里却拿着步枪。 我承认自己没见过道士,但却没少听瞎眼师傅说起过,道士说白了就是道教的神职人员,分全真派和正一派两种。全真派为出家道士,不结婚,素食,住在道观里,而正一派道士可结婚,吃荤,大部分还不出家,可无论是全真派也好,正一派也罢,既然是道士,那也该拿枣木剑和符箓吧,拎个步枪算怎么个说法? 至于那女的,打扮更邪气,穿一身紧身皮衣,把她那酮体完美的显露出来,还留着齐腰长发,散披着,一走路长发随风而飘,而她腰间、腿上还有手臂上都带着刀套,里面插着大大小小不同种类的刀具。 我真都怀疑他俩这身打扮是怎么从墨脱过来的,也或许在墨脱他俩把枪械和刀具都放在旅行包里,等到大峡谷附近才全副武装起来,但有一点能肯定的是,这两人就是俊脸安排的援手。 我们仨想到一块去了,既然马上要跟这两位怪人合作,那就应该开诚布公,先热情的打下友谊来。 黎征带头,我们站起身,脸上挂着微笑迎向他们,可突然间,那女子拧起眉头,还从腰间摸出一把刀,对着我头顶嗖的一下撇了过来。 她这刀一看就是上等货,在空中滑翔时都能隐隐发出呜呜声。我被这突来变故吓得一愣,拉巴次仁高喊着小心,向我奔过来,我也急忙一低身,试着避过这一刀。 可这刀不是针对我的,它正好戳在老树高我一头的地方,还正中一个小蛇身上,这小蛇脑袋绿油油的,一看就带着烈毒,被刀钉在那里痛苦的左摇右摆着。 我明白她的意思,不过心里不怎么痛快,心说这娘们蛮可以喊一嗓子提醒我,犯不着这么练我胆玩吧。 女子没急着说话,冷冷的走到我面前,一翘脚,伸手把刀拽了出来,又插回腰间。她拽刀时离我很近,甚至就脸对脸,我还能闻到她身上带着淡淡的清香。 “下次小心点,被这种毒蛇咬到你会死的。”她出言提醒一句。 我不知道怎么接话好,而且打心里不喜欢这女子的态度,但最后还是强压下态度,对她笑了笑。 接着我们互相介绍起来,我了解到,“这拿枪男子叫金成子,是个还俗的道士,女子叫湘竹,是个擅长冷兵器的高手。” 金成子又拉开背包,从里面拿出两腰带手雷来,拉巴次仁看的眼睛放光,我也以为俊脸这么大方,把原有承诺的数量翻了倍,可事实并非如此。 金成子先挑了一个腰带缠在自己身上,又把另外一腰带手雷递给拉巴次仁。较真的说,他这么做有点不地道,换做是我,肯定先大方的把两腰带手雷都摊在拉巴次仁面前,让拉巴次仁先挑。 可拉巴次仁的目光全被手雷吸引住了,对金成子这么做一点也不介意,还乐呵的抢过腰带,把里面的手雷抽出来,一个个放在长袍里,只是最后他也不地道一把,当着金成子面,不客气的把空腰带撇到一旁。 我们这就算是互相认识了,也没再说什么客套话,直接说起了正题。 黎征先说了自己的观点,“黑暗寨现在在什么地方没人知道,既然如此,我们就一点点往大峡谷腹地靠,并且多在沿路村庄打听下,看能不能挖出些线索来。” 我听得连连点头,觉得这法子是很有效可行的,但金成子却一挥手,把我们给否了,从包里拿出一张地图来。 这地图一看就是大峡谷的,只是被手绘的有些潦草,而且很多地方还都是空白区域,其实见到这么简单的地图,我倒觉得自然,毕竟大峡谷太神秘了,很多地方都还是秘境的存在。 他点着地图一块地方,并用手指画出一条路线强调道,“我们从这里出发,按照这种走法,肯定能找到黑暗寨。” 我对他这路线先不发表评论,只是看着金成子胸有成竹的样,心里警惕起来,心说这俩援手的准备可不是一般的充分,而且他俩一定掌握到了什么线索,却没打算告诉我们。 我又盯着黎征看,拿眼神询问他的看法,黎征脸上没什么反应,嘴里回答道,“可以,咱们就按你说的做。” 金成子不耽误,收起地图张罗着出发,我故意落后一步,偷偷问黎征一句,“小哥,我怎么觉得这俩人是主角,咱们反倒像请过来的援手呢。” 黎征嘴角一翘,微微乐一下,跟我说谁主谁次无所谓,要是能快速找到黑暗寨,咱们不也能省下不少力气么? 我们赶路走了三天,经过了黎村、何村和一个我不知其名的小村落,接着又钻到雨林地带,这处雨林跟魔宫那里的很像,但没有沙海,水资源却很丰富。 金成子最终带我们来到一个河域边上,又对湘竹一使眼色,俩人四下找了起来。这一路上我们没怎么说话,我也不知道他俩想什么,但很明显,他俩是想弄到在河上行驶的工具。 远处还有一片小竹林,要是砍下些竹子,弄个竹筏出来,这工具问题就能解决了,我准备搭把手,甚至还对黎征和拉巴次仁指了指竹林。 拉巴次仁嗯了一声,想跟我过去砍竹子,但黎征却对我俩摇摇头,说咱们犯不上这么累。 我听得迷糊,黎征又进一步解释,“你们看金成子这架势,不像缺工具,反倒像在找什么工具,咱们等一等,看他能耍出什么手段来。” 被黎征一提醒,我也发现金成子这举动是有点怪,尤其最后他和湘竹还对着一处空地刨了起来。 别看他俩没锹,但用刀具刨起来也很速度,没多久就从地里挖出一个大竹筏,还有两根撑水用的竹竿。 我和黎征没说什么,拉巴次仁倒是嘿嘿乐了,走过去话里有话的来了一句,“呦呵?这玩意也有野生的?” 金成子仍不想对我们解释什么,还招呼我们过去帮忙,合力把竹筏推下水,随后我们五人站在竹筏上,黎征和湘竹各拿一个竹竿,撑起筏子来。 金成子一掏背包,拿出一种很古怪的东西,乍一看就像个铁饼,但是它正中心还有一个指针,四周遍布着刻度和古怪的文字。 我猜这是个罗盘,用来辨风水的,虽说我不明白风水学说,但看他一脸严肃样,很明显是想借助罗盘来寻找某个地方。 我也没多问,反倒四下看着,欣赏起环境来。其实在竹筏上站着还真不怎么舒服,总有河水透过来,靴子被沁湿倒是小事,只是站累了也没个坐着或躺着的机会。 我们行驶速度不慢,尤其还赶上了顺流,可当我们走了小半天后,突然间,拉巴次仁和黎征都向岸边看去。 我也顺着他们目光看,那里除了一片野草群压根就没什么异常,金成子和湘竹跟我感觉差不多。 我忍不住先问,“小哥,怎么了?” 黎征停下了撑筏,面上回答我,但同时也是对金成子两人解释道,“那里埋伏个人。” 金成子诧异的反问句什么,又细盯着那里看。我了解黎征,他要是说那里埋伏着一个人,这事肯定错不了,可之所以我和金成子、湘竹都发觉不到,肯定跟眼力有关。 尤其这里是大峡谷的雨林地带,对方要是保护色弄得好,我们这些没当过丛林猎手的人,看不出来也很正常。 金成子哼了一声,一把将步枪从背上拿下来,还拉开保险,看样就想对那里射些子弹出去探探。 但黎征却一下扣住他的手,摇头说不可以。 金成子不解的看着黎征,黎征回答道,“枪声太响,这附近有没有村落咱们不清楚,要是万一惊动村落了,他们派出勇士过来查看,咱们会惹到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接着黎征又对拉巴次仁使眼色,拉巴次仁立刻会意,一边拉着铁弓一边吆喝一声土话,看样是想让那个埋伏者自己快点出来。 可那里仍没动静,金成子嘴角稍稍上翘,大有嘲讽的意思,他误以为黎征两人的直觉不准。 拉巴次仁没理会金成子,反倒嗖的一声射出一箭。他这箭压得低,正巧射在这片野草的边缘,只想吓唬埋伏者而并非要伤到他。 嗷嗷呜呜一声怪响,一个腰间裹着兽皮,浑身被涂的五颜六色的男子站了起来,一眼敌意的瞪着我们。 我看男子这身伪装,打心里算是服了,心说就算再给我一个小时的时间,只要这男子不动,我也绝对找不到他。 而且这男子的个头不高,顶多一米七,我看他人小脾气挺大,反倒觉得他挺好玩的。可黎征和拉巴次仁都微微色变,黎征还悄声向我们提醒,“小心,这是黑暗寨的勇士。” 我警惕起来,但没什么举动,而湘竹的反应却很大,一摸腰间,拿出一把飞刀,二话不说对着这名黑暗寨勇士撇了过去。 e5k6.icu。m.e5k6.icu 第二十五章劫难 湘竹撇飞刀的动作很快,几乎在我一眨眼间,飞刀就已经打到黑暗寨勇士的身边。 黑暗寨勇士反应不慢,这飞刀本来是奔着他胸口袭来的,可他急扭一下身子,飞刀最终只是插在他肩头。 黎征和拉巴次仁脸色变得奇差,可湘竹却有些高兴,还冷笑了一声,似乎对自己这一“杰作”很满意。 尤其她飞刀上带着极深的血槽,黑暗寨勇士呲牙咧嘴,拼命的捂住伤口,可血还是像个小喷泉一样嗤嗤的涌出来。 黑暗寨勇士骂咧了一句,又一摸后腰拿出一个小型石斧来。 较真的说,来之前黎征跟我介绍黑暗寨时,说的有点错误,他说黑暗寨勇士的武器只有石斧,还拿出一个残破斧头给我看,这让我误以为他们用的石斧都一个规格,都那么大,可谁曾想他们用来投掷的石斧竟然这么迷你,这么轻巧。 勇士用力一撇,石斧直奔湘竹飞来,而且速度竟比飞刀还要快。 黎征率先出言提醒,喊了句小心,可湘竹反应还是慢了半拍,但也说她身手强悍,硬是往后一仰,靠着这种怪招数避过一劫。 石斧险之又险的擦着她脑门飞过,虽然没伤到她性命,可还是把她的刘海削掉一大块,让她乍看之下头型说不出的别扭,甚至还有点虎妞的架势。 不过实际跟我想的有些冲突,我们确实遇到危险了,但不是陆地上,而是水上的。 也不知道这河流怎么这么怪,突然间水流加快了速度,当时我正盯着岸边看,只觉得一下子岸边景色倒退的速度快了不少。 金成子也有点懵,问黎征怎么回事? 黎征四下看着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尤其是竹筏的速度变快,他俩的竹竿就起不到作用了,刚把竹竿戳到水里,我们的筏子就已经走远,借不上竹竿的力道。 拉巴次仁盯着脚下,催促的问道,“快想个办法出来,不然再这么晃悠着漂一会,筏子就散了。” 黎征琢磨出一个笨招,对我们说,“咱们都蹲在竹筏上,尽量不要动。” 我们当然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而且还默契的各自找好了站位,我和黎征在筏尾,各自蹲在一个角落上,拉巴次仁体重大,只好蹲在筏子正中间,而金成子和湘竹,就蹲在竹筏前。 被我们五个这么一弄,竹筏稳定了不少,黎征又盯着岸边直皱眉,想琢磨个法子让竹筏停靠。 其实不仅是他,我们四个也都琢磨这事呢,但还没等我们想到法子,危险又来了。 前方出现了一片密集的石头群,大小不一的石块露在水面上,而且这石头群就好像是个梳子一般,把经过的河水分成一条条的细流。我们的竹筏,真要不管不顾的冲上去,凭现在的速度,保准被撞得稀碎。 金成子最先回过神,嚷嚷着逃命,又从背包里摸出三副铁八爪来。 铁八爪其实是攀爬工具,头部是个外形看着像爪子一样的铁器,后面连着一股绳索,他自己留了一副铁八爪,抛给湘竹一副,而把最后一副又抛给我们。 接着他和湘竹也不说话,各自把铁八爪对着岸边狠狠甩去。 铁八爪的爪尖很利,一下就扣到土里,他俩也顺势往河里一蹦,拉着铁八爪强行往岸边走。 其实他俩这办法也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这么逃难,尤其是这么硬抗,是拿消耗大量体力为代价的。 而反过来说,他们一声不吭的走了,却把我们仨给凉在竹筏上,拉巴次仁脸一下就沉了下来,甚至都有了狰狞的味道,他猛站起身,对着金成子拉开了弓。 看的出来,他想对金成子下死手,但黎征却用胳膊肘狠狠撞了他一下,连连摇摇头说,“省些力气,咱们也快点逃难。” 这么一会,竹筏离石头群就很近了,不客气的讲,再耽误个十秒八秒,我们就得跟竹筏一起去阎罗殿报道。 黎征指着那两个竹杆,跟拉巴次仁说,“一人一个。”随后他急着跟我来一句,“天佑跳我背上来。” 我不知道他俩要用什么法子,但这时候压根没时间问,我没犹豫的一起身,扑到他背上,甚至为了固定住姿势,我还把双腿盘在他腰间。 他俩举着杆子,黎征喊着口号,“三二一,走。” 接下来,我看到惊心的一幕,他俩奔着河边跳去,还把竹竿狠狠往水里戳去。 我们也好,竹竿也罢,都跟竹筏一样,相对地面有很快的速度,竹竿戳到水中后就立刻有往前倒的架势,但这并不要紧,黎征和拉巴次仁也只是借着竹竿做个支撑点,让我们中途能借上个力道完成上岸的动作。 我抱着黎征,眼睁睁看着我俩在空中甩了一个弧形的抛物线出来,险之又险的落在了河岸边缘。 拉巴次仁落下后就就势往地上一滚,借这动作把身上的力道给卸去,但黎征就不行了,他不仅背着我,还背着小狸,而且小狸就夹在我们中间,他要是也往地上滚,小狸绝对会被我俩夹受伤。 黎征强挺着身子,踉跄的跑出去挺远,等在我趁机跳下来后,他终于忍不住噗通一声面向下摔倒在地上。 这下好,小狸无碍,他却摔得自己直哼哼。 竹筏最终撞在石头群上,还轰的一声惊起一大片水花,看着艳丽,但里面隐藏的凶险可想而知。 金成子和湘竹还奋斗在河里,我们仨先聚在岸边等他俩,拉巴次仁怒火难消,又低声骂了一句,可在我心里却没他那种感受,而且隐隐觉得,金成子刚才那么冷血的举动,弄不好是他们这类人的一贯作风。 金成子两人上岸后,浑身都湿透了,金成子的道袍上噼里啪啦往下淌水,湘竹的紧身衣里也鼓鼓囊囊的,明显都被水充满了。 可他俩没在乎这些,金成子就随意的拧了拧道袍,湘竹也只是随意的拧了拧长发,就算处理完了,又急忙向我们身边聚来。 这时候我发现,金成子的背包是个好宝贝,竟是个防水货,而且他还不耽误的再次拿出罗盘,对着上面细瞧。 我看不出他瞧到了什么,但他脸色却变得异常严肃,还跟我们说,“这里是个极阴的地方,刚才又有黑暗寨的人出现,咱们四下找找,看能不能发现些有用的信息。” 拉巴次仁低声嘿嘿的笑着没动身,看架势压根就不想配合金成子,而黎征却扭头瞪了他一眼,拉巴次仁一下又换了个面孔,也变得严肃,还积极的寻找起来。 虽然我觉得金成子光拿罗盘说事,道理显得不怎么充分,但从实际出发,我还真想四处转转看看。 为了保险起见,我一摸后腰,把铁爪拿出来戴在手上。 本来我这动作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可铁爪一亮出来,金成子和湘竹都猛地顿了下身子,还大有深意的看着我。 铁爪是巴图给我的,我琢磨他俩之所以有这种反应,一定跟巴图有关,毕竟巴图是早期无番部队的成员,他俩跟着俊脸,也算是后辈,一定对巴图的事迹以及使用的武器有所了解。 我也没太较真,只是举着铁爪对他俩一乐,算是无声解释一下。 我们没敢太分散,都保持着能看到其他人的距离,分区分片搜索起来。 正当我还苦苦寻找线索一无所获时,金成子大叫一声有发现,招呼我们过去。我本来挺兴奋,以为他发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结果跑过去一看,只是一块小骨头。 拉巴次仁跟我想的差不多,当场就忍不住乐了,湘竹和黎征倒是一脸的严肃,只是湘竹是看着骨头严肃,而黎征呢,则是盯着周围环境严肃。 我能感觉出来,黎征是真的发现了什么。 e5k6.icu。m.e5k6.icu 第二十六章黑影 拉巴次仁没跟金成子客气,有什么说什么,他指着这小块骨头说,“金老哥,在林子里发现枯骨很正常,你要是稀罕这玩意儿,我带你去个地方,是何村禁区,那里有个万葬坑,里面全是乱七八糟的骨头,只要拿网捞,你愿意捞多少就有多少。” 金成子也能听出来这是反话,但没跟拉巴次仁斗嘴,反倒丢下碎骨,强调我们接着找。 湘竹倒是当回事了,跟金成子一起查找的更加仔细,而我没离开黎征身边,还趁机问了一嘴,“小哥,这周围哪里奇怪了?” 黎征专门盯着几个老树来回对比着,皱着眉跟我说,“天佑,你看看这几棵树,能发现什么异常点么?” 说实话,我特意仔细看了片刻,但除了知道这几棵树是老树外,其他一无所获。 我也不打算浪费脑细胞,索性摇头追问。 黎征特意指着一颗树,“它长得歪,这很不正常。” 我被他这解释弄得迷糊起来,心说如果树长得歪就算不正常的话,那四周这么多歪脖子树,难不成都是不正常的么? 也真被我猜中了,黎征接下来又说,“这林子里的歪树都不正常,你看树与树之间的距离很近,尤其它们顶端的树枝,很多都交叉在一起,树是植物,需要阳光的,但这些歪树不去争着长高,却还有闲心在这歪脖子玩,这很说明一个问题。” 被他一提醒,我回味过劲来,甚至往深了想想,还猜测到一个可能,“小哥,你是说这些歪脖子树是有人刻意为之的么?” “没错。”黎征肯定我的想法,又抬头看着树顶,“我没猜错的话,这些老树歪的是有规律的,咱们在林子里看不出什么来,可要能在林子的上空,就绝对能瞧出猫腻。” 我也赞同他说得道理,可问题是我们并没有飞行工具,根本到不了林子的上空。黎征叹了口气,说咱们这组人里没有驱兽部落的训鹰师,不然让他们把猎鹰放出去,在林子上空盘旋一会,绝对能有意外的发现。 我盯着黎征背上的小狸,它正舒服的躲在背包里睡觉,我问咱们把小狸放出去,能不能有效果? 黎征犹豫着说可以试试。 接着他把小狸叫醒,高举着手,指着林子上空,对小狸暗示着。 他与小狸通过灵,又相处了一段日子,通过眼神及动作能进行简单的沟通。小狸瞪个眼睛望着黎征,吱的叫了一声,展翅向树上飞去。 我俩聚在一起,一直没搜索周围环境,尤其现在还指挥起小狸来,这让金成子他们察觉有点怪,也都围了过来。 金成子不识货,不知道小狸的由来,看着它盘旋在林子上空时赞了一句,“黎征,你养的狐猴挺有趣。” 我真想白他一眼,心说有金子放在面前,你却认成青铜货。 我们都等待着,小狸一定是发现了什么,突然间,吱吱叫唤几声,冲着远处飞去。 黎征叫上大伙,跑着跟随起来,我发现小狸真是善解人意,它故意压着速度飞,让我们能跟上它的“步伐”。不过我们跟起来也挺费劲,毕竟这林子是个陌生环境,我们一边跑一边还要警惕周围。 这一跑可跑的挺远,足足过了半个钟头,林子里的环境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开始飘起雾来,而且我还能闻到雾气带来的那种腥涩味,直有想咳嗽的冲动。 我往远处望了望,发现前面的雾气更浓,黎征也注意到这个问题,怕雾气大了会跟小狸失去联系,急忙吹了个哨声把它叫下来。 小狸又钻回到黎征的背兜里,不过它仍警惕的望着前方,就好像在提醒我们什么似的。 我们五个不急着往前赶,就一步一步的小心前行着,其实我心里紧张归紧张,但并没害怕,尤其金成子带着步枪,拉巴次仁身上装着手雷,我觉得就算我们碰到什么厉害的妖物,凭着这种现代化的火器,也绝吃不上亏。 我没算我们又走了多长时间,反正渐渐地,远处出现三个黑影,虽说隔着雾看的迷迷糊糊,但我能感觉出来,这黑影很高,看外形像三个大木桩子。 金成子没再莽撞,反倒扭头看着黎征问,“打一枪探探路?” 黎征摇头,又指着拉巴次仁铁弓说,“你来。” 拉巴次仁不含糊,卸下铁弓拉满弦,嗖的射出一箭。给我感觉,这爷们的箭技又长进了不少,隔着这么远,还是雾天,他却能一箭射中一个目标。 我隐隐听到砰的一声响,接着正中间的黑影摇动几下,掉了一块东西下来。 我挺纳闷,心说什么玩意掉下来了,不过我们等了片刻也没发现异常,就一同默契的往前探去。 不过这里邪门的不止是这三个黑影,走了不久,路前面就出现一堆骷髅。这骷髅摆的很有规律,分为上下三层,下层五个骷髅,中间三个,最顶层是一个,这总计九个骷髅头还都面向着一个方向。 金成子让我们停下来,又拿出罗盘看了看,说九个骷髅面向西南,这里阴雾又大,明显是个极阴属性的地方。接着他又带我们往一旁走。 我本不理解他的意图,但随后我们又发现一个骷髅推,而且摆设、面向都跟原来那堆一模一样。 我、拉巴次仁和湘竹都感到不解,但黎征和金成子倒找到了共同话题,他俩观点一样,说这里是个阵,要是往专业了说,叫祭神桩。 为了验证他俩猜测,我们绕着一个大圈,总共发现了六堆骷髅,而等到中间一看,那三个黑影就是三个木头桩子,保持着距离品字形排列,而且每个木头桩子上都吊着一个假人。 假人是仿真人尺寸做的,我看不出它用的什么材料,不过做的栩栩如生,尤其那眼睛还瞪圆了看着我们,给人一种被死不瞑目的感觉。 拉巴次仁刚才那箭正中一个假人腰间,让它一下居腰折断,下半个身子丢落到地上。 金成子和黎征都盯着木桩子沉默不语,剩下我们三也不懂这些歪歪绕,都干站着等结果。 黎征先开口说起来,“这是个残阵,还没搭建好,外围六组骷髅算是凑够数了,但这三个木桩子上还缺三个祭祀者。” 金成子赞同的一点头,又接话道,“每堆骷髅都是九个,骷髅群和木桩加一块也是九个,算是九阴之属,骷髅群分上中下三层,而从外到内来看,这三个木桩中间应该还缺一样供奉的东西,这样骷髅群、木桩、供奉物也构成了三层,算是三极,只是能用这么大架势来拜祭和供奉,这阵势不简单嘛。” 我们听完都凑到三个木桩子里,试着寻找些蛛丝马迹,也说这三木桩中间的空间不小,我们五个在里面并不感到很挤。 但我们还没发现什么,远处就想起了呜呜声,这声音乍听之下就像人在低声哭泣着,而且凭感觉,哭泣的人数还不少。 我听着头皮发麻,但到大峡谷经历过这么多事后,自己胆子也练出来不少,我没感到惊慌,跟他们四个一样,找个木桩躲在后面,顺着声音往雾里瞧去。 渐渐的,这些哭泣者露出了身影,我初步算下,他们不下十五人,而且都分散在我们四周,正慢悠悠往我们这里聚集。 拉巴次仁脸现一丝凶气,骂了句娘后,一咧嘴,对准一个身影射了一箭。 铁箭正中目标,但我却听到啪的一声,就好像射在铁板上一样,而且那身影也没倒下的意思。 拉巴次仁咦了一声,念叨句邪门,又要拉弓再射一箭去,可黎征却伸手拉住他,又对金成子喊道,“拿枪打吧。” 不得不说,金成子用枪真的很老练,他拉开保险,把步枪调到单发状态,对着一个黑影连续打了好几发子弹出去。 点射很稳,这几发子弹还都打在黑影脸上。步枪的冲击力比弓箭要大上一些,那黑影被打得踉跄几下,但同样性命无碍,而且子弹撞在他脸上也发出了撞击类似撞击铁板的声音。 我承认自己挺惊讶,但我发现金成子的惊讶程度比我要厉害的多得多,他张个大嘴,瞪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连连喊着不可能。 我觉得他这惊讶程度太夸张了,甚至还隐隐觉得,他对黑影事前有了解,只是现在的黑影跟他预料中反差太大,这才导致他失态。 刚才又是射箭又是打枪的一耽误,这些黑影离我们又进了一些,其中有几个黑影还率先动手,对我们撇了什么东西过来。 有个东西直奔金成子而来,不过他还在惊讶中一时没缓过神来,也亏得黎征及时拉他一把,才让这爷们渡过一劫。 就在金成子躲开的一刹那,一把小石斧擦肩而过,还砰的一下砸在木桩子上。 我看着小石斧心里咯噔一下,心说这下好,我们在这种鬼地方、这种鬼天气中跟黑暗寨的勇士交上手了。 e5k6.icu。m.e5k6.icu 第二十七章交手 接下来拉巴次仁射了几箭出去,金成子也打了几枪,但给我感觉很憋屈,我们的进攻对黑暗寨勇士没有丁点效果,而他们的石斧倒是撇的很来劲。 我们围的这三个木桩,被数不过来的小石斧砍中,甚至我怀疑,自己用力推一把,都能把木桩给推倒。 黎征望着黑影,果断对拉巴次仁下了命令,“用手雷招呼他们。” 拉巴次仁没好笑的嘿了一声,一摸长袍,扯下一个手雷,这小子在魔宫用过这种武器,也是个老手,他拉完弦默数了三秒,吆喝一声撇了出去。 黑暗寨勇士不认识手雷,而且在这种雾天里,他们一时间也没看清,这颗手雷正巧落在一个勇士脚下,但却没人躲避。 哄的一声响,手雷炸了,我能感觉到地面微微抖了一下,那可怜的勇士更是被炸上天,又在重力的拉扯下狠狠摔向地面,他周围几个伙伴,身子也猛地一顿,再向地面无力倒去。 我本来还担心手雷对他们构不上威胁,毕竟他们身上穿着很邪门的铠甲,连步枪子弹都能防住,而现在一看,我担心是多余的。 金成子眼急手快,一眼手雷有效果,急忙向拉巴次仁身边摸,这哥俩你一个我一个的就开始投上了。 不过黑暗寨勇士也不笨,一看我们有“神器”,吓得嗷嗷叫着往后退,等他俩又炸死三五个人后,一时间手雷对他们也构不成威胁了。 拉巴次仁长叹了一口气,大叫一声痛快,接着回过神来,冷冷望着金成子问,“金老哥,你背包里不是有手雷么?怎么抢我的用?” 其实我能感觉出来,金成子确实有点抠门,他这么做也有贪便宜的嫌疑,但现在这时刻,我们也不会计较这个,他哼哼哈哈一声,这事就算过去了。 还剩余七个黑暗寨的勇士,他们跟我们耗上了,分散的围在远处,既不靠近也不走远。 我看的心急,心说我们五个人真要跟他们比耐性,倒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可就怕他们有援军,真要再来一波勇士,不说别的,全都舍命一起奔袭过来,拿石斧招待我们,就算我们不死也要落个残疾的下场。 黎征他们也着急,这样耗了一支烟的时间,拉巴次仁和金成子低头一商量,两人各拿一个手雷,低伏着往桩外走去,他俩想偷袭撇雷。 但黑暗寨勇士对我们的防范一点也没减轻,甚至别看被雾气遮盖着,但我们举动都没逃过他们的眼睛。 就说拉巴次仁,撅个屁股爬出挺远,还没来得及拉响手雷,黑暗寨勇士就把石斧撇了过来,而且准头也大,也亏得拉巴次仁机灵,从地上打着滚往后撤退,这才险之又险逃过一劫,不过一慌乱,他身上手雷掉了不少出去。 金成子也没好多到哪去,他头发还被一个石斧刮到了,木簪被划坏,整个人披头散发像个鬼似的逃了回来。 我帮不上忙,一直旁观着,但望着拉巴次仁遗落在远处的雷,我顿悟般的想到了一个法子。 但我拿不准这个法子可不可行,凑到拉巴次仁身边跟他商量起来,“爷们,咱们把雷绑在箭上,拉弦后你再给它射出去,可不可行?” 经刚才一折腾,拉巴次仁累的直喘粗气,听了我的话,他又嘿嘿笑起来,只是这次他笑的很费劲,还咳嗽几声。 “我看行。”他说完又拿出铁弓,还把一只手雷跟铁箭抛给了我。 我从裤脚撕下一块布条,试着把手雷牢牢绑在铁箭上,但问题来了,手雷很重,而且还要把拉环留出来,我怎么绑怎么不满意,总觉得它有提前掉下来的风险。 金成子冷眼旁观着,这时凑过来插话,“宁天佑,你别管手雷爆炸的事,只管往牢了绑,引爆的事交给我。” 我看他又拍了拍步枪,明白了意思,说白了,拉巴次仁只管用弓把手雷送到黑暗寨勇士脚下,剩下的就全靠他枪法了。 我心说这就好办多了,而且我也不客气,像包粽子似的把手雷牢牢包裹在箭头上,还一下做了七支这类的箭出来。 拉巴次仁找准目标,弓斜向上拉起,把带着手雷的铁箭打出一个抛物线来。 赶巧的是,这箭正好落在一个勇士面前,这勇士早就是惊弓之鸟,吓得嗷叫一声往旁边逃,可铁箭就静静躺在地上,一点反应都没有,那勇士好奇等了一会,又壮着胆子走过来看,最后他还兴奋的笑了起来,大有嘲笑我们的意思。 可他笑他的,我打心里也在冷笑,心说一会看谁哭爹喊娘 拉巴次仁又用同样的招数,把其他铁箭射了出去,也都不差分毫的落在其他勇士周围。 轮到金成子上场了,他显得很认真,甚至还单膝跪在地上,稳稳托着枪,对着一个铁箭瞄准。 我趁空溜到他身后,只是好奇想看个热闹,但我也说不好为什么,望着步枪的指向,隐隐觉得这枪要打偏,还忍不住提醒,“金老哥,这枪偏左了。” 金成子回头看我一眼没说什么,扣住扳机打了一枪出去,可真被我说中了,他这枪确实往左偏了一些,那黑暗寨勇士就在铁箭左边,稀里糊涂的挨了一颗枪子。 这勇士没敢过来,但举着石斧气得直叫骂,金成子脸上有点挂不住了,找了个借口,“雾天,有难度。” 缓了片刻,他又开始瞄准,不过这次他倒谦虚起来,瞄准后稍微转了下头,虽说没问什么,但我明白,他是想让我把把关。 我哪懂枪械,硬着头皮凑到他身后,就靠着自己的直觉,说了一句,“这次行。” 其实我就想给他个心理安慰,没想到还被我说中了,轰的一声响,手雷被引爆,黑暗寨勇士哼都没哼就侧歪到地上。 金成子不耽误,又对着其他铁箭瞄准起来,我也急忙随着他调整站位,反正我只要喊一句这次行,金成子就扣动扳机,那雷也不出意外的被引爆。 黑暗寨勇士冷不丁没反应过来,就这么一耽误,他们吃了闷亏,最后只有两个勇士,狼狈的逃离开。 我很兴奋,拍了下手掌叫了声好,而金成子呢,则大有深意的望着我,也不知道他脑子琢磨着什么。 接下来我们把遗落在地上的手雷都拾起来装好,又都向勇士尸体奔了过去。 我猜到他们身上有保护甲,可等离近了一看,他们这保护甲真不一般。 先说头部,这就是一个很精致的头盔,里里外外把勇士头护个严实,眼睛处都镶着防弹玻璃,鼻孔和嘴巴的地方都有挡板一样的东西。 他们身体也被一层钢甲包裹住,只是在关节的地方,钢甲与钢甲间露出些许空隙来,算是让他们能活动下身子。 黎征用手指轻轻敲了敲保护甲,又大有深意的问金成子,“这东西不是一般货,别说黑暗寨了,就是整个大峡谷里,也没哪个部落能有这么高超的手艺,做出这么好的东西来,你有什么看法么?” 金成子脸上忽晴忽阴,沉默半天又把话题转到别的地方去,“咱们先追,不然那两个勇士就跑远了。” 我越来越觉得这次任务猫腻太大,不过金成子与湘竹不想透漏,我们也没办法逼着他们说。 我们稍微整顿下,就沿着那俩勇士的退路追起来,其实有黎征和拉巴次仁在,我还真不担心那俩勇士都能跑掉,毕竟这两位可是黎村最出色的的猎手。 他俩当头带路,我们仨护在他们周围,保持这个阵型一直追出了迷雾,而且不服不行,这俩勇士太能跑了,我们五个累的大喘气,可黎征却说,从留下痕迹来看,他们一点凌乱迹象都没有,明显耐力还足着。 最后我们看到一个村庄,黎征和拉巴次仁一致认为,这两勇士躲到了这里面。 这村庄不大,也是十多个住户,零散的分布在一块平地上,尤其诡异的是,现在正好是下午,可这村里却空荡荡的,一个活人都见不到。 我们五个聚在一起商量一番,又都小心的往这村庄靠去。 我们就进来到一个屋子前,黎征让我们在门旁等着,他轻喝着一脚踢开屋门,随后又往后退了一步。 我心绷得紧紧的,尤其破门后,我一直等着危险的来临,可并没任何意外的发生,黎征向屋里看看后,脸色一沉,又对着我们摆摆手。 我看他这表情,心说小哥一定看到了什么,甚至打心里也做好了准备,可当我看清屋里状况时,整个人还是不由的一激灵。 这屋里有两个死人,都是男子,手里握着刀,身上带着伤,明显死前抵抗过,但他们头颅还是被人割了去,而且他们死了没多久,脖子断口处还有一搭没一搭的冒着血。 黎征和湘竹率先凑过去查看,湘竹先说,“伤口平滑,没有一丝阻碍,是被特别快的利器割了头颅。” 随后黎征又补充一句,“这就是猎头部落的手段。” e5k6.icu。m.e5k6.icu 第二十八章靴迹 我们又在屋子转悠一番,试着搜集更多线索,可遗憾的是,再没找到有用的信息。接着我们走出去,又逛了村里其他地方。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头次看无头尸体,自己确实被震撼一下,但看习惯了,我的心情也平复了很多。 给我感觉,整个村子,加一块五十多口人,无论男女老少,老弱病残,头颅全被砍了去,甚至有一头死前拉磨的驴,脑袋也被割掉。 就事论事的说,我觉得猎头部落的名字真没叫错,他们对世界所有东西的头都感兴趣。 刚才在林子里追击,黎征和拉巴次仁还能凭借湿地或野草丛来判断黑暗寨勇士的逃跑路线,可到了村里,街上都是土路,他俩这猎手也没了办法。 我们聚在一起,商量接下来该往哪个方向继续追击。我们是打西南方逃过来的,这个路线可以被排除,而剩下那七个方向都成了可疑目标。 我们各自想着,黎征眉头皱的最深,但他却最先发表看法,指着东北方向说,“他们应该往那里去了。” 我不知道小哥怎么会有这种判断,追问了一句。 黎征解释说,“西北方他们绝不敢过去,那里是驱兽部落的地盘,而现在的驱兽部落不像以前,已经是一个部落群,不仅积聚着本部落的勇士,其他部落出色的青年也都去那里拜师学艺,黑暗寨要是往那跑,起了冲突的话,只会是全寨战死的下场。” 我点点头赞同黎征的话,心说黑暗寨里有穿着保护甲的勇士,对阵狮子老虎等野兽不一定落在下风,但在印象中,我也听黎征说过,驱兽部落有驱象师,大象是什么概念?我觉得这种庞然大物不用别的招,只把黑暗寨勇士踢倒,再踩上去蹦两下,那保护甲也好,黑暗寨勇士的命也罢,保准都会去见阎王。 黎征又接着往下说,“东南一片一直是大峡谷的禁地,这里气候多变、环境差,有很多不知名的物种,算是大峡谷里最终的秘境,黑暗寨勇士虽说够血腥恐怖,但也是人,不可能选择去那里生活的。” 随后他指着东与北这两个方向说,“那里地势高,要么是山区要么是峭壁,很难走,只有它们之间这段路,既是雨林地又还能遇到其他村落,也是黑暗寨游走的最佳目标。” 我们四人全都点头,黎征一带头,我们奔着东北方向赶去。 出了村子没多久,黎征和拉巴次仁就变得警惕起来,而又赶了大约三里地后,金成子和湘竹的表情也有了变化。 我知道他们一定发现了什么,但问题是这帮人都闭着嘴,谁也不说看法,弄得就我一个人在这发懵。 我一合计,自己也别搞特殊化,一皱眉,也似模似样的装起样子来。 赶巧的是,前方有条小河,河水留的不急,河床也较平缓,弄的周围出现老大一片湿地,而在这湿地上,多出了不少脚印。 黎征摆手叫停,带头蹲在湿地边缘,盯着这些脚印看着。我当然明白,这脚印是不久前留下的,甚至都敢肯定这是黑暗寨的杰作。 突然间,黎征问了一句让我觉得很古怪的话,“天佑,你穿多大号的鞋。” 我这人身上就俩缺点,一个是手指长,一个是脚大,冷不丁被他当着这么多人面问,我都有些不想回答,但最后还是认真的说道,“四十三码。” 黎征回应我一声,又继续说道,“人的脚长跟身高是有很大的关系的,拿男子来说,一米七的个头,脚都在三十九码左右,一米八多的个头,脚都在四十二码左右,大家再看这个脚印,他的脚我看少说有五十码,这什么概念?我觉得这人的个子一定过了两米。” 我是一米八的个头,还特意仰头往上看了看,琢磨着两米高的巨人突然站在自己面前会是什么样子。 先不说这巨人长什么样,光冲这仰视的劲,我就觉得很有压力。 黎征又看着拉巴次仁说,“你去湿地走一圈回来。” 拉巴次仁嗯了一声,迈开大步走起来,而且他也明白黎征的意思,既没走的着急也没走的缓慢,还特意在巨脚印旁边留下自己的脚印。 黎征对他这动作很满意,等他回来后,黎征赞了一声接着问,“你多重?” 拉巴次仁一愣,接着拿出很腼腆的样子说,“一百九十斤。” 黎征没理会他的扭捏,反倒指着他留下的脚印说,“拉巴次仁一百九,可这个体重踩在湿地上可只是留下浅浅的凹坑,大家再看看巨脚印,它踩出来的凹坑比拉巴次仁留下的要深上两倍还不止,这说明什么?这个人的体重至少在三百开外。” 我倒不是挑理,只是觉得一个人有三百斤的体重有些夸张,尤其配合他两米以上的个头,那绝对就是一头怪物。 我猜测的反问,“小哥,或许这人没那么胖,他身上说不定扛着重物呢。” 黎征摇摇头否定我,又拿证据给我瞧,“天佑你看看这湿地的脚印分布,难道就没发觉到什么么?” 我想回答我发觉到敌人数量很多,但这明显不是黎征要的答案,最后我一耸肩,摇了摇头。 黎征是回答了,但他这讲解对我来说很深奥,他连续指着好多不同的脚印,嘴里连说看这、看这,直到我看的有些晕乎后,他才接着说,“这些脚印明显是围在巨脚印四周的,按正常来说,如果巨脚印是黑暗寨最厉害的勇士,那他一定走在队伍头前,如果他只是普通的一员,那他就该落在队伍的后面,可现在的情况是他被一群勇士围着、护着,这只能说明,巨脚印是黑暗寨的头领,头领是不需要扛东西的。” 不得不说,黎征讲的有道理,而且在这一时间,我还对我们的追击担心起来,心说有这个怪物在,我们的危险会增大很多。 接着拉巴次仁也说了他的看法,“这批敌人里,有三个俘虏,不知道咱们要找的人在不在其中。” 我是服了这哥俩了,觉得他俩跟侦探似的,竟能从这脚印里发现这么多隐藏的线索。 拉巴次仁很直接,也不等我们问,他就解释起来,“咱们坐竹筏时遇到那个埋伏者,还有咱们在迷雾里遇到的黑暗寨勇士,他们都光着脚,一般光脚的人,五个脚趾头是分开的,这跟穿鞋的不一样,穿鞋的人五颗脚趾是并拢的,而湿地中,有三种大小不一的脚印是五趾并拢,这不就说明有三个俘虏的存在么?” 我发现一提及到俘虏,金成子和湘竹都有了反应,金成子是有点兴奋和激动,而湘竹的反应很大,甚至脸色都多少苍白起来,这让我隐隐觉得,她跟我们要找的“富家千金”有什么说不清的关系。 到目前为止,我们追击黑暗寨的事不是很乐观,尤其那个巨脚印怪物,让我心里无形中增加了压力。但我们也没就此打住,反倒不犹豫的过了河,继续追起来。 大峡谷里的雨林地带很多,没多久我们又钻到一片树林里,而且这片树林很潮,放眼一看,几乎都是野草地或者湿地。 我们又在一片湿地前停留,黎征和拉巴次仁都显得犹豫,还互相低声交谈起来。 我知道他俩又发现什么问题,等他俩意见统一后,黎征说,“有一个战俘跑了,还有几个黑暗寨勇士离开队伍追击去了,我的意思,咱们别急着追敌人的大部队,先把这三个黑暗寨勇士擒住,问问话再说。” 我当即点头赞同,心说黎征会通灵,抓来一个问话,提前了解些信息再合适不过了。金成子和湘竹也随后赞同,不过他俩不是看在黎征会通灵的角度,而是觉得他们那些逼供手段,绝对能撬开黑暗寨勇士的嘴巴。 追到现在,天都昏暗下来,在夜里搜索林子可不是明智之举,我们简单吃了些干粮,又找地方过夜。 如果在平时,我们肯定会找个空地铺点树枝野草凑合一晚,但现在不行,毕竟这林子里还有三个猎头勇士,我们就大咧咧躺在地上,很容易夜里被他们偷袭,尤其他们的飞斧绝技更是让人防不胜防。 拉巴次仁抬头望树,在附近转了转,接着他指着两棵离得很近的老树说,“咱们在这上面过夜不错。” 我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发现两棵树的树枝交叉很密,但也绝对扛不住一个人的重量,我又不解的看着他。 但拉巴次仁没再解释,跟金成子要过铁八爪后,就招呼黎征,一人一棵树爬了上去,他俩爬的很高,甚至我都怀疑,他们再往上爬一点的话,树杈都会因禁不住重量而折断。 接着他俩平行的抱好树,互相撇着铁八爪,在两人之间弄了一个绳网来,而这还没完,他们又砍了一些树枝往绳网上丢,一刻钟后,一个以树枝当床板的空中大床就被制造出来。 拉巴次仁招呼我们上去,还指着大床说,“怎么样,在这上面歇息,还有绿叶树枝的遮挡,就算有人走到树下都不会轻易发现咱们的。” 他这话说的是有道理,毕竟我仰头看,一点猫腻都看不出来,但问题是,我们离地这么高睡觉,晚上一个迷糊摔下来可怎么办呢? e5k6.icu。m.e5k6.icu 第二十九章诡夜 我犹豫着真不想上去,甚至还向四周打量,试着寻找其他能睡觉的地方。 金成子和湘竹也有些不情愿,但他俩皱着眉头往上爬,我心说得了,树下就剩自己了,再搞特殊化也不是那个意思。 等我爬到空中绳床旁边后,拉巴次仁和黎征都躺在上面,尤其拉巴次仁还拍着身边空位催促道,“你们愣着干什么,都上来,这时候腼腆什么?” 我觉得这跟腼腆没关,甚至怎么看怎么觉得这绳床禁不住五个人,金成子他俩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但跟我一样没动身。 拉巴次仁故意脸一沉,坐起身问道,“你说你们,担心个什么劲,这绳床其实就是个火炕,你们睡炕要是掉不到地上,那睡绳床也一样,指定掉不下去就是,再说,一会我和黎征睡两头,夹着你们,你们有谁睡觉不老实,看到这个没?”他扬了扬拳头,“我肯定会一拳把他打安稳了。” 既然他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们仨要再犹豫反倒显得胆小,最后陆续爬到上面,黎征对我挺照顾,还低声跟我说,“天佑,你要实在担心,可以把裤带连着裤子绑在床绳上。” 我听得暗暗点头,心说这倒是个好办法。 我们五人依次躺好,从左到右的顺序是,拉巴次仁、湘竹、我、金成子、黎征。冷不丁让湘竹躺我旁边,尤其隔得这么近闻着她身上的体香,我一时间真有些不习惯。 睡前黎征再次强调,所有人睡觉都不能打呼噜,甚至越少动弹越好,毕竟我们每动一下,这床就会微微抖上一抖,如果恰巧无风,还有人在树下走着,就很容易发现猫腻。 我们都点头应着,我倒还好说,没打呼噜的习惯,可金成子脸上有些不自在,多说一句,“我有轻鼾,怎么破?“ 拉巴次仁哈哈笑着,隔远对金成子说,“爷们,你才轻鼾,我堪称鼾声如雷,这样,我教你个办法,趴着睡,如果你趴着睡还能打鼾的话,那我以后把饭戒了。” 别看金成子是枪械的专家,但很明显对睡觉没有研究,一脸怀疑的接受了拉巴次仁建议。 拉巴次仁嘿嘿一声也不再多说,其实我都知道,这爷们逗了金成子一把,打鼾说白了就是呼吸短暂受阻,只要不平躺着,都会有缓解,金成子也强调自己是轻鼾,侧躺着睡下肯定就无碍了,可拉巴次仁却指名趴着睡,在这种绳床上趴着睡什么概念,弄不好金成子早上醒来,脸上会被树枝压出很多痕迹来。 但金成子还真信了,一翻身脸冲下,枕着胳膊睡起来,而我们也没聊什么,都陆续入睡。 这绳床很宽,我们都把武器放在头上,而且小狸和小晴也很乖,善解人意的乖乖躺着,没特意叫唤。 我真把裤带帮绳子上了,但到后来,这裤带也就成了个心理安慰,起不到实质性作用,而且还勒的我肚子难受,最后迷糊间,我一伸手还把它给解开了。 这一天下来,我很累,别看绳床睡着不舒服,但还是睡的很香,甚至树下什么时候来的人我都不知道。 直到有人轻轻拽我,我才慢慢转醒,但我刚一睁眼,一股清香就钻入了鼻孔,湘竹用手捂住我的嘴巴,还在我耳边用我勉强能听到的声音念道,“别动,树下有人。” 我微微点头,压下好奇心理,瞪个眼睛缓了缓,直到自己完全清醒后,才一点点缓慢的扭过身子。 黎征四人醒的早,这时都小心的探出半个脑袋往下看,我也这么做,刚开始我并没看到什么,觉得树下没人,只是有种咀嚼的声音轻轻传来。 我仔细寻找着,终于看出,在一片草地中,蹲着三个人,这三人身子不高,还涂着黑绿相间的保护色,蹲在地上一缩,跟周围野草地没什么区别。 他们是三个人,围在一起像在吃着什么东西,而且借着月光,我还发现他们后腰上都别着一把石斧。 这是黑暗寨的勇士无疑。 我佩服的看了黎征一眼,记得在白天他猜测过,有三个勇士追着一个俘虏在这林子里转悠,现在一看,他猜的真准。 只是与此同时我也好奇,心说这三个勇士不追俘虏,躲这吃什么夜宵?难道这类勇士也有偷懒的想法么? 可我猜错了,有个勇士吃饱了,打着嗝往旁边地上一坐,露出来他们的夜宵,这竟是个人头。 这人头都看不出模样来,耳朵、鼻子都被撕了下来,眼珠子也被挖去,甚至脸颊和下巴上的肉也所剩无几,算是半个白骨骷髅了,只是它秀发还在,而且还挺长。 我看的直反胃,还用手使劲压着自己胃部,试图好受些,但湘竹的反应比我还大,她忍不住嘤了一声,又急忙捂住嘴巴,一脸苍白,浑身都在抖着。 我搞不懂她怎么会有这种反应,尤其她还是冷兵器的行家,按说对血腥早就见怪不怪了,不过我并没时间细想这个,她这一嗓子,我们四个吓得急忙缩了头。 拉巴次仁还气得盯着湘竹猛使眼色,我看出来了,拉巴次仁是真急了,使眼色使的有点过度,都有翻白眼的架势了。 那三个勇士耳朵挺灵,都站起身四下看着,还叽里咕噜的对着话,商量着刚才异常响声是怎么回事。 湘竹对我们投来歉意的目光,又闭着眼睛咬着嘴唇,胸口一起一伏的持续老半天,才缓过劲。 我隐隐觉得,她认识那被吃的俘虏,不然解释不通她这异常反应。 黎征无声的做起手势,我们都看懂他的意思,他想让拉巴次仁、金成子和湘竹动手,一人偷袭一个勇士,并且,拉巴次仁要捉活的,金成子和湘竹务必把对手一举击杀。 我一看没自己什么事,心说一会看热闹就行了,而且还让身子尽量不挡碍 金成子悄悄拿起枪,湘竹默默抽出一把刀,他俩任务相对简单,只是杀死对手就行,一颗子弹、一飞刀,只要打中就收工。 随后我们都盯着拉巴次仁看,毕竟他是那个要生擒勇士的主儿,我打心里觉得,他很难做,但他却一点也不着急,反倒一脸得意的对我们笑,又在箭囊里摸索着,拿出一支断箭来。 其实形容这为断箭还真有些不恰当,这箭去了箭头,但顶端却用油布包裹着,我暗赞他一生,心说这爷们真滑头,原来早有准备,而且凭他臂力射出断箭去,虽不能致人死地,但也绝对让对手短时间内失去反抗能力。 三个勇士商量来商量去,都把头抬起来,盯着我们这张伪装极好的大床看。 随后他们仨还爬起树。 黎征打起手势,伸出三个指头,做了三二一的动作,接着拉巴次仁他们都爆喝一声,猛地发起偷袭。 金成子最快,一扣扳机,砰的一声,一名勇士脑袋上射出一条血线,又无力的往地上摔去。 湘竹其次,撇出飞刀。这飞刀正中勇士胸口,这勇士刚吃完人头,咧着嘴在做死前的挣扎,只是他一咧嘴,牙床子上全是血,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本身的血,但这小子生命力很顽强,撑了好半天才往下摔。 拉巴次仁没急着动手,拉满弓瞄准最后那名勇士,直到这名勇士慌神往树下爬后,而且离地不算太高时,他才趁机射出断箭。 这断箭正中勇士头顶,发出砰的一声闷响,接着勇士瞬间一脸痴呆样,一撒手摔到地上。 拉巴次仁兴奋的轻吼一声,当先下树,而且他这兴奋劲显得有些过度,下去速度很快,甚至我觉得,要是有个猴子看到拉巴次仁这速度,都会自愧不如。 那勇士意识到危险,使劲抽了自己俩嘴巴,强行清醒一些后,扭头就想逃,但不管怎么说,他这身体还没恢复,想跑也跑不快。 拉巴次仁疯了似的大吼一声别跑,又几步赶过去,把勇士拽住,使劲往回一撇,丢沙袋似的把他丢回来。 勇士抖着身子爬起来,拉巴次仁一步步向他靠去,又对正在下树的我们说,“别急,别踩空,这小子被我擒住了。” 可就在这时,意外来了,勇士用恶毒的眼光盯着拉巴次仁,又猛地一张嘴,对拉巴次仁喷出一大口浓血。 我们见过射血的动物,但却没见过能喷血的人,勇士的异举让拉巴次仁愣住了,黎征正一边下树一边偷眼看着勇士,见状急得大喊,“糟了,他把自己舌头咬烂了,快擒住他别让他自杀。” 但这话说晚了,或许是咬舌根这疼痛刺激了勇士的潜力,他一时间“回光返照”,迅速把腰间石斧摸了出来,把斧刃顶在脑门上,猛地往地上砸去。 也说他这种自杀方法很怪,一般人都用抹脖子这类的,可他就怕自己没死透,非要借着自身重量帮忙。 石斧很锋利,又加上这么大的力道,咔的一声响,勇士倒地时,半个斧头都镶在他脑袋里。 来点花花,票票。撒起来。 e5k6.icu。m.e5k6.icu 第三十章祭头 见到他咬舌时,我先是一惊,又随后安心,心说小哥的通灵术,可是能从哑巴的脑袋里搜出一些东西来的,而现在一看,这幻想也破灭了。 勇士根本没救活的可能,乍看他四肢一抖一抖的好像还活着,其实这是死亡后短时期内的神经反射。 拉巴次仁就跟做错事似的蹲在尸体旁边,眼巴巴看着我们下树,又问黎征,“这人脑瓜子劈成两半了,还能通灵么?” 黎征痛苦的闭了会眼睛,他倒没生拉巴次仁的气,只是被这突来意外给闹得,随后又凑到另外两具尸体的旁边查看。 我印象中,通灵术是针对受术者大脑的,只要大脑还没死,灵蛊就能有所作为,而人断气后,大脑还能持续活跃几分钟,我明白黎征就是想利用这时间差,寻找一线希望。 不过结果很不理想,没有一个尸体能接受通灵,黎征又扭头看着金成子和湘竹,问他俩有没有什么办法。 其实他明显有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金成子和湘竹的审讯办法还不如通灵呢,而且刚被黎征这么一问,他俩就摇起了头。 我们都沉默起来,气氛一时间有点冷,我主动凑到黎征身边,拉着他说,“小哥,别愁了,明天咱们继续追击黑暗寨大部队,试着抓落单的就是。” 黎征嗯了一声接受我的建议,缓了缓神又指着那颗被啃的不成样子的人头问,“金老哥,你来看看,这俘虏是你们要找的人么?” 金成子倒爽快,甚至也不凑过去细看就摇头说不是,我偷偷留意湘竹的举动,发现黎征问话时,她稍微犹豫下。 我们又都爬上树补个回笼觉,而且在爬树前,我们还把这三个勇士的尸体堆在一起,其实我们想法很简单,也算是有种侥幸的心理,把三具尸体当成诱饵,万一这林子里还有黑暗寨的人,那他看到尸体后绝对会来树下。 这一夜就这么过去了,我补觉倒是补的不错,只是第二天早起时,我发现黎征眼中有些血丝,明显夜里他没怎么睡,都在监视着尸体的一举一动。 可尸体还是垒在一起,没什么异常。我们草草吃了些干粮,卸下绳床继续追击。 隔了一夜,黑暗寨大部队留下的痕迹变得很模糊,尤其走到草丛时,黎征和拉巴次仁联合起来找线索有多些费劲,甚至有时候线索中断,我们不得不在周围转悠一番,试着找到某些异常,把线索续上。 这样直到下午,我们才跟踪着来到了林子边缘,本来我还挺头疼,心说出了林子,黑暗寨留下的痕迹指定更不好找,但没想到,就在林子外,我们发现了黑暗寨的据点。 我数了数,这里搭建了五个帐篷和一个石屋,帐篷这东西好弄,只要料备齐,用不上一个小时就能建出来,而石屋就麻烦多了,就算把石头和沙土准备好,没个一周的时间都免谈。 我觉得这里不像个临时的据点,还高兴的看了眼黎征,那意思咱们运气赶得好。 黎征也面露喜色,但还是沉住气招呼我们藏起身子,说先观察一下。 我们身上没涂那些绿油油的颜料,要是大咧咧往草地上一趴太显眼,索性各找掩体,金成子、湘竹和拉巴次仁分别躲在一颗老树后面,我和黎征身旁正好有个坑,明显是一颗老树被挖起后留下的。 我俩就挤着身子蹲在坑里,而且我还趁空编了两个草帽,我俩一人一个戴在头上。 刚开始,这据点一个人影都见不到,直到我等的稍有不耐烦时,从一个帐篷里走出三个人来,这三个人一看就是黑暗寨的勇士。倒不是说他们三个都穿着护甲,而是打扮很怪。 他们脸上没涂抹保护色,露出原来的纹刺,依我看,这纹刺带来的视觉冲击比保护色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们耳朵上还穿着野猪牙,脖子上带有兽骨,手腕上带着铃铛,合力抬着一个石桌,一走路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我看的既恶心又好奇,悄悄问,“小哥,他们这是玩的哪一出?” 黎征猜测,“他们要祭祀。” “祭祀?祭什么?”我反问一句。 这次黎征也猜不出来,摇摇头说咱俩看看就知道了。 我发现有好奇心的不止我一个人,拉巴次仁他们也尽量多探头瞧起来。 这三个人把石桌就放在靠近林子的地方,又恭敬的念起咒语,还尽心把桌子擦得干干净净,接着他们返回帐篷,一人抱着两颗血淋淋的人头走出来。 我算是服了这个猎头部落,按说杀人夺头的事,自古并不少见,可也没见哪个夺头者能像猎头部落这般疯狂。 这六个被捧出来的人头,也都是被吃过的,尤其有颗人头的脑门上还留个牙印,说不出的恶心。 不过这些人头跟我们昨晚看到那个不大一样,昨晚那颗人头,肤色白一些,而眼前这六个头,肤色都黑,一看就是大峡谷居民。 我偷偷瞧了瞧湘竹,留意她的举动,这次她没什么过激的反应,很冷漠的观察着祭祀者的一举一动。 这三个祭祀者没少忙活,把人头放在桌子上后,又去帐篷里取了几个碗和一个小鼓出来,我发现他们端碗的态度不一样,其中一个人端碗端的很随意,另外两个人却端的很小心,甚至还极力保持身体平衡。 我合计着,这几个碗里装的东西肯定不一样,不过隔远看,我也不知道碗里装的什么。 三个土人来到人头前,把碗放下,又都跪在地上念叨起来,絮絮叨叨好半天。黎征倒是看出些门道,跟我悄声说,“他们要祭头。” 看我不解,他又多说几句,“我听过猎头部落的一个传说,叫鼓声响人头痒,说的是他们每次猎来人头,都要敲鼓庆祝并祭祀一番,之后再献给神灵,这敲鼓与祭祀,目的是把人头中的恶灵排除出去,让神灵能享用到一个更完美的魂魄,至于那碗里装的嘛,我看十有**是清水和生米粒。” 我又问清水和生米粒什么讲究。 “生米是寒之物,而恶灵的阴气更重,如果把生米洒在人头上,恶灵感到同性相斥,就会憋不住从头颅里跑掉,至于清水,则是为了净化剩余善念。” 我被他一说,也回忆起来,爷爷留下的残本中说过,驱鬼用糯米最佳,因为糯米是寒之最,从这点上看,猎头部落的习俗倒跟驱鬼挺像,只是他们把驱鬼材料稍微做了调整,糯米换成生米,不然糯米洒在人头上,这么强大的寒属性,别说是恶灵了,整个人头里的灵念保准都会跑光。 这时三个土人咒语念完了,又站起身,围着人头绕起圈来,还伸手向碗里抓去,把生米拿出来,往这几颗人头的头发中弹去。 生米不像熟米,没那么大的粘性,而且还极容易掉落,我发现但凡有生米从人头滚落掉在地上后,他们仨都会仔细的看上一眼,有时候他们看完不在乎,有时候就慌忙跪下来,对着石桌磕头。 我想了半天也没猜出他们这举动是什么意思,又问黎征,黎征当过巫师,对这懂一些,说落地的米,那都是被恶灵弄得,如果米上没粘血,说明恶灵没发怒,要是粘上血了,说明恶灵被折磨的生气了,他们就要拜一拜,压压恶灵火气。 我觉得挺好笑,心说米落地还不是他们没弹好么,又关恶灵什么事呢,而且他们要想米上不粘血,那就少吃点人肉,别把人头弄得血糊糊的就是了。 我们俩在这讨论着,金成子倒是猛地一跳,从树后跳到我们坑里来,而且这爷们身手不错,一跳之下竟没弄出什么声响,不过他的到来也让这坑的空间显得紧凑。 黎征知道金成子有话说,拿眼神询问下。 金成子说,“咱们等这三个土老帽拜祭那得等到什么时候?想办法活捉吧。” 他面上这么说,但我和黎征知道,他肯定有了什么计划。我就又追问一嘴。 金成子指着步枪,“我开枪吓唬吓唬,保准让他们束手就擒。” 打心里我赞同这种想法,毕竟在我印象里,警察捉贼都是这么干的,但黎征却挺犹豫,强调道,“你要是吓唬不住怎么办?” 金成子很有自信,摆摆手说,“这你放心,我会把这枪打得很恐怖,让他们胆寒。” 最后看在他这么有信心的份上,黎征点头同意了。 金成子盯着三个土人瞧了瞧,又扭头看我们一眼,那意思让我们等好,接着他跳出深坑,对着石桌突突突的打了三发子弹出去。 他的准头很高,三发子弹都打在那几个碗上,尤其有个碗还被打得飞起来。 三个土人哪料到这突来的变故,都吓得一时慌了神,金成子怒瞪个眼睛,指着他们三吼道,“想活命就别动。” 只可惜他这话有气势,但三个土人听不懂,而且跟金成子想的完全相反,三个土人回过神来后,哇的一声转身就逃,尤其他们跑得速度,依我看都能参加奥运会的百米决赛了。 e5k6.icu。m.e5k6.icu 第三十一章教训 金成子没想到会有这种情况发生,他端着枪一时间愣了神。我和黎征都急了,毕竟这三个土人要是再跑了,我们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抓住俘虏。 我俩急忙往坑外边跳,可就这么一耽误,三个土人跑出去挺远。金成子气得哇哇直叫唤,甚至为了找回些面子,他瞄准一个土人,不犹豫的扣了扳机。 啪的一声枪响,我心都跟着抖了一下,还企盼这爷们能手下留情,把土人腿打断,这样一来,我们抓个伤残也照样审讯。 可出乎我意外,这颗子弹竟被人在中途拦了下来。 两个浑身穿着护甲的勇士挡在三个土人身后,这一切发生太快,而且这俩勇士出现的也很突然,是从帐篷里钻出来的。 较真的说,我认识这俩勇士,他们就是从迷雾地带逃出去的两个幸存者,只是奇怪的是,他们见识过手雷的威力,这次却沉得住气,敢直视着我们。 我们五个聚在一起,金成子仍是举着枪,但他枪口却没冲着这两个勇士,而是指向帐篷,毕竟子弹伤不到勇士,反倒我们不知道帐篷里还有多少勇士没有现身,金成子这么做也是抢先防范。 三个土人仍是跑着,头也不回,大有一鼓作气逃离开的架势。 拉巴次仁踹出一脚,把石桌踢翻,又瞪着两个勇士狞笑,还丢出一句话来,“你们纯属找死,老子今天成全你,把你们炸到天上去。” 我是没想拦拉巴次仁,毕竟从现有状况看,我们除了用手雷,还真没其他好办法,但黎征却一摆手,对拉巴次仁摇摇头说,“别乱来,既然土人跑了,咱们抓俘虏就只能落在这两个勇士身上。” 乍听之下我挺惊讶,心说小哥不是开玩笑吧?这俩勇士裹着一身钢板,先不论我们怎么能擒住他,光是卸他们身上钢板就够受的。 勇士也没给我们过多商量的时间,其中一个勇士挥挥手,那意思催促我们上前决斗。 我本来没想表态,但黎征四人互相看了看,都一同起步,稳稳向勇士走去,我一看,知道一场恶斗在所难免,自己也急忙跟上去。 拉巴次仁拿出猎刀,这是巴图赠与的礼物之一,一路上他都把刀背在背上,这次他手握猎刀,嘴里念叨一句,“老子稀罕这刀,正好今天找人喂喂血。” 个子稍高一些的勇士迈出一步,盯着拉巴次仁叽里咕噜说句话,好像是在挑衅。 本来拉巴次仁也打算过去,但还没等他动弹,湘竹率先出列。 湘竹是冷兵器的行家,这时抽出两把飞刀握在手上,对着高个勇士吆喝道,“笨蛋,跟我打。” 高个勇士听不懂湘竹骂他,但能看出湘竹的用意,他仍是看着拉巴次仁,嘴里嘘嘘几声,甚至还伸手在脸前挥了挥,大有不把湘竹当盘菜的态度。 湘竹受不了这个,再不搭话,反倒疾走几步,奔到高个勇士面前,抢先发起攻击。 她这攻击并不花哨,一刀直奔高个勇士鼻子戳去。别看高个勇士脸上带着面具,但鼻子处却延伸出一块护板,护板挡在鼻前,里面却是裸露的皮肤,这一刀只要斜着戳进去,保准能让他受伤。 可高个勇士不笨,急忙伸出一支胳膊挡在脸前,啪的一声脆响,飞刀戳在他小臂上,而且小臂护甲很硬,飞刀不仅没戳出什么痕迹,反倒还往旁边划去。 勇士狰狞的乐着。湘竹面上没什么反应,突然间把另一刀划了出去,这次她划的地方是肘关节。 高个勇士小臂和上臂都有护甲,但肘关节处有裸露的地方,湘竹这一刀划的力道虽然不大,可仍在高个勇士肘关节处留下一道口子。 高个勇士疼得闷哼一声,向后退了几步,气得哇哇大叫,受了这次教训,他再没小瞧湘竹的意思。 我发现高个勇士纯属二皮脸,被拉巴次仁一说,他又翻脸气哼哼起来,拎着石斧向拉巴次仁脸上劈去。 拉巴次仁微微扎起马步,举着猎刀迎了上去。我看的心里一紧,心说刚才湘竹就因为这么个动作落败的,拉巴次仁也看到了,怎么还犯傻用这招迎敌呢。 但同样是举刀迎敌,拉巴次仁却稍微做了些变化,在猎刀对上石斧一刹那,他猛地一扯,把猎刀横着拉了一截出去,也就是说,他用一截刀刃分摊了石斧的力道,化解了石斧本是势不可挡的冲击力。 高个勇士没料到拉巴次仁会用这手,咦了一声,可就是他这一分神,拉巴次仁反攻起来。 他喊了句,“咦你奶奶”,接着踹出一脚,他这一脚没什么伤害,但却把高个勇士蹬出去老远。 高个勇士愤怒了,自行赶回来又对着拉巴次仁劈了一斧。拉巴次仁想故技重施,用猎刀再次抗住这一击。 可高个勇士也耍了滑,他这劈斧其实是个虚招,又趁机用闲手向拉巴次仁握刀的手抓去。 拉巴次仁回神很快,但握刀的手却被高个勇士抓了个正着。拉巴次仁哼一声,踹一脚出去,想用脚力逼高个勇士推却。 但高个勇士认起死理来,不撒手不说,也抬起脚往拉巴次仁身上踹。 看到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他俩这是在恶斗,甚至还是生死较量,现在却互相踹起来,怎么看怎么像小学生打架。 尤其到最后他俩还踹上瘾了,都一边踹一边骂着,在骂架这方面,高个勇士明显吃亏,他只会叽里咕噜的说土话,但拉巴次仁会的语言就多了,一会藏语一会汉语的,最后还骂了句英文**,也不知道从谁那学来的。 这时黎征喊话了,让他俩别打了,又对着一直观战的矮个勇士做了个叫停手势。 矮个勇士犹豫一番,叽里咕噜对战场的高个儿勇士说句话,那高个勇士嚷嚷几声算回答,又主动退出战圈。 拉巴次仁气得脸都有些扭曲,还不甘心的走了回来,问黎征,“怎么不让我们打了,我没过瘾呢。” 黎征没多解释,反倒让他去一旁歇息,又接着边打手势边对两个勇士说,“我这边出两个人,你们两个人,咱们一对一的单打独斗,如何?” 其实那个高个勇士连续战了两场,再接着打明显吃亏,但他仗着有护甲在,没犹豫,还跟矮个勇士一同默契的点起头,把这事应了下来。 金成子拎着枪往前面走,他以为黎征的意思是让他上场,虽说他不是冷兵器行家,但用枪托砸人,甚至逼急了还能打一枪出去,也不一定能落在下风。 可黎征却一伸手把他拦住了,摇头说这次不用他上,随后看着我说,“天佑,咱俩下场试试去。” 我都怀疑自己听没听错,看着黎征,一脸诧异的指着自己反问,“我下场?” 黎征肯定的点点头,又走到我身边悄声说,“我一会找准机会,把小狸放出去,吸了那个高个勇士的血,你则想办法用意念控制擒住矮个勇士,咱们好抓个活的问话。” e5k6.icu。m.e5k6.icu 第三十二章意外 我懂黎征的意思,但心里却合计起来,毕竟两个黑暗寨勇士都带着头盔,眼前还被一层透明玻璃护着,我这意念控制能不能透过玻璃施展成功还是个未知数。 不过从现在局势来看,也只有我的意念控制算是奇招,有活擒敌人的希望。 我和黎征一同往前走去,而我心里有了计较,一会打斗,自己不会刚上场就用意念控制,不然施术期间要被那高个勇士赶过来下了黑手,自己死的可就太冤枉了。 我俩一对一的跟黑暗寨勇士对视起来,其实从身板上看,我俩真不是打斗的料,那俩黑暗寨勇士也都放松警惕,甚至都把石斧垂了下去,大有先跟我们玩玩的架势。 黎征和高个勇士率先打斗起来,我没留意他俩交手的场景,一直注意着矮个勇士的一举一动,矮个勇士倒挺有闲心,向黎征那边望了望,或许是他觉得自己同伴处在上风,没什么可担心,随后又把注意力看向我。 我可是打着能拖就拖的心理,这时看矮个勇士有要动手的架势,我急忙吆喝一嗓子,打起了五禽功。 其实五禽功就是锻炼身手的一种方法,并没什么杀伤力,我之所以把它打出来,无非看中这种功法的奇,想让矮个勇士一时间反应不过来,熬熬时间。 我选的是五禽功中的鹤型,张开双手模仿着双翅,在矮个勇士面前走来走去,不过我可没死心眼光顾着走,还偷偷留意着矮个勇士的举动。 矮个勇士是彻底被我这异举给弄迷糊了,还一脸不解的观察起来,我心里偷偷乐,以为自己的小手段耍成功了。 可这时,矮个勇士突然咯咯笑起来,指了指我又特意学了声鸡叫,大有嘲讽我的架势。我心里挺憋屈,心说自己这鹤装的就这么不像么?怎么在他眼里,还跟母鸡挂了钩。 矮个勇士很狡猾,笑着笑着就猛地冲我砍了一斧,我一紧张,急忙往后退了一步。 看样矮个勇士是铁了心要把我砍死,他一斧一斧砍起来没完了,有种步步紧逼的架势。我一共退了三步,避过他四斧,最后看他那得意样,我心里来了火气,也知道要是自己一直盲目躲避,他的攻击肯定没完没了。 我一皱眉一咬牙,用铁爪迎上去,甚至怕自己力道不够,我双手还特意做了个托盘状。 砰的一声响,铁爪和石斧硬碰硬的撞在一起,矮个勇士咦了一声,远处拉巴次仁担心的啊了一声。 其实这两人都是惊讶,只是拉巴次仁的惊讶反倒留露出对我的关心。 我没时间跟拉巴次仁解释铁爪的神奇之处,趁这机会,尤其是矮个勇士分神之际,我急忙反攻,一手扣住矮个勇士握石斧的手,一手对着他面具疯狂撕扯起来。 我这么撕扯本来没什么目的,只想趁机占点小便宜,但却歪打正着,用铁爪一下滑到了他眼前的玻璃上。 这玻璃别看护着眼睛,也能防弹,但却架不住铁爪的锋利,划几下就花了,矮个勇士眼前一模糊,难受的哼哼起来。 我本来还合计这么收拾他呢,现在看的心里一喜,还急忙加快划的力道。 等矮个勇士挣脱我退到远处时,那两块玻璃罩都雾蒙蒙的,他无疑也成了个重症白内障患者。 不过被我这么一弄,他倒来了脾气,挥舞着石斧叽里咕噜乱骂起来,而且他也没敢把头盔摘下去,就这么凑合着找我打斗。 但我就显得轻松多了,跟半瞎子打,加上自己有铁爪罩着,有了很大的周旋空间。 我围着他身边转,时而踹他一脚,时而拿铁爪划他一下,反正尽自己最大努力,把他往外面引,尽量远离黎征和高个勇士。 这期间黎征和高个勇士也打到白热化程度,黎征想了个笨招,把腰带卸下来,用柔劲来对付高个勇士的石斧。 也说小哥眼力准,高个勇士每次劈斧,他都会用腰带挡住斧柄,化解这一斧头的冲劲,不过外人看去,他这么做冒着很大的风险,尤其有几次,石斧就停在他面前,只要在往前几厘米,就能贴在他脑门上。 或许是我用铁爪刮花矮个勇士的面罩玻璃给了黎征灵感,他也模仿起来。 他腰带上藏着很多银针和药品,他就找准机会,栖身到高个勇士身边,又迅速摸出几根银针,对着勇士眼前划去。 但银针没铁爪锋利,划了几下也没看面罩玻璃上多出什么划痕来,高个勇士也明白黎征的意图,加快挥舞石斧力道,让黎征少了近身搏斗的机会。 黎征主意多,一看这招式失败,索性大方的往后退去,又停下身冷冷看着高个勇士。 高个勇士先后不停歇的斗了三个人,体力有点透支,也趁这机会歇歇乏,一边跟黎征对视着,一边晃晃脖子扭扭腰。 黎征突然咧嘴笑了,而且他笑的很诡异,高个勇士不知道他笑个什么劲,弄得有些疑神疑鬼起来。 但隔一会,高个勇士发现黎征并没其他动作后,以为自己被耍了,不满的嗷嗷叫唤着,再次向黎征冲来。 其实黎征跟我是两种人,我是出了名的使诈,黎征是出了名的务实,要换做我诡笑,那十有**是空城计,而黎征的诡笑,百分之百是小猫腻。 黎征猛地动手,向裤带一摸又一弹,把两颗黑药丸射了出去,他平时施展通灵术时,就会射灵蛊,对弹药丸更是拿手。 这两颗药丸毫不出差的射在面罩玻璃上,还像一块泥巴似的软了下去,黏在上面。 高个勇士眼前一黑,恐惧的吼了一嗓子,接着急忙乱挥石斧,又伸手往眼前摸,想把杂物清光。 但这药丸很邪门,他怎么抹都抹不掉,而且被这么一弄,他面罩上还黑了一大片,看着说不出的恶心。 黎征急忙把背包一解,拽出小狸,小狸一直在包里藏着,现在拿出好奇劲四下瞧着,但它很通人性,看着黎征打着手势指着高个勇士后,它明白了主人意图。 别看这妖物外表被黎征用药物美化了很多,但不管怎么说,它也是大峡谷第二奇妖,体内那股凶悍劲还在。 它突然飞起来,落在一个帐篷上,吱吱乱叫几声,它这叫声没什么杀伤力,但就好像是种警告似的,随后它身子起了变化,一身羽毛迅速泛起了红光。 高个勇士看不到小狸,也没察觉到这恐怖妖物已经盯住了自己。 小狸起飞,像一颗红色炮弹似的,对着高个勇士的胸口狠狠撞去。 小狸的头很硬,全力一撞下,咚的一声闷响,把高个勇士撞的连退几步不说,还让他把斧头给弄丢了。 不过小狸也没好过到哪去,落在地上,使劲揉着自己那大脑瓜袋,疼得吱吱连声惨叫。 但小狸的倔脾气不比黎征差多少,它缓过神后又对着高个勇士的面罩狠狠扑了过去,还把舌头顺着缝隙伸到高个勇士嘴里。 高个勇士连连惨叫,又伸手向脸前乱抓,可小狸皮毛很滑,他扯了几下都没把小狸扯下来。黎征也看不得自己妖宠吃亏,他急忙奔过去,溜到高个勇士身边,用双臂使劲夹住高个勇士双手,给小狸行了方便。 小狸当然不客气,舌头很快一胀一缩起来,明显吸起了高个勇士的血。 我看黎征得手,知道自己该行动了,但现在有个问题,矮个勇士成了半瞎子,我更没把握自己的意念控制能成功。 但我也姑且一试,撩开头发,盯着矮个勇士,还喊了句看我。 不过我这话矮个勇士听不懂,他也一点看我的意思都没有,我心里一急,又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句土话。 这土话什么意思我不懂,是刚才两个勇士喊话时我无意间听到的,可这话却成功吸引了矮个勇士的注意,他看起我来。 给我感觉,意念控制能施展上,但是相当费劲,左眼中那股能量一直在我眼前徘徊着。 不过这样就足够了,矮个勇士被我盯着短时间内定住了身形,只要拖上片刻,等高个勇士被解决后,我们一起上,就能把这矮个勇士擒住。 拉巴次仁很积极,对着小狸赶去,还托起小狸的屁股,催促道,“我托着你,你长点脸,快点吸。” 可他这举动不仅没给小狸带来方便,小狸还猛地收回舌头,怪叫着向一旁飞去。拉巴次仁被弄的一愣,念叨一嘴,“这妖物什么毛病?怎么腼腆起来。” 怪事不仅如此,小狸绕个圈飞回来后,还对着黎征撞去。 它撞黎征的力道不狠,但也不小,黎征一下被它撞得踉跄几步,尤其小狸还一口咬住黎征衣领,使劲拽起他来,大有让黎征远离这里的意思。 与此同时我感觉到,小晴在我胸口也不安分起来,大有爬出的架势。 我没敢松劲,仍对着矮个勇士看,但心里却特别诧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突然间,怪异出现了。 e5k6.icu。m.e5k6.icu 第三十三章鬼角 拉巴次仁身体素质很好,别看他体重沉,但我觉得,他这样的,就算老死也不会得抽风这类的病。 可现在邪门了,拉巴次仁突然抖起来,而且双眼上翻,口水顺着嘴角往外淌,整个人处在一种疯疯癫癫的状态中。 黎征被小狸撞的直哼哼,但缓过神来后不仅没怪罪小狸,反倒盯着拉巴次仁直皱眉,谁也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不过他接下来的举动却都出乎大家意料。 他猛地向拉巴次仁冲去,用肩膀头狠狠砸在拉巴次仁肚子上,带着他一同滚向一旁。 如果拉巴次仁是个病人,现在还正处犯病阶段,被这么一撞,弄不好都会当场断气,可实际情况却正好相反,他四脚八叉的躺在地上,却舒服的叹起气来。 我知道里面有古怪,而且看着拉巴次仁受伤,我也没那闲心对矮个勇士意念控制,收回目光转身往他俩身边跑去。 黎征揉着肩膀站起来,看我到来也不多解释什么,一招手说,“快,一起夹着拉巴次仁撤。” 我没犹豫,跟他一左一右架起拉巴次仁胳膊,转身往林子里奔,湘竹和金成子留在原地负责掩护,尤其金成子,生怕矮个勇士回过神后追击我们,用步枪啪啪的冲他头罩上连打几枪,虽说这种打法不致命,但也够矮个勇士晕乎一阵的。 刚开始拉巴次仁跟个面团子似的,腿都发软,我俩夹着他很费劲,可走一会后,他缓过乏来,也能脱开我俩帮忙自行慢跑。 我们没少撤,足足赶了一刻钟的脚程,直到黎征说歇歇后,我们才松口气都坐在地上。 看样除了黎征外,其他人都犯迷糊,不知道刚才怎么回事,而且拉巴次仁还特意强调,说自己绝没病,刚才是从脚往上发麻,好像有股无形的力道钻入身子中作祟似的。 我琢磨拉巴次仁的话,猜测着,心说难不成是那两个勇士身具什么超能力么? 黎征没给我们太多思考时间,他很肯定的说,“拉巴次仁是被高压电打了。” 就事论事的说,我觉得拉巴次仁症状跟过电确实很像,可问题是这附近没电缆,往深了说,整个大峡谷都没通电,又何来高压电的说法? 金成子和湘竹也是一脸诧异的看着黎征,同样不解。 黎征让我们回忆下,述说道,“拉巴次仁发抖时,他脚下踩个小水沟你们还记得么?” 当时我用心打斗,根本没留意这些细节,但看着拉巴次仁靴子湿了一块,我又点点头,认可了黎征的想法。 黎征接着说,“那条水沟就一根手指头那么宽,也不深,但却是从那石头房子里流出来的,咱们先不考虑这水沟是用来干什么的,拉巴次仁之所以能过电,一定跟那水沟以及跟那石头房子有关。” 我顺着他思路往下想,插话道,“小哥你是说,那石头房子里有古怪,甚至有发电机这类的东西?” “不是发电机。”黎征否定我说,“我没猜错的话,鬼角在里面。” 这消息可够狠的,我听完老半天都没回味过来,金成子和湘竹更不知道鬼角是什么,不过拉巴次仁倒是有所悟的点点头,“五十码的鞋印,两米以上的身高,难道是鬼角留下的?” 黎征显得很严肃,说鬼角长什么样咱们不知道,但一路上巨人的痕迹真很有可能都是它留下的。 随后他又把鬼角的事说给金成子与湘竹听,这俩人听完沉默很久,甚至我都感觉到,他俩有了惧意,但任务当前,他俩不可能为了鬼角而放弃一切。 金成子指着拉巴次仁身上的手雷,又拍了拍自己的背包说,“咱们手雷存货多,那鬼角就算是所谓的雷神,咱们也不必害怕什么,多撇几个雷,把它崩死就是了。” 我觉得金成子这话在理,手雷的威力可不是**能抗住的,甚至穿着保护甲的黑暗寨勇士都逃不过一炸,那鬼角总不能是个钢铁之躯吧? 黎征最后说个计划,“咱们小心些先偷跑回去瞧瞧,等观察完形势再做最终定论。” 从我们撤退到赶回去,耽误半个多小时的时间,等来到林子边缘,我们小心探头查看时,那个黑暗寨的据点发生了很大变化。 两个黑暗寨勇士都死在地上,而且还身首分离着,那个石头房子的一面墙塌了,里面空空如也。 我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又拿眼神询问黎征,那意思咱们过不过去瞧瞧。 黎征从拉巴次仁身上摘了几个手雷下来,分给我们,还嘱托一旦情况不对,就拉弦炸雷,接着带头向据点走去。 我们没急着瞧勇士尸体,也压着性子没去石头房子里看情况,反倒小心翼翼的把那几顶帐篷排查一下。 据点里没其他人。接着我们分析勇士的死因。 他俩的人头很随意的丢在尸身旁,黎征不避讳,捡起一个在手里把玩起来,又时而盯着尸身看。 除我以外,另外三个人也都是这方面的行家,捡着另外那颗头细看,我哪边也没去,就静静等着他们的结果。 湘竹最先说话,连连摇头说不可能,而且她这话还代表着拉巴次仁和金成子的看法。 黎征显得饶有兴趣,问怎么个不可能法。 湘竹说,“这人头的头顶上,有五个地方凹陷一块,看面积应该指压造成的,也就是凶手一只手抓在他头颅上。”她又凑到尸身前,指着尸身断颈处说,“这里也有扭曲的迹象,看痕迹跟断头吻合,也就是说,勇士的头先被人扭断,接着又硬生生拽下来的,可这世上没有人有这么大的力道。” 黎征没顺着这话往下说,反倒转移话题问金成子和湘竹,“你们知道巴图这个人么?” 他俩都点头示意,黎征接着说,“巴图经历过一个案件,是妖物造成的,叫钼山妖猩,它杀人的手法是直接拽着头,单靠力道硬生生把头拔出来,那种杀人手法,人头上往往还带着一小段脊髓骨,而从眼前情况看,凶手没有妖猩的力道,这才先拧断脖颈再拽脑袋。” 我联系着黎征的话,多问一嘴,“小哥,你说杀害勇士的凶手也是一只妖猩么?” 黎征摇头,把话挑明,“既然几年前,就有妖猩这种恐怖的妖类存在,那现在,出现一种力道大的妖也很正常,我觉得这都出自鬼角之手。” 我们并没在这事上深究,也只把黎征的猜测记住,又把注意力集中到那石头房子上。 我看到了黎征先前说的小水沟,确实是从石头房子里流出来的,而且还横着延伸到一个帐篷中。 我看着附近的地势,得出一个结论,这小水沟就跟个水管似的,帐篷里的人只要往水沟里倒水,水就能流到石头房子里,供里面的人饮用。 我们又围在石头房子的破墙外,盯着里面细瞧,最后黎征嫌瞧得不明显,还一扭头钻了进去。 我先说我的感受,隔这么远,我都能闻到石头房子里飘出的恶臭味,这种恶臭不像是粪便的味道,倒有种臭鸡蛋味,或者说腐肉味也不为过。 我觉得之所以有这味道,很明显说明鬼角是个肉食主义者,甚至极有可能以腐肉、尸肉为食。 在说这石头房子的地上,留有很多大脚印,有些地面软,大脚印就陷的深,反之则浅,我注意黎征盯着房顶看着,我也顺着看了看。 房顶都是拿木头铺的,外表盖着石块,而很多木板上,都有像被刀划过的痕迹。 黎征皱着眉指着这些痕迹跟我们说,“这一定是鬼角的犄角不经意划到的,这屋子大约有两米三的告诉,换句话说,鬼角有两米三的身高。” 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心中感受,尤其心里压力还大了不止一点半点,总觉得鬼角比我们预料的高了三十厘米,身手也一定比预料中的要可怕的多。 黎征正想钻出来,但他不经意的一瞥眼,发现破墙上夹着一根毛。他把毛发拽了下来,很严肃的看着。 我也盯着这黑毛,甚至还怀疑的问着自己,心说这怪毛不会是鬼角身上的吧? 黎征不仅肯定了我的想法,还说了一个更加不可思议的事出来,他说这是雪山耗牛的牛毛,耗牛这种动物我没见过,但它能叫耗牛肯定是牛的一种,我觉得牛是很有力气,但绝不会有直立行走的可能,更不会有五十码的大脚。可事实又摆在眼前,鬼角身上长着耗牛毛。 拉巴次仁想的不多,他只是联系着何村的事说了一个看法,“咱们在禁区遇到何村长时,他牵着一头怪牛,你们说,何村长会不会见过鬼角,这才照着鬼角的样子弄出一只仿品。” 我承认拉巴次仁说的有理,但理智上无论无何都接受不了鬼角是牛的想法,金成子和湘竹一听禁区又迷糊起来,但金成子还是强调了那句老话,不管鬼角再怎么变态,再怎么厉害,咱们有手雷,就不怕轰不死它。 我一合计,自己也别费那脑细胞了,等见到鬼角,所有的谜团不就都解开了么? e5k6.icu。m.e5k6.icu 第三十四章杀机 我们一合计,各自身子还不太累,索性继续追击起来。 而且截止到现在,我感觉我们离黑暗寨越来越近了,甚至随时都有可能跟黑暗寨的人碰面。 拉巴次仁被电击过,按说身子状况会大不如初,但这爷们强悍劲超出我想象,不仅一点颓废都没法,还越发显得兴奋,拿他的话讲,老子不仅吃饭,还能充电。 我们追到中午时分,周围环境发生了很大变化,不再出现树林,不再有荒草群,土质都以细沙为主,走在上面费劲不说,我心态受影响,都变得有些凄凉。 不过万事没有绝对,爬上一处高坡,我望着眼前一大片的黑土地愣住了,还被这种环境迅速的转变弄得极不适应。 我记得我们闯雨林魔宫时就有类似情景发生,不过那次是雨林中出现一块沙地,而眼前情景却反了过来,沙地中出现一大片沃土。 那次我们在沙地中遇到是鬼面妖蜥,最后还是凭借黎征吹里令逃出去的,而眼前这黑土,让我觉得里面也存在着杀机。 我们没敢靠近,站在远处商量起来。 金成子和湘竹头次来大峡谷,对这里的怪事了解不多,照他俩看,这块黑土没什么大危险,最多有个机关陷阱罢了,只要大家小心,问题不大。 可我们仨却没那么乐观,黎征还盯着沃土说,“这块地上没有任何植物,说白了就是不受植被的保护,可它却能不被沙化,想必其中肯定有什么妖物在作祟。” 在我和拉巴次仁郑重的点头回应着,湘竹笑了,她挺固执,还坚持自己的想法,又跟金成子说,“你拿步枪掩护我,我到这片黑土地上走一走。” 金成子也这么想,甚至还卸下枪,用实际行动回应湘竹 我一看,既然湘竹嚷嚷着去探路,那我们也没必要拦着,索性都从旁协助起来,较真的说我和黎征还真没啥协助的法子,毕竟我俩没远程武器,只好用眼神支持她。拉巴次仁倒是举起铁弓。 湘竹也不莽撞,进入黑土地前,还摸出两把飞刀来,一左一右的握着护在胸前。 她没直着往前走,反倒侧过身子,像螃蟹似的横着前行,这样遇到危险,她也能以最快的反应转身逃跑。 这片黑土很软,饶是湘竹这体重踩上去也留下了很深的足印,我初步算下,黑土地有四百米那么长,湘竹只走出一百米的距离,发现无碍后,她又停下身,招呼起我们来。 金成子微微笑了笑,而黎征说了一句,“没事就好。” 我和黎征是第二波进入黑土地的,金成子和拉巴次仁仍是一个拿枪一个拿弓的护着我俩。 我走到这地上,只是有种一脚深一脚浅的感觉,而黎征却走着走着嗅起鼻子来,还一边嗅一边警惕的四下看着。 我知道他一定发现了什么,急忙追问一嘴。 黎征拿出一副还不太肯定的样子回答我,“这里漂着一副咸味,而且还让我觉得身体发寒,你没察觉到么?” 我也像他那般嗅嗅,感受一下,除了觉着黑土地中的空气略比沙地处的潮湿一些外,并没发现什么咸味,至于身体发寒,我一算,我们中午没吃东西,身子冷也是正常。 看我没什么表示,黎征又嘱咐我小心,并带头跟湘竹汇合。 金成子和拉巴次仁一看我们三都没事,他俩收了武器,快速向我们赶来。 只是拉巴次仁进到黑土地时更费劲,他一脚下去都没了脚脖,而且就在这时,我发现拉巴次仁身旁的一块泥土动了一下。 我急忙叫停,又指着那块泥土对拉巴次仁说,“爷们,你拿刀探探那里,好像有东西动。” 我这么一说,气氛又紧张起来,甚至金成子还举着枪对准那块泥土,拉巴次仁严肃的抽出猎刀,对着那块泥土用力戳下去。 不过等他抽出刀时,刀刃上只粘着一些碎土,金成子叹了口气,把枪放了下来,看样是解除了警惕。 拉巴次仁扭头看我一眼,那意思询问我刚才有没有眼花,我给他打了个手势,告诉他接着找。 拉巴次仁也真实惠,这次不再戳了,直接一刀进去又使劲一挑,把一大块泥土都掀起来。 这次原因找到了,一只足足二十厘米长的大蚯蚓在泥块中来回扭动着,只是这蚯蚓外表看着很怪,半截红黑色,半截白色。 拉巴次仁用刀挑起这只蚯蚓,冲我亮了亮,又说,“一只地龙,没危险。” (蚯蚓别称也叫地龙) 但黎征却反应很大,还皱着眉说,“这里怎么能有白颈地龙?” 我头次听到这么古怪的名次,扭头问,“小哥,这种蚯蚓有什么讲究么?” 黎征多说道,“白颈地龙味咸、性寒,是种难得的药材,甚至按羊皮古卷记载还能用来辟邪,只是这种虫子在大峡谷里很难找到,甚至对生存环境的要求很高,怎么反倒出现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中呢?” 我还没黎征懂得多,对他问话也不好回答,湘竹倒是接过话去,“黎征,现在有任务,不要在乎这个白颈地龙了,等以后闲下来,你到这里捕一些就是了。” 黎征摇摇头,看着湘竹说,“我倒不是对捕获白颈地龙感兴趣,只是这种动物是成群出现的,咱们走在黑土地中,要是遇到一群这玩意儿,也够咱们受的。” 湘竹笑起来,还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刀,“一群蚯蚓能有什么危险,我手起刀落,把它们斩为两截就是了。” 可她这话刚说完,我们周围的地面就开始微微抖动起来,先是出现一个个小洞,接着一只只白颈地龙争先出现在我们面前。 这次离得进了,我发现白颈地龙不仅颜色特别,它身上还长着一小层半透明的毛,看着既让人恶心又让人害怕。 黎征拉着我扭头往沙地上跑,还出言提醒道,“这白颈地龙是变异体,咱们先退出去再说。” 或许是我们一直持有的小心态度让湘竹大意了,她没品出黎征话里的危险,反倒不屑的哼了一声,板正站着,只等跟白颈地龙厮杀。 先出来的白颈地龙没对我们发起进攻,反倒伏在黑土地上一动不动,要不是亲眼看着它们刚才破土而出,我真都怀疑它们是死物。 可白颈地龙这举动不仅没让我安心反倒让我更加不安起来,都说暴风雨前的宁静很可怕,我觉的它们的不动就是一会暴动的前兆。 湘竹一时间倒成了“闲人”,或许是干站着没劲,她又走到一小片地龙面前,狠狠踩了几脚。 这几脚一下让白颈地龙死了一片,而且死去的地龙很怪,从身子里流出一小股白色液体来。我不知道这液体是什么东西,到底是地龙的血液还是它某些特有的分泌物,反正在这液体周围的白颈地龙都暴躁起来,对准湘竹爬过去。 按说蚯蚓爬行的速度很慢,可白颈地龙却是异类,它爬行起来,跟蛇差不多,这或许跟它身上特有的半透明毛有关,几个眨眼间,湘竹双腿都爬满了这种东西。 湘竹毕竟是女子,别看受过特训,但胆量也有极限,看着一腿怪蚯蚓,她的极限一下就被突破了。 她脸上泛起不自然的红,飞快的挥舞双刀,对着腿上蚯蚓胡乱砍着。 单就她刀法而言,我要赞一个,她下刀尺度把握的极好,既没伤到自己,又把附着的白颈地龙砍为两截。 只是蚯蚓有个特性,断了两截也不会死,她这一刀刀下去,不仅没把危险接触,反倒更加激怒白颈地龙,尤其断了身子的地龙,伤口处还流下白色液体,刺激同类更加疯狂。 我和黎征当先撤出黑土地,拉巴次仁拉着金成子也随着退出来,但湘竹还在里面,虽说是她主动要求不走的,可看着她有危险,我们总不能见死不救。 说到救援,我们真挺头疼,放眼一看,黑土地上爬满了白颈地龙,而且在它们白颈的衬托下,土地都变得白花花一片。 或许是受到职业的影响,突然间,金成子看着湘竹本来激动的脸色突然变得冷漠起来,甚至还故意低下头去,大有不理湘竹死活的架势。 他这种冷漠出现过一次,就在我们坐竹筏遇到激流时,他和湘竹抛下我们自行向岸边逃走。我的理解,金成子知道救援无望,又或者是救援太过危险,他只能铁下心面对现实,这种行为,从理智上出发没有错,可我心说人心都是肉长的,自己真要学金成子,就怕以后睡不着觉。 而且黎征和拉巴次仁也这么想,黎征还当先说一句,咱们尽力往里冲,救不了再说救不了的。 我们仨各自拿着武器,拼着冲了进去,金成子犹豫起来,脸色忽明忽暗的,不过最终他也像我们这般,对着黑土地冲了进去。 我不知道金成子这一态度转变会不会影响他日后的前途,但我却打心里赞了一句,心说这才是爷们的本色嘛。 e5k6.icu。m.e5k6.icu 第三十五章脏物 湘竹遇到的麻烦不小,这时被白颈地龙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甚至爬在她双腿上的地龙数量多的也让我看着头皮麻烦。 她双腿都见不到原来样子了,打远一看,下半身就跟个老树墩子似的,只是这老树墩子不是木头的,而是被地龙硬生生堆出来的。 湘竹打了退堂鼓,也想往外逃,不过此时她根本迈不出脚去。 我们四个冲进黑土地后,极力往她那边靠,可路上遇到的阻碍也不小,我和黎征冲在当头,面对压力最大。 数不尽的白颈地龙挡在路上,黎征一摸裤带,捏出一把药粉来,对着眼前洒过去,这药粉是什么我不清楚,但却是白颈地龙的克星。 只要黏上药粉的地龙,都会拼命扭起身子,挣扎一番,再蜷曲着身子死去,不过也说它们凶悍,死时肉乎乎的身子还会先冒出怪水,把药粉吸收后,又迅速的被尸身吸收。 这么一来,药粉威力大大减少,一小批地龙的牺牲就把这场劫难搞定了。 我紧靠黎征身边,拼命踏脚,把离近的地龙全部踩扁,还趁空问黎征,“小哥,快再洒点药粉。” 黎征苦着脸,一摸腰带,又洒了一把药粉出来,随后跟我说,“药粉用完了。” 我愣下神,心说这药粉数量也太少了些,合着一共就两小把,明显有杯水车薪的感觉。 我想到了小晴,毕竟幽灵谷那次,小晴露露脸就能把杀人蜂吓跑,我打算故技重施,借着小晴当挡箭牌。 可我把小晴拿出来后,效果微弱,那些围着我的白颈地龙先向后退了退,有犹豫的意思,随后又潮水般的涌了过来,大有不买小晴的账。 小晴倒是虎视眈眈的盯着这一片地龙看着,但我没打算把小晴放出去,毕竟它只是一只龙蛇,再怎么厉害也架不住这么多妖蚯蚓的围攻,而且往悲观了说,要是它被这些妖蚯蚓裹住,我都不知道怎么把它找回来。 我又把小晴放回胸套里,与黎征背对背的站好,继续用土办法,对地面疯狂踩踏。 拉巴次仁和金成子也没好过到哪去,金成子本来还用步枪对着白颈地龙扫射一番,但子弹也不是炮弹,扫射过后也只是弄死一小片,几个眨眼间,死尸就被新赶来的地龙吞没。 较真的说,拉巴次仁是我们四人中杀死地龙最多的那位,倒不是他身手好,而是他脚大,一脚板下去,总能比我们多踩死好几只,但他这威猛劲也给他带来更多的麻烦。 这些白颈地龙很狂暴,看拉巴次仁厉害,不仅没退却,反倒把首要目标都放在他身上。 我看着拉巴次仁渐渐变粗的腿,真想过去帮忙,可根本无暇分身。而且有只白颈地龙很强劲,从后面偷袭般的爬到拉巴次仁背上,还扭着身子使劲往长袍里钻,但长袍不像松土,哪那么容易好钻,它扭来扭曲最后却无意撞在一个手雷上,还钻到拉环里。 我隔远看着心口一紧,心说它可别干傻事,要是悄悄把手雷拉响了,我们四个都要玩完,我就这事还提醒拉巴次仁一声。 可拉巴次仁却乐了,一摸后腰,把这妖蚯蚓和手雷都拿到眼前,念叨一句,“想玩雷?我满足你。” 接着他主动拉了弦,又把手雷撇向一旁。轰的一声响,手雷炸了,连带着把一堆白颈地龙炸上天。 这场面看着很怪,尤其那些地龙往下落时,还有种瞬间“下雨”的感觉。 可这么一闹,倒让我们有了发现,被手雷炸过的地方,短时间内出现一个安全区域,周围地龙也有往这区域里爬的,但是填补速度很慢。 黎征叫了声好,又对拉巴次仁说,“别停下来,把手雷往咱们面前撇,用它开路救湘竹。” 拉巴次仁点头应了声,接着有规律的撇起雷来。 别看他没接受过投掷类的训练,但雷撇的真棒,分寸掌握的特别好。 一颗颗雷就在我们十米开外的地方爆炸,而且每爆炸一次,我们都及时往前跑,争先进到安全区域。 刚开始跑的时候,我们真挺费劲,毕竟裤子上爬满了白颈地龙,但等我们渐渐把这些缠人玩意清理干净后,我们速度提升了不小。 金成子也从背包里拿出手雷,跟拉巴次仁交错着撇起来,本来撇雷这事跟我和黎征没关,我俩紧跟着就行,但问题是,离这么近手雷爆炸,总会有一些蚯蚓碎肉崩到我们身上来。 我和黎征互相使个眼色,默契的把长袍脱下来,紧挨着一同举起,挡在我们四人面前当起盾牌来。 等快靠近湘竹时,新麻烦又出现了。 湘竹跟白颈地龙混在一起,我们丢雷炸地龙的同时,也会牵连到她。我心说我们过来的目的是要救湘竹,可别千辛万苦赶过来,却一手雷把她给崩死,那我们还过来个什么劲。 该到拉巴次仁撇雷了,他握着雷皱着眉,一时间犹豫着不敢下手,而他这么一耽误,我们身处的空白地缩小了很多。 我很想催促他,但一合计,这话也开不了口,毕竟我催促的言外之意就是要炸死湘竹,可不催促的话,我们面临的就是被赶过来的地龙吞没。 湘竹一直苦苦死撑,看到拉巴次仁犹豫,竟主动开口喊道,“你个老爷们墨迹个什么,快点把雷撇来。” 我怀疑自己听错了,心说她怎么主动请死?但黎征却对拉巴次仁吼道,“撇雷,湘竹一定有办法。” 拉巴次仁一狠心,喊了句你好运后,就把手雷撇了出去。 手雷落在湘竹五米开外的地方,这距离依我看,就算不把人崩死也能崩残。 不过湘竹真有办法,她耍了一个绝活,娇喝一声,猛地向后仰去。不过她没那么实惠的倒地,双手紧握飞刀,先将飞刀插入地里,借着强悍的臂力,让身子在离地一扎的范围上悬空。 轰声过后,湘竹面前出现一个安全区域,我看的一喜,同时打心里也对她一赞。 我们迅速赶过去跟湘竹汇合,湘竹身上还挂着一小部分的白颈地龙,但她用刀背刮着,用不了多久就能清理赶紧。 我们四下望了望,琢磨接下来怎么办。 黎征望着远处,问道,“还有多少手雷?” 拉巴次仁和金成子先后报了数,黎征一算计,果断下命令道,“既然来到这了,咱们就往前赶,借着手雷逃出去。” 我们都应声说好,而且计划立刻实施起来。 我不知道其他人什么感觉,反正我是越来越恶心,死蚯蚓的数量渐多,它们死后发出那种怪味让我受不了。而且长袍上挡住的碎肉也渐多,让我越举越沉,一想到出了险境,这袍子还得穿回身上,我浑身都难受。 但我强压住心头不适,力争做好自己的分内事。 等离沙地还有最后三十米距离时,拉巴次仁和金成子一同说了一个不好的消息,他俩手雷都用光了。 我第一反应是挺惊讶,心说小哥是个精明人,他刚才算计过,手雷应该够用,可实际上怎么出现这么大的偏差呢。 黎征也有我这种反应,还扭头问,“怎么手雷用这么快?” 拉巴次仁拍了拍长袍,那意思没说谎,金成子也举了下背包,那意思真的用光了。 望着最后这点距离,我们迅速做出一个决定,强行突围。 拉巴次仁当了急先锋,率先跑出去,而且他一边跑一边挥舞着猎刀,尽量把爬到他身上的白颈地龙打掉,接着是金成子,他就跟在拉巴次仁后面,不远不近的保持着距离,随后是我们仨。 我们五个保持竖着一排,等拉巴次仁身上爬的蚯蚓多了,他就退到一旁,让金成子顶替位置当先锋,而他则落在队伍后面,腾出更多的时间清理身上“脏物”,如此类推。 别看这么短的距离,但跑出去真挺费劲,尤其我们五个站到沙地上后,每个人身上挂着妖蚯蚓的数量都不少。 我们四个爷们还好说些,湘竹就惨大发了,尤其她刚才还仰着往地上倒一次,尽管没接触到地面,但头发和身上都爬了些蚯蚓。 这时候湘竹也没腼腆,让我们转过身不许看,接着就脱光衣服清理起来。 我当然没动什么歪心思,转过身后还一屁股坐在地上,权当休息了。 可没多久,湘竹就喊了一声流氓,我当时在想,她说的这句流氓指的会是谁呢?我们就四个人,我相信黎征和金成子不会干出这种缺德事,最大的嫌疑该是拉巴次仁。 拉巴次仁离我没多远,我趁空看了他一眼,甚至也想劝他一句,毕竟他都三老婆了,还打湘竹的歪心思,这说不过去。 但这时的拉巴次仁很“忙”,黎征和金成子也都看着他,他瞪着我们仨问,“干什么都看我,我什么都没干。” 我们仨都奇怪了,而且我又合计着,难不成这流氓是金成子? 而湘竹又催促的喊了一句话,“你们四个互相看着干什么,快过来,远处有人。” e5k6.icu。m.e5k6.icu 第三十六章埋伏 我发现湘竹有点太“开放”,别看让我们转过身不许偷窥,可她现在却只用双手紧紧捂住那三处关键地方,就急着唤我们。 我没想那么多,回过头一看,冷不丁尴尬起来,黎征和金成子也跟我差不多,但拉巴次仁就不是了,他还眯着眼睛盯着湘竹,偷偷笑着。 湘竹被拉巴次仁看的不好意思,多说一句,“你看什么看,远处有可疑人出现。” 拉巴次仁嘴上不饶,反说一句,“你喊我们却不穿衣服,这还怪我们么?” 不过他也就是说说,我们又把注意力放到远处。 远处是片山坳,我们乍一看没什么异常,但这时候相信眼睛没有用,敌人很可能隐藏在山坳后面。 我们准备好武器,一同警惕的向那里奔去。 拉巴次仁和金成子跑的最快,尤其金成子,连步枪保险都拉开了,只要稍有异常,他肯定会抢先打出一枪去。 我对金成子这做法既赞同又有些否认,赞同就不说了,否认的是,真要出现个黑暗寨勇士,他一枪给崩了,我们又少了一个问话的机会。 不过他这步枪一直没机会开,等我们都爬到山坳顶部时,我发现有个土人正往远处奔逃,甚至一边逃一边往我们这边看。 我们四个互相看一眼,黎征先说,“金老哥,我们三个去追,你和湘竹随后赶到。” 看的出来,金成子不想留下,不过黎征这种分配很合理,他稍一犹豫点点头。 我们仨追的不慢,但我发现,跟土人的速度比起来,还是差了一截,尤其那土人跑着跑着身子一顿就消失了。 我忍不住啊了一声,心说大白天怎么发生这么诡异的事,难道土人会魔术?还是说他会什么土遁的秘术? 拉巴次仁也喊着邪门,但黎征倒是有些明白了似的点点头,强调道,“前面一定有地道这类的东西,咱们小心些,这种地方多有埋伏和机关。 我们把追击速度降下来,各自负责一个方向,小心往前靠去。 真被黎征猜对了,等我们赶到土人消失的地方时,我发现这里全是地沟,而且还错落交织的延伸到远方。 给我感觉,这种怪地形不像是天然形成的,反倒像人为挖出来的,只是为何挖成这种模样,这让我想不透。 拉巴次仁说了一个猜测,“这是用来引水的水渠么?” 黎征摇摇头,说这里是沙土地,引来水有什么用?也没浇灌的庄稼。接着他又说出自己的猜测,“我猜咱们快到黑暗寨的下一个据点了,而且这个据点绝对是他们的主营地。” 我不解,追问一句。 黎征指着这些地沟说,“黑暗寨使用的武器只有石斧,虽说那东西也能投掷,但臂力有限,不会投出多远,要是遇到弓箭手,他们保准吃亏,但有这个地沟就不一样了,他们可以顺着地沟打一场地道战,悄悄靠近对手进行偷袭。” 虽说他这想法没被证实,但我觉得绝对是这样,我们仨又一商量,索性不再前行,先等金成子他们过来。 不过我们没有追击的打算,黑暗寨倒是有攻击我们的意图。 也就过了一支烟的时间,黎征警惕的望着四周,跟我们说,“咱们周围有响动。” 我明白他意思,地沟里有人。 我们仨配合起来,我和黎征背靠背站好,各自负责两个方向观察着,拉巴次仁则拉好弓,原地待命,只要我俩指着哪个方向,他绝对会快速射出一箭去。 咚咚咚的声音打远方传了过来,我被这声音一干扰,顺着望了一眼,大约有十个女土人,一人扛着一个大鼓出现在远处。 刚才我还说湘竹放开,现在一看,湘竹在女土人面前,那就是保守型的,这些女土人都光着身子,尤其关键部位还涂得五颜六色的,弄得特别明显,但她们不在乎这种打扮,还叉着腿,一同有节奏的敲打大鼓。 我被这种邪门举动弄得发懵,黎征却皱起眉头,跟我们说,“鼓声响人头痒,看来黑暗寨要跟咱们拼命了。” 我无奈的直想叹气,心说本来就过来要个人,多大个事,却阴差阳错的弄成现在这样,而且这些鼓手都是女的,我不得不悲观的认为,男土人都在准备着,想伺机对我们疯狂的进攻。 我倒想集中精力留意动静,但那鼓也不知道用什么材料做的,敲出来的声音异常古怪,我听得心里直难受,甚至都能感觉到,自己脖筋一跳一跳的。 突然间,一个脑袋从离我们最近的地沟中探了出来,就是那个逃跑的土人。 我急忙指着这方向喊拉巴次仁。 拉巴次仁一转身,嗖的射了一箭出去,但土人反应也不慢,及时缩回头,让这箭射空。 而且他反击很快,一把小石斧从地沟里撇了出来,还特别准的向我面前飞来。 按照以往,我肯定一闪身躲过去,可现在我们仨聚的很近,我一躲自己是没事了,但他俩就有了危险,尤其我心里也有气,心说拉巴次仁射的箭,这土人怎么找我“报仇”呢。这两种因素加一块,我压着躲避的心思,稳稳把双手推出去,用铁爪跟这石斧硬碰。 砰的一声,我狠狠抓在了石斧,虽说有铁爪保护,我没受伤,但也被石斧带来的冲击力,震得身子顿了一顿。 我发现那土人很气人,他仗着地沟的保护,根本没离开,又在原处探出脑袋来,还冲着我们得意一乐。 拉巴次仁不服气,对他又射一箭,我发现在有脾气的情况下,他这箭射出去的速度更快,但还是很可惜,被土人轻松一缩头,避了过去。 随后土人还挑衅般的把那两只铁箭丢了出来,顺便又撇了一个石斧出来,而且他这石斧冲的又是我。 我发现我和拉巴次仁算是栽在这个土人手上了,刚交手,先不说接下来谁胜谁负,我俩就被他气了一大通。 我平推双手,接住这个石斧,不过短时间接了两次石斧,让我手心有些发麻,我还不由的活动下手掌。 黎征看我吃亏,伸手向背兜摸去,大有放出小狸替我解气的意思。但拉巴次仁却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摇摇头说,“小狸身份多尊贵,怎么能吸这个土老帽的血呢,让我来。” 随后拉巴次仁一摸箭袋,拿出一只很古怪的箭。 之所以说这箭古怪,倒不是箭身和箭羽有多特殊,而是箭头处,被一个小铁疙瘩包裹着。 我看的纳闷,心说这箭一看就没杀伤力,拉巴次仁却怎么把它当宝了呢。 时间紧迫,拉巴次仁没跟我们说什么,反倒用力拉满弓,不过他的目标不是地沟,而是空中,还一边望着地沟一边调整角度。 等射出去时,这箭几乎是垂直于地面的,而且带着铁疙瘩,箭没升上多高就开始往回落。 也说赶巧的劲,这时那土人又一脸坏笑的探个脑袋出来,引诱着拉巴次仁。 拉巴次仁刚从箭袋里抽出一支箭来,看着土人坏笑,他也乐了,还很大声的骂了一句,“你个傻妈生的。” 土人听不懂拉巴次仁话里的意思,但也能猜出这不是什么好话,他自尊心很强,怒着一咧嘴,缩回头去,看样又想撇石斧。不过还没等他这石斧撇出来,那铁疙瘩箭就落在地沟里,还不偏不正砸在他身上。 试想下,一个小石子从三层楼高的地方落在来,砸在一个人身上都会很疼,更别说这是一个铁疙瘩了。 那土人嗷嗷叫着从地沟里站起来,又蹦又跳的拼命揉着脑袋,一股鲜血也从他头顶嗤嗤往下流着。 拉巴次仁再次举弓,不过现在这情况,我们即将与土人开战,根本没必要抓什么战俘,他不再手下留情,直接射一箭把这土人弄死。 土人死的很不甘心,瞪圆了眼珠,而且在死前,他还拼尽全力吼了一声。 我不知道他这声吼有什么特殊意义,但远处突然赶来好多土人,疯狂的地沟里跳。 我初步估计一下,土人数量不下四五十。 这仗没法打,我们就三个人,不说别的,他们这些土人离近了一起撇石斧,一轮下去我们就得战死。 黎征喊了一句逃之后,我们仨扭头就跑。 而且跑出去没多远,我们就遇到前来支援的金成子与湘竹。 湘竹本来头发里爬了不少蚯蚓,清理起来很费时,很明显她也急着赶来,索性用飞刀把一头长发割断了。 看到她现在这样子,尤其那齐耳短发,我对她态度改观不少。 金成子看我们急三火四的样,纳闷的问了句,“什么情况?” 拉巴次仁摆着手,大喘气说,“后面一堆土人,打不过就逃了。” 金成子冷冷望着我们身后,又轻拍了拍步枪说,“别急着逃,我的枪还没上场呢。” 不过金成子的自信很快就没有了,远处地沟里,一个个土人争先爬了出来,握着石斧玩命的往我们这冲。 金成子瞪个眼睛,念叨一句,“这……这么多?”随后一扭身先逃了起来。 我是真想问问他,你的枪还上不上场了,但这话没机会问出口,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想尽办法,在敌我相差如此悬殊的情况下,把土人给打发了。 e5k6.icu。m.e5k6.icu 第三十七章意外 我觉得现在的场面既紧张又有些怪异,紧张的是我们仨被一群人追着,只要跑得慢了,就肯定被杀,怪异的是,追我们的是一群土人,还都握着石斧,这给我一种回到原始社会的感觉。 我发现我们是败给土人了,无论怎么甩开大步逃,速度都没这些土人快。 金成子本来被土人数量吓住了,没敢开枪,但跑一会后他缓过劲来,又把保险拉开,时而站定脚步,对后面瞄准。 头三枪,他还真有所以收获,击毙两个,打伤一个,不过这些土人也不傻,一看金成子有火器,都变得小心谨慎起来,但凡见到金成子回头,他们就怪叫着趴到地上,而且他们的趴法还特别有技巧,要么找到一个突起处当掩体,要么把石斧挡在头顶上。 其实他们这样有些过于谨慎了,金成子的枪法没好的这种程度,而且就算神枪手到场,也会对趴着的人头疼不已。 金成子又打了十多枪出去,可命中率很低,只有一个土人被他打受伤,其他子弹要么跑空,要么砰的一声打在石斧上。 金成子上来倔脾气,还想接着打枪,黎征催促一句,让他逃,随后又问,“金老哥,你还有多少子弹。” 金成子心里有数,没犹豫的回答道,“半梭子。”(步枪子弹一般一梭子三十发) 黎征又大有深意的看他一眼,“咱们先逃,别理土人。” 其实我觉得黎征这话说的腼腆的,言外之意就是想让金成子别再败家了,不然子弹都被他祸害了,一会面对鬼角时怎么办。 我们是想全力逃,可问题是逃到黑土地时就没了去路。望着眼前的危险地带,又看着身后那群追兵,我一时间有种前有狼后有虎的感觉。 但我们也不会就此放弃,更不会来一手背水一战,我们都左右看着,琢磨接下来往哪边跑合适。 赶巧的是,这时右侧远方出现一只鹰鹫,在高空得意的滑翔着。我是没看好这只鸟,而且还觉得它弄不好跟黑暗寨有什么关系。 我觉得现在的场面既紧张又有些怪异,紧张的是我们仨被一群人追着,只要跑得慢了,就肯定被杀,怪异的是,追我们的是一群土人,还都握着石斧,这给我一种回到原始社会的感觉。 我发现我们是败给土人了,无论怎么甩开大步逃,速度都没这些土人快。 金成子本来被土人数量吓住了,没敢开枪,但跑一会后他缓过劲来,又把保险拉开,时而站定脚步,对后面瞄准。 头三枪,他还真有所以收获,击毙两个,打伤一个,不过这些土人也不傻,一看金成子有火器,都变得小心谨慎起来,但凡见到金成子回头,他们就怪叫着趴到地上,而且他们的趴法还特别有技巧,要么找到一个突起处当掩体,要么把石斧挡在头顶上。 其实他们这样有些过于谨慎了,金成子的枪法没好的这种程度,而且就算神枪手到场,也会对趴着的人头疼不已。 金成子又打了十多枪出去,可命中率很低,只有一个土人被他打受伤,其他子弹要么跑空,要么砰的一声打在石斧上。 金成子上来倔脾气,还想接着打枪,黎征催促一句,让他逃,随后又问,“金老哥,你还有多少子弹。” 金成子心里有数,没犹豫的回答道,“半梭子。”(步枪子弹一般一梭子三十发) 黎征又大有深意的看他一眼,“咱们先逃,别理土人。” 其实我觉得黎征这话说的腼腆的,言外之意就是想让金成子别再败家了,不然子弹都被他祸害了,一会面对鬼角时怎么办。 我们是想全力逃,可问题是逃到黑土地时就没了去路。望着眼前的危险地带,又看着身后那群追兵,我一时间有种前有狼后有虎的感觉。 但我们也不会就此放弃,更不会来一手背水一战,我们都左右看着,琢磨接下来往哪边跑合适。 赶巧的是,这时右侧远方出现一只鹰鹫,在高空得意的滑翔着。我是没看好这只鸟,而且还觉得它弄不好跟黑暗寨有什么关系。 我们加速往前赶,不出片刻,远处也出现一队人,只是我望着这队人,心里却有些懵。 他们骑着一种坐骑,但隔远我还真看不出这坐骑是什么,说它是马,没那么高,说它是牛呢,还没那么壮,而且时不时还有一道金光射到我眼中,我猜测这些坐骑身上都带着铠甲,光就是从铠甲上反射过来的。 我问黎征,“他们骑得是什么。” 黎征识货,放松的笑了笑,回答我说,“这是驱兽部落底下的魔骑士,他们的坐骑是猪。” 我听得差点脚步踉跄摔在地上,心说骑着猪?到底是他们扯淡还是我没弄明白?难道猪这种坐骑很牛气么? 黎征没再解释,反倒对这帮魔骑士挥起手来。 等见面后,我打消了对魔骑士的怀疑态度,因为我发现,这些猪坐骑真的很恐怖。 它们比一般猪大上很多,初步算体重不下六七百斤,都长着巨型獠牙,尤其奇怪的是,这些獠牙上还被人为挖了个凹槽出来,不知道有什么用途,它们背上,都涂着一层厚厚油脂,脸部,肚子以及腿上,都带着一种奇异的铠甲,让它们看着就跟地狱来的妖物一般。 那些魔骑士的打扮也很古怪,一身藤甲护体,脸部带着鬼面具,这一共是十个人,有一个人最先跳下坐骑,还摘了面具向我们热情走来。 我记起那句老话,说曹操曹操到,这人是我们的老熟人,乌奎。 我既惊喜又有些惊讶,而拉巴次仁更直接,对着乌奎当先喊道,“哎呀哥们,最近不玩虫子改玩猪啦?” 乌奎早就没了当初的傲气,也对拉巴次仁这话不在乎,大笑着算是回答,又把手掌摊开,露出里面的玉佩,问黎征,“黎巫师,你们是不是遇到麻烦了?” 黎征很直接,一指身后说,“我们把黑暗寨的人惹了,他们全部落男人都在追杀我们。” 我们见面地点是在一个小山坡下,黑暗寨的人还没赶来,一时间乌奎也没看到这些追兵,但他一听黎征的话还是皱起眉头说,“那敌人可真不少。” 黎征又向另外九名魔骑士看了看,反问道,“你加入魔骑士了?也是队长么?” 乌奎先嗯一声,又摇摇头,“这只魔骑队伍是刚成立的,我回到驱兽部落赶上机会就加入了,但我可没资本当队长,只是一个小卒,最近队长想对坐骑拉练一番,正巧闲游到此偶遇你们。” “那你去问问队长,能不能援助我们灭敌。”黎征催促的问道。 乌奎跟我们同生共死过,看着这份交情上没犹豫的应下来,又凑到一个魔骑士身边叽里咕噜低声说起话来。 我发现他态度很恭谨,甚至本该一句话就能交代的事,他却说了很多,我猜他又给我们说了不少好话。 最后这名魔骑士回了句话,乌奎急忙转答,“黎巫师,队长要好处。” 我心说得了,世上没免费的午餐,人家要有偿服务才行,金成子插话说一嘴,“要钱没问题,我回去跟俊脸要。” 黎征一边思考着一边微微摇头,把金成子的说法给否了,小片刻后开口说,“我愿意拿半斤巫药来换,这种药对激发人以及妖兽的潜力很有帮助,而且也都是拿名贵药材配的。” 别看黎征没具体说出药材名来,但乌奎却很信任黎征,把这话转答过去。 魔骑队长把玉佩要了过来,揣在怀里,又让乌奎转答,这次买卖他同意了,而且让黎征在一个月内把巫药准备好,他会叫人用玉佩去换。 黎征一口应下来,不过看他一脸心疼的样子,我估计这半斤巫药的价值可不菲。 接着魔骑士对我们做个手势,那意思让我们就地休息看戏,他们喔喔的驱赶着怪猪,往山坡上跑去。 这时追击我们的土人也陆续露了面,本来他们还一脸杀气,大有除我们而后快的架势,可一看到魔骑士,他们都慌了神,聚在一起盯着魔骑士看。 这十个魔骑士一点慌乱的样子都没有,悠闲的分开,把一群土人包围住。 其实依我看,这事有点弄反了,魔骑士才十个人,算上猪也才二十的数量,却把四五十土人给围住了。 有个土人发话了,叽里咕噜对着魔骑士说了一大堆,看样是在谈判,想以和为贵,但魔骑队长没表态,或许他根本也听不懂黑暗寨的土话。 他嘴里打了个哨声,与其他魔骑士一同下了坐骑,又古怪的打着手印,念着咒语,半跪在地上。 而那些本来很老实的怪猪陆续暴躁起来,还都用前蹄使劲刨着地表。 这群土人一看没和谈的可能,都脸现一丝凶手,高举起石斧,准备厮杀。 我看的头皮发麻,甚至还凑过去问黎征道,“小哥,咱们要不要帮忙,魔骑士在人数上很吃亏的。“ 黎征显得很悠闲,还拿着一副轻松的语气回我,“天佑,我那半斤巫药可不是白给的,眼前这支十人队才是驱兽部落真正的实力,你就瞧着好戏吧。” e5k6.icu。m.e5k6.icu 第三十八章雷神 我可领教过黑暗寨石斧的威力,甚至觉得这世间除了巴图给我的铁爪以外,再没其他东西能抗住石斧一击。 望着魔骑士带来的怪猪,我有些担心,心说一会打起来这十头猪要是被砍死,那个魔骑队长可别赖上我们。 但事实与我想的截然相反,魔骑队长轻吼一嗓子,这十人都一摸后腰,拿出两把刺刀来,接着又把刺刀往怪猪的獠牙上一插,让怪猪瞬间多了一个致命的武器。 土人全都惊恐起来,还炸锅般的嚷嚷,也没看清谁先带的头,一把把石斧被撇出来,奔着魔骑士飞去。 这些魔骑士也机灵,一看情况不对,索性往怪猪身后一躲,借着猪身当盾牌,避过这轮疯狂的攻击。 石斧有的打在怪猪身上后反弹到地上,有的则稍微镶进入一些,挂在上面。 但这十头怪猪都没受致命伤害,反倒被疼痛折磨得发了狂,突然间,魔骑士都喔喔叫唤起来,还指着这群土人,把怪猪驱赶出去。 他们正好围了一圈,这些怪猪就来回穿插着连跑,反正被它们一搅合,这场子里一点死角都没留下。 我想起战国时期田单的火牛阵,那是在牛角上缚兵刃,牛尾上缚油苇,用火点燃,猛冲燕军,而这驱兽部落更牛,连烧尾巴都省了,直接动动嘴皮子,这帮怪猪就能这么听话。 这场战斗绝对是这帮土人的噩梦,他们试图反抗,但根本不是怪猪的对手,他们拼命用石斧砍着怪猪,但却被怪猪用刺刀戳破了肚子,尤其最惨的一位,肚子和后背对称的破了两个洞,紫青的肠子都挂了出来,可还被怪猪顶着在场中转了半圈。 我最后实在看不下去了,索性闭上眼睛,只等结果。 一刻钟之后,战斗结束了,十个魔骑士重新坐在怪猪上,乌奎还对着我们大喊,“队长说他的援手帮完了,你们别忘了承诺。” 黎征急忙点头挥手,还再次强调承诺差不了,魔骑队长根本没想与我们多处,带头往远处走去,继续当着游民。 我本来还合计着用不用从人道主义出来,把这些土人尸体给埋葬了,但一看眼前那么多残肢碎肉,又立刻打消了这种念头,觉得自己真没这份精力。 黎征也跟我们说,“鹰鹫的鼻子很灵,这些尸体放在这,不出半天,就会把它们招来,而且不出两天,这里就会变得干干净净。” 我们往回赶,向黑暗子的主据点奔去,这次我心里既放松又紧张,放松的是,这次黑暗寨元气大伤,那些有战斗力的男子应该死绝了,我们就算强行去要人,剩下那些女土人,就想不给都不行,而紧张的是,鬼角一直没出现。 而且在往深了想,这次任务有点办砸了,我们本意是要人,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跟黑暗寨起冲突,还弄出这么多条人命出来。 或许是自己脸上忽晴忽暗的异常被黎征瞧出来了,他跟我强调一句,“天佑,想那么多干什么,咱们也算被逼的,尤其这猎头部落还违反了大峡谷协议乱杀人,他们的灭亡是咎由自取。” 我点点头。等我们赶到地沟处时,那几个女鼓手还没走开,不过她们没敲鼓,都闲蹲在地上,看样是等男土人杀完我们回来。 她们压根就没料到,胜利的会是我们,当望着我们五人出现时,她们都愣了,缓过神后连鼓都不要了,大喊大叫着转身就跑。 其实我真想追上去,毕竟有她们带路,我们能很快进入据点,可问题是眼前这片地沟群不好走,甚至有些地沟很宽,我们不得不先跳到沟里再爬出来。 黎征也急,但还特意强调,让我们都压着性子,一点点的走过这片地沟群,警惕机关陷阱,防止发生意外。 本来二三百米的路,我们正常两分钟就能走完,却被这地沟耽误了足足半小时。 我们有些累,但都强挺着,黎征和拉巴次仁带头,我们跟踪起女土人的足迹来。 我事先也想过,这个主据点会是什么样子,会不会有一大片护栏把一群密集的帐篷围住,甚至还有圈养的牛羊存在。 可与我想的不同,这主主据点很破,除了简易帐篷再无其他东西,而且还紧挨着一个山洞。 这山洞很古怪,被一堵土墙封着,墙上漏了几个窟窿,算是排气孔,那些女土人都跪在山洞外,一边拜着一边大声嚷嚷着。 我联系着以前的经历,猜测鬼角就叫山洞里,我望着大家,询问他们的意见。 金成子和湘竹有杀掉这些女土人的打算,但黎征和拉巴次仁都摇摇头,说咱们不必乱杀无辜,只等鬼角现身。 而且我还趁空打量一番,并没发现战俘,我倒有个悲观的想法,我们要找的人也在山洞里,跟鬼角待在一起,甚至绝对会凶多吉少。 轰的一声响,土墙被推开了,一个巨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我一看它外表就知道这是鬼角,但饶是有心理准备,还是被这外表吓了一跳。 它个头真有二米三,一双巨脚,身上一层长长的耗牛毛,头上长着一双怪犄角,乍一看,让我想起了西游记中的牛魔王。 它出来后冷冷看着我们,还怪吼一声,可没急着发起进攻,反倒向这群女土人走去,就近抓了一个土人,张大嘴冲她脸啃起来。 这很血腥,尤其那女土人死前疼得直嗷嗷叫唤,这叫声就像针似的重重戳在我心口上,其他女土人吓得四下跑散,但也没离开太远,跟鬼角保持一段距离后又都跪下来,诚心膜拜着。 金成子看不下去,唾了一口,说这什么怪物?又举起步枪砰砰打起来。 在他扣动扳机前,鬼角就丢下女尸,双手护在脸前。几发子弹都打在他胳膊上。 我看出邪门劲来,发现子弹对他胳膊根本不起作用,又劝金成子,往鬼角胸口上招呼。 金成子压低枪口,把剩余子弹全招呼过去。 鬼角被打得直后退,我本来看的一喜,以为这怪物会受伤身死,可不料它抖了抖身子,就把弹壳全晃了下来,还拍拍胸口,对我们叫嚣着。 这下我们都愣了,我还心里合计着,心说这怪物到底什么肉,怎么这么结实,连子弹都能防住。 鬼角大步向我们走来,就势要发起进攻。 拉巴次仁和湘竹一同往前迈了一步,拉巴次仁双手握着猎刀,湘竹拿出两柄飞刀来,他俩想用冷兵器会会鬼角。 其实二对一,从数量上看,鬼角吃亏,但我们谁都没这么乐观。 现在不是莽撞的时候,我和黎征都把各自妖虫准备好,只等拉巴次仁和湘竹试出鬼角缺点,就放出小晴与小狸与它对决。 拉巴次仁和湘竹还真有点默契,他俩一前一后把鬼角围上,湘竹先动手,挥舞着双刀直取鬼角下体。 但鬼角也不动,任由湘竹靠近后,它猛抬起一脚,对着湘竹踹去。 它腿长,还没等湘竹栖身,它脚就已经递到湘竹脸前。 湘竹舍弃原来计划,又拿双刀对它小腿狠狠割去。嗤嗤两声响,飞刀只是划掉鬼角腿上的一层牛毛,也再没刺进半分的意思,而这么一耽误,鬼角把湘竹踢出去老远。 拉巴次仁觉得机会到了,偷袭到鬼角身边,用猎刀狠狠对它屁股戳了上去。可鬼角适时一扭身子,避过这一刀。 我发现鬼角身手真的很强悍,就说刚才的躲避动作,一眨眼间就完成了,尤其它还迅速转身,双手扣住拉巴次仁的脖子,把他轻松举了起来。 拉巴次仁身板不小,在爷们中算是魁梧型的,可跟鬼角一比,倒像个孩童,鬼角大步往山洞处走,接着一用力,把拉巴次仁丢了进去。 隔这么远,我都能听到山洞里传来一声扑到的闷响,接着又是一声惨叫。 鬼角倒是拿出一副坏笑来,又急切往山洞里钻。 我不明白它笑个什么劲,但很明显,拉巴次仁要吃亏。可拉巴次仁也没那么好打发,突然间,一颗人头从山洞里飞出来,狠狠砸在鬼角脑袋上。 随后又是第二颗、第三颗人头。这些人头有的被啃的看不出样子,有的还保存着完好无损,我算看出来了,鬼角对吃人头“情有独钟”,而那些完好的人头一定是它还没来得及吃的。 尤其在这几颗完好的人头中,我还发现一颗人头留着长发,甚至看面相,跟湘竹有点像。 我觉得自己隐隐捕捉到了什么,湘竹也留意到那颗人头,随后整个人暴怒起来,像个母猫一样,狰狞的向鬼角跑去。 鬼角被人头砸的一时间进不到洞里,也忽略了身后,湘竹一下扑到它背上,双腿紧紧夹在它腰间,双手握刀,狠狠向它双眼刺去。 但就在这时,鬼角轻吼一声,湘竹整个人抖起来,出现了拉巴次仁曾有过的症状——过电。 我看的心里一紧,也想起了黎征说过的话,鬼角在羊皮古卷中只有两个字的评论,雷神。 e5k6.icu。m.e5k6.icu 第三十九章灵蛊 不管怎么说湘竹都是女子,她的身体肯定没拉巴次仁强,挨了一会电就扛不住了,整个身子都瘫在鬼角背上。看本书首发章.就到\奇热阅网.\\ 我发现鬼角放电是能随意控制的,这时他收了电流又伸手把湘竹抓住,对着山洞大步走去。 我不知道它这是什么习惯,抓住一个人后就往山洞里送。 赶巧的是,拉巴次仁正拎着猎刀往外赶,鬼角没管那么多,用力一投,把湘竹撇到拉巴次仁身上。 拉巴次仁这刀的刀尖正冲洞外,要是他不及时调整姿势,湘竹就会被戳个窟窿出来,而他也机灵,急忙撇了刀,又伸手把湘竹接住,不过鬼角投掷力道很大,他抱着湘竹不由得滚起来,一同回到洞里。 而且拉巴次仁一边滚还一边不甘心骂了一句,“老子刚想出去怎么又回来了。” 我们仨也没了等时机的耐心,这么一会功夫,拉巴次仁和湘竹就先后战败,我们再不出手,他俩可就危险了。 我和黎征动手放妖宠,金成子握着步枪往前冲,还把枪托狠狠砸在鬼角的下巴上。 他这一砸力道很大,要遇到一般人,一枪托下去,保准能把下巴弄碎,可鬼角除了不舒服的扭了扭头后,一点伤都没受。 金成子看着眼前巨人愣了一下神。鬼角也不给他偷袭的机会,伸手拽住他道袍,在原地转了一个陀螺,又狠狠把他甩了出去。 鬼角本来就神力,再加上转陀螺获得的螺旋力,硬是让金成子飞出去三五米远,甚至落地后还止不住的往前蹭了一段。 我觉得金成子是捡到便宜了,他那道袍厚,防磨,不然换做湘竹,一身白净皮肤肯定就糟蹋了。 趁这段时间,我和黎征准备完毕,我握着小晴,他捧着小狸,我俩吆喝着往鬼角身边靠。 我俩配合很默契,面对面的围住鬼角,还绕圈跑起来,鬼角显得很紧张,它对小晴和小狸很忌讳,而且我还发现一个怪现象,鬼角的两个犄角微微抖起来。 我解释不通这种现象,毕竟自己长这么大,也没见哪头牛会抖犄角,但鬼角本来就是妖,会抖犄角也勉强能接受。 黎征先行动,把小狸放出去,小狸吱吱叫着直冲向天,而小晴随后也从我手上弹射出去,一闪身在鬼角身上绕起圈来。 我看小晴拿出压箱底的绝活,心里不由得欣慰起来,心说它是三大奇妖之首,鬼角反倒排到第三,老大打老三,这老三保准不落好嘛。 小晴还隐隐发出龙啸声,鬼角先显得很痛苦,但随后猛嚎起来,而且随着叫声,小晴反倒胆怯,一闪身从它身上游走开,躲在一旁的地上。 我发现小晴受了伤,身上挂着很多碎金属片,而且很多地方都被划破了。 我挺诧异,不知道这碎金属片是怎么来的。这时小狸赶了过来,从空中垂直飞下,又甩了一个弧度,对着鬼角胸口狠狠撞去。 小狸的头可不是一般的硬,力道也不是一般的大,可撞在鬼角胸口,我除了听到类似于敲钟的声音外,鬼角仍一点事都没有。 小狸捂着脑袋疼得乱叫,撒腿往一旁逃,我俩的妖宠,联手只打了一回合,就先后败退。 不过我也顿悟般的想明白了,还出言提醒黎征,“小哥,这妖魔身上的牛毛是假的,它一定穿着粘着牛毛的保护甲。” 黎征微微点头,又跟我说,“咱俩上,攻击他脑袋。” 黎征一掏兜,拿出一把灵蛊,看样是真想拼命了,而且他偷袭还得手了,喊了一声喏后,就把灵蛊都射到鬼角脑袋里。 这种画面在视觉上很有冲击效果,一道道白光从黎征手里乍起,又都消失在鬼角脑袋中。 鬼角疼得够呛,捂个脑袋拼命哀嚎,我能理解它现在的滋味,毕竟脑子里进了一堆虫子,想想都让人头皮发麻。 可这时异变来了,鬼角两个犄角又抖了抖,一股股电流形成的光圈从它头上出现,还伴随啪啪的电火花声。 我哪见过这种场景,一时间不知道干什么好了,黎征喊了句不好,但他一时间也没什么好办法,跟我一样都傻愣愣的站着。 一条条白光从鬼角头顶出来,向四面八关乱射着,恰巧有一道白光落在我面前,我低头一看,是灵蛊,只是灵蛊都死透了,甚至还被电煮熟了,身上不时冒出一股热气来。 我看的心里一凉,觉得我们今天算是遇到硬茬子了,谁想到鬼角能这么厉害,而且我也替小哥感到惋惜,毕竟这一大把灵蛊全被煮了,他赔大发了。 电圈消失后,鬼角又恢复过来,狰狞的瞪向黎征,我一咬牙心说赌了,又一撩头发,冲鬼角喊了句看我。 鬼角不懂我的话,但还是扭头看向我,而且他还正看着我的左眼。 我暗道一声好机会,想把左眼中那股能量推出去。可异变来了,鬼角的双瞳就跟无底洞似的,甚至还有股怪吸力,主动把我眼中能量往外吸。 我害怕了,也不认为这是什么好现象,尤其往悲观了想,左眼那点能量真要被他吸走的话,自己会不会变成个半瞎子都不好说。 我一松手把头发放下,借着头发遮挡,我俩间的沟通一下断开了。 或许在鬼角眼里,我比黎征有威胁,它大步走来,对我肚子踹了一脚。 我刚强行结束意念控制,浑身说不出的虚弱,被他一踹之下,根本不及躲闪,实打实的中招。 我发现它这一脚可太狠了,甚至跟用锤子砸我没什么分别,我嘴巴一痒,喷出一口胃水去,还被它踹的倒地后连番几个跟头。 最后我蜷曲到一起,想爬都爬不起来。 看我这幅惨样,鬼角更来劲了,想走过去继续虐我。但金成子及时赶过来支援,他从后偷袭,把一根腰带扣在鬼角脖子上使劲拽着。 鬼角被勒的难受,不由的连退好几步,而金成子则一脸坏笑了把腰带系个死结,绑在它脖子上。 这腰带本身没什么伤害,关键是它上面挂着两颗手雷,还被金成子拉了弦,嗤嗤的冒着烟。 我一下反应过来,心说这还俗老道不地道,在黑土地斗白颈地龙时,他可口口声声说手雷都用光了,可没想他竟偷偷藏了两颗,不过我即刻原谅了他,毕竟现在看,这手雷用来炸鬼角可比炸地龙要有价值。 鬼角也没这么容易束手待毙,它猛地往后一蹬腿,把金成子踢开,又惊恐的撕扯起腰带来,它劲大,几下就把腰带拉断,还随手一撇,把它撇到我旁边。 我是觉得身子没劲,站不起来,但这也分时候,看着手雷在自己眼前冒烟,我一下来了精神,甚至都搞不清从哪里来的力道,猛地站起身,抓着腰带撇了回去,而且嘴里还骂了一句脏话,“你奶奶的,走着。” 我不知道手雷什么时候会爆炸,撇出去后就急忙往地上一倒,还双手抱头。 手雷与腰带砸在鬼角胸口,又落到地上,并伴着轰轰两声爆炸了。 这次我离得近,虽然幸运的没被炸到,耳朵却冷不丁失聪了,就好像有个火车跑似的,嗡嗡直响。 我们都没顾上别的,一同向鬼角看去,我觉得它也该死了,可鬼角有保护甲护着,逃过了这劫难。 不过它损失也不小,保护甲被小晴缠了一通,又被两颗手雷炸了一顿,现在都成金属碎片了。 跟我猜的差不多,那层耗牛毛真就是黏在保护甲上面的,而且这些金属碎片掉落后,露出了鬼角的真身,看样它竟是一个人。 先不说鬼角是吃什么长大的,能变得这么壮,长得这么高,但就冲他这身板,窝在驱兽部落真是屈才了,我心说他要参加个吉尼斯,再获个奖,借机混点名气什么的,不比现在有前途? 鬼角显得有些虚弱,但他脾气仍挺暴躁,走到金成子面前,挥着拳头揍起来,虽说他打人力道大不如初,但仍把金成子揍的够呛。 而且挨了几下后,金成子就俩眼一翻晕了过去。 黎征是我们五个人中唯一没受伤的,他又挺身而出,还往兜里一摸,看样还想用灵蛊。 不过他兜子是空的,掏了半天也没抠出什么来,鬼角又把精力放在黎征身上,撇开金成子,扑过去。 黎征不恋战,扭身就逃,还一边逃一边跟我喊句话,“天佑跟上。” 打心里我是真不想起来,但我知道,自己不过去帮忙,黎征面对的危险很大,我是咬着牙,又是掐大腿又是顶舌根的,好不容易站起来,又慢慢追随过去。 也说这邪门劲,我跑了没多久,等身子活动开后,竟觉得比刚才有劲多了。 我俩夹着鬼角,就这么一路跑到地沟区域,黎征还跳过一个地沟,又转身对着鬼角挑衅。 鬼角气得直哼哼,也想迈过地沟抓黎征。 我明白了黎征的意思,急忙冲过去,在鬼角跳起的一刹那,奋力抓了他一只胳膊。 他被我一拽,跳的力道下降不少,但这还远远不够让他落在沟里,黎征又帮了忙,而且他就用起了拉巴次仁的绝招,猛地一跳,飞起来用双腿对着鬼角的脑袋狠狠踹去 奇热提供蛊中人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奇热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e5k6.icu。m.e5k6.icu 第四十章真相 记得在何村禁区,我们就把何村长带来的怪牛误以为是鬼角,而在刚才,我们又把这二米高的怪人也误以为是鬼角,等最后才发现,大峡谷的第三大奇妖——真正的鬼角竟会是两只长着贝壳的虫子。看本书首发章.就到\奇热阅网.\\ 我不知道该算我们运气还是赶到机缘了,五色龙蛇、血魔、鬼角都被我俩收了,而且这三个妖物在一起,如果潜能都被激发出来,我不敢想象能有多厉害。 黎征先把鬼角收好,又扶着我起来,他的意思,既然怪人消灭了,我们该速速跟拉巴次仁他们会合,及早结束任务返回黎村。 我能从黎征话里听出一丝兴奋,也明白他心里那点小算盘,鬼角对我俩不友善,他想回到神屋慢慢跟鬼角培养感情。 其实我也累了,这次勇闯猎头部落,我们路上遇到的危险一个接一个,也是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我俩正要走,那个怪人却有了反应,他本来早就死了,可不知为什么,嘴巴动了一下,吐出两块石头来。 这两块石头很小,也就葡萄粒那么大,但却闪着五色光芒,我隔远看着都觉得刺眼,黎征皱着眉盯着石头,看样也不知道这五色石的来历。 可小晴和小狸显得很激动,这俩妖宝宝还同时向五色石奔去,小狸跑的快,先抢了一块石头吞到肚里,随后又想吞另一个,可小晴赶过来后,嗖的一下爬到小狸脖子上,这“哥俩”也别论什么交情了,为了最后一块石头争斗起来。 小晴毕竟没吃到,斗得狠,终于把石头抢来吞下,我和黎征看着它俩这举动,都摇头苦笑,而且打心里我还觉得,这石头一定有什么说道。 我们各自收好妖宠,一同往回走,没走多远,就望到拉巴次仁他们。他们仨一脸焦急,还各拿武器,我知道他们仨以为怪人没死,正冲过来支援。 等他们见到我俩时都愣住了,拉巴次仁还开口先问,“鬼角呢?” 我也没藏话,把事情经过跟他们大致说一遍,他们听的又惊讶又叹气,被我俩勇斗怪人的经历震撼住了。 尤其拉巴次仁,最后还恨恨的来了一句,说可惜他自己没在场,不然绝对能在怪人死前,捅一刀解解气。 我跟他说,“解气还不简单,怪人就在地沟里,你拿猎刀过去,爱怎么解气就怎么解气,给他来个凌迟也行。” 在我跟拉巴次仁说话时,黎征一直保持沉默,这时插话道,“金老哥,咱们要救的人是不是已经死在山洞里了?” 我一听他要谈论正事,急忙专心听起来,还特意看了看金成子与湘竹的反应。 别看他俩没回答,但表情的悲切却告诉我们答案。 黎征叹了口气,又继续说,“有件事我一直没搞懂,黑暗寨勇士的保护甲,以及那怪人身上的护甲是怎么来的,他们一个黑暗寨,不可能有什么先进的设备,能制造出这么精密的护具。” 湘竹不表态,金成子倒是缓缓抬头看了黎征一眼,他犹豫一番摇摇头,那意思有些事他不能说出去。 我能理解他俩的无奈,甚至也明白,他俩为俊脸甚至是为政府办事,有些机密决不能告诉外人。 可黎征却很想知道答案,他又换个套路,“我把我的猜测说出来,不管对不对你们听一耳朵就行。” 也不管他俩爱不爱听,黎征自行说起来。 “政府看上了黑暗寨,想从中选出几个勇士加入无番组织,而俊脸说所谓的富家千金,其实都是特工人员,或者说是教官才对,她们过来跟黑暗寨沟通,甚至打成什么协议,还支援他们,为他们量身打造保护甲,可后来,这协议出了岔子,或者是教官跟黑暗寨起了冲突,沦为阶下囚,俊脸就找了我们仨,还把你俩派来,让我们组成一个突击队去救人,而且……”他特意望了望湘竹,“那教官跟你的关系不一般吧?” 湘竹本来把头压得很低,现在却猛地抬起来看着黎征,只是她仍不说话,而金成子呢,则哈哈干笑几声,就好像被黎征的话引起共鸣似的,又接着说,“黎征,你猜测那些我真不知道,而且也不想知道,我一个还俗道士,懂这么干什么,或者我还俗就是个错误,云游四方不是更适合自己么?” 我觉得金成子没撒谎,甚至有了离开俊脸的想法,我说不上自己什么感觉,一来自己是外人,不好搀和进来,二来这事跟自己没关,我也没必要接话强调个人观点。 但金成子却看向我,还把他的步枪推了过来,“宁天佑,你有当枪手的潜质,这把枪我以后用不上了,就权当这次任务遗失了,送给你,是仿老苏联ak47制造的56式冲锋枪,你有空就先练练瞄准,适应下虚光吧。” (机械瞄准具是用金属制成的,在阳光下会产生反光,尤其是表尺缺口部分,经常受到摩擦,容易产生发亮而反光,在阳光照射下产生的虚光对瞄准影响较大。) 我愣愣的接过步枪,甚至还忘了回话,毕竟当枪手这个想法自己从来没考虑过,他说的虚光是什么自己更不知道。 拉巴次仁推我一下,那意思你愣什么愣,别人给东西还不要,而且他还接话问,“金老哥,你看我箭射的准,一定也有当枪手的潜力,要不你也给我弄一把,我没事耍耍。” 金成子不给拉巴次仁面子,摇摇头说,“打枪和射箭是两回事。” 拉巴次仁一咧嘴,不满的轻哼一声,也打消这个念头,但随后他又来了一句,“这枪也没子弹嘛,金老哥,有空拉一卡车子弹到黎村,陪着宁天佑练枪。” 这次任务到此结束了,至于黑暗寨的残局怎么收拾,我并没在意,黎征和拉巴次仁也没多管,这都是俊脸的活儿。 我们五个在黎村分手,金成子和湘竹去跟俊脸报告情况,我们仨返回村里歇息。 别看金成子给我枪,但回村后,拉巴次仁就连哄带骗的要了过去,而且这爷们还总背着枪在村里晃悠,有种显摆显摆的意思。 黎征又常往神屋跑,把主要精力用在研究鬼角上,我则又在家歇息起来。 小狸和小晴都受了伤,也一同陪我在家里养着,这是一天下午。 我刚练完五禽功,累的一身汗,正蹲在水桶旁擦身子,楼上猛地传来两声尖叫,一个是小晴的龙啸声,一个是小狸的鬼号声。 我吓得心里一紧,心说莫不是这俩妖宝宝打起来了吧? 它俩可是我和黎征的心肝宝贝,而且还都是奇妖,真要眼红斗上一斗,死了谁伤了谁我俩都心疼。 我顾不上擦身子了,把毛巾往桶里一丢,一边嚷嚷着住手一边往楼上奔。 我赶来的很快,但还是晚了一步,上楼后,我发现小狸和小晴都直挺挺躺在地上,经过一段时间修养,小晴身上的颜色再次出现,小狸的也变得活泼,可现在呢,小晴一身纯白,小狸还翻着白眼,咧开嘴。 我真害怕了,凑过去看了看,心说这俩奇妖不会同归于尽了吧。 我赶紧找个布料,把它俩兜在一起,撒腿往神屋跑。其实我合计过,它俩现在这德行不该找黎征,应该找个兽医才对,可整个黎村别说兽医了,赤脚医生都没有。 到了神屋前我没客气,上去一脚就把门踢开了,又大叫着小哥往里冲。 不过冷不丁见到此时黎征的样子,我被吓了一大跳,他整个人蹲在墙角,浑身发着抖,而且他本来卷卷的头发还都半立了起来,明显该被电打完。 我又看到石板上放着那两个鬼角,心里明白了,心说小哥肯定刚研究完鬼角,只是结果不怎么理想。 我跑到他身边,拉着他说,“小哥,你别顾老三了,老大老二出了问题,你先把它俩救活再说。” 黎征一听小晴小狸有危险,急着追问一句。 我把布包解开,黎征依次查看起来,在刚来的路上,我还能感到小狸的体温,而现在呢,它身子都冷了。 这种事实让我有些接受不了,让我又强打精神看着黎征,我怕小哥比我反应大,一会真要抓狂的话,我得及时抱住他让他冷静。 可等了半天,黎征却乐了起来,还望着这俩妖宠的尸体连连说好。 我哭的心思都有了,心说这下好,小哥是没抓狂,但直接疯了,连个过渡都没有。 我又急忙往外跑,想去找拉巴次仁,让他带着小哥去墨脱找医生,希望及早治疗能让病情有所恢复。 可黎征却把我喊住,问道,“天佑,你去干什么?” 我合计着,对疯子不能说实话,不然一听我找人抓他,他提前跑了怎么办?我就面上拿出和善的样子对黎征答道,“小哥,拉巴次仁家有好吃的,我给你拿些过来好不好?” 黎征盯着我看了看,反问,“你疯了?这时候想什么吃的,快来帮忙,咱们给小晴小狸找个好点的闭关场所,它俩在异变,不能被打扰。” 他一句话让我悬着的心落了底,而且我也明白了,自己摊上的不是坏事,而是大好事。 看着黎征催促的向我招手,我发自内心的笑起来,喊了一句,“刚才是我疯了。” 奇热提供蛊中人无弹窗高品质全文字章节在线阅读,高速首发最新章节,文字品质更高,如果觉得奇热不错请帮助我们宣传推荐本站,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传都是我们高速首发的动力! e5k6.icu。m.e5k6.icu 第一章厌胜 黎征说的闭关场所其实就在神屋里面,我抱着小晴,他捧着小狸,我俩来到一个角落。 乍看下这角落没什么特别之处,地面也是青砖垒的,但黎征对准其中一块青砖踩去,这地上就漏了一个窟窿出来,大小刚好够一个人往下钻。 黎征解释说,“这底下是个小型地窖,也有专门的通风口,妖宠在这里异变,绝对安全。” 我信黎征的话,而且还放心的跟了下去,这地窖建的很讲究,墙壁都拿青砖铺好,而且每隔一段都放着一个小灯,我们下去时,走一段点一盏,回来时,再陆续把灯灭掉。 等我俩把妖宠放在地上后,它们身子都僵了,我心里还有些担心,可黎征却越来越欢喜。 我问黎征,它们异变要花多长时间。黎征回我说这个不好说,妖本身就是反常的东西,它们要是花上几年异变,也是很正常的事,最后他还跟我强调,异变时间越长,它们的能力变化就越大。 我不得不接受跟小晴暂短告别的事情,其实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还真舍不得这条龙蛇,它不在我身边了,我总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我们又返身走上去,黎征刚被鬼角电完,也没了继续研究的兴趣,跟我一同回家待几天。 而几天后,来了事。这次不是信,是有人专门过来给黎征传话,说义舞县的县长李义德想请黎征过去做法,驱赶脏东西。 等传话的人走了后,我问黎征,“义舞县在哪,难道大峡谷里还有县级地区的存在么?” 黎征知道我误会了,解释说义舞县不在大峡谷,是中原的一个小县城,这李义德跟他有些交情,有时候就找他帮忙。 我看黎征说李义德时眉头皱着,明显很厌恶这个人,就多话又问,“你怎么跟他认识的。” 黎征摇头说,“我跟李义德谈不上认识不认识,李义德的父亲跟我阿爹有点交情,阿爹叮嘱我,老李家要是有什么困难,自己尽量去帮就是了。”随后他又叹了一口气,不避讳又说,“李义德这人的人品不怎么好,以前是个恶霸,仗着老爹有点势力,最后花钱攀交情的弄到县长这个职位。” 说实话,我对这种人真不怎么看好,甚至打心里还鄙视这种啃老派。不过黎征也把话摆在这了,我看在黎叔面上,也不好指责李义德什么。 刚才带话的人跟黎征聊了聊,我也没仔细听,借着现在机会,问黎征我们要去帮什么忙。 黎征说,“李义德家应该中了厌胜术,天佑,你了解厌胜术么?” 我以前听他念叨过一嘴,但一点也不了解这东西,老实的摇摇头,还让他给我解释解释。 “厌胜术其实是很原始的一种巫术,在民间流传这样一种说法,木匠或者泥水匠在建造房屋时,主人一定要好酒好肉盛情款待,不要得罪他们,尤其是得罪会厌胜术的工匠,他们就在房子中做手脚,引鬼祟入屋,让这户人家疾病缠身,破财败家或遭遇劫难。” 我听得好奇,甚至也觉得有趣,心说工匠盖房子而已,怎么能盖出鬼来了呢? 黎征看我一脸不信,又多解释道,“我了解的厌胜术大同小异,先削一个似人似鬼的小木偶,再在木偶上刻上生辰八字和咒语,等施法后,把它放在房屋的梁柱、槛、墙壁等不易被人察觉的暗处,到了晚上,没了阳光的照射,这些木偶就会受法术驱使作孽捣乱。而且厌胜术不止在民间,古代皇宫中也有过。” 我让他举个例子。 “皇宫里尤其是后宫中经常有妃子或奴婢怀恨某人,扎纸人戳对方的生辰八字,这就是一种厌胜术,而现代的风水师,所用催财、催官、催子或延寿的法子,虽说所用道具跟一般厌胜术有所不同,但原理差不多,只不过是恶与吉的巫术罢了。” 从个人观点出发,我觉得厌胜术有点胡扯的意思。 黎征品出我的态度,笑着摇摇头,说其实他也没见过真正的厌胜术,相传,这种法术一般只为手艺精湛的木工所掌握,而且法术传承也只有通过父子或师徒相沿袭,并有严格的保密制度,外人是学不到的。 我又问他,既然他都没见过厌胜术,这次李义德的忙还怎么帮? 黎征的意思,我仨先去看看,他也会带一些驱鬼的家伙事儿准备着。 我合计着,小哥这次去也不单单是为了遵守黎叔的交代,从自己角度出发,他也是想瞧瞧这厌胜术什么样。 而他刚才的话里提到的是我们仨,我一合计,另外那人肯定是拉巴次仁了。 我不知道黎征从哪方面考虑要带着拉巴次仁,给我感觉,拉巴次仁当助手还是不错的,毕竟他身手好、身板也好,遇到麻烦时,打斗算他一份,挨揍也能分担一些,尤其这次帮忙,吃住还不用我们管,拉着他当苦力绝对合算。 小晴小狸都在闭关,我俩一时间没什么忙的,索性叫着拉巴次仁在第二天就动了身。 我本以为我们能轻装上阵,可没想到拿的东西一点都不少,黎征也真实惠,找了各种各样驱鬼的工具,符、剑、印、镜,甚至还有一个火盆,反正我们三谁也没闲着,都背个大包。 这一去,路上花费的时间可不短,半个月我们才走带义舞县的外围,而且这县城还特别操蛋,在一个山沟子里。 我心说那种犄角旮旯的地方还叫什么县城,太丑化县城这个名词,直接叫个屯子或者大村就完事了。 尤其这里的交通也不发达,我们要去义舞县,一辆客车都找不到,只能凭着脚板。 这是91年的夏天,大中午的,我们哥儿仨顶个大太阳闷头赶路,我想过跟他俩胡侃解解闷,但一点这方面的心情都没有。 拉巴次仁最可恶,一路上总嚷嚷着渴,还提前把带来的水都喝光了,弄得我现在口干舌燥,却只能强忍着。 这时从远处过来一个人,这人骑着老二八的自行车,看他打扮,我知道是个木匠,而且他车座后面还绑个兜,里面装满了工具,我合计着他应该是去外地干活。 本来这没什么,我们仨走我们仨的路,他骑他的车,可就当我们相遇时,这木匠盯着黎征看着猛地刹了车,还兴奋的跑下来对黎征磕起头来,嘴里不住喊着师傅。 我一下就迷糊了,愣愣看着黎征,黎征无奈的一耸肩,那意思自己根本不认识这个木匠。 我觉得挺有意思,心说这木匠是不是刚看完西游记,怎么出门就找“唐僧”呢。 我们仨本来想走,但这木匠立刻跪下蹭着膝盖,挪到黎征面前接着磕头。他这种做法有无赖的嫌疑,但我相信这爷们绝不是无赖,毕竟没有无赖会给人跪下磕头的。 一时间我们走不了,黎征只好走上前,扶着木匠的胳膊想把他拽起来,嘴上还劝一句,“老哥,有话起来说。” 木匠错解了黎征的意思,一脸喜出望外,盯着黎征问,“你是答应收我为徒了么?” 黎征脾气很倔,一听他说这话,又一撒手退了回去,那意思我不扶你起来,省着落了话柄。 拉巴次仁在旁边嘿嘿笑了,还摸了摸脑袋,贼呼呼的盯着木匠看,又蹲在他旁边拿胳膊肘轻撞他一下问,“爷们,你就想拜师么,这还不简单,你拜我,我收你了。” 我不知道拉巴次仁这话是玩笑还是真有收徒的意思,但那木匠扭头看了看拉巴次仁,嘴一咧摇头说,“你不会法术,我拜你为师干什么?” 拉巴次仁听得一愣,看看黎征又看看自己,喊道,“我跟他差哪了?都两胳膊两腿的,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法术?” “你就是不会。”木匠再次肯定道。 拉巴次仁也老实,没继续忽悠木匠,反倒一转话题说,“爷们,你学法术干什么,跟我混,我教你打猎,那多来劲。” 木匠拿出鄙视的目光看着拉巴次仁,一点没犹豫的回话道,“打猎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当木匠,不比你强多了?” 我忍不住噗的一下笑出声来,但拉巴次仁丢了面子,有点着急了,不服气的反问,“木匠怎么能跟猎人比呢,猎人打猎,不愁吃肉,你木匠馋了,能吃什么,木头么?” “歪理。”木匠反驳拉巴次仁,又指着自行车后面的兜子说,“我有手艺,给人干活能挣钱,而且我还会削木偶,富家人喜欢这个,都花大价钱买呢,我卖一个换来的钱,能吃上好几顿肉。” 拉巴次仁摇头不信,这次木匠急了,走到自行车旁拽下兜子,从里面拿出一个刻刀和一小节木桩子,大步走回来,噗通一声坐在拉巴次仁面前。 拉巴次仁看的直愣,又拉了木匠一把问,“你这是干什么?” 木匠盯着拉巴次仁脸仔细看着,我给你削个木偶出来,看你还信与不信。 说完他动上手削起来,本来我就是当热闹看着,但没多久,我看着木匠就愣住了。 e5k6.icu。m.e5k6.icu 第二章古怪 木匠时而盯着拉巴次仁看一眼,刻刀一直没停过,在木桩子上快速的削着,刚开始他削的幅度很大,一次削一个小木块下来,等木桩有了木偶的形状后,他削的幅度又开始渐渐变小,甚至到最后,他削一次只刮下一丁点的碎屑。 拉巴次仁收起玩笑心里,改为惊讶的看着木匠。 可木匠却没因拉巴次仁态度转变而有任何骄傲的想法,反倒不满的念叨一句,“你别动,变了样了这木偶就不像你了。” 拉巴次仁不得已,又拿出原来戏谑的样子出来,不过这次他明显是装的。 我品了下,用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木匠就把木偶做了出来,而且这木偶简直跟拉巴次仁的外表一模一样,尤其那戏谑的表情,把拉巴次仁的神韵全都表现出来。 木匠一抹脑门汗珠,把木偶推给拉巴次仁说,“送给你,怎么样,你知道木匠有前途了吧?” 拉巴次仁都有些木讷了,接过木偶,看着木匠不回话,只是竖起大拇指。 木匠把刻刀揣在兜里,又面向黎征想磕头,也说他认死理这劲,就认准黎征想拜师。 别看他刚才跟拉巴次仁“斗气”,给拉巴次仁削了一个木偶,但我和黎征也间接被这木匠的手艺打动,我猜黎征跟我想法一样,都对这木匠另眼相看。 黎征快走一步,一把扶住木匠不让他磕头,又蹲在他面前问,“你要拜师学什么,能跟我说说么?” 木匠脸色变得通红,也不知道是兴奋的还是紧张的,“我想学法术,把我媳妇救活。” 黎征微微皱眉,拿出怀疑的语气问,“你媳妇?” 木匠一摸怀里,拿出一个木偶来,这木偶比他刚雕刻的还要精细,甚至还拿染料涂了色,是一个正姗姗起舞的女子。 他指着木偶,“这就我媳妇。” 黎征乐了,而且他也不想骗这木匠,实话实说道,“兄弟,这是木偶,这世上没有人能把木偶变成活人的。” 木匠不依,还倔强的把木偶紧紧抱在怀里,眼泪吧嗒吧嗒往下落,哽咽道,“你骗人,我以前遇到个道长,他说这世间有种术法,叫七斗回魂,能把死人救活,你不会就说你不会,干嘛把这神术否定呢?” 给我感觉,这木匠手艺不错,但人有点疯癫,我本想劝黎征一句,那意思咱们别耽误正事了,打发这木匠赶路要紧。 可黎征却没这想法,还伸手摸去木匠的眼泪,多解释道,“七斗回魂的说法我听过,也知道步骤,它只是古代帝王下葬的一种葬法而已,你被那道长忽悠了,这术法真没那么神奇的。” “我不信。”木匠强行插话打断黎征,又揣起舞女木偶。他师也不拜了,甚至还一脸厌恶的不再看我们,骑个自行车离开。 黎征站起身,拿出一副古怪的表情目送这位木匠厉害,我猜不透黎征的想法,只是陪着他一起干站着。 我们三里数拉巴次仁最高兴,还掂了掂木偶,嘿嘿笑着说,“这玩意真挺好玩。” 这只是我们途中遇到的一个小意外,而且没出现什么危险,我就没较真,又随着黎征一同赶往义舞县。 等我们来到李义德家里时,正好是傍晚时分,虽说头次与李义德见面,我们应该客套些,但赶了一天路,尤其最后这路还坑坑洼洼不好走,我觉得自己腿都快断了,哪还讲什么客套,进他家第一件事就是找椅子大咧咧坐上。 李义德年纪不算太大,看样四十出头,矮胖子一个,最主要是他那眼睛,不管怎么看都给人一种色眯眯的感觉,他也没结婚,耍着光棍,正自己在家吃着饭喝着小酒,看我们来,急忙把饭桌给撤了,又从外面订了一份大宴回来。 黎征跟李义德说不用这么麻烦,我们三随便对付一口就行,但李义德不干,说客人到来岂能马虎? 这份大宴给我感觉有点奢侈,天上飞的、地上爬的、水里游的,在饭桌上都能看到,而且还上了当时我只听过却没喝过的茅台酒。 拉巴次仁不管那个,甚至跟我们都不怎么聊天,自己独自猛吃猛造,不出一会,他喝了一整瓶白酒。 我们三坐的很近,一边吃一边聊起了正事。 黎征先让李义德介绍下情况,李义德叹了口气,拿出一种十分憋屈的样子说道,“我这屋子刚翻新过,住进来后有点邪门,晚上总有哭声、吃东西声和敲门声,估计是有脏东西作祟。” “哦?”黎征听得来了兴趣,又问道,“那白天有没有呢?” 李义德回想片刻,接着说,“我白天不在家的,只是有次回来拿东西,一开门时,听到屋里有哭声,但这哭声也是戛然而止,我壮着胆子找了半天,也没发现异常,这不我实在没法子了,才找黎老弟过来帮忙么?” 黎征点点头,说了句今晚再品品后,就又一转话题,把事给带过去了。 我们来之前,黎征跟我说过,他怀疑李义德家中了厌胜术,但问题是,从我个人角度出发,李义德出手很豪气,肯定不会亏待那些给他干活的工匠,那些工匠得了好处,也犯不着下这种邪术,再说,就算有木偶这类的邪物作祟,也不能弄出哭声来吧? 我越合计越迷糊,甚至最后吃饭喝酒都有些心不在焉。 他家是个二层小别墅,晚上李义德住在楼上,我们三就在一楼一间大客房住了下来。这客房看着挺好,敞亮不说,床也大,三个人都能舒服的躺开,只是这被褥却不怎么干净,尤其拉巴次仁盯着都直摇头。 我虽没婚娶,但看着床单上零零散散的脏污也能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我有种无奈想笑的冲动,心说李义德为人不正经就罢了,事后也总该把“战场”清理下。 我们哥三也不是他家请来的保姆,更不会因为住上几宿就替他收拾屋子,拉巴次仁想了个笨招,把被往地上一撇,褥子反铺,我们就这么凑合着在上面睡下了。 我是真困了,沾床就睡起来,直到一阵断断续续的哭声把我弄醒。 冷不丁我真被这种哭声吓住了。它让我想起了魔宫,甚至脑中浮现都浮现出鬼花的影子。 我噌的一下坐起身,警惕的四下看着,黎征和拉巴次仁也都刚醒,跟我差不多,拿出一副思索状寻找着声源。 给我感觉,这声音离我们很近,甚至就在我们屋中,只是一时间想确定它在哪,却有些难度。 我跟他俩说,“咱们一起找找。”拉巴次仁应声赞同,还率先下地。 可我们还没动手,房门就被李义德敲响了,他声音都发抖,嚷嚷着让我们出去追鬼。 我本来不理解他的话,心说这哭声在屋里,他却让我们去外面驱什么鬼呢?可黎征却跟我俩强调,“随便从包里拿个法器做做样子,我们去外面瞧瞧。” 我觉得黎征话里有话,但没多问,我拽了一把枣木剑,黎征抓了一把符箓,拉巴次仁最狠,抱着火盆,我们三就这副装备开门走出去。 等我出了客厅一下愣住了,听得出来,哭声遍布在这别墅的每个角落,虽说声音都不大,也都断断续续着,但听着慎得慌,而且伴随着哭声的节奏,我都觉得自己心跳一快一慢起来。 李义德躲在我们身边,又催促我们快点驱鬼。 我有些为难,心说他倒是看的起我们哥三,要是遇到妖物打斗一番这都好说,可说到驱鬼这么抽象的东西,我们做不来。尤其我联系着魔宫哭声,怀疑这屋里一定被做过手脚,弄出什么古怪来,拿驱鬼敷衍,肯定丁点效果都没有。 但我们干站着不驱鬼也不是那意思,最后黎征对我俩使个眼色,又带头作起法来。 他捏着符箓,嘴里念着咒语,还踏着八卦步,率先走到大厅,我一看,自己也别闲着了,急忙挥舞着枣木剑,紧随他脚步,但我不会走八卦步,甚至现学现用都来不及,毕竟八卦步里隐藏着奥义太多,我怕自己硬生生照搬会走摔在地上。 而我也有压箱底的绝活,心说忽悠李义德还不简单,他没学过玄学,我只要走的古怪不就得了。 我索性用起五禽功,一会学熊一会学鹤或者虎,借着这么一通瞎扯,凑到黎征身边去。 李义德看我看的直愣,还点头念叨一嘴,“果然是高人,步伐这么怪。” 拉巴次仁瞧瞧我,又盯着李义德看了看,一咧嘴,“老哥,宁天佑这步伐不算什么,你再看看我的。” 他说完轮着火盆,又蹦又跳的跑了出去,只是他不会什么古怪的步伐,为了在李义德面前争一口气,索性耍起了功夫,又是前空翻又是踢飞腿的,甚至一急眼,还把火盆当鼓敲了起来。 我们耍了一会后,我悄声问黎征,“小哥,你到底有什么办法没有?咱们这种耍法,何时是个头啊。” e5k6.icu。m.e5k6.icu 第三章驱鬼 黎征使个眼色那意思让我瞧好,接着吆喝一声,迅速舞动起来。 我知道黎征要耍手段了,急忙退后几步,甚至还咳嗽一下提醒拉巴次仁。 其实都用不着我提醒,拉巴次仁跟黎征很有默契,他把火盆倒扣着放在地上,自行往上面一坐,打起了古怪的手印,嘴巴也嘀嘀咕咕念叨起来。 这让我想起了进魔宫前,他们召唤磷火虫的场景。 而他俩这么一忙活,反倒把我显了出来,合着自己成了个闲人。 我心说李义德在旁边看着呢,自己没作为也不是那个事,我就学着拉巴次仁那般,蹲了下来,还胡乱念起了咒语。 其实我哪会什么咒语,索性把相术里的套话随便挑着说几句,尤其相术里命门、印堂这类的词也挺多,我毫无逻辑的一念,倒也似模似样。 黎征一段舞跳完,又拿着符箓对着四周推出,我琢磨不透他耍了什么手段,但这符箓都漂着往前飞去,还噗噗自燃起来。 较真的说,这跟魔术挂钩,但李义德却信了,瞪个眼睛差点跪地上对黎征膜拜。 而符箓烧完后,黎征做了个收势,我偷眼瞧着,也急忙配合着止了话语,我们三默契的完成了做法。 只是现在哭声还没断,李义德跑过来问这是怎么回事。 黎征脸色一沉,盯着四周说,“这鬼道行深,简单做个法事降服不了它,看来明天要在屋里摆个祭坛才行,而且外人也得回避,把这屋腾出来给我们。” 李义德一脸信服的点头,连连承诺说祭坛的事明天一早他就去张罗,甚至还问黎征需要什么东西。 黎征说了几个物品,其实我心里明白着,黎征要物品是假,把李义德轰出去才是真,只要这屋子空下来,就能方便我们查找线索,找到被动手脚的地方。 可就在这时,屋中哭声更胜,甚至四面八方这么一响,都有种叠音的感觉。李义德显得脸都白了,说这鬼也太厉害了,请求黎征再次做法,压一压邪气。 既然李义德开口,我们也不好推脱,我打心里还浮出一丝无奈,心说还得装把神棍。 我们三各施手段忙活,尤其拉巴次仁,抡火盆的幅度是越来越大,我都不敢离他太近,怕一铜盆沾边自己被打伤。 毕竟火盆不是武器,握着费劲,拉巴次仁一不小心,一把将铜盆甩了出去,还砰的一声砸在房梁上,震得梁上直往下落灰。 我暗叫了一声不好,心说这爷们晚餐吃的太好,一身精力没出发泄,现在终于惹出麻烦来。 可奇怪的事发生了,他一铜盆砸完,整个屋子里的哭声消失了,冷不丁变得静悄悄的。 我们都愣了,但拉巴次仁反应快,哇哈哈的先笑起来,捡起铜盆对着李义德一比划,喊了说,“阿弥陀佛,看我道家法器厉不厉害?” 我当时真想抽拉巴次仁,心说你指着火盆说是道家法器,但你念什么阿弥陀佛,那是和尚喊得口号好不好? 但李义德有点懵,没留意这个,把注意力全放在火盆上,还特意问,“法师,这火盆有什么来历么?” 其实这火盆能有什么来历,就黎征家用来烧火的盆,而且有时候半夜我尿憋急了懒着出去,就拿火盆当尿盆使。 可在拉巴次仁嘴里,这火盆的意义就大了,他特意捧着火盆,一脸严肃的走到李义德面前,很正式的说,“老哥,不瞒你,这火盆曾经被有道行的法师使用过,还用精血给它开过光,甚至还囚禁过恶灵、鬼煞,算是一个有相关工作经验的法器了。” 我听得只想咳嗽,觉得让拉巴次仁编词实在是有难度,而且法器就法器,怎么还把工作经验扯了出来。 不过这东西都是信则有之,再说事实摆在眼前,李义德也不得不信,他还有些贪婪的盯着火盆看,不知道琢磨着什么。 黎征又接过话,说既然拉巴次仁已经震慑住鬼魂,那今晚就先这样,等明天养足精力再好好收鬼。 李义德连连说好,又把我们恭谨的送回屋里。 等门关好后,拉巴次仁就把火盆一撇,凑过来问,“你们说刚才怎么回事?” 这问题也是我心头疑问,我俩都看着黎征,黎征猜测道,“这鬼哭声一定跟房梁有关,咱们明天借着做法,好好研究下。” 我俩点头,可没还没等我们要睡,李义德又砰砰敲起门来,这次他不找黎征了,反倒喊着拉巴次仁,让拉巴次仁**师快拿火盆救急。 我被李义德这话弄得迷糊,心说现在也没哭声,他又捣哪门子乱。 拉巴次仁得意的嘿嘿直笑,还当我们面指着自己,挺了挺胸脯,不过等他开门时,又故意板着脸,拿出一副法师的威严,还拖着声调问,“李老哥,发生什么事了?” 李义德指着楼上,说那鬼又捣蛋了,在楼上吃东西。 我没忍住,插话问,“李老哥,你家厨房不再一楼么,这鬼在二楼吃什么?” 李义德又说,“那鬼真就在二楼吃东西,而且还躲在墙里吃。” 我是被勾起好奇心,心说在李义德眼里,这鬼还是个抠门鬼,吃个东西怕别人抢,要躲到墙里偷偷吃。 我们三随他出了屋,跑到楼上去。 在一楼,我是听不出什么响动,但在二楼,尤其对着他卧室南面的墙时,我能真真切切的听到,里面有咀嚼的声响。 李义德盯着拉巴次仁,拿出一副哀求样说,“法师,劳你费神,在把法器祭出来,镇镇这鬼。” 拉巴次仁脸上有点挂不住了,毕竟他那法器是假的,做法也都是吹出来的,不过他倒能给自己圆场,打了几个手印弄些玄虚后,故意皱着眉头说,“这墙里的鬼不是刚才那个,刚才那个是鬼儿子,这个是鬼爹,道行很深,我尽力,试着用法器震住它。” 这次别说我了,就连黎征都忍不住低头笑了下,但李义德就是信拉巴次仁,我也不能在这时候说什么。 拉巴次仁嗷的吼了一嗓子,又大喊一声“乾、坤、坎、离、震、艮、巽、兑,我破!” (这八个字代表着伏羲八卦的八种形式,可参考八卦图) 他也不含糊,握着火盆对着墙面冲了过去,随后还拎着盆对墙体使劲打上来,乒乓的好一顿响。 我被噪音刺的只想捂耳朵,心里暗骂拉巴次仁,心说这爷们做法归做法,装样子归装样子,弄这一手出来干什么,难道就不能找到和谐的方式驱鬼么? 可我错了,被拉巴次仁这一通打,墙体中吃东西的声音消失了。 拉巴次仁盯着火盆瞧了瞧,又看了看墙体,一脸不可思议,而李义德则更加叹服的高声称赞他。 我也奇怪,甚至还有种把火盆抢过来细瞧的冲动,而黎征则对我一摆手,又凑到拉巴次仁身边扶着他说,“你刚才做法过度,先下楼歇息一下吧。” 我暗赞小哥聪明,就凭拉巴次仁现在这状态,我们再待下去肯定露馅,而李义德还慌忙跑到前面,拿出恭敬的样子送我们下楼。 这么一小会,我们先后出了两次屋子,不过每次回来,我们的心情都不一样。尤其拉巴次仁,这次回来抱着火盆不撒手,真有把这盆当宝贝的样子。 我们也没多聊,想把所有疑问都留在明天解决,可今晚是没法消停了,没多久别墅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有当当当连续三下的响声,也有急促又短暂的两声连响。 黎征说咱们去看看,拉巴次仁最积极,拎着火盆就出去了。 在楼梯口,我们遇到李义德,而且李义德还跟我们说,“这种敲门声断断续续持续好些天了。” 黎征接话问,“你想想,这敲门声有什么规律没有?” 李义德琢磨少许,摇摇头回答,“没有规律,有几次我还装着胆子去开门,发现门外没人。” 黎征又想问,但拉巴次仁却一摆手打断黎征,拿出一副极有信心的样子说,“奶奶的,这次怎么鬼爷爷也来了,好吧,本法师就破例折损些精气神,跟它斗上一斗,你们等我回来。” 他拎着盆走出屋子,毕竟他有话在前,不让我们跟出去,我就在屋里等消息,这爷们没少折腾,哼哼呀呀耍了一大通,大汗淋淋走了回来。 李义德忙问什么情况,拉巴次仁一拍胸脯,说鬼爷爷被他撵跑了,而且他还请了夜游神在门前站岗,这一晚上,屋子不会有什么事端了。 我知道拉巴次仁在胡扯,但怪就怪在,他说这话还成真了,这一晚,再没什么异响出现。 我发现李义德是个很现实的人,第二天一早,他叫我们吃早饭,却不怎么理我和黎征,反倒把精力都用在拉巴次仁身上,大有谁是法师谁就是上宾的架势。 我和黎征没太在意,等吃完早饭,李义德又急匆匆的走了,去张罗祭坛的事。而我们三则把门关好,打量着房屋寻找起古怪来。 e5k6.icu。m.e5k6.icu 第四章解疑 给我感觉,这房里的古怪不少,至少那个房梁及二楼的墙肯定有猫腻。 黎征的意思,我们聚在一起,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排查,而且还按昨晚事发顺序,先从房梁查起。 义舞县比黎村多个方便的地方,家家户户桌椅不少,尤其李义德家,我们很轻松就找来一个长桌子,再在上面放了一把椅子,黎征爬上去后,正好能摸到房梁。 昨晚被火盆砸过后,房梁上多了一块凹痕,虽说凹痕不怎么明显,但却让我们清楚知道有猫腻的地方。 黎征先用手对着凹痕处摸了摸、敲了敲,又不满意的低头看着我,让我去找一个能敲打的东西来。 我们来时背了很多物品,但都不适合敲打,我在李义德家随意翻了翻,找来一个小羊角锤。 黎征用小锤在凹痕周围敲起来,我隔远听着都能感觉出来,这房梁里面是空的。 一般来说,作为房梁横木,都要选材质好的,不然住几天梁折了,这屋子就成了危房,而李义德家的房梁竟然还是中空的,很明显有古怪。 而且在黎征敲了一阵后,屋外刮起大风,突然间,久违的哭声又在屋里响了起来。 这次我见怪不怪,还隐隐猜到了答案,指着房梁对黎征说,“小哥,你再敲敲。” 黎征没留情面,用小锤猛地对房梁来了一击。砰的一声闷响,哭声戛然而止。 黎征收好小锤跳了下来,又问我们什么看法。 我抢先回答,指着房梁说,“这里被人偷偷放了笛子之类的东西,而且一定有通风的隧道,把整个屋子的框架都打通,屋外刮风,风就从某个孔洞钻入,再经过笛子弄出响声,最后由排出孔穿梭出去,至于昨晚和刚才,咱们击打房梁,一定让这笛子的位置出现变化,这才出现误差,在某个位置时,笛子能吹出声响,而换个角度后,笛子就失灵了。” 黎征赞同我的想法,还多强调一句,“这屋子的框架里不仅有通风的隧道,还有扩音的隧道,让哭声传遍每个角落,掩盖房梁里的猫腻。” 我懂他的意思,但心里却止不住的惊讶,心说这可是个不小的工程,甚至还要是个能工巧匠才能完成如此“艰巨”任务。 黎征又带我们来到屋外,围着屋子转了几圈。我们想找到作祟的进风口,可那进风口肯定藏得极其隐蔽,我们一时间一无所获。 我倒有个建议,跟他俩说,“咱们想办法把笛子弄坏,这哭声不就解决了么?” 可说归说,动起手来还真挺有难度,笛子在房梁中,我们也不敢把房梁锯开,最后黎征想了个笨方法,找了一根细钉子,把它钉在凹痕处,间接把笛子钉坏。 哭声的问题算是解决了,接着我们又一同去了二楼,站在墙边琢磨起来。 或许是受刚才的影响,我觉得这墙里也被放了笛子,不过往深一琢磨,我又觉得不对劲,如果都是笛子搞鬼,那屋外一刮风,这两处地方应该同时作祟才对,可昨晚,吃东西的响声是后出现的。 黎征一直贴着墙面瞧着,甚至还把耳朵贴上去仔细听起来。拉巴次仁昨晚挺活泼,可现在却闷起来,很明显他对这种动脑筋的事没什么兴趣。 我凑过去问黎征,“有什么发现?” 黎征缩回脑袋,指着墙面跟我说,“你也贴上去听听。” 我来了好奇劲,效仿着听起来,可老半天也没什么发现。 正巧旁边有个桌子,上面有个宽口窄底的水杯,黎征把水杯拿过来,递给我说,“你把水杯扣在墙上,在隔着杯听听。” 我明白他让我隔杯听声的道理,说白了这就是用来扩音的一个土办法,而且我也照做起来,这下有了效果,我能隐隐听到墙里传来沙沙的声响。 我挺纳闷,问黎征这墙里有虫子? 黎征点点头,“准确的说,应该是白蚁。” “白蚁?”我不解的问,“难道吃东西的声音都是白蚁弄出来的?” 黎征说没错,又把小锤拿出来,对着墙狠力砸起来。我看他那架势,很明显是要破墙找真相,只是他用的锤子不够分量,砸起来很费劲。 我叫着拉巴次仁下楼,搜寻一番,可锤子没找到,却发现一把锄头,我也不挑剔,上来后,跟拉巴次仁轮着用锄头砸墙。 我们这通忙活耗费半个小时,随着墙体塌落,我们还真找到了其中的猫腻。 这墙里有块木头,木头上全是白蚁,看它们密密麻麻的爬着让我头皮直发麻,而与此同时,我们还发现一些小玩意。 这小玩意全是木制的,虽说我们砸墙时,也把它们破坏了,成为一堆破烂,看不出原来的面貌,但我觉得,这就是能把蚂蚁啃木头声转变为吃东西声音的罪魁祸首。 我们先把碍眼的蚂蚁及烂木处理掉,都撇到窗外去,又围在小玩意旁边盯着看,黎征还特意捡了一个零件摆弄着,皱眉跟我们说,“我想起一个人来。” 其实我也想到一个人,接话说,“是不是咱们来时路上碰到的那个木匠?” 黎征嗯了一声,强调道,“李义德家绝对是中了厌胜术,而且属于木工厌胜,那疯疯癫癫的木匠,能短时期内刻出一个木偶,也绝对有能力设计出一些怪东西来。拉巴次仁昨晚拿火盆一通砸,要么是吓坏了白蚁,停止啃木头,要么就是把这些小玩意震失灵了。” 我对拉巴次仁乐一乐,又把话题一转,“咱们下去看看门吧,找找夜里鬼敲门的原因。” 黎征一摆手,说不用找了,鬼敲门的真相他已经知道了。 我让他解释解释。 黎征说,“鬼敲门这种把戏很常见,而且这种用来敲门的工具他也见过,是种特殊的弹弓,这弹弓有两个甚至三个弹囊,每个弹囊的皮筋材质不一样,这就导致发射弹子时,弹子加速度不同,那些飞得快的弹子先打在门上,而飞得慢的就晚到一步,造成一种假象,传来一种敲门声。” 我点点头,也算把这一系列怪现象都弄明白了。 不过随之而来我又有了疑问,心说李义德看着不是抠门的人,可那疯木匠为何却对李义德下了厌胜术呢? 我问了一嘴,黎征也摇头说搞不明白。而且我们还商量好,这事不跟李义德说,等找到疯木匠先问问什么情况。 义舞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我们几个外来人要找一个疯木匠,一时间真有点难度,黎征说咱们可以来一出守株待兔,晚间在李义德家门前埋伏好,只等疯木匠现身。 我赞同这办法,但打心里也明白,我们仨有苦头吃了,毕竟大晚上别人睡觉我们蹲点,滋味不好受。 等我们下楼时,李义德回来了,他还雇了两个小工,扛了两大麻袋的东西。 在李义德面前,我和黎征算是助手了,拉巴次仁才是主角,而拉巴次仁呢,则又装起法师,跟李义德说了刚才的情况。 “李老哥,我刚才下了力气,终于抓出了鬼儿子与鬼爹,并咔咔两火盆给它们就地正法了,现在还差个鬼爷爷没弄,你什么态度?要是能忍受天天夜里敲门声,我就放鬼爷爷一马,要是你忍不住呢,本法师就继续开坛捉鬼啦。” 李义德忙点头赞同拉巴次仁捉鬼,还特意承诺事后给一笔酬劳。 等打发走小工后,拉巴次仁又特意指着房梁那颗钉子解释起来,“看到没,这是颗神钉,也是我从我师傅那要来的,刚才我就用它把鬼儿子逼出来的。” 李义德盯着钉子看了半天,啊、啊的点头应了两声,不过也问了一句,“**师,这钉子我看着眼熟,尤其钉子帽上还粘了一块油漆,好像是我家装房子时剩下来的吧?” 拉巴次仁听得咳嗽一声,但又大声强调道,“李老哥,那可不是什么油漆,而是一种圣物,说了你也不懂,跟我来,我再带你去看看捉鬼爹的现场。” 我们一起上楼,当李义德看到他家墙被刨成这德行时,整个人愣在当场。 其实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心说我们在未经主人许可下就拆墙,这多少是有点不地道,但拉巴次仁不这么想,还得意的搂了下李义德肩膀说,“这鬼爹藏的相当深了,我把法器(火盆)扣上,硬是没把它吸出来,最后形势危急,我怕它跑了后会记仇经常来骚扰你,索性把墙扒了把它逮出来,哎,这扒墙扒的,我这胳膊腿都软了。” 我觉得拉巴次仁最后一句话没说谎,我俩是拿锄头刨的墙,那种工具锄地还行,用来刨墙可不是一般的费劲。 李义德被拉巴次仁一同忽悠,不仅没怪我们,还感恩的连说谢谢。 而且他也挺听话,当天下午就去朋友家“避难”了,把整件房子留给我们三天,让我们开坛做法抓鬼爷爷。 我们当然也没那闲工夫做法,只是摆了一个祭坛做做样子,接着趁早休息起来,等到了晚上十点钟,我们借着夜色掩护悄悄潜行出去。 正巧李义德家门前有片小树林,我们都躲在树林里,熬着时间,等那个疯木匠的到来。 可没想到,这一晚,我们等来的不只是一个疯木匠。 e5k6.icu。m.e5k6.icu 第五章元凶 现在这季节,蚊子多,我们哥仨夜晚还蹲在小树林里,绝对是找罪受。 蹲点不到半个小时,四周嗡嗡声就不绝于耳,我不时挥手驱赶蚊子,但问题是,我们仨在蚊子眼里就是大餐,仅凭挥手,根本就轰不走它们。 我低声问黎征,“有什么药没有?吃了或涂着能防蚊子。” 黎征摸着裤带想了想,否定的摇摇头。我暗叹口气,知道今晚只能硬抗了。 但情况也没我想的那么悲观,我们三人中,蚊子把主要目标都放在拉巴次仁身上,而且那爷们被咬的也真惨,鼻尖、额头、下巴上,都是肿起来的小包。 拉巴次仁一边抓耳挠腮一边骂骂咧咧,说为什么蚊子都咬他。 其实这种怪现象也很常见,我以前在义荣县就遇到过,有次在周成海家里,蚊子就只咬他不咬我,给我感觉,这或许跟人的血型与体质有关。 看着拉巴次仁这么忿忿不平,我索性拿话安慰他,“爷们,你血型好,被蚊子相中了。” 拉巴次仁没接话,只是隔空又抓了两下手。 就这样一直熬到凌晨两点,打远处出现一个黑影。 这时候街上轻悄悄的,黑影一出现弄得特别明显,虽说隔远看不清他长什么样,但看他走路晃晃悠悠的,我知道,这人是疯木匠。 一有情况后,我们都稳住身形,任由蚊子贪婪的吸着血,一动不动的掩藏好。 疯木匠也选择这片小树林作为掩体,而且赶巧的是,他掩藏的地方离我们仨这儿不远,本来我还对黎征使个眼色,那意思咱们现在抓他问话得了。 黎征摇摇头,做了个手势,让我们再等等。我搞不懂黎征怎么想,索性压着性子瞧起来。 疯木匠从怀里拿出舞女木偶,又疯疯癫癫对着木偶说,“老婆,今晚你高兴不?我给你解恨来了,咱们吓唬吓唬这王八蛋。”而且说完他还把自己逗笑了,捂着嘴痴痴乐着。 我看他那傻样,也有种想乐的冲动,心说他给一个木偶叫老婆那也就算了,现在还嚷嚷着带‘老婆’来解恨,而且解恨对象竟然是李义德这个王八蛋。 我是搞不懂他这什么逻辑,又向黎征和拉巴次仁瞧了瞧,想看看他俩什么表情。 拉巴次仁跟我反应差不多,咧个嘴,大有嘲讽的意思,而黎征呢,则皱着眉,拿出一副思索状。 疯木匠又一摸裤兜,拿出一个弹弓和一把石子,他夹着木偶腾出双手,对着李义德家就射上了。 也真跟黎征说的一样,他这弹弓确实很特殊,弹囊有三个,有时他拉两个弹囊,射出两颗石子,有时又拉着三个弹囊,射出三颗石子去,反正这种搭配的射法,让李义德家的门上响起了诡异的敲门声。 疯木匠体力不怎么好,射了一小会就累了,又一屁股坐在地上,一会嘀嘀咕咕对木偶说话,一会又高兴的望着李义德家,而且义舞县天气很怪,每晚都会时不时的刮风,只要风一起,疯木匠就显得特别兴奋,还捧着木偶让它瞧瞧。 给我感觉,如果李义德家的厌胜术没破,今晚绝对又是个难熬的夜晚,同时我盯着疯木匠,打心里也越发显得迷糊,总觉得他开这种无聊玩笑有意思么?而且他这玩笑还一闹就闹了一个小时。 最后疯木匠把兜里的弹子都打光了,拿出一副意犹未尽的架势拍拍屁股离开了。不过他也挺小心,没急着往街上走,反倒绕个远,在林子里钻了一个大圈。 我和拉巴次仁都没动身,因为我俩发现,黎征根本就没捉疯木匠的意思,甚至还望着疯木匠轻叹一口气。 等疯木匠消失在我们视线范围内,我往黎征身边凑了凑问道,“小哥,你怎么了?” 黎征没正面回答,反倒问我俩,“你们怎么看这疯木匠的?” “疯子。”拉巴次仁评价道,而我在这基础上还补充道,“一个手艺高超,还喜欢把木偶当老婆的疯子。” 黎征否定我俩,说出他自己的观点,“我觉得这木匠不是真疯,而是心里怨念太重,长期累积后憋得他精神恍惚,你们发现没,他来的时候晃晃荡荡,而打完弹弓走的时候却很轻松么?” 经小哥这么一说,我也察觉出这个规律来,尤其他钻树林出去时,还有点洒脱的味道。 我追问一句,“这怎么回事?” 黎征猜测,“李义德年轻时是个恶棍,或许做了什么对不起疯木匠的事,而咱们掌握信息太少,推测不出太多东西来。”顿了顿他又说,“今天就算了,再找机会跟这木匠聊一聊,了解下情况。” 光从结果上看,我们今晚亏大发了,把“元凶”放跑了不说,我们仨也被蚊子虐了半个晚上。我催促他俩,回屋子里睡觉去。 可就当我们起身要走时,黎征却猛的一扭头,盯着小树林深处看着,还嘱咐我们小心。 我心里一紧,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本来我没发现什么,但突然间有个东西从一棵树窜出来,向远处飞跑。 光从它这几步跑,我一下看愣住了,我不知道这是人还是动物。 它头几步是用两条腿跑的,跟人一样,但随后却往前一扑,手脚并用的跑了起来。 黎征招呼我们追上去看看。 只是这东西跑的飞快,我们全力追都追不上它。尤其还在小树林里,我一时间不适应林中追击,不出一会就被他们甩下一截去。 我是放弃了积极的想法,心说让他俩这猎手追去吧,自己掂量着来,一会跑过去看结果就是了。 也说这小树林怪,跑了一会后,林子里还出现野草丛,而且野草长得很高,都快到腰间了。我追的费劲,索性想出一个笨招来,找他俩追击时跑的路,沿着走过去,这样能省下不少力气。 我专心找路,并没留意也没想到林子里能有危险,可突然间,一个人影从我身边站了起来。 这什么感觉,大半夜黑咕隆咚的,我还处在林子的荒草丛中,这人招呼都不打就跟我来个近距离见面。 我吓得哇一声,往旁边跳去,做了个防卫的动作出来。 这人冷冷看着我,嘴里还嚼着东西,但一句话没说。 我算被他的外形吓住了,他很邋遢,头发蓬蓬着,一脸污泥,身上穿的衣服也很破烂,甚至好些地方都破了,露出里面的皮肤,可这都不算什么,他的长相,跟李义德特别的像,而且乍看之下,我都觉得,这是李义德年轻时的翻版。 我缓了缓神,又板正的站好,故意对他友善的笑起来,问道,“朋友,你是什么人?” 他还是没说话,仍大嚼特嚼着,又嘻嘻乐着对我摆手让我过去。 我挺犹豫,总觉得这小子精神有问题,甚至怕自己过去后他会乱打人,但又一合计,自己有左眼,他真要发疯,我大可以用意念控制稳住他。 我挤着笑向他慢慢靠去,没想到当我走到他身边后,他猛地举起一个东西,递到我面前。 虽说夜里光线昏暗,但我也能瞧出来,这东西是个鸡腿,不过是生的,就连上面的鸡毛还没褪去。 说实话,我挺恶心,也不知道这疯子给我这东西干什么。 可他却低声呜呜起来,一脸善意的催促我,那意思让我吃一口。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是微微摇头拒绝他。 他皱着眉看我,显得一脸不解,又对着鸡腿狠狠啃上一口,还满意的发生嗯嗯声,就好像再说,这鸡腿真的很美味。 我当然知道鸡腿好吃,但问题是那也得煮熟了才行。 而且看他这德行,我突然有了疑问,心说这不会是野人吧? 他看我不吃东西,又对我厌烦起来,对着远处嗷呜嗷呜叫起来。只是他毕竟长着人嗓子,学狼叫显得有点走音。 接着他一口咬住鸡腿,冲着远处跑起来。 我本来还犹豫着把他拖住,等黎征和拉巴次仁回来时,让他俩也见见这个野人。可我一看他这种跑法,脑袋瞬间一热。 他先人跑后狼跑,跟之前我们见到那个黑影儿的跑法一模一样。 我怀疑黎征和拉巴次仁是不是追丢了,这野人就是我们见过的那个黑影呢?但我又把自己给否了,我觉得黎征他们,这么出色的门巴猎手不可能追丢目标还不知道。 这么一耽误,野人跑远了,我犹豫着接下来干什么,是继续找黎征他们,还是紧追这野人。 没多久,黎征和拉巴次仁回来了,我问他俩什么情况,黎征一耸肩,无奈的说,“怎么追都追不上,最后我俩放弃了。” 我稍有木讷的啊了一声,又指着刚才野人跑过去的路问他俩,“这方向还有一只,你们想再追追试试么?” e5k6.icu。m.e5k6.icu 第六章荒山 黎征和拉巴次仁都被我说的一愣,尤其拉巴次仁,望着我指的方向惊讶的反问一句,“不能吧?我刚才怎么没发现?” 我没回答他,心里却觉得,你要发现了那还好呢,省着那野人主动给我生鸡腿吃。 黎征犹豫下,又跟我们强调道,“既然咱们都在小树林里了,试着追一追也无妨。” 我们仨一同沿着这方向往里跑,不过这次黎征和拉巴次仁都没那么积极,他俩压着速度,只凭借野人留下的痕迹,随我一同慢悠悠的追。 细算下来,我们追出去很远,不仅出了这片树林,还来到一片荒山前。夜里的荒山显得很阴森,尤其山脚下还刮着强风,我们挨冻不说,周围的树也被吹得哗哗作响,让我听得心里不自在。 那两个野人都趴在一处空地上,姿势像狼,还瞪着眼睛瞧着我们。 我们仨惊讶了,因为从外表看,这俩野人竟是双胞胎,整个儿就俩李义德的翻版。 我问黎征接下来怎么办,是出其不意的发起进攻把他俩擒住通灵,还是试着靠近跟他们沟通? 可还没等黎征回我话,一声声狼嚎从不远处传了过来,我心里紧缩一下,心说我们运气太差,竟在这里遇到狼群。 拉巴次仁顺着狼嚎声的方向哼了一声,跟我俩说,“妈了蛋的,这些都是成狼,不好对付,还就在一里地外。” 我打个小算盘,拉巴次仁身手好,赤手空拳对付一只成狼不成问题,黎征呢,仗着灵蛊,对上两只狼也问题不大,而我,只会意念控制,还对狼不管用,小晴又没在我身边,悲观的说,我连一只狼都打不过,如果来的狼群超过四只狼,我们肯定有生命危险。 我也不想这时候打赌,趁着还有时间,我对他俩建议道,“咱们撤吧。” 可黎征和拉巴次仁都摇摇头,拉巴次仁还多说一嘴,“现在撤晚了,狼是种凶暴的动物,咱们要露出害怕的意思,它们保准追上来咬。” 我又扭头看看小树林,再提建议,“那咱们上树呢?躲到天亮不就得了,毕竟狼是夜行动物。” 拉巴次仁更加使劲摇头,把还胳膊撸给我看,“宁天佑,你看看,我被蚊子咬成什么德行,现在都被吸的缺血,脑袋晕乎呢,要再挂树上待到天亮,我甭活了。” 黎征盯着那两个野人跟我说,“先别急着逃,或许情况没那么悲观。” 我一看他俩这么毅然,自己转身跑也不是那个意思,只好一咬牙,舍命陪起了君子。 狼群很快现身,头狼很强壮,甚至不夸大的说,都跟个小熊瞎子的身板有一拼,而且最显著的特点,它背后还长着一条白毛。 等离我们进了,头狼改跑为走,不过眼睛却始终恶狠狠的盯着我们看。 我们仨谁都没动,黎征和拉巴次仁还故意面向头狼,一点不服输的跟它对视起来。 这群狼一共有五只,其他四只狼赶过来后,站成一排,甚至还半趴下来,前腿扑地,做出一副准备冲扑过来的状态。 我看的心里连连叫遭,也一狠心,连准备搏命的心思都有了。 可就在这时,那两个野人叫出声来,我形容不好他俩的叫法,即像狼在叫,又像是孩子在撒娇。那头狼听到这声后,就不再理会我们,扭头向他俩走去。 之前我心里隐隐觉得,野人跟狼有关,毕竟他们跑步的姿势跟狼像,而现在这种想法不仅被证实了,他们间的关系还超乎我的预料。 他俩爬起来,而且是手脚着地,并没用膝盖,他们是人,人的生理结构适合直立行走,他俩却用爬行,显得说不出的别扭。 他俩爬到头狼身边,再次趴下,还跟头狼亲切的摩擦起脖子来。 这种情景我太熟悉了,就说自己以前在义荣县摆摊算命,偶尔会有卖货的赶着驴车停到我旁边,我当时闲着无聊,就看他卖货。 有时候赶车的是两只驴,一大一小、一母一子,小驴就经常跟母驴摩擦脖子,每看到这动作,我心里都暖暖的,虽说自己没爹没妈,但看到这种真挚的母爱时,自己都会被感动。 而眼前野人与狼的动作,分明在告诉我,它们是母子关系。 我一下想到个名字——狼人。 黎征和拉巴次仁也都吃惊,不过黎征到没什么太大的反应,还拿出一副果真如此的架势微微点头,而拉巴次仁呢,嘴都要咧开了,还连续念叨着,“这个,这个……。” 头狼跟狼人亲密完,又看了看我们仨,不过它对我们的恶意减轻了不少,叫唤一声,带头像荒山里走去。 它这叫声是个信号,其他狼和那两个狼人,也都不犹豫的跟了上去。 一场劫难就在无声无息间解除了。可我们仨都没急着走,或许刚才的情景太有震撼性,我们一时间都没消化的了。 而且我再也压不住心头疑问,对他俩问,“那狼人跟李义德什么关系?” 拉巴次仁先回答我,“宁天佑,你想想,咱们住的客房那么脏,肯定是李义德不正经弄出来的,而这两个狼人是那母狼的后代,这么想来的话,李义德和那母狼……” 他没继续往下说,但我明白他的意思,而给我感觉,这是不可能的事,人是人,狼是狼,哪有狼人是人和狼后代的说法。 黎征接话说,“这里面绝对有猫腻,而且依我看,不仅跟李义德有关,还跟那疯木匠脱不了干系,咱们先回去,等联系到疯木匠了,这事就能明了了。” 我们回到李义德家时,都快凌晨四点了,用不了多久天都要亮了,我们简单洗把脸,就都挤在床上补觉。 本来李义德说给我们三天时间做法驱鬼,但今天中午他就回来了,面上看,他找借口回来拿东西,其实是想知道我们进展的怎么样。 我们正好刚吃完饭,而且昨晚一同折腾,我们仨都有些憔悴,拉巴次仁就拿我们脸色说事,“李老哥,你瞧瞧,我们昨天做法,耗费了不少精力。” 李义德连连点头,又说了不少客套话。 拉巴次仁继续装**师,指着屋子说,“昨晚,我们把鬼爷爷逮到了,它可真厉害,不过我是谁?我是藏地第一**师——拉巴巴,怎么能打不过它呢。” 我正喝茶呢,听他这话差点喷了,心说拉巴次仁到底知不知道拉巴巴在汉语是什么意思?怎么能个这么富有内涵的名字呢? 我又偷偷多给他使了个眼色,那意思别扯用不着得了,赶紧跟李义德说正事。 拉巴次仁笑了下,一转话题说,“这次捉鬼,你家也被弄的不像样子,我算了算,这房梁要修,二楼的墙要补,这样吧,你把原来给你家装修的木匠找来,让他出两天活儿,来修一修。” 李义德一愣,接着应了下来,而且他办事利索,这就跑出去联系去了。 等他一走,拉巴次仁又恢复老样子,嘿嘿笑着问我俩,“怎么样,爷们我这话说的还行吧,要是赶得运气好,今天咱们就能见到那疯木匠。” 我赞了拉巴次仁一句,不得不说,他刚才表现的很漂亮。 但事还是出了岔子,半个小时后,李义德赶回来,还一人给我们塞了个信封,嘴里客气道,“我知道三位法师忙,这就不多留你们了,一点敬意,还望收下。” 我打开信封瞧了瞧,里面装了二百块钱,这在九零年算不少了,可对着李义德的大手笔,我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毕竟我们一走,跟疯木匠就见不到面了。 可李义德逐客令都下了,我们在这赖着也不是个事,这次黎征出面,随便说几句客套话,带着我们起身告辞。 我们仨走在街上,按说李义德的忙帮完了,我们回大峡谷也是理所应当,可谁都没要走的意思,看得出来,狼人的事以及疯木匠的异常举动都吊起了我们的胃口。 我说了自己的想法,咱们就在义舞县找地方住下来,借机打听疯木匠的地址。 拉巴次仁赞同我的话,可黎征却摇摇头说不好,接着解释道,“义舞县就这么大点地方,咱们住着还要打听人,肯定被李义德知道,他这人多疑多虑。” 我一合计也是这个道理,我们三个是驱鬼的法师,做完了法事都不走,却找一个看似我们毫不相关的木匠,这多少说不通。 黎征想个办法,说挨着义舞县也有个小村子,那里有他认识的一个朋友,叫于效国,是个倒卖小商品的贩子,咱们去他那住倒是方便。 我觉得小哥这人挺不简单,什么样的人都认识,上至特工,下至贩子,他都有接触,只是他嘴里说的挨着,却挨的有些远。 义舞县是在山间,我们走到邻村,也不得不走了小半天。 于效国这人很好客,虽说他没李义德那么阔气,但接待我们非常的热情,别看住的普通瓦房,吃的粗茶淡饭,可我觉得比在李义德那里待得舒服。 黎征先跟他叙叙旧,接着一转话题说起疯木匠的事来。 我本以为于效果不知道疯木匠这个人,可当我们一形容那木匠的外表时,他就恍然大悟的说道,“原来是他。” e5k6.icu。m.e5k6.icu 第七章悬案 我对于效国这种反应很惊讶,心说一个木匠而已,难道疯疯癫癫的也能混出名气来? 于效国解释道,“疯木匠这人我没见过,但都说他是个奇才,十多岁时拜了一个师傅,可不到一年,他就把木匠活全都学会了,甚至手艺还青出于蓝,又仅用三年时间就精通了雕刻技术,随便一个木头桩子或者用下来的废料,在他手里都能化腐朽变神奇,一把刻刀刻一刻,要么出了艺术品,要么出个木偶来,当时这周围的十里八村,都叫他‘小鲁班’呢。” 这消息有点劲爆,我一时间消化不了,而拉巴次仁倒是率先点头信了,还从包里拿出木偶,推给于效国问,是不是这个东西。 于效国看得连连点头,说这一定出自疯木匠之手,还羡慕的看着拉巴次仁一眼又强调,“疯木匠脾气很怪的,要他干活,可不是光用钱就摆平的,还得看他心情,就说这种木偶,很多有钱人请他刻一个,甚至最高的都出价几百块,而疯木匠却把这么肥的油水活都推掉,啧啧啧。” 我知道于效国是个小商品贩子,或许他起早贪黑忙活一个月,都挣不了多少钱,当然对疯木匠一次就能收入几百块看得眼红。而从我个人观点看,这疯木匠也真是一个奇葩,对钱财一点不贪,这种觉悟绝不是拿清高或者疯癫能衡量的。 黎征又问了一个关键的所在,“这疯木匠年轻时就疯疯癫癫还是后来遇到过什么刺激呢?” 于效国苦笑起来,大有替疯木匠不值的架势,“他早年很正常,还是个帅气的小伙,那时候他家门槛都快被说媒的踩烂了,只是他只喜欢一个姑娘,而且还痴情的很,说起这姑娘来,也是义舞县一个招牌,叫轻云,舞跳得很棒,十八岁那年就去省里发展,还参加过多次演出,人长得也美,那疯木匠只要有机会就往省里跑,跟轻云约会,只是后来嘛,轻云走了,听说去了国外,就再也没消息,疯木匠等不到心爱的姑娘,就憋疯了,甚至还用木偶刻了那姑娘的肖像,揣在怀里叫老婆。” 我是真没想到,疯木匠竟然是憋疯的,而且往深了说,这种疯法一定很痛苦,很折磨人。 本来我们以为疯木匠能跟李义德或者狼人挂钩,现在一看,他们间的关联不大,我又看着黎征,那意思咱们是不是把路线走偏了? 黎征没急着回答我,反倒沉思起来,我们看他想的专心,也都默契的闭上嘴,好一会后他开口说道,“效国,我还是想见见疯木匠这个人,你这几天有没有时间,帮我打听一下他住在哪?” 于效国跟黎征关系不是一般的好,丁点犹豫没有的就应了下来,说他正好进了一批烟酒,明天就蹬个三轮车去义舞县小商店卖货,借机再打听下疯木匠的事。 黎征点头说好,而且于效国还去了里屋,找了一包好烟分给我们抽,我一般都抽红梅,他拿的是红塔山,这在当时算是高档烟了,我和拉巴次仁也不推却,急忙过了过烟瘾。 之后我们又闲聊着过了这一天,第二天一早,于效国赶着推车悄悄出发了,我们仨则睡起了懒觉。 毕竟这一阵没少折腾,我们都累了,借这机会好好缓缓体力。只是我发现了,跟拉巴次仁挨着睡觉,绝对是个错误。 记得在冰川谷地,这爷们睡觉就不老实,总往我身上贴,被我说几次后,他改了不少,而这次呢,他又多出一个新毛病来。 我们都挤在一个火炕上,于效国家里有点简陋,加上他本身是个单身汉,也就没在屋子里挂帘子,到了上午,太阳射进来,正好射在拉巴次仁睡觉的位置上,还当不当正不正的照在他屁股上。 现在是夏天,我们都没盖被,拉巴次仁被晒醒了,迷迷糊糊摸着屁股喊热,按说他喊喊热就得了,却不老实的一下挤在我和黎征中间,还挤着挤着把我挤到他原来的位置上。 这次他不热了,可我却被晒的难受,我气的瞪着他,可他根本不理会我,照样睡得香甜。 我一合计,自己也犯不上因为这点小事跟他斗嘴,而且这么一折腾,我也没了睡意,索性起床。 我去厨房转了一圈,发现没什么吃的,我又一合计,于效国去义舞县,中午肯定赶不回来,午饭我们仨要自行解决。 我就出了院,在村里溜达起来,想找个小卖店弄些吃的。 也说赶得巧,没走多远,就遇到一个卖店,而且这家卖店里蔬菜肉食都有,店主是个胖女子,正跟一个矮妇人聊天。 胖店主挺随和,对我一摆手,说看上什么自己挑,等选好了一起算钱。 我独自挑着,她俩也不避讳我,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我本无意听她俩的谈话,甚至也对女人之间聊得话题不感兴趣,可她俩聊来聊去扯到昨天义舞县发生的一件怪事上。 胖店主先说,“你听说没,义舞县养羊大户岳虎死家里了,而且他养的羊也死了不少。” 我一下敏感起来,侧耳细听,那矮妇人跟我反应差不多,只是妇道人家心里压不住事,拿出一副夸大的吃惊表情问,“真的假的?” 胖店主对她这反应很满意,还有些沾沾自喜,我倒是觉得,死人跟这店主一点关系都没有,她有什么可高兴的? 胖店主接着说起来,“岳虎死的很蹊跷,被人掏空内脏,而且脸都被吃了,还留下一堆牙印。” 矮妇人收起玩笑心里,还显得有些害怕,不过现在是白天,还在闲聊,她也并没害怕到哪去,半认真半严肃的又反问一句,“真的假的?” 胖店主稍稍提升些语调,说当然是真的了,又说了死羊的事,“岳虎家的羊圈被一个打更老头看着,昨晚打更老头喝了些酒,迷迷糊糊睡得沉,等他醒来时,羊圈都炸了锅,那些死羊,都没了左脸,血淋淋的躺在地上。” 矮妇人被她说的有些发抖起来,还结结巴巴的问,“是不是山魁显灵了?” 胖店主没继续说,反倒扭头看了看我,那意思有外人在,她俩聊得也不方便。 我被她说的吊起胃口,但这俩妇人不往下聊,我也没法催促她们,尤其她俩还有意避我,我就痛快的结了帐,出了卖店。 等我回去时,黎征和拉巴次仁也起来了,我就把这奇闻说给他俩听,甚至还问一嘴他俩怎么看这事。 拉巴次仁摇摇头表示不信山魁的说法,但他也想不出答案来,还在我问话的基础上提了一个疑问,“为嘛是羊的左脸,难道羊很特殊?左脸比右脸多什么东西?” 黎征先给拉巴次仁解惑,“羊这字本身就有很深的含义,古话说,‘羊初生、知跪乳’,与三字经的‘人之初、性本善’相呼应,其中的善字就是从羊衍化而来,而且自古羊就跟吉兆脱不开关系,甚至羊字跟祥字也都通用,《汉书·南越志》记:‘五色羊,以为瑞。’《说文解字》曰:‘美,甘也。从羊,从大。’而再从教法出发,与羊有关的物品更是一种吉祥器物,在做**时,要是能加入羊类物品,可提升施法的成功性。” (有这种说法,母体孕育胎儿的胞衣称为“羊膜”,供胎儿生命的液体称为“羊水”,也跟羊字的吉祥之意有关) 我品出点意思来,接话问道,“小哥,你是说有人取羊的左脸是跟祭祀做法有关么?” 黎征说有可能,甚至他立刻就能想到一种法术,在施展时需要羊的左脸来辅助。 我急的追问一句,他又继续往下说,“这个**就是七斗星回魂术,不过不是原始苯教的法术,而是道家的。” 在遇到疯木匠时,我就听过这种法术名,借着现在机会,我就多让他说说七斗星回魂是怎么回事。 黎征说,“七斗回魂术在理论上能让死人还魂,甚至白骨生肌,重塑肉身,这也是古代很多帝王所追求的,而且有些帝王,在死后下葬时,还特意摆出一副怪样子,身体侧卧,双腿微曲如睡眠状,模仿天上的北斗七星,只等时机到来,被高道行的法师施咒回魂。” 我听得直愣,而且理智上觉得,这种事不可能发生,毕竟人活着全凭各个组织细胞的不停歇运作,不能说人死了,肉和脑子烂没了,被法师嘀咕嘀咕、念叨念叨就能长的出来。 我也特意问黎征,信不信这种法术,黎征笑着摇摇头,算是表达了想法,随后他又强调道,“当然这都是我的猜测,到底羊左脸被用作什么用途,跟七斗星回魂术有没有关系,这还要有两个事需要验证。一是死了几只羊,二是这些羊左眼有没有丢?” 我们仨说到这都坐不住了,打算抓紧时间赶回义舞县,看看那羊圈,还有了解下岳虎死时的情况。 别看于效国还没回来,但我们跟他不客气,在家里留个纸条,就锁上大门离开。 e5k6.icu。m.e5k6.icu 第八章羊尸 我们急匆匆往义舞县赶,没想到半路上竟遇到了于效国,他正蹬着推车往回来,而且还显得特别高兴,嘴里哼着歌不说,身子还不时的扭着。 我心说这什么毛病?难不成跟小卖店的胖店主一样,听到岳虎那件奇案后开心的? 拉巴次仁先挥着手跟于效国打招呼,我们又迎上去跟他碰面。拉巴次仁的好奇心比我重,开口问,“爷们,你乐这么开心干嘛?勾搭上哪家寡妇了?” 于效国还是乐得直笑,也不在意拉巴次仁的玩笑,接话说,“你知道不知道,义舞县养羊大户岳虎死了。” 我听得直愣神,心说还真被自己狗血的想法猜中了。 但他没把话说完,顿了顿又说,“那真是一场离奇的血案,公安机关都介入了,你们也懂,这官方的人来办事,我这烟酒有销路。” 我顺他话向小推车上瞧了瞧,发现他今天生意做得是不错,整个车的货都卖空了。 不过他是高兴了,可我一听警察介入,心里直说无奈,毕竟这种血案,警察来了肯定要封锁现场,我们三个不相关人士,想再去找线索,那不是一般困难。 黎征不放过任何机会,拉着于效国说,“那现场你赶上机会看了么?” 于效国摇摇头,随后说,“别看我没去现场,但我知道的不比现场看过的人少多少。” “这话怎么讲?”黎征问。 于效国拿出一副稍有自豪的架势,“咱是谁?这十里八村的头一号烟酒贩子,认识的人能少么?我有个老哥们,就是替岳虎看羊圈的更夫,昨天岳虎死了,而岳虎羊也死了几头,这事儿正好发生在他眼皮子底下,他就跑过去瞧一眼嘛。” 我们一听都来了兴趣,而且真像于效国说的,能从这个更夫嘴里问话,不比去现场差多少。 黎征想的细腻,提出一个关键的问题,按说更夫守夜期间不该喝酒,他昨晚怎么违反规定喝醉了呢。 于效国说,“这事赶得巧,疯木匠昨晚找他吃酒,这两个人就喝到挺晚,而且我那个老哥们也不是太违反规定,毕竟管个羊圈而已,只要羊没事,他偷偷喝个酒也行嘛。” 我却觉得这事不对,心说疯木匠疯疯癫癫的,而那老更夫能被雇着守夜,就绝不是个脑袋有毛病的人,一个疯子跟一个正常老人在一起喝酒,这真有点违背常理。 我就这事问了一嘴,于效国解释说,“老更夫别的都好,就是为人嘴馋,念肉念酒,但他手头又不宽裕,而疯木匠呢,每次找老更夫喝酒,都会带着一大盆的焖肉,老更夫之所以能跟疯木匠喝到一块去,那还是看在酒肉的份上。” 我听得暗笑,心说老更夫也是个奇葩,为了吃顿酒肉,都能跟疯子聊一块去,可话说回来,我联系着七斗星回魂,以及羊尸与疯木匠,觉得这里面一定隐隐有着联系。 黎征不再多话,问了老更夫地址后就想去拜访。于效国挺仗义,提了一个建议,让我们见到老更夫后,就报他的大名,还强调着让我们拎些酒肉过去,最后还把推车借出来。 这么一算我们倒少遭罪了,毕竟有个推车,我们坐上去也算是坐车了,只是拉巴次仁相对惨点,他块头不小、力气也大,不管怎么看,都没逃过蹬车的命运。 我们找到老更夫时,都是傍晚时分,这老家伙真就认酒肉,本来开门时还不怎么热情,甚至我提了于效国,他也没什么反应,可一看我们把酒肉拿了出来,他立马勤快起来,还高声嚷嚷着有贵客到。 说实话,我挺羡慕这老头的,觉得他这个年纪还有这么好的牙口,实属不易。 我们边喝着酒边聊着,刚开始我们谁也没往正事上扯,就是胡侃,尤其雅鲁藏布本来怪事就多,再加上拉巴次仁手舞足蹈的一通忽悠,让这老更夫喝的那叫一个洒脱。 这老头酒量真不小,我们轮盘敬,灌了他一瓶子白酒后,他才晕乎起来。 黎征见机会来了,凑到老更夫面前问,“老哥,听说昨天义舞县发生血案了,什么场面,你看到了么?” 老更夫本来听拉巴次仁说一堆稀奇玩意,正觉得自己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呢,被黎征一提醒,他来了劲头,还猛地站起身,瞪个眼睛,激动的说,“那场面,相当恐怖,你们是没看到,岳虎死的很惨,整张脸烂的不像样子,胸膛也被撕开,五脏六腑只剩三脏三腑,剩下那三脏三腑,不翼而飞了。” 我有种想乐的冲动,心说这老头子是真喝晕了,竟然连简单的加减法都算不明白,但我能感觉出来,不管他有没有夸大,那场面一定看着非常血腥。 老更夫又一叹气,坐下来又说,“不过你们是看不到那场面了,今天公安局的人过来,不仅把岳虎尸体带走,还把死的那七头羊带走了两只,说是要解剖验尸。” 我一听死七只羊,急忙看向黎征,那眼神询问他,这数量跟七斗回魂有没有关系。 黎征对我微微点头,又追问另外五只羊尸在哪。 老更夫说都被他临时锁到库里了,而且他刚才这么一折腾也真累了,对我们傻笑几下说带我们去看看,结果却一头侧歪到炕上沉沉睡去。 我们可没闲工夫等老更夫睡醒,都站起身在屋里找起来,想翻到库门钥匙自行进去瞧一瞧。可整间屋子甚至包括老更夫的衣兜都被我们翻遍了,也没见到钥匙的影子,我们凑在一起,猜测着钥匙能被藏到哪。 拉巴次仁盯着老更夫瞧了瞧说,“钥匙肯定在他身上,我再好好翻翻。” 依我看,他这一翻何止是好好翻这么简单,也亏得是夏天温度高,不然老更夫被拉巴次仁扒光身子,保准冻出个大病来。 也别说,老更夫还真就把钥匙藏在自己身上了,而且地方极其特殊,缝在他内裤上。 拉巴次仁拎着钥匙跟我们炫耀,我只是无奈的笑了笑,估计老更夫这块老姜也没想过有一天会遇到拉巴次仁这类的“流氓”。 我们找个手电,借着亮一同来到仓库前。这仓库有年头了,整个门都锈迹斑斑的,而且我们打开库门时,还迎面扑来一股恶臭气。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气味,既有些膻,又有些腥臭,反正自己差点被熏吐。 我们仨捏着鼻子往里走,那五只羊尸就被垒在一个角落里。 乍看下,这五只羊尸没什么,可离近一瞧,真挺渗人,尤其每只羊尸的左脸,都只剩白骨,跟右脸一比对,形成强烈的反差。 黎征招呼我俩,把羊尸都拽开,并排摆在一起,接着他对每个羊头仔细看起来。 我对尸体这玩意有抵触,也就没特意凑过去,拉巴次仁猎手出身,比我好一些,给黎征打个下手。 黎征先指着左右脸间切口的部分说,“割脸的不该是利器,伤口很粗糙,有些地方还不止被划了一遍。” 我接话问,“能不能看出是被什么工具割脸的。” 黎征猜测说,“刻刀、锛子、刨刀,或者是类似于这类工具的东西。” 我一看,黎征说这几样都是木工刀具,那也不用多想了,这割脸的事肯定是疯木匠干的。 黎征又特意叫我过去,还指着羊右脸说,“这里可是一个重要的线索。” 我没来没发现异常,但经黎征一指一引导,我发现,这些羊尸的右脸上都沾着古怪血滴。 其实这血滴本身没什么特异之处,但它们黏的位置却很统一,都在右眼以上一寸的地方,而且大小还不一样。 有些血滴有黄豆粒般大小,有些血滴却像个红色米粒状,我觉得这绝不是巧合,而且羊的眼睛还长在两侧,割左脸时,右脸很难溅到血。 我问黎征这里面有什么说法?黎征解释说,“他现在敢肯定,这七只羊的左脸用来做七斗回魂术,尤其那七只羊的左眼,就代表着天上的北斗七星,而羊右脸的血滴,只算是一种标记,代表着每只羊左眼的顺序。” 我还是有些不解,他指着米粒大小的血滴说,“把它算作一小滴血,算是头星。接着他指着黄豆粒般大小的血滴说,这应该是被叠加滴了六到七小滴血上去,算作尾星。” 我又特意瞧了瞧另外三只羊的右脸,点头说,“你的意思是这些眼睛就算被挖出来了,但也不能乱放,就跟北斗七星一样,虽然都是星星,但位置不能错。” 黎征点头回应我。接下来我们又试着挖掘其他消息,但都一无所获。 我们聚一堆商量起来,黎征的意思,既然疯木匠得手,那他接下来的举动,肯定是找个地方做法,让某个尸骨还魂,而算着日子,赶巧今晚是阴月夜,适合开坛做法,我们也不用刻意去疯木匠家找他问话,只要算准了他做法的地方,就能跟他面对面的交流。 本来我还暗暗发愁,心说做法的地点可怎么找呢?而黎征却冷笑一声,说他知道疯木匠去了哪里。 e5k6.icu。m.e5k6.icu 第九章回魂 我们没在仓库多待,毕竟这里气味难闻,掌握线索后就先后走了出去。 我冷不丁吸口户外的新鲜空气,不由得精神一震,甚至还舒服的捶了捶胸膛,他俩虽说没我动作这么夸大,但也都一脸惬意。 黎征缓过神后当先说道,“按记载,七星回魂对选地要求特别的高,有聚气藏风的说法。” 别看我当过相师,懂一些乱七八糟的知识,但还是头次听说聚气藏风,我让小哥多解释一下。 “这是风水学的一种理论,北斗七星之所以奇特,就在于它的形状恰为一个巨大的聚气s形,而风水的核心在古代就称之为气,只有找到聚气的场所施展术法,才能与天上北斗七星相呼应,至于聚气藏风,说白了就是山环水抱。”说着他又指着周围环境,“咱们再看看义舞县附近,山倒是挺多,但同时满足水抱条件的只有正北方那个山头,疯木匠要在今夜做法,肯定在那里。” 我听得连连点头,而且我们也不再耽误,稍做准备后就往那山头进发。 我们准备的东西主要是武器和光源,只是冷不丁在羊场,翻不到刀具枪械这类的东西,最后拉巴次仁找到几把铁锹。其实别看铁锹是农具,但作为武器也不赖,能拍能刺、能抡能打的。 本来我也想带一把铁锹,但又一合计,拎个铁锹爬山太费劲,尤其自己腰间还藏着铁爪,索性图省事,就放弃了这把“武器”。 至于光源,我们找来找去只有一把手电筒,看样电量还不太够用。我们哥仨又一合计,找了几件老更夫的衣服,撕成碎布揣了起来,准备在紧急时刻做火把当备用。我不知道他俩怎么想,至少我是心安理得,这老头白吃我们一顿酒肉,我们拿他几件破衣服也不过分。 之后我们一同往那小山头赶,可山路不是一般的难走,尤其这山头还有些陡,我几乎弓着身子往前倾斜着才爬完小半程。 渐渐山上还多起野草来,而且义舞县地理环境也适合植物生长,让野草长得很高,最矮的都没到膝盖处。 正当我们穿过草地时,黎征和拉巴次仁先后停下身,警惕的对着周围打量着,我知道出现情况了,急忙往他俩身边靠,还问了句。 黎征说,“有东西在附近,只是步伐很轻,要是不留意都听不到它们的脚步声。” 我试着听了听,但觉得周围很静。我算服了小哥,心说自己的听力跟他明显不在一个档次上。 黎征对拉巴次仁使个眼神,拉巴次仁把电筒往上一抬,对着一处荒草丛照了起来。 黎征还借机喊了一句,“出来吧。” 两只狼人缓缓站起身,冷冷望着我们仨。 狼人的目光既有些像人又有些像狼,我被瞧得不自在,虽说避开他俩目光,但警惕心没减,甚至还提前做好准备厮杀的准备。 拉巴次仁仍是对狼人照着亮,另一手却把铁锹举起来,护在我们仨身前,趁空说,“咱们是抢先攻击还是再等等呢?” 黎征回话出乎我俩意料,“咱们走吧。” 我俩特别不解,谁都没挪动脚步,我是怕我们一转过身就被狼人钻了空子。 黎征又多说道,“你们看他俩的眼睛,明显是防备我们,但并没恶意,我没猜错的话,他们也要山上,只是偶然跟咱们碰到罢了。” 乍一听黎征的解释有点荒唐,我心说这山头也不是什么宝贝地方,还在大半夜的,这种偶遇说不过去。 但跟小哥接触这么久,从他为人处事上看,这话我又不得不信。 黎征当先迈步,我和拉巴次仁稍一犹豫也跟了上去,只是这次走,我俩都没放开,那俩狼人就在我们身后不紧不慢的爬着,大有借亮图方便的架势。 等爬到山顶,我看到一片树林,而且树林里还时不时有火光的出现。我们谁也不多问,一同向林子里靠去。 疯木匠果真藏在林中,只是他一改平时的衣着,穿着一身法袍,连脑袋上都绑个红布。 而林子中间被他清理出一块空地来,正中心放着一具干尸,周围摆着七盏孔明灯,每个灯下还都放着一只羊眼睛,至于羊左脸的皮毛,都扑在干尸身上,弄了一个s形的七斗星样子。 疯木匠不会法术,但却坐在一个孔明灯前,边看着几张纸边学着念咒语,还时不时的挥舞着木剑。 我发现他有些急躁,甚至双手都有些抖,看我们过来,他不仅没害怕,反倒像看到救星一般,连爬带跑的向黎征奔来。 我们站在原地不再前行,疯木匠奔到黎征面前就噗通一声跪了下去,还用通红的眼睛望着黎征,嘴里连连说,“法师帮忙,快帮忙。” 黎征皱着眉反问一句,“你到底要做什么?” 疯木匠把那几张纸递到黎征眼前,现在是黑天,黎征根本看不清纸上的字,但疯木匠不管那么多,催促的说,“法师你看,我都按照这步骤来做的,可为什么,我做了三遍轻云还没回魂呢?你告诉我哪里出岔子了?哪里?” 我发现疯木匠问话有次语无伦次,而且看他现在这幅可怜样,心里充满了不忍,不过话说回来,按他说的,阵中那具女尸竟然会是轻云。 记得于效国说过,轻云去国外发展了,疯木匠失恋后,就变得疯癫起来,可这话与眼前的事实相差太多。我倒没觉得于效国说谎,只是认为,这些年大家得到的轻云消息都是被捏造的假话,有人刻意散播了谣言。 黎征脸上也露出稍有不忍的神色,但疯木匠针对他问话,他又不能不答。 换做是我,我也许会撒个谎稳住疯木匠,可黎征却没这方面的圆滑,实话实说道,“七斗星回魂术本就是个传说,本身也只是一种祭祀的形势而已,并没那么神奇。” 疯木匠听得一愣,接着疯笑起来,还猛地站起身,不管不顾的扯着黎征衣领,大喊道,“不可能,你是骗子,当初那法师告诉我,这术法很厉害,只要材料备好,时机把握的准,咒经念得及时,死人一定能还魂的。”黎征任由他拽了衣领没挣扎,冷冷的说,“兄弟,那个法师才是个骗子,举个简单的例子,自古帝王都想长生,但有哪个帝王真的死后回魂了?难道以一个帝王的身份,就找不到法力高强的法师么?” 疯木匠一下颓废不少,整个人木讷起来,甚至双手还无力的垂了下去,望着我们不说话。 拉巴次仁插话道,“兄弟,听句劝,先把阵法撤了吧,咱们再坐下好好聊聊,有能帮忙的地方,我们尽量帮。” “骗子,骗子。”疯木匠反驳拉巴次仁,还激动起来,扭身就想往回走,看架势要继续做法念咒。 拉巴次仁一大步迈到他身边,拉着他说,“你这是干什么?有什么想不开的。” 不过现在的疯木匠情绪很不稳定,突然张大嘴向拉巴次仁咬去。 拉巴次仁反应快,率先猛地一推,把他推到地上去。 或者这一动作显得有些粗暴,跟在我们身后的两个狼人不满起来,还仰头嗷呜嗷呜的叫唤上了。 我心说不好,这狼人明显对疯木匠有好感,拉巴次仁这动作让他俩误会了,而且现在这场合,这气氛,我根本就没打斗的心思,甚至也不下去手。 可疯木匠爬起来后却哈哈冷笑一通,指着狼人疯癫的说,“你们叫唤个什么,你俩也这个骗子,都是骗子。” 奇怪的事发生了,狼人发现疯木匠语气加重,又呜呜的趴在地上,既有些装可怜又有些装乖巧的意思。 我猛然觉得,在这以前,疯木匠跟狼人打过交道。 就在我沉思这一刻,黎征却看出什么来,还对我俩急喊道,“一起上,制住疯木匠,他要想不开。” 可我们还是晚了一步,疯木匠急跑到空地处,又对着一处看似很正常的地表踏了上去。轻微的轰声传了出来,地表往下塌陷一块,紧接着,我们周围发生了剧变。 一根根有手腕般粗细的木桩在地下刺出来,还毫无规律而言。我们没料到会有这种变化,一时间慌了神,各自尽力躲避这些木桩。 能看出来,这木桩机关出自疯木匠之手,而且他设计之初也并没恶意,不然把这木桩换成地矛,我们仨保准被收拾的很惨。 可饶是如此,我还被木桩戳的不轻,尤其有根木桩正巧在我双腿之间升了出来,也亏得这木桩没我腿高,不然实打实被戳到下体,自己下半辈子保准凄苦。 就这么一耽误,疯木匠从兜里拿出一瓶子液体,拧开盖毫不犹豫的喝到肚子里去。 我明白那不是什么好东西,摆脱木桩阵后,我们仨嚷嚷着向他跑去,可他理都不理我们,走到干尸旁边躺了下去,还伸手抱着它。 拉巴次仁不管那个,一伸手又把疯木匠拽起来,一拳砸在他肚子上,嘴里大声喊道,“给我吐出来。” 这拳打得狠,疯木匠一捂嘴,腮帮子也鼓起来,很明显胃里的东西都被他吐到了嘴里。 我看的焦急,心说这疯汉子能不能活,全靠他吐得及不及时了。 e5k6.icu。m.e5k6.icu 第十章香气 我和拉巴次仁都催促着让他吐,可疯木匠不仅没吐,反倒皱着眉把嘴里的脏东西再次咽了回去。 我一下傻了眼,也才发现,这疯汉子不是一般的倔。 拉巴次仁也愣了下神,疯木匠一把挣脱他,又一个踉跄躺在干尸旁边。 “为什么这么做?”拉巴次仁忍不住先问了一句,其实他这话也是我想问的。 疯木匠吃的毒药很烈,现在嘴里都是血,尤其他一笑,满牙花子红通通一片,说不出的渗人。 或许是毒药的刺激,他整个人比之前清醒了很多,望着我们仨说道,“生不同衾,死同穴。我足足妄想了十年,以为轻云真的会回过魂来,可这一切都不可能了,既然如此,我就随她而去,做一对鬼夫妻。” 我们谁都没接话,我挺哽咽,甚至几次想张嘴说话又都被嗓子堵了回去。 疯木匠挣扎着抱起女干尸,一脸柔情的看着它又说道,“你为什么这么傻,我从来没嫌弃过你,可你却狠心把我丢下,知道么?这些年我很难熬的,每天夜里都会哭醒,甚至连木偶都没离开过我怀里。” 黎征给他把了把脉,又对我们摇了摇头,那意思救不活。 而疯木匠压根就对黎征的举动不闻不问,甚至还把我们仨当成空气般,就在那自顾自的说着悄悄话。 最后他扛不住了,哇哇吐了几口血,抖着身子缓缓闭上了眼睛。 我们一直旁观着,尤其拉巴次仁,急的还连连搓手,看的出来,他是真想救疯木匠,可我心说我们还有什么办法,只能默默守在他身边,为这痴情汉子送行。 但疯木匠突然又强行睁开眼睛,盯着黎征像有话要说,不过这时他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黎征帮了一个忙,蹲下身啪啪对他头顶戳了几下穴,疯木匠咳嗽出一口血沫子,也终于能轻声嘀咕了。 我们都把耳朵凑过去听着。疯木匠很虚弱的说,“等我死后,把我俩埋在一起,尸骨永世不分开。” 拉巴次仁憋不住,哭了起来,而且他真性情,要哭就哭的很大声,黎征相对“安静”一点,只是默默的留了一滴眼泪,随后还开口道,“这事我们三个包了,除此之外,我还能帮你个忙,原始苯教中有种高级术法叫转世,我可以帮你俩转世到一起,下辈子做夫妻。” 疯木匠想乐,但努力一番后只能在喉咙里发出呃呃的声响,他还低头望着自己胸口。 我猜他有什么东西要拿出来,急忙搭把手。我本以为是什么小手工玩意,可没想到是个本子,上面写着四个字,“木工笔录。” 疯木匠说,“这是他生前心血,记录着他会的所有本领,包括木工活,雕刻技术还有机关设计等等,虽说自古能工巧匠多不胜数,他自认这个笔录在大师面前拿不出手,但一般木匠看了,绝对能有不凡的造诣,甚至一辈子吃喝绝不会愁。” 被他说得我觉得这笔录好重,自己都有种拿不动的感觉,甚至还翻开看了看,每页上都有一张结构图,旁边还密密麻麻写着小字,看的出来,疯木匠心很细,而且这本子也真是他的心血。 我很郑重的点头,把本子收好,回他说,“会给他物色一个好的接班人。” 疯木匠的呼吸越来越快,又说他本名叫李林,让我们立碑时不要叫他疯木匠,不然被轻云听到会笑话。 随后他扭头瞪着女尸,失去了生机,而且死后不久,他的眼中还留下了淡红色的眼泪,眼泪中不时带着一块极其细小又微有发亮的东西。 我记得有句话讲,情深时,人会哭出血泪来,意浓时,泪中还带着结晶,这种现象到底怎么解释,我说不清楚,不过能肯定的是,疯木匠的情意真的很深。 我们就默默蹲在他身边,直到狼人爬过来打扰,我们才回过神来。这两个狼人也显得有些怪,呜呜的叫着,一脸悲伤表情。 我回想着刚才的经过,问黎征说,“小哥,你真会让人转世的法术么?” 黎征沙哑着嗓子回答,“我撒谎了,这也是我长这么大头次撒谎。” 接着他指着女尸的脸问我们,“看出什么来了?” 我根本不在状态,如果这次黎征让我们寻找蜘丝马迹,我肯定看不出来,但他让看的东西却很明显。 女尸脸上留下一道道疤痕,看着多少有点狰狞。 拉巴次仁懂行,说了句,“轻云被人毁容过。” 黎征没再解释什么,反倒大有深意的又看了看那两个狼人。 这一晚我们本来是找疯木匠谈话的,可没想到会出现这种变故,但好在我们都带了铁锹,挖个坟墓不是什么费力的事。 黎征说择地不如撞地,而且这片空地本身就是墓葬的奇佳场所,索性让这对情侣埋葬在这吧。 我俩都没意见,还随即开工,令我没想到的是,狼人也懂了我们的意思,我们仨用铁锹挖土,他俩就用手刨着。 忙到后半夜,我们总算把这事弄完了。而那俩狼人还主动凑到我们身边,蹭了蹭我们身子,又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我们哥仨先坐在地上吸了口烟缓缓劲,而且一向不吸烟的黎征也要来一根吸了几口,不过他不会吸烟,总被烟给呛到。 我趁空问我们接下来干什么?是找李义德谈谈话还是从狼人身上下手。 毕竟按现有状况看,李义德那边有猫腻,而狼人为何今晚还变得这么“温柔”,这更是个谜团。 我问话时还耍了个技巧,没问我们回不回大峡谷,毕竟从个人角度出发,既然摊上疯木匠的事了,查不明白我不可能罢休。 黎征思考片刻说咱们先从李义德那查起吧,不过现在是后半夜,在明天找李义德前,他还有个地方想去看看。 我们刚来义舞县没几天,接触的人也少,我一合计就猜到他要去什么地方了,一定是疯木匠的家里。 晚上喝酒时,我们三个套话,从老更夫嘴里问道疯木匠家的地址,这次要去也并不费劲,下了山头没走多久就到了。 疯木匠家很破,甚至门板都烂的差不多了,我怀疑自己用力踢一脚,都能在门板上踹个窟窿出来,但我也真搞不懂疯木匠这人,他本身就是搞木工活的,难道就不能给自己家换个好点的门么? 疯木匠已死,我们也没敲门,都翻墙进去,而一到院子里,我就发现一处角落的地上多了一个暗门。 正常来说,这暗门应该被掩藏的极好,甚至被埋在土中才是,可现在就这么大咧咧的开着,很有古怪。 我们仨凑过去,黎征说这地下应该有个暗室,就跟一般人家的地窖一样。 我们都主张下去看看,黎征就让拉巴次仁弄个火把,先丢了进去。看着火把并没熄灭,而且也并没什么古怪的地方,我们才放下心,鱼贯而入。 给我感觉,这地窖被装修的太好了,就连进入地窖的墙壁都是拿大理石铺的,地上更是青砖铺路,在暗室正中央摆着一个檀木棺材,旁边还支着一只小床和一个梳妆台。 这棺材就敞口待着,里面空无一物,只是在我凑过去一闻之下发现,棺材中竟然还漂着一股很诡异的香气。 黎征摆手让我们离远些,又解释说,“这香气有毒,闻久了会让人大脑受到损害。” 我望着棺材隐隐察觉出什么,但一时又说不清,索性丢出一个话题,问他俩怎么看。 黎征明显了然于胸,直接说道,“按疯木匠所说,轻云死了十年,可咱们看到的却是一具干尸,换句话说,疯木匠对轻云尸体做了处理,防止它腐烂。” 接着他又指着棺材,“这里有特别香的气味,我敢肯定,疯木匠用的是外源封尸法。” 我对外源封尸法不了解,多问一句。 黎征解释说,“人死后,尸体上遍布着细菌,甚至还藏有少量的寄生虫及昆虫卵,起初尸身会被这些**细菌及虫类所解体,但如果及时采用低温、高温、密封缺氧、芳香毒物甚至是贡素等方法处理,就能让尸体不受腐烂的困扰,慢慢成为干尸。” 说着他又苦笑着叹了口气,“这里被装修的这么好,一看疯木匠就想给轻云提供一个舒适的‘居住’环境,而且这里有床,说明疯木匠会陪着轻云一起睡,只可惜这芳香物质有毒,他待得久了,人也变得疯疯癫癫起来。” 我又觉得心里堵得慌,并再次被疯木匠的痴情所感动。黎征眼尖,盯着棺材里咦了一声,走了过去。 我俩紧跟着。 棺材里铺着一层绸子,黎征把绸子扯下来,我们发现这底下还有一张木弓,虽说这木弓一看就是艺术品,但一般人尤其是女尸的棺材里都不该出现这种东西。 我觉得木弓说明了什么,甚至又给我们提供了一条线索出来。 e5k6.icu。m.e5k6.icu 第十一章夜袭 我们仨围着木弓看,各自猜测起来。 片刻后,我先发表自己的看法,“这木弓会不会是镇邪用的?毕竟古代有种弓叫破邪,据说能射穿鬼怪的魂魄,刺穿妖魔的心脏。” 黎征摇摇头把我否了,“天佑,但凡涉及到破邪之物,都逃不出那几样东西,桃木、驴蹄、牛角、黑狗血等,咱们再看看这木弓,材料很一般。” 我知道黎征这话在理,自己这观点站不住脚。拉巴次仁又接着说,“会不会没什么讲究,就是个小玩具呢?恰巧轻云生前喜欢玩,疯木匠就把它压在棺材底下。” 黎征说拉巴次仁的观点跟自己想的有点沾边,但这暗室里还有个梳妆台,明显为轻云准备的,上面不仅放着小镜子、口红这类的东西,还有小布娃娃和布偶,如果木弓也是小玩具,那也该放在梳妆台上。 随后黎征又把他的观点说出来给我们听,“这木弓被放在棺材中,就压在女尸底下,我觉得这是纪念的象征或者是陪葬的形势,自古而来的习俗,棺主身前最喜爱什么,死后就被把这东西作为葬品,甚至如果棺主喜欢爱犬的话,那这条爱犬就会很惨,成为陪葬。咱们再看这木弓,虽说是一个玩物,但明显是疯木匠参照原型做的,这木弓很短,至少长宽的比例要比拉巴次仁那铁弓小得多,也就是说,这弓专为女子所用,毕竟女子个子矮,拉正常的弓费劲。” 我觉得黎征这猜测有点离奇,还反问道,“小哥,你意思是说,轻云喜欢拉弓射箭?可她不是舞女么?” “没错。”黎征强调,“跳舞和玩弓不冲突,甚至我觉得轻云还是个猎手。” 看我不解,他还举起例子,“你想想湘竹,她是个擅长冷兵器的特种兵,除去这身份,只看她身材,绝对跟模特有一拼,其实这种现象很普通,很多女子接受过体能训练后,身材都很好,而猎手就是其中之一,爱打猎的人体型都不会差到哪去。” 接着他还有意用目光引导我看拉巴次仁,“别看拉巴次仁体重大,但较真的说,他身材算是同重量人中最好的了,没多余的赘肉,浑身上下还特别的匀称。” 我点点头,表示接受了黎征的观点。 我们没继续在暗室中待着,毕竟这里香气太浓,待久了怕大脑受到损害。 我们爬出去又去了房里,这房子很破,甚至跟疯木匠家的院门都有一拼,屋里一股霉味,甚至墙皮都脱落了,房顶大梁都有了腐烂的迹象。 我真有些担心,怕这房子会塌,但又一合计,我们仨总不能那么点背吧,只进去转转,就赶上这危机时刻了? 我们仨胆子都大,甚至也不在意烂房子塌不塌的,在屋里各自负责一个角落,搜索起来。 我负责的是搜床,不过这床上落着很厚的尘土,依我看少说几个月没住人了,而暗室中的床却一尘不染,相比之下,我也明白,疯木匠一直陪着轻云尸体住着。 我搜床的结果是一无所获,而黎征打开一个衣柜后有了发现,还招呼我们过去看。 这衣柜里的衣服不少,但都是奇装异服,像僧衣、道袍、萨满服饰等等。经过刚才一段时间的缓冲,我心情缓解不少,对疯木匠的殉情也看开了,现在望着这些古怪的服装还有些无奈想乐的冲动,心说这痴汉子可以嘛,一看就没少学乱七八糟的东西。 黎征随便抽出一件衣服,对着衣兜一翻,找到一个小本,里面记着一堆古怪的咒语。 我知道这些咒语一定跟还魂有关,还想凑过去看看,可就在这时,院门被人一脚踢飞了。 一共走进来五个男子,都人高马大的,其中带头的那个指着屋子骂骂咧咧几声,又喊道,“出来。” 我一琢磨,这些人不是来找我们的,他们不知道疯木匠死了,还想找疯木匠的麻烦。 拉巴次仁没当回事,一咧嘴说他出去看看。 等他一出屋,带头男子就眯着眼睛看着拉巴次仁,一脸坏笑的说,“疯子,知道老子是谁么?” 拉巴次仁动了两下腮帮子,酝酿一口大痰唾了出去,嘴上一点亏都不吃的反驳道,“你才疯子呢,而且你妈也是疯子,你老婆、你全家都是疯子。” 带头男子惊讶的嘿了一声,扭头看看手下直乐,他不仅没生拉巴次仁的气,反倒说,“看到没?这一定是疯木匠,不然这种疯言疯语的话正常人谁能说出口?” 拉巴次仁本来就看这带头男子不爽,而且他打架还极好偷袭这口儿,带头男子几句话就把他惹火了。 他招呼也不打,猛地跑到带头男子身边,一个大嘴巴抽了过去。 别看我在屋里没出去,但还是听到很响的一声,那男子也瞬间被抽的头晕,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这五个人都带着棍子,看同伙被打,其他四人嗷嗷叫着对拉巴次仁冲了过来。也不管讲究不讲究,想群殴教训拉巴次仁。 可拉巴次仁不怕这个,还精神抖擞的跟这四个人斗在一起。 我都带好了铁爪,本想出去帮忙,但黎征却把我拉住摇摇头说,“给拉巴次仁一个发泄的机会吧。” 而且拉巴次仁也这么想,他一边打还一边冲着屋子喊,“都别出来,我今天闷,正好跟这几个兔崽子散散心。” 那四人一听屋里还有人,都慌起来,但下手却一点也没慌乱,还都加快攻击速度。 拉巴次仁就凭着钵大的拳头,跟棒子对抗着,而且相比之下,他那身板太横了,棒子打上去,一点事都没有,而他拳头砸在这几个人脸上,不是让对方鼻子流血不止,就是打掉对方两颗门牙。 拉巴次仁真就想耍一耍,一支烟功夫过去了,他还没把这四个人解决,不过这四人的状态都很糟,一看就都在强撑着,脚步都有些乱。 带头男子本来已经缓过神,咧着嘴站起来,但看拉巴次仁这么勇猛,他又腿一软跪在地上,装作还没好的样子,嘴里直哼哼呀呀的。 不过他这不是装孬保安全,而是耍了一个诡计,他那小眼珠子溜溜乱转,想学拉巴次仁,来一手偷袭。 而且他还真逮住了机会,趁着空子,猛地站起身奔到拉巴次仁身后,一边骂着一边轮棒砸在拉巴次仁脑袋上。 这一棒子打得挺狠,换做一般人,保准被砸晕乎甚至砸开瓢了。可拉巴次仁除了疼得呀了一声后,一点晕的迹象都没有,他还揉着脑袋一转身,冷冷望着带头男子说,“你他妈敢打我头?” 带头男子吓住了,嘴里连说不是他砸的,但这明显是当面撒谎。 拉巴次仁气得吼了一嗓子,又说道,“我最烦打架时别人打我头,你敢挑战我的底线?不让你尝尝你爷爷我的厉害,你是真不甘心当我孙子是不?走你!” 他说着猛地跳起来,用双腿狠狠揣在带头男子胸口上,这可是他的独门必杀技,强大的攻击力决不可小瞧。 带头男子跟断线风筝似的飘起来,整个身子在空中翻了小半圈,又狠狠摔在地上,翻着白眼晕了过去。 这一招下去,其他四人终于被拉巴次仁的实力折服,有了扭头就跑的架势。 可他们还没跑几步,拉巴次仁就扯着嗓子大声嚷嚷起来,“你们有种就跑,老子记住你们长什么样了,今天不把你们私闯民宅的事说明白,以后在义舞县遇到了,我一定扒了你们的皮。” 那四个人胆小,听这话又一同止步,保持着距离,一脸警惕又一脸害怕的回头看着他。 拉巴次仁打一棒子又给一甜枣,对这哥四个摆手说,“你们把棒子都丢了,要是能好好聊一聊的话,我保证不为难你们。” 有一个人率先丢下棒子,其他三个受影响,也都效仿起来,其实他们心里也明白,棒子进攻对拉巴次仁一点效果都没有。 但他们仨还是隔远站着,不敢靠过来。 我和黎征一看,战斗结束,拉巴次仁也没玩的了,我俩就先后走出屋子。 说实话,从这五个人进来到现在,我都挺不解他们过来的目的是什么,索性先开口问,“谁让你们来的?” 四人互相看看都没开口,但拉巴次仁瞧的不耐烦了,插话道,“怎么回事?这里也没记者,有啥话不敢说的,难道害怕我们泄露?”说到这他又啪啪拍起胸脯来,豪气的强调道,“俺们仨可是顶天立地的汉子,答应你们不泄露就肯定不会泄露就是了。” 有时候说话要分人,别看拉巴次仁这话没什么说服力,但他这动作却感染了那四个人。 其中有个人一皱眉,先说道,“我信你,只要你们不追究今晚的事,我可以告诉实情。” e5k6.icu。m.e5k6.icu 第十二章意外来客 也说世事难料,刚才拉巴次仁还跟这四个男子打的正欢,现在我们却分别站在两边说起话来。 主动说话那人是个八字胡,他先回答我的问题,“麻三花钱雇我们,让我们今晚过来打疯木匠一顿,替他出出气。” “麻三?”我念叨一嘴,而且想了半天脑子里也对这人没印象。 八字胡又说道,“麻三在义舞县开了一间加工厂,你们是外地来的不认识他,但他在本地甚至附近都很有名。” 我琢磨不明白疯木匠怎么跟麻三挂上了关系,黎征倒对我使个眼色,抢过话题说起别的来,“其实我们仨个也是保镖,雇主家里装房子,想让我们来请疯木匠,没想到疯木匠没请到,却遇到了你们。一场误会,没事了,你们可以走了。” 那八字胡明显一脸意外,还不信的反问,“你问话就这么简单?” 拉巴次仁哼了一声,“怎么?嫌我们问的少你们回答的不爽是不?” 那四个男子都急忙摇头连说没有,又闷声拉起带头男子,一同撤出去。其实我也不理解黎征,为什么有了这个机会却只简单的问这么几句话。 但黎征却好像了然于胸一般,也不多解释,只跟我们说,“咱们还不能休息,我有几个事要急着找李义德。” 我算被他搞糊涂了,尤其看了看表,离亮天不足两个时辰,我心说有什么事让小哥改变主意了,不能等到明天早上再去找人呢? 可想归想,我和拉巴次仁都支持黎征,一同往李义德家的别墅赶去。我本以为,我们叫醒李义德会很费劲,毕竟这时候的人睡的最香,而且李义德还不正经,谁知道冒然找他会不会打扰他的“正事”。 但出乎我意料,李义德家点着灯,甚至门也留个缝。 我知道这里有猫腻,而拉巴次仁更能猜,嘿嘿笑着说,“李义德今天失望了,情妇没来。” 在我们走到他门前还没等进去时,黎征扭头很认真的对我们说,“答应我一个条件。” 我头次见小哥这么严肃,都弄得有些不好意思,急忙接话说,“肯定答应,你说什么事?” “不管发生什么,你们今晚不能动手,更不能杀死李义德。” 我不懂他怎么强调这句话出来,较真的说,这义舞县虽然是个穷山沟子,但李义德毕竟是一县之长,我们杀他可是要蹲牢子的。 拉巴次仁也我这想法,还表了态,“黎征,我俩都没问题,尤其看在跟李义德做过朋友的份上,有天大的事也不能跟他动手嘛。“ 黎征点点头,带头推门进去。 李义德正在厅里坐着吸烟,看着一地的烟头,我觉着他是在苦撑着等人。 而他一听门响,还一脸惊喜的抬起头,只是看着来人是我们仨时,他又瞬间变脸惊讶起来。 “怎么是你们?你们没走?”他问道。 黎征冷冷笑着,甚至看表情对李义德都没了朋友间的那种情谊,“李县长,不欢迎我们的到来么?” 李义德反应很快,又哈哈笑着大步走过来,“当然欢迎,不过今晚我要等客人,你们去楼上我的房里睡一觉吧,等明天咱们好好搓一顿。” 我和拉巴次仁看出黎征脸色不对,也没急着接李义德的话,反倒拿出一副旁观者的架势瞧起来。 黎征很少动怒,但看着李义德到来,他脸都气得微红起来,话语依然很冷,“我们不会在你这种肮脏人的家里睡觉的,而且你也别等八字胡他们了,我们顶他们的班,过来瞧瞧你。” 这话一出,不仅李义德,我和拉巴次仁也都愣了。我不知道拉巴次仁怎么想,但前后一联系,我有点隐隐猜透了所有事情的真相。 李义德沉下脸,收起那副虚伪的笑,望着黎征问,“你说什么?” 一看黎征就在极力压着火气,还在原地踱起步来,想借着走路缓一缓。 他一边走一边说,“你、岳虎以及麻三的关系应该很好,甚至他俩还是你早年当痞子时的手下,对不对?” 李义德闷着没回答。但黎征不管他,继续往下说,“你靠关系当了义舞县的县长,而他俩也算跟你混出头来,一个开了养羊场,一个当起了加工厂厂长,面上你们很风光,可实际上,你们欠下的债该是还的时候了。” 李义德脸色很差,很明显黎征说中他心事,但他还嘴硬道,“黎征,你胡说些什么?我困了,不留你们,自便吧。” 他有了驱赶我们的架势。 但我们谁都没动身,黎征还站定在他面前,把他猜测出来的东西全一股脑说了出来。 “轻云是个很漂亮的女子,舞跳得也棒,你年轻时打过她歪主意,但轻云喜欢的是疯木匠,根本对你的臭钱与家底不理不睬。而你却动了邪念,跟麻三与岳虎一起把轻云玷污了,甚至事后又下毒心把她毁容了。 这下轻云不仅前途没了,连爱情也失去了,因为打心里她认为疯木匠会嫌弃自己,嫌弃她的身子,嫌弃她的相貌。 也许是天意弄人,你做完坏事,竟让轻云怀上了孽种。也许是轻云不忍心,也许是故意为之,她留下孩子,还生了一对双胞胎,并交给一只母狼抚养,自此这俩兄弟就成了地地道道的狼人。 或者是轻云看不开自杀,又或者是她抑郁而终,反正她悄悄离开了义舞县,死在了外地,疯木匠费劲辛苦,找到了轻云的尸骨,又偷偷背回家里,放在暗室里,而且这痴情汉子天天陪着轻云住,一陪就是十年。 别看疯汉子最后被暗室毒气熏得疯疯癫癫,但他脑袋不笨,猜出了部分甚至是全部的真相,但这疯汉子权衡轻重后,放下来对你的仇恨,只一心一意的想让轻云还魂,想跟轻云继续续夫妻之缘。 只可惜这世上哪有如此的灵丹妙药,更不可能有这种逆天级法术的存在,疯汉子最后心灰意冷下,服毒陪轻云而去。” 在黎征说猜测时,李义德眼中阴晴不定,甚至时而还露出凶光来,而我是越听心越沉,到最后气得把拳头握的嘎巴嘎巴直响。 拉巴次仁更不用说,鼻孔中不时喷出的粗气很明显告诉我们,他就在爆发的边缘。 黎征说完倒显得平静不少,还略带嘲讽的问李义德,“我说的对?还是不对?” 李义德先是低声轻笑,接着笑声越来越大,到最后都有些抓狂般的架势,尤其等笑完,他还学着刚才黎征那般,踱着步说起话来,“我那时候对轻云也是真心真意的,我差哪了?要钱要长相要前途,哪个不比疯木匠差?可那臭娘们就是死脑瓜骨,一根筋的对疯子痴情,没错,我是带着我那俩哥们去把她**了,可你们知道么,那期间轻云嘴里一直念叨着对不起李林(疯木匠),凭什么?都那时候了她凭什么还说这种话。” 而说到这,他还猛地一摸后腰拿出一只手枪来,只是还没等开枪,黎征又用更快的速度对他射了两只灵蛊出去。 两道白光消失在他脑门上,他也没了打枪的心思,捂着脑袋疼得满地乱滚。 不得不说,我被刚才这么突发的变故弄得一愣,等回过神后,我气得也一摸后腰,拿铁爪戴在手上,大步向李义德走去。 黎征看的一急,拦住我说,“你忘了你的承诺?” 我觉得挺憋屈,望着李义德这个恶棍,是真想用铁爪戳到他喉咙里并痛快的搅上一搅,至于杀了这杂碎后会有什么后果,我还没顾不上想。 而被黎征这么一说,尤其承诺两个字一提醒,我清醒不少,原来那股冲动也减轻很多。 至于拉巴次仁,他使劲捶着胸口让自己消消气,但眼光却一直在李义德身上打量着。 黎征趁机又跟我们说,“你们既然有承诺了,就要遵守,我也想杀李义德,但阿爹说过让我帮他,咱们就不能要他的命。” 我使劲挠着头,总觉得这样能让自己好过一些,最后还极其无奈的强调一句,“小哥,李义德能活下来,该庆幸他有个好爹呗?” 黎征知道我生气了,他故意侧过头不回我的话。 拉巴次仁啊的吼了一声,扭头往楼上走,黎征叫住拉巴次仁,问他干什么去? 拉巴次仁回答比我还精辟,他说,“李义德爹厉害,咱们看他爹份上不杀他,但他睡觉的床没好爹吧?他家的装修没爹吧,我闷的慌,去砸砸东西解解闷。” 黎征没再拦着拉巴次仁,而说实话,我也有种想跟拉巴次仁一同上去乱砸的冲动,但最后还是忍住了,并反问,“小哥,你说说你打算,怎么对付李义德?” 黎征一耸肩,还施展手段把李义德脑门的灵蛊给收了回来,又跟我说,“我不伤害他,而且你们也不要伤害他。” 本来我听这话心里那股憋屈劲又上来了,甚至觉得小哥有些迂腐,毕竟都到这个时候了,事也都摆在这,他没必要这么固执的仍听他阿爹的嘱咐。 不过就在这时,黎征望着李义德的一个眼神,又让我觉得他绝不会善罢甘休。 他那眼神里留露出可怜与不忍,就好像看到了李义德正在生死挣扎时的情景一样。 而且事也真没那么简单。 晚上还有一章,估计我会发,推荐投起来。 e5k6.icu。m.e5k6.icu 第十四章孽债 李义德刚从痛苦中解脱出来,冷不丁不适应,趴在地上直喘气,但饶是这种状态,他还不忘恶狠狠的盯着黎征看,嘴里有气无力的说,“黎征,别忘了,我爹对黎叔有恩,你只能帮我不能害我,而且我对你和你的朋友一直不错,你没必要为了这点事跟我过不起。” 我觉得当过县长的人就是不一样,嘴皮子耍的太溜了,尤其他还能转移仇恨,用事不相关的引头想把我们摘出去。 我真就看在黎征面上,不然准会踢出一脚,让他转移“阵地”。 黎征没回李义德的话,反倒找把椅子一屁股坐了上去,扭头望着楼梯。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可从个人角度出发,我认为他在等拉巴次仁,等这爷们发泄完再带我们离开。 这一晚上的折腾让我够受,到现在腿还软着,但我也没想坐椅子,毕竟憋了一肚子气,窝肚子坐着很难受。 没多久,楼上就传来拉巴次仁的大嚎,我听得心口一紧,以为这爷们遇到什么意外了,正要上楼看看,不料拉巴次仁自行走了下来,还拎着一个大黑包。 他把黑包摔在李义德跟前,又蹲下身拉着李义德的脑袋把他提起来,左右开弓啪啪扇起了嘴巴。 李义德疼得直哼哼,而黎征看着拉巴次仁的举动,一脸犹豫,看样既想劝又不想劝,我明白小哥心里的纠结,索性出言替他说,“拉巴次仁,打得差不多了,住手吧。” 拉巴次仁眼珠子都红了,扭头野兽般的瞪我一眼,哼了一声,又一狠力把李义德脑袋向地面砸去。 接着他拎起黑包,走到我俩面前,拉开拉锁再倒过来往下顿了顿。一大堆女式内裤从里面掉出来。 我本来看的一愣,心里不解这些内裤代表着什么,但等瞧了瞧后,我发现这些内裤都不是新的,而且大部分都被撕烂,甚至有些内裤上还挂着早已干枯的血迹。 我一下明白过来,瞪着李义德心说他真是个畜生,光从内裤数量上看,被他**过的女孩不下几十,而且这老东西还有这种恶心人的癖好,收集“战利品”。 拉巴次仁对我说,其实也是拿话问黎征,“怎么样,李义德该不该抽,该不该死?” 黎征很冷静的看着这些内裤,严肃又缓缓的说,“该抽!该死!不过我说了,咱们不能动手,也不会帮忙,他的死活由老天来决定,要是老天罩着他,就该他运气,要是还债的时候到了,那他就把命交出来吧。” 我有些听不懂黎征的话,尤其他又说不帮忙又说李义德有劫难,我觉得这屋子里就我们仨,我们不动手,李义德又哪来的劫难呢。 可就在这时,屋门开了,那两个狼孩爬了进来。 我没料到他俩能来,看的失了下神,但黎征一点意外的表现都没有,反倒闭上眼睛。 拉巴次仁最高兴,尤其望着狼孩直奔李义德爬去时,他还嘿嘿笑了起来。 李义德没见过狼孩,吓得打着哆嗦,只是凭他现在的状态,想跑只是一种奢求,尤其当他看清狼孩的长相时,又显得特别意外,嘴里连说着不可能。 我管他疯言疯语说什么呢,当起旁观者,悠闲的看起来。 狼孩围着李义德转了两圈,虽说他俩不会人言,但脸上怒意也表明李义德今天摊上大麻烦了。 突然间一个狼孩率先动手,对着李义德脖颈咬过去。李义德当了这些年县长,身子有些发福,但骨子里地痞恶霸的气息还在,他没等着挨咬,反倒猛地用头一顶,把狼孩撞回去。 狼孩不是狼,身子没那么强壮,被一撞下他疼得呜呜直叫,还捂着嘴揉起来。 可这也只是狼孩的一时失利,毕竟他们是两个,下轮攻击一起上,一下就把李义德扑到在地。 我脑子有点晕乎,较真的说,他们可是父子关系,却弄成现在这样,无论结果如何,都有些矛盾,但我也不知道怎么去化解这件事。 他们一人两狼孩就在地上滚着厮打起来,李义德的态度很明确,奔着遗落的手枪靠去,想抢到枪反败为胜。 这两个狼孩不认识甚至也没意识到枪的可怕,竟没拦着李义德,反倒被李义德带的离枪越来越近。 拉巴次仁不满的一皱眉,又扭头看着闭目的黎征说,“今晚太冷,我去把门关上。” 其实他是瞪个眼睛撒谎,说这话的时候,他脑门还挂着汗珠,不过我明白他的意思,也顺带接话道,“屋子里确实太‘冷’了,门关好别再进来东西就是了。” 拉巴次仁起身去关门,只是当他路过枪时,又一脚将枪踢飞。 李义德本来把希望寄托在枪上,现在又一脸绝望的抽空盯着拉巴次仁,一边反抗狼孩一边扯着嗓子喊道,“拉巴**师,你帮帮我,事后你要我什么我给你什么。” 拉巴次仁站住身子,看看李义德又扭头望了我俩说,“黎征说过我们不能伤害你,但我刚才违规了,打了你几个嘴巴,我做人很公平的,既然欠你了,就要偿还回来。” 李义德听得精神一震,而且也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一手一个把狼孩死死抓住,趁空回答,“你把枪递给我就行。” “枪?”拉巴次仁抠了抠鼻子,又不屑的一咧嘴,“那东西用着多掉价,我给你一个更厉害的宝贝,而且狼就怕这种东西的。” 狼孩挣扎的厉害,李义德有点扛不住了,但还是催促的喊道,“好,快给我。” 这时我听得有些心急,不知道拉巴次仁说的宝贝是什么,也怕他上来侧忍之心,真帮李义德一把,可当我看到他拿出那件宝贝后,一时间又愣住了,心里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拉巴次仁摸兜拿出一盒火柴来,抛给李义德说,“爷们,这可是人类伟大的发明,尤其你要把火升起来,这俩狼孩保准被吓跑了。” 李义德根本没料到会是这样,失神下被狼孩挣脱出来。 两个狼孩一边一个,死死咬住他更脖颈,一股股鲜血嗤嗤的往外喷着,李义德自知逃不过这劫了,在疼得直哼哼的同时,对拉巴次仁丢下一句话来,“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拉巴次仁可不是吓大的,他故意拿出一副腼腆样,哎呦一声,接话道,“人家好害怕哦,记得我家住在西藏雅鲁藏布江大峡谷,黎村打东边数第五户,你要是个爷们做鬼就来找我,老子跟你不见不散。” 我觉得李义德死前跟拉巴次仁斗嘴就是个错误,而这时黎征也睁开眼睛,对我们一摆手说,“咱们撤吧。” 在狼孩没出现前,我对小哥多少有些不解,觉得他有些迂腐,但现在一看,这小子做事比谁都圆滑,甚至他都早料到狼孩回来。 我和拉巴次仁都忍不住笑了笑,我还接话强调道,“小哥英明。” 这一夜经历的事实在太多了,不仅疯木匠跟李义德都死了,这一阵压在我心口的谜团也解开了。 我以为我们该离开义舞县了,可黎征却跟我们说还要等几天。看我们不解,他又解释道,“当初祸害轻云的,一共有三个人,现在岳虎和李义德都死了,但麻三还活着,狼孩的下一个目标绝对是他。” 我觉得小哥说的在理,也明白他的意思是想让我们看这场戏,可话说回来,狼孩怎么认识这三个人的,这让我不解。 黎征看懂我的心思,叹了口气说,“还记得我说过轻云是猎手么,那白毛母狼绝对跟轻云有过一段意外的经历,甚至被轻云救过也说不定,狼是很凶残的动物,但灵性也很高,那两个狼孩之所以能准确的找到真凶,一定跟那母狼脱不开干系。” 拉巴次仁也是猎手出身,率先点头认可这句话。而我还被黎征这话说的沉思起来,瞎猜着这段人与狼之间的情缘是什么样。 我们在义舞县没什么地方去,聚在一起商量后,只好去羊圈找老更夫,那老头真喝大发了,还窝在床上睡着。 我们没叫醒他,也都爬上床,急忙补觉。 拉巴次仁身板大,挤在小床上睡的不舒服,他不满嘟囔几声,又把老更夫推下床,念叨道,“您老身板好,委屈一宿没什么大碍。” 第二天,整个义舞县就炸开锅了,毕竟县长死了,而且死时症状跟岳虎是一模一样,这种诡异的凶杀手法,让人们疑神疑鬼,甚至山魁的传说也越传越烈,警察封锁现场,把李义德那带着一个骷髅头的尸体运了回去,找法师仔细的检查。 我心里稍有顾忌,毕竟案发时我们仨都在场,要是追究起来,虽说我们没杀人,但也真有点脱不开干系。 黎征找来笔纸,写了一封信,我没看信的内容是什么,只知道收信人叫雅心,而且黎征还特意花钱雇人,嘱咐把信最快时间送到一个地方。 凭我猜测,雅心应该跟巴图、俊脸一样,是秘密组织里的人物,有这种人出面,李义德的案子肯定会就此拉倒了,又或者成为一个悬案备档。 而我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等着狼孩动手,让麻三还一还当年欠下的孽债。 有句话说的好,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e5k6.icu。m.e5k6.icu 第十五章荒野 这一追足足追了一个小时,尤其黎征不会骑自行车,这蹬车的差事只好由我来。 我本来越蹬越绝望,看着眼前望不到头的土路,都害怕自己累死在半路上,可事出现了转机,麻三的摩托车躺在半路上,他人却没了踪迹。 也说拉巴次仁的身体真壮,他就靠着跑硬是没落在多远,我和黎征先下车,等拉巴次仁到来后,我们仨一同向摩托靠去。 我心里有个疑问,麻三既然能把摩托藏在屋子里,肯定是为跑路做准备的,而他也不可能犯下如此大的马虎,让摩托跑到半路没油或坏掉,至于他为什么不沿着大路一直逃下去,反倒在这弃了摩托,这里一定有猫腻。 黎征先找到线索,指着路左边的一处荒地说道,“他从这走的,往里面去了。” 我发现这附近的环境很怪,路左边的荒地,整体显得雾蒙蒙的,给人一种很难受的阴森感,而路右边荒地,却显得很晴朗,甚至在月光衬托下,还有种另类的野外夜景。 我联系着爷爷留下的残本,心里猜测道,左面荒地属阴,适合埋骨,而右边荒地则正常。麻三既然往阴地跑,很可能在那里约了帮手。 我把这想法还说给黎征和拉巴次仁听,甚至还多问一句,“左面荒地里不会有妖的存在吧?” 黎征摇摇头说,“这地确实适合埋骨,甚至还有会大片荒坟的出现,但这种环境也不算异类,想要养妖或者养出僵尸来,还不大可能。” 我们仨胆子都不小,商量一番后一致认为,不能放过麻三,下荒地追他。 只是荒地里不适合骑自行车,我们都改为步行,可饶是如此,我们走的还特别费劲。 记得麻三逃跑时,背上背着一把砍刀,我们仨都空着手,黎征和拉巴次仁身手不错,就算徒手跟他对上,也不会落在下风,可我就不行了,各方面的反应都慢,索性一摸腰间,把铁爪提前戴上。 我们没敢快走,甚至还摆出丁字形的阵势,警惕着周围的一举一动,尤其这里荒草还多,在夜晚衬托下,很容易藏个人。 这样走了半小时后,我们到了荒地深处,也发现了麻三,只是他一没搞偷袭,二没逃窜,就大咧咧的盘腿坐在地上,静等我们到来。 尤其看到我们,他还主动问起话来,“你们三个哪来的杂碎,追着我干什么?” 拉巴次仁爱斗嘴,抢先唾了一口,扯着嗓子回话道,“小子,你才是杂碎,老子今天高兴,想蹂躏蹂躏你,在这之前,你有什么感言么?” 我不知道杂碎这个词是不是麻三心中的一块逆鳞,又或者这词无意间刺痛了他的什么难过往事,反正他怒火一下被撩拨起来,还一激动站起来,用刀指着拉巴次仁说,“你过来,有种跟大爷单挑。” 我本来觉得这是个机会,自己上场出其不意的用左眼,保准让他栽跟头,可拉巴次仁却根本不让我插手,还特意看着我俩说,“都别动,我会会这小子。” 他又一边活动手腕,一边往麻三身边走,而麻三就在原地活动起筋骨,等着一会搏命。 可麻三做的这一切都是假象,只想引拉巴次仁上钩。在拉巴次仁走到离他还有五米的地方,脚下突然有了变化。 一只巨型夹子猛地从地里伸了出来,奔拉巴次仁小腿袭去。 别看拉巴次仁外表长得憨厚老实,但心里不笨,甚至在意外刚出现时他就有了反应。 我琢磨着,这周围被下夹子的地方很多,而这荒地里根本就没什么野兽出没,换句话说,这些夹子都为我们准备的。 拉巴次仁本来有时间跳到一旁,但他没这么做,反倒爆喝一声,猛地弯腰,双手奔着夹子两边抓去。 他当过猎手,对这种捕兽机关很了解,认得也准,硬是避开夹子上的巨齿,实打实并毫不受伤将双手握在两边。 接着他胳膊上鼓起了一个个肌肉疙瘩,硬是接着强横的臂力,阻止夹子的合拢,趁空抽出脚去后,再一撒手。 啪的一声,巨夹子空空咬合上了。 黎征了解拉巴次仁,对这举动没多大反应,我跟拉巴次仁在一起久了,也对他搞出这一手来见怪不怪,而麻三却愣了神,还咧开嘴嘀咕一句,“这,这么强?” 拉巴次仁得意的笑了笑,又冲麻三捏着手指说,“小子,老子当猎手玩夹子的时候,你才这么大点呢。” 我听得只想笑,也对拉巴次仁这种变相的骂人法无奈,心说他这手势,貌似在形容小米粒,而麻三什么时候能有这么小的形态,只能靠想象了。 麻三气得哇哇大叫,但他面前都是机关陷阱,也不敢贸然冲过去跟拉巴次仁拼命,只好嘴上反驳道,“当时轻云的嘴就这么臭,被我们哥仨弄得云里雾里时还念念不忘她情郎,你跟她一样。” 拉巴次仁听得直皱眉,哼了一声动了杀机,大步往麻三靠去。我俩怕拉巴次仁吃亏,毕竟现在情势跟刚才不一样,麻三设计了巨夹子,我俩也不管他们约定什么单挑不单挑的,按照拉巴次仁走过的路,尾随过去。 我倒是帮不上什么忙,而黎征挨在拉巴次仁身后,倒是能陪着他一起掰巨夹子,这样我们破解三个巨夹子后,一同走到麻三面前。 麻三拎着砍刀,时而对着我,时而对着黎征和拉巴次仁,很明显拿不定注意先对谁下手。 拉巴次仁倒是爽快,拍着胸脯说,“我还跟你单挑,来不来?” 麻三应了一声,又故意往后退了退,那意思要腾出个场地,不过他也耍了滑,多问拉巴次仁一句,“咱俩单挑,我赢了怎么算,输了怎么算?” 拉巴次仁一点犹豫没有的说,“我代表着我们仨,咱说话算数,你赢了我就是赢了我们仨,随你去哪我们不再管,至于你输了嘛,那也简单,把命给我就是了。” 麻三没犹豫的点头说好,毕竟他拿刀单挑占便宜,又招手让拉巴次仁攻过来。 可拉巴次仁没急,反倒压着性子反问起来,“咱俩不如文斗吧?” 我一听心里就乐了,睡美人那次事件中,拉巴次仁曾跟三黑子手下单挑过,用的就是这招文斗,只是他文斗时耍了滑,抢先攻击对手。这次他故技重施,我绝对相信麻三有难了。 而麻三也真上钩,还接话问,“文斗怎么讲。” 拉巴次仁打个手势,那意思让麻三把刀放下,嘴上还说道,“别那么紧张,先听我说说规矩。” 麻三犹豫着收起刀,而这时拉巴次仁却脸色一变,盯着麻三背后惊恐的问道,“这什么东西,僵尸么?” 要在平时,他这话根本就吓唬不住人,可现在气氛很紧张,麻三心里的弦崩得紧紧的,尤其这荒地里还阴森异常,麻三一下中招,扭头往后看去。 拉巴次仁等的就是这个机会,急忙向麻三冲去,还用起他的独门必杀,腾空飞起,用双腿狠狠向麻三身上踹去。 他这招威力太大了,又是偷袭,麻三根本来不及反应,惨叫着像个断线风筝似的被踢出去挺远。 不过这爷们身子骨挺抗造,硬是没死,挣扎的从地上爬起来,晃晃悠悠就逃,连砍刀都顾不上拿。 我们仨当然不会这么轻易让他逃,一同追出去,而且拉巴次仁还趁空把砍刀捡起来,握在手里。 不得不说,我发现麻三一个优点,他跑的很快,尤其在受伤的情况下,我们仨都追不上他。 就冲他这么能跑,我打心里肯定一件事,这小子年轻时没少挨过打,毕竟要是运动员出身,都是平时能跑,受伤时不能跑,而麻三却刚好反过来,越挨打越能激发出自身潜力。 这可苦了我们仨,追的费劲不说,还跟他距离越来越远。 麻三跑着跑着也不知道踩到了什么,反正身子一失衡,摔在地上,又借着惯性滚出去老远。 我们看的心头一喜,加速了追击的脚步,想趁这机会将他擒住。 可我们大意了,又或许是被麻三胆小的外表蒙骗住了,当我们奔到他面前时,他突然来了一个坏笑。 我心里暗叫不好,与此同时,我们脚下轰的一声往下塌陷。 黎征反应最快,拽着我和拉巴次仁往后退,我也想退到安全的地方,但脚下稍有失重,一时间借不上力道。 黎征和拉巴次仁算是逃过一劫,我却随着塌陷往地下落去。 这塌陷其实也是个陷阱,只是陷阱口被提前铺了一层油布,再用土伪装的极好,麻三假意摔倒,滚动着过了这陷阱,所以他没事,而我们仨却实打实踩在上面,压强、压力一大,就把这层油布踩破。 不过我也没这么认栽,拼命的挥舞着铁爪,使劲抓扯着,终于抓到一截油布,借着它逃过了摔下去的命运。 但我也没好过多少,身子狠狠撞在陷阱壁上,脑子还撞在一颗凸出的石头上。 这一下撞得不轻,我意识都有些迷糊起来,如果这时有镜子在我眼前,我也绝对能被自己左眼的变化吓一跳。 它瞬间的充血,就连眼白都变得通红,而在原有瞳孔旁边,瞬间浮现出一个更小的血色瞳孔,这小瞳孔迅速分解,之后随着眼血又一起消失在我左眼中。 e5k6.icu。m.e5k6.icu 第十六章坟冢 本章来源:磨铁网藏妖之通灵密码 我说不出什么感觉来,反正头痛欲裂,身子也特别的乏,甚至抓着救命稻草的手也抖了起来。 我觉得自己身子正缓慢的往下滑,而这陷阱底部,正竖着一只只竹矛,真要实打实摔上去,别说是自己了,就算练过金钟罩的奇人异士,也保准被戳出几个窟窿来。 我急的抬头大喊,让黎征他俩来帮忙。 麻三本来在看热闹,想看着我们几个怎么惨死在这陷阱中,可实际上就我倒霉掉了下去,望着一点伤都没受的黎征和拉巴次仁,他吓得丢下一句话,扭头就逃。 “有种接着跟我来。” 黎征和拉巴次仁当然不会受激,他俩一心放在我的安危上,合力拉着断布网,把我拽上来,尤其他俩还时不时给我鼓劲,让我撑住。 我最后总算咬着牙,有惊无险的渡过这劫,只是当我双脚碰到地面时,一时腿软瘫了下去,甚至浑身还冷的发起抖来。 拉巴次仁拖着我脑袋,又是掐人中又是使劲摇晃,还趁空问黎征,“这怎么回事?撞坏脑子了?” 黎征没轻易下结论,反倒抻过我胳膊,把起脉来,稍许过后,他脸上浮现出惊讶的表情,念叨一嘴,“怎么是圣脉?” 拉巴次仁一脸迷糊,追问道,“圣脉是什么?” 黎征说,“这种脉相几乎没人有,而且自古有这种脉的人,都具备奇特的能力,依我看,天佑这状况反倒是喜事,他正在进化。” 我听得直想咳嗽,心里却一点喜庆的想法都没有,心说别看自己不知道圣脉的事,但就冲着现在的惨样,这“圣人”就不好当。 拉巴次仁顿悟般的嗯了一声,大有深意的看着我说,“原来圣脉是被虐出来的,这还不简单,宁天佑,等回黎村的,我找几个擀面杖,对你脑袋削一顿,保准让你圣上加圣。” 我知道他在开我玩笑,可自己真的一点反驳的劲头都没有。 刚才在陷阱里被石头一撞,我脑袋上还起个包,黎征伸出摸着这包又盯着我脸上看,琢磨一番又拿出一副怀疑的样子掀开我左眼前的头发。 就当我左眼露出跟他对视的一刹那,黎征猛地呆滞起来,还无力的一松手,让头发自行遮盖到我左眼前。 可这并不代表着意念控制的结束,黎征仍是呆呆的望着我。 我被他这样子弄的一愣,也不明白怎么回事,但我明显感觉到,自己左眼中的那股能量还在。 拉巴次仁看看我又瞧瞧黎征,知道黎征不对劲了,他猛喝一声,使劲推了黎征一把。 黎征一个侧歪,躺在地上,不过这么一弄,他倒是好了,尤其他清醒后第一句话就说,“天佑,你的机缘来了,左眼的能力被完全激发出来了。”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真的撞上大运了,不过黎征随后又强调,这种机缘他从没见到过,到底如何利用,还要等回黎村后慢慢研究才行。 本来摊上这好事,我们该迅速离去才是,可麻三的事情未了,我们都走的不甘心,尤其是我,心说虽然自己机缘是麻三间接给的,但这人渣要不消灭,肚里的火就降不下去。 我试着站起来几次,每次都失败了,最后黎征和拉巴次仁一合计,索性用起了笨招。 其实这笨招我领教过,就是被拉巴次仁背着,而且这次他背我,还怕我抱不住他,又把腰带卸下来,绑在我俩腰间。 我们继续上路,追起麻三。 黎征一边走一遍皱眉,我也不用走路,不时东瞧西看发现了他这表情上的异常,开口追问一句。 黎征说,“咱们进荒地后,遇到两次陷阱,一是巨夹子,二是油布坑,联系着这两种陷阱的设计风格,他想到了两种人。一种是猎人,一种是盗墓贼。” 我琢磨他这话,品出了言外之意,接着问道,“小哥,你是说麻三请来了帮手对付咱们么?” “没错。”黎征肯定我想法,又继续说“,凭周围这种阴森环境来看,他请来盗墓贼的可能性很大。” 我就不懂了,心说盗墓贼是去墓里盗东西没错,但他们平时居住环境难道跟阴森也有关系么? 黎征继续解释,“国内盗墓贼大体分三个派,分别为北派、洛阳派与南派。北派发源地在陕北,盗墓时用一种叫铁锥的工具,椎管中空能用来掘土探穴,讲究盗前要拜棺散魂,只求盗宝绝不亵渎;而洛阳一派用的是工兵铲,古时讲究‘鸡鸣灯灭不摸金’,现在规律变了,叫‘不动皇陵不出人命,其余皆可盗之’;而南派主要指长沙一带,这派的盗墓贼手段极其凶狠,也异常猖獗,没什么讲究,更没有什么代表性的武器,洛阳铲和铁锥混着用,还带着雷管炸药与猎枪,进了墓里但凡值钱的,就全部拿走,甚至有时都懒着打洞,直接用炸药往上崩。” 他顿了顿又说,“不管哪一派的盗墓贼,在入行拜师时却都有一个共同的讲究,对人体质要求特别严格,甚至这要求也注定女盗墓贼极其的少。” 不仅是我,拉巴次仁也被黎征一席话吊起了胃口,我俩都追问着这要求是什么。 “墓中往往是阴寒的环境,盗墓贼要想长期从事这行当,体质必须特别阳性,这才能抵抗住入体的阴气,这里说的阳性体质跟医学上的还稍有不同,总结起来,就是血压高,血小板高,但人身子还没病,而血压和血小板偏高的人,都是严寒易过、酷热难熬,他们不盗墓时,往往都喜欢在阴冷的环境中休息。” 我联系着黎征的话,明白的点点头,也觉得他这猜测**不离十,麻三请来的援手是盗墓贼,至于到底请的是哪个门派,我们就不得而知了。打心里,我希望这盗墓贼不是南派的,不然他们又是撇手雷又是开枪的,我们仨根本斗不过。 黎征也嘱咐拉巴次仁小心,一会见机行事,要是危险太大,我们只能放弃麻三,悄悄溜走。 这样走了一刻钟,前方出现一个坟场,我初步估算下,这坟场占地很大,但坟墓数量却很少,尤其有些坟前的墓碑,都断了一大截,我合计着,这是个被遗弃的坟地,甚至极有可能已被政府征收,准备动迁。 而最怪的是有几个坟墓边上,放着五口烂棺材,其中三口棺材上还躺着东西,隔远瞧不清,也不知是尸体还是活人。 我被这情景刺激的头皮有些发麻,但黎征却显得轻松多了,对我俩提醒道,“麻三援手是北派盗墓贼,不会带火器的。” 拉巴次仁一听即将面对的对手都使用冷兵器,他冷笑的哼了一声,又举着砍刀瞧了瞧,说正好自己最近没炼身子,跟这些援手过过招,玩几把也未尝不可。 我们向坟地靠去,或许是脚步声惊动了他们,有两个人猛地坐起身子来,扭头看向我们,而最后一个人起来的比较慢,甚至还捂着肚子哼哼两声。 先坐起来的两个人,穿着黑色风衣,一胖一瘦,看着面生,长得魁梧但长相很怪,耳朵上戴着铃铛,一脸鼠头鼠脑样。而最后坐起来那人就是麻三。 麻三指着我们又对那俩人说,“师兄,就是他们,阴魂不散的缠着我。” 这句话倒把我弄愣了,等回过神后我心说真没看出来,麻三竟然是陕北派的盗墓贼。 那俩人嗯了一声,都从棺材上跳了下来,还一人拿着一根铁锥,直向我们走来。 我知道马上要打架了,也跟拉巴次仁说,“把我放下来。” 拉巴次仁还是老毛病,大大咧咧的,也不提前吱一声,突然解了裤带,我身子软,一松劲下结结实实的坐到地上。 但我不仅没挣扎的站起来,反倒接着盘腿一坐,准备看场好戏,毕竟对手只有两个,凭黎征和拉巴次仁应该能应付得了,不用我这病号帮什么忙。 拉巴次仁对盗墓贼充满兴趣,还拿出调侃的语气问道,“哥们,睡棺材板啥感觉,结婚没?是不是洞房也在棺材板上解决的?” 没人回答他的问话,尤其瘦盗墓贼还多往前走几步,用铁锥点了点拉巴次仁,那意思出来单挑。 麻三也有过这动作,打斗时喜欢找人单挑,我不知道这是不是陕北派盗墓贼特有的嗜好,但拉巴次仁却喜欢这种打斗方式,还大步往前一迈,迎了上去。 但这次拉巴次仁没了耍滑的心里,反倒率先活动起身子来,看样想凭真本事跟对手斗上一斗。 就他这性格,我打心里无语,一般人都是遇到强大的对手耍滑耍心眼,对付软弱的对手时却老实打斗,而拉巴次仁却正好反了过来,甚至在打猎时也这样,遇到野鸡野兔,他都一箭射过去,等遇到野狼时,他却非要去过两招。 瘦盗墓贼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俩对视片刻后,拉巴次仁沉不住气,猛地出刀向对手脸上劈去。 他这刀力道不小,隐隐还夹着风声,正要实打实劈上了,保准能削掉对方半个脑袋,甚至就算硬接,也都费劲。 可瘦盗墓贼一点躲避的意思都没有,还真上来倔脾气,把铁锥举起来,弄了一出硬碰硬。 砰的一声巨响,铁锥上被砸出一堆火星子,而随后怪异也来了。 e5k6.icu。m.e5k6.icu 第十七章威力 黎征说过,盗墓贼用的铁锥是中空的,我合计这种铁锥用来挖土、盗洞还行,来当武器则显得有些不足,尤其它还空心,当防具就更不现实。 可这现实的事还真就成真了,砍刀有如此大的冲击力,不但没把铁锥怎么样,甚至锥杆上连一点凹陷都没有。 这也出乎拉巴次仁的意料,他咦了一声一愣神,而那瘦盗墓贼却突然嘴角一咧,冷笑声,一手向锥杆上一个很不起眼的地方摁了过去。 啪啪的响声络绎不绝,这笔直的锥杆瞬间一变,竟节节断裂开,而且每节都一寸长,特别均匀。 我觉着这铁锥不像坏了,反倒大有猫腻,甚至瘦盗墓贼摁的一下,一定触发了某个机关。 不管怎么说,铁锥一下变成一个软鞭,瘦盗墓贼还借势一绕,用铁锥把砍刀死死缠住。 拉巴次仁气得直叫唤,还猛扯着砍刀想抽回来,但瘦盗墓贼不给他机会,突然对着他下体飞起一腿。 瘦盗墓贼穿的是尖头皮鞋,这一脚要踢实了,拉巴次仁保准废了,在瞬间权衡利弊后,拉巴次仁做出反应,舍了砍刀迅速往后撤离。 只一招,瘦盗墓贼就大占上风,还把这砍刀抢了回去。 拉巴次仁稳稳神后,赌气的揉揉鼻子,冷冷盯着瘦盗墓贼看,毕竟他现在成了空手,对阵拿着怪异铁锥的盗墓贼,绝对处在下风。 可瘦盗墓贼也挺有意思,抖了抖铁锥把砍刀甩了出去,又把铁锥往腰间一缠,像裤带似的别住,这时我注意到,这一节节椎管间竟然被几根金属线贯穿着,也就是说,金属线要是一绷紧,这些椎管就能紧挨在一起组成铁锥,金属线要再一松,铁锥就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瘦盗墓贼活动起手腕来,又摆手让拉巴次仁过来,那意思咱们比拳脚。 别看这么一来拉巴次仁占了便宜,但他不敢大意,做了个打拳的架势,一点点向瘦盗墓贼靠去。 或许是一招得手,瘦盗墓贼把拉巴次仁看扁了,他又摆手说,“你攻击,我扛着。” 这是他开口说的头一句话,我冷不丁听得背后直冒冷气,他声调特别尖,语气有点阴冷,要不是亲眼看到这是从一个人嘴里说出来的话,我保准会以为是鬼音。 拉巴次仁正处在打斗中,没我想的这么多,反倒爆喝一声,扎着马步,一拳接一拳的打了起来。 我一直以为拉巴次仁的绝技是跳起来双腿踢,可他这套拳一打出,我的观念一下就变了。 记得武侠里有个招术叫降龙十八掌,打出来都能有断树碎石的能力,而拉巴次仁这一套拳,依我看跟那十八掌也差不到哪去,尤其他这拳打得来越来越猛,越来越有劲,最后一拳时,他还吆喝一声,双手齐出。 瘦盗墓贼算是吃了大意的亏了,他就用双掌硬接拉巴次仁的拳,刚开始还勉强撑住,可到后来,他被逼的连连后退,后期最后那一拳,他接住的同时,整个人都踉跄起来。 不过这小子有经验,一看自己状态不行就赶紧往后撤,摇摇晃晃跑到同伙旁边。 胖盗墓贼一直冷眼旁观着,这时说道,“我上场,大块头,跟我打么?” 其实拉巴次仁也好过不到哪去,正举着拳头来回吹着,一脸痛苦表情,听到问话,他稍一犹豫,又啪啪拍着胸脯说,“能打,你来吧。” 胖盗墓笑了起来。 他这幅笑很怪,我形容不好,但绝不是嘲笑,也绝不是得意,反倒让我觉得,这是他打斗前必须要有的起手式一样。 胖盗墓贼变得悠闲起来,踱着步迈着小胖腿,一点点走到拉巴次仁身边,而且突然之间,他飞了一脚出去。 我都不敢相信,这胖子的腿能踢这么高,速度力道还都这么大,拉巴次仁也被这奇招震慑住了,还不由得往后退一步避一下。 但胖子不给拉巴次仁缓神的机会,一腿接着一腿,招招紧逼。刚来拉巴次仁打拳,是一套拳越打越狠,越来越快,而眼前这胖子,竟是一套脚法,也越踢越狠,越攻越快。 拉巴次仁个头是比胖子高,但手臂却没胖子的腿长,被胖子腿攻的作用下,他一点栖身过去打斗的机会都没有,反倒生了一肚子闷气,无奈的防守起来。 尤其吃亏的是,拉巴次仁用拳头对着脚,都说胳膊拧不过大腿,更可况胖子的脚上还穿着皮鞋。 拉巴次仁也不傻,一见自己破解不了这招,索性忍痛挨一脚,转身嗖嗖往我俩这边跑,还对黎征说,“你都看到了,这矮胖属蛤蟆的,腿劲大,你上场要小心。” 黎征明白拉巴次仁的意思,说白了拉巴次仁累的不想打了,黎征也没推却,大步走了出去。 胖子比那瘦盗墓贼的心理素质要强一大块,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冷静的看着黎征,而且出奇不易的,他还抢先发起攻击。 这次他的攻击有所调整,打拉巴次仁时,他全往拉巴次仁脸上招呼,而打黎征时,他全打下三路,攻击点全是黎征腰以下的位置。 黎征先是尽量的躲避,试图逃过胖子的攻击,接着他抓住一个机会,瞬间一提速,栖身到胖子身边来。 从这点看,我觉得拉巴次仁退场是对的,毕竟拉巴次仁跟这胖子有些相似,走的都是阳刚、威猛的路子,如果硬碰硬的死磕,就算能打过的胖子,他本身也会受不轻的伤。 换黎征上场就不同了,他身子轻巧,用起轻柔的招数再合适不过,尤其他还会戳穴打穴,缠在胖子身边一顿戳戳点点,保准能占大便宜。 胖子也吃了大亏,身上几个大穴被黎征戳中,弄得他一时间出现了半身不遂的架势。 本来这是单挑,说白了就是一对一打斗,可瘦盗墓贼一看同伙吃亏,也顾不上脸面了,把一根根椎管从腰间扯下来,又快速组装起来,看样想加入战圈。 他刚一有这举动就被我发现了,我急忙对拉巴次仁说,“快,咱们先上,二对一打死那胖子。” 拉巴次仁有点犹豫,反问我一句,“宁天佑,我这么做会有点无耻吧?” 我现在就是身子难受不想起来,不然保准照着他脑袋抽一巴掌,心说你这爷们什么时候没无耻过,怎么一到关键时刻还装清高讲究起来了呢?但面上我没这么说,反倒提醒道,“爷们,对付无耻的人,你就该比他还要无耻,这样才能让对方输的心服口服。” 拉巴次仁赞一句我说的有理,接着露出他的本色,奔着战圈冲了过去,而且他还成功搞了次偷袭,接着飞奔的速度,奔的对胖子后心打了一拳。 这拳打得太狠了,胖子中招后整个脸都疼得扭曲起来,还翻着白眼一头撞在黎征身上。 而黎征离他太近,一时间躲闪不及,被他撞得踉跄一下。 这胖子是晕到了地上,而那瘦盗墓贼也刚组装好铁锥,但奇怪的是,他一看同伙晕了,又不急着过来,反倒做了个念咒的手势,闭眼站在原地嘀咕起来。 我隔得远,听不到他嘀咕着什么,但看他这怪样子,觉得不是啥好事。 黎征着急起来,跟拉巴次仁说,“快一起上,别让他得逞。” 他俩吆喝着往瘦盗墓贼身边赶,而这么一耽误,瘦盗墓贼的念咒就完事了。他猛地睁开眼睛,怪叫一嗓子,也向黎征和拉巴次仁这边奔来。 我发现个事,瘦盗墓贼的速度变得很慢,但力道增加不少,尤其更怪的是,他身板还变得结实起来,黎征点穴也好,拉巴次仁拳头重击也罢,打在他身上,他竟然感觉不到疼。 我琢磨着瘦盗墓贼施展的应该是一种硬气功,他体内沉住一股气,只要气不散,他这身子就会麻木起来,变得抗打,至于气散后他身子会有多疼,那都是后话了。 这下黎征和拉巴次仁都对瘦盗墓贼没了办法,拉巴次仁也机灵,还把远处丢弃的砍刀捡了回来,不过砍刀对上铁锥,仍是没优势。 这三人就这么耗上了,我心里也没急,觉得瘦盗墓贼早晚会有泄气的一刻,只要撑到那时候,我们就会胜利。 但我算漏了那个胖子。趁这功夫,胖子醒了过来,他望了望战圈又看了看我,一呲牙,狰狞的向我跑了过来。 那瘦盗墓贼也跟胖子有默契,这时拼命的对拉巴次仁攻击,根本不理会黎征的拳打脚踢。 黎征也看到我这边来了敌手,想跑来帮忙,但问题是,他来支援我,拉巴次仁就少了个帮手,对阵瘦盗墓贼显得吃力。 我不给黎征犹豫的时间,大声说道,“小哥,别管我,专心对付那瘦的就行。” 其实我这话一点自大的行为都没有,别看自己身子难受,身手大不如前,但左眼的潜力却完全激发了,这胖子既然以为我好欺负,那我就让他后悔。 胖子离我越来越近,尤其看我一点起身的样子都没有时他还鄙视般的笑起来,大有拿我当傻子看的架势。 我心说这年头坐着的不一定是废物,还有可能是佛祖呢,既然胖子小瞧我,那我就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 晚上还有一章,会在发章,喜欢的话就来电点票票,码字不易。 e5k6.icu。m.e5k6.icu 第十八章威力2 我一撩头发盯着胖子看,嘴里还喊了句看我。 可问题来了,这胖子好奇心非常小,也不看我眼睛,仍把目光放在我身子上,寻找着一会先下手的地方。 我急了,尤其看他马上就要跑到自己身边来,我又催促的喊了一句。 但胖子被我喊得反倒不耐烦,骂咧了一句,“要死的人臭美什么?” 我暗叫糟糕,甚至这时想站起来跟他肉搏都来不及,或许是被危机感的一冲击,我一下想到一个人:愽嘎付,就是魔宫中见到那个会用意念控制的活死人,他每次施术时,都会打出一个哨声来。 我心说自己左眼潜力已被激发出来,既然能力有所提升,索性跟他学一把,用哨声试试。 我算赌了一回,效仿着吹个哨声出去,其实以前我也练过吹口哨,甚至是吹指哨,只是我压根就没吹哨的天赋,别人在大街上一吹哨,不管怎么说也能引起他人的侧目,而我在大街上一吹哨,弄不好当场就有几个人捂下体。 可异变来了,我现在吹的哨声不仅很响亮,声音也很怪,胖子在不经意间就被吸引住了,还不自觉的看着我。 我等的就是这时候,奋力一瞪左眼,其实事后我才发现,自己根本就不用那么吃力,这胖子只要瞧我,我眼中那股能量就轻易游走出去。 我觉得眼前一松快,心里一喜,知道施术成功了,而胖子也变得呆滞起来,还止步停在我面前。 这次真的是险之又险,胖子的圆肚子跟我脸离得不到一尺,他要再晚停一些,我都能被他撞倒。 我松了口气,又扭头看着远处战圈。打心里说,我觉得自己的意念控制跟愽嘎付的绝对有一拼,甚至境界也不会差太多,愽嘎付当时意念控制拉巴次仁,只是随意对墙打个手势,拉巴次仁就毫不犹豫的扑着往上撞。 我猜测被意念控制者,只要明白施术者的命令,就会顺从甚至高质量的去完成它。 我指着战圈对胖子说,“去,把那瘦不拉几的男子狠揍一顿。” 胖子表情有了变化,狰狞的呲牙咧嘴,一扭身向战圈冲去。就说他冷不丁变化出来的表情还真挺让我有些受不了,就好像瘦盗墓贼欠他多少钱不还似的。 我本来寻思看场好戏,看胖子与他同伙自残,可没想到胖子跑出一段距离后又停了下来,冷冷站着不动。 我心说这什么毛病?感情被意念控制时,执行命令还带偷懒的么?但我反应也快,又一合计,想到一个可能,意念控制有距离限制。 我费力从地上爬起来,往胖子那走去,这时出现个有意思的事,我走一步,胖子就往前走一步,就好像说他正在尽他自己最大的努力靠近瘦盗墓贼。 我俩就这么我一步他一步的往战圈靠。瘦盗墓贼正打的火热,也没留意胖子的异常状况,他看着同伙到来,急忙催促一句,“兄弟,那大块头交你对付。” 胖子不可能听他的话,而我听到他这话倒是气笑了,心说我的人他也敢使唤? 我对胖子大声说,甚至就是想让瘦盗墓贼能听到,“肥仔,看到那个竹竿子没?把他给我掰弯了。” 胖子闷闷哼了一声,我则快步往前走几步,把最后那点距离限制给解除。 胖子跟个脱缰野马似的,嗷嗷喊着向瘦盗墓贼冲去。黎征和拉巴次仁明白其中猫腻,看到胖子到来,他俩急忙脱身,尤其拉巴次仁还“腼腆”的叫了一句,“艾玛,这不打架了么?快走快走。” 也说这邪门劲儿,自打我意念控制胖子后,自己的体力也恢复了不少,甚至都有劲了。我索性抱着胳膊,饶有兴趣的欣赏起来。 瘦盗墓贼都懵了,一边不忍心下死手,一边出言提醒,“胖子你怎么了?是我!” 胖子没回答,我倒是接话道,“什么你你你、我我我的,告诉你,胖子揍得就是你。”而且这胖子被意念控制后,脑袋还笨起来,竟舍了双腿用拳头打起来。 只是他这拳法太差劲了,甚至根本就不叫拳法,往俗了讲,就是地地道道的王八拳。 我对他表演不满意,出言呵斥道,“胖子,你就不会用腿么?”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呵斥的语气起了作用,胖子更加暴怒,还果真用起腿攻来。这下胜负立分,瘦盗墓贼身上顿时青一块紫一块的,尤其他的硬气功,在这一急之下还被破了。 不过盗墓的人见识都多,尤其对古怪的东西,瘦盗墓贼虽然不知道胖子中了什么邪术,但也用一个土办法把意念控制给破了。 他一咬舌尖,找准机会对胖子的脸上噗的喷了一口。 被这股腥臭的血水一刺激,胖子一下醒了,愣愣的看着四周,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而那瘦盗墓贼拿出一副咬牙切齿装盯着我看着。 我挺失望,觉得胖子的戏还没演完就下场了,但我一合计又把精力对准瘦盗墓贼。 我打个哨声,一撩头发盯着他看,而他也被哨声一激上了钩,向我看去。 左眼能量又出,这次瘦盗墓贼成了我的傀儡,我不客气,指着胖子说,“你,这个瘦杆子,给我狠狠削他。” 瘦盗墓贼嗷嗷吼着,举起铁锥往胖子身上抽,而那胖子一下又懵了,望着瘦盗墓贼大喊,“老哥,是我啊,我是胖子。” 这虽是打斗的场景,但气氛却变了味,黎征也好,拉巴次仁也罢,都捂着嘴乐了,而远处的麻三都愣大发了,甚至嘴都大张着。 我发现瘦盗墓贼被控制后智商更低,把铁锥当成木棒使,而我觉得我们仨跟这俩人没什么大仇恨,也就没命令瘦盗墓贼再发狂,不然他这铁锥保准能把胖子戳成马蜂窝。 等胖子看出门道,把瘦盗墓贼唤醒后,黎征和拉巴次仁出其不意的冲了过去,黎征用指,拉巴次仁用拳,都打在两人脖颈上,把他俩弄晕。 这场战斗以我们仨完胜宣告结束。 我们大半夜到这可不是找盗墓贼打架的,我又望向远处找麻三,可麻三一见形势不对又跑了。 我明白,这片孤坟堆里放着五口棺材,也就说这是五张“床”,麻三的帮手一共有五个人,现在我们只解决两个盗墓贼,还有三个人没出现,麻三该是找那三个帮手去了。 我们本想趁势追击,可无奈黎征他俩打斗完身子特别累,我们一商量,先休息一会。 拉巴次仁趁空望着坟堆,咦了一声,还去麻三刚才躺的棺材旁,一弯腰捡起一个东西。 我看不清他捡的是什么,尤其他在回来前就把这东西揣到兜里,我并没太在意,也没多问。 等我们缓好体力往前走了一支烟的时间后,周围环境变了。 没有孤坟只有荒草,满地半人高的荒草,而且这荒草地中间还有一条被人走出来的小路,大约有一米宽。 据黎征和拉巴次仁的观察,麻三是从这条小路逃到里面去了,如果我们想追,也该走这条小路才对。 可就当我想往前追时,黎征却莫名的来了一句,“追的太累了,咱们歇会。” 我挺纳闷,心说这不刚歇完么?怎么这么快就累了?这也不符合小哥的身体素质么?但我没过分表现什么,因为我觉得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我们就势往地上一坐,黎征还突然咳嗽起来,而且咳嗽的特别狠,他都不自然的捂住了嘴巴。 可这是假象,在黎征咳嗽完手还没拿开时,他小声对我俩说,“别乱动,我怀疑草地里有埋伏。” 我懂他的意思,虽说心里止不住的惊讶,但面上却没表露什么,反倒装样子随便跟他们聊着。 黎征和拉巴次仁一边聊一边偷偷往草地处瞧,拉巴次仁最先有发现,还松了一口气对我们悄声说,“我找到埋伏了,是地鬼,他们看不到咱们,咱们只要注意声音就行,不用做样子啦。” 我对地鬼这个名词很陌生,追问一嘴。 黎征解释给我听,“地鬼说白了就是敌人把自己身子都埋到地里去,只留个铜管供呼吸,等咱们接近时,他们会出其不意的暴起攻击。”随后他顿了顿又说一句,“这也是盗墓贼常用的手段,毕竟他们挖土拿手。” 我理解的点点头,甚至还特意站起来向远处看了看,也别说,这地鬼隐藏的极好,要不是拉巴次仁提醒有铜管,我还真找找不到。 就在小路的两旁,有两只铜管立在荒草中,甚至这铜管的颜色都跟野草一模一样,如果我们没留意走过去,保准遭到毒手。 我悄悄问黎征,“既然发现了埋伏,咱们怎么解决对手?” 拉巴次仁也探个耳朵听我说话,随后他嘿嘿奸笑着接话道,“我也有个妙计,咱们试一试如何?” 就冲他那副笑脸,我就觉得这绝不是什么妙计,而且较真的说,这该是什么损招才对。 拉巴次仁指着路右边的铜管说这个交给他,又指着左边的铜管说,这个交给黎征和我,接着他又把计划说出来。 我不知道黎征是怎么想的,但我觉得,这计划是损到家了。 天佑的瞎眼师傅为什么会瞎,跟他驱鬼的爷爷有什么交情?他爷爷的死跟万葬坑有关系么?这个会在最后的番外写到,也是个感人的故事,好吧,我又吊大家胃口了,大家是不是特想打我,我顶着锅盖跑先。 e5k6.icu。m.e5k6.icu 第十九章傀儡 拉巴次仁的意思,既然有地鬼想偷袭我们,那我们就反其道行之,让地鬼晕死在地里。 计划是我们仨分成两组,用全速助跑的带动下狠狠跳起来,凭借下坠的力道坐在地鬼身上,地鬼毕竟咬着铜管,控制着呼吸,如果冷不丁被外力攻击,肯定会张大嘴叫唤,甚至还会猛吃几口黄土。 我和黎征都点头说好,只是考虑到我跳的不远,而且还不会静音跑,无奈下只好将自己当成观众。 黎征和拉巴次仁悄悄站起身,各自站好位置,黎征又打出三二一的手势,接着两人一同飞奔起来。 他俩的跑很特别,脚尖落地,双腿外拧着,但速度却一点也不慢,等他俩离铜管还有三米多的距离时,又先后起跳。 拉巴次仁很直接,飞着一屁股坐了上去,而黎征体重轻,索性双腿向下狠狠踩上去,以图增加压强。 砰砰两声响,这两个还在做着偷袭美梦的盗墓贼都闷闷惨叫一声,一同从地里坐了起来,而且真被拉巴次仁料到了,他们疼得张个大嘴,含进去不少黄土。 黎征和拉巴次仁不给这两人缓冲的机会,还生怕他俩身手强横,打脖颈打不死,索性一人一拳对着太阳穴砸去。 可怜这俩盗墓贼,双眼一翻,又倒回了土中。 看到战斗结束,我急忙赶了过去,而且看着这两个盗墓贼,我心里直想笑,心说如果有外人不明缘故的只看他俩这样子,保准以为是俩疯子,吃土吃晕过去了。 我们没久待,顺着小路往前赶起来,毕竟现在看,麻三的援手只剩一人,我们趁早解决,这事也就办完了。 不久后我们发现远处有个土坡,麻三和另外一个佝偻着身子的人坐在上面,尤其怪异的是,他俩旁边还放着一个小铜皮棺材。 这棺材按尺寸来看没多大,顶多能放个半大孩子进去,我不知道这铜皮棺材有什么说道,更看不准佝偻人有什么本事,不由得放慢脚步。 拉巴次仁跟我一样,压着步伐警惕起来,而黎征呢,则皱眉盯着佝偻人沉默不语,甚至脸色都有些不好看。 麻三看到我们后一脸惊讶,或许没料到那两个埋伏的地鬼竟这么快就被我们打发了,但他却不慌张,还凑到佝偻人耳边嘀咕起来。 佝偻人本来背对着我们,听了麻三的话后,沙哑的笑着迅速转过身子,冷冷注视我们。 我一下被他外表吓住了,刚才佝偻着,我看不清他脑袋,现在一瞧,他竟然带着一个铁头罩,甚至瞧那架势,这铁头罩还是死死烙在脑袋上面的。 黎征反应比我还打,竟浑身一抖。 我和拉巴次仁都不解的看着他,他抿了下发干的嘴唇跟我们说,“我没猜错的话,这人是陕北盗墓派的一个叛徒,叫傀儡怪,为人凶残,脾气古怪。” 他说话很小声的,但佝偻人却能听到,还邪笑着接话喊道,“过来,三个娃子,别在那嘀嘀咕咕,有事一起聊,我听着也乐呵乐呵。” 就听佝偻人刚才的举动,我就觉得小哥没说错,他真是一个异类。 黎征缓神很快,长吐一口气,嘱托我们小心后,又带着我们一同往前走。 麻三生怕佝偻人对我们敌意不够,趁机火上浇油,只是他跟佝偻人说话的态度很恶心,温柔不说还特别娘气,根本不符合他这男人的外表,“师叔呐,就是他们追杀我,而且我那几个师兄也都败在他们身上。” 佝偻人拖着长腔哦了一声,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我们,最后把眼光锁定在黎征身上,问道,“你这白脸小娃知道我的外号?那你知道我为什么叫傀儡怪么?” 黎征没放松警惕,冷冷的回答,“陕北派盗墓很讲究,只为求财不求虐尸,而你去墓里,最能祸害,甚至连干尸都不放过,还无论男女,都要奸淫一番。” 我听得头皮发麻,心说奸尸这种说法自己听过,但前提是那尸体没死多久,死者美貌尚在,能勾起那些变态的另类**才行,而这傀儡怪竟然连干尸,甚至是男尸也不放过,几乎超越了我的理解底限。 傀儡怪沙哑的哈哈笑着,似乎听完黎征的解释很得意,还强调道,“白面小娃,你说的真好,我就好这口,不过你解释的不全面,这只说出了我的怪异,至于傀儡两字的解释你肯定不知道。” 黎征没接话,而傀儡怪一转话题,又说起别的来,“你们三个小娃看着都不错,这样吧,老叔我给你两条路选,第一,让我先奸后杀,这样你们还能多活个一时三刻,第二,我就先杀后奸了,这样你们能少受点痛苦,是不是这道理,我的侄小子。”他说完向麻三瞧去,还一伸手拽着麻三的衣领,拉过来强行吻了一口。 我说不好自己现在的感受,心里既恐惧又恶心,甚至胃口都有些翻滚起来,想痛痛快快的吐一场。 而拉巴次仁更被恶心的笑了起来,还唾了一口说,“你大爷的,我算服了,这种千年不遇的老变态竟被我遇上了。” 傀儡怪享受完麻三的“香吻”,又一把将麻三推开,点着身边的铜皮棺材说,“娃子们,你们既然不表态不做决定,那我就当你们选择第二条路了,先杀后奸,老叔可要动手了。” 说完,他一用力把棺材盖扣开,从里面拿出一副皮囊来。 我本来都想发动攻击了,可看着这皮囊又愣了下神,黎征和拉巴次仁也跟我差不多。 这皮囊一看就是从尸体上趴下来的,干瘪的头颅尚在,四肢也在,只是这皮囊的双手指甲特别长,也特别锐,至于尸体内脏,全被挖的干干净净。 傀儡怪把这皮囊往身上一披,又双手摁住皮囊头颅,使劲往铁头上挤了挤,之后又将双手套在皮囊双爪上。 这么一打扮,他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妖物,而且我也隐隐明白了,他外号里为何有傀儡二字,尤其较真的说,这还是个人皮傀儡。 我不知道这皮囊有什么怪异之处,反正套在傀儡怪身上后,他整个抖了抖起来,嘴里还咯咯作响,听着既有些痛苦,又有些享受。 我们等不下去,黎征喊了一句冲后,我们仨奔着傀儡怪奔了过去。 拉巴次仁喊了句我先来,又用大砍刀对着他头顶狠狠劈下。 傀儡怪抖归抖着,但神智没丧失,望着砍刀不仅没躲避,反倒伸出双手迎了上去。 他把握的很准,双手合并正好夹在刀背上,尤其他力道也很大,竟硬生生阻止了刀背下落的趋势。 拉巴次仁不可思议的看着傀儡怪,又猛地吆喝一声,想把刀抽出去。 可傀儡怪不给他机会,同样嚎了一声,一发力反倒把砍刀抢了过来。 这时候黎征也发起了攻击,对着傀儡怪的双腿扫了一腿。依我看小哥这种打法没错,傀儡怪上半身都被人皮护着,邪门的很,下半身反倒显得正常一些。 可这一腿并没收到任何效果,砰的一声响后,他双腿一点弯曲的样子都没有,而黎征倒是疼得一咧嘴。 傀儡怪把砍刀一撇,狰狞的低头看着黎征,又抬起一脚,把小哥踢出去老远。 拉巴次仁上来倔脾气,用钵大的拳头狠狠砸在傀儡怪的铁头上。 按说他这肉拳砸在铁疙瘩上,一点优势都没有,可他就这么执着,还砸的砰砰响。 傀儡怪被弄得有些晕乎,但也上来一股倔脾气,一声嚎,用铁头狠狠向拉巴次仁胸口撞去。 依我看,傀儡怪撞人的力道不比牛小哪去,一下就撞得拉巴次仁直咳嗽,还让他捂着胸口踉跄的往后退两步,最后腿一软噗通一声坐在地上。 我要力道没力道,要身手还太一般,只要打起了意念控制的注意,我一撩头发,吹了一声哨。 本来看着傀儡怪被哨声吸引,我心里不由一喜,但用左眼望着傀儡怪时,我心里又一惊。 我眼中能量根本就推不出去,甚至一点能施展意念控制的意思都没有。 我知道自己这意念控制只针对人才有效,而现在出现这种情况,只能说明一点,这傀儡怪不属于人类的范畴。 我是被自己这种想法吓住了,甚至还不由一分神,而傀儡怪呢,趁机伸着铁头向我冲了过来。 我算倒了霉,被他一头撞得浑身发软,还止不住的往后倒退,最后一失足侧歪到地上。 拉巴次仁哇哇叫着又冲上来,喊了一句老不死的,看我绝招。接着他飞起来双腿踢。 这招冲击力大,傀儡怪也被踢得往后直退,而黎征又借机凑过来,再次来了个少腿。他俩一配合,终于将傀儡怪撂倒。 麻三不是个东西,在傀儡怪把砍刀撇出去后,他就悄悄把刀拾起来,站在战圈外瞧热闹,看我被傀儡怪打倒后,他就狞笑着凑过来占便宜,想用砍刀把我解决了。 但我不怕他这手,尤其刚对傀儡怪意念控制失败,肚里憋着一大堆气,看着麻三,心说你来的正好,老子就拿你撒撒气吧。 e5k6.icu。m.e5k6.icu 第二十章傀儡2 我没犹豫,一撩头发打了个哨声。 麻三知道我会“邪术”,看我这动作他吓了一跳,但我那哨声充满魔力,一下就让他身不由己的看向我, 我迅速推出左眼能量,让他变得一脸麻木,接着我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嘴里还喊了一句,“自杀。” 麻三真听话,拎着砍刀对自己脖子抹了上去,而且伤口还很深,一时间脖颈的血跟喷泉似的嗤嗤往外冒。 其实我也想过控制麻三去打傀儡怪,但问题是他这身手去了也白给,甚至别被傀儡怪一声嚎叫给吓醒了,索性我也不想要这个废物外援,直接让他“自杀”。 我又把精力放在傀儡怪上,甚至还琢磨着如何能消灭这个妖物。而傀儡怪呢,爬起来后冷冷看着我们仨,又一扭头向麻三扑去,对着脖颈狠狠吸起血来。 我被他这嗜血的举动弄得不自在,而拉巴次仁则凑到黎征身边,悄悄说了一句话。 我听不到拉巴次仁说了什么,但黎征却一脸惊讶的望着拉巴次仁,点点头说好。 接着他摆手招呼我们快退。 我是挺迷糊,不知道这哥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望着还在贪婪吸血的傀儡怪,我不打算多问黎征什么,寻思借这机会逃跑也不错。 我们仨拿出各自能发挥出的极限速度狂逃起来。也别说,这一下还真逃出挺远,过了荒草丛,都奔到了孤坟地。 而那傀儡怪吸完血又追起我们来,尤其他奔跑的速度更快,在孤坟地就撵上了我们。 黎征果断下命令,让拉巴次仁继续逃,我俩负责断后。 要在平时,拉巴次仁绝不会丢下我俩不管,但这次他举动很意外,嘱咐我俩小心,他自己去找秘密武器后,就头也不回的逃向远处。 我觉得嘴里有些发苦,不知道仅凭我和黎征该怎么应对这个怪物。 黎征四下看看,又带我来到一个棺材旁,招呼我一同把棺材板推开。 我没理解他的意思,心说小哥难不成是想在棺材里躲一躲?不过这么做有什么用,傀儡怪能看到我们的一举一动,我们藏在哪也都被他看的清清楚楚。 黎征趁空说一嘴,解释了我的疑惑,“天佑,一会机灵些,咱们想办法把傀儡怪塞到棺材里,拖时间跟他周旋。” 我点点头说好,还站在他旁边,静等傀儡怪的到来。 傀儡怪跑过来后不停歇,话也不多说,冲我俩扑了过来。 黎征则突然喊一句让我准备,接着他把事先藏在手里的灵蛊都射了出去。 这些灵蛊数量不少,我估摸着少说有十几个,化成一道道白光射在傀儡怪的胸口上。 灵蛊不仅能用来通灵,也能藏在受术者体内折磨人,只是傀儡怪带着铁罩,灵蛊不能钻到他脑子里,只能在他胸口上施加疼痛,但好在量多,傀儡人一时间疼得直哼哼,而且在这种状态下,他没顾上我俩。 我明白现在是机会,急忙跟黎征一同奔到傀儡怪身边,合力抬着他双腿,把他丢在棺材里。 傀儡人挣扎着想往外爬,黎征看的一皱眉,急忙跟我说,“天佑,盖棺。” 我俩使劲推着棺材板,但这时傀儡人铁头都探出棺材了,我们想盖棺也盖不上。 但我们不笨,默契的用棺材板当起撞木,对着它的铁头砰砰就撞上了。 不得不说,这种撞法很过瘾,尤其在这种撞击力下,傀儡人都被弄得迷迷糊糊起来,最后他没忍住,一打滑躺在棺材里,我俩借势终于将棺材板盖上。 随后我俩都跳上棺材,想用体重把这棺材压死。我觉得一般人根本甭想逃出去,但傀儡怪绝不能拿常理夺之。 他缓过神后,就在棺材里闹上了,砰砰使劲砸起来,我站在棺材板上,都有种坐船的感觉,晃晃荡荡的。 但我俩就咬牙苦撑着不下去,甚至哪里被傀儡怪顶起来了,我们就往哪里特意踩一脚,把这拱起来的地方踩平。 斗了足足一刻钟,傀儡怪消停了,我和黎征都一抹脑门汗珠,苦叹一口气。 可这还没完,没多久,傀儡怪又暴动起来,尤其它这次暴动的力道还特别大,棺材板抖得直让我站不住。 我也不玩虚的,为了求稳,索性直接趴在上面。 但这样真的很危险,或者该说我运气好,砰的一声响,傀儡怪的一个爪子破板而出,立在我眼前。 我形容不好当时的感觉,尤其这爪子还如此近距离的呈现在眼前,不仅是傀儡怪的手,那干尸的利甲也都被我瞧得清清楚楚。 我心里砰砰跳个不停,但也来了倔脾气,心说你有爪子,我就没爪子么? 我伸出双手,用铁爪对着傀儡怪的手爪使劲撕抓起来,而且铁爪很锋利,几下就把他手给划得血肉模糊。 别看隔着一个棺材盖,但我都能听到棺材里传来的哀嚎声,我面露喜色,又加快撕抓的力道。 傀儡怪吃疼,急忙把手爪缩了回去,而我望着留下的空洞,只能暗叫一声可惜。 可就在此时,黎征出言提醒道,“天佑,小心身子。” 我一愣接着反应过劲来,刚才撕扯傀儡怪,也间接暴露了自己的目标,傀儡怪要是对着我身子再来一次破盖而出,那我岂不是被他开膛破肚了么? 不能说我吓唬自己,但我是真害怕了,为了抢时间,我直接手脚用力,像蛤蟆似的往上一跳。 险之又险的,当我整个人跳起来时,砰砰两声响,傀儡怪的双手都破盖而出,而且就在我肚子下方。 等回落时,我又调整姿势,让手脚先着落,整个身子弓起来,不过饶是这样,傀儡怪的手爪还是碰到我的上衣。 他总算逮到机会,也不管伤害有多大,对着我上衣乱抓乱挠。 我本想躲开,毕竟有双爪子在我肚子前来回撕扯这让我觉得难受,可黎征却继续喊道,“天佑,撑住,我有办法。” 我不知道他这办法是什么,但为了托时间,我索性拿这种怪姿势,“逗”起傀儡怪来。 甚至还怕傀儡怪误会自己已经逃开,我还故意晃动身子,让上衣不时碰一下他的手爪。 我和傀儡怪就这么较上劲了。黎征则脱下腰带,找准时机,猛地对这双手爪缠了上去。 他这腰带可是纯皮料做的,而且为了藏针藏药,质量不是一般的好,依我看不比手铐差哪去。 这么结结实实的一缠,傀儡人的双手算是绑在了棺材盖上,随后黎征在腰带上摸了一下,拿出两个药丸来,又招呼我下了棺材。 我本来挺高兴,以为我俩降住了傀儡怪,但傀儡怪真强大,使劲晃起来,也使劲往回缩手,没几下,他双爪附近的棺材板就凹了进去。 我一看,心说用不了多久,傀儡怪就能挣脱眼前困境逃出来。 黎征跟我想法一样,又皱眉把药丸拿出来,摊在我面前说,“你把这吃了。” 我看这药丸黑黑的不像好东西,多问一嘴这什么东西。 黎征也不避讳,说这是一种毒药,但短时间内会激发人的潜力,让人变得强大。 我一听毒药心里就打鼓,指着自己说,“小哥,我这身手不咋样,你用药物激发我有什么用?” 黎征一边催促我快吃一边又说,你左眼潜力挖掘出来了,而且你体质怪异,你先吃药物,我再用打穴助你一臂之力,这样在一系列的作用下,你绝对能逆转乾坤,把左眼能力转换到身手上。 我明白他的意思,是想让我跟傀儡怪好好斗上一斗,或者准确的说,是让我凭速度跟傀儡怪周旋,等拉巴次仁带着秘密武器回来。 现在是危机时刻,我一咬牙不再多想,接过药丸嚼着咽了下去,黎征又来到我身手,对着我周身大穴戳上了。 傀儡怪终于冲破一个大洞,把双手缩回去,接着挣脱开腰带,一举打翻棺材盖,从里面跳了出来。 他现在的样子跟入棺时很有大的不同,一双眼睛通红,在铁头罩的衬托下显得异常诡异,至于他身子显得更加佝偻,就好像一时间整个人老了不少。 他火气不小,看着我俩直骂,“两个小崽娃子,害得我舍弃不少精血才逃出来,你们陪我损失。” 我不知道他说的精血指的是什么,凭自己猜测,一定跟他越发佝偻的身子有关,而此时我在药劲及黎征打穴的帮助下,整个左眼的能力消失了,身子也充满了说不出的活力。 我吆喝一声,一指傀儡怪叫道,“你个老不正经的玩意,我们仨都逃了,你还追什么追,既然你嫌命长,我就代表人民、代表群众收拾收拾你。” 傀儡怪不接话,猛地向我冲过来,而我也真不怕他,尤其逆转乾坤后,我发现在自己眼里,他这动作变得一点也不快。 我嘱咐黎征小心后,就主动迎向傀儡怪,伸出手爪撕扯起来。 我俩都用爪子,互相撕扯的场面很壮观,我也没什么特别的招数,反正就是以避开他攻击为主,再借机反攻。 一场只属于我和妖之间的战斗,打响了!!! e5k6.icu。m.e5k6.icu 第二十一章秘密武器 我没学过武功,较真的说,身手也很一般,但就是这个特点,我跟傀儡怪打斗时反到占了优势。 我一伸铁爪向他胸口抓去,他以为我要打他心头大穴,急忙伸手护住,可其实我就是随便的抓一把,我向他铁头撕了一下,他以为我要戳他眼睛,急忙伸手挡在眼前,而我只不过顺手抽他一个嘴巴。 这么一通打,傀儡怪气得直哼哼,我心里有些惊喜,以为照这么打下去,傀儡怪一定会落败。 但过了一支烟的时间,我俩实力上的均衡性渐渐出现偏差,我自己身子越来越疲惫,速度也慢慢降下去,可傀儡怪却越打越亢奋,我还发现一个特点,傀儡怪顶着的干尸头渐渐发扁,就好像这尸头在源源不断供应他能量似的。 黎征也看出我的不妥,出言提醒道,“天佑,带着傀儡怪跑,咱们把他往来路上引。” 我明白他的意思,想让我引傀儡怪去提前跟拉巴次仁汇合。我赞同这想法,但也没急着行动,反倒喊了句,“小哥,你先撤。” 现在不是推让的时候,黎征不多话,扭头就逃。我估摸着黎征逃得差不多了,也急攻几下,趁机脱身撤退。 其实凭傀儡怪的速度,追上我不是难事,但他异变后灵智不高,我耍了心眼,故意急转弯,把几次危险险之又险的避了过去。 我们来到陷阱地带,就是满地隐藏着巨夹子的地方,黎征识路,按原来走过的路线跑了出去,而且他也怕我出现意外,还连连指着路线对我摆手。 我撑着一口气,拿出最快速度奔了过去,而傀儡怪呢,他倒是没留意我跑的路线,刚一进陷阱地带,就被一个巨夹子给夹住。 这夹子夹的真挺实惠,整个合起来后,正好把傀儡怪一条腿咬的死死地,傀儡怪疼得吱吱乱叫。 我和黎征看的都大叹一口气,甚至我觉得,就算他能挣脱这个夹子,但不按正确路线来走,根本过不了这陷阱地。 可我错了,傀儡怪伸手打开夹子后,又退到安全地带,气得在原地直晃悠,一会砸脑袋,一会捶胸口,显得特别暴躁,之后怪叫一声,拿出更快的速度向陷阱地冲去。 就这速度,让我觉得绝对超过了人类的极限,他踩在巨夹子上,还没等巨夹子咬合,他的腿就已经逃离开来。 这种场景很诡异,也很壮观,傀儡怪向我们飞速奔着,而他脚后却啪啪啪的出现一堆空咬合的夹子。 我看的有些胆寒,但不得已下又硬着头皮跟他站在一起,不过这次我俩的打斗方式变了个样,他拉着我身子一坠,我俩都摔在地上揉起来。 我突然想了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我带着傀儡怪往陷阱里滚,这样有一半的机会能让傀儡怪再次巨夹子夹住,不过这种做法很冒险,我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这时远处原来狼嚎声,那只白背母狼带着四只手下,飞奔着向我们赶来。 记得在麻三家,母狼被猎枪吓得逃跑,我本以为这只母狼不会回来,可没想到它倒是个有情有义的主,竟能召唤同伴并顺着麻三逃跑路线找到这里来。 傀儡怪察觉到危险,甚至一时间都忘了攻击我,冷冷望着这五只狼,而我却精神一震,心说有这五只狼的加入,自己再打不过傀儡怪,那可就太废物了。 而且在振奋的影响下,我又来了劲头,反守为攻,就势把他摁倒,一屁股坐在他身上。 傀儡怪变得很保守,只护着身子也不跟我撕扯,分出很大精力注意着狼群的动向。 黎征一边望着狼群,一边往战圈靠,大有随着狼群一起加入战圈的意思。 可就在这么乐观的情形下,狼群却做出了意外之举。母狼带头,根本不理我们,顺着我们旁边绕了过去,直奔远处。 我一愣,接着叫屈的心思都有了,心说这帮狼只是路过?仅仅是寻找麻三,连我们这里的打斗都不顾? 整个形势一变,傀儡怪倒是满意的乐起来,还趁我愣神之际,猛地抬起脑袋,对我胸口狠狠砸来。 他那是铁头,砰的一声响,强大的撞击力就让我嗓子一松,吐出一口酸水。 我之所以能逆转乾坤,一方面是黎征给我打穴,另外最主要的是,我吃了激发潜力的毒药,这一吐,我胃中还未被消化的药剂全吐了出来。 我暗叫不好,心说用不了多久,自己能力就会消失,此消彼长下,傀儡怪绝对有杀死我的能力。 不过赶得巧,这口酸水正好被我吐在傀儡怪脸上,尤其有些水还都顺着缝隙钻到他眼睛、鼻子中。 傀儡怪难受的哼哼起来,而且在这些毒汁的影响下,他带的干尸头也独自抖动起来。 我可不管那么多,看到机会来了,忍痛向他头顶摸去,还一伸手把这干尸头给拽了下来。 刚才我就觉得,这干尸头有古怪,现在一看,谜底解开了,傀儡怪头顶的铁皮并非密封的很死,上面有九个小孔,小孔上插着九支针,这针也一定是中空的,成了傀儡怪与干尸头之间的桥梁。 他之所以有所异变,都是靠这些针源源不断把干尸头中的怪物质输入到脑中,我看着这些针头就来气,索性一巴掌拍下去,拿铁爪当锤子使,把针头狠狠钉在傀儡怪脑中。 这针头只是刺激傀儡怪的穴位,并没挡在重要位置上,我这么一拍,傀儡怪瞬间萎靡不少,但却没死。 傀儡怪知道自己好景不长,又极力反扑着,我打定拖的算盘,想一闪身逃出去,耗着时间让他自取灭亡。 但我没逃开,在刚站起身的时候,傀儡怪一把拉住我的小腿,又把我拽倒。 黎征加入战圈,又是扫腿又是戳穴的进攻,只求能分担傀儡怪的部分攻击。 但他就打定主意,不理会黎征,大有死前拉我垫背的意思,我心里愁苦坏了,心说自己怎么摊上这么个滚刀肉,打到现在还耍起赖来。 而这么一折腾,突然间我身手变得极其缓慢,同时左眼那股能量又回来了。我一惊,知道逆转乾坤术失效了,但接着又是一喜,觉得这时用意念控制,是个机会。 我一撩头发,打了个哨声,盯着傀儡怪看起来。傀儡怪少了干尸头,也成了个“人”。 左眼能量一下就被我推了出去,不过随后又出现了意外,这股能量有一半进到傀儡怪体中,而另一半却回到我眼内,还渗透般的钻到我脑子里。 我当时就吓出一身冷汗,毕竟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而且往悲观了说,我和傀儡怪都中了意念控制。 傀儡怪狰狞的望着我,我猛地有种手舞足蹈的冲动,与此同时我也压下心性,用目光反击他。 看的出来,我盯他的时候,他身子也不由自主的抖起来。 黎征看到我俩互相大眼瞪小眼,没敢贸然出手,反倒拿出一副看明白的样子,若有所悟的点点头。 他跑到我身后,合起双手,用两个大拇指狠狠向我尾椎上戳去。 这可不是一般的疼痛,就好像有股电流直接从我尾椎钻入,又顺着脊椎骨传到我脑中一样,我忍不住啊的叫了一声,不过黎征这么激发我的潜力也有效果,那钻入我脑中的能量迅速聚回在我左眼,还借势推了出去。 傀儡人彻底被我征服,变得木讷起来,像个木桩子似的站起来。只是他身材佝偻,站直身子还没到我胸口的位置。 这时远处响起突突的马达声,拉巴次仁开着麻三骑过的军用摩托赶了过来,只是他骑摩托不是很熟练,走的路线也都时而斜歪。 我望着摩托点点头,打心里也明白了拉巴次仁说的秘密武器是什么,合着在孤坟堆,他捡到的是麻三遗落的车钥匙,而对付傀儡人,他想到的竟是用车碾。 虽说拉巴次仁来的比较晚,整个战斗都接近尾声,但我觉得借着摩托车消灭傀儡人,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我直接跟傀儡人下命令,指着摩托车说,“老怪物,这摩托车就是你的真爱,寻爱去吧。” 傀儡人丁点犹豫都没有,对着摩托车冲去。 我怕距离远了跟傀儡人失去联系,急忙在一旁跟着,一同向拉巴次仁那跑。 拉巴次仁本来看的一愣,等回过神后又嘿嘿大笑起来,跟我说,“宁天佑,有你的,竟然让傀儡人投怀送抱,那我可不客气,享用啦。” 说完他使劲掰着车把,给摩托轰油,不管不顾的加速,奔着傀儡怪压去。 我算着距离,就在摩托离傀儡怪五米开外的地方时,我又吼了一嗓子,“跪拜。” 傀儡怪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而拉巴次仁也挺配合,一扯车把,把摩托上半身拉了起来,让前车轮带着高速的旋转,凭着飞速的冲击力狠狠撞在傀儡怪脑袋上。 我形容不出接下来的响声,反正傀儡怪脑袋都扁了,铁头罩也裂了一个大口子。他抱着摩托车前轮,坐死在地上。 拉巴次仁也在失衡下从车上侧歪下来,带着惯性滚了好几圈,虽说他疼得呲牙咧嘴,但心情也好的可以,还躺在地上大笑着连说痛快。 危险终于都过去了。我们的忙也帮完了。 痴木匠的执着,轻云的轻生,李义德的罪恶,狼孩的报复,这一切真的是孽缘,尤其狼孩还做了子杀父的举动,让人看着说不出个滋味来。 红尘女,路远人亡;痴情汉,依念旧爱;狼孩无辜,却解孽缘;何从何去,轻叹来世吧。 e5k6.icu。m.e5k6.icu 第二十二章魔王 我望着死透的傀儡怪,扭头问黎征接下来怎么办? 毕竟细算算,这次义舞县之行,没少死人,别人都是命丧其人之首,而傀儡怪还有麻三,却是死在我们三个手里,要追究起来,我们三会摊上不小的麻烦,至少去警局喝茶是肯定的。 但黎征摆手说没大碍,又跟我们强调道,咱们骑着摩托往外赶,我再去找雅心,让她把这些啰嗦事都摆平。 虽说这是我第二次听到雅心的名字,甚至连这人的面都没见过,可我觉得,她一定能把这些事处理好。 拉巴次仁插嘴问一句,那五只狼去哪了,刚才他往外撤时,看到这几个畜生也急匆匆往这赶。 一提到狼,我气就不打一出来,心说刚才它们要是肯帮忙,我对付傀儡怪也不会那么费劲,不过事已经过去了,尤其那几只狼都不知道跑哪去了,我也只是哼了一声,就此作罢。 军用摩托质量就是好,刚才被拉巴次仁这么一通折腾都没坏,而且我们哥三坐上去也一点问题都没有。 拉巴次仁就带着我们在路上狂飙起来,一直到了邻村,别看现在天蒙蒙亮,正是人睡的最香的时候,但我们没跟于效果客气,敲着他家门把他叫起来。 于效果看我们这灰头土脸的样挺纳闷,但我们也没多解释什么,我和拉巴次仁去休息,黎征则只是梳洗一番,就又匆匆走出去联系事了。 我不知道黎征跟雅心怎么说的,但一天后黎征独自回来,还一脸轻松的招呼我俩启程回大峡谷。 义舞县之行算是结束了,但在心里,我却念念不忘那个疯木匠,一来被他的痴情感动,二来被他的手艺所叹服,而且他那本木工笔录,我打算好好收着,一直等遇到有缘人再把它送出去。 等赶回墨脱时,我们哥三都瘦了好几圈,尤其拉巴次仁,他是土生土长的藏民,走了这么几天,嘴巴馋了,想喝鸡爪谷酒,甚至都有种等不及的架势,非要在墨脱就过过喝酒的瘾。 我们也没事,索性满足他的要求,在墨脱旅店住下来,还去了那家门巴人开的餐馆,打算好好搓一顿。 只是还没等到那餐馆,我们三迎头遇到两个藏民,这俩人身板很魁梧,一看就是个会几手的,还都一脸兴奋的边走边聊。 我当然听不懂他们叽里咕噜的聊什么,但黎征和拉巴次仁却听得脸一沉。 我察觉到不对劲,追问一嘴。 黎征先是摇头连说不可能,又对我解说道,刚才那俩人说黎村在悬赏,捉拿小魔王。 小魔王?我念叨一嘴,心里也犯起迷糊,心说自打自己来黎村,就没听过小魔王的说法,怎么这才离开几天,黎村就出来这么一个名词呢? 拉巴次仁也忿忿不平,哼了一声说,我不再黎村,谁敢当小魔王,妈了蛋的,老子劫他的色。 但我们猜归猜,光凭过路人的两句话也分析不出什么来。 而且到了门巴餐馆,我们问起这事时,餐馆老板也摇头说他知道的也不多,也没见过那小魔王什么样,不过黎村的悬赏不低,还放出话来,谁能擒住小魔王,就给这人黎村副巫师的职位。 我当时正在吃饼,听着副巫师这名词差点笑的噎到,也顺便瞧了瞧黎征,对他使个眼色,那意思你可要小心了,真要有人当副巫师了,说不定哪天把神屋一占,把正巫师的名头也给抢过来。 黎征皱眉没接话,但休息一晚后,第二天一早他就催促着我们上路。 我心里明白,黎征不是对副巫师这悬赏敏感,而是他对小魔王产生了兴趣。 从我个人角度理解,小魔王弄不好是个妖,而黎征带着我俩出去捉妖,最后却反被妖掀了老窝,这事换谁谁都得急。 我们赶路很快,但还没等进村,离得老远就发现,村外多了一个棚子,这棚子里圈着全村的牛,而且巴尼玛他们这些猎手也在,分散在牛棚周围,大有守候的架势。尤其巴尼玛,整个头发都蓬蓬着。 我们赶过去还没等说话,巴尼玛就像看到救星似的对我们跑过来,抢先说道,三位爷,你们可回来了,要是再晚回来几天,全村牛就都死绝了。 我瞪个眼睛瞅着他,他这话从字面上看我听明白了,但里面的意思我却一点也不懂,心说我们三回不回来跟全村的牛有什么关系?我们也不是给黎村放牛的。 黎征和拉巴次仁也差不多这表情,巴尼玛一叹气,又多说道,你们给小魔王吃了什么猛药?它怎么变成现在这模样?我们打猎弄来的鲜血喂它它也不喝,却专对牛下手,你看看咱们村里剩余这些牛,哪个不是快被它吸成肉干了,再看看我这头发,也都是小魔王的杰作。 我品着他的话,听出一丝弦外之音,追问道,你说的小魔王指的是小狸么? 看到巴尼玛连连点头,我们都惊讶了,甚至我们哥三还互相看了看,等缓过神后,我们又一同往村子里奔。 这时的黎村,显得很空挡,挨家挨户要么搬出去住,要么就封好门窗躲在屋里不敢出来。而村的大街上,有个小家伙正横着身子来回溜达。 咋一看,这小家伙跟小狸有些相似,不过它身板更小,小狸有婴儿般那么大,而它也就有小狸一半那么大,身上毛发极顺,外形看着极其可爱,尤其那大眼睛陪着头顶上的一双小犄角,怎么看怎么让人有忍不住冲过去抱起它的冲动。 拉巴次仁最反常,愣愣的咬着手指头,琢磨片刻后问我俩,我说,这他妈还是血魔么?我咋觉得这是个花栗鼠呢? (花栗鼠,灰松鼠的近亲,外表特别萌) 我虽然不知道花栗鼠是什么,但能品出拉巴次仁的意思,其实打心里我也跟他想的差不多,还不止一遍的默念道,这不可能是小狸。 但我们怎么想没用,小狸见到我们三后,欢快的叫了一声,扇着翅膀飞奔过来,一头扎在黎征怀里,而且一段时间不见,它还会撒娇了,使劲蹭着黎征的胸口,嘴里嘤嘤的叫着。 我一时间适应不了,还觉得有点头晕,尤其看着小狸头上的两个小犄角,哪还不明白,这犄角就是鬼角,只是鬼角变化也这么大,缩小到这么迷你的程度。 小狸显得特别高兴,甚至跟黎征撒完娇后又先后扑到我和拉巴次仁的怀里,在我怀里它还算老实,甚至也叫了几声,等去拉巴次仁怀里时,它变了,突然伸出舌头对拉巴次仁的头顶奔出一条细细的水线来。 这水线本身并没什么,无毒无害,但问题是,水里带着电。 我就听到啪啪啪的声响,接着拉巴次仁也都蓬蓬起来,跟巴尼玛的头型好像。 拉巴次仁愣愣看着我俩,又盯着小狸,无奈兼无辜的说了一句,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缓过来后又挺好奇,四下看了看念叨一句,我家小晴哪去了? 就像回答我问话似的,一声清脆又低沉的龙啸声从一个房顶传了出来,接着一只浑身五色艳丽的小蛇探出脑袋。 我一下呆在当场,虽然知道这小蛇就是小晴,但让我接受不了的是,它也变小了,甚至连原来的一半长度都没有,尤其不客气的说,我手一扎都比它长。 这还不算什么,它竟在嘴边长出两根须子来,时不时在空中飘逸着,让它看起来真的跟一条小龙很像。 小晴见到我也高兴,甚至从房顶迅速爬了下来,又在我身上上一圈下一圈的游走着,而且也说这奇怪的劲,被它一游走,我劳累感消失了不少。 它跟小狸一样,对黎征和拉巴次仁也都客气的表示下热情,黎征没什么反应,甚至还在小晴游走全身时,舒服的哼了一声。 而到拉巴次仁时,他就不行了,一脸警惕兼惊恐的望着小晴,甚至脑门上还渗出大颗汗珠。 给我感觉,拉巴次仁是个爷们,在大风大浪面前,勇猛异常,可现在呢,面对我和黎征妖宠的“热情”,他躲不能躲避不能避,只能干受着,甚至在这种提醒吊胆的心理影响下,出些冷汗也是正常。 相对来说,小晴比小狸要乖很多,没折磨拉巴次仁,只是偶尔游走到他脸前时,会猛地一张嘴吓唬一下。 这下我们把心都放了下来,黎村小魔王的事也就不了了之,毕竟小狸很听黎征的话,也在主人面前改了脾气,不对村里的牛下手。 我不知道在我们走了这段期间,小狸对村里做过什么,反正所有村民都坚持不改口,把小狸仍叫做小魔王。 我们仨又分开了,拉巴次仁重新当起猎手,而我和黎征则把精力都放在妖宠身上。 本来我心里有个疑问,大峡谷三大奇妖的排名是龙蛇、血魔、鬼角,但在我们捉这三个妖时,我却觉得,鬼角最厉害,其次是血魔,最后才是温驯的小晴,我就一直搞不懂为什么它们的排名与实际情况不符。 而现在一看,我觉得这名次没排错,鬼角的潜力就那么大了,只有电击的功能,而小晴和小狸,它俩潜力没被挖掘到的还有很多,尤其是小晴,我隐隐觉得,它对我来说,尤其是对我左眼及特异的体质来说,绝对是个很好的辅助。 e5k6.icu。m.e5k6.icu 第二十三章鬼角 我觉得我跟黎征是两种人,尤其在对待妖宠的态度上。 我研究几天小晴,在没什么新发现后索性就把这事放下,天天除了加强锻炼身体,就逗着小晴玩,增强我俩之间的感情。而黎征呢,则很认真,总带着小狸去神屋,研究这个研究那个,试图尽快挖掘它的潜力。 小狸当然对主人没恶意,但鬼角不一样,毕竟它没被黎征通过灵,而且就是一种古怪的虫子,每次黎征“折磨”它,它都会回报黎征一份见面礼。 我总结过规矩,只要小哥带着妖宠进神屋,等晚间回来时,他头发保准蓬蓬着。 这一天我正坐在屋里悠闲的喝着茶,小晴也在我怀里舒服的睡觉,黎征一脸泄气样走了过来。 我和小晴很默契,一同抬头看着他,我还开口问,小哥,怎么回事? 黎征把小狸抱到桌上,又从兜里拿出一只电笔,对着小狸犄角戳了过去。 我发现电笔亮了,但是光很暗,话句话说,鬼角带点很弱。我心里奇了,心说自己以前也被鬼角电击过,那感觉相当恐怖,而且当时打在自己身上的电流,绝不会只有眼前这点。 我拿出疑惑的目光看着黎征,他也看出我的意思,又叹口气解释道,鬼角没电了。 我品着他的话,猜测的说,你的意思是,鬼角本身不能发电,它的电全是从外界蓄进来的? 没错。黎征肯定我的想法,接话说,这几天我也在研究这事,每次鬼角放完电,下次电量都会弱上很多,你看现在,它竟然成了这个德行。 我能品出黎征心里的失望,而自己打心里也理解这份感受,毕竟凭鬼角现有这点电量,点个灯泡都费劲,更别说用来当武器了。 我转口问黎征有没有什么办法让鬼角蓄电。黎征苦笑着摇头,又犹豫一番说,我有个想法,就是不知道靠不靠谱。 我让他说来听听。 黎征指着屋外,大峡谷的地理环境很特俗,每年都有雨季来临,甚至在入秋时分也不少,而且咱们黎村附近还有个特异地,叫小雷区,我想在下次下暴雨时,带着小狸过去,用纳雷的办法给鬼角强行充电。 我愣住了,甚至还无奈的眨了眨眼反问,小哥,你的意思,在雨天让小狸飞到小雷区上空,引天雷么? 其实不能说我想歪了,黎征刚才这话就是这么个意思,而且往悲观了说,要是鬼角能把天雷吸纳住那还好说,要是吸纳不住,小狸就会有被电死的可能。 黎征知道我误会了他,摆手多解释道,我当然不会为了鬼角而让小狸冒险,经过这几天的研究,我发现一种能把鬼角从小狸头上拿下来的药物,不过异变后,小狸跟鬼角在某种程度上算是一个整体,我不敢保证它俩长时间分开会有什么不良影响,索性就得带着小狸,现场退下鬼角,一旦发现不对,再及时将它俩合体。 我明白的点点头,又问,那怎么用鬼角纳雷呢? 风筝。黎征说,其实用风筝收集雷电在国外是有先例的,有个科学家叫富兰克林,就做过类似的事,咱们只要效仿一下就可以。 我闷声琢磨起来,反反复复在头里推演着黎征的计划,虽说这计划听着确实有点不靠谱,但绝对可以一试,最后我赞同的嗯了一声。 也说事赶得巧,三天后,黎村上空乌云密布,黎征叫着我和拉巴次仁,往小雷区进发。 别看我不会观天时,但望着阴郁的天空,觉得这场雨小不了,本来我想带着雨伞就算了,可现在却改了主意,心说还是穿件雨衣妥当些。 小雷区在黎村五公里开外的地方,是个小型荒山,或许是受雷电影响,别看环境不错,但没有树,只有没脚脖的野草,尤其隔远看,有好几处地表都黑黢着,明显曾被雷电打中过。 我抿了抿嘴,心里有些害怕,毕竟天雷可不是闹着玩的,只要沾上边,人不死也残。 这时雨就要下起来,整个小雷区上空都传来轰轰声。 拉巴次仁来前准备个风筝,现在又跟黎征一使眼色,就各自忙活起来。 他忙着给风筝穿提线,黎征则从兜里摸出一个瓶子来,这瓶中放着两种药丸,一种红色,一种绿色。 黎征把红色药丸倒出来,还趁空跟我解释,鬼角底端有密密麻麻的小钩子,本来是钩在小狸的头骨上,间接吸收小狸的养分维持生命,而小狸吃了红色药丸后,体内就会带上一种怪毒,这毒对小狸没影响,但是对虫类的危害极大,鬼角架不住毒就会强行脱落下来,而小狸也会陷入到一种半昏迷的状态中。 不用黎征多解释,我望着绿色药丸也明白的点点头,心说这就是解药,小狸吃了后,体内怪毒就会散去,它跟鬼角也就能再次合体了。 我配合着黎征,把小狸抱起来,黎征则一边温柔的跟小狸说着话,一边把红药喂给它吃。 药劲上来的很快,不到五分钟,小狸沉沉睡去,而那俩鬼角也都咔咔两声响,脱落下来。 拉巴次仁就在一旁侯着,见状急忙抓起鬼角,装在风筝头上。 其实这风筝设计的也挺古怪,头上特意留了两个孔洞,拉巴次仁把鬼角安上去后还生怕出现意外,又特意塞了一小撮碎布,加强挤压力。 天空中雷声渐大,我知道我们时间不多了,要不赶在下雨前把风筝放上去,很有可能会遭遇雷击。 只是放风筝我不拿手,虽说小时候也玩过,但也要试好多遍才行,怕耽误时间,我就没敢“毛遂自荐”。 而拉巴次仁倒是让我刮目相看,他熟练的拉着提线,算好风力跟角度,带着风筝跑了几圈就把它送到天上去。 黎征在一旁瞧得仔细,还不时问拉巴次仁,提线放出去多少。 拉巴次仁也在注意这事,直到放了六百米提线后,他扭头说,不能再放了,不然容易断。 黎征点点头,又招呼我从带来的背包里拿出一根铁锥和一把石锤,我俩合力先把铁锥钉在地上,拉巴次仁又把提线死死绑在上面。 接着我们三都撤离了小雷区,躲在外面一个凹坑中静等大雨的来临。 雨下起来,但比我预料的还要凶狠,纯是一场特大的暴雨,雨水跟断了线的珠子的一般,噼里啪啦打在我背上,甚至力道还不小,让我觉得后背都有些酸麻。 一道道闪电诡异的在天空乱舞,我也终于体会到小雷区的恐怖了。它上空的雷电压根就没断过,尤其这些雷电离地表很近,我都能看到它上面细小的电花脉络,而且随着雨越下越大,这些雷电还隐隐有越来越大的声势。 我发现自己穿雨衣也没用,毕竟躺在坑里,很多雨水都从袖口或脖颈处灌了进去,让我被泡的特别难受,黎征和拉巴次仁也没好到哪去,但我们没在意这些,全都盯着空中的风筝看着。 这风筝是拿一种特殊绸料做的,一时间倒不怕被雨水浇烂,不过情况也比不刚才好,忽上忽下的总给人种随时掉落的感觉。 我心说它可千万别掉下来,不然我们谁也不能再冒险把它放下去。 突然间,两道闪电同时出现,还对准风筝劈了过去。先是白光骤起,接着风筝摇摆着往下落去。 拉巴次仁喊了句成了,就要起身往雷区走,不过看着天空闪电,他又咒骂一句,重新老老实实的趴了下来。 我们等了好久,凭我初步估计,少说过了一个小时,等雨势降下来,雷声小了很多后,黎征一摸脸上的泥水,对我俩说,咱们一起去,把风筝捡回来。 要在平时,捡一个风筝能是什么费劲的事?一个人去足矣,但现在的问题,我们怕这风筝有电,毕竟鬼角被电击后会不会蓄电甚至再偶尔吐电,这都不好说,索性三个人一起去妥当些。 等我们要靠近风筝时,我和拉巴次仁一同脱下雨衣,用手举着临时给黎征挡雨,而黎征则从背包里拿出电笔,对着风筝及鬼角点了上去。 我一直留意电笔的变化,我发现不管黎征点在哪,电笔就没亮过。 没电?拉巴次仁问道,其实他这话也正是我心中所想。 别看黎征没接话,但他皱眉不语的表情也间接让我知道,我俩的猜测没错。 最后黎征泄气的把电笔揣起来,还不犹豫的一把抓起鬼角,扭头对我们说,撤。 这一天我们可没少受苦,但都白费劲了,等回到家中,我们三用清水洗洗身子后,又都聚在一起商量起来。 小狸跟鬼角再次合体,也清醒过来,不过显得有点体力不支,跟小晴一起,躲在一个角落睡去。 我们都望着三个宠物,我先说了自己的看法,鬼角蓄电绝不是用天雷轰击这么简单,只可惜那猎头部落的怪人死了,不然他肯定知道这里面的秘密。 拉巴次仁点头附和我,而黎征则有规律的敲着手指头,沉默的没接话。 好半天后,他才冷不丁冒出一句话来,或许咱们要跟俊脸再次合作了,我想去趟大峡谷的小天空之境看看。 e5k6.icu。m.e5k6.icu 第二十四章天镜 也怪我地理学的不好,根本就不知道天空之镜是什么,更加不知道大峡谷的小天空之镜又是何解。 我就借机拿话问一嘴,让黎征好好解释解释。 黎征先说天空之镜以及与之有关的一个传说。 天空之镜指的是乌尤尼盐沼,是国外一个奇特的景观,位于玻利维亚西南部乌尤尼小镇附近,每年冬季,它被雨水注满,形成一个浅湖;每年夏季,湖水干涸,留下一层以盐为主的矿物硬壳。尤其在雨后,湖面像镜子一样,反射着美丽甚至是令人窒息的天空景色。 我是没去过这里,但凭黎征的描述,我都有了立刻想去看看的冲动,或许是自己心中所想表现在脸上,连拉巴次仁都瞧了出来,而且这爷们真不给我留情面,哼了一声说,宁天佑,别想那用不着的,你有护照么? 我被他说回神,知道这爷们有上来斗嘴的毛病,不过我心思不在斗嘴上,也没理他,示意黎征接着说。 黎征往椅子上一靠,拿出思索状接着说,相传二百十五年前,国内三大盗墓派(陕北派、洛阳派、长沙派)联合起来做了一次行动,聚集一队高人,带着风水师去乌尤尼盐沼做了一笔‘买卖’,在一个地下洞穴里,找到一个宝藏,金银珠宝就不说了,他们揣都揣不完,而最重要的是,还发现了一面铜镜,这铜镜能看人凶吉、辨人生死、预知未来,后来也被大家叫做天镜,几番周折后又被带到大峡谷,而且不知道是谁泄露了机密,使用镜子的咒语也流传出来,很多村落的勇士都想得到这面天镜看一看,但去的人没有一个回来的。 黎征刚才一番话,里面包含的内容太多,我缓了半天才消化完,一来自己吃惊这面天镜的神奇,二来也被天镜就在大峡谷的消息震撼住了。 首先我觉得这镜子被神化了,它特有的那几个功能不可能存在,别看我自己当过相师,但也明白,人的凶吉、生死甚至未来,这都是不可定的因素,不可能说谁生下来这一辈子就注定怎么怎么样。而话说回来,虽然我不认可天镜的神奇,但这事也绝不会是无稽之谈,那镜子一定另有特别的地方。 其次我又琢磨天镜能在大峡谷的什么地方,上次追击猎头部落,我们可没少在大峡谷转悠,从个人角度出发,那天镜所在地一定凶险异常,不然不可能那么多勇士去了全死在里面。 我想到一个可能,猜测的问黎征,那天镜是在大峡谷东南面的禁区么? 黎征嗯了一声,还赞我一句聪明,又接着说,准确的说,那禁区里也有个奇特的地方,叫小天空之镜,在一片山坳之中,据羊皮古卷记载,那里盛产铁矿,甚至矿石大都是粉末状的,扑在地上,在晴天之下,反射周围景色,像极了幻境。 给我感觉,大峡谷真是这世间的一个异类,不仅有奇特的部落群,复杂多变的自然带,甚至连这种奇特的矿石地都有。 而我想到这,又迷糊起来,多问道,小哥,说了半天天镜,这跟咱们的鬼角蓄电有什么关系么? 黎征先点头肯定有关系,又提起雅心,上次义舞县之行,我托她帮忙,她是俊脸的手下,也给我带了一句话,俊脸想请咱们出手,去小天空之镜找一下天镜,顺便调查一下那里到底存在什么妖物。 妖物?我念叨一嘴,也迷糊起来,不知道天镜跟妖物怎么扯上了关系。 黎征接着解释,东南禁区在大峡谷现有地图中是片空白区域,尤其小天空之镜所在范围,还地图上还特意标记着危险,而从俊脸提供的资料来看,卫星图片显示,那里是一片黑**域,同样看不到,他为了完成一项勘测任务,顺便找寻天镜,曾派一组特工从缅甸边境走近路,钻进去查看,可最后只有半个特工逃了出来,其他人都被妖物消灭了。 这时我们煮的水开了,拉巴次仁正拎着壶给我俩倒水,毕竟刚被雨淋完,我们都想喝热水暖暖身子,而黎征这话让拉巴次仁突然踉跄了一下,就连热水还差点倒偏,洒在我身边。 拉巴次仁嘿嘿笑了,反问黎征,你没被雨水淋发烧吧?人怎么能拿半个来形容呢? 黎征很肯定的点点头,那意思自己没说错,那人逃出来时只能算半个,断了一只手臂和一条腿,肚子也少了一大块,给我感觉,或许是他吃了什么奇特的药压制了疼痛,续了命,这才有机会把自己的遗体作为线索提供给政府。 接着他又走到屋里的一个小抽屉里,翻出一张照片给我俩看,这是雅心给我的,你们也看一眼,看看能发现什么? 这照片被压在抽屉的最底下,我这几天也没留意,这时看着照片,心里直犯迷糊。 照片里只有一块黑漆漆的东西,我琢磨一番,说了一个连我自己都不满意的答案,这是煤么? 拉巴次仁比我有经验,猜测的接着说,肯定不是煤,要我看这应该是尸块,被火烧黑的尸块。 黎征先对拉巴次仁点点头,说最开始他也是这么想的,但随后又一转话题说,据化验结果说,这是尸块,不过不是被火烧黑的,而是被电打出来的。 电?我念叨一嘴,心里琢磨上了,我见过被电打死的人,那还是在义荣县当相师时,有个哥们修高压电线,不小心被电打死,当时我跑过去看他那惨样,浑身就黑乎乎的,联想起来确实跟照片里很像。 但想到这,我疑问又来了,小哥,什么东西身上能带这么强的电流? 黎征没急着接我话,反倒扭头看着小狸头上的鬼角,沉默一会才说,鬼角带的电流不是很强,不然那次你和拉巴次仁过电时,根本保不住命,再者能把人肉弄黑,电压少说要六百伏以上才行,而自然中确实存在这种动物,不过是在水中,叫电鳗。 电鳗我听过,甚至都说这种鱼有水中高压线的说法,但黎征也强调了,小天空之镜是矿石地,不可能有水,电鳗肯定被排除,至于还有什么其他陆生动物能有带电的特性,我们三想了半天都没想到。 黎征又把话说得更细,甚至也是他的一个猜测,大峡谷里除了禁区,其他地方我几乎都去过,也没听谁说过猎头部落的怪人,而这怪人竟然能有办法给鬼角蓄电,我只想到一个可能,那巨人来自禁区,给鬼角蓄电的法子也一定是去禁区里找那些能放电的妖物。 黎征这猜测很大胆,但我觉得分析的有道理,甚至还看了拉巴次仁一眼,想知道他什么反应。 拉巴次仁跟我想的不一样,他对黎征猜测不置可否,反倒提了另外一个问题,咱们要去小天空之镜的话,凭现有的装备肯定不行,而且咱们再想想,要是小天空之镜里不仅有能放电的妖物,还有遍地都是的巨怪人,咱们可怎么活? 我对拉巴次仁这么天马行空般的想法直无奈,心说合着在他眼里,巨怪人是个很常见的人种,尤其在矿石地里竟然还遍地都是,难道巨怪人是吃铁矿长大的么? 黎征也跟拉巴次仁说,巨怪人据对是偶然,不会再有第二个的出现,至于咱们去小天空之镜的装备问题,我想跟雅心谈谈,让她提供一批火器,甚至也提供几个人过来帮忙。 上次接俊脸任务,我们三是跟金成子与湘竹在一起闯的猎头部落,虽说那俩特种兵身手不错,但我打心里不喜欢,而这次呢,我们主动权大,毕竟不是接任务而是合作,我就借机跟黎征说,咱们不要俊脸的人手了,只需要武器像手雷、炸弹这类的东西就好。 拉巴次仁绝对是个手雷迷恋狂,他一听手雷这字眼,眼睛就瞪圆了,还主动凑到黎征身边,又强调几句。 既然我们已经决定去冒险,这事就板上钉钉的定了下来,黎征也不耽误,急忙给雅心写信,又找人去墨脱邮寄。 不过饶是如此,我们又足足等了大半个月才见到雅心回信,她同意了黎征的要求,也定了时间把武器运到墨脱,不过她也有条件,这次合作,别人不参加可以,她一定要来。 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觉得这叫雅心的女子好古怪,这么危险的事,她非要参合进来干什么。 而黎征也对雅心的要求比较头疼,可问题是不叫她来,我们需要的火器也到不了位。 最后拉巴次仁诡笑一声,凑到黎征耳边说了几句话,黎征听得一叹气,说也只好如此了。 我是没听到拉巴次仁说了什么,反正黎征一下改变了态度,还准时去墨脱跟雅心见面。 我挺好奇,毕竟按照以前的惯例,接应这类的活儿都该是拉巴次仁来做,就像我刚来藏地时,遇到的就是拉巴次仁。 其实拉巴次仁也嚷嚷过,这种事他来就可以了,但黎征笑着把他否了。 这是一天早上,我和拉巴次仁都守在村口,算时间,黎征该带着雅心返回来了,而且也被我俩料定了,没多久,他俩的身影就出现在远处。 而我第一眼看到雅心时,就知道黎征为什么不让拉巴次仁去接应了。 e5k6.icu。m.e5k6.icu 第二十五章诡计 巴次仁这爷们,身手、人品都没的说,但就有一个不能算作为缺点的缺点,对胸大屁股大的女人感兴趣,按他的话讲,这种女人能生孩子,是有福的。 雅心就全符合这特点,个子一般,但身材很火爆,我觉得黎征之所以不让拉巴次仁去接应,绝对是从这方面考虑过,怕拉巴次仁中途动心调戏她。 而拉巴次仁呢,也真向我想的这么来了,他眯着眼睛,隔远盯着雅心看,还满意的直哼哼,我怕这小子再不收敛一会惹出麻烦来,急忙咳嗽两声示意。 拉巴次仁当然明白我的意思,反倒瞧我一眼,认真的说,宁天佑,少小瞧我的忍耐力。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心说他要是有忍耐力,就不会娶三老婆了。 当然这也只是未接头前我俩私下的动作,等见面时,拉巴次仁还真特别客气,特别严肃起来。 黎征和雅心各拎一个大旅行包,看起来沉甸甸的,我瞧的欢喜,猜测这里面转满了手雷,而且他俩从墨脱赶过来,拎这个包没少受苦,我和拉巴次仁紧忙接过来,让他俩松口气。 雅心属于特别人员,黎征也没刻意介绍那么多,我们之间报了姓名,打个招呼就算完事了。 拉巴次仁的三个老婆提前在黎征家做好饭,我就建议先过去吃饭,然后再说正事。 黎征和雅心也都有这方面意思,全都没犹豫的点头赞同,而拉巴次仁呢,自从拎了兜子,就把注意力全都放在这上面。 尤其回到家中,他也不顾我们吃饭,笑嘿嘿的蹲在两个包前,急不可耐的打开查看。 当他看到第一个包里的东西时,一脸的惊喜样瞬间转变为惊讶,还伸手抓出一把子弹来。这子弹个头很大,他的大手一下也只能抓起十余颗来。 他扭头又问雅心,这是什么? 雅心正小口吃着一张饼,趁空回答道,霰弹枪的子弹啊。 她这回答当然不能让拉巴次仁满意,拉巴次仁没再多问,又打开另一个背包查看。 这背包里装的两支枪,看外表跟猎枪有点相似,但做工精细,材料也讲究,整个枪体还不时发出乌亮的光芒。 拉巴次仁把手伸到背包里使劲摸了摸,可结果是他脸色越来越差,甚至大有失望的意思,又问道,小姐姐,手雷呢? 雅心没理会拉巴次仁的反常,反而一脸严肃的解释起来,据最新消息称,小天空之镜的区域里有很强的磁场干扰,虽然并未得知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但那里的地势环境一定有古怪,手雷的杀伤力不少,但对环境的破坏力也大,你要带着两兜子手雷去里面撇,真要打破那里微妙的环境平衡,就很容易惹出大麻烦来,而枪械就没这方面的顾忌,尤其霰弹枪还是散射,对个体伤害也很大的。 拉巴次仁一咧嘴,又摇摇头,把霰弹枪重新丢到包里,大有看不起这枪的架势。 我知道这爷们不开心,但现在正在吃饭,总不能因为手雷的事闹得不愉快,我又叫了他一声,话里有话的告诉他,先把饭好好吃了再说。 可黎征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改口,还拿出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问雅心,我还没见过这枪的威力呢,咱们先去试试枪如何? 雅心是客,黎征是主,既然主人这么说了,她当然不好推却,甚至没犹豫的应了下来。 也说我们四个有意思的劲,刚吃两口饭,就又匆忙的出了门,像黎村外一处小荒树林走去。 现在是在大峡谷里,我们带枪不受约束,雅心更是不避讳的直接把枪抗在肩头上。 等我们站在一棵树前,大约离树有二十米远的距离时,雅心摆手叫停,又边装弹边跟解释道,这枪弹容量很大,能装八发子弹,只是每次打完都要手动上膛,不过它的伤害弥补了它的不足。 拉巴次仁没被雅心这句话说动心,反倒指着小树强调,你打一枪我看看。 雅心没接话,举起霰弹枪砰砰的打了四发子弹出去,每发子弹打过,那小树都要抖上一抖,甚至树干上还瞬间多了一堆密密麻麻的小点。 我见过一般猎枪的威力,相比之下,跟霰弹枪明显不是一个量级的,我认可的点点头。 黎征跟我一样,甚至还开口赞了一句。而拉巴次仁呢,一脸惊讶的望着霰弹枪,还呆呆出神。 雅心瞥了拉巴次仁一眼,又抿嘴笑了笑接着说,我一共带来两把枪,我用一把,你们三中出一个人也用一把,不用担心经验的问题,用这种枪,只要距离近了,没个不中目标的。 我来。拉巴次仁急忙抢过话题,还一把夺过霞弹枪,嘿嘿笑着练起手来。 他也真不客气,几乎几个眨眼间就把剩余子弹全打出去,而且看他一脸陶醉的表情,我觉得这爷们现在绝对把手雷给忘了。 拉巴次仁打完后还觉得不过瘾,又要给霰弹枪上弹,我和黎征见状急忙拦住他,我不知道黎征怎么样,反正我认为,霰弹枪的子弹数量有限,现在打一发就少一发,小天空之镜到底有什么危险还不得而知,现在可禁不住拉巴次仁这么败家。 拉巴次仁性格使然,只要喜欢的东西绝对爱不释手,这霰弹枪是被雅心扛过来的,而在我们回去时,他抱着压根不让别人碰。 我们一来一回时间不短,一桌子菜也都有些发凉,拉巴次仁积极的叫着大家入座,又主动给雅心倒了一杯鸡爪谷酒,凑到她身边说,小雅心,来,喝了它。 雅心盯着酒杯看了看,又瞧了瞧拉巴次仁摇头说,马上做任务了,我不能喝酒。 拉巴次仁脸色一沉,不满的说道,这酒度数不大,喝一杯无所谓的。 看的出来,拉巴次仁是在劝酒,只是他这举动让我心里直纳闷,心说就算他知道雅心带来的霰弹枪是个好宝贝,但也用不着对雅心这么热情吧,难不成这爷们一开心,对雅心那特殊的好感又来了? 可无论拉巴次仁怎么劝酒,雅心就是不喝,最后他把酒杯一放,又开口说起看似用不着的话来,什么雅心适合当主妇,不适合接触危险任务,什么雅心这身段不好好养在家里生孩子就可惜了这类的话。 我盯着拉巴次仁发愣,甚至还偷空瞧了黎征一眼,那意思快管管拉巴次仁的嘴,不然在被他“疯言疯语”的说下去,雅心不烦才怪。 而雅心也越来越皱起眉头来,最后就当听不见,闷闷的不回话。 拉巴次仁无奈的叹口气,就望着黎征说了一句我听不懂的话,我酒也劝了,好话也说了,雅心还这样,咱们怎么办? 雅心扭头看着拉巴次仁,一脸不解。黎征无奈的一耸肩,对雅心没来由的说句对不起。 而就在这时,拉巴次仁突然暴起,一拳狠狠击在雅心的脖颈处。 别看雅心对枪械有研究,但是身手不强,更没料到一直对她“色眯眯”的拉巴次仁会下黑手,一时间反应不及,一下就击晕。 我是搞不懂怎么发生这种情况,甚至也弄不明白拉巴次仁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黎征及时跟我解释道,这次任务不带官方的人,雅心非要强去咱们也没办法,拉巴次仁就想了三个策略出来。一是在酒里下药,让雅心喝了醉上几天,二是他一番说辞,让雅心知难而退,如果这两个策略都失败,那就只要用最后一个法子,强行弄晕她。 拉巴次仁嘿嘿笑着,还拍了拍自己胸脯说,怎么样?咱爷们这计策不错吧? 我明白过劲来,其实就事论事的说,拉巴次仁这点子还行,只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说辞有点变了味道,不像是劝雅心知难而退,反倒调戏的成分居多。 不过雅心被击晕的事实已经发生,我也不在乎那么多了,又追问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黎征说咱们现在出发,趁着雅心醒来前就上路,她一个外来人,对大峡谷的地形不熟,又不知道咱们怎么走的,肯定不会跟上来,而在做任务期间,黎村会有专门的人过来照顾她,她也不会为吃喝发愁。 我赞同的点点头,接着我们三狼吞虎咽一番后就急忙上去。 这次少了雅心,那两把霰弹枪被我和拉巴次仁瓜分,黎征则带了一把折叠刀防身。当然,我们也没忘把三个妖宠也带上,小晴钻到我胸套里,而小狸则被黎征背在后背上。 而最让我不解的是,黎征还多拿一件东西,这是被牛皮纸包好巫药。 我看这巫药的分量少说有半斤,在赶路时就多问一句,我们带这药有什么用? 黎征解释说,咱们在赶往小天空之镜前还要顺路去个地方,拜会一个人。 我猜测的反问,是驱兽部落? 其实也不怪我这么问,毕竟上次见到驱兽部落的魔骑士,我被他们的驱兽术震撼了,尤其是那十头怪猪横冲直撞的架势,威力不是一般的大,我以为小哥又要打驱兽部落的注意,想用巫药换来援手呢。 可黎征却把我的猜测给否掉了,东南片没有驱兽部落的存在,咱们要去的是个叫圣血的小村落,我要跟那个村长换一样东西。 e5k6.icu。m.e5k6.icu 第二十六章妖面 乍听圣血村这个名字让我觉得很怪,尤其圣血这两个字眼还让我不经意的看了拉巴次仁一眼,心说头次见面时,他就吹嘘自己的血型牛,就是不知道这圣血村的村民又是什么血型。 黎征不理解我为何会看拉巴次仁,但还是多解释一句,“圣血村是整个大峡谷里最神秘的一个存在,虽说他们的人数很少,甚至还在灭绝边缘徘徊着,可他们制造出来的血药,独一无二。” 我插话问血药是什么。 黎征说,“在他们眼里,血是动物维持生命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更是一种难得的药引,只要把不同动物的血按比例调配在一起,再配合着药材使用,绝对能让药效更加强大。” 我对这种说法不置可否,而且自己以前也听瞎眼师傅说过,这世间确实有用血当药引的例子,不过这些例子也都是传说,并没确切的根据。 我被吊起好奇心,特别想知道血药会是什么样,但也没再多问,心说等到了村子里,再了解这些也不迟。 这次我们要往大峡谷东南方赶,走过的路线也很生疏,为了保险起见,我们一路上没少绕弯,哪里看着安全就往哪走,可这也耽误了不少时间。 圣血村就在禁地的边界处,当我们来到村前都是半个月以后的事情了,在我想法里,这村子就算人口少那也该有个村子样,而眼前的景色却清楚的告诉我,这村子也真只是挂个名头罢了。 一共就七间草屋,零散的分散在一片空地上,尤其有几个草屋还破的不成样子,我怀疑它们都扛不住风吹雨淋。 黎征摆手让我们止步,又从兜里拿出一支里令吹起来,这里令发出的声响像极了鸟叫,而其中最大的一间屋中缓缓走出来一个老人。 这老人年纪不小,整个身子缩的都快不成样子了,他的脸更是看得让人头皮发麻,一脸的皱纹差点都把他的眼睛给挤没了。 但他声音倒挺洪亮,神智也很清醒,招呼我们过去。 黎征带头往他那赶,还特意小声嘱托我俩,“这就是圣血村的村长,喜静,一会说话都尽量压低声音。” 我俩点头。其实我一点敷衍黎征的意思都没有,甚至还打定主意,一会要好好表现,可一进到圣血村长的草屋中,我却是第一个带头“捣乱”的。 他家没什么摆设,却有股很强的腥味,刺激的让我鼻子不住发痒,甚至还憋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看圣血村长和黎征他俩都望着我,我急忙抱歉的做了个揖,那意思自己不是有意的,尤其打喷嚏这事,我想憋也憋不住嘛。 黎征和拉巴次仁看我,没太大的含义,既算是提醒又算是关心,而圣血村长倒是古里古怪的点起头,还沙哑的说了一句好。 我挺纳闷,搞不懂他这声好指的是什么。圣血村长也不多解释,招呼我们入座。 他家的椅子说白了就是树墩子,我和黎征坐上去刚刚好,拉巴次仁屁股大,坐着不怎么舒服。 圣血村长走到一个角落里,翻出一支木碗和一个小葫芦,拿到我们面前后又从小葫芦里倒出半碗血来。 这血浓黑如墨,甚至还有一股怪怪的香气不时飘入我的鼻中,让我闻着不由得精神一震。 圣血村长指着半碗血,又抬头看我们说,“我的屋子不太干净,毒菌大,咱们先别说事,你们仨把圣血喝了,不然一会别晕在我屋里。” 我怀疑自己听错了,心说这血用眼睛看看还行,要说到喝,一时间真有些接受不了。 可黎征没拒绝,还第一个带头喝一口,又看着我们连使眼色。 拉巴次仁跟我表情差不多,也在那犹豫着,但被黎征一催促,他熬不住了,端碗喝了一口。 这下就剩我自己,虽然我脑筋飞转,但根本找不到推脱的理由,而且总不能这时候跟圣血村长叫板,说自己有龙蛇不怕毒吧。 最后我一咬牙,心说不就喝口怪血么,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拧着眉头把碗中余血全部喝光。 其实真等入嘴了,我觉得这血并没想象中那么难喝,尤其钻到肚子里后,整个身子都有种暖暖的感觉,说不出的舒服。这也让我意识到,圣血真的很神奇。 拉巴次仁更不用说,他舒服归舒服,竟还享受般的咧嘴笑了,只是他刚喝完血,牙床子都是红的,看着让人慎得慌。 圣血村长对我们的表现很满意,还拍着手鼓励道,“你们几个不简单,勇气可嘉,这次去禁地弄不好还能有命回来。” 我心里咦了一声,心说这老头眼睛挺毒,竟一下把我们看得这么透。 他又盯着黎征带来的巫药看了看,一伸手说,“娃子,拿来让我瞧瞧。” 黎征把药推过去,圣血村长先是隔着药包闻了闻,又闭着眼睛掂了掂说,“四两八钱的上等药,这可是大礼,说吧,要跟我换什么?” 黎征恭敬的一点头,接话说,“老前辈,您都看出来我们想入禁区,但传说禁区里面有妖物,我就想从你这儿讨来驱邪圣血,这样真遇到危险了,还能借着圣血逃过一劫。” 圣血村长咯咯笑了,上下打量黎征看了好几遍,反问一句,“你跟黎家汉子是什么关系?怎么知道我有驱邪圣血的?” 黎征很老实的回答,“那人是我阿爹,我现在是黎村的巫师。” 我本在一旁听得有些迷糊,可黎征回话一下让我反应过来,圣血村长嘴里的黎家汉子指的就该是黎叔。 圣血村长听黎征解答后,笑的更爽朗了,还叹气说,“原来是故人之后,我还说呢,刚才那里令是谁吹得,怎么跟黎家汉子吹得一个样。”他缓了口气,一转话题,“黎家小娃子,其实你可以不带巫药来的,只要提你阿爹,冲我俩的交情,这驱邪圣血要多少我都会给你,不过既然你有孝心,药都带来了,那我就却之不恭收下啦。” 都说姜是老的辣,人还是老的无耻,我发现圣血村长这一番话下来,什么便宜都被他占去了。 不过他也效率,又从角落里拿出一个木盒,捧到我们面前,这里装的正好是三瓶驱邪圣血,“你们每个人一瓶,记住了,这圣血的神奇之处在于,把它涂在身上,一刻钟之内,所有邪灵会对你们避而远之,你们也可借这机会逃亡,但如果过了一刻钟你们还没逃脱,邪灵就会更加疯狂的反噬攻击你们。” 我明白圣血村长嘴里的邪灵不是虚无的鬼神,而是那些异变的妖物,这么一看,如果这驱邪圣血真像他说的这么有效,那可真是个好东西。 黎征当面把木盒打开,把三瓶圣血拿了出来。我又发现了问题,这瓶圣血不是一个颜色,分别是红、黑、黄。 我看的直愣,也不知道是这种圣血难配还是老村长有意为之,把它们弄出五颜六色来。我们仨真要涂上这圣血,那不就成了三种肤色的人了么? 黎征和拉巴次仁都不客气,黎征抢了那瓶黄的,拉巴次仁一犹豫拿那黑的那去了,我根本连挑的机会都没有,只好把红瓶圣血揣到怀里,心说这下好,黎征抹完还是个黄种人,而拉巴次仁装装黑人也无妨,可自己呢,抹上红药就算是红种人了,但这世上根本就没红种人的存在嘛。 或许看在黎叔的份上,圣血村长没急着让我们走,反倒说起一个事来,“你们到禁地是要寻找天镜么?” 我们都猜出他要泄露机密,急忙围过去,甚至拉巴次仁还压低嗓音客气的催促一声。 圣血村长继续说,“现在大峡谷里,流传的都是天镜的事,但很少有人知道,小天空之镜里本来有两个宝贝。一个是天镜没错,另外一个叫做天陨妖面。” 黎征皱眉盯着圣血村长看,说那天陨妖面是什么东西?用来干什么? “这一百年间,大峡谷出了两个奇人,一个是愽嘎付,就是黎村的一个巫师,在机缘之下学会了意念控制,而另一个奇人真名叫什么,已经没有人知道了,都叫他驱兽长老,在驱兽术及蛊术的研究上造诣不浅,而且驱兽部落之所以能有现在这么强大,跟他脱不了干系。在五十年前,我还是个中年人的时候,驱兽长老带着百余名驱兽勇士闯过禁地,进过小天空之镜,我不知道他们遇到什么危险了,反正只剩驱兽长老一个人逃了出来,他的坐骑也没了,但脸上却多戴了一块面具,依我看那面具绝不简单,驱兽长老奔逃时身上明显受了很重的伤,可体力却很充沛,这也一定跟那面具有什么联系。” 说到这,圣血村长还瞥了我一眼,“你这娃子也不一般,我这屋里的怪味正常人是闻不出来的,你一个,还有驱兽长老一个,只有你俩进到我屋子里才会打喷嚏。” 虽然能感觉出来,圣血村长在“夸”我,但我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回答他,索性乐了一下,就把这事带过去了。 而圣血村长又叹了口气,强调道,“三个娃子,驱兽长老带着百名勇士闯禁地,却只能勉勉强强把天陨妖面抢出来,相比之下,你们仨去禁地找天镜,要面对的危险可比驱兽长老他们要大的多得多啊。” 我知道圣血村长没吓唬我们,也明白这次冒险不仅仅是凭身手了,还要看我们能不能碰到机缘! 天镜,会是什么样子的呢?黎征阿爹也闯过禁地么?五十年前,驱兽长老把天陨妖面抢走,却为何不拿天镜呢? e5k6.icu。m.e5k6.icu 第二十七章不归路 或许是看在跟黎叔的交情上,圣血村长不仅把驱兽部落勇闯小天空之镜的事说给我们听,又一转话题强调几处我们该注意的地方。 圣血村长拿出一张羊皮地图,这地图一看就是手绘的,很粗糙,我们仨都凑过去看。 他指着地图上一块被红色标记的区域说,“这就是小天空之镜。”接着他又指着一处很不起眼的地方说,“这是圣血村,你们的位置就在这。” 我来回对比着这两处区域,尤其还发现,从圣血村到小天空之镜的路线很多,至少按地图显示,我们能走的路不下五条。 黎征皱着眉问,“老前辈,这五条路哪一条好走些?” 圣血村长咯咯笑了,用手在这些路线上虚抹一下说,“全不好走,这地图别看只是一张羊皮,却花了历届圣血村长不少心血才弄出来,而且为了这路线,没少往里搭人命。” 接着他缓了缓口,依次把每条路线介绍给我们听,我发现这老头的记忆力不错,而且思维也清晰,我们听得特别明白,但也就是因为听得明白,我才越听越怕。 每条路的危险都不同,有暗沼、有狂风、有冰雹,甚至还有毒气和不知名昆虫的出现,我一合计,我们哥仨走哪条路,都很有可能会全军覆灭。 黎征和拉巴次仁跟我想的差不多,气氛一下变得低沉起来,尤其黎征,盯着地图皱着眉,大有拿捏不准的意思。 而圣血村长不给我们多想的时间,把地图一合揣在怀中,又很严肃的看着我们问,“其实还有一条路,没在地图上标记,是驱兽部落在那次行动中寻找到的。而且这路还是去小天空之镜的捷径,只是按驱兽长老留给我的话讲,走这条路必须遵守一个原则才行。” 我们听得一喜,黎征还赶紧追问。 圣血村长说,“这路也叫不归路,在入口处被驱兽长老立了一个石碑,要走这路,就先在石碑处等待,等天阳刚从东方升起时,奔着太阳的方向往里跑,中间一定不能停歇,也不能回头看,不然会有意想不到的麻烦,而回来时,也要遵守类似原则,在太阳落山前的半小时内,冲着太阳落山方向往回逃,也不能停歇不能回头。” 我被这古怪原则说的直犯迷糊,而且看圣血村长跟我们不外道,我索性追问一句,“如果停歇或者回头会有什么后果?” 圣血村长摇摇头,说他也不知道,一来当时驱兽长老只交代给他这些东西,并没说违规的后果,二来圣血村的村民越来越少,他根本找不到勇士去这路探情况。 我和拉巴次仁都望着黎征,给我感觉,我们要走不归路,有种当小白鼠的感觉,尤其也不知道驱兽长老介绍不归路时有没有什么保留,甚至这话里有没有水分。 黎征闭目思索起来,直到一刻钟后,他才睁眼说,“我的想法,信驱兽长老的话,咱们走不归路。” 拉巴次仁一咬牙,最先点头同意了。我一看,既然这哥俩都有这方面打算,自己陪着就是了。较真的说,驱兽长老强调不能停也不能回头,不像是那里有地理环境方面的危险,更多的应该是面对妖物这类的东西,我们带着霰弹枪和妖宠,到时想保住命也并非难事。 圣血村长的话都交代完了,本来还想留着我们吃饭,但为了早去早回,我们谢绝了他的好意,黎征还跟他说,“等我们回来时,会告诉他那条不归路到底是怎么个不归法。” 按照圣血村长提供的路线,我们快速进军,只是这不归路归属在禁地内,我们要找到入口,还得先在禁地中步行一段时间。 禁地中多数是森林,还有极少的草地分布,乍看之下,这里植被很茂盛,但我发现一个异常点,没有动物的存在,甚至在连续观察几棵树后,我连虫子都没找到。 我问黎征这是怎么回事,黎征摇头说他不清楚,而且随着我们渐渐深入,地里还出现了白骨。 我被它刺激的特别敏感,还警惕着周围的一举一动,生怕出现意外危险。 突然间,黎征摆手叫停,又蹲在一堆白骨面前皱眉看起来。 这堆白骨半截儿埋在土里,保准的还算完整,从外形看是个牛的骸骨。黎征用砍刀对准土里戳了戳,翻出几块骨头,还使劲逐一把它们拽出来。 我们都被牛骨上坑坑洼洼的小凹坑给吸引住了,这些凹坑有大有小、有深有浅,分布上也没什么规矩可言。 我先发表自己的看法,“这绝不是生病导致的,毕竟我还从没听过什么病能把骨头弄成这种德性。” 黎征点头赞同我的话,伸手对着凹坑摸着又接话道,“凹坑直径大约在一到三厘米之间,而且坑壁极其圆滑,也不可能是用刀具挖出来的。” 拉巴次仁摸着脑袋,这次他倒出奇,竟动起脑筋来,不过他想的结论很离谱,“又不是生病又不是刀具挖的,难道是被什么动物弄出来的么?” 我倒不是挑理,而是从实际出来,把能想到的动物都筛选一番,但也没联系到哪个动物有能在骨头上留下凹坑的本领。 黎征又带着我们随便翻了几块白骨,先后一对比,又发现一个规律,这些白骨都是大型动物的,而且全部有凹坑。 我越想越迷糊,还追问一句,“怎么没有小动物的骨头?” 黎征倒是比我想的多,虽然没能准确回答我的问话,但还是把他的猜测说了出来,“这林子里之所以没有动物,要么是被某群妖物吃绝了,要么就是被这群妖物吓跑了。而别看这种妖物长什么样咱们不知道,但能肯定的是,它们体型不大,能轻易杀死小型动物,但却杀不了大型动物,这么一来,它们对付大型动物,就要用特殊的本领才行。” 说着他还对着白骨上的凹坑指了指,那意思这群妖物的特殊本领就是这个。 联系着事先看过那张被电打过的人肉照片,我问道,“这群能给白骨留下凹坑的妖物会不会跟小天空之镜里会放电的妖物是同一个呢?它们没有固定巢穴,反而喜欢在禁地里来回游荡。” 凭目前掌握到的线索,黎征没法回答我的问题,而这件事也暂时作为一个疑点埋在我心头。 我们在紧张的气氛中继续赶路,一路上没再遇到什么危险或古怪,但一天走下来,我们仍没达到不归路入口处。 圣血村长的羊皮地图没赠给我们,但黎征却把那地图深深印在脑海中,还初步估算一下距离,跟我们说,“咱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等明早凌晨四点就起身,在太阳出来前,咱们就能赶到入口处。” 我很赞同黎征的想法,虽说身子不累,但这一天心里都紧绷绷的,我倒真想借着休息缓解下心情。 禁区林子里没什么可供休息的地方,尤其我们这次来,带的除了武器用具就是干粮,并没有帐篷这类的东西。 为了既安全又舒适的好好睡上一觉,黎征和拉巴次仁又拿出一捆绳子做起空中吊床来。 之前追击猎头部落时,我睡过这种床,有过这种经历后,对空中吊床也不怎么害怕了。而就在他们盘完绳子,正往床上铺树叶时,突然间,他俩都停下手头工作,一扭头向远处看去。 我顺着他俩目光看去,不过自己站在地上,高度不够,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来。 黎征和拉巴次仁都变得严肃,互相看一眼后,又都默契的爬下来。 我问他俩什么情况,黎征回答说,“有一小群人向这边走过来,咱们小心一些。” 我第一反应挺惊讶,心说这林子里动物都没发现一个,怎么能来人呢?而且这是禁地,不可能有村落在里面住。 黎征品出我心思,多解释道,“这群人很可能是偷渡者,从缅甸边境过来的,误打误撞来到禁地。” 我对偷渡者没什么好感,甚至在自己意识里,敢偷渡的无非三种人,第一种是非法贩子,用偷渡来走私或运毒,第二种是没有护照却想去国外开开眼的笨蛋,第三种就是背着人命的罪犯,而能往大峡谷偷渡的,前两种人都可以排除了,毕竟没有哪个贩子会认为大峡谷充满“商机”,也没哪个二百五认为大峡谷是个经济繁荣的地方。 这么一排除,来者就极有可能是罪犯。 我对拉巴次仁使个眼色,那意思咱俩先把霰弹枪拿出来,要是一会情况不对,就用霞弹好好招呼招呼这群意外来客。 可黎征却摆手止住了我的这种想法,接话说,“把装枪的背包放在脚下就可以了,咱们先礼后兵,看看情况再说。” 我们仨站成一排,静等这伙人的到来。 而等他们离得近了,我倒被他们的打扮弄得一愣。 这些人的服饰很怪,穿着黑色紧身衣不说,还把浑身上下包裹的严严实实,腰间挂着一个小兜,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我冷不丁没反应过来,心说这些人哪来的?怎么看打扮像极了古代刺客呢? e5k6.icu。m.e5k6.icu 第二十八章援手 其实不仅是我有这种想法,黎征和拉巴次仁的反应也差不多,尤其拉巴次仁,皱着眉嘴里念叨一句,“这些人哪来的?怎么像日本的忍者?” 被他这么一说,我心里没来由的一紧,别看我从没见过真忍者,只是在书里或电视里看过,对他们这种神秘组织也多少有些了解,按个人理解,忍者就该是日本特工的一种,专门从事各种秘密活动的,如果真是这类人来到禁地,那里面的说道可大了。 看我俩没回话,拉巴次仁以为自己猜中了,索性想也不想的把兜子一拉,从里面拿出霰弹枪,咔的一声上趟后,对着这群人指了起来,大有只要他们走到射程内就开枪的架势。 黎征一摆手,拦住拉巴次仁摇摇头说,“别莽撞,不一定是忍者,也有可能是无番组织的人。” 拉巴次仁一咧嘴,拿出不信的架势反问,“黎征,无番组织的人咱们见过,巴图、俊脸甚至湘竹不都是么,他们打扮可不是这么怪异的,依我看这群人是忍者的面大,奶奶的,老子打死他们。” 说完,他还做了个假射的动作,那意思这群人死定了。 还没等黎征接话,那群人中走在最前面那位高喊了一句自己人,接着举起双臂做了个古怪的动作。 我不懂这动作什么意思,甚至隔远看的都模模糊糊,尤其这人喊话更让我吃惊,她声音尖细,明显是个女子。 而黎征却看懂了,还用同样的动作回应她,又催促的跟拉巴次仁说,“把枪放下吧,是火凤特战队的人。” 我和拉巴次仁全愣了一下,趁着这些人没赶来,我还追问一嘴,“什么是火凤战队。” 黎征解释说,“巴图和俊脸他们,都隶属于北虎部队的无番组织,而火凤战队则属于东x军区,全名叫火凤凰女子特战分队,往细了说,它是狼牙特种队的下属分队,队员全是女子,擅长丛林战,更是冷兵器的行家。” 我听得特别震撼,都忘了接着问,而拉巴次仁则探个脑袋往远处看了看,摇头说,“要说湘竹那个头,耍冷兵器厉害我还相信,可这些女子个头不到一米六,体重也就百十来斤,能是耍兵器的行家?” 黎征反驳说,“这你还别不信,日本的忍者也好,中国古代刺客也罢,在个头及体重上都有限制,而这火凤战队虽说都是女子,但只要按照特殊方法训练体能,绝对都是恐怖级的存在,尤其她们归属的大队长还是何智军(化名),身手肯定差不了的。” 我头次听说何智军的名字,又问黎征这是谁。 黎征只强调一句话,就把这人的事迹概括出来,“他被称作中国陆军特种兵之父,而且他还把很多古代特殊职业要掌握的技巧加以改进,用在提高现代单兵作战素质上。” 不得不说,这么短的时间内,我就对这群黑衣人的印象大为改观,拉巴次仁虽然不再多说什么,但也把霰弹枪放下来,算是对这些人客气了一把。 等我们见面后,带头黑衣人盯着霰弹枪特意看了看,又对黎征说,“你们是无番部队谁的手下?” 我心里暗叫糟糕,心说小哥这人不会撒谎,要是他实打实说我们不是无番部队的人,甚至还把无番部队的人打晕了,抢枪偷跑到这,弄不好就得跟这些女子特种兵翻脸。 但我的担心明显多余,黎征一点犹豫都没有,当着黑衣女子面撒个慌,“我们是俊脸的手下,为了调查禁地的事,俊脸这人你认识么?” 黑衣女子点点头,说听过,而且她也没多疑,毕竟我们刚才手势对上了,霰弹枪也不是一般人能弄到的,她又指着自己说,“叫我血凤就可以,是这次行动小队的队长。” 我见状急忙跟这些女子打了招呼,但之后我们两伙人又冷场了,从我的出发点考虑,我们哥仨不想跟这些人搭伙,毕竟去禁地人多反倒麻烦,而那些黑衣人呢,虽说脸上也包裹的严实,但眼神却分明告诉我,她们也不想带上我们。 这种拒绝人的话不好出口,黎征和血凤都在等对方先说,而拉巴次仁不管这个,最后挨不住这气氛插话道,“咱们各干各的如何?” 血凤点点头,说了句好,也再不多话,招呼手下离开。 不过她们并没走多远,毕竟这里相对周围来说,是最好的休息场所,她们也在附近忙活起来,准备过夜。 这事就算过去了,黎征一使眼色,我们仨又都爬回树上去。现在时间还早,我们也没睡意,索性都把目光望向这群女特种兵,还找话题聊起她们来。 给我第一印象,这群女兵有点高傲,甚至还有些冷漠,就算在休息期间,她们之间也不怎么说话。 而且她们选择的休息方式跟我们很像,但不是用绳子弄树床,而是凭借身子轻的优势,直接趴在更高的树杈上休息。 为了保险起见,她们还把一件古怪兵器拿出来,戳在树杈的下方,这古怪兵器的后方还有一个圆环,里面穿着一条绳子,绳子另外端绑在她们小腿上。 我懂她们的意图,是怕夜里出现意外摔下去,而有这绳子抻着能保险些。我上来好奇心问黎征这兵器叫什么,黎征回答说他也不清楚,不过从外形看,他到能瞧出这兵器的用途。 我追问一句,他详细解说起来,“这兵器很像半截峨眉刺,头上有尖,末端有圆环,可以戳在墙里或者树木上,方便人攀爬,而且圆环里要是绑住绳子,也方便攀爬后把武器收回去。” 我点点头又接着问,“那你说她们腰间小兜里还带着什么?” “该是短刀、飞镖这类的东西,甚至还有药物和针线。” 拉巴次仁嘿嘿一声,插话说,“这群女人还真有瘾,现在什么时代了,既然都是特种部队的,也学学俊脸他们,有空玩玩枪弄弄雷多好。” 黎征拿刺客的说法把这事解释出来,“这群女兵走的是迅疾路线,甚至打斗时也会以快、巧为主,这种身手有它的优点,灵动性很强,但也有一个致命缺点,身上带的东西不能太重,只有这样才能最大程度上发挥出她们的强项,而枪和手雷的分量不轻,她们真要背这个,会得不偿失。” 我赞同黎征的话,拉巴次仁则大叹一口气,还拍着放在他头顶的霰弹枪,那意思替这些不能用枪的特种兵感到惋惜。 别看我们两伙人挨着睡,算是互相有个照应,但夜里我们仨也没敢松紧,照例排班守夜。 我们仨守夜要靠闹铃叫,闹铃响就换班,而这些女特种兵却很奇特,她们也是轮班守夜,但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到自己班时,都会自行醒来站岗。 相比之下,我们哥仨一下就显得有些懒散了,尤其拉巴次仁,睡觉还不时传来打呼噜声。 黎征排的是最后一班岗,在凌晨四点,他准时叫醒了我俩,还悄声说,“时间到了,咱们向不归路前进吧。” 我俩点头说好,拉巴次仁也不管扰不扰民,吆喝着伸了个懒腰,我注意到,他这一声吆喝,引起女特种兵的侧目,不过她们看到没危险后,又都趴在树杈上轻睡,十足像一头头母豹。 凭这举动,我敢肯定她们不知道不归路的走法,不然也该跟我们一样准备动身。 我想过要不要提醒她们,甚至带着她们一起走不归路,但昨晚见面时,我们两伙人都把话说到那了,各干各的,我一合计,自己也别弄个好心帮倒忙的事出来了。 我们仨下树收了绳床,就悄悄离开。也说黎征算得很准,在天马上亮之前,我们找到了那个石碑。 这石碑很不起眼,外形跟个木头桩子差不多,埋在一颗老树下,要不是我们特意寻找,还真容易忽略掉。 石碑上没什么文字内容,只刻着一个兽头,我们小心站在石碑前,向不归路的方向看着。 不归路看着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仍是一片树林,但邪门的是,小晴和小狸都有些反应,小晴显得很暴躁,在胸套里胡乱的扭动着身子,而小狸呢,则吱吱乱叫几声,还盯着不归路拿出一副敌意来。 其实别说它俩了,我身子也有了反应,浑身难受不说,左眼还隐隐疼了起来,而且这疼劲还很厉害,我不得不用手揉着才能缓解。 黎征看出我和妖宠的异常,扭头问我,“怎么了?” 我摇头说不知道。而我这句不能称之为解释的解释反倒让黎征若有所悟的点点头,还把手上的电子表卸下来给我看。 这电子表既是闹钟,表带上又带着一个指南针,我先看表盘,没发现什么怪异,又翻过来看着指南针。 我发现指南针不停的晃动着,甚至幅度还不小,我一下想起个事来。 我们在进入冰川谷地找天童时,就遇到过类似的情况,而事实证明了,指南针出现异常的地域中,古怪都不小。 我望着这片不归路,提早做好了准备,打心里也暗暗提醒自己,一会出发时,一定要遵守驱兽长老的话,不停留不回头,不然鬼知道我们能摊上什么麻烦。 e5k6.icu。m.e5k6.icu 第二十九章回头 我们都活动着身子,力争在太阳刚出来那一刹那,用最好的状态进入不归路。 黎征和拉巴次仁倒还好说,我可是强忍着痛苦,甚至还不时摸摸胸套,确定小晴还在。 小晴的反应很大,我怕它不一小心钻了出去,那样麻烦可就大了,尤其要是走在不归路上后发现小晴没了,保准自己会抓狂。 而令我安心的是,小晴闹归闹,却一直没离开胸套。 一缕阳光从天边射了出来,黎征果断下命令,“走!” 我们仨一同迈进了不归路,而且一进去就都跑起来。按圣血村长的话讲,务必在半小时内走完这条路,我们不知道路有多长,但都按各自体能估计着,拿出能坚持跑半小时的速度前行。 这次黎征跑的最轻松,毕竟他带的装备相对轻巧些,我和拉巴次仁都拎着布包,里面装着霰弹枪和子弹。 本来黎征能跑快一些,但他故意压着速度,就不远不近的在我俩前面开路。 也说这邪门劲,太阳升起后,我身上的痛苦越来越轻,甚至还在一刻钟后消失了,小晴和小狸也是,变得安静起来,尤其小狸,还从黎征背后探个脑袋出来,对我俩做着鬼脸。 要在平时,我肯定会被它逗笑,甚至跟它玩耍一阵,可现在呢,我累的大喘气,也没这方面心思。 在没进不归路时,我觉着这里就是个树林,没什么特殊地方,可现在一看,这里还真有点猫腻,这些树长得太标准太有规律了,不管我看向何处,它们都一个样子。 指南针失效了,也亏得有太阳指路,不然我们仨愣头青似的在里面瞎走,弄不好都能来个鬼打墙。 突然间,一阵阵女子的嬉笑声从四周传来,给我感觉,这笑声特别浪荡,甚至听得我气血都稍有上涌。 拉巴次仁更不用说,咦了一声后,就有了停下来四处查看的架势。 我急忙拉了他一把,还强调道,“爷们,别动歪心思,接着跑。” 黎征也接话说,“不要在乎声音,不归路就处在一片强磁场中,这里出现的声音极有可能是假的,是被磁场干扰弄出来的。” 我觉得黎征这话说的在理,尤其磁这种东西,很神奇,只要符合某种条件了,就能录音,也能播音,好比当下流行的磁带,就是在塑料薄膜带基上涂盖一层颗粒状磁性材料做成的,运用了电磁转换原理。 拉巴次仁点头接受了我俩的建议,还压下杂念专心跑起来。 笑声持续不久就停了,可随之而来的又是哭声,那凄凉的哭法让我听得心里直憋屈,而且凭声音我还能感觉出来,里面隐隐有着一股幽怨之意。 拉巴次仁别的都好,就是对女子方面的定力不足,他听着哭声,嘴里啧啧啧起来,跟我俩说,“这谁家小娘们叫唤呢,怎么这么让人牵肠挂肚呢?” 我瞪了他一眼,又命令式的嘱托一句,同时打心里还寻思道,你这爷们管这声音来自于哪呢,只要不是你家媳妇在哭不就得了。 就在这种声音的干扰下,我们即将跑完不归路,甚至远远望着,都能看到远处的石碑,也就是不归路的出口。 我心里稍安,甚至也暗暗佩服驱兽长老,能找到这么一条通往小天空之镜的捷径。 不过事还是出了岔子,突然间,身后砰的响了一声。 黎征猛地一止步,看架势这次换做是他想要回头看。我急了,跟拉巴次仁默契的一同向他靠去,还一人一边的推着他。 被我俩一催促,他又跑了起来,不过明显是心不在焉。 我多问他一嘴想什么呢。黎征皱眉说,“刚才那响声很古怪的,好像是信号弹发出来的。” 还没等我说什么,拉巴次仁倒是哼了一声,接话道,“黎征,你说你太没骨气了,刚才小娘们声叫的那么好听,你都不理,现在反倒被信号弹唬住了,你真要想琢磨,等咱们跑完不归路再说。” 黎征没被拉巴次仁劝住,还补充道,“我怀疑是血凤她们遇到麻烦了,不管怎么说,咱们跟她们也算说过话的,不能见死不救吧。” 从感性出发,我赞同黎征的想法,而从理智上讲,我并不赞同他的作为,不过一时间我也没不知道该怎么做了,这两种相互矛盾的观点在心里斗争起来。 拉巴次仁看了看我,又瞧了瞧黎征,腾出一只空手来,对我俩说,“咱们掰手指头决定救还是不救吧。” 随后他就从大拇指竖起,而且一开口就说了个不救。 我哪还不明白拉巴次仁的意思,他打心里不想摊事,索性接着插科打诨来表达自己的想法。 其实我能理解他,毕竟火凤特战队从一开始露面就没给我们留下什么好印象,拉巴次仁的脾气还倔,对这类人绝不会好感。 如果说火凤特战队就在我们面前遇难,甚至还到了关乎生死存亡的危机时刻,或许拉巴次仁看的不忍心,会救上一救,但现在只是一个信号弹的报警,还没触动他的侧忍之心。 他很快念着“救”数到无名指,这时又一个响声从背后传了过来。 黎征猛地一转身,还一把握住拉巴次仁的尾指,坚定的说,“咱们回头看看。” 拉巴次仁盯着被握住的尾指,愣愣看着黎征,“你耍赖。” 不过黎征已经停下身子,我俩看在他的面上也绝不会再跑,索性也停下来,拿出霰弹枪。 我仔细看着身后的路,发现并没异常,但警惕心仍未消除,还和拉巴次仁一同靠向黎征身边,组成个小丁字型的阵势。 黎征又带头往回赶,甚至还让拉巴次仁对空打一枪,让火凤她们知道我们仨的位置。 而拉巴次仁这枪就好像个信号似的,打完之后,火凤没回应,我们仨却遇到了意外。 黎征在我俩前面,我瞧得清清楚楚,有一团若有若无、像气体似的东西在他背后出现,还慢慢凝聚着。 我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但它的形状让我想起了鬼魂。我出言提醒黎征,又向拉巴次仁看一眼。 我发现拉巴次仁背后也出现这种怪现象,甚至看架势,这东西都已经成型了,像个半大孩子,有眼睛有鼻子也有嘴。 我被吓住了,不由退到一边,拿枪指着这怪东西,但我明白霰弹枪是散射,我打这怪物,霰弹的破坏力还会伤到他俩。 黎征和拉巴次仁察觉到不对,停下身各自微微扭头看向肩头,也说他俩胆子大,竟能沉得气没被吓住。 我急忙催促他俩把身后那团怪东西拽下来,拉巴次仁反应最快,也最暴力,拿枪托狠狠向后背一砸。 我看他的力道,本以为这怪东西能被打下来,可没想这一枪托却走空了,那怪东西竟然是虚的。 拉巴次仁奇怪的咦了一声,问黎征这怎么解释。 黎征没动手,一直盯着后背的怪东西看着,我算服了小哥,现在他背后的怪东西已经幻化成一个孩童尸体的模样,一脸苍白,面无血色,甚至那双无神眼睛还跟黎征恶狠狠的对望着。 黎征摆手让我们别慌,又说道,“这怪东西该叫做魑魅吧,按古籍记载,该是山林中一种能吸人能量的鬼怪。按我的理解,魑魅就是在某种特殊形式下,凝聚不散的魂魄的一个现行吧。” 我一听魑魅这词就不自在,甚至被他一解释,我心里还猛缩一下,知道自己终于打有生以来遇到了第一只有形的鬼。 拉巴次仁又用枪托对着背后砸了两下,发现根本就奈何不了魑魅,有些暴躁的问道,“黎征,这破玩意怎么弄死,对咱们有什么伤害?” 黎征摇摇头,回答说,“弄不死,魂魄本来就是虚幻的,也就是这附近有强磁场,不然跟咱们根本见不到面,它除了能吓唬咱们以外,并没什么影响。” 黎征说是这么说,但我看着这两只魑魅仍是挺有心里压力的,而且还有个事让我想不明白。 我扭头往自己肩头上看,发现丁点东西都没有。 黎征没动手,一直盯着后背的怪东西看着,我算服了小哥,现在他背后的怪东西已经幻化成一个孩童尸体的模样,一脸苍白,面无血色,甚至那双无神眼睛还跟黎征恶狠狠的对望着。 黎征摆手让我们别慌,又说道,“这怪东西该叫做魑魅吧,按古籍记载,该是山林中一种能吸人能量的鬼怪。按我的理解,魑魅就是在某种特殊形式下,凝聚不散的魂魄的一个现行吧。” 我一听魑魅这词就不自在,甚至被他一解释,我心里还猛缩一下,知道自己终于打有生以来遇到了第一只有形的鬼。 拉巴次仁又用枪托对着背后砸了两下,发现根本就奈何不了魑魅,有些暴躁的问道,“黎征,这破玩意怎么弄死,对咱们有什么伤害?” 黎征摇摇头,回答说,“弄不死,魂魄本来就是虚幻的,也就是这附近有强磁场,不然跟咱们根本见不到面,它除了能吓唬咱们以外,并没什么影响。” 黎征说是这么说,但我看着这两只魑魅仍是挺有心里压力的,而且还有个事让我想不明白。 我扭头往自己肩头上看,发现丁点东西都没有。 e5k6.icu。m.e5k6.icu 第三十章遇袭 为了救血凤她们,我们耽误了时间,半个小时也没走出不归路。 也说这邪门劲,现在整个不归路发生了变化,我们周围老树开始或多或少的飘出雾气来。 给我感觉,雾气一般都是受天气影响而形成的,还没见到什么树能生产雾气呢,而对于眼前这情景,我琢磨一番只能这么理解,这些树很怪异,它们被阳光照射进行光合作用的时候,释放出来的氧气里含有很高比例的水分。 不过雾气都在上方凝聚着,往下降的趋势很缓慢,我倒不担心我们会跟雾气接触到。 而就在这时,另一个异变也来了。路两旁的林地上,一片片野草动了起来。我们仨都警惕的四下看着。 野草破土而出,又慢慢站立起身子来,我发现我们都被它们给骗了,这根本不是野草,而是一种长相狰狞的小怪物。 这怪物一身黑皮,很地表一个颜色,而它背上却长着跟野草一样的毛发。它们趴在地上时,就伪装的跟个草地似的。 它们长得咋看像猴子,而且身材也跟猴子差不多,我皱着眉,联系着自己认识的动物,可却找不到哪个动物能跟它对上号。 我扭头问黎征,小哥,这什么东西? 黎征也咬不准,盯着它们皱着眉,犹豫的回答道,这可能是幻境造成的假象,现实中没有这种物种的。 拉巴次仁不屑的一咧嘴,指着小怪物插话道,既然是假象,也得有个名字,就叫它土猴吧。 我觉得拉巴次仁这形容真挺贴切,也点点头赞同他的说法。 从地上爬起来的土猴真不少,初步算少说有几十个,它们还慢吞吞的聚集起来,围在路两旁,瞪个眼睛望着我们。 是实话,它们看人的目光很冷,让我觉得浑身都不自在,但既然是幻境,我也没较真,甚至还理也不理它们,又对血凤她们挥了挥手,那意思催促她们快点赶来。 有只体型很大的土猴,从它们同类中走了出来,冲我慢悠悠的靠近。 我条件反射般的拿枪比划它一下子,等回过神来后,我心里又止不住暗笑一声,心说自己太敏感了。 我又把枪收回去,没在理会它。 其实我犯了大意的错误,黎征和拉巴次仁也是,这土猴看着懒散,但等离我还有三米的距离时,它嘶吼一声,突然加速向我冲来。 而在它加速一瞬间,双腿发力之下,还把地表蹬的哧一声响。 我这被声音一弄,心里一惊,知道土猴根本不是幻境,而是真实存在的,尤其看它这速度,弄不好攻击力还不小呢。 可如此近距离下,我们仨想反应都有些来不及了,我是想开枪,但等举起枪时,它都凑到我们身边了,我怕误伤,指头定在扳机前硬是没敢扣。 突然间,小晴挣脱胸套射了出去,还一下绕在土猴身上。 土猴没想到我有妖宠,而且它也识货,一看小晴,吓得吱吱怪叫转身就想逃。不过小晴不给它机会,在它身上一边快速绕着一边龙啸起来。 自打小晴异变后,我就没试过它的身手,也不知道它变得多厉害,现在一看,它本事可大多了。 这几绕之下,土猴就抖了起来,眼睛鼻子嘴里都止不住的往外流血,后背上的野草毛也哗哗往下掉。 等小晴从它身上离开的一刹那,它腿一软瘫在地上,无力的张着嘴吐着舌头,明显离死亡不远了。 小晴怒视周围这些土猴一眼,又迅速的爬回胸套里,而我一时间都忘记安抚它了,目光全被土猴的舌头吸引住了。 它舌头有一寸来长,外表猩红,外形像个锥形的吸管,而且上面还很诡异的漂着白雾。 我看这舌头一下联想起白骨上的小凹坑来,甚至我都敢肯定,土猴就是杀死禁地大型动物的罪魁祸首。 黎征想的比我多,一抽刀凑到死去土猴旁边,对着它舌头狠狠砍了一下。 砍刀很利,一下就把舌头砍了下来,接着他又退回来,在我俩的保护下,盯着刀刃看去。 刀刃上粘着一种很稠的液体,也就是土猴的唾液,它正有一搭没一搭的冒着烟,黎征把刀慢慢举起,小心的闻了闻。 强酸。黎征立刻下结论道,这土猴的唾沫酸性很强,而之前看到的白骨,也正是被这种怪酸侵蚀的,才形成的小凹坑。 我俩应了一声,接着背靠背拿枪对准其他土猴,丝毫不敢大意的观察着它们一举一动。 或许是小晴的出现震慑了它们,又或许是被同伴的惨死刺激到了,这群土猴骚动起来,一时间也没急着对我们发起进攻。 局面一时僵在这里,可我们仨却不想跟它们玩僵持,尤其血凤她们赶来后,场面肯定会多少有些混乱,那时土猴要再发起进攻,我们可就太被动了。 我对拉巴次仁提醒的吆喝一声,接着我俩一同开枪。霰弹枪的威力可不小,我俩各自打出私发子弹后,这些土猴就伤亡过半。 也没看清是哪个胆小土猴当先怪叫一嗓子,反正被它一带头,余下土猴全吓得扭头就逃。 我们仨的目的是进入小天空之镜,可不是到这来杀猴子玩的,当然没下死手,也冲珍惜弹药的角度出发,放过了这些幸存者。 刚才我们这边的变故被血凤看的一清二楚,她赶过来后还特意对我竖起大拇指,赞了一句,你的宠物蛇好厉害。 我只是笑了一下就把这事带过去了,一来没时间,二来我也不想跟她解释小晴的事。 等这些女特种兵都集合完毕后,黎征带头奔着不归路的出口跑去。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反正这群女特种兵在我心里的形象下降了一大截。魁魅都附在她们背上,浮现出来的形体也越来越清晰,甚至外表看着也越来越狰狞,那布满血丝的大眼珠,盯人看确实很阴森恐怖,但这些女特种兵也都是受过正规训练的,抗压能力该比一般人要强很多才对。 可还是有几个女特种兵,跑了几步后眼睛一翻,吓昏过去。 她们晕的很不是时候,但从战友的角度出发,我们还不能丢她们于不顾,血凤很果断,对几个手下下命令道,你们负责背人。 刚开始我们跑得很顺利,也没遇到什么阻碍,可等快到出口时,我被眼前密密麻麻拦在路上的土猴吓住了。 这些土猴的数量看起来不下一百,如果我们想躲避它们,就不得不绕远,甚至还要离开不归路,向一旁林子里钻去。 黎征权衡利弊后,跟我和拉巴次仁说道,拿霰弹枪招呼它们,咱们强行冲过去。 我也是这种想法,别看硬着头皮跟土猴打斗,这看起来比绕远要危险,但出了不归路会有什么后果,这更不好说。 我和拉巴次仁提着枪跑到了黎征前面,还并排站着把其他人保护在身后,接着我俩穿插着顺序开起枪来。 可几枪打完,我就发现不对劲,霰弹散射过去,都毫不受阻的从它们身上穿过。 这些土猴竟然是幻境。 我和拉巴次仁互相看了一眼,停止射击,我又扭头对身后问,能不能坚持住?咱们穿过幻境。 我这话都是冲着血凤她们的,毕竟我们这群人里,“瓶颈点”不是我们哥仨,而是那几个被吓破胆的女兵。 血凤直接表态,冲吧。 我等的就是她这话,又跟拉巴次仁一起,当起了先锋。 隔远看这些幻境中的土猴跟向它们冲过的概念不一样,尤其跑到近距离时,望着这群虎视眈眈的怪物,我心跳止不住的加速。 我也不藏着掖着,心里不好受就痛快的表现出来,深吸几口气,甚至还轻吼一声,借机给自己解解压。 可我这一吼之后,路两旁的草地又开始动起来,一个个土猴争先而出,奔着我们突袭过来。 这下我们吃了亏了,甚至谁都没想到这群土猴能这么聪明,竟会来一手虚实结合,运用起这么高深的兵法。 我和拉巴次仁赶紧调整角度,先下手为强,用子弹招呼这些突袭者,但问题是,这次土猴数量实在太多,我俩都把一梭子弹打空,也没消灭多少敌人。 黎征果断下命令,边打边往出口跑,没多远了。 我们两伙人配合起来,我和拉巴次仁急忙缩在队伍里换弹,而黎征和血凤带着女特种兵,护在我们外边,拿出冷兵器,跟赶过来的土猴拼斗起来。 黎征拿的是大砍刀,配合着灵蛊,一时间倒没什么危险,而血凤她们就不行了,她们也使用暗器,可都是飞镖这类的东西,对个体有伤害,但架不住土猴多。 她们撇了几个飞镖后,土猴就已近身,不得已下她们又拿出一尺长的利剑跟土猴肉搏。 这些女特种兵,走的都是身手敏捷的路线,而土猴身子也灵活,她们这个本该有的优势,一时间在土猴面前发挥不出来。 这次突围很惨烈,当我们强行打出一个缺口逃出去时,女特种兵战死一半,而且她们死时的惨状让我看的特别心惊。 我脑中闪出一个念头,心说如果远处还有土猴埋伏着,那我们还能逃出不归路么? e5k6.icu。m.e5k6.icu 第三十一章妖宠 土猴的攻击招数很简单也很直接,就是找准机会把舌头戳到人皮肤里,它们舌头上带着强酸性唾液,只要沾到肉,一下就能让软组织感染,甚至还破坏掉这块肉的活力。 那些死去的女兵,浑身各处要么正臃肿着,要么肉已经被强酸烧化,变成水流出来,形成一块塌陷。 我们没能力救她们,甚至连她们死后的尸身也带不走,这种不得已让我极其无奈,但与此同时,我也找一个借口不断安慰着自己,心说我们急速撤离也有好处,至少不见这些尸身不会被它们的狰狞外表吓住。 其实经此一战,那些土猴也没落下好,死伤同样惨重,也杀红了眼,我们跑它们就追,大有跟我们拼命的架势。 它们速度比我们快,为了不让它们追上,拉巴次仁和几个女特种兵故意落在队伍后方,他们都倒着跑,尤其拉巴次仁,一边跑一边开枪,把冲得快的土猴全部击毙。 我则跑在队伍头前,而我现在的情况也很糟糕,体力透支严重,甚至在缺氧的影响下,肺部都有一种炸裂感。 我使劲捶着胸口,虽说这么做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缺氧问题,但却能让我好受些,而且我还发现,自己对枪的领悟也提高了很多。 记得刚出发时,我握着霞弹枪曾想,等遇到危险自己开枪时会不会害怕,毕竟从小到大我没摸过枪,甚至在追击猎头部落时,金成子打出步枪的响声也让我听得耳朵直痒,我怕在多种因素综合作用下,自己会怯场。 但实际上我的担心显得多余了。尤其跟土猴打斗时,在面对危险那一刻,我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心里出现的不是胆怯反倒是热血,还有种傲视于天地间的气势。 我们就这么逃下去,直到离出口还有五十米左右的距离,前方地表发生了变化。 之前地表都是黑土地,地上也没什么杂物,可在这五十米距离内,地表上铺满了乱七八糟的白骨,这些白骨上也都带着小凹坑,而且在它们间还长着稀稀疏疏的野草。 没遇到土猴时,我对这些野草没什么特殊感觉,甚至都不会多想,但现在不一样了,照我看,这些野草弄不好都是隐藏起来的土猴。 我也不客气,对着最近的一棵野草打了一枪出去,霰弹像一张无形的网一样狠狠扑在野草上。 我本以为这野草会疼得暴起,但事实上,这真就是一颗野草,它被打得稀烂,无力的倒在地上。 我扭头询问般的看黎征一眼,那意思前面路上的野草还会不会有陷阱的存在? 黎征也不知道答案,但建议道,“咱们照样冲过去,不过要小心一些。” 我和血凤都嗯了一声,他俩还一左一右的护在我旁边,我们仨打头,拿出一个锥形的架势往前跑。 我和黎征穿的是厚底靴子,踩在这些白骨上偶尔会被它硌一下,甚至还稍微失去平衡,但不管怎么说,靴底的厚度并没让我俩遭太大罪,而血凤这些女特种兵就不行了,她们的鞋底子薄,有些锋利点的骨刺一下就能戳穿鞋底,扎在脚板上。 脚板是很敏感的地方,血凤她们都被刺的呲牙咧嘴,甚至有个别女特种兵还忍不住娇喝一声,我是有些看不下去,但凭目前状况,自己也做不了什么,索性压下杂念,对她们的惨样不理不睬。 就当我们一伙人完完全全进入这五十米的范围内时,突然间,有部分野草动了起来,伴随着砰砰的声响,一只只个头奇大的土猴从地表跳了出来。 这土猴少说比原来那些要大上一倍,而且双眼还被淡淡的血色充斥着。不乐观的看,这些土猴该是它们同类中的勇士。 它们一点也不耽误,全速奔着我们冲来,我本想开枪射击,可不料就在这时,我脚旁边的野草也动了下,接着一个土猴弹起来,还一下抓住了枪管。 它力气不小,一压之下就把枪管压低,我不敢开枪了,怕真要一枪打下去,自己的脚都会殃及的被打烂。 但我不死心,轻吆喝一声又跟这土猴较起劲来,力图把霰弹枪的控制权抢回来。 我这么一耽误,我们这伙人又跟大土猴打起来,形势再次处在一片混乱中。 有个大土猴把目标对准了我,趁着我跟它同伴抢枪时,它一下扑到我胸前想偷袭。 我心里一紧,暗叫一声糟糕,尤其自己还腾不出手来对付它。我怕它用舌头戳我,一时间一着急,想了一个笨招。 在它刚张嘴没吐舌头的那一刻,我一闭眼用脑袋狠狠向它撞去。虽说这种打法是奔着两败俱伤去的,但很有效果。 大土猴当时就晕了,甚至还看着我直对眼,又失足摔了下去。可它的离开并没代表着战斗的结束。 又一个土猴弥补了它的空缺,跳到我胸口上,而且这只土猴智商不低,还一手抓着我左眼前的头发,那意思想控制我不用头撞它。 我头发一被抓起,左眼就不经意的看它一下,本来我没打算用左眼的意念控制,毕竟依自己看,土猴不是人类,意念控制对它们没效。 但怪事来了,被左眼一瞧,它立刻就变得呆傻起来。 我一愣,不知道这种现象怎么解释,可即刻缓过劲来,心说管它怎么解释呢,既然意念控制有效,那就赶紧施展。 按说这只土猴被我控制,我该下点命令出来,至少也让它当把叛徒,可问题是,我不懂它们语言,一时间不知道怎么传达自己的意思。 不过我没纠结,一伸手扣住它脖子把它甩了出去,又对着跟我抢枪的土猴吹了声哨。 不得不说,这土猴还挺执着,抢的特别投入,但还是被我魔力般的哨声吸引住了,也被我左眼看了一下后变得呆傻。 我不客气,趁机收回枪,用枪托对准它下巴狠狠来了一下。 我这一枪托打得狠,都能从它下巴处听到闷闷的碎骨声。 这土猴疼得一下从意念控制中醒了过来,捂着下巴往一旁逃,还趁空吱吱怪叫一声。 我不懂它的怪叫声是什么意思,但那些围斗在黎征身边的大土猴都显得暴躁起来,还有几只土猴舍弃黎征他们,全奔我而来。 我气得直咬牙,心说这么多怪猴子一时间围着自己,我那左眼就算厉害也来不及施展。 而且这些土猴上来就下死手,把舌头伸出来,想往我身上戳。 慌乱间我也开了一枪,但只打死两个对手,有种杯水车薪的无奈。就当我觉得自己性命岌岌可危时,小晴从胸套里钻了出来。小狸也挣脱出黎征的背兜,展翅飞出去。 我是搞不懂这俩妖宠宝宝为什么在刚才突围时没施加援手,或许在它俩眼里,只有我和黎征遇到生命危险时,它们才就出手相救,至于其他人,没那个资格。 小晴是真怒了,对着我面前这些土猴,猛的龙啸起来。 它这次龙啸声很大,而且我听得心血不住上涌,连口水都不自觉的留出来,而这些大土猴更惨,一个个捂着耳朵,拼命在地上翻滚着,大有正忍受酷刑的意思。 小狸呢,则拿出鬼魅的速度,穿梭在黎征周围,护起主人来。 我俩危险是解除了,可问题是其他人还在水深火热之中,我和黎征各自抓住小晴和小狸,指着别人引导它俩去救。 这时就看出小晴和小狸的区别来,小晴跟我差不多,有种倔脾气,被我引导好一会,它才拿出一副应酬的架势猛地向拉巴次仁射去,又用同样的龙啸声替他解围,而小狸则很听话,按照黎征的意图,救援起众人来。 小狸先是用脑袋撞击着土猴,但随后它发现撞击对这些土猴没什么震慑里,索性一改套路,用起舌头来。 小狸跟土猴一样,舌头是种武器,但小狸的舌头可厉害的多了,它先拿一个大土猴开刀,猛地落在大土猴身后,把舌头伸出去。 我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小狸了,发现这次进化它的变化也很大,先说速度,刚才我也看到了,上升了一大截,再说舌头,竟能打弯到如此夸张的程度,从敌人背后绕一圈,再伸到敌人嘴里去。 而且小狸对大土猴的血不感兴趣,也没吸,直接把舌头当成利剑,一下戳伤大土猴的喉咙。 大土猴惊慌的捂着嘴,但血流仍止不住的从它指缝中流出来,尤其这种视觉上的冲击,让其他土猴无不感到心寒。 小狸不耽误,又找几个土猴下手。不过小狸每次的攻击都是单体,真要把这些土猴吓跑还有些费劲。 我心里突然稍稍来了一种自卑感,心说同样做妖宠,小晴和小狸的差距咋这么大呢,看看人家小狸多有爱心。 我是忍不住了,凑到拉巴次仁身边把小晴扯下来,指了指小狸,又轻声念道一句,“晴宝宝,你就不能给我长长脸?表现一把?” 或许我说这话时脸上稍微露出失望的架势被它看到了,它不满一扭头,猛地跳到小狸身上。 这俩奇妖默契起来,小狸就在我们上空飞着,而小晴呢,扯着嗓子一声又一声的吼了起来。 e5k6.icu。m.e5k6.icu 第三十二章妖蚯蚓 本章来源:磨铁网藏妖之通灵密码 我突然觉得,自己把小晴惹火了是种错误,它这次发威,不仅给土猴造成严重打击,连我们这伙人也受到了波及。 小晴的龙啸音很强,叫的也很频,这些声波还诡异的来回叠加起来,增强了声势,让我听得整个人直晕乎。 而且我还发现一个怪现象,受龙啸声的影响,我左眼猛地有种涨裂感,而在涨裂感的刺激下,我身子其他地方的不适就没那么明显了。 我们这伙人除了我以外,其他人都没好过到哪去,眼里流泪,嘴里淌口水,甚至有几个女兵还哇哇吐上了。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小晴龙啸不是针对我们发出的,我们只是被这声音波及到罢了。 那些土猴,在几声龙啸后就死了不少,还都七窍流血的躺在地上,无力的蹬着腿,幸存下来的土猴一看情况不对,急忙转身就逃。 看得出来,它们心里真害怕了,有个别猴子腿软跑不动,索性趴在地上一点点的爬着。 直到战场上再无一个活的敌人,小晴才满意的收了龙啸声,从小狸身上一弹射,回到我肩膀上。 其实小狸也被虐的不轻,等小晴下去后,它慢慢落在地上,还只打晃,看着黎征吱吱叫着傻笑起来,明显跟喝多了的醉汉有一拼。 我们都瘫坐在地上,黎征大喘着气,先开口建议道,“大家挺一挺,熬着走出不归路再歇着。” 我赞同他这想法,甚至还积极的站起身。 小晴从我这动作里看出了意图,它又扭头看了看小狸,小狸使劲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些,接着展翅再次起飞,而小晴也再次弹射在小狸身上,它俩就这么组合着在我们上空翱翔。 拉巴次仁正抹着嘴,刚把嘴角弄干净,看到妖宠这举动,吓得他叫唤一声对我说,“宁天佑,哥们我求求你了,你把你家妖宝宝叫下来吧,人家唱歌要钱,它唱歌要命啊。” 我也担心这事,但我更相信小晴不会乱来,它之所以跟小狸玩这一手,绝对是在特意保护我们。 黎征也这想法,还接话跟拉巴次仁强调一句。 我们都挣扎站起身,出了不归路,而且很邪门的是,当我们刚迈出不归路的出口时,我们身上的魑魅就消失了。 我猜不出这种现象的原因,只合计魑魅的出现也好,消失也罢,肯定跟磁场异常有关。 而且这不归路的出口不仅仅是魑魅的分界线,还像标记一样告诉我们,地上半埋的白骨也就此打住。 血凤看了不归路里的白骨一眼,苦笑着摇头说,“咱们或许摊上了更大的麻烦。” 这话乍听摸不到头脑,但我却理解她话里话外的意思,说白了,这群土猴没踏入小天空之境一步,倒不是指这群畜生的地域性很强,不做越界的举动,而是说明小天空之境中一定有更厉害的妖物存在,连土猴都怕它们。 我想的直皱眉,甚至心里还出现一丝恐怖的念头来,但这也只是想想,无论如何,路还是要走的。 我对小晴和小狸招招手,这俩妖宝宝懂我的意思,而且我们现在也没了危险,它俩分开后,各自找我和黎征。 血凤盯着小晴看着,又多赞一句,“好强的宠物。” 我知道她这话表示她对小晴在态度上有所转变,甚至打心里也喜欢上龙蛇,不过我还是那观点,自己家宝贝自己知道就行了,没必要吹嘘或显摆什么。 我把小晴揣会胸套里,又随大家动身赶路。 当我们放下杂念专心看起周围环境时,都被小天空之境的景色震撼住了。 这里地表很光滑,那些铁矿石都以粉末状的形态铺在地上,在它们整体映射下,就跟面镜子似的把天空美景全都印下来,甚至我们几人低头看去,还能见到自己影子。 我觉得自己像在幻境中一样,脚下踩的不是土地,而是悬空待着,尤其在这种心态影响下,我走路都有些不习惯。 我们只知道来小天空之镜,但并不知道天镜在小天空之镜的什么地方,我望着黎征,询问接下来怎么走。 黎征也没好主意,只好跟我们建议道,“咱们就奔着太阳往下走吧,看看能不能撞到大运,有所发现。”接着他又看了看血凤,想知道这些女特种兵的意思。 血凤她们只剩五个人,实力跟当初没个比,而她也爽快,放下面子直说道,“我们跟你们仨走,只为调查这里并寻找天镜看一看。” 黎征嗯了一声,还做主接受了她的建议。 打心里说,血凤给我的感觉一直不怎么样,我最烦性子冷的人,可她刚才那举动却给我不少好感,而且再往深了说,她们的加入也没我们没坏处。我对黎征的决定也支持。 我们又往东方继续前行,试图深入小天空之境的腹地,而我们哥仨都调整了位置,我和拉巴次仁分别在队伍的左右,黎征跟血凤一同在队伍最前面。 刚开始,我们没什么发现,走来走去的这小天空之镜里都一个样子,可突然间,远处地面上出现一个凹洞。 要在平时,这种凹洞根本就不显眼,但这里地表就是个镜子,弄了这么一个洞出来,就显得有些古怪,也有些别扭了。 我和拉巴次仁都端起枪,黎征摆手让我们止步,接着他独自警惕的向凹洞靠去。 我想提醒黎征小心些,但又怕自己这句话反倒给他分神,索性没张这嘴。黎征没遇到危险,可他却皱着眉,拿出一丝思考样,蹲在凹洞旁边待了起来。 我不知道那凹洞什么情况,黎征也不答话,在好奇心驱使下,我对拉巴次仁使个眼色,我俩一起迈步,带着大伙赶了过去。 等离近了我发现,这凹洞挺深,有小孩手腕般大小,洞臂也很光滑。 我知道这种凹洞绝不是天然形成的,应该是小天空之镜中的妖弄出来的,我想到一种动物,问黎征,“这妖是某种老鼠么?” 黎征盯我看了看,又用手拍了拍地面。 我明白黎是在反驳我,这里的地面很硬,别看是铁矿石铺出来的,但要挖起来很费劲,光说眼前这凹洞,要是被正常老鼠挖,就算它把爪子累折了,也挖不了多深。 血凤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凑到黎征身边接话说,“在来之前,上头告诉我一件事,按他们分析,这小天空之镜中极有可能存在死亡之虫,眼前这个洞,会不会就是死亡之虫弄出来的?” 黎征猛地顿了一下身子,明显被死亡之虫这个词震慑住了,但他回神也快,甚至还连连摇头说不可能。 我头次听到死亡之虫的名字,对它一点不了解,看着黎征有这种反应,我急忙追问一嘴。 黎征解释说,“死亡之虫是蒙古戈壁沙漠上的一个传说,在戈壁沙丘中常有一种巨大红色虫子的出现,形状怪异,会喷射腐蚀性极强的强酸,眼中还会放出极强的电流,让数米外的人或动物瞬间毙命。” 光凭这解释,我觉得死亡之虫被说得太神了,而且较真的看,哪有什么东西能眼珠带电呢? 我又问黎征,“实际上有没有这种虫子呢?” 黎征摇头说,“目前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死亡之虫的存在。”接着他话题一转,指着凹坑说,“我刚才想了很多可能,但让我最认为靠谱的是,这凹坑是被某种虫子钻出来的,但绝不该是死亡之虫。” 我倒不是不信黎征,只是看着这凹洞,我比划一下问,“什么虫子能长这么粗?” 黎征回答,“我想该是种蚯蚓类的虫子吧,毕竟也只有蚯蚓才会钻地。” 还没等我接话,血凤就喊了句不可能,“我见过最大的蚯蚓,也只一尺长,大拇指般粗细,如果这洞是被蚯蚓钻出来的,按照洞宽来算,它得多大?多恐怖?” 拉巴次仁在旁边听不下去了,一摆手反驳道,“妹子,这就是你没眼界了,我见过最长的蚯蚓,有半米呢,就在黎村旁边的山上挖出来的,你要是想开开眼界,就别当特种兵了,跟我混吧。” 我能理解,拉巴次仁是想告诉血凤,黎征说话靠谱,但他反驳的借口真不咋地,而且真要任由他说下去,我们接下来的话题岂不是讨论谁见过的蚯蚓最长了么? 我急忙对拉巴次仁使个眼色,又扯回话题问黎征,“小哥,依你看,这蚯蚓会多长?长什么样?” 黎征说了他的看法,“这蚯蚓并不会太长,按我知道的,现有记载最长的蚯蚓才近一米,这也该是蚯蚓的生长极限,而能钻出眼前凹洞的蚯蚓,应该是种变异体,身长最多一米,但身子很粗,甚至头也很利,这样才能把如此坚硬的地表钻裂,至于其他本事,我怀疑它们身上带有电流,但不该带有强酸的分泌物。” 我向眼前的凹洞仔细看了看,打心里肯定了黎征的想法,毕竟地表都是铁矿粉铺的,如果妖蚯蚓带有强酸的话,这些铁矿粉中该出现氧化现象才对,可现在却没发现这方面的痕迹。 我继续细细品着黎征的看法,但打心里又多了一个疑问出来,“小哥,依你看,这些妖蚯蚓为什么会变异呢?” e5k6.icu。m.e5k6.icu 第三十三章残魂 我之所以好奇妖蚯蚓的变异,无非是想通过变异的原因分析出它们该有的弱点,不然遇到这个既能藏电又能钻地的怪物,我们丢命的可能性很大。 我觉得既然黎征能通过凹洞把怪物猜的七七八八,那他也一定能看出一点端倪,得出一些关于妖物如何变异的结论。 可黎征却摇摇头把我的期望打破,接着说,“这禁地太诡异了,虽说它处在一个强磁场当中,有让动物变异的前提,但这种强磁作用下的变异,都该是能力方面的,不该是体型这类的,比如咱们看的土猴,就一点超能力都没有,反倒是身子变化很大,尤其那舌头还附带着强酸。而对于妖蚯蚓来说,导致它们变异的因素,也绝不是强磁场这么简单。” 我顺着黎征的话往下想,赞同的点点头,其实这种附有磁场的地方我们去过一次,就是南迦巴瓦峰,也让我遇到了生平接触的第一个妖物,冰川天童,那只古怪的猴子就带着极其强大的意念控制能力,再说小狸,小狸是属于形体上的变异,它的变异原因就是被化学药物刺激的,而综合这么一看,小天空之镜中,绝对有其他猫腻。 想到这,我一下联系起刚才跟土猴打斗的场面,还把我能用意念控制的情况说了出来,最后也特意强调一句,“那些土猴会不会是人的变异体?” 我这结论有点猛料,他们听的都挺惊讶,甚至拉巴次仁还在此基础上多说一句,“那些土猴难道是人跟猴子杂交出来的?不可能嘛,就算人跟猴有这方面的意思,那也生不出来东西嘛。” 黎征一直皱眉想着,也没急着回答,这样沉默一会后,跟我们说,“疑团太多,咱们不要空想了,先往里走,等挖掘出更多的消息再说。” 其实我们仨过来,主要就是为了小天空之镜的妖物来的,算是给鬼角找找机缘,现在面对这个凹洞,我们满可以止步不前,要么观察几天来个守株待兔,要么就想办法挖地三尺,看看洞里有没有妖物的存在,但问题是,血凤她们的主要任务是调查天镜,我们不走的话,她们就要孤军深入,黎征也算为她们考虑,做个人情,带着我俩去帮帮忙。 这种帮忙很危险,但我和拉巴次仁都没意见,我不清楚拉巴次仁怎么想,反正从个人角度出发,我不是那种铁石心肠的人,不可能在这时候会把血凤几人推出去不管。 我们接着上路,而走出半里地后,地面上的凹洞就猛地多了起来,而且这些凹洞也把小天空之镜的气氛完全给打破了,就好像有人拿一把石子打在一面大镜子上一样,到处是凹点,甚至连反射出来的天空美景也都变得残缺。 我们缩小各自之间的范围,心里也都警惕着,而且我还特别留意脚下,不停留在凹洞上,不然真要钻出个妖蚯蚓,趁机顶住我下体,再用电流给我过一遍,那这辈子我可就毁了。 其他人跟我想法差不多,但我们都错了,这些凹洞里是有东西出来,但不是妖物,而是一股股白雾。 这是突然发生的事,整个小天空之镜微微抖动起来,就好像遇到小地震一样,接着一股股白雾毫无预警的就从凹洞里喷了出来,高度大约两米,我冷不丁被这种变故吓一跳。 这很美,这些白雾就跟喷泉一样,尤其还在小天空之镜中,毫不夸大的讲,要是这里没有妖物没有异常的存在,这景色绝对能成为世界一大奇观。可我现在却没有任何欣赏的念头,反倒举着霰弹枪四下瞄准。 黎征倒是看的明白,出言提醒道,“不要紧张,这白雾喷出的压力很大,应该来自于刚才的地质动荡,那个妖蚯蚓不可能有这么大本事,吐出这么强的雾柱来。” 我被黎征一说,也反应过劲来,还暗暗责怪自己大意了,这两米高的雾柱,就算拿气泵打都费劲,更别说动物拿嘴喷了,而且往深了看,一方面我对凹洞有了新的认识,知道它们很深,甚至往地下延伸几十米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另一方面我又猜测到,小天空之镜的下面一定有地下水源和地质空洞,再加上温度高,才会跟这凹洞配合着,上演了刚才那么诡异的一幕。 等我们都习惯这些白雾后,黎征就近向一个雾柱靠过去,还小心的凑上去闻了闻,对我们摆手说,“这白雾没害,咱们不要担心中毒的可能,只是白雾一起,这附近即将陷入一片朦胧之中,咱们要接着往前走很容易迷路,索性先在原地歇一歇再说吧。” 我知道现在这时候就地歇息的危险很大,毕竟周围雾蒙蒙一片,遇到意外我们很容易抓瞎,可反过来说,雾天里在这种布满妖洞的地方乱闯,更是活腻歪了的做法。 我们不得已下,都在原地蹲起来,静等白雾散去。 在白雾还不严重的时候,我特意抬头看了看,现在是上午,日头很足,我觉得这种白雾根本禁不住照,只要雾柱停止喷射,不出五分钟,雾气保准闪去。 可这雾柱喷起来没完没了,过了一个小时,我身上都被雾水沁湿的差不多了,它还没停歇的架势。 我想个笨招,凑到黎征身边说,“小哥,这么等没头,要不你把小狸放到天上去探探路,咱们试着走吧。” 黎征犹豫起来,但最终还是摇摇头没同意,他舍不得让小狸冒险。 而就在这时,我脑袋疼了起来,左眼的涨裂感又来了。 我知道自己左眼也是个预警装置,它一疼痛就在表明有危险即将出来。我把左眼的事跟大家说了下,大家都没了蹲着的想法,站起来准备着。 只是左眼预警并没告诉方向,我们也不知道危险会在什么方位出现,索性围成个圈,每个人都挑着一个角度观察起来。 拉巴次仁那边最先出现异常,他跟我们嚷嚷道,“远处有黑影,看数量是两个。” 我顺着他的话往他那边看,不得不说,这爷们的眼力很好,又稍等一会后,我才勉强看到这两个黑影朦胧的轮廓。 这黑影个头一高一矮,不过高的也没高到那去,凭目测也就跟我这身高差不多,我猜这是两个人,心里也来了好奇,心说难不成小天空之镜里又有别的特工事先潜入进来了? 带着疑问,我们都没动,静观其变。这俩黑影走路的速度很慢,甚至还有种走走停停的意思。 我当前问一嘴,“这哥俩是不是迷路了?” 拉巴次仁摇摇头说不像,又猜测道,“他们这种左顾右看的劲反倒像是在找东西。” 我没接话,也猜不出这黑影在找什么,而等离近了看清这俩黑影的长相时,我们都愣了,甚至还都扭头看向黎征。 我不知道拉巴次仁他们怎么想,给我感觉,那高个黑影跟黎征太像了,尤其那眼睛、下巴和嘴,只是这高个穿着一身军服,肤色有点黑,甚至看年纪也在三十岁左右,比黎征要大上一些。 倒不是我瞎想,从这相貌看,我不得不这么问黎征,“小哥,这人是你失散多年的哥哥么?” 没等黎征说,拉巴次仁就摇着头接话道,“宁天佑你别瞎扯,黎征是独生子,这事整个黎村都知道,尤其听老一辈人说,黎征出生那天,村里下了一场罕见的冰雹,可黎征一出生,冰雹就没了,当时大家都以为瘟神转世了呢,你说这么狠的角色,村里能有俩么?” 我知道拉巴次仁又在话里胡扯了,但他的意思我也明白,甚至也相信了黎征是独生的说法。 黎征望着这个和他长相相似的人,一时间脸色都变了,甚至还有些失态的念叨一句,“阿爹。” 虽说他这声念的很小,但我们都听到了,我心里还猛缩一下,心说黎征的阿爹不是已经死了么,怎么又在这里出现了,而且看着还这么年轻。 不过令我惊讶的远不止于此,黎征又看着那矮个子,说了一句,“怎么力叔也在?” 我彻底迷糊了,力叔就是巴图的老师,跟黎叔一样死在天山,现在竟然结伴在我们面前出现,还背着一个老套筒(也叫汉阳造,是非常老式的步枪),我试图想解释这一切,但根本就解释不了。 有个女特种兵失神下喊了一句,“鬼,这是人的鬼魂。” 不得不说,我觉得她这话有点道理,毕竟事实摆在眼前,死去的人在我们面前出现了。 拉巴次仁则稳了稳神,扭头问黎征,“这是不是又是魑魅?我打一枪出去试试虚实。” 黎征心里很犹豫,脸上表情也都流露出来,这两个都是他至亲的人,不管是人是鬼还是其他什么东西,他让拉巴次仁开枪射击,多少有些说不过去。 我也能理解黎征的心情,拉了拉巴次仁一把,又对血凤说,“帮个忙,打出一镖,射在他俩面前看看反应。” 血凤点头,拿出一镖撇出去,而且这镖准头不错,刚好刺在力叔脚下。 怪异来了,黎叔和力叔根本没在意这镖,甚至也一直没在意我们,就一同捧着一个地图,一边研究一边迈步继续前行,甚至这镖还直接从力叔的小腿中穿透过去。 我皱眉看着他俩,心说难道真像拉巴次仁所说,这又是魁魅搞得鬼么? e5k6.icu。m.e5k6.icu 第三十四章残魂2 我是被眼前这一幕搞迷糊了,可黎征却瞧得明白,等回过神后他还跟我们说,“这次咱们遇到的不是魑魅,而是残魂。” 别看我研究过爷爷的捉鬼残本,但对残魂这概念不了解,而且较真的说,我都不知道魑魅跟残魂有什么分别。 大家跟我想的差不多,也都把目光投向黎征。黎征进一步解释道,“残魂在古卷中的说法,是指死后魂魄被打散,但仍依附物品存活的三魂七魄。眼前阿爹和力叔的影子,叫做残魂没错,而用科学角度讲,该是一种电磁折射。” 我琢磨黎征的解释,又有所悟的点点头,接话道,“小哥,你是说,咱们所在的区域其实就是个磁场空间,而黎叔和力叔的影子就是一种回放么?” “没错。”黎征肯定道,又举个例子,“这里的地形真是个奇迹,就跟天然‘摄像机’一样,在一系列偶然因素的作用下,记录了几十年前在此地发生的一件事,而在今天,它又偶然的把这事播放给我们看。” 从理智出发,我觉得黎征说的在理,但打心里我还有另外的想法,总觉得这种超自然现象也跟黎叔和力叔的在天之灵有关,他们或许真的想帮我们一把,带着我们走出目前困境。 想到这,我跟黎征强调,“咱们随两位老叔一起走如何?” 黎征点头说好,又跟大家强调,“你们发现没?我阿爹手里好像拿着一张地图,他们一定也是来调查天镜的,咱们跟上去,一定能找到出路。” 面上看,我们一伙人的举动很疯狂,竟相信了两个残魂,但我觉得,疯狂跟盲目不等,有时候疯狂一把未必做错事。 这两个残魂走的慢,我们跟的很轻松,或许是因为还能见到黎叔,哪怕是虚幻的,黎征情绪继续激动着。而我呢,倒是对力叔很感兴趣,他是巴图的老师,巴图的身手我很清楚,绝对是一个恐怖级的存在,可令我没想到的是,能训练出巴图的人,竟然是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矮个儿男子。 我趁空问黎征,“力叔的本领大不大?” 黎征心情很复杂,但却一改平时的低闷,变得健谈起来,他没直接回答我,反倒问血凤,“你对力叔了解么?” 血凤很肯定的摇摇头,表示对力叔一无所知。 黎征又说,“力叔是侦察兵出身,早期也在东南军区第x侦察大队效力,会打一手八卦游龙掌,最好记录是徒手击毙七个敌人,而且这七个敌人里还有两个是对方的特种兵,但这都不是他最拿手的,他的枪法很出众,在侦察大队有一个外号,叫蜣螂,不知道血凤听到过蜣螂的名头没?” 我听到这忍不住咳嗽起来,蜣螂是什么东西我可很清楚,俗话叫屎壳郎,是专食粪便的一种昆虫,我能从黎征话里听出来,力叔很厉害,但为何起蜣螂这个名字,这让我理解不透。 可血凤和那些女特种兵倒是都惊讶起来,尤其血凤,拿出一副大有改观的表情望着力叔残魂说,“原来是蜣螂前辈。” 拉巴次仁跟我反应差不多,还直言不讳的追问,“什么蜣螂前辈,这名头不好听,还叫力叔前辈好些。” 这次没等黎征解释,血凤倒是拿出一副极其尊重的态度解说起来,“蜣螂怎么不好听了?他的头名在整个狼牙特种队都很响,其实他原来的外号叫枪狼,打枪的枪,野狼的狼,只是听说他平时跟个顽童似的,跟队友关系都特别好,这才被队友逗笑般的叫做蜣螂。” 黎征嗯了一声接话说,“其实蜣螂这名头也没被叫错,蜣螂也有个美称,叫自然界的清道夫,而力叔呢,绝对是战场里的清道夫。血凤,现在狼牙队里还流传着蜣螂那句经典的话么?” 血凤应了声,还把那句话说出来,“只要给我一把老套筒,我就敢跟对方的狙击手叫板。” 这话说的很霸气,尤其望着力叔残魂上背的那把破枪,我心里的敬意油然而生,甚至也想着,自己没见过巴图这位恩师,真的很遗憾。 黎征从我流露的表情里看出我心中所想,而他也被影响的情绪一低落,指着力叔说,“他这辈子算是都贡献给组织了,甚至连爱情也不得不舍弃。” 我不明白这话里的意思,望着黎征,而且血凤这些女特种兵也跟变个人似的,拿出一副小女孩要听故事的架势盯着黎征看。 我没想到力叔的经历能让这些后辈女兵这么感兴趣。 黎征叹了口气,讲起来,“我阿爹和力叔是铁兄弟,我所知道的,他们跟随其他一批特殊人员一起来到大峡谷,后来力叔又独自离开,去西苗逛了逛,听阿爹说,力叔对西苗的虫蛊感兴趣,想去开开眼界,在那里也认识了一位苗寨寨主的女儿,还发生过一段情缘,只是苗寨的规矩,若寨主无子,就要让女婿倒插门进来,后代随女方姓氏,继承寨主家业,力叔去了那苗寨,可在结婚当天却又逃出去。自古苗女多情,那寨主的女儿更是如此,为了等待力叔,终生未嫁,而且还怕有一天力叔回来时她变老变丑了,索性用了一种特殊法子,把百蛊种到体内,用虫蛊刺激身子强行驻颜,这也让她得了一个外号,叫百蛊魔君,可最后力叔和魔君再也没见,力叔跟我阿爹一起,为了对付妖物饿魇王,死在天山,魔君为了对付鬼凰后,死在西苗凤凰山,这两位的死,巴图和卢建军都亲眼见过。” 我听得很黯然,觉得力叔和魔君的感情真的有些凄凉,甚至不比义舞县疯木匠与青云的感情差多少,只是疯木匠和青云还能最终死同穴呢,可两位前辈却天各一方的埋入黄土之中。 血凤她们听得也有些低落,而且血凤是在役人员,对组织那些事比我了解的更多,她苦笑着说,“入了组织,身不由己,我只知道蜣螂在东南军区退役后,又加入了北虎部队无番组织,为组织寻找种子选手,并在一个寒苦之地训练着,现在想想,力叔当时一定很无奈,甚至他的逃婚也肯定跟组织有关。” 我赞同的点点头,其实刚才我也在考虑这个问题,觉得力叔这个人是个汉子,真要遇到心爱之人,也绝不会被那所谓入赘的规矩影响到,甚至害怕的去逃婚。 我们跟着两位前辈的残魂一路上一点危险都没遇到,也借机继续边走边聊起来。 说完了力叔,我对黎叔的兴趣也很大,也开口问了问黎叔的事。 黎征对这话题不敏感,又说了很多他阿爹的事。 他指着黎叔残魂,“别看我阿爹个子高,但身手一般,当初在东南军区都在后援工作,他也有个外号,叫智囊,血凤你听过么?” 血凤猛地一惊讶,按说她一个特种兵,不该有这种表情,但她却根本掩盖不住,还望着黎叔残魂直摇头,拿出一副不可思议的架势说,“他就是那位智者?” “是的。”黎征肯定的回答,“阿爹很博学,不仅对天文地理、五行周易都有很深的研究,甚至不夸张的讲,那个年代的其他信息,他也都知晓的差不多,在来大峡谷后,他也做了很多事情,让很多村落的生活水平有所提高,最后在我十六岁的时候,他让我当黎村的巫师,自己却离开这里回到天山隐居,那次饿魇王事件,我去晚了,不然阿爹或许不会死。” 黎征说到这被勾起伤心事,都说男子有泪不轻弹,但那也是没到伤心处,现在的他眼圈有点红,望着黎叔残魂愣起神来。 我和血凤互相看了看,都不再问话。 血凤想什么我不清楚,我心里想的是,黎征给黎叔一口一个阿爹,甚至在我刚来大峡谷时,他就说黎叔是他干爹,但现在一看,光凭相貌我就能肯定,这是亲爷俩,黎征百分之百是黎叔的儿子,而他跟黎叔之所以不能父子相认,或许是跟黎叔的身份有关吧,智囊也好,蜣螂也罢,在他们身上背负的无奈实在是太多了。 这两个残魂又带了一会路就停了下来,力叔还拿出一副奸笑指着一个方向,很兴奋的扭头对黎叔说话。 他奸笑时的表情跟巴图太像了,我都怀疑巴图那笑法是不是跟他学的,而且我还能感觉出来,我们的目的地到了。 就在此时,地表又微微抖动起来,我们既紧张又警惕的看着四周。 雾柱突然停止了喷射,而我左眼的胀痛感也随之减弱,这还不算什么,黎叔和力叔的残魂也一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黎征有想冲过去找残魂的冲动,但最后还是强忍住了,只是在嘴里念叨一句,“阿爹,走好!” 我心里挺难受,可还是强打精神,四下看起来。要我分析没错的话,雾气马上就会散去,周围的环境也该一清二楚的展现在我们面前。 我还凭着记忆,顺着刚才力叔残魂所指的方向看了看,我相信,那里一定有什么古怪。 可随着雾气渐散,先吸引我注意的,却是身旁的区域,甚至拉巴次仁还当前骂一句,“这邪门玩意怎么又出现了。” e5k6.icu。m.e5k6.icu 第三十五章残骸 我们周围都是骨头,但这次不是动物的,而是人的骸骨。 依我看,这些骸骨来自于不同年代,毕竟它们没烂完的衣料表明了一切,还有分布在它们周围的武器,有老套筒,也有最新型的冲锋步枪,甚至有些地方还散落一堆空弹壳,明显是打过枪留下的。 我们没急着靠近,反倒警惕注意着四周,过了一会,黎征一摆手势,先独自对着一个骸骨靠过去。 我发现他又皱眉沉默起来,等看着周围并没危险,我也靠过去问他在想什么。 黎征指着一副骸骨说,“这人生前是个打斗高手。” 我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得出这个结论,追问一句。 黎征解释说,“咱们先看它的腿骨,这人的腿一定长,生前跑步、跳跃能力一定出众,再说他的手骨,咱们注意下它的拳峰,已经增生了很多,明显是长期打拳人才能有的特征。” (拳峰:手指根部突出的关节,在手掌和手指的连接处,一般都是用这来打击目标的。) 我赞同的点点头,甚至往深了想,这骸骨生前极有可能是个善用冷兵器的特种兵。 拉巴次仁又发现一个线索,对着骸骨快腐烂的上衣一扯,抓下一个标记牌来。这标记牌本来是印在衣服里的,但衣服烂了,它也就成了独立的存在。 我注意到,这牌上画了个老虎。血凤也看了一眼就认出来,指着说,“这人来自于北虎部队。” 这下他的身份明了,很明显是雅心他们的人,甚至极有可能是上次俊脸派来的,却意外的死在这里。 黎征又对骸骨的脚感兴趣,还不避讳的把它脚踝骨捧了起来。 我发现这脚踝骨挺诡异,上面布满了一排小牙印,而且这牙印附近还黑黢黢一片,这让我想起之前看的那张照片,就是那个被烧黑的肉。 我问道,“小哥,你说这黑骨头是不是也被电出来的?” 黎征点头说一定是这样,又指着牙印,“凭这个,我敢肯定,这妖蚯蚓只有嘴里甚至是牙齿有电,它身上并没电流。” 我能理解他为什么这么说,这具骸骨只有脚踝处有被电打出来的黑斑,其他地方却很正常,往深了想,一定是妖蚯蚓趁着这人不注意,从地上暴起突袭,咬住脚踝不松口,再用强电流把他杀死。 我对这种杀人手法感到恐惧,毕竟这算是偷袭的一种,我们在地上走,就算再小心的人,也留意不全脚底这片土里隐藏的危机。 大家都沉默起来,甚至很久后,也没人想到什么有效防止妖蚯蚓的法子,最后黎征只能跟大家强调,多注意脚下。 我也无奈的叹了口气,说到底我们这些人,能不能活着从小天空之镜离开,一来看能力,二来只能看运气了。 这么一耽误,周围的雾气全散开,等我四下一打量,发现形势一点也不乐观。 周围的凹洞数不胜数,一眼都望不到头,我不知道妖蚯蚓的数量有多少,甚至也不敢估计,如果拿一个凹洞算一个妖蚯蚓的话,那我立刻就有种绝望的心理,还有种自杀的冲动。 远处出现个房子,看外表这是个很常见的仓库,只是破破烂烂的,一看就上了年头。 但这是我主观看法,黎征和血凤却一眼认出,这仓库其实是个地下入口,尤其血凤还多说一嘴,地下一定有研究基地。 我估摸着,这仓库上一定有自己没发现到的标志,也就是这标志才告诉了血凤答案,至于怎么看标志,我没多问,而且也没那时间。 黎征对我们摆手,说大家小心靠过去看看。 还是我和拉巴次仁打头,我俩提着霰弹枪往那边靠,我还好说,身子轻,走在这种铁矿地上不吃力,拉巴次仁就相对运气差一些,他踩在一个凹洞旁,可没想到这凹坑周围是空的,他一脚下去,整个人陷进去好多。 我们奔着仓库正门而去,在这种恐怖氛围的压制下,我们也不客气,谁也没敲门,拉巴次仁对着这大铁门狠狠揣上一脚。 大铁门的门闩早就烂了,一下就断为两截,大铁门颤乎乎的露出一个缝隙,我们又稍等片刻,之后黎征和血凤一起使劲,把门打开。 这里飘出来的味道很怪,有股霉味,更有股恶臭的味道,我直想捂鼻子,但这么一来又没手去扣扳机,只好皱眉强忍着。 我们仨来之前带了一把小手电,黎征把它拿出来,对着仓库照了照,我借着微弱的电筒光,瞧了个大概。 其实这里也没什么可瞧得,异常的空荡,只是在最里角落的地上,有个暗门。 我明白这暗门就是通往地下的入口。黎征对我指了指,又对拉巴次仁使个眼色,虽说他没多说话,但意思我们都懂。 我随着黎征先走到仓库里,拉巴次仁则背向着仓库,举枪留意着四周动向。 冷不丁进到黑暗中,我特别不习惯,甚至这种黑暗也给自己心里带来不小的压力,但我俩并没耽误什么,直奔着暗门走去。 可还没等到目的地,一滴水落在我肩头上。倒不能说我敏感,只是这时我整个人都紧张着,对这水滴带来的微小冲击力也能察觉到。 我顺手对肩头抹了下,可感觉起来,这水滴很粘,甚至跟米糊都有一拼。 我觉得不对劲,还让黎征把手电往上抬,同时自己也把枪举了上去。 在手电光的照射下,我看到在我俩上空竟然倒挂着很多蝙蝠,或许是我们的到来打扰了它们清梦,它们都扭头望着我们。 在我印象里蝙蝠是怕人的,可眼前这类蝙蝠却一点这方面的架势都没有,我又把手伸到电筒光看了看,发现手上粘的竟然是血迹。 我心里警惕起来,知道这些蝙蝠都吸血,又对黎征问,“怎么办,放过它们还是开枪弄死。” 黎征犹豫一会,把我的观点都给否了,接话说,“你保护我,我跟蝙蝠通灵试试。” 黎征拿出灵蛊,对着一个蝙蝠弹射出去。这只中了蛊的倒霉蛋身子一疼,从房顶落了下来。黎征蹲身把它抓起来,借着电筒光,望着它念起咒经。 我知道通灵耗时很长,而且能通到什么程度也不好说,但为了少杀生,我也赞成小哥这么做。 我俩的举动被血凤她们看在眼里,她们在外面待不住了,一个个先后走了进来,最后是拉巴次仁,而且他还是倒退着走进来的。 我们围在黎征旁边,虽然血凤她们不知道黎征在做什么,但都乖巧的闭上嘴巴不多问,而且在这种环境下,尤其还有吸血蝙蝠的存在,我们心里都不轻松。 这样过了一支烟的时间,突然间被通灵的吸血蝙蝠暴躁起来,黎征也停止念咒还对我们说了句不好。 这只吸血蝙蝠吱吱怪叫几声,又向黎征飞扑的冲了上去,还张开小嘴做出撕咬状,大有要吸血的架势。 我想帮黎征,但近距离不能开霰弹枪,一时间没了法子,血凤及时给黎征解围,她从袖子中抽出小剑,猛地刺向吸血蝙蝠。 这剑也真锋利,一下就把吸血蝙蝠刺个透心凉,只是这蝙蝠好凶残,至死好不忘瞪着黎征,还隔远对黎征抓了几下爪子。 危险并没过去,这吸血蝙蝠刚才的叫声也刺激到它的同类,整个仓库顿时炸开锅,数不尽的蝙蝠从房顶飞了起来,四面八方的往我们身上扑。 都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我们要跟吸血蝙蝠一打一的单挑,想要杀它简直轻而易举,可现在情况不同了,每个人都被十几只甚至几十只蝙蝠围着,是想反抗,但都不知道从哪只蝙蝠下手。 我和拉巴次仁先各自开了几枪,把眼前的障碍扫清一些,接着就跟大家一样,凭借身手跟蝙蝠搏斗起来。 只是没打几个回合,我们就先后落败,甚至有些女特种兵的身上,都被蝙蝠撕扯出好几道口子来。 我知道再这么打下去,我们保准全军覆灭,我对黎征吼了句,说咱们把妖宠放出来试试吧。 其实我也拿不准准,小晴和小狸的出现对抵抗这些蝙蝠有多大帮助,只是我觉得,妖宠能把土猴全部逼退,对付这些小蝙蝠,也该不成问题才是。 小狸先从背包里出来,它的外形跟蝙蝠有些相似,都用皮膜带动飞行为主,而且这妖宝宝也真卖力,吱吱叫着扑到蝙蝠里乱撞起来。 它那头跟铁疙瘩差不多,要是撞在大动物或人身上,都能把对方撞的一个踉跄甚至是就此倒地,更别说这些小蝙蝠了。 只要被它头撞到的,保准像个小沙袋似的横着飞出去,最后软软瘫在地上不知死活,而小狸也越打越眼红,还用起了舌头。 有个块头大一点的吸血蝙蝠不开眼,还傻兮兮的冲着小狸嘴咬了过去,小狸当然不嫌弃,还跟对方来个空中飞吻,不过这吻的代价太大了,那傻蝙蝠整个脑袋都被小狸舌头戳穿,一下死透。 这一幕都被黎征用小手电照了下来,我看的心里猛地一震惊,心说小狸异变后,舌尖上的功夫也增大了不少。 而小晴呢,这时才慢悠悠从我胸套中爬出来,都说高手都是后登场的,不知道小晴的出现,又会让眼前局势发生什么改变。 e5k6.icu。m.e5k6.icu 第三十六章血蝙蝠 小晴的龙啸很厉害,我们这些人都领教过,看它一出现,我们都不由警惕起来,尤其拉巴次仁,还条件反射的抹了抹嘴巴,大有误以为自己口水流出来的意思。 小晴恶狠狠盯着这些吸血蝙蝠看,微微张嘴,轻吼了一声龙啸。 这声挺小,可这些吸血蝙蝠都猛地一震,甚至还出现逃兵。 我打心里松一口气,以为这次危险终于要过去了,但实际情况却没这么简单,这些吸血蝙蝠要比土猴凶残的多。 个头最大几只吸血蝙蝠争先吱吱怪叫起来,带头向小晴冲了过来,随后其他吸血蝙蝠也蜂拥而至。 小晴在我身上,或许是它怕我被波及到,急忙在一弹射之下落到地上,吸血蝙蝠的目标是小晴而不是我,它们一改策略,也都转换方向奔着小晴扑去。 一时间小晴被围个里三层外三层,甚至依我看,这围的都快成个大肉球了。 我不敢开枪,但看着自己妖宠被欺负,心里也难受,我把霰弹枪顺手推给黎征,又急忙从腰间拿出铁爪戴在手上,准备跟这些蝙蝠厮杀。 黎征本来没明白我意思,稍微愣神的接过枪,而他看到我这举动时,又把枪推给了血凤,还凑到我身边来,大有出力帮忙的架势。 包围圈里时不时响起龙啸声,但这龙啸声很闷,而且每次啸声响起,都会有死蝙蝠滚落出来。 我不知道小晴能撑多久,甚至能不能打败这群妖物,吆喝一声冲过去,疯狂撕扯起来。 黎征则拿着砍刀,又戳又砍。拉巴次仁这次来只带了枪,并没其他武器,不过这爷们也滑头,尤其还上来一阵蛮横劲,从两个女特种兵手里抢来小剑,也加入战圈对着吸血蝙蝠戳戳点点,只是他是走阳刚路线的,这小剑使着不习惯,每戳几下,他都不满的骂骂咧咧几句。 小狸更是时不时的用头撞,但没多久,小狸就猛地一扭头望着仓库门外。 它以前当血魔时指挥过红毛怪和血蝙蝠的,对蝙蝠类动物了解很深,或许是这个经历让它提前发现了潜在的危险。 它叫唤一声奔到黎征面前,黎征这时很卖力,也正打斗的火热,可小狸不管那么多,张嘴咬着黎征衣角,还使劲拽着,想让他赶到仓库门口。 黎征本不明白小狸的意图,但他相信自己的妖宠,急忙停了手,随着小狸一同往库门那里赶。 其实血凤她们也想帮忙,不过有时候人多反倒添乱,尤其围着小晴的蝙蝠圈本来没多大,被我们哥仨和小狸一围,就没其他空间了。 这次看到黎征离开,血凤拎着小剑填补了空隙,还对她手下喊道,“你们去帮黎征。” 黎征跟小狸来到库门时,他本来怀疑的脸色为之一变,甚至就连他这种处事不惊的人也都显得稍有慌乱起来,还招呼那些女兵,一同关库门。 我撕扯血蝙蝠的同时也留意到黎征的举动,现在我们都在仓库里有段时间了,借着库门处透进来的光亮,我还能大致看清打斗现场,可他要是把库门关上,我们可就成了一抹黑,全都要靠着那只手电筒的光亮视物了,而这么一支小电筒,根本就满足不了我们的需求。 我知道小哥一定也懂这个道理,但问题是他却非要关库门,这里面一定大有猫腻。 其实我也没疑惑多长时间,这答案就被解开了,在黎征他们马上把库门关上时,外面响起了噼里啪啦的撞击声。 数不过来的血蝙蝠蜂拥而至,玩命往库里冲,这让我觉得,我们这些人捅了马蜂窝。 要在平时,这么一个大铁门肯定能把血蝙蝠挡在外面,但问题是,现在铁门锈的很严重,根本不禁折腾。 黎征他们刚把门关上,砰的一声响,铁门上漏了一个洞出来,一个大个血蝙蝠晕乎乎的撞进来,还重重摔在地上。 就事论事的说,这大个蝙蝠是好样的,算是这群援军中的勇士,可从我现在的立场看,我恨不得对它狠狠踩上一脚,心说这二货这么积极干什么? 一个个大个蝙蝠相继冲进来,也让大铁门空成为一个摆设,黎征气得一皱眉,又改变计划说,“既然防不住,咱们就门打开,借着亮跟它们死磕。” 黎征带着四个女特种兵,死守在库门前,看的出来,他们是真玩命了,各自拿出本领疯狂厮杀,而我和拉巴次仁也舍弃了小晴这边的战圈,奔过去接过霰弹枪,对着援军猛射。 我没算自己打死多少吸血蝙蝠,反正望眼一看,门外蝙蝠尸体都快铺成一条路了,甚至在脚前,蝙蝠尸体都跟我膝盖一边儿高。 可饶是我们这么努力,这群蝙蝠还是杀不绝,尤其趁着空隙,有不少蝙蝠成功钻了进来,奔着小晴那里冲去,没多大功夫,围着小晴的蝙蝠圈又增厚了很多,乍看之下都有种小山的架势。 我有些绝望了,心说小晴进化后,身子变小了很多,它这小筋骨会不会被这肉山给压坏了呢? 拉巴次仁咧着嘴,一抹脸上的汗珠,对我们说,“咱们冲回去救小晴吧。” 我赞同他这想法,还当先向往那边跑,但黎征却一下把我拉住。 我不解的看着小哥,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黎征指着身边的小狸,对我们解释道,“你们看小狸很兴奋,这难道不说明一个问题么?” 我顺着他所指看去,发现小狸眼睛瞪着溜圆,甚至身子还一抖一抖着,大有蓄势待发的样子。 小晴和小狸处的久,感情特别好,我不认为小狸对小晴现在的危机会漠不关心,而它现在的样子也绝不是幸灾乐祸。 我看着黎征,问他能猜出小狸想要干什么不? 黎征说,“咱们的奇妖宝宝,身子内到底有什么潜能,我一直没研究透,这次小晴受难,小狸却是这个表现,我觉得它俩是被逼急了,要合作起来发挥真正的威力,咱们瞧好就是了。” 我犹豫着接受了黎征的建议,只是一想到小晴还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心里还有些不忍。 可就在这时,小狸行动了,它快速扇着翅膀,像一颗炮弹似的冲进了蝙蝠群,一闪身消失在里面。 不过接下来,小晴和小狸都没了动静,我们都望着黎征,想知道他对目前状况有什么看法,尤其拉巴次仁还凑过来试探的问一句,“黎征,这次你的妖宠也砸进去了,有何感想你倒是说啊。” 黎征脸上担心之色渐增,但皱着眉不说话。 突然间,这蝙蝠群再次传出龙啸之音,而且这龙啸声还持续着渐渐增大,整个蝙蝠群骚动起来,还像个云朵似的膨胀开。 趁着间隙增大,小狸咬着小晴飞了出来,不过它俩不是飞向我们,而是一冲到整个蝙蝠群上方,围着这群小妖物不住转圈。 小狸负责跑腿,小晴就扯着嗓子喊,我发现它俩配合起来不是一般的默契,而且到最后,这声龙啸还引起更加诡异的一幕。 我相信自己没看过,在蝙蝠群的外围,一股股无形的气流滚动起来,其实把这气流叫为无形并没说错,它确实是透明的,但跟周围空气又不大一样,显得相对密集、厚实一些。 这气流依我看还像一只盘龙,一圈又一圈把蝙蝠群死死缠住。 我问黎征,“这现象怎么解释?这透明的盘龙又是什么?” 这下黎征算被问住了,只留下一句跟没解释一样的话给我,“天佑,这算是超自然现象吧。” 拉巴次仁更绝,还用他的歪理补充一句,“小晴和小狸可是奇妖,知道为什么叫奇妖么?要都被你猜透了,那才奇个什么劲呢?” 我知道自己再问下去也没答案,索性压着性子观看起来。这时候,我一点担心都没有了,甚至敢肯定,妖宝宝赢定了。 这种盘龙般的气流威力真是太强了,个头小的蝙蝠全部毙命,个头大一点都在气流里乱闯,虽然没死,也都掉了一层毛。 拉巴次仁是我们所有人中看的最开心的,嘿嘿的笑声就没听过,而且他这莽汉子还一时间聪明起来,招呼大家说,“快,把库门再关上,咱们宁可不要亮了,也绝不能让这群妖兵逃出去。” 我们都赞同拉巴次仁的想法,一起行动起来,所说库门已经千穿百孔,但也算挡住逃路了,只要我们守在这里,这一库的蝙蝠算交代到这了。 这样又过了几分钟,所有蝙蝠都死绝,小狸咬着小晴,疲惫的向我们冲来,而且小狸还没飞到地方,就噗通一声摔在地上。 我不知道它俩是故意撒娇还是真累了,反正这哥俩一个姿势,全四脚八叉的仰头倒着,小晴是蛇,动作不怎么明显,而小狸就太有喜感了,尤其它那小手小脚摆出的造型,让黎征这个主人都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还出奇的腼腆着对我们解释说,“这小家伙,平时被我惯坏了。” e5k6.icu。m.e5k6.icu 第三十七章标本 我和黎征都往妖宠身边走去,想各自把妖宝宝收回来,但我俩刚把手伸过去又不得不停留在半空。 我发现小晴也好,小狸也罢,都张着嘴,把五色石吐了出来。 我见过一次五色石,是在怪巨人死前吐出来时,印象中,这石头是隐隐闪着光芒的,而现在一看,竟黯淡了很多,甚至要是不借着库门处透过来的光亮,我都看不清它。 我觉得这种现象不正常,扭头问黎征怎么看这事。 黎征分析,五色石能对小晴和小狸的异变进化有帮助,但前提是,它俩要慢慢消化这块石头才行,可刚才的打斗,妖宝宝太玩命了,或许跟消化五色石有些冲突,这才导致现在的情景发生。 我觉得黎征分析的有理,虽然两个妖宝宝看着有些可怜,但我却把提着的心放下,心说只要它俩生命没事,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息,绝对能恢复过来。 而且黎征品出我心思,还多劝道,“天佑,激发潜力和促进异变可是苦差事,甚至在这过程中要多经历劫难才好,只有有过生死经历的体验,才能打破自身极限,提高各方面能力。” 我点点头,其实他这话还让我想到了自身,自己刚来大峡谷时,还是个胆小鬼、“独眼”瞎子,可熬过一次次的苦难后,我各方面的能力都有了大幅度的提高,再不客气的说,现在要碰到魔宫的愽嘎付,我绝对不会躲避与害怕,反倒会拿左眼与他好好斗上一斗,看看谁才是真正的意念控制高手。 看我俩没急着收妖宠,拉巴次仁和血凤她们也没催促,反倒都走出仓库找个空地蹲着休息起来。 这仓库里味道很难闻,全是一股腥臊的臭味,都是从死蝙蝠身上散发出来的,我其实闻得也难受,但又舍得不离开妖宠,只要捂着鼻子强忍着。 这样过了半个小时,小晴和小狸才各自把那五色石吞了回去,黎征对我一使眼色,我俩把这两个妖宝宝收起来。 我们都小心警惕着,这里说白了是个废弃的地下研究所,按说这种废弃地该没什么危险才对,可我们刚来仓库,就遭遇这么多吸血蝙蝠的袭击,往深了说,我们可不敢保证,这地下还有什么恐怖的妖物,甚至那妖蚯蚓会不会盘踞在里面也都说不好。 我们既没密集的聚在一起,相互间也没离得太远,拿出一种不远不近的距离一同向暗门靠去,黎征离得最近,还用小手电对着暗门附近照了半天。 也别说,在他一照之下还真发现一个猫腻,就在暗门旁边,有一排电闸,按上面的标记,这电闸处于关闭状态。 我和拉巴次仁凑过去,我们哥仨蹲在电闸旁琢磨起来。 我们不清楚这研究所是什么时候建造的,甚至电路还好不好用,但眼前这个电闸对我们来说,充满了诱惑,毕竟有电就会有光亮,会大大方便我们的探查。 黎征把砍刀倒过来拿,用木把手把电闸顶了上去,我知道他是想开启下试试,急忙招呼拉巴次仁往后退了退。 黎征一使劲,与此同时,暗门的缝隙处,露出一丝光线来。 我看的心里一喜,知道这闸没坏,整个地下也都通了电亮起了光。 现在可不是讲究怜香惜玉的时候,黎征招呼血凤她们过来,又一同使劲把暗门拉开,而我和拉巴次仁都没搭手,反倒各自找个地方半蹲下来,把霞弹枪对准暗门处,以防门开启时,别从里面冷不丁冒出什么东西。 这暗门很沉,毕竟是一块很厚的大铁板,黎征他们费了不少力气才把它掀开,我和拉巴次仁又急忙凑过去,把枪往地下指。 事先我知道了地下有光线,但没想到这光线这么亮,刺的一时间我眼睛都有些生疼。 拉巴次仁也跟我差不多,他还骂骂咧咧了一句,“这群败家玩意儿,在底下安了多少灯泡,不知道给国家节省点电么?” 我们都缓了片刻,让眼睛适应下,接着一同对暗门里面观察起来。 这暗门是在一个地下走廊的上方,这走廊面积不少,足足有一个农村瓦房那么宽,墙壁和地面上都镶着青砖。 本来有根木梯子从暗门旁一直延伸到走廊地上,要在平时,地下研究所的工作人员就会通过梯子自由进出,可现在梯子烂了,拉巴次仁拿枪托对着梯子狠狠一砸,这梯子就轰的一声倒塌下去。 不过好在暗门离地面没多高,我们跳下去也不会被摔伤。 拉巴次仁先拍了下自己胸脯说,“你们都等着,爷们我下去先瞧瞧。” 我们都点头说好,他深吸了一口气,利索的往下一蹦,不过跳到走廊里后,他又狼狈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拉巴次仁不是笨人,甚至论身手还是个高手,这点高度根本就难不住他,但他却突然出现这种失误,尤其我瞧得清楚,他本来落地很稳,却突然间踉跄一下,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黎征冲拉巴次仁喊一声,问什么情况。 拉巴次仁特别警惕的举枪对着远处,没直接回答黎征的问话,反倒跟我们强调,“都跳下来看看,咱们跟老朋友见面了。” 我不知道他说的老朋友指的什么,心说这里是禁地,我们能跟哪位朋友在此偶遇呢? 但我也没多寻思,还急忙动身,第二个跳进去。 饶是拉巴次仁提醒我,我也做了心理准备,可当我看到走廊里那些古怪东西时还是紧张了一下,甚至脚一滑也跟拉巴次仁似的坐在地上。 但我起身很快,还跟他并排站在一起,举枪指着。 黎征他们也先后跳下,不过都跟我差不多,对眼前这情景看的连连咋舌。 这走廊的路面上没什么古怪,但墙上却扣着一个个大玻璃罩子,我数了数,一共有八个,其中七个玻璃罩子完好无损,还有一个玻璃罩破碎了。 先说这几个完好的玻璃罩,里面都放着一个怪异动物的标本,离我们最近的这个标本可太熟悉了,甚至拉巴次仁说的一点都没错,这真是老朋友。 这标本块头很大,是个两米多高的人,这一下让我想起了猎头部落的怪巨人。 而挨着他的标本,是土猴和吸血蝙蝠的,其他四个玻璃罩里,我看不出是什么动物,有的长着羊犄角,身上却还带着鳞片,有的手脚上长着脚蹼,后背竟然还长着一对翅膀。 给我感觉,这些标本绝不是正常动物的,甚至较真的说,都是妖,我扭头看着黎征,拿眼神询问他的看法。 黎征实话实说,承认他在来小天空之镜前,也只见过怪巨人,其他妖物别说见了,连听都没听过,而且他还指着那既长犄角又长鳞片的怪物说,这个东西在自然界不可能有。 我赞同的点点头,从个人观点出发,长鳞的动物要么是水里游的,要么是路上爬的,如果再长个犄角,那游起来也好,爬起来也罢,不嫌费劲么?再者说自然界讲究的可是适者生存,不可能允许这种矛盾体的存在。 我又往深了想,得出一个很大胆的猜测来,还扭头看血凤看去。 其实不仅我猜出什么东西来,黎征和拉巴次仁也都大有深意的看着血凤。血凤迎向我们目光,很肯定的摇摇头说,她对这里面的一切也不了解。 我们也没在这些古怪物种的来源问题上多较真,反倒像参观一样各自找个玻璃罩子看起来。 我们哥仨围在巨怪人这里,又对比着他身旁的土猴观察着。 这两个妖物一对比,把它俩显得特别突出,怪巨人那么大,土猴那么小,怎么看怎么有种看老虎和小猫的感觉。 我问他俩,“咱们一路走来,土猴和吸血蝙蝠已经遇到了,那剩下的妖物是不是还都隐藏在小天空之镜中?咱们要是运气差的话,还会跟它们逐一见面?” 黎征摇摇头跟我说,“另外那四个标本,应该都灭绝了,它们根本不适合现在的生存环境,就算短暂的来到这个世界上,也不会停留多久,反倒是那个破碎的玻璃罩,倒让我有些担心。” 我知道,这一路上遇到的凹洞,都是我们分析得出的一种叫做妖蚯蚓的妖物弄出来的,而眼前现有这七个标本里,并没有哪个标本的外形符合妖蚯蚓,也就是说,那破碎的玻璃罩里,原本放的就该是它。 我们又都来到破碎玻璃罩面前,刚才离远了没看太细,现在发现,在这玻璃罩里,还遗留着一副古怪的牙齿。 这副牙齿是环状分布的,大约二三十颗,围城一个圈,颗颗牙齿还都向里长着,我一下想到这该是妖蚯蚓的嘴巴才对。 拉巴次仁皱着眉,指着牙齿说,“这东西好变态,要是咬住人了保准能借着咬合力撕下一大块肉来。” 而黎征想的更多,他指着这副牙齿跟我们强调,“这妖蚯蚓比我想的还要厉害,甚至它都不该属于蚯蚓的范围之内了,咱们给它起个新名字,叫魔虫吧。” e5k6.icu。m.e5k6.icu 第三十八章魔角 我觉得魔虫这名字起得太恰当了,光凭这牙齿,就绝对够得上魔的称呼。 这玻璃罩是碎的,黎征小心把胳膊伸进去,把牙齿拾了出来,玩弄在手中进一步查看。 我发现这副牙齿好神奇,黎征推着其中一颗牙一使劲,整排牙齿就都凸了出去,牙床骨也随之变形,从原来的圆圈状变为椭圆形,这么一弄,凸出来的牙齿就又密集的咬合在一起,变成一个“小铲刀”。 黎征指着这个小铲刀说,“很明显,魔虫就是靠它来钻洞的,而且咱们看,这牙齿多么锋利。” 我赞许的点点头,按说正常的牙齿,都是白色的,可魔虫牙齿上,却以银白为主,我猜测它牙齿中金属含量很好,甚至毫不夸大的说,这牙跟铁齿都差不了多少。 我又接过牙齿细瞧,也摆弄几下,发现从这些牙齿的根部看,里面是空的,我知道牙内部一般都有神经相连,但不解的是,魔虫牙齿中空的区域怎么会这么大。 我望了眼黎征,想寻求他的看法。 黎征猜测,“魔虫的牙里不仅有神经,还有放电的装置,它们体内储存的强电流,都该通过这个特殊的放电装置引到牙中。” 我联系着从地下研究所外面看到的那些白骨,尤其是白骨脚踝上被电流打击留下的痕迹,觉得黎征猜测的很对。 不过我看着打碎的玻璃罩,问题又来了,还对比着其他玻璃罩问,“这魔虫放到玻璃罩里时应该是死的,被当做标本,那它又是被谁拿出去的呢?” “同类。”黎征很肯定的回答我,“这地下研究所一定发生了什么变故,而当时研究所里还有其他魔虫的存活,这些虫子在撤离此地的时候,把它们同类的尸体全带走了,当然也包括了这个玻璃罩里的标本。” 我细品黎征的答话,尤其看他还拿出这么肯定的样子,猜出言外之意,“小哥,你是说这些魔虫的灵智很高,甚至都会留意到同类的尸体么?” 黎征点点头,还指着这副牙齿说,“那些剧毒或者凶残的虫类在死前有个特性,要么自爆要么就断掉身上最厉害的武器,算是一种自毁的行为,这牙齿之所以还留在玻璃罩里,就该是这个原因。” 拉巴次仁一直默默听着,这时盯着玻璃罩的破碎处看起来。 玻璃罩的破碎处其实就是一个原型豁口,而且豁口四周的玻璃都有了一条条小裂痕,明显是被魔虫硬生生钻出来的。 拉巴次仁又走到一个完好的玻璃罩前,用枪托使劲砸起来,他力道用的很大,枪托砸在上面都砰砰直响,可玻璃罩一点破碎的迹象都没有。 他对比着看了看,来了一句,“我的乖乖,这虫子真是吃铁矿长大的,钻劲竟然这么强。” 接着他凑到我俩身边又问,“咱们得先想个招,真要遇到魔虫了,怎么能弄死它。” 我一时间没想出办法,而黎征却跟我们说,“要是我没猜错,这魔虫的嘴就长在头顶上,方便钻洞,也方便发起攻击放电,不过这么一来,它身子上就没什么武器了,甚至一定是软的,咱们遇到魔虫时,只要抓住机会,对它身上来颗霰弹就可以了。” 我一合计,魔虫要钻洞,要是有一米长的肉身,那身上就绝不能长着硬甲,不然它不就跟一根棍似的不能打弯儿了?而它身子只要是软的,就绝对架不住霞弹枪的威力。 既然眼前有八个玻璃罩,我们哥仨也想趁这段时间都研究一下,可还没等我们挪动脚步去看别的罩子,突然间,一股强光从远处射来。 这强光很短暂,但我们都感觉到了,现在地下研究所里灯光通明,但这光还是让我眼前闪了一下,就好像有人在身旁用照相机打了一个闪光一样。 我们都互相看起来,我还当先扭头看着走廊里面说,“这光哪来的?难道是天镜?” 他们都认可的点头,黎征还特意强调句,“咱们别看这些标本了,往里面走,找天镜去。” 这走廊宽敞,我们一伙人分成两排走也不显得拥挤,我们哥仨当先开路,黎征居中,我和拉巴次仁一左一右。 这走廊望不到尽头,我琢磨它少说有一里地那么长,也在心里拿出打持久战的架势,走的也不急。 这样我们走了有一支烟的时间,突然间,一缕碎土屑从拉巴次仁头上方落下来。 拉巴次仁没留意,碎土屑都落在他脑袋上,这爷们气得使劲扒拉几下,还念叨一嘴,“妈了个蛋,我怎么这么点背,走个路还能被土砸到。” 我们都盯着他头上方看去,发现这落土的架势越来越明显,甚至落下的土还越来越多。 我当时脑中闪现出一个念头,心说不会是这走廊要坍吧?那我们几个可就有难了,弄不好都会被活埋。 可黎征想的跟我不一样,招呼大家往一旁躲,还一把拉住拉巴次仁,强行把他扯到一旁。 也亏得黎征反应及时,在我们刚躲开后,一个魔虫从走廊顶部破土而出,对着下方狠狠咬去。 这很有视觉冲击感,魔虫的牙齿来回外翻着,看着既让人觉得害怕又让人觉得恶心。它的身子接近一米,尤其尾端一用力,卡在破土处,把整个身子吊起来,胡乱晃动着,四下乱咬。 我们离它远,当然没被咬到,拉巴次仁回过神后也真不客气,举起霰弹枪对着它就要喂上一颗子弹。 魔虫头是梭型的,我看不出它的眼睛长在哪,甚至有没有眼睛都不好说,可它却敏感的捕捉到拉巴次仁的动机,还提前松了身子落下来。 合着拉巴次仁这枪没等开,目标就已经逃脱了。而且魔虫的反击也很快,别看它身子很软,但也很有劲,一打弯儿再一弹,就将自己射出去。 我就站在拉巴次仁旁边,看着魔虫射来心里一紧。我想过打枪,但问题是我们一伙人躲在走廊两侧,魔虫身后不远处就站着几个女特种兵,我这一枪下去,能不能把魔虫打死还两说,但那些女特种兵保准被霰弹射成马蜂窝。 关键时刻,我果断弃了开枪的想法,但一时间又想不出什么好招来阻挡它进攻,只好对准它身子狠狠踹了一脚出去。 我这一脚结结实实踹在它头顶上。 魔虫被我踹飞,但也趁机咬了我鞋底一下,它的牙齿很利,一下就咬穿鞋底,还射出电流来。 好在我与它接触时间短,它并没放多少电,不过这一下子我也吃了大亏。 我就觉得自己猛地一抖,接着半边身子没了知觉,尤其踢出那腿还变得木木的,最后我极其无奈的身子一软,瘫坐到地上。 魔虫发现我中招后,就把进攻目标对准我,又一射身子发起攻击。 不会我并非孤军作战,旁边还有黎征跟拉巴次仁,拉巴次仁率先保护我,倒提着霞弹枪,抡起枪托狠狠抽在魔虫身子上。 魔虫又用牙狠狠咬了枪托一口,不过枪托都是木把手,它这一咬一发射电流,根本就伤不到拉巴次仁。 在这一枪托的冲击力下,魔虫横着向一旁飞去,而黎征也随后动手,奔着魔虫赶去,还在魔虫落地的瞬间,一伸手狠狠扣在它头下方。 黎征这种扣法很特别,双手死死掐住,整个身子往前倾斜,把全身力道都作用在双手之上,魔虫别看长得大,但跟黎征这身板比起来还差不多,一下就被他镇住。 不过它仍拼命地左拧右绕,试图逃脱出去。黎征跟它较着劲,还跟我们吼道,“都来帮忙,一人负责一块,别让它跑。” 血凤对黎征这种做法不解,甚至还看了看拉巴次仁手中的霰弹枪,那意思有枪不用非得上手干什么? 可我明白黎征的意思,他想活捉这只魔虫,试着给鬼角充电。 别看我“半身不遂”,但还是咬着牙半跪半爬的往他那赶,趁空对拉巴次仁说,“爷们儿,一起。” 拉巴次仁也真配合,枪都不要了,往后一撇,伸出两只大手扑过去。 有了我俩的加入,这魔虫算是一点逃的机会都没了,不过用手扣着魔虫身子,这种感觉可不大好。 魔虫身上有层硬毛,就跟蚯蚓身上的刚毛似的,我觉得它之所以能爬行,就跟这层毛脱不开干系,只是这硬毛跟它软软的身子一搭配,让我握的很恶心,既被硬毛刺得手心痒痒,又被它身上软软的肉弄得不适应。 血凤看我们这么卖力,也不再多考虑,招呼女兵一起上。光凭抓魔虫这一举动,我就能看出这些女特种兵的心理素质来。 有的女特种兵包括血凤在内,只是皱着眉,能压下心里的难受感,而有的女特种兵就不行了,握着魔虫都无奈的把眼睛闭上,大有快忍受不了的架势。 黎征看我们都来帮忙,松了口气,还松开手走到魔虫面前观察起来。 我们为了配合黎征的观察,还一同全起身,把魔虫举起来。 魔虫牙一张一合,我注意到,时不时有电花在它牙尖上啪啪响着。 黎征冷笑的一解背包,把小狸拿了出来,第二次给鬼角蓄电的试验即将开始。 e5k6.icu。m.e5k6.icu 第三十九章天镜 别看魔虫对我们凶,甚至在初遇时还张牙舞爪的疯咬我们,可等见到小狸时,它就像老鼠见猫似的害怕起来。 它嗖的一下把牙齿全缩回去,扭身子的力道也变得极大,我握着明显能感觉出来,它身上胀大一圈。 对这种现象,我只有一种解释,这虫子想跑。我不客气,索性改握为抱,也不管恶心不恶心的,直接用胳膊缠在它上面,把它牢牢固定住。 其他人跟我想法一样,只是血凤她们脸色更加难看。 虽然刚跟吸血蝙蝠搏斗完,小狸显得有些疲惫,但看清魔虫,尤其是看清魔虫的牙齿时,它又兴奋的吱吱乱叫起来,还大有挣脱黎征怀抱冲上去的意思。 我发现不仅小狸兴奋,鬼角也变得异常,时不时抖动着,让小狸乍看之下很有喜感,毕竟我还没看过哪个长犄角的动物能把犄角抖起来呢。 黎征没敢松手,怕小狸贸然冲过去被电击,他一边安慰着小狸再等等,一边用手在魔虫面前不断挥舞,试图引诱它把牙伸出来。 可魔虫就是不上钩,死死压着牙不撒口。 每个人的忍耐都是有极限的,魔虫这个举动无疑考验了我们所有人的耐心,拉巴次仁离魔虫头最近,看着它跟我们死磕,他来气了,腾出一手对着魔虫头顶狠狠抽了一下,嘴里骂道,“破孩子,咋这不听话呢。” 黎征对拉巴次仁摇摇头,那意思别莽撞,接着他又把砍刀举了起来,双手小心的握在刀把上,把刀平推出去,用刀尖顶着魔虫的牙齿。 看得出来,黎征打算用强,拿砍刀把魔虫一排牙硬生生别出来。 可魔虫的咬合力很大,还趁空放了回电。我隔远看的清清楚楚,整个刀背上突然出现了电花。 黎征握着刀把,没被电到,但也吓得抖了下手。小狸终于忍不住了,趁机嗖的一下飞起来,在空中打个弧线,用犄角对着魔虫牙狠狠撞上去。 不过魔虫牙齿缩在一起后面积很小,小狸两个犄角之间的间距比较大,一时间不能满足两个犄角一起撞上,但这也难不住它,它就把左犄角先塞了进去。 小狸飞撞的冲击力不小,我们都被它撞得一顿,而魔虫就更惨了,还有一颗牙齿抗不住被撞断。 这时异变来了,魔虫牙上嗤嗤冒着电花,电流顺着牙直往鬼角里钻。黎征看的欢喜,还特意凑过去托起小狸,帮它借劲,嘴里还不住的念着好。 这下血凤她们也懂了我们哥仨的意图,而且还都被眼前这种现象弄得啧啧称奇,我们一同等待起来,过了半分钟,魔虫牙上不再有电花的出现。 小狸满意的把犄角抽了出来,还主动飞到黎征背上,自行钻到背兜里。而此时的魔虫,身子有了很大变化。 刚才它挣扎着要逃时,身子胀大不少,现在呢,身子反倒瘪了很多,甚至抱着我都能感觉到,它那肉松松垮垮的。 看着它体内没了电流,我们依次把它松开,毕竟抱着这怪虫子,可不是什么享受的事。 砰的一声它被重重摔在地上,而它也知道我们这些人不好惹,扭头想开溜。 只是还没等跑出多远,拉巴次仁就一脚踩在它尾巴上,问了一句,“这位仁兄,刚才是你那么嚣张的要咬我么?” 我被拉巴次仁这话逗得直乐,心说这爷们看样要跟魔虫翻旧账。而魔虫挣扎几下发现没效果后,一扭头对准拉巴次仁的腿咬来。 拉巴次仁急忙一闪身,避过这一击,嘴里吆喝一声又说,“行哇,老子看你瘪了,本来不想杀你,可你倒是蹬鼻子上脸还想咬我,今天老子不发威,你当我性无能是不是?走你爷爷的。” 说完他就拽着魔虫的尾巴,抡起来再使劲往地上砸。 我耳边撞击声不绝,这魔虫的身子也被砸的越来越软,最后它那一排牙齿也被砸了出去。 按黎征的话说,这虫子死透了。 拉巴次仁又凑过去把那排牙齿捡了起来,在我们眼前一亮说,“看到没,这以后就是纪念品了,纪念我这个门巴勇士成功猎杀第一只魔虫。” 按说刚才一番打斗,我们该歇一会才是,但我们找天镜的心思急切,都默契的往走廊深处走去。 有了上次的经验,我们留意着四周环境,尤其是墙体、头顶和脚下,毕竟哪里出现碎土屑,就代表着哪里将会出现魔虫。 可很奇怪的是,这一路上再无魔虫出现,拉巴次仁还趁空反问一句,“难不成整个小天空之镜里就只有这一个魔虫?研究所外面的洞都是它钻出来的?” 我没回答他,但心里却很肯定的把他给否了,研究所外那些凹洞的数量可不少,如果真都是一只虫子钻出来的话,那它可太有瘾了,合着寂寞无聊时就都拿钻洞打发时间。 走廊尽头变得宽敞起来,甚至还出现了一大片密集的玻璃屋。这些玻璃屋是一个整体,但相互间又用玻璃门墙隔离开,我用枪托随意找几个玻璃墙砸了砸,发现这些玻璃硬度好高,都砸不碎。 我们没急着进去,就在外面打量起来,毕竟这种玻璃房屋,我们都头次接触到。 给我感觉,这些玻璃屋以前都是用来做实验用的,现在里面还摆放着各种不知名的设备甚至还有器皿和玻璃罩子,只是这些东西都坏掉了,就说那些设备,上面坑坑洼洼的,明显被人用锤子砸过。 我扭头问黎征怎么看,黎征回答说,“这里遇到过紧急事件,甚至紧急到研究人员来不及把设备运出去,也来不及用炸药把这里崩掉,所以只好简单的破坏一通。” 我们都赞同他的分析,休整片刻后,又小心往里走。 在外面我还没觉得有什么,等真来到这片房屋群里时,我脑袋有些晕乎,就好像进了迷宫似的,尤其这房屋群还很大,走着走着就分不清路了。 但好在有黎征和拉巴次仁,这两个猎手的路感实在太强了,他俩带头,我们在后面紧跟,也没怎么走冤枉路,一点点的我们来到最里面。 这间玻璃屋里没其他摆设,在正中间放着一个小石桌,上面摆着一面古怪的石镜。 其实叫它为石镜多少有些不恰当,依我看,就该是一个圆形石头的一半,就好像个椰子,被人一刀劈开似的。它的镜面部分很光滑,甚至隔远看着都能感受到上面反射的星点光亮,而它背面则显得很粗糙,上面布满了小凹坑,我联想着圣血村长的话,得出一个结论来。 “天镜和天陨妖面本来是一个整体,都来自于一块椰子般大小的陨石,在某种原因或外力的作用下,这陨石一分为二,成了两个单独的个体。” 黎征赞同的应了一声,又接话说,“咱们去里面,看看这天镜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 这玻璃屋的门上还带着一个密码锁,可这难不倒我们,我和拉巴次仁轮流用枪托一砸,就把它弄坏。 黎征先走进去,围着天镜转了一圈,我记得他说过,开启天镜的魔力需要咒语,我就催促的跟他说,念咒试试。 黎征打了一个古怪的手势出来,半闭着眼睛,嘴里嘀嘀咕咕念叨上了。 我本来对天镜的魔力持怀疑的态度,不过到现在这时候,尤其小哥咒都念上了,我突然又害怕天镜的传说是真的,甚至在这种思维的驱使下,还不由得退到墙犄角。 拉巴次仁也显得特别认真,摆手悄声对血凤她们说,“快往旁边躲,这天镜很厉害的,小心一会它魔力启动了伤到咱们。” 先不说天镜到底有什么威力,但我们都被弄得人心惶惶起来,甚至一时间除了黎征的念咒声,再无其他动静。 黎征这咒语念了好久,少说过了一刻钟才停下来,我一直盯着天镜看,发现它根本就没什么变化。 我好奇心起,问黎征,“小哥,这……也没反应嘛?” 而黎征的回答差点让我气咳嗽了,他一抹发干的嘴唇说,“天启天镜的咒语很繁琐,一共有三段话,我才念完第一段,这不歇一会准备念第二段么?” 拉巴次仁倒是拿出一副思索状,点点头说,“天镜就是天镜,连咒语都不同一般,咱们不要打扰黎征,耐着性子等吧。” 我们这一等可没少耗时间,黎征第二段咒语念得更长,足足花费了半个小时,而这都不算什么,在他念第三段咒语的时候,整个人还配合着舞动起来。 这舞很怪,小哥时而像蛇似的疯狂扭动着,时而拿出打太极的架势踏起八卦步来,我最后都站累了,索性蹲在地上。 黎征也没好过多少,等这一套咒语全念完,脑门上都渗出了汗珠。 可奇怪的是,天镜仍一点反应都没有。这次还没等我问什么,黎征倒是苦笑起来,摇头跟我们说,“看来流传在大峡谷能开启天镜的咒语是假的。” 我是没好意思接话,但心里却暗骂一句,心说哪个王八蛋设计了这套咒语,不好用就得了,还编的这么长,小哥光是记这套咒语,就一定没少耗时。 拉巴次仁也上来脾气,哼了一声,对着天镜走过去说,“他奶奶的,既然这破东西是假的,老子砸碎它得了。” 而他刚把枪举起来时,异变来了。 e5k6.icu。m.e5k6.icu 第四十章魔缘 拉巴次仁是个倔脾气主儿,他要上来那股劲,不撞南墙不回头。 看他举起枪托,我合计着,天镜会就此毁了,甚至都做好了听响的准备,可拉巴次仁无意间看了镜面一眼,动作也停顿下来。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几乎让我嗔目结舌,这爷们竟然嘿嘿笑了起来,而且还一边笑一边摸着自己下巴,嘴里连连嗯嗯。 我心说这什么毛病?这种时刻他怎么自恋上了。我也站起身向他旁边走去,还多嘴问道,“怎么回事?” 拉巴次仁指着天镜,很肯定的说,“宝贝,这绝对是宝贝,我喜欢它,以后这东西归我了。”。 我不懂他话里的意思,又顺着他目光看去。我在侧面,看不到镜中自己,但却能瞧到拉巴次仁的影子。 镜子里的拉巴次仁很英俊,尤其那下巴,看起来比黎征的美人沟都还美上几分,而且跟鼻子眼睛一搭配,还能隐隐透出一种霸气来。 我这下算明白怎么回事了,甚至也忍不住笑起来,跟他强调,“爷们,这镜子是石头做的,剖面不平很正常,甚至有哈哈镜的效果也不是什么古怪的事,你别看这镜子能把自己照帅就说它是宝贝好不好?” 我这都是大实话,但不中听,拉巴次仁咧着嘴瞪了我一眼,仍指着这镜子说它好。 我俩这么一聊也勾起了其他人的兴趣,黎征凑过来也往天镜面前一站。 哈哈镜这东西我见过,在义荣县百货公司的二楼就有两枚,一枚照人发胖,一枚照人发瘦,我趁空也去玩过,还觉得挺有意思,而现在呢,这种看哈哈镜的兴趣又来了,我就在侧面瞧着,看看黎征照出来会什么样。 可没想到黎征在镜中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他右脸暗下去不少。 我一下奇了,心说哈哈镜可没这效果,能让人某个部位变暗,而且这变化同样引起了黎征的皱眉。 拉巴次仁也瞧一眼,还嘿嘿笑起来,跟黎征说,“你不行,别看长得帅,但没我潜力大,看来我以后的打扮打扮,往俊男帅哥的方向努力。” 我没听这爷们胡扯,插话问黎征,“小哥,这天镜真有古怪,你能想出这里面的猫腻来么?” 黎征摇摇头,又把我拉了过去,指着天镜强调,“天佑,你也照一下让我看看。” 我没推脱,还特意半蹲下身子,让自己离天镜近一些,让他们瞧得清楚。 不过我一看天镜,左眼就猛地疼起来,而且这疼痛感还跟尖刀一样直往心窝里戳。 我受不了这种痛苦,又把脸缩了回来,不过刚才这么一晃,黎征瞧到了我在天镜中的成像。 没想到的是,黎征反应很大,还不顾我的疼痛,又把我强行按回去,那意思想再瞧瞧。 我知道他是别有用意,也强压下心疼,睁眼仔细看了看。 我在镜子的成像有些许变化,不过却跟黎征恰恰相反,我是左脸有变化,而且不是发暗,而是变亮。 这下我迷糊了,我们还退后一同商量起来。 我想起天镜的传说是看人凶吉、辨人生死、预知未来,联系着这个,我先问道,“咱们各自的变化说明什么?” 这时拉巴次仁也明白天镜有古怪,他识趣的闭嘴,没在强调自己如何帅气,而黎征呢,琢磨片刻跟我说,“拉巴次仁的变化我一点也猜不出来,咱俩的变化我觉得绝对跟你我的体质有关。” 接着他指着我强调,“你的左眼会意念控制,所以在天镜的成像里,你的左脸是亮的。” 我点头认可小哥的话,随后反问,“那你右脸发暗又怎么说呢?” 黎征继续强调,“我以前跟你说过,意念控制跟通灵术是并驾在羊皮古卷中的两种奇术,而我每次施展完通灵术时,左脑都会稍有麻木感,这种现象我分析过,从现在医学角度讲,左脑是负责语言与逻辑沟通的,而通灵术其实就是变相的‘语言’交流,而与此同时,左脸也支配着右边身体的神经与感觉,我的右脸会暗,想必一定跟左脑甚至跟通灵术有什么关联。” 他这话让我不置可否,既觉得说的有理也觉得有点不对,但黎征琢磨一会后却更加肯定。 “天佑,你的意念控制说白了是一种攻击手段,用你左眼能量去攻击别人,并霸占他的身体,所以天镜会亮,而我的通灵术却是通过灵蛊与对方在精神上沟通,有点以和为贵的意思,所以天镜会暗。” 血凤她们一直在听我俩的对话,这时有个女特种兵忍不住插话道,“我也照照去,看自己什么样。” 别看她是女特种兵,但女孩子打心里都是爱打扮的,她照镜子前特意把头罩摘下来,捋了捋头发。 拉巴次仁等的不耐烦,也没顾忌那么多,说了一句,“照镜子嘛,照一下就行,何必那么认真呢,难道是怕镜子给你照丑了么?” 女特种兵瞪了拉巴次仁一眼,但看在都是队友的份上,她没反驳什么,又把自己脸稍微修理下,才向天镜前凑了过去。 别看我们围的人多,但我还是找个好位置,正想探过头去,看看镜子中的成像。 可还没等我瞧清楚,那女特种兵就嗷的叫了一嗓子,随后整个人俩眼一翻晕过去。 拉巴次仁离她近,顺手把她抱住防止她摔到地上,嘴里还来了一句,“这可怜孩子,一定是看镜子里自己太丑,这才没禁受住打击。” 按现在情况看,拉巴次仁这话说得有些道理,毕竟我们哥仨都照了镜子,但也没见谁晕了,不过我觉得这事绝不简单,还跟黎征一左一右从拉巴次仁手里接过这女特种兵,往一旁架过去。 可还没等我俩闲下来,又一个血凤手下忍不住凑到天镜前看了一眼,她的反应跟这女特种兵一样,惨叫一声后整个人瘫坐着晕倒。 拉巴次仁气得大吼起来,指着其他女兵说,“都别过来啊,现在都晕俩了,再弄晕一个,咱们可亏大本了。” 其实也不用拉巴次仁在说什么,其他人也都不敢照了,拉巴次仁带头,又把那女兵扯到我俩身边。 这姐俩并排躺着,黎征和血凤一人负责一个,检查起来,而且我发现血凤也懂医,竟跟黎征一样会把脉。 黎征那边先有结果,不过这结果听着让我们很吃惊,“这是虚脉。” 我不懂虚脉什么意思,尤其看着血凤也冲黎征点头,那意思她那边的女兵也是虚脉,我就这词问他俩一嘴。 黎征举个例子跟我解释了虚脉的含义,“有人大病一场或者劳累过度后,脉相就虚,也就是所谓的虚脉。” 血凤接着说一句,“这种脉说明病人在精神气血上都有伤损,但咱们一路走来,我这两个手下体力一直不错,甚至在来之前,她们也没得过大病,怎么突然会有这种反应呢?” 没人回答能回答她的话,拉巴次仁还凑过去,一手一个掐起这俩女兵的人中来。 没多久她俩咳咳的醒了,就在她俩睁眼一刹那,我心里不由紧缩一下,因为她俩眼中无神,真的好像大病一场后的病人那般。 黎征问她俩,“你们说说看到天镜时什么感觉。” 一个女特种兵回答,“里面空无一物,黑漆漆的,而且就好像有股无形吸力似的,把我魂都勾去了,接着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另外女兵点头,示意她的经历也是如此。 黎征没再问,嘱咐她俩先躺着歇一会,又摆手把我们叫到一边。 等我们都围过去时,他说了他的观点,“磁铁有个特性,有南北极之分,南极也叫阴极,北极也叫阳极,这阴阳两极既相辅相成,又属性相异,我觉得天镜跟天陨妖面也是这块陨石的南北极。”说到这他又问我,“天佑,你记得圣血村长怎么描述驱兽长老逃出时的情景么?” 我点头示意记得,又接话说,“那时的驱兽长老受了很严重的伤,但带着天陨妖面,逃起来却一点疲倦的意思都没有。” “没错。”黎征又把话接回去,“要是我没猜错,那天陨妖面只要戴在脸上,就能给人源源不断的提供能量,哪怕他是个重伤之人,也会箭步如飞,至于这天镜却恰恰相反,是个吸收能力的宝物,只要有人站在它面前,它就会把这人的精神血气吸收走一部分。” 我望着还躺着休息的两个女特种兵,觉得黎征这话说在她俩身上挺在理,但随后又指着我们哥仨摇摇头,反驳说,“咱们为什么会没事呢?” 黎征无奈的叹口气说,“有些事情是我解释不了的,就像你的左眼,为什么会有那股能量的存在呢?” 我一合计也是,有些东西较真起来也真说不明白,而在黎征猜测的基础上我又往深琢磨一下,得出一个更大胆的结论来,“小哥,大峡谷三大奇妖会认主人,而这同为大峡谷双宝的天镜难道也是认主的么?” 黎征嗯了一声说很有可能,又特意跟我强调,“现在来看,天镜不排斥咱们三个,也就是说,它的主人可以在咱们三人中选一个。” 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拉巴次仁眼前一亮,接着扭头就向天镜冲了过去,嘴里还吆喝一声,“你俩都有妖宠了,这宝贝说什么都得归我!” e5k6.icu。m.e5k6.icu 第四十一章宝贝 细想想也是,我们哥仨一起经历这么多事,我和黎征都有所收获,我得了小晴,小哥得了小狸和鬼角,只有拉巴次仁还一无所获,这次好不容易赶上机会,他可算跟我俩来了手亲兄弟明算账了。 而且他也不是一般的积极,冲到天镜旁边后就急忙握住,还使劲往上拉。 拉巴次仁力气不小,别说是小小一块石镜了,就算是一个大活人,他发力之下都能轻松举起来,可怪就怪在无论怎么用力,天镜都纹丝不动。 我和黎征瞧出异常,我还接话问,“爷们,你行不行?要不我来。” 其实我也只是想搭把手,可拉巴次仁呢,扭头瞅我一眼,又急忙摆摆手说,“别过来,我自己能搞定。” 这下他真急了,还一跳之下站在摆放石镜的桌子上,弓着腰,死死扣住天镜两边用力拔起来。 我记得水浒里有段戏叫鲁智深倒拔垂杨柳,而望着憋着一脸通红的拉巴次仁,我觉得当时的鲁智深也不过如此。 拉巴次仁这下可算把全身力气都用了上去,甚至他双脚下的桌子都吱吱响起来,大有随时会坏掉的可能。 我知道现在去帮拉巴次仁也不是那回事,索性跟黎征干站着看他忙活,黎征还皱眉说了一句话,“天佑,我担心天镜和这桌子间有古怪。” 我懂他的话外之意,较真的说,天镜跟桌子粘的太死,很可能这天镜下面连着铁杆,如果铁杆坏了,就会触动机关。 我害怕了,怕拉巴次仁蛮力之下真惹出意外麻烦,急忙开口提醒,“爷们别拔了,咱们再想别的招儿。” 可我这话还是说晚了,砰的一声响,拉巴次仁把天镜拽了起来,而且连带着还拉出一截断杆。 拉巴次仁没想那么多,反倒愣愣看着断杆说一句,“呀哈,看不出这天镜还是个公的。” 我们谁都没被他这调侃话逗笑,因为这时整个玻璃屋内的地面都抖了起来,甚至隐隐的,底下还传出哭声。 我们警惕的看着四周,我还特意对拉巴次仁摆手,那意思让他把天镜的事放在一边,先拿枪准备着。 没多久,远处走廊墙壁上就噼里啪啦往下落土,一只只魔虫争先爬了出来。 我没时间数有多少只虫子,但看架势,不下几百只,尤其它们密集的聚在一起,让我看的头皮直麻,甚至在这种危险压力下,我心里还砰砰急跳个不停。 拉巴次仁知道这祸是自己惹的,一咧嘴,唾了一口说,“我先上,会会这些臭虫子。” 说完他还给枪上膛,就势往玻璃屋外走,可我和黎征都把他拦住。 我不知道黎征怎么想,从个人角度出发,拉巴次仁真要出去了,保准回不来。 黎征四下打量着,跟我们说,“一起往里走,看看能不能有所转机。” 说实话,我们头次来地下研究所,对这里结构一点也不了解,在这时刻还硬生生往里闯,赌的成分居多,可话说回来,我们要按原路杀回去,面对的将是数不尽的魔虫,生还希望几乎可以拿渺茫来形容。 我们沉默起来,各自琢磨着,但最后都下定决定陆续点头。 我害怕了,怕拉巴次仁蛮力之下真惹出意外麻烦,急忙开口提醒,“爷们别拔了,咱们再想别的招儿。” 可我这话还是说晚了,砰的一声响,拉巴次仁把天镜拽了起来,而且连带着还拉出一截断杆。 拉巴次仁没想那么多,反倒愣愣看着断杆说一句,“呀哈,看不出这天镜还是个公的。” 我们谁都没被他这调侃话逗笑,因为这时整个玻璃屋内的地面都抖了起来,甚至隐隐的,底下还传出哭声。 我们警惕的看着四周,我还特意对拉巴次仁摆手,那意思让他把天镜的事放在一边,先拿枪准备着。 没多久,远处走廊墙壁上就噼里啪啦往下落土,一只只魔虫争先爬了出来。 我没时间数有多少只虫子,但看架势,不下几百只,尤其它们密集的聚在一起,让我看的头皮直麻,甚至在这种危险压力下,我心里还砰砰急跳个不停。 拉巴次仁知道这祸是自己惹的,一咧嘴,唾了一口说,“我先上,会会这些臭虫子。” 说完他还给枪上膛,就势往玻璃屋外走,可我和黎征都把他拦住。 我不知道黎征怎么想,从个人角度出发,拉巴次仁真要出去了,保准回不来。 黎征四下打量着,跟我们说,“一起往里走,看看能不能有所转机。” 说实话,我们头次来地下研究所,对这里结构一点也不了解,在这时刻还硬生生往里闯,赌的成分居多,可话说回来,我们要按原路杀回去,面对的将是数不尽的魔虫,生还希望几乎可以拿渺茫来形容。 我们沉默起来,各自琢磨着,但最后都下定决定陆续点头。 黎征又分配起工作,他自己先行找路,接着是火凤她们,而我和拉巴次仁殿后,用霰弹枪阻止魔虫的追击速度。 乍听这计划好像黎征怕死似的,毕竟他把自己安排在最先跑,可我明白,黎征和拉巴次仁,必须有一个先走,毕竟他们方向感好,而拉巴次仁又带着霰弹枪,这认路的人选就只能是黎征莫属。 我们不再犹豫,一同行动起来,黎征他们奔着玻璃群后方去了,而我和拉巴次仁,跟两个守门卫士似的,叉开腿,大大咧咧的站着等魔虫。 本来我以为这玻璃群也是一个很好的迷阵,少说能阻挡这群魔虫一阵子,可这些魔虫也不笨,压根就不绕着走,用它们锋利的牙齿,钻起玻璃。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反正这是一种黑色浪潮,一点点的想我们推进着,而且这股浪潮中,还时不时传来“哭声”,我明白,这声音就是魔虫的叫声。 望着即将到来的魔虫,我吐了几口心中的闷气,扭头问拉巴次仁,“爷们儿,怕不怕?” 拉巴次仁本来半闭着眼睛养着精神,听我这话愣住了,还扭头看我,“宁天佑,你开什么玩笑?这话该我问你才对嘛?” 接着他就像不认识我似的上下打量我几遍,“小子,你现在胆子大了好多,记得刚来墨脱时,你还吓得躲在我背上瑟瑟发抖呢。” 我算服了拉巴次仁,这时候他还有心跟我斗嘴,而且他说我那所谓的瑟瑟发抖,貌似不是吓出来,而是那次没衣服穿被硬生生冻出来的。 不过我俩没继续说话,因为有几只魔虫已经钻破最后一个玻璃墙出现在我们面前。 我俩一同举枪,用霰弹狠狠招呼这些虫子。 霰弹枪威力很大,砰砰两枪过去,这些虫子被打得稀烂不说,玻璃墙上都开始有了裂痕。 我和拉巴次仁手动给枪上膛,又互相使眼色,倒退着往里面走。 如果这时就我自己,我绝对会为认路而头疼,但有拉巴次仁这爷们陪着就不一样了,他带着我嗖嗖又绕过几个玻璃墙,接着站定身形,等魔虫到来。 在刚进玻璃群时,我还暗自咒骂几句,心说这变态的玻璃房子太绕人,可现在一看,它反倒成为阻止魔虫快速进军的一个障碍,也间接帮到我们。 那几个被打死的魔虫都挂在玻璃墙上,它们的同类从旁边爬过去时,都会怪叫一声,这让我有些头疼,看得出来,它们的群体意识很强,眼看着我们杀了它们同伙,这之间的梁子就结大了。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开了多少枪,又有多少次绕过玻璃群等魔虫,反正我俩逃出这片玻璃地带时,背包里的子弹用没了十之七八。 但我们收获也不小,一堆堆、一片片的死虫子挂在玻璃墙上,看着既让人恶心,又让人觉得血腥恐怖。 离开玻璃地带,我们面对的又是一条长长走廊,我和拉巴次仁互相一点头,一同奔起来。 这里不再需要认路,只要拼命跑就可以了。 我望着一眼看不到头的路,心里直合计,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跑到尽头与黎征他们汇合。 可就在我们跑着的时候,前面走廊上方探下一个脑袋,这是血凤的一个手下,她冲我俩直打手势。 我奔过去后发现,这上面有个暗门,就跟我们进到地下研究所时遇到的暗门一样。 我不和拉巴次仁客气,先踩着他肩膀往上爬,而且这时候我也不讲什么大男子主义了,同样接过女特种兵递过来的手。 我俩先后爬到地面上,接着我四下看着观察这里的环境,可只看一眼,我就被眼前一个庞大的怪东西震慑住了。 这东西我没接触过,但能猜出是干什么用的,它的名字该叫热气球。 黎征和血凤不知道哪去了,只有剩下的那几个女特种兵,正一同把热气球的伞盖给,看样正做着给气球充气前的准备。 拉巴次仁也愣了一下,但他回神快,还嘿嘿笑了一声说,“好嘛,一会咱们要坐这东西逃亡,咱们一共九个人,这气球禁得住么?” 有个女特种兵回话,“黎征刚才说,咱们只要借它离开此地就好,也不是去旅行,只要火给大了,热气球就能带着咱们升空。” 拉巴次仁又哇哈一声,点点头对我说,“瞧到没,黎征不是一般的阴险,欺负那帮虫子不会飞。” 借着刚才说话的劲,我俩也把体力缓过来不少,接着我俩合力把暗门关好,甚至怕不保险,我又站上去使劲蹦了蹦,把它压实。 我们还处在一个仓库中,只是这仓库是敞口的,或者说它原本是封闭的,黎征他们到来后,找到开关,让原来的棚顶折叠起来。 而在仓库的一个角落里还有一个铁皮房子,黎征和血凤正一同把一个怪家伙事儿推了出来。 这怪家伙事看着像个大型的电风扇,又像一个大型炉灶,藏在一个极大的柳条筐里,反正我是头一次见到,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字。 黎征看我俩已经赶来,欣慰的笑了笑,又摆手说,“过来帮忙,一同把机器运过去。” 我和拉巴次仁这就要往他那边跑,可还没跑两步,暗门上就啪啪响起了起来。 我心里一紧,知道魔虫追了过来,还正疯狂的攻击着暗门,就凭它们那牙口,我相信用不了五分钟,门就会被攻克。 我和拉巴次仁又舍弃黎征,一同往回赶。 趁着我俩还没赶来,有两个女特种兵着急了,还一同站在暗门上,像我刚才一样跳起来。 我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俩女兵,她俩的意思我明白,是想通过振动把附在暗门那边的魔虫震下去,可问题是,她俩一急忘了一件最关键的事。 突然间有几只牙齿从暗门上透出来,两个女特种兵没留意,都踩了上去。 接着啪啪的打电声响了起来,这俩女兵也惨叫的抖起身子。 我心里一凉,知道她俩的命算是交待到这了。 e5k6.icu。m.e5k6.icu 第四十二章逃撤 我不知道有这俩女兵踩到几只魔虫的牙齿,但她俩挨到的电流很强,几个眨眼间身子就黑了,甚至从衣服里还不时往外冒着白烟。 我和拉巴次仁本来还想过去救一下,但看她俩这幅德行,我们都泄了气。 别看拉巴次仁对这些女特种兵的好感不大,但此时我们在一个战线上,同伴的死也深深刺激了他骨子里的血性和狂暴。 他红着眼睛一咧嘴,骂骂咧咧道,“他妈的,老子让你们这些臭虫子血债血偿。” 接着他一摸背包从里面拿出一捆绳子来,这绳子我们在绑空中吊床时用过,现在却被拉巴次仁套了个环撇出去。 他撇绳很有准头,一下就套在一个女特种兵的尸体上,我见状急忙帮忙,我俩一合力,把尸体从暗门上拽了下来。 随后我们又拽第二个,只是第二个女尸被电烧焦的程度比较严重,我们是把尸体拽过来了,不过她的半只脚却黏在暗门铁板上。 拉巴次仁又把霰弹枪拿在手中,隔远对着暗门砰砰射起来。 我也照着他这方法做,其实我俩要是凑过去,对着暗门打,射击的威力能更大些,但问题是,这暗门是个纯铁货,霰弹射不透,我怕离得近了,霰弹会反弹回来,误伤到自己身子上。 不过饶是如此,那帮咬住暗门的魔虫也吃了大亏,一把把霰弹扑在门板上的同时,也打中了它们的虫牙。 一只只魔虫疼得一张嘴,松开铁板掉了下去,不过立刻就有新魔虫补上来,而且它们还越战越勇,暗门上出现的虫牙洞也越来越多。 我没想其他事,强行压下心头狂躁,很冷静的用霰弹枪跟魔虫对抗着,而黎征跟血凤她们,却一同努力,给热气球的伞盖打气。 其实他们打气的办法很简单,就是把机器上的巨型电风扇打开,对着伞口吹,让更多气流都流到伞盖里。 这样持续了足足一刻钟的时间,热气球鼓得差不多了,我打枪也打得有些麻木,尤其是耳朵,都出现了严重的耳鸣。 拉巴次仁又一次将子弹打光,接着一摸背包一皱眉,对我说,“宁天佑,你还有多少子弹。” 我趁空也往自己背包里摸了一把,摇摇头说,“不多了,只剩五发。” 拉巴次仁接话道,“咱俩别开枪了,你把你那五发子弹给我,再加上我包里还有三颗,正好凑一梭子,咱们把枪留下来应急,换刀跟虫子拼到底。” 我一合计也是,冲他点点头,就快速向黎征跑过去要刀。 刚才打气时,需要多人的配合,现在热气球伞盖已经鼓了,需要帮忙的人手也不用太多。 黎征和血凤把各自的刀递给我和拉巴次仁,接着我俩带着余下那三个特种兵,一同奔到暗门前,围成一圈,对准门上窟窿使劲戳起来。 我发现这暗门就快烂了,上面被虫牙挖出来的洞数不胜数,我看都不看就随便这么一戳,保准都能戳进一个洞里去。 而且我们使用的刀具都有一个好处,是木把手的,不怕被电流袭击,但饶是如此,我也被吓到好几次。 在赶得巧时,我一刀下去正好戳在魔虫嘴里,魔虫死前不甘心,对着刀具放一下电。而这电就突然乍现在刀背上。 我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只魔虫,反正到后来,刀上粘着一层虫血,这虫血还是绿色的,甚至被电流打得都跟浆糊似的。 我和女特种兵的体力都出现不支,而拉巴次仁也是大喘着气,在他又用力戳死一只魔虫后,跟我说,“咱们得再想个招,这么搞下去不是办法。” 我赞同他这话,还四处打量起来。 我是真着急了,手无意间的摸到兜上,一下摸到了驱邪圣血,就是黎征用半斤巫药跟圣血村长换来的那个神奇血液。 我有了办法,跟拉巴次仁说,“咱们不是有三瓶圣血么,拿出来洒在暗门上如何?” 拉巴次仁猛地看了我一眼,接着嘿嘿笑起来赞道,“宁天佑,你这损招不错。” 我真想呸他一口,心说在他眼里,自己这办法竟然成了损招,但我没时间较真,急忙拿出圣血当前向暗门上倒去。 而且我倒得很小心,也很均匀,没浪费一滴血液。 拉巴次仁趁空又把黎征那瓶血液要了过来,还在我之后又把他手里那两瓶圣血贡献出去。 真的很神奇,在血液的作用下,魔虫先后把牙缩了回去,还怪叫着显得很痛苦,没一会,暗门下就清净了。 拉巴次仁哈哈笑起来,说这帮虫子终于退去了,但我知道,圣血的效果只有一刻钟,我们想要逃就得抓住这一刻钟的时间,把热气球升起来。 (多说一嘴,现今乘坐热气球飞行,多是民间的一种航空体育运动,但在早期,热气球也被用于军事和自然科学等领域,尤其在自然科学调查方面,热气球不像飞机,是种无声载体,不易吓到动物,方便于高空科学探测。) 现在热气球的前期准备都做好了,伞盖鼓鼓的倒在一旁,我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用机器上的喷火器对伞口喷火,让伞盖里面的空气热起来,进而增大气球浮力。 不过喷火可是个技术活,我们吆喝着一同围过去,一时间却又不知道如何下手。 黎征皱着眉说,他以前坐过一次热气球,还看过技师对伞口喷火,要是大家都不会,那他就毛遂自荐试一把。 我心说也只有如此了,还催促他快点动手。 我们也没闲着,趁黎征给喷火器调阀门时,我们都凑到伞盖旁边,扶着它给黎征接下来的举动行方便。 这次喷火的活儿也真难为黎征了,等他调好阀门时,都累出一脑门汗来。接着他把喷火器对着伞口,扣住了开关。 我能想象到,喷火器喷出来的火焰一定很烈,可没想到会烈到这种程度。 一条足足有一米长的火舌从喷嘴射出,还伴随着极响的嗤嗤声。我冷不丁吓得一激灵。 不过黎征的经验还是不足,他这次喷火射的有点偏,一下把伞盖上烤出一个大洞,还差点殃及到拉巴次仁。 但我们谁都没怪他,拉巴次仁还特意往旁边凑了凑,接着说,“别急,再来。” 黎征心理素质很强,这时不仅没紧张,还微微调整着喷火器的角度,估算着下次喷火的效果。 接下来这次他成功了,火柱再次喷出,却准确的打在伞口正中心处,我们都忍不住赞了一句,而且随着内部空气温度的升高,伞盖也慢慢的浮了起来。 看样子再有过三五分钟,我们就能坐着热气球逃跑,但这时异变来了。 仓库的地面上,突然间拱起一堆堆碎土,一个个魔虫争先从地里钻了出来。 我暗骂一句这帮虫崽子的智商也太高了,拉巴次仁也急的哼了一声,我俩拿起霰弹枪,把最后压箱底的子弹全打出来。 现在绝对到了危急存亡的关键时刻,除了黎征跳到伞筐里继续给热气球升温以外,其他人都拿出自个的本领跟魔虫拼命。 不过在子弹打光后,形势就往一边倒,我们根本斗不过这种虫子,尤其血凤她们,我不知道这些女特种兵怎么了,突然发起狂来,还故意挡在我和拉巴次仁的面前,跟魔虫肉搏,但结果却很惨烈。 剩余那三个女特种兵,每人都被十余只魔虫咬着,嗤嗤的电流在她们身上就没间断过,血凤凭着身手,勉强逃过死亡这一劫,不过也被一条虫子电的不轻,半边身子麻的瘫痪了。 我和拉巴次仁配合一把,他用枪托狠狠砸下还咬着血凤的魔虫,而我则趁机一把拽过血凤,又像投沙袋似的把她丢到伞筐里。 这时热气球已经升空,离地有了半米的高度,黎征招呼我俩快点撤。 我俩把霰弹枪都抡出去,借机阻挡一下魔虫的攻势,接着一同吆喝着爬到伞筐里。 我头次坐热气球,刚进到伞筐里很不习惯,甚至被那种摇摇晃晃的劲弄得直想吐,不过心里却异常的舒坦,心说这次劫难,我们算是熬过去了。 不过我还是高兴太早了,那些魔虫没打算这么轻易放过我们,它们是不会飞,但是会跳,趁着热气球离地不高时,这些变态虫子争先跳了起来。 大部分虫子跳不上来,但有一个个头大的,弹跳力惊人,一下就咬在伞筐上。 我心又提到嗓子眼,心说能飞高的苍蝇都是翅膀硬的,而能跳的高的魔虫,也一定是同类中的精英。 拉巴次仁本想拿砍刀往伞筐外面戳,试图把这个“滚刀肉”弄死,但黎征却摆手不让拉巴次仁这么做,还解释道,“这伞筐放的年头久了,小心你一刀下去把筐弄散架子,那样咱们可都得掉下去摔死。” 拉巴次仁皱着眉反问,“那咱们怎么办?” 可还没等黎征答复,小晴有了反应,它使劲从我胸套里挤了出来,龙啸一声,接着爬到伞筐上跟这魔虫肉搏起来。 魔虫厉害归厉害,但不是小晴的对手,而且它也有自知之明,一看小晴过来,整个身体都害怕的一抖。 小晴奔它咬了过去,魔虫惨叫一声。 可精英就是精英,它在死前却死死缠住了小晴,把我的妖宝宝拽下了热气球。 (啊哦,小晴咋样了呢?……) e5k6.icu。m.e5k6.icu 第四十三章突发 在刚收小晴的时候,我在心里或许只把它当成一个宠物来对待,但相处久了,尤其它还跟我度过这么多劫难,我绝对把它当成自己不能舍弃的一部分。 看它被大魔虫拽下去,我心口猛地一疼,甚至脑中也嗡了一声,我们乘坐热气球逃离是不成问题,可小晴被这么一群魔妖围住,别看它是一大奇妖,也极有可能会死在这里。 我一急之下眼眶都红了,甚至表情狰狞,热气球离地少说有五米的高度,但我也顾不上那么多,起身想往外跳。 我没想过救小晴的办法,也不知道跳下去后自己能帮什么忙,我只觉得,跟小晴聚在一起,死也要死一块。 黎征和拉巴次仁反应快,看我一有这动作他俩一人一边扑过来拉住我,尤其拉巴次仁,怕我上来倔劲拦不住,随后又一把抱住我,拼命往伞筐中间推。 我跟他俩有些翻脸,沙哑的叫了一嗓子,“放开我!我要陪小晴。” 可他俩谁也没松手,黎征还急忙插话道,“天佑,冷静下,别办傻事。” 其实较真的说,理智上我知道自己在犯傻,但感情上我真控制不住,也接受不了小晴被魔虫击杀这个事实。 还没等我接着往下说什么,黎征又补充一句,“你千万别下去,我有办法救小晴。” 这话刺激了我的神经,让我不由得回看他一眼。 黎征说到做到,一把将背兜解下来,迅速的把小狸拿了出来。现在小狸有些萎靡,正昏昏沉沉的睡着觉。 他也不对小狸客气,使劲推它,甚至还对它小嘴巴掐了一下。等小狸被疼醒后,他又捧着它送到伞筐外,指着小晴说,“救,快去救!” 小狸跟小晴的感情也深,看到这一幕后,它吱的一声怪叫,而且瞬间毛发都变红了。 没等黎征再说什么,小狸就一展手臂飞了出去。 小晴落下后并没摔伤,反倒急忙一转身,对着周围虎视眈眈的望着,那些魔虫识货,认识小晴的厉害,只把它围住,也并没迅速攻击。 不过这只是暂时的,我们杀了那么多它们同类,它们早憋着一股劲,想把我们除之后快,看着我们逃脱,它们肯定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唯一落下来的小晴。 有一个大魔虫带头,接着其他魔虫也凶狠的对着小晴扑了过去。 但小晴可不一般,猛地在原地转起圈来,甚至身上五色光大声,嘴里发出的龙啸声,让我离这么远的距离都能听到。 龙啸声一出,围住它的魔虫都疼得在地上打滚,个头大的还好说,个头小的当场就瘪了下去,一看就知道离死不远。 小晴一出手就杀了一批魔虫,但魔虫大军太强大了,而且它们灵智不低,这时改变了策略,那些个头小的魔虫急忙往地下钻,而那些个头大的蜂拥一般向小晴靠去。 小晴龙啸声并没持续多久,等它一停,这么魔虫就怪叫着往它身上弹射,还垒出个“大魔球”,把它困在中间。 小狸就在这关键时刻赶到,而且它看到这情景时也急的直叫唤,要在平时它保准会用硬头狠狠向这大魔球撞去,但现在它却用了一个新绝招。 小狸伸出舌头,对着大魔球狠狠吐了几口汁血,这些汁水曾是它的食物,但现在却是一种攻击手段。 它跟鬼角合了体,还在地下研究所赶上机缘充了一会电,这次汁水中全都凝聚着那股电流,打在大魔球上时,吱吱声响起,电花不住在上面闪现。 魔虫本身就带着强电,不会被电打死,这就跟眼镜蛇一样,两只眼镜蛇打起来互相注毒,毒液只能让它们难受发疼,但不会要了它们命。 这些魔虫被这股电流打得一阵哆嗦,甚至围困小晴的大魔球也松动了很多。小狸借机在空中甩出一个弧形,借着一股冲击力,也借着这时魔虫的松懈,强势撞了上去。 砰的一声闷响,大魔球被撞开一个口子,小晴趁机伤痕累累的爬了出来。小狸不客气,一口咬住小晴,扭头往天上飞。 我们站在伞筐中把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还都一起笑着叫起好,尤其拉巴次仁兴趣极高,还捏着嗓子隔远对魔虫嘲讽般的喊了一句,“傻眼了吧,狸爷会飞哦。” 我压着胸口,试图让自己刚疼完的心好受一些,也等着小晴、小狸的归来。 不过这俩妖宝宝不知道怎么想的,小狸咬着小晴,没有回来的意思,就在魔虫上方转圈翱翔着,而小晴呢,更是用着一副恶狠狠的架势望低头望着魔虫大军。 我皱眉不解它俩动机,扭头问黎征,“小哥,妖宠要干什么?难不成是想反袭魔虫吧?” 黎征也没想明白,但猜测道,“这哥俩一定有什么阴谋,事情没这么简单。” 跟黎征预料的一样,没多久小狸就压低高度,降到这群魔虫头上方,而且这小家伙算计的真准,这高度一来离魔虫近,二来魔虫跳起来只差一点,但就是咬不到它们。 小晴歇了一小会缓过劲来,开始扯着嗓子吼起来,只是这次的龙啸声小了很多,威力不如刚才。 但这也足够了,那些魔虫听得在地上直哆嗦。 现在局势一边倒,魔虫只能忍着,根本奈何不了小晴、小狸,不过它们也滑头,一见情势不对,急忙挖洞撤退。 但俩妖宝宝等的就是这一刻,一见魔虫有了退意,它们急忙反攻。 小狸突然加速,对着一个大个头魔虫冲去,这大个头魔虫正傻兮兮的钻洞,甚至脑袋都探到地里去了,也没料到小狸会来这一手。 小狸没撞向魔虫,甚至也没落在地上,只是打个弧形划出一个漂亮的轨迹,跟大魔虫擦肩而过。 而小晴则把握机会,在与大魔虫擦肩的一刹那,一口咬住它,像拽萝卜似的把大魔虫拽了出来。 大魔虫冷不丁被迫升空,整个都懵了,呆呆的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地表,或许它这时正在想,老子不是钻地么,怎么突然上天了? 就在大魔虫愣住这一刻,两个妖宝宝配合了一把,小晴猛地把大魔虫丢出去,小狸趁机用犄角准确的戳在大魔虫嘴中。 吱吱电流声响起,一股股电花在鬼角上乍现,合着它俩要借机给鬼角充电。 我看着这,心里不由得赞了一声,心说奇妖就是奇妖,这么聪明的策略都能想出来。 这次我是放下心,甚至心态平和的观赏着这一切,可黎征却失态了。 他到小天空之镜就是为了给鬼角充电,可一路下来,我们竟玩命与冒险了,虽然给小狸充了一次电,但是那点电量根本不算什么,这次看到妖宝宝竟然会自行充电,他抑制不住喜悦,甚至一改平时低沉的作风,竟模仿拉巴次仁,哇哈哈的笑起来,还拍着伞筐的扶手对我们说,“看到没,我就说过,小晴、小狸在酝酿着什么计划,这哥俩干的漂亮。” 我和拉巴次仁哪见过黎征失态到这种程度,一同瞪个眼睛愣愣的看着他,没想到这时血凤也凑起了热闹,学着我俩这般看着黎征。 黎征猛地被我们仨用这种眼神瞧着,一时间有些不好意思,但他也没解释什么,深吸了两口气,把刚才失态的劲儿控制住。 我们坐的是热气球,喷火器只能保持伞盖内的温度,并没推动气球行走的装置,想让气球行走,一切都要凭风力推动。 而现在呢,天上正巧刮着风,虽说风劲不大,却能让热气球缓慢移动着,而且算着方向,正好是冲不归路去的。 一时间所有危险都被化解了,而我们要等的,一是妖宝宝充完电顺利归来,二就是耗着时间,让风把我们送出去,甚至直接送出不归路。 我看着我们离地下研究所越来越远,心里不由来了句感慨,心说驱兽长老真是个奇才,竟找到了不归路这种通往小天空之镜的捷径,而我们呢,相对来说就是奇才加奇葩,竟用热气球悠闲的离开小天空之镜,就是不知道驱兽长老知道我们的行为后,会有什么样的感慨呢。 我们就这么飘荡了半个小时,小狸和小晴终于赶了回来,望着远处正不住扩大的黑影,我们四个都兴奋的望过去,甚至拉巴次仁还念叨一句,“你们猜,这俩小捣蛋鬼杀了多少魔虫?给鬼角充了多少电?” 他这问题我们仨都回答不上,但是小晴和小狸却给了答案。 魔虫死透前会把环形牙齿吐出来,而也不知道怎么搞得,小晴小狸竟然来了兴趣,一边杀魔虫给鬼角充电,一边竟收集了这些死去魔虫的牙齿。 等离的进了我发现,小狸两个犄角上挂满了魔虫牙,而小晴身上呢,也串着好长一排牙齿。 初步算去,这哥俩杀死的魔虫不下四五十,而且还都是个头大的,拉巴次仁一时间有些郁闷,从怀里掏出他原来留下的那个牙齿,喃喃说了一句,“他奶奶的,老子还想以后回黎村炫耀一番呢,证明自己杀了魔虫,可这俩妖宝宝带了这么多牙齿回来,个头还都比我这个大,我还炫耀个什么劲呢,哎……” 说着,他一甩手,把这原本收藏的牙齿撇出伞筐外。 (这次小天空之镜的冒险就这么结束了么?不,还有一场更大的麻烦即将来临) e5k6.icu。m.e5k6.icu 第四十三章突发2 我观察着飞来的小狸,发现它犄角上除了挂着魔虫牙齿外,还多了一个变化,两个犄角不时的啪啪打出电火花来,还偶尔有微弱电流出现。 我分析之所以出现这种原因,只能解释为鬼角的电充满了,出现了饱和溢出的情况。 黎征乐得都合不拢嘴,我们没他笑的这么夸张,但也是一脸喜庆样。不过看着直向自己冲来的小狸,拉巴次仁这笑一下僵住了,还稍有发呆的念叨一句,“娘哇,又是我要倒霉?” 可伞筐就这么大的地方,他想躲也来不及,小狸一下撞在他怀里,还爱抚的用犄角摩擦着他身子。 拉巴次仁有点惨,一边望着小狸硬着头皮嘿嘿干笑着,一边被电的直打哆嗦,来一出痛并快乐着。 其实小狸也没下狠手,它犄角上溢出的电流也都是弱电,最后只把拉巴次仁弄得头发蓬蓬而已。 我怀疑小狸是有意的,等它放了些电,让犄角上不再有溢出现象后,又扑在黎征怀里蹭了蹭,乖乖的自行钻到背兜里,而小晴呢,则借着弹跳钻回我胸套之内。 接下来我们没什么事做了,要么就站起来,望着热气球外的风景,要么一屁股坐在伞筐里休息。 黎征时不时调整着喷火器,让热气球一直在离地二十米左右的高度上。 我估算着时间,趁空说,“只要风不停,热气球的燃料够烧,咱们明天一早就能出了禁区。” 黎征点头赞同我,又特意强调,“燃料不成问题,这风不出意外也停不下来,咱们都瞧好吧。” 不过我们这态度还是乐观了些,又行驶好长一段时间,正当我们坐着胡侃时,嗤的一声响,伞盖顶端裂了一个口子。 这种意外也好解释,毕竟热气球在研究所里放了不知道多少个年头,布料老化在再正常不过,但现在不是寻找解释的时候,它这么一坏,我们四个乘客可出现了危险。 热空气从这口子里往外面流失,热气球也控制不住的迅速往下落,而且细看下,这口子还渐渐加大。 不乐观的说,这口子随时会嗤的一声大裂,就像一个胖子穿一件紧身裤,刚开始裤子上裂了一个小口子,如果不及时补救,这口子肯定会在某个时间点“爆发”。 我们都急了,黎征一下拧住喷火器的阀门,把它调大。火柱猛然间高了一倍,让热气球下降的趋势缓解不少,而我们仨则探出脑袋,盯着地面看去。 我不知道拉巴次仁和血凤怎么想,我从自身角度出发,建议道,“小哥,再加火,现在下落速度还快。” 黎征继续调大阀门,不过火柱是加强了,那个口子也在变大,下落趋势不再缓解。 黎征摇头说,“这热气球要失控,咱们做好被迫降落的准备。” 我心里郁闷了一把,心说小哥把这话说的太轻了,什么是被迫降落,我们分明要被迫摔下去才对。 但我们不笨,不会傻兮兮的等着被摔,望着连接伞筐和热气球的四条绳索,我们毫不犹豫的一人一条往上爬。 我们并没爬多高,只是让身体全缩在绳索上即可,这样一会热气球砸落下去时,伞筐先着地,能多少给我们缓冲一下。 这时我心跳很快,望着越来越清晰的地表,还不由咽了一下口水,甚至浑身都敏感的准备着。 等离地还有五米高的距离时,热气球终于扛不住了,嗤的一声巨响,伞盖顶裂了一个一人多长的大口子,里面热空气瞬间跑的精光,我们惨叫着往下落。 等伞筐砰的一声砸在地面上时,我急忙撒手向一处空地表扑去,还借着打滚把身上力道卸了不少。 但饶是如此,我也被摔得不轻,等挣扎爬起来时,整个人都不住打晃。 我们中属小狸最轻松,黎征及早把它放出去,就它来了一手平安降落。 它还趁空拿出一副好奇的样子打量着我们这些可怜的人。 不过好在我们四个都被什么大碍,晕乎一阵就都缓过神来。我们凑到一起观察着周围环境,我认出来,现在的位置离不归路不远。 我忍不住摇头苦笑,心说自己还以为能省点事呢,这么一看,我们还得拼着大脚板从不归路走出去。 黎征望了眼太阳,强调说,“离太阳落山少说还有一个多小时,咱们就在原地歇会吧,等时机到了,咱们就出不归路。” 我和拉巴次仁都点头表示理解,血凤不明白时机指的是什么,有些木讷的看着黎征。 黎征趁机跟她解释一下,接着我们就地坐下,借着胡聊打发时间,可刚过半个小时,太阳还丁点没有落山的趋势,小天空之镜的方向就有了异变。 一只只魔虫从地表钻出来,组成一股黑色浪潮急速向我们推进。 这可不是在开玩笑,我大体一估计,这次魔虫大军的数量比在研究所遇到的还要多很多,我们霰弹枪没了,热气球也坏了,仅凭两个妖宠,根本斗不过它们。 我一点主意都没有,扭头问他们想到什么办法没? 拉巴次仁和血凤都一脸严肃的摇摇头,而黎征呢,则皱着眉一边看着黑色浪潮,一边又扭头往不归路的方向看去。 我错解了他的意图,反问道,“小哥,你是想咱们提前往不归路里撤么?” 黎征摇头把我给否了,接着说,“咱们现在撤退没用,甚至往悲观了说,要是魔虫打定主意追杀我们,它们一定也会追到不归路里,到那时土猴缠住咱们,魔虫再一杀来,咱们等着去阎王殿报道吧。” 我一合计也是这个道理,情绪更加低落,还有种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感觉。 可黎征又猛地凑到我身后,对着我头顶大穴狠戳起来。我没料到他会有这种动作,一时间愣了下神。 黎征一摸腰带,拿出两个黑色药丸,送到我面前强调道,“吃下去。” 我认识这黑色药丸,在义舞县对阵傀儡怪时自己吃过,是种激发潜力的药,配合着黎征的打穴,能让我短时期内逆转乾坤。 我不理解他让我这么做什么意思,还开口说,“小哥,我不会独自逃的,要死咱们也死在一起。” 黎征再次摇头,把他计划说给我听,“天佑,你必须要自己跑,不过不是逃,而是去不归路里,凭借速度去挑逗土猴,把那些怪物引过来,咱们想办法引起这两拨妖物打斗,好坐收渔翁之利。” 我终于明白他的意思,忍不住叫了一声好,打心里还说黎征不愧是智囊的儿子,这招不是一般的高明。 我也不耽误,接过药丸吃起来,而且现在我心情好了很多,趁空还跟黎征说一句,“小哥,下次做药丸能不能弄好看一些,不然黑兮兮的样子跟泥球似的,太影响胃口。” 等左眼能力消失的一瞬间,我就急忙动身,拿出飞一般的速度向不归路里冲去。 这不归路有两点需要注意的地方,一是不能停也不能回头,二是想要进出此地,必须在日起日落这两个时刻。 为什么不能停不能回头,这个疑问在我们来时就弄明白了,而日出日落的时刻有什么讲究,我一直搞不懂。 这次奔向不归路,我隔远一看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我们进不归路时,或许是在不归路的外围区域,并没发现什么,而现在呢,我发现不归路里的景色真是异常恐怖。 一股股怪气团在空中漂浮着,土猴则趴在地上熟睡,只是它们睡觉时,背上野草毛总动来动去,配合着怪气团,更增加一股诡异气氛。 我是过来挑逗的,当然不会被这种气氛吓住,甚至还一定犹豫都没有,直接全速冲了进去。 本来我算盘打得不错,寻思随便这么一跑,这些土猴就会被我吸引住,再跟出来。 可我在不归路里兜了一大圈,却发现没一个土猴理我。 要在平时,我保准会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庆幸,可现在呢,我心里不仅高兴不起来,还心说自己竟被一群猴子鄙视了。 而且我身子特异,就连那些怪气团也不往自己身上落。 我气得停下身,打量着周围这些熟睡的懒蛋,脑子里琢磨着怎么把它们倔脾气激发出来。 就在我想主意时,无意间一抬头看向了路旁的一颗老树,有几个细树枝离地面挺近。 我一下有了计较,甚至还冷笑一声,随后就向老树奔去,接着速度往上一爬,几下就抓到一个树枝,又使劲晃了两下,把它折断拽下来。 我的想法是在高速跑的同时,用树枝抽打沿路这些熟睡的土猴,让它们上来倔脾气追自己。 不过我没急着动手,甚至还怕追自己的土猴不够多,不能跟魔虫对峙,索性压着性子又往不归路深处走进。 我一边走一遍算计着数量,心说怎么着自己也得带个百八十头土猴回去,可就在这时,我发现一个怪土猴。 它长得魁梧不说,背上野草毛也又密又高,甚至还有许多大土猴围在它周围睡觉。 我想起黎征的话,妖物这种东西,只要是群体性的就一定有妖王的存在,眼前这个怪土猴,依我看绝对是土猴里面的妖王。 我不仅没被土猴王吓住,反倒忍不住冷笑起来,心说有这个妖王在,别说引百八十头土猴了,就算把所有土猴都引过去那都不成问题。 一场好戏即将上演。 e5k6.icu。m.e5k6.icu 第四十四章渔翁之利 我掂着手里这根树枝,望着土猴王琢磨起来。 我把主意都打在这妖王的身上,心说只要它被惹恼了追着自己,其他土猴想不追过来都难,但问题是,它周围躺着一堆护卫,真想凑到它身边而又不想惊动这些护卫,还挺有难度。 最后不得已下,我只好放弃了原来的打算,把树枝撇到一边,又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趁着妖王沉睡,我攒足力气把石头撇了出去。 我拿的石头可不小,按个头算足有鸡蛋那么大,而且打得很有准头,真砸在它后脑勺上,本来我看的一喜,甚至还最好被“追杀”的准备。可妖王没醒,还迷糊的怪叫一声,随意的对着被砸处抓了抓,就算过去了。 我不敢相信的望着这一幕,心说这猴子脑袋什么做的?怎么这么硬,被石头砸了竟然一点事都没有。我不死心,心说既然它长了个这么奇葩的头,那也别怪自己下狠手。 我在周围找上了,甚至还冒险去路两旁的林子里,老话说皇天不负有心人,在一番苦寻下,我终于找了一个让自己满意的石块。 这石块有西瓜般大小,我抬着都费劲,但话说回来,用它来砸妖王,我不信那哥们还能睡着。 为了能让自己逃跑方便,我先故意往里面走了一段,再回过头,憋足一口气向妖王及它的护卫冲过去。 本来施展逆转乾坤时,我身子是越轻巧越好,只有这样才能发挥出逆转乾坤的最大威力,但现在抱着一个石头,尤其这石头还特别圆滑,我跑起来既别扭又有些费劲。 或许是自己向妖王奔跑时弄出了声响引起它的注意,又或许是它本来就该在这个时辰醒过来,反正还没等我砸,它就突然间坐起身,睁开眼睛。 它警惕性很高,半醒不醒时就四下看着。也说赶巧的劲儿,它注意到我时,我正好也跑到了它的身边。 我俩一同愣了神,我不知道它在想什么,但从个人角度出发,我是没料到这场意外的发生。 土猴王回过神后,猛地吱吱怪叫起来,还就势想站起身扑向我,我知道自己再不撤就晚了,但在走前还是送给它一份大礼。 我用力举起石块,对它脑门狠狠砸去,嘴里还来了一句,“哥们,收好。” 土猴王养尊处优惯了,平时手下对它也多客客气气,哪料到我这个外来的小人物这么狂暴? 石块不仅结结实实砸在它脑袋上,还轰的一声砸碎了一大块缺口。土猴王疼得嗷嗷怪叫,伸手对着脑门使劲搓着。 我看的清晰,就在这一瞬间,一个鸡蛋大的包立刻拱出来。我见好就收,撒腿往外逃。 这下整个不归路炸了锅,也亏得我有敏捷的速度,不然真难逃过这群妖物的围攻。 从我进不归路算起,到出来时都没用上一支烟的时间,按说我引妖兵算是够速度的了,但这期间内,黎征那里有了很大变化。 那些魔虫里三层外三层的把他们围住,甚至看架势随后都有可能发起总攻。 而黎征他们仨则背靠背的站好,他还把小狸放了出来。小狸快速的绕着三人转圈,也就是因为有这奇妖坐镇,那些魔虫才纠结这么半天。 我赶到战圈时,都不知道自己站在哪好了,甚至我的到来也吸引了一些魔虫的注意,它们把目光都盯了过来。 我心里猛地一紧,知道别看自己还在逆转乾坤中,但也绝对不是魔虫的对手,为了防止这些妖物打我主意,我急忙把小晴拽出来。 我发现小晴有点萎靡,蔫头耷脑的,但看到我有危险,它还是打起精神龙啸几声,给魔虫示警。 蠢蠢欲动的魔虫被龙啸声唤回了理智,又都跟我对峙着,这么一耽误,土猴王带着它的手下也赶了过来。 这下可好,整个战圈里分成了四伙,我和黎征这两伙当然是想占便宜的,都观察着魔虫和土猴,看这两拨妖物能不能打起来。 这里是魔虫的地盘,它们对土猴的到来相当不满意,但土猴数量多,它们也不敢贸然挑起战火。 而那土猴王呢,身上也真有一种王者的气势,明知魔虫是它们的克星,可还显得临危不乱,当先站在猴群最前面,冷漠的打量着四周。 这时战圈处在一种微妙的平衡之中,只要魔虫和土猴中有一个不起眼的角色做出破格的举动,战斗都会打响。 小晴和小狸也都品到了这其中的猫腻,它俩拿出各自的本事护住我们,小狸一边飞,一边用犄角放电,啪啪啪的电花预示着它的厉害,而小晴呢,也拿出它压箱底的本事,缠在我身上快速的游走着,甚至在它的带动下,我周围还隐隐刮起了一股小龙卷。 我一直盯着土猴王看,心里期盼着它快点做打斗的决定,可最后我还是失望了,土猴王竟拿得起放的下,怪叫几声后,带着部下扭头要走。 我心里暗叫糟糕,心说这些土猴真要一走,自己再想引它出来那就费劲了。 都说人是被逼出来的,这时我一急,想到一个大胆的决定。我找准机会,突然加速向土猴王冲过去。 它反应本来不慢,还没等我凑到身边就扭头防备起来。但小晴帮了我一个大忙,它对准土猴王龙啸一声。 这声龙啸不大,但威力不小,而且攻击的主要对象还是土猴王,它一听这声音,整个都懵了。 我暗道一声好,急忙一把拉住它,随后扭头就跑。 其他土猴怪叫着向我扑来,但它们的速度明显追不上我。 我也没其他目的,向魔虫大军跑去,双手一推,把土猴王丢进去。 土猴王一时间陷入到绝境中,甚至它还没等爬起身清醒过来时,其他魔虫就对它发起了攻击。 一瞬间就有十几只魔虫死死咬住它,接着一股股电流在它身上乍现。土猴王疼得直吐舌头,甚至还用一种很古怪的叫声吼了几下。 这种怪叫绝对是一种命令,其他土猴一听,全都狰狞起来,也不管魔虫多厉害,全都不犹豫的冲了过去。 两伙妖兵终于交上手,我形容不出当时的场面,很惨烈也很火爆,电流的啪啪声不绝于耳,土猴的舌头不时就戳在一个魔虫身上,虽然相比之下,魔虫占了上风,但一时间也并没打完的架势。 借此机会,我和黎征他们成功会面,小晴和小狸也合在一处为我们护卫。 我们哥仨捉妖的次数多了,对现在的场面有些见怪不怪,可血凤确实开了眼界,还失态般盯着战圈直咋舌。 我们可不是来瞧热闹的,既然收了渔翁之利,就赶紧不耽误的执行下一步计划。 黎征望着不归路对我们催促,“快,趁有时间咱们逃。” 我们四个拿出各自最快的速度逃脱起来,相对来说,我跑的最费力,自己这乾坤逆转其实是靠药物及打穴激发出来的,经过刚才一段时间消耗后,这股能力消失了,我的速度也重归正常人行列。 只是在刚恢复时,我多少有些不适应,甚至冷不丁还提不起劲头。 黎征瞧在眼里,对拉巴次仁使了个眼色,这哥俩一左一右伴在我身边,还一人拉起我一只手借力。 我们很狼狈的入了不归路,别看还没到日落时间,但这里并没什么实质性的危险了,土猴都在小天空之镜打仗,只有魑魅闪现在我们身后,可这鬼东西又伤不了人,我们压根对它不理不睬。 我本以为麻烦过去了,心说只要我们坚持跑完,这一切一切都将过去,可又发生了意外。 一伙大个头土猴出现在出口处,甚至它们都显得很慌张,看架势正往小天空之镜那边赶。 我明白,这些大土猴是迟来的援军,我搞不懂土猴王用了什么手段,竟能隔这么远把分散在外的手下叫过来,可这都不是关键问题,我们四个冷不丁与大土猴见面,一场厮杀根本避无可避。 倒不能说我胆小,但我冷汗止不住的从脑门上留下来,刚才为了护卫我们,小晴和小狸又过度劳心劳力一把,都沉沉睡去,尤其现在它俩睡的身子都僵了。 按黎征分析,这俩妖宝宝累了,而且在一次次的发威后,它们再次进入休眠期,虽说我们能强制把它俩叫醒,但黎征说,强行打断它俩的睡眠,会对它俩造成很大的损失,甚至这损失都可能是不可逆的。 我心里发愁,少了这两个妖宠当帮手,我们对上这群土猴,真的是凶多吉少。就在我心里极度纠结时,拉巴次仁却笑了,而且这爷们笑的很邪乎,还对我们做了一个鬼脸。 他本来长得就憨厚,这鬼脸做的一下就变了味道,我怎么看怎么绝对他这鬼当得傻兮兮的。 可实际上拉巴次仁不傻,还啪啪拍着胸脯说,“你们都随在我身后,这些破猴子老子今天包圆了,让它们知道知道我藏地拉巴巴**师的厉害!” e5k6.icu。m.e5k6.icu 第四十五章悬案 冷不丁看拉巴次仁这么豪气,我一时间都有些适应不了,甚至想了好一会儿也没琢磨明白,他底气怎么这么足。 拉巴次仁也不跟我们多解释,反倒自顾自的嘿嘿笑着,又故意晃悠着身子主动迎向大土猴。 这些土猴念着土猴王的危机,都有些红眼的架势,看着拉巴次仁挡在路前,怪吼一声,默契的一同向拉巴次仁扑来。 我看拉巴次仁根本没动手的意思,心里着急起来,还想凑到他身边帮忙。 我觉得他这爷们脑子一定出问题了,刚才说的也绝对是狂话,但黎征却一把拉住我,冷笑的给我提醒道,“天镜。” 这下我反应过来,也暗自责怪自己怎么把拉巴次仁新得到的宝贝给忘了,较真的说,那天镜可是件厉害的武器,只要看向镜面,不管对方多厉害,保准瞬间萎靡不振。 拉巴次仁兴趣极高,甚至还玩了一把童心,他就等着这些大土猴靠近,又迅速把天镜从背包里拿出来,对着这群妖物照去,嘴里也喊道,“看招,照妖镜。” 我忍不住噗的笑了一声,心说他这形容倒真挺恰当。而且也不知道为什么,天镜归了拉巴次仁后,竟然还听他的话。 他喊了一句看招,这天镜竟然突然反射出一道白光,照在好几只大土猴身上。 异变来的很快,只要沾到白光的大土猴,也别说它本身看没看天镜,突然的就都抽搐起来,甚至更加搞笑的是,它们还边抽搐边对眼,样子颇有种滑稽的味道。 噗通噗通的倒地声不绝于耳,不到一分钟,这群援军就全都晕过去,拉巴次仁扬起下巴,挺着胸走到这群土猴身旁,故意抬着语调问我们,“怎么样?哥们手段是不是很强横?” 如果在平时,我肯定会借机赞这爷们几句,甚至也会顺着他的高兴劲捧他两下,可现在不是这时候,我和黎征一使眼色,我俩一左一右凑过来,拉着他催促着快逃。 拉巴次仁是随着我们跑了,但却把天镜一直紧紧捂在怀里,当着宝贝般不肯撒手。 之后路上我们又遇到一拨小土猴,但在天镜的保护下,根本无惊无险。 这样我们又逃了一天半的时候,无碍的出了禁地,我问黎征接下来怎么办,是直接往黎村赶么? 黎征摇头把我否了,强调说,“咱们再去看看圣血村长吧,一来感谢他对咱们进小天空之镜时的帮助,二来咱们也跟他说说小天空之镜的情况。” 其实要不是黎征提起圣血村长,我一时间都把这老头给忘了,更忘了黎征答应过他,我们有命出了小天空之镜后,会去把不归路和小天空之镜里的情形分享给他。 我们都是说到做到的爷们,之后也不再拖拉,往圣血村赶。这次火凤特战队,也只剩下血凤一个人,她既有些悲伤同时也对圣血村产生了兴趣,就想跟着我们一同去拜会一下。 我们兴致挺高,甚至我都打定主意,一会在这老村长面前好好讲讲我们所遇到的经历,尤其是借着热气球逃生那一段,一定要凭自己当过相师的口才,精彩的讲出来。 可事实却大出我所料,几日不见,圣血村竟然成了一个死村。 一村子人全都死在家中,别看加一块这村子没几户人家,但他们的死法都一样,一脸酱紫色,眼睛翻着。 我们赶到时冷不丁接受不了这个惨剧的发生,尤其站在圣血村长家门前,还一同愣住了。 黎征回神最快,压制住心里的悲痛,冷静的对我们说,“别乱走动,咱们找找线索,看看凶手是谁。” 我们先在村里大致检查一遍,这些人并不是被刀具所伤,身上没有伤口,黎征还捧着一个村民的脑袋微微扭了几下,又把手做成爪状对尸体头顶摸了起来,我发现他摸得很细致,甚至还摸了不止一遍,尤其他一边摸还一边有所思的点点头。 我知道他一定发现了什么,凑过去问一句,可黎征却不告诉我他的猜测,反倒叫上我们去村外看看。 这时是傍晚时分,虽说光线有点暗,但除我以外,他们仨都是查案的专家,黎征和拉巴次仁凭借着猎手的敏感,血凤凭着她受过的训练,一同找到了一个重要线索。 在村头的一个泥土地上,我们发现了几个脚印。 按说泥土里出现脚印,这本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可怪就怪在,这脚印太小了。血凤是女子,个子也矮,她的脚是三十五码,而泥土中的脚印,却比血凤的还要小上好几圈,照我看,最多也就三十二码。 尤其更怪的是,这脚印中左脚还留下了六个趾头,我们围着这些脚印商量起来,各自发表着看法。 拉巴次仁先说,“这脚印绝不是圣血村的人留下的,咱们检查尸体时,他们的脚可都不小,就是女人的,也都是大脚板。” 我接话往下,“能杀死一村子人,这凶手也绝不是个半大孩子,甚至看脚印,也不该是什么妖物。” 血凤和黎征都赞同的点点头,随后黎征又把我们召回圣血村长的家中。 他先带头走到圣血村长的尸体前,把尸体扳过来让它面冲上,指着脸问我们,“你们看圣血村长死前的表情,能想到什么?” 我本来没在意这点,但被他一强调又仔细一看,发现一个猫腻。圣血村长死前嘴角微微翘起,明显在笑。 我分析出一个可能,“凶手是圣血村长认识的人?” 黎征嗯了一声,又指着桌上的那袋巫药说,“这是我给圣血村长的,你们不接触药品这类的东西,或许不知道这包药的价值,如果把它拿到市面上去卖,少说能让一个人一辈子吃喝不愁。” 我听得心里一惊,也被巫药的价值震慑到了,甚至顺着小哥的话往下想,心说这么有价值的东西圣血村长却拿出来摆在桌子上,明显是给客人看,而什么客人能有这么大的架子? 黎征接着分析,“这客人就该是凶手,而且他来时不一定有杀人的动机,只是圣血村长跟他提及什么话题时,这才让他动了杀心,而这包巫药很明显是提及了我。” 我来了疑问,“小哥,你的意思是说,凶手跟你有仇,又或许是凶手知道圣血村长认识你,怕他泄露自己的身份,这才下狠手屠村?” 黎征冷冷的点头,那意思他也这么想,但随后又说,“我在大峡谷并没跟谁结下深仇大恨,也不可能跟这种绝世高手结下梁子才对。” 我皱眉看他,不懂他为何把凶手定义为绝世高手。 黎征指着圣血村长的脑袋,“整个村里的人,都是被突然间震坏脑子死的,甚至尸身上头顶大穴都绷得紧紧的,这说明什么?凶手会一种很古怪的功夫,能瞬间用气场透过人的骨头震碎人体里的组织。” “这世上真有这邪门的功夫么?”我忍不住插话反问。 这次没等黎征回答,血凤倒是抢先点头说道,“狼牙特战队里,就有人研究气功,只要打在敌人身上,外面看敌人身子毫无损害,但内脏却都被震坏,圣血村长的死也一定跟气功有关。” 拉巴次仁本来不想插嘴,就在一旁看着我们分析,这时却被气功的字眼震得浑身一抖,“黎征,血凤说的气功让我想起那个传说来。” 我和血凤都望着拉巴次仁,不知道那个传说指的是什么,而黎征却叹口气解释说,“我也想到那了,这里是大峡谷,算是偏僻地方,不该有少林气功的存在,但十几年前,在我们还小的时候,藏地有一个转世圣人的传说,都说他生下来后身子具有奇能,不仅记得前世,还把前世修行带到今世来。” 我联系着前后话,多问道,“他的修行是什么?难道就是杀人么?” “不。”黎征否定我,“他的修行到底是什么,现在被传的花样百出,咱们也追究不到了,而他前几年曾在藏地那曲出现过,杀了很多藏僧,之后就销声匿迹,当时那些藏僧死后的样子,据描述跟圣血村长很像,也都是被人用古怪的手法震坏了脑子。” 我心里一下沉了下来,心说如果这种变态的杀手再次复出,甚至还对黎征感兴趣的话,那我们日后不是时时处在危险之中么?甚至随时都有可能面对这个杀手么? 但往深一寻思,我又稍微乐观起来,这个凶手或许杀圣血村长,甚至是这一村的村民都很容易,可对阵我们,他不一定能讨到好去。 我们都沉默了一会,随后黎征又把目光对准这屋子的一个角落里,记得我头次见到圣血村长时,他就是从这角落里翻出地图以及驱邪圣血的。 黎征凑过去,一点点翻找起来,他倒不是对圣血村长的遗物感兴趣,更多的还是好奇心理。 而这么一翻,他还真找到好东西了,尤其没想到的是这东西竟还跟我的身世有关。 e5k6.icu。m.e5k6.icu 第四十六章返程 在角落里,黎征找到了一个被油布包裹着的相册,也不知道圣血村长多久没碰它了,拿出来时,油布包上落了很厚一层尘土。 黎征也不嫌脏,抹了几下,又小心的把相册拿了出来。 我本以为黎征会走回来跟我们一起看相册,可没想到他竟然不动坑,原地翻了起来,而且翻了几页后,他眉头就拧起来,甚至眼眶也莫名的红了。 我被他这举动弄得好奇,随着拉巴次仁和血凤凑过去,他看的这张相片都跟相册黏在一起了,甚至有些地方都已经褪色,不过饶是如此,我还是认出了相片里的人物。 这人是黎叔,就跟幻境中看到的影子一模一样,也那么年轻,甚至相片中还带着笑容。 我想安慰下黎征,但又不知道从哪说起,拉巴次仁别看是个憨汉子,可这时却聪明一把,他点着相册说,“往后翻,咱们看看还收获些什么。” 黎征嗯了一声,稍一用力,把这页相片撕了下来揣到怀里,很明显这张相片要被他拿回去作纪念。 而接下来露出的照片,却一下把我弄愣住了。 这张相片里是两个人,并排站着,看年纪都不大,二三十岁的样子,可这两人我都认识,其中一个是我死去的爷爷,而另外一个竟是我的瞎眼师傅。 爷爷在照片中穿着一身道袍,还拿着一把枣木剑,瞎眼师傅则背了一个大兜子,明显是给爷爷打下手的伙计,而且最让我意外的是,这时的瞎眼师傅眼睛并没瞎。 黎征三人对这照片都不敏感,可我却一脸惊讶的指着它,嘴里这个、这个的念叨起来。 拉巴次仁看我这样子直挠头,还冷不丁问了一句,“邪门了,宁天佑,不会这穿袍子的男子是你爹吧?那这圣血村长可太神了,难不成他以前不研究血,而是去外界玩**?” 我没理会拉巴次仁,简要的把情况说给他们听,又仿照黎征那般把这张照片也撕下来揣到兜里。 凭目前的线索,我们得不到准确结论,但有一点敢肯定的是,圣血村长生前不仅认识黎叔,也认识我爷爷和瞎眼师傅,至于他的死到底跟相册里的人有没有关系,这还有待考察,而我也打心里下了一个决定,心说自己要是日后回到义荣县,肯定会缠住瞎眼师傅,让那老滑头讲讲当年的事,而且我隐隐觉得,爷爷怎么死的,瞎眼师傅肯定知道,甚至他收我为徒也绝不是偶然。 我们几人忙活起来,把圣血村村民的尸体都运在一起,我问黎征怎么处理,毕竟这里是藏地,葬人的方法跟外界不大相同。 我以为黎征会说把这些尸体都天葬了呢,可没想到他却念了一段咒经,又跟我们强调,“圣血村跟汉人村子没什么分别,咱们用火葬就可以。” 这么一来我们倒是省事了,一把大火不仅把尸体烧完,也把村舍烧的一干二净。 之后我们哥仨不再停留,一同往黎村赶。我没问血凤是怎么来到大峡谷禁地的,但她那一队人都死光了,剩她自己行走在大峡谷中也多有不便。 我就提了一嘴,让她也跟我们回黎村,再跟雅心一起出谷,血凤也是豪爽的人,稍一琢磨就点头同意了。 等赶到黎村时,我初步算一下,我们从出发到回来,一共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这期间只把雅心留在村里,不知道这姑娘会不会闷坏了。 我还提前提醒黎征他俩,说咱们见到雅心后一定要嘴巴甜些哄哄她,毕竟她挨了拉巴次仁一拳,肚里那股火气肯定没消。 黎征犯愁,说哄女孩这种事他没干过,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其实我也就是说说,自己没处过对象,更对其中的猫腻不了解。 我俩默契的一同看着拉巴次仁,本来拉巴次仁没想那么多,正乐呵呵的看着我俩犯愁,现在突然成了“众矢之的”,他一下明白过来,但却不满的嚷嚷一句,“相师口才好,这事还得相师去。” 我说了一句少来,又加强语气说,“爷们儿,你都是娶三个老婆的主儿了,要还不会哄人,我真瞧不起你。” 黎征顺着我这话也点点头,这下拉巴次仁脸挂不住了,咳嗽几声,缓了缓神后一拍胸膛,“我去就我去,告诉你们,咱爷们嘴巴跟抹了蜜似的,一会保准一番说辞让雅心转怒为笑。” 我听得暗暗点头,也放下担心。 可我们刚进村里,整个村子就炸了锅,甚至我都被这些村民的热情弄得不好意思,而黎征呢,见惯了这种场面,也跟大家笑着聊起来,介绍这一阵时间的离奇经历。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冲出一个女子,人还没跑过来呢,就大吼一声,“你们三个王八蛋,今天谁都别想活。” 我一听这种愤怒之声,不用看都知道这是雅心,而当我扭头看清她现在的打扮时,不由得愣了下神。 雅心刚来时,穿一身紧身衣,可现在呢,经过这一个月的黎村生活,她竟脱去紧身衣换成一个传统的藏袍,穿着一双藏靴,尤其是她的肤色,竟黑了不少。 我猜测这段时间里,她没少找我们,只是我们“逃”的快,没留下线索,她一番苦找肯定没什么收获,经这么一折腾,到是让她成了一个黑姑娘。 我看雅心脸色不善,急忙退到拉巴次仁身后,还督促一句,“爷们儿,快上,我们指着你收拾残局呢。” 拉巴次仁脸色也不咋好看,但他哼哼几声后还是走了出去,隔远一伸手做了个叫停的手势,大声说,“雅心姐,多日不见,你想我了么?” 我可一直仔细注意着拉巴次仁,甚至还以为这爷们能说出什么高谈阔论呢,可没想到他一开口竟然用调戏的语气去哄人。 雅心也被这话激到了,脸上怒意更浓,扯着嗓子喊,“臭流氓,我第一个要收拾的就是你。” 拉巴次仁脸皮厚,不仅没被雅心这句骂影响到,反倒嘿嘿笑起来,又换了一番说辞。 他盯着雅心的身段打量一番,嘴里啧啧啧起来,“小姐姐,你穿袍子不合适,把你那优点都隐藏了,哎呀你真不会打扮,少了那几个突出,你还能嫁出去么?” 我不知道黎征怎么想,反正自己听完他这话后,逃跑的心思都有了,心说这爷们不是来灭火的,而是特意往火上浇油的。 这期间雅心也冲了过来,还一伸手把腰间皮带卸了下来,对着拉巴次仁狠狠抽过去。 拉巴次仁不可能这么容易被打到,急忙退后几步把危险化解,不过他俩这一举动,却引来村民的窃窃私语。 在黎村,男人可是家里的顶梁柱,尤其是猎手,那都是有头有脸的,可拉巴次仁却突然被一个黑姑娘追着打,在其他人看来,这真有些掉价。 拉巴次仁脸上也挂不住了,先四下看了一眼,又对雅心使个眼色说,“雅心姐,我生平不打女人的,你可别逼我,咱们有事坐下来聊好吗。” 雅心没理会他,反倒还故意呸了一口,又举起腰带,看样想继续“施暴”。 我看到这心里暗叫完了,拉巴次仁说不打女人这话我以前听过,是在幽灵谷遇到妖媚女那次,他当时被那女司机缠住,最后逼得没了法子还手,而且这爷们一旦决定对女人下手,那就绝不留情。 我和黎征先后喊话,我对拉巴次仁喊了一句,让他别冲动,而黎征对这雅心喊话,让她快收手。 但这一切都晚了,雅心这腰带啪的一下抽在拉巴次仁身上,疼得这爷们一咧嘴,随后他骂咧了一句,一摸腰间。 拉巴次仁这异常举动引起了雅心的注意,她警惕的看着拉巴次仁,而拉巴次仁嘴上却挂起诡异的笑,突然间把天镜拿了出来,递到雅心面前喊了一句,“小妖精,快现原形。” 一道白光射了出来,雅心俩眼一翻,连话都没来的及说就噗通一声摔在地上。 拉巴次仁也不客气,当着大家面把她扛起来,又招呼我们往黎征家里走。我本来还暗暗头疼,心说等雅心醒过来时,保准会更加暴怒。 但出乎我的意料,雅心竟是个服硬的主儿,她回过神后整个人老实了许多,这时血凤也终于开口,报名身份后又劝了几句。 或许是我们的经历真的很危险,雅心也明白了她要去,十有**会回不来,这才在多方面因素的影响之下,原谅了我们的不辞而别。 黎征还找到纸笔,花了半天时间把去小天空之镜的经过都详细写下来并交给雅心,算是让她回去好交差。 雅心也惦记着那枚天镜,不过拉巴次仁才不会舍弃这个宝贝呢,而且生怕雅心一直惦记着天镜,就趁空把它藏了起来,还大放厥词,“雅心姐,你找吧,要是能找到天镜,那我二话不说赠给你,要是找不到,也就别怪我了。” 我留意到,拉巴次仁说这话时一脸的古怪,倒不能说我瞧不起雅心,只是觉得这里是拉巴次仁的地盘,他随便在野外林子里埋个坑藏好天镜,就凭雅心一个人,用上一年半载还找不到都实属正常。 而雅心最终放弃了拿走天镜的想法,跟血凤一起与我们告别。而我们仨又终于回到正常生活中。 只是没多久,我们的生活又被打破了。 (本卷完。) e5k6.icu。m.e5k6.icu 第一章山雕 自从拉巴次仁得了天镜后,我们就抓紧研究起来,一方面开发天镜的功能,另一方面也试图把它变小。 经过十几次试验,我们发现,天镜只对人有效,而且还要有日光的辅助,射在人身上后,会让对方短时期内身子乏力,犹如大病初愈那般。 至于如何把天镜变小,这倒是挺让我们头疼,尤其天镜的镜面是一个整体,我们怕冒然把它变小会影响其威力,最后拉巴次仁想个笨招,用锉刀把镜后面的陨石部分锉下去许多,还把残留的杆子弄了下来,虽然镜子没变小,但却方面了携带。 之后拉巴次仁又开始了猎手生活,天天叫着巴尼玛和其他人,一同去林子里狩猎,黎征则又把精力放在小狸身上。 这次回来,小晴和小狸很快醒了过来,虽说这回异变时间短,但我发现,这俩妖宝宝身上竟隐隐露出了霸气,不过我还是那套路,只等机缘而不强制训练小晴。 这么一看,黎征和拉巴次仁都有了自己的事情,我反倒成个闲人,但实际上我也没闲住,琢磨起逆转乾坤术来。 我的左眼没得说,现在施展起意念控制很熟练了,但如何把左眼能力转换成敏捷的身手,并能完全发挥出威力,这成了关键。 我记得愽嘎付施展逆转乾坤时,就是唱了几段咒经,又对脑门拍几下,就能用起神术,而我要施展逆转乾坤,却显得很费劲,又得吃那黑药丸子,又得被黎征戳穴。 我就趁空找黎征问了下,看看有没有什么法子能跟愽嘎付一样,在不吃药的情况下,自己就能把神术启动的。 黎征琢磨一天,最后给我画了几张图,也写了一段经咒,嘱咐我按照他写的来,一点点去训练。 这图上画的都是穴位,我看着镜子对准自己脑袋戳戳点点练起来,至于那段咒经,研究一番后我发现,其实并没什么特别神奇的地方,只是念起来时,心里能有一种平静感,算是对施术时调整心态能有所帮助。 前几天,我练着一点反应都没有,反倒把自己脑袋瓜子戳的生疼,可我上来倔脾气,不折不挠的坚持着,终于在半个月后,出了实效。 只要我打穴准,在五分钟内,这逆转乾坤术就能施,但持续时间却很短,最多也就一支烟的时间,不过饶是如此,我也高兴坏了,甚至一有空就施展起神术,在村里来回跑着兜风。 其实这种超快速奔跑真的很过瘾,尤其望着身边景色飞速后退,我心里多少有些成就感,不过在外人看在,我这举动跟疯子无异。 有次拉巴次仁实在看不下去了,在我刚施展逆转乾坤时把我拦了下来,还直言不讳的说,“宁天佑,你说你能不能有点出息,要是我会这种神术,别的不说,身手肯定会提升一大截,甚至跟老虎打斗一番都不成问题,可你呢,却把这神术用在逃跑上,想想我都替小晴丢人。” 我一下被他说清醒了,甚至往深一合计也是这个理,尤其当初黎征也说过,我要是能把逆转乾坤跟铁爪结合起来,身手绝对不是一般的恐怖。 我没武术底子,为了能让神术与身手相结合,我把注意又打在老林里。 拉巴次仁扬言他会神术后,能跟老虎叫板,我可没那么大的野心,心说自己还是找个野狼练练手妥当些。 我仗着有小晴护体,带着铁爪经常独自一人去林子里转悠,要是运气好的话,走不上半天,就能遇到觅食的狼。 如果这是一群狼在觅食,我不敢惊扰,趁着没惹麻烦就悄声撤退了,要是遇到一只孤狼在觅食,我就一点也不犹豫的去逗它。 我这身板跟拉巴次仁不一样,相对瘦弱一些,在狼眼里,绝不会把我当盘菜,而且每次我挑逗几下,狼保准被惹火,追着我撵。 我也不急,就近找颗老树爬上去,趁着一时安全施展逆转乾坤术,等自己身手敏捷起来后再跳下树,跟狼过两手。 刚开始我真打不过一只狼,尤其发现,黎村附近的狼都异常的凶狠,按我的理解,弱一点的狼肯定被拉巴次仁这帮猎手杀绝了,能留下的,都是狼中勇士。 我也不死扛,打不过就跑,凭着脚底抹油的功夫,逃出野狼致命的追击,等回家琢磨一番后,第二天回来再继续尝试。 随着打斗经验的不断积累,我越发觉得巴图的话没错,练出来的功夫,花架子太多,往往不如从生死经历中悟出来的实用,而且打斗时用铁爪撕扯,威力上绝对比拳脚还要厉害。 这一天,我又施展起逆转乾坤术,追着一只试图逃跑的大狼,我与这狼见面好几次了,甚至也交过几回手,这狼打不过我但记住了我的模样,只要远远见到我过来,它就条件反射般的扭头就逃。 可我看它一逃心里却很郁闷,心说自己也不杀它,就是过两手,难道这点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满足么? 我有一股倔脾气,它逃我就追,追上了就跟它撕扯几下,反正这么停停跑跑的一弄,我追出去挺远,甚至都出了这片老林。 这老林较真的说也是一个界限,出了这里就等于出了黎村的范围,我对整个大峡谷的地理不是特了解,也不想自己胡乱瞎闯,看着那头仍在逃跑的大狼,我一时间冷静下来,扭头想钻回林子再找目标。 但就在这时异变来了。 在我俩上空,一直盘旋着一只大雕。这雕展翅至少有两米的宽度,还不时鸣叫几声,隐隐露出它威猛的气势。 按说这种山雕,就算饿大劲了想觅食,也只该对山羊或者小牛感兴趣,不该把主意打在狼身上,毕竟狼也是种凶暴的动物,它冒然攻击狼,弄不好也会受伤。 但这只山雕很怪,看着逃出去的大狼,它猛地俯冲下来,还用爪子狠狠对准狼头抓了过去。 大狼不会这么轻易就擒,而且被我追了好一通后它也憋了一肚子火,借机跟山雕搏斗起来。 我没想到会有这种意外发现,甚至雕与狼的搏斗在平时很难看到,我没了走进林子的想法,隔远当起观众来。 山雕仗着雄壮,渐渐占了上风,拿出喙和爪子使劲撕扯着大狼,而大狼在体力严重透支的情况下,最终死在山雕爪下。 我看的忍不住叹了一句,而且凭刚才这一幕,我也学了几个实用的招数,心说自己今天回家后,一定要好好参悟下。 山雕落在狼尸上,一喙一喙的啄着享用起来,我一看没什么意思了,就想退去。 可就在我一转身时,山雕却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还鸣叫一声后,冲了过来。 我本来没注意那么多,但这一声雕鸣却让我心口猛缩一下。 我吓得急忙转身,不过反应还是慢了半拍,等回过神时,山雕已经扑到自己身边。 它仍用起了杀狼的招数,对准我脑袋平推出双爪,想一下将我头抓的粉碎。我不可能任由这种惨剧发生,慌乱间举起铁爪,跟它来了一次硬碰硬。 但我的铁爪跟它的硬爪没个比,一下就被它推出去挺远,甚至在这种强大冲击力的作用下,我双手还不自觉的抖了起来。 山雕一点事都没有,还一点不迟疑的又发起第二波攻击。 它扇着翅膀,把双爪往前推出去更远,甚至还把喙探了出来,大有双管齐下之意,让我防不胜防。 我瞬间傻了眼,自己双手还在抖着,能不能抗住它双爪还是个问题,更别说这次又多个喙的攻击了。 我也不拖沓,拿出老传统,本着打不过就逃的理念,一扭身往林子里钻。 其实我的出发点没错,自己跑进林子不受什么影响,但这雕就不行了,它展翅后在林中根本施展不开。 可我算盘打得不错,却忽略了小晴,这妖宝宝也不知道怎么搞得,突然间在胸套里扭动起来,还猛然间钻出去,对着山雕弹射出去。 按说雕见到龙蛇后,肯定会害怕,甚至都会产生怯意返身逃开,但眼前这只山雕却一点害怕的意思都没有,拿出一副凶残架势对小晴狠狠啄了过去。 小晴适当调整身子,险之又险的避过这致命一击,缠在山雕身上,随后也不客气,一边龙啸着,一边快速绕着圈,对山雕进行攻击。 在如此强烈攻击下,山雕身上羽毛哗哗往下落,我看的都觉得疼,但它不仅没惨叫,反倒在地上乱蹦,试图把小晴甩下来。 这一妖一雕斗在一起,足足过了五分钟,山雕终于挨不住,噗通一声倒在地上,不过死前它还不时蹬着爪,大有不甘的架势。 我看的异常吃惊,觉得这山雕的行为太不正常了,等过了一会,确认这山雕已经死了后,我小心凑过去查看。 而这一看之下我发现,山雕左爪上挂着一只小通牌,上面用藏语写了一个名字。 我把这铜牌扯了下来,放在手里把玩,心里却猜测起来,心说难不成这雕不是野生的,而是驱兽部落的宠物么? e5k6.icu。m.e5k6.icu 第二章兽宠 我没在这只山雕身旁停留多久,趁着天色还早,揣好铜牌返身往黎村赶,心说到底这只山雕有什么古怪,到时只要把铜牌给黎征瞧瞧,一切谜团就会解开。 可令我没想到的是,这个时间段黎征家还很热闹。 我刚进村,就发现黎征家门口聚了一堆人,他们都穿着猎户装,还都就地坐在地上,围着黎征说着话。 凭个个一脸严肃样,我知道他们的谈话不像在聊家常,肯定是商量着重要事。 看我到来,黎征隔远打个手势,那意思让我过去也听一耳朵。 我没犹豫,跑过去随便找个地方挤着坐了下去。 巴尼玛对我一点头,算是打个招呼,又继续他们聊得话题说,“不能任由这种事情发展下去,咱们应该找人做代表,去他们那里理论一下,并要求他们赔偿咱们的牲口。” 其他猎手都附和着,而黎征没急着表态,却扭头问我,“天佑,知道我们在谈论什么么?” 要换做一般人,光凭巴尼玛一句话,还真猜不出个所以然来,但我联系着自己刚才的经历,得出一个大胆的结论来,“驱兽部落走失了一批兽宠,正危害着咱们村里的牲口。” 这一下他们都愣住了,尤其拉巴次仁,忍不住念叨一句,“宁天佑,我发现你行嘛,这一天天在林子里瞎溜达与野兽为伍,脑子竟能还变得这么聪明了?” 我没想跟拉巴次仁斗嘴,反倒一摸兜,把铜牌拿出来给他们瞧,还大致说了遭遇。 他们变得一脸严肃,巴尼玛也一掏兜,拿出两个小铜牌来。我瞧着那俩铜牌,发现跟自己手中这块很像,但上面藏语却不一样。 我来回指着这三个铜牌,问黎征,“小哥,上面藏语什么意思?刻得是驱兽师的名字么?” 黎征摇摇头强调道,“不是驱兽师的名字,而是代表着一个小村落的意思,我以前说过,驱兽部落是一个大的部落群,里面有各个不同的小村,每个小村里训练的兽宠也不一样。早些年,驱兽部落人口不多时,兽牌都是拿玉佩做的,上面精雕细刻着野兽图案,下面写着驱兽师的名字,而近些年驱兽部落的人口增加太多,玉佩使用不起,就都改成了铜牌,而且上面写得内容也由个人名字变成了村落名。” 我明白的点点头,拉巴次仁听着却反倒叹了口气,念叨道,“什么东西都架不住人多,看来还是咱们黎村好,这么点人口,均摊的资源还是很丰富的。” 我暗中瞪了他一眼,觉得这爷们说话明显口不对心,他可是一直希望家族人口旺盛的,看着驱兽部落这么繁荣,心里多少有种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意思。 黎征也没理会拉巴次仁的叹息,反倒沉思起来,片刻后拿定主意,“这样吧,兽牌都交由我保管,我收拾一下后就连夜启程,去这两个遗失兽宠的村落跟他们的负责人说说这事。” 巴尼玛他们都连连赞同,毕竟谈话这种事,我们这边也要去个有分量的人才行,而黎征作为黎村巫师,办这件事正好。 既然事定下来了,巴尼玛这些猎手都陆续起身告辞,而我和拉巴次仁却没动身,等其他人走光后,我俩望着黎征一使眼色。 我们哥仨在一起经历的事情太多了,早就相互间心有灵犀。 黎征也没多说用不着的,只强调今晚吃完饭就动身,现在先各自收拾一下,毕竟按脚程算,走失兽宠的两个驱兽村落离我们这儿都不近,光走路就得耗上三两天。 我们不是怕吃苦的人,在这方面没纠结,散伙后各自准备起来。 这次只是去谈判,我并没意识到会有什么危险,只带着小晴,又换了一双新靴子就算完活。他俩想的跟我差不多,黎征带着小狸,而拉巴次仁呢,也给自己做了个胸套,把天镜放了进去,还背着他那把铁弓。 在刚一入夜,我们就悄悄离开黎村急行军起来,一路平安,两天后的夜里,我们赶到最近那个驱兽村落。 按黎征解释,这个村落里的兽宠是雕,而攻击我的那个山雕就该是从这村里走失的。 我本以为这个时间,驱兽村落的人都该睡下了,可没想到村子里还挺热闹,隔远一望,一片灯火通明的架势,尤其村门口,还有两个勇士站岗。 这两个勇士斜披着一件兽皮大衣,左面小臂上带着一个古怪的皮套,左肩膀上披着一个怪异的肩甲,我分析这两个怪东西应该是给雕准备的,让兽宠能落在他们胳膊或肩膀上休息。 不过话说回来,光凭这两件怪东西,我就觉得驱雕勇士不是那么好当的,就说攻击我那个山雕,体重可不轻巧,要是落在一个人身上,这人没个好体质、好身板的话,保准能被兽宠当场压趴下。 这两个勇士并没带兽宠,各自拿着一个长矛板正的站着,看着我们到来,他们警惕起来。 黎征当先露出笑容,对着勇士挥挥手,嘴里叽里咕噜说起话来。 拉巴次仁趁空给我翻译,黎征说咱们并没恶意,想找村里的负责人说几件事情,希望两位勇士能进去传报一声。 我点点头,暗中赞小哥一句,心说他这话说的得体,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再加上他那副善意的笑容,这两个勇士该不会为难我们。 可实际却与我预料的截然相反,两个勇士根本不理会黎征,其中一个还一摆手,带着怒意回话。 黎征和拉巴次仁听得都一皱眉,拉巴次仁还继续翻译说,“这勇士说不认识咱们,让咱们快滚。” 我一下来了火气,还忍不住指着那个刚说过话的勇士喊道,“你牛什么,仗着自己会训飞鸟就了不起?知道什么叫男人不,长胸毛了么你?” 其实我没以为这两个勇士能听懂汉语,而且我刚才这一番话里面也还微微带着调侃的意思。但没想到那个勇士听我说完后就冷笑起来,还一扯胸口,露出里面大把的胸毛,接着用一口略有生疏的汉语反问我,“你看我是不是男人?” 我一下愣了神,冷不丁没反应过来,那勇士又换上一副厌恶的表情,用汉语再次强调起来,“你们发什么呆,快点扭头滚,别惹火了我赶你们,到时可就没这么客气了。” 拉巴次仁唾了一口,一咧嘴,往前走了几步,啪啪拍着背在背上的铁弓说,“瘦爷们,别在那给脸不要,我们客客气气的,你却唧唧歪歪的,惹火了本大爷,小心我用铁弓把你们村里兽宠全射绝。” 在驱兽部落里,兽宠可是很神圣的东西,甚至较深的说,有时都比驱兽师的命还值钱,拉巴次仁当面贬低兽宠,一下就把这两个勇士的火气撩拨起来。 这下两个勇士不再多说,操起长矛向他冲来。 我本想凑过去帮忙,毕竟现在天黑,少了日光照射天镜用不上,拉巴次仁要想斗胜这两个勇士,就得拿身手来比试一番。 可拉巴次仁却哼了一声头也不回的强调道,“谁也别过来,看我宝贝的厉害。” 我看他说完就摸向胸套,一时间很不理解,不知道这爷们搞什么鬼。 可拉巴次仁却不再多解释,反倒用实际行动给我答疑。 他一手拿出天镜,一手又拿出一个迷你手电来,这种手电也是当时很流行的一个款式,也就半个手掌那么大,里面装着两节五号电池,虽说外形小巧,但光线一点不比手电筒差多少。 拉巴次仁举起天镜,又把手电打开对着镜面照去。突然间一道亮光从天镜里反射出来,先后打在这两个勇士的身上。 两个勇士不知道天镜的厉害,一点没防备的中了招,都腿一软倒在地上。 拉巴次仁嘿嘿一笑,急忙把天镜和手电收了起来,不过这时他还不忘扯开袍子,露了一下胸口。 他的体毛更重,不客气的说都跟猩猩有一拼了,他就点着自己胸口,大声说道,“看到没,咱爷们这才叫胸毛呢,这也是男子的标志。” 我心说这都什么时候了,拉巴次仁怎么还有心调侃呢。我没理他,又对黎征使个眼色,随后我俩一同向倒地的两个勇士凑了过去。 这俩勇士哼哼呀呀显得很难受,也一脸憔悴,看着我和黎征到来,都显得有些紧张,原来一直叫嚣的那个勇士,虽说语调变得很低,但语气上仍很倔强,“你们三个魔鬼,要进我们村子干什么?” 黎征没急着接话,反倒摸着腰间,拿出两个药丸给勇士喂服,虽说我不知道这药丸是什么做的,但合计着这俩药丸一定对恢复体力有所帮助。 也真如我所料,没多久这俩勇士又恢复起精神来,还能自行站起身。 黎征这才开口说,“我们没恶意的,劳烦二位再去通报一声。” 这俩勇士没了犹豫,都点头说好,还一同起身往村里赶,不过他俩耍了歪心眼,不是进去通报的,而是进村里找援手。 没多久,一只响箭从村里射出来,接着一群驱兽勇士手握长矛冲出了村子。 我一看,心里直无奈,心说这下好,黎征两颗珍贵的药丸喂了俩白眼狼,而一场误会导致的冲突即将开始了。 e5k6.icu。m.e5k6.icu 第三章疑团 虽说驱兽村里冲出一群勇士,而我们只有哥三个,在敌我数量上相差悬殊,可我一点害怕的意思都没有,心说真要打斗起来,我们凭借妖宠和天镜肯定吃不上亏。 不过我也不是好战的主,索性扭头问黎征,“咱们是战是退?” 黎征没急着回我话,反倒看着这群勇士,皱眉念叨一句,“他们怎么这么古怪呢?” 拉巴次仁倒显得很兴奋,甚至还伸手向胸套摸去,回话说,“他们能有什么古怪?依我看就是欠打,我拿天镜照一照,保准他们个顶个老实。” 黎征摇摇头,又出乎我俩意料的举起手来,对着勇士们挥舞着,并大声喊话,“我是黎村的巫师,我们村前阵被带有铜牌的山雕袭击,我们仨前来就是想问问此事,并无恶意。” 随后他又用藏语叽里咕噜的快速翻译一遍。 那群勇士听懂黎征的话,站定身形,其中一个长得魁梧的勇士接起话来,而且我猜测他一定注意到黎征的长相,索性用汉语直接回话,“黎村我听过,是靠近大峡谷外沿的村落,可你说你是黎村巫师,有什么证据么?” 黎征一摸腰间,拿出一个玉佩,往前走几步,又稍一发力把玉佩丢过去。 黎征使个小技巧,这玉佩正巧不远不近,而且力道不大的丢在魁梧汉子面前,他动都没动随手一接,就把玉佩攥在手中。 别看这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动作,但黎征却一下赢得这名勇士的好感,他脸上怒意减轻,还对黎征点点头,又低头细细查看起来。 我不知道这玉佩上刻了什么标记,可勇士看完后却肯定了黎征的身份,还对周围人说了几句话。 其他勇士都把举着的长矛放下来,还主动腾出一个小路供我们通行。 魁梧汉子一摆手,那意思让我们进村落里说话。我望着这条小路稍有犹豫起来,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些勇士面上看对我们挺客气,但谁知道他们会不会趁我们走近后又下黑手。 可话说回来,我们要都干站着就显得不信任这些人,也多少有些失礼。 我们仨互相看了看,黎征先下了决定,悄声说,“咱们信他们一把,但一会也都小心些。” 我和拉巴次仁轻轻嗯了一声,接着随同黎征走进村子。 这些勇士没发起攻击,这场冲突就这么意外的被化解了,魁梧汉子当先领路,把我们带到村中最大的房屋里。 驱兽村落的房子跟黎村很像,我也没觉得有不习惯的地方,而且看着眼前大房屋,我合计这里应该是用来开会或祭祀的地方。 凭魁梧汉子的态度,我不认为他会这么好心,能带着我们吃夜宵,顶多是到这里坐着谈话,而刚一进屋,我就被迎面扑来的一股臭气熏得直咳嗽。 这臭气我都没法形容,既有种腐肉的腥味,又有股烤羽毛的涩味,我急忙捂住鼻子往里细瞧,想看看这屋里到底放了什么东西,能发出这种味道。 我注意到在这屋子正中间,铺着一层白布,上面横三排竖三排摆着九只雕尸,有些尸体一看就停放很久了,上面出现了腐烂的迹象,有些尸体明显刚死不久,甚至乍看下就好像是雕睡着了一般。 我们仨望着魁梧汉子,等着他说下文。 魁梧汉子看着黎征,又指着雕尸强调道,“黎巫师,我们村确实训练山雕当兽宠,但你也看到了,我们一共就训练九只雕,可它们的尸体全在这里,怎么能攻击你们村子呢?” 他说的在理,甚至事实也摆在眼前,一时间让我们没话反驳,但黎征却把那个铜牌拿了出来,递给魁梧汉子反问,“这牌子不是你们村落的么?” 魁梧汉子接过牌子细瞧了瞧,又一脸诧异的反问,“确实是我们村的兽牌,你们从哪得到的?” 黎征盯着他的眼睛,很肯定的说,“在攻击我们的山雕身上。” 魁梧汉子不再接话,皱眉想了片刻后又一扭身走到这些雕尸的旁边,蹲着挨个把尸体上的雕爪拽了起来。 我就在旁边看着,等他拽了一遍后我发现,这九只雕尸上都有兽牌。 我明白魁梧汉子的意思,他想再次告诉我们,攻击我们的雕绝不是他们村里的兽宠,而这么一看,矛盾来了,那只大山雕是谁养的,成了问题,而且养大山雕的人为何要冒充驱兽部落,这也是一个疑点。 当然我又想到了另外一个可能,就是魁梧汉子说谎,他们村里训练的雕不止九只,不过这种可能性很小,尤其刚才那些勇士冲出来时还都拿着长矛,如果他们还有兽宠作为备货,面对敌人入侵时,不可能不用上。 魁梧汉子沉思起来,看样想把这其中的猫腻琢磨清楚,我们一看他不想说话,也就没出言打扰,黎征还饶有兴趣的凑到他身边,同样蹲在雕尸旁边看起来。 黎征可是研究动物的行家,扯着一具雕尸随便摆弄几下,就找到了这只雕的死因。 他也不客气,一手捧着雕头,一手拔起毛来。也说这只雕运气差,死后还被小哥“祸害”一通。 这下我和拉巴次仁也瞧得清清楚楚,这只雕的头顶有一个葡萄粒般大小的小洞。我分析着,它是被别的飞禽用喙啄死的。 黎征又依次检查其他八具雕尸,发现它们死因一模一样,都被开了颅。 凭小哥这一系列动作,我隐隐捕捉到了一丝线索,甚至还拉了拉巴次仁一把,那意思让他给我打个下手。 我找准这九只雕尸中个头最大那个,和拉巴次仁一人扯着一个翅膀,把它。 凭目测,这大雕展翅后最多一米五的宽度,跟我之前遇到的山雕没个比。我说出自己的看法,“这九只雕会不会是被那只大山雕杀死的呢?” 黎征点头说有可能,可魁梧汉子却突然间问我一句,“朋友,你说的那只山雕有多大?” 我把山雕外形描述给他听。我一直自认自己的口才不错,而且这一番描述,讲的也很详细,可魁梧汉子却摇着头连说不可能。 “我们村落一直在寻找大雕当兽宠,据资料记载,能找到的最大雕宠也就是眼前这只,你却说你见到展翅两米宽的巨雕,这不现实。” 我能理解,像他们村落,既然能训练雕,也一定有一套寻雕的本事,可就连他们一番苦找之下都难寻到的大雕,却突然出现还攻击了我们,想想真有点奇谈的味道。 不过我并没多解释什么,只是用肯定的眼神回应着,算是告诉他自己并没撒谎。 黎征并没想到什么结果,索性说先给我们找一个休息的地儿,等明天再继续商量。 现在都后半夜了,魁梧汉子以为我们赶路累到了,急忙应下来,一转身出去安排。 我们来的突然,一时间整个村里并没多余住的地方,这汉子就临时把我们仨安排在驯兽场凑合一晚。 这驯兽场其实就是一间超大的房子,不仅面积大,房顶也挺高,有几个勇士拿来几捆干草在角落里一铺,就算是我们的床了。 我们仨也没挑剔这么多,等外人走开后就都坐在干草上私下聊起来。 这期间黎征又有了想法,说在黎村遇到的,除了攻击我们的山雕外,还有两只花斑豹,我们明天可以去养豹的村落瞧瞧,看看能有什么新发现没。 我和拉巴次仁都点头赞同,不过我怕我们仨冒然去,别又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就跟黎征提一嘴说,“小哥,要不咱们跟魁梧汉子说说,让他们也派个人跟咱们一同前行,毕竟他们都是驱兽部落的,见了面也好说话。” 黎征点头说好,计划就这么定了下来。我们仨也都赶紧补觉,以便明天有精神。 说实话,睡在干草上很不舒服,我换了好几个姿势才勉强入睡。不过还没睡多久,我就被小晴折腾起来。 我不知道小晴什么时候离开胸套的,它就趴在我胸口,用小脑袋使劲顶着我。 我那时正做着梦,梦见一头牛用犄角使劲戳自己下巴,或许这梦也跟小晴这动作有关,等醒来后,我又不解的瞪着小晴看。 小晴没出声,看看我又扭头看着一扇窗户,反复做这个动作。 我知道小晴灵智高,它更不会大晚上闲的无聊,拿我这个主人消遣,一定有怪事要发生。 我顺它的目光看去,不过这窗户离睡觉的地方太远,我隔远看不清,只好站起身,悄声向那边靠去。 等走了几步,我就找到异常点了,甚至吃惊之余还急忙捂住嘴巴,怕弄出声来。 驱兽部落的窗户都是用塑料布糊的,借着月色也能模糊的看到窗外景色,一小缕白发从窗户顶端顺下来,贴在塑料布上。 其实这头发没顺下来多少,也就一指长度,要不细心查看的话,都不会留意到。 我明白窗户上方趴个人,而且很明显,这人对我们不怀好意。 较真的说,这个村里能记恨我们的,也只有被拉巴次仁收拾过的那两个守卫了,但那俩守卫年纪不大,更是一头短发,跟眼前这缕白发沾不上边。 我看这缕白发老半天没动,猜测对方没着急动手的心思,索性悄悄一转身,向黎征和拉巴次仁走去。 我想把这哥俩叫醒,再一同擒这个“贼”,可没想到这期间危险来了。 e5k6.icu。m.e5k6.icu 第四章高手 正当我往回走时,趴在我胸前的小晴又用小脑袋使劲顶起我来。我知道情况有变,急忙扭头看向窗户处。 那缕白发还在,但窗户上却多了一根铜管,而且铜管还一用力戳进塑料布里。 在我反应过来这是要吹毒时,一股红气从它里面飘了出来。我不知道这红气是什么毒,可并没太在心,以为是迷香或麻药这类的东西。 不过出乎意料的,这红气扩散的很快,就像一朵花瓣一样迅速在房中盛开。我心里叫遭,也急忙屏住呼吸。 还没等我有接下来的举动,红气就已经扩散到我身边,而且别看自己屏住呼吸,但它却仍往我鼻孔里钻。 我能闻到一股甜丝丝的味道,随后脑袋就麻起来,甚至耳边还响起鸟叫声。在这种幻境的带动下,我腿一软躺到地上。 我也试图挣扎着爬起来,但没用,反倒越是想挣扎,我迷糊的越快,最后我望着窗外,不甘心的缓缓闭上了眼睛。 我知道自己体质特异,可也没抗住这种怪毒,那黎征和拉巴次仁就更不用说了,他俩现在保准都借着睡觉直接晕乎过去。 我们仨就这样被稀里糊涂的下了黑手,不乐观的说,那缕白发一会进来后想怎么折磨我们都行。 情况并非太糟,一阵疼痛感从我脖上传来,并且借着疼痛的刺激我一下从昏迷中清醒。等瞥眼一看,是小晴正咬在我脖颈上。 小晴一直有解毒的功能,这次也亏得它悄然发威救了自己。 等缓过些劲来后,我把小晴拉下来,对黎征和拉巴次仁的方向指了指,那意思快点把他俩也救了。 毒这种东西可拖不得,我怕晚个一时三刻,黎征和拉巴次仁会出现危险,小晴跟我心有灵犀,向干草堆迅速游走过去,还张着小口对他俩一人来上一口。 黎征最先醒来,他四下一看就明白怎么回事了,又在拉巴次仁醒来嚷嚷前及时捂住他的嘴巴。 借这段时间的缓冲,我四肢渐渐恢复知觉,但想起身还有些困难,只好对黎征摆摆手又一指窗户处,提醒他那缕白发的存在。 可就在这时,那缕白发却往上一提消失了,随后房顶上唰唰唰的响起一阵细微脚步声。 我凭听能感觉出来,敌人跑了,而且最后他还从房顶跳到地上,不知道退到了哪里。 要在平时,我们绝对不会放过这种机会,就算追遍整个大峡谷也要把这个偷偷下毒的坏蛋逮出来,但问题是现在我们根本没那精力去追,也就不得不遗憾的放弃这个计划。 这样又过了足足一刻钟,我们仨才缓过劲,又都聚在一起。 我先说自己心头的疑问,那个投毒者怎么不趁机进来杀了咱们呢? 黎征接话说,“天佑,他投的毒是种很烈性的毒药,如果没有小晴在,咱们必疯无疑,他也一定不知道这情况,所以就没进来‘补枪’。” 我又来了疑问,盯着黎征追问,“这种毒能这么烈?难道不是一种**么?” 黎征叹气,“何止**这么简单,你刚才一定能感觉到,这药闻着很甜,甚至还会让人产生幻觉,其实这是大脑在即将退化前的一个表现,而且要是我没猜错的话,这毒来自于圣血村,是拿几种妖血调制而成的。” 我听得一脸惊讶,第一反应是圣血村不是已经消失了么?怎么还会有如此邪恶的血药出现,但随后又释然,因为我想起一个人,就是那个屠村的凶手、传说中的转世圣人,血药一定是他屠村后从圣血村长家里翻出来的。 我有些无奈,心说我们仨都不认识这个“圣人”,他怎么却像是有深仇大恨一样非要杀了我们呢? 看的出来,黎征也对此事不解,我就没多问这方面的事。 正当我俩相继沉默时,拉巴次仁却盯着我看了片刻,还啧啧啧起来问,“黎征,宁天佑的身体不是对剧毒免疫嘛,怎么这次也着了道?” 黎征又扭头看向我,说出他的观点,“天佑的身子确实对毒巫诅咒这类的剧毒有抗体,但别忘了,这次的圣血毒跟毒巫诅咒不大相同,毒巫诅咒要人性命,而圣血毒并不会让人身死,反倒只让人疯掉,像行尸走肉般的活在世上度过残生。” 其实较真的说,别看圣血毒能留人一命,可疯一辈子还不如死了痛快,至少死了一了百了,疯了无疑是在继续遭罪。 来到这个养雕村落后,别看只住了小半个晚上,但我们经历的麻烦却不小,甚至还积压了好几个疑团。按黎征分析,那个圣人今晚不会再来,我们仨也不用轮班守夜警惕什么,能补个安稳觉。 不过这安稳觉也没睡上多少时间,三个小时后天就亮了,黎征先起身去找魁梧汉子商量我们之前定好的计划。 魁梧汉子没我想象中那么配合,并没找人手随我们一同前往,但他也帮了一个小忙,写了一封信让我们带着,还嘱咐我们见到驱豹村落的人以后,就把信递上去,保准能被尊为上宾。 我不知道魁梧汉子跟驱豹村落什么关系,这封信的分量又有多重,可他的嘱咐却让我听得有些郁闷,就好像我们仨过去骗吃骗喝似的。 我们也没耽误,一大早就匆匆上路,甚至黎征还跟我俩强调,要是走的顺利,凭脚程在入黑前就能赶到养豹村落。 刚开始,我们走的挺顺利,等到了中午,前方出现一片老林,这里泥土很软,一时间走的费劲。 其实这也没什么,我们都不是娇贵子弟,以前种种经历也让我们走这种路跟吃个家常便饭差不多。 但问题是走了没多久,我们身后就隐隐传来一阵铃铛声,而且能感觉出来,这铃铛声离我们还越来越近。 我们停下身一同回头看,拉巴次仁还就近找个老树爬了上去,凭高度抢先看看这铃铛是怎么回事。 我和黎征没急着爬树,都望着拉巴次仁等结果。 刚开始拉巴次仁并没发现什么,还警惕的四下看着,可突然间,他脸色一变,一咧嘴迅速的从树上爬下来。 我追问他看到了什么,拉巴次仁回答说,“邪门了,来的人身穿一件袍子,脸上还带着面具,显得很神秘。” 我和黎征互相看了看,黎征先摇头,那意思猜不透来者是谁。 我们仨带着好奇心,一同坐在一棵老树下面休息,并等着这个神秘来者。 来者倒是有点小神通,隔这么远竟知道我们仨等他,也没急着往这边赶,反倒休闲的走起来。 直到一刻钟后,他才出现在我们视线范围之内。我观察来者,他的打扮跟拉巴次仁说的一样,除此之外我还发现,他的身材很矮小,甚至看步伐像是个老人。 倒不能说我多疑,反正他反映的种种信息让我一下想到了转世圣人,我把猜测说给黎征和拉巴次仁听。 黎征皱眉望着来者,尤其看着他的脚强调,“这人脚很小,或许天佑猜中了,咱们小心些。” 我们仨也顾不上坐了,都站起身甚至还聚在一起,拿出一副准备打斗的架势来。 其实现在的我们,各自兜里都揣着宝贝,真要打斗起来,只要把小晴小狸一放,天镜一亮,保准能让这所谓的圣人尝到苦头,可问题是,对象身份不明,我们也不想伤害无辜。 我一摸后腰把铁爪拿出来戴在手上,还做了个半蹲的动作,这招数是我从狼身上学来的,如果一会要动手,自己绝对能来个先发制人。 来者走近后就拿出一副沙哑的声音笑起来,还伸出颤乎乎的手指着我们说,“圣血村长配的毒药在这世间是没有解药的,你们怎么能逃过昨晚一劫呢?” 别看他这是一句问话,但我们谁都没心思回答他,反倒只从这话就能肯定,眼前带着面具的神秘人就是转世圣人。 拉巴次仁最先情绪化,对着转世圣人狠狠唾了一口,又向胸口摸去,看架势这就要动手。 可黎征却悄声嘱托道,“一会悠着点来,别把他弄死,我要问话。” 黎征这话压得声音很低,但转世圣人却听到了,还哦了一声,饶有兴趣的望着拉巴次仁说,“这大块头娃娃有什么本事?竟能把我弄死。” 要不是现在气氛不对,我保准会被圣人这话逗笑,而拉巴次仁却气得哼了一声,反驳道,“老瘪头子,少叫我大块头娃娃,今天让你尝尝我宝贝的厉害。” 可就在这时,转世圣人一皱眉抢先下手,奔我们冲过来。 我发现之前他那颤乎乎的动作绝对都是假象,他这奔袭速度实在太快了,简直跟我施展逆转乾坤后都有的一拼。 黎征和拉巴次仁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而我经历了段时间的刻苦训练后,在眼力与反应方面提高了很多,急忙一闪身凑到拉巴次仁身前,还及时伸出铁爪,对着圣人推去。 我自认抵抗的力道不小,可还是低估了圣人的实力。 e5k6.icu。m.e5k6.icu 第五章驱豹 圣人打出一拳,我用铁爪硬生生接下来,不过他这拳打得挺狠,砰的一声闷响后,我觉得自己双手都有些发抖,小臂还有发软的趋势。 我心中叫遭,甚至潜意识里身子也不由的晃一下,想卸去这一拳带来的冲击力,可很奇怪的是,我晃了晃身子,但并没有什么异常感。 拉巴次仁在我身后,这时他却有了反应,闷哼一声腿一软坐在了地上。 我被这现象弄得一愣,但随后就反应过劲来,心说圣人打拳一定用上了邪门的气功,甚至有点隔山打牛的味道。 圣人望着我干笑起来,虽然隔着面具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却能从笑声中听出他的嘲讽之意。 我警惕着,准备抗住圣人接下来发起的攻击,可没想到他却迅速往后退了几步,丢下一句话来,“你这带手爪的小娃子有两手嘛,竟然在我全速冲刺下还能接住一拳,凭你的表现,今天不打了,爷爷放你们一马。” 说完他还一扭头往远处走。 我不可能被他一句话就打消打斗的念头,尤其望着他背影我也不讲仁义不仁义,还暗道一声好机会,接着摊开手爪向他扑去。 我的想法是扑到他后背上,再用铁爪卡住他脖子,可圣人的怪招层出不穷,而且他背后就跟长了眼睛一样,把我动作把握的清清楚楚。 在我即将栖身的一刹那,圣人突然退几步主动贴在我怀里,又猛地伸出双手对着自己胸膛狠狠拍了几下。 他胸膛被拍的砰砰响,但一点伤都没受,我贴着他的后背,没挨到掌力,却能感觉到,一股股无形的力道透过他后背直往我胸口钻。 我形容不好当时的感受,觉得心跳猛地加快,肚子里就跟被片刀搅合一通似的。我扛不住踉跄的退了几步,又无力的双膝跪地。 这时我才知道自己中计了,圣人刚才是在使诈,而且看我和拉巴次仁先后战败,他索性干笑着一转身,就势要主动攻击。 黎征趁机凑过来,我俩战败的场面都被他看到眼里,小哥也聪明,跟圣人故意保持着距离,根本不想近身打斗,还一摸兜拿出两只灵蛊,大喊一声诺后,射了出去。 圣人戴着面具,灵蛊钻不到他脑袋中,黎征就故意压低了射蛊方向,把这两种灵虫都打在他脖子上。 灵蛊不仅能通灵,还能折磨人,圣人一时间中了两蛊,疼得直叫唤,不过他一看就是个打斗老手,这时强压着疼痛感,猛地往后退了一段距离,又吆喝着用手指狠狠戳着脖颈大穴。 我看的一愣,凭自己了解,他戳的穴位要是放在一般人身上,保准是致命的死穴,别说戳了,就是用力碰一下都不行,可他却没这方面的顾忌。 而且他戳几下后,那两只本进入他体内的灵蛊竟都被反射出来。 嗖嗖两道白光乍现,两只灵蛊都死在黎征眼前,黎征本来借机继续发起攻击,但看着死透的灵蛊,他一时间愣了神。 圣人使劲揉着脖子,望着黎征说,“好嘛,这小娃子更不得了,竟然连通灵术都学会了,咱们后会有期。” 这回他是真跑了,拿出极限速度向远处奔逃。 其实我想过用逆转乾坤术跟圣人拼拼脚板,可施展逆转乾坤需要时间,真要等我弄好神术后,圣人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不得已下,我只好放弃追击的计划,坐在地上叹了口气。 叹气的不仅是我,等拉巴次仁反应过来后,这爷们叹的更严重,还摸着胸套说,“今天老子亏大发了,没让老瘪头子尝尝天镜的厉害。” 这场战斗依我看只能算是打平,我们仨并没人员上的伤亡,而圣人也无碍的逃了。我们没深究,休息一会后又把精力放在赶路上。 被圣人一搅合,我们赶路耽误一会,等来到驱豹村落时,天已经黑了,而且这村落的警惕性跟养鹰村落差不多,别看大晚上的,也有两个勇士守卫着村口。 我猜测驱豹村里一定同样发生了诡事,就是不知道他们的豹子死了几只。 等离进了,黎征摆手让我俩止步,接着他拿出玉佩和魁梧汉子的书信,一同递给一个勇士。 这勇士的素质倒比养鹰村那个强很多,客气的让我们稍等,又一扭身跑到村里通报。 我发现个事,在这种驱兽村落里,是没有村长存在的,整个村落的负责人就是驱兽勇士的头领,在养鹰村落,头领就是那个魁梧汉子,而驱豹村落里,负责人是个青年。 他穿一身豹纹服,个子高挑,尤其走路的姿势还让人觉得有种行云流水感,其实最大的特点还是他的长相,让人看着很阳光,而他下巴上蓄的胡须又让人觉得很爷们。 青年显得很热情,走出来后还对我们做出欢迎的手势来。 他用生疏的汉语自我介绍叫森冲,至于藏语名字,我没记住,反正只觉得叽里咕噜的很拗口。 对于森冲这个名字,我感到很好奇,在印象中森是种很稀有的姓氏,我搞不懂青年怎么会叫这个名。 看着他人挺敞亮,我就这事多问一嘴。 森冲咧嘴笑了,回答我说,“我看过一本书,叫《一百零五个男人和三个女人的故事》,里面有个豹子般的英雄,我就是驱豹的,所以就起了一个类似的汉名。” 我听完这话老半天没反应过来,心里合计着,自己读过的书也不少,可也没听说哪个书名这么怪异,甚至就凭这个书名我都敢断定,这不是什么著名的书。 森冲一直观察我的表情,这时还来了兴致,多问一嘴,“你难道不知道这书么?很有名气的。” 看我越来越迷糊,黎征悄声提醒一句,“森冲看的书应该是《水浒传》。” 我反应过劲来,但立刻有要咳嗽的架势,不得不说,森冲太有“才”了,水浒传里是一百零五个男子和三个女人,可那是一百单八将,怎么被他形容的却变了味道呢,而且往深一样,他说的那个豹子般的英雄应该是林冲,外号叫豹子头,而他一定觉得姓林不够霸气,毕竟林里的木没有森里的多,索性就把自己的汉族名字叫森冲了。 别看初次见面,但我是打里到外的“佩服”起森冲来。 我们也趁这个机会介绍下自己,随后黎征又把事情经过大体说了一下。 森冲拧着眉头细细听完,又看看天色说,“你们赶了一天路一定饿了,咱们去村里先吃点东西。” 森冲直接把我们带到他家中,我们刚坐下来不久,就有一个勇士捧着一大盆热腾腾的肉锅走进来。 森冲指着肉锅跟我们说,“这是狼肉,很香,趁热吃。” 我算是被森冲这股热情劲感染到了,也不客气,跟着黎征和拉巴次仁一同用餐。 拉巴次仁身上怪异的地方多了,睡觉喜欢挤人是一方面,吃肉喝汤时也爱嘎巴嘴,故意弄出很大的声响,我和黎征都习惯了还没什么,可森冲看着拉巴次仁吃的这么香,最后坐不住了,要来一个碗也陪同我们吃了些。 我在黎村吃过狼肉,那是拉巴次仁打来的,他那三个老婆下厨做的,但当时吃起来觉得跟狗肉没什么区别,甚至相比之下还比狗肉粗糙,可没想到森冲请吃的狼肉竟然这么香腻,尤其他还跟我们强调,“要大口吃,甚至不用嚼烂就咽下去更是一种享受。” 反正这一顿饭不仅填饱了我的肚子,顺带也赶走了我一身的劳累感。 之后我们又继续聊起刚才没说完的话题,森冲说了驱豹村落的情况。 他们村里养豹子,一共有六只,能用来战斗,平时都圈养在村正中心的豹场里,这六只豹子现在没死,不过都出现了反常的现象,流出的汗竟然是血色的。 我听的奇怪,甚至还联想到了汗血马,不过汗血马留血汗是种正常现象,可豹子突然流血汗,很可能是中了什么古怪的毒。 黎征抢先问道,“最近豹子吃了什么异常的东西没有?” 森冲摇摇头说,“豹子吃的肉都是他们派人去周围猎来的,而且分给豹子后,其他人也把余下的吃了,但吃完却都没什么不良反应。”说到这他又顿了顿,一转话题,“还有个古怪的现象,有几头豹子有交配过的迹象,但它们还没发情期。” 拉巴次仁听着哈哈笑了,凑到森冲旁边,还拿出大有深意的眼神望着他说,“哥们,这可不算什么怪现象,你养了六只豹子,或许那母豹没发情,但它隔壁的公豹耐不住寂寞了,趁着夜黑无人的时候,偷偷翻过墙与母豹发生一段情缘,之后又悄悄溜回去。” 我对拉巴次仁的猜测无语,心说按他所想,公豹还是个偷腥专家呢。 而没等我反驳他,森冲就很肯定的摇着头,还特意强调说,“我养的六只都是母豹,何来翻墙交配的说法呢?” e5k6.icu。m.e5k6.icu 第六章血汗 森冲的反驳无疑把拉巴次仁的猜测打破,可拉巴次仁愣了会神后又念叨起来,“不可能啊,你要养的都是母豹,不可能交配,你一定没检查仔细,其中有公豹混了进来。” 我和黎征都听乐了,其实我能听出来,拉巴次仁就是想找个台阶下,借着打诨把他的错误猜测掩盖住。 可森冲却没品出他的意思,反倒解释说,“其实我们祖上也养过公豹,但公豹脾气大很难驯服,尤其在指挥作战时更容易出岔子,最后就调整了规律,专门养起母豹来。” 打心里说,驱豹村落养豹的做法跟古代军队养马理论很像,就说东汉时期,西凉一带军队养的大宛马都是以阉马为主,图的就是好驯服。而拉巴次仁也看出来了,森冲热情归热情,但却是个不苟言笑的人,他乐着一耸肩,算是把这话题结束了。 黎征一直闷头想着,这时又跟森冲说,“现在方便么?我想去豹场看看。” 森冲点头说没问题,又当先带起路来。 他们的村子没多大,我们走了没一会就来到豹场。 我本以为豹场会跟操场的规模差不多,甚至还有各种训练的器械,可出乎意料的,这所谓的豹场其实就是一排大木头房子,房外建了个笼子,豹子休息时就在房中,想走动的话就钻到了笼子里溜达一会。 在豹场外我们还遇到一位老人,他衣服很破,有些地方还都露了洞,整个身子也佝偻着,一看就是过惯清贫日子的主儿。 森冲跟我们介绍,这老人是他父辈那一代的勇士跟别的部落打斗时擒来的战俘,按规矩战俘都该杀死,可这老人却说他愿意一辈子伺候豹子,在加上任劳任怨,就一直活到了现在。整个村里都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就用豹奴来称呼他。 豹奴听森冲介绍经过时,仍是一脸的赔笑,说实话,我对他的地位感到忿忿不平,毕竟在我观点中,人与人之间是平等的,旧社会封建思想早就应该破除。 不过话说回来,我还真不能为豹奴做些什么,只好打定主意,等以后机会到了跟森冲提一嘴,让他还豹奴一个自由身。 豹奴引路,带我们来到养豹房间前,豹子本来就喜欢夜间活动,这时六只母豹都从房里走出来,站在笼子里盯着我们看。 我发现驱豹村落的眼光挺高,选的这六头母豹都是优良品种,光说它们个头,依我看跟老虎都有一拼。 等凑过去细瞧后,我又发现这些豹子身上的毛不怎么柔顺,有的地方蓬蓬着,有的地方却趴倒一片,看着这些毛发趴下的区域,我能依稀猜出个结论来,趴下区域都该是战甲遮盖的地方,换句话说,这些豹子作战时,身上还会穿上“衣服”。 有个母豹对我们特别有善意,甚至还对森冲低声哼哼几句,森冲显得很高兴,指着母豹说,“它是我的专有兽宠,也是这六只豹子的头领,黎巫师,你要找什么线索,就从这豹头领下手吧。” 黎征嗯了一声凑了过去。 我发现小哥胆子不小,竟对这豹子一点也不怕,但他也没太莽撞,蹲在笼子旁温柔的说起话来。 他这话我一点也听不懂,而且我知道,豹头领肯定也听不懂,只不过豹头领却能品出黎征话语里的善意,再加上森冲陪我们一起来的,没多久,它就对黎征完全解除了警惕。 豹奴取来一个灯笼给我们照亮,又端来一盆生肉递给黎征。黎征急忙掰下几块肉喂给豹头领吃。 前后用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他就跟豹头领混熟了,还伺机伸过手去,摸着它的脖颈,一方面小哥这动作是跟豹头领进一步增加感情,另一方面他也是想找找豹头领身上的血汗。 等黎征缩回手时,我们都凑过去细看,就这么摸了一小会,他的手心就已经微微变色了,借着灯笼光,我还依稀能见到上面残留的红色汗液。 黎征先对汗液闻了闻,又大胆的用尾指沾了一点放在嘴里品了品。他是个辨毒专家,这两个举动过后,就对汗血有了新的认识。 黎征唾了一口,把口中汗血吐掉,随后跟我们强调说,“这血汗里面有毒,不过不是伤害性命那种,而是专门激发异变的,而且……”他顿了顿,似乎拿不定注意。 我被吊起胃口,急忙追问一嘴。 黎征接着说,“我要是没猜错的话,这毒来自于圣血村。” 森冲并没经历过圣人事件,当然品不出黎征话里的言外之意,可我和拉巴次仁都严肃的相互看了一眼。 我能感觉的到,养鹰村落也好,驱豹村落也罢,他们最近遭遇的离奇事件都跟转世圣人有关,而且肯定暗中还有一个无形的线,把我们哥仨也卷入进来,不然转世圣人不会三番五次的找我们麻烦。 黎征让我们退后,又跟森冲说,“我想跟豹头领通灵试试,不知道方便么?” 我暗赞小哥一句,心说拿灵蛊跟母豹沟通一下,一定能挖掘出不少线索来。 森冲也听过通灵术,但是对怎么个通灵法不解,不过他还是点头说可以,又强调说,“黎巫师,你放心通灵,我在一旁协助,要是母豹有什么不良反应,我会及时控制住局面。” 黎征点头,又向兜里摸去。我没少见他施展通灵术,知道这过程耗时很长,甚至这期间也没自己什么事,我就想退远一些,找个地方坐下来休息,可没想到拉巴次仁却轻喝一声,打着古怪手势单膝跪在黎征身边。 我心说这爷们又犯哪门子邪?其实不仅是我有这表情,森冲和豹奴也瞧得直愣。 拉巴次仁仍然保持这个古怪的动作,看着我话里有话的强调,“宁天佑,黎巫师要做法,你还不来护卫?” 我一下明白他肚里那点猫腻了,合着这爷们是想营造出神秘的气氛,让黎征的通灵术变得玄幻一些。 我打心里不赞同拉巴次仁弄这一出,但他已经做了这么动作,我也不能当面拆台,只好陪他耍把戏,也打个手势伴在黎征左右。 黎征没被我俩的举动影响,对准豹头领的脑门射出灵蛊。 一道白光骤起,灵蛊成功进入母豹体内,母豹也难受的咆哮起来,甚至望着黎征的眼神中还露出一丝怒意。 森冲急忙奔到母豹旁边,还嘟起嘴喔喔喔的叫起来,我觉得他这叫声很古怪,但母豹听了反倒安稳了不少。 这期间我也发现个事,豹奴对黎征施展的通灵术很感兴趣,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看的忘神之下还直了下身子。 我本来心里有些纳闷,心说他不是佝偻着么,怎么说直身就直起来了呢?但这时黎征念咒到了关键时期,还不是打着手印喊着喏,我注意力又被小哥吸引过去,也就没在多想。 我记得之前黎征施展通灵术时,并没现在这么费劲,可我不认为是他久久不练此术生疏了,反倒是母豹体内的毒搞得鬼。 这样又熬了一顿饭的时间,黎征脑门渗出大颗汗珠,母豹也越来越狂暴,但通灵却一点进展都没有。 森冲发现了异常,对黎征急说道,“黎巫师,快停下来,不然豹头领要失控。” 黎征无奈的一闭眼睛,回过神后又从腰带上摸出一个药丸来。这药丸很精致,尤其捏碎后里面竟是液体状。 黎征做个手势,那意思要把液体抹在母豹脑门上,好方便取蛊,森冲点头会意,还隔着笼子双手抱着豹头领。 黎征先把液体涂在手上,又向母豹抹去,等揉了片刻后,他轻喝一声,一下把灵蛊取了出来。 我和拉巴次仁不再“装神弄鬼”,凑去过看这个灵蛊。 我知道灵蛊就该是个白线头,可现在一看,这灵蛊身子竟被染上淡淡的红色。 黎征苦笑的把灵蛊撇了,解释说,“灵蛊入体时间不长,却都染了毒,这也是我为何通灵困难的原因。” 我理解的点点头,知道通灵没戏了,又问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黎征没急着回答,反倒跟森冲说,“最近一阵,豹场还有什么异常举动么?” 森冲本来都已经摇头,表示没什么怪异,但豹奴却接起话来,还拿出一副恭敬的样子,“昨晚我守在外面时,好像看到一个黑影在豹场里出现,不过这事我也不敢肯定,毕竟自己上了年纪,老眼昏花的。” 黎征又问豹奴,“先不说黑影是真是假,凭你感觉那黑影看着是什么模样?” 豹奴想了半天说,“黑影个子不高,看走路姿势像个老人。” 凭这描述,我觉得这黑影不该是豹奴眼花看错的,甚至极有可能是圣人在搞鬼。 黎征也有所悟的点点头,跟我和拉巴次仁说,“咱们接下来就辛苦些,守在豹场吧,看看能不能再碰到那个黑影。” 我俩都赞同这计划,尤其拉巴次仁还嘿嘿笑起来,说了一句,“转世圣人,转的狗屁世,那老不正经的东西,竟然对豹子也有兴趣,有种他就别来,不然我一定把他丢到笼子里,看看到底谁交配谁?” e5k6.icu。m.e5k6.icu 第七章豹须 既然计划已定,我们哥仨就随着豹奴一同走了,来到他居住的地方。 豹奴住在豹场外一间破旧的草屋里,其实依我看拿破来形容都是轻的,屋顶有些露,抬头一看都能隐隐见到天上繁星,而屋外一刮风,整个屋里还都刮着小风。 豹奴很客气的把我们请进去,不过屋里只有一张小床,根本就不够睡。 我们仨都站在地上,一时间还对这狭小空间环境有些不适应,而豹奴却显得很随意,还一屁股坐在床上,招呼我们,“三位大人,委屈你们啦,明天森冲大人会安排勇士给这里加床的,今晚咱们一同坐在床上凑合睡一睡吧。” 黎征当先摇头,又指着屋门说,“我们坐在那里休息,床还归你,而且你当我们不存在就行。” 我赞同黎征这态度,心说豹奴的生活本来就苦,要再被我们折磨一晚就太说不过去了。拉巴次仁也点头回应黎征,并率先迈步走到门口一屁股坐下来。 豹奴望着我们,拿出一副感激的样子连连说,“三位大人是好人,会有好报的。” 随后这老头也不再客气,平身躺了下来,没多久就打起了鼾声。 我和黎征凑到拉巴次仁身边,找个相对干净的地方也坐下去。虽说坐在这里屁股凉飕飕的,但这里位置不错,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豹场的一举一动。 我们仨赶一天路,尤其中间还跟圣人打了一架,身子早就乏了,最后一商量,索性轮班守夜。 拉巴次仁最先上岗,他还特意挪了下屁股,把自己半个身子都探出去,我和黎征则背靠门柱试图睡上一会。 我是想睡,但这种睡法根本就是在折磨人,我换了好几个姿势,除了觉得越来越困以外,根本就睡不起来。 最后我一赌气,睁开眼睛,跟拉巴次仁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来。 其实不仅是我,黎征也没睡上,反正最终轮流守夜变成了一同守夜。 我时不时望着豹场,倒希望转世圣人今晚能来,不然要这么托上一两天,保准把我们仨的生物钟打乱。 这样一直到了午夜,黎征时不时揉着太阳穴提神,我和拉巴次仁则靠抽烟保持警戒,突然间,豹奴从床上坐起身。 他这动作把我下了一跳,尤其这老头起身后还瞪着双眼直勾勾的望着我们。 我搞不懂他是醒了还是梦游,索性拿话试探道,“老人家,你起来干什么?” 豹奴拿出刚睡醒还有些犯懵的架势回答道,“你们守夜一定饿了,村里晚上吃的狼肉还有剩余,我去给你们煮一些。” 我们明白豹奴是好意,只是夜里劳烦他这多少让我们三个爷们不好意思,黎征还特意强调说我们不饿,让他接着睡。 可豹奴有点固执,非坚持给我们弄吃的,还特意说,“我辛苦些是应该的,你们真要找到战豹异常的原因,那我这个养豹老头会少不少麻烦的。” 说完他就披着衣服拎个灯笼往外走,我们仨一看他这架势,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过了一刻钟,豹奴捧着一个肉锅走了回来,而且他还挺细心,又找个背兜带回来三双碗筷。 我们不再推却,索性把肉锅、碗筷都摆在地上准备吃喝。 本来我还招呼豹奴,让他也吃点,但他却摇摇头,指着豹场说,“你们吃,我去看看战豹。” 拉巴次仁很少赞人的,但还是被豹奴的举动感动了,直言道,“老人家,你是个汉子。” 豹奴咧嘴笑了笑,转身走开。 我发现豹奴带来的肉锅里,肉量不是很多,至少我们仨都想吃饱是不可能的。 我对黎征使个眼色,接着拿出一副疑惑的样子对拉巴次仁说,“爷们,我突然想起个事要请教你。” 拉巴次仁正想捞肉,听我这话他抬头反问我,“什么事?” 其实我哪有什么事,就是想拖延这爷们抢肉,但还是想了一个让他感兴趣的话题,“如果我同时遇到两只狼,怎么搏斗?” 拉巴次仁嘿嘿笑了,兴奋的放下碗筷,看样对他来说,能当我的老师绝对比吃肉有诱惑。 他解说的很详细,甚至还对几种特殊情况举了例子,我假装听着,但时不时偷瞄一下黎征。 小哥很低调,闷头往碗里捞肉,等他满满捞了一下子后又对我使个眼色。 我知道我俩该换班了,急忙一摆手打住拉巴次仁的话题,而与此同时黎征也开口了,指着拉巴次仁的胸套跟他讨论起天镜的事来。 不过拉巴次仁也不笨,刚讨论一会就回过劲来,还一把将肉锅扯了过去,盯着我俩问,“你们行哇,竟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骗肉吃。” 其实这时我也捞的差不多了,索性不再打肉锅的注意,还特意回他一句,“爷们,那锅里肉是剩的不多,但不还有汤嘛,你凑合着还能吃一顿。” 拉巴次仁气得拿起筷子,在锅里随意翻弄几下,又不满的强调道,“一共就剩下四块肉,你们也好意思?” 不过不管怎么说,肉已经在我俩碗里,他总不能伸筷子过来抢,最后拉巴次仁一叹气,用筷子对着锅里那四个肉块使劲戳起来,还趁空说,“得了,今天算我倒霉,剩下这肉我弄成丝就着汤喝了吧。” 其实倒不是我俩特意欺负拉巴次仁,记得前阵在黎征家吃烤鸡,拉巴次仁就趁我俩不注意,把两个鸡腿给吃了,还在两个鸡翅上各咬了一口。当时望着那只四肢不全,尤其鸡翅上还多了两个牙印的烤鸡,我和黎征就都暗下决心,一定要把这场子找回来。 今天跟拉巴次仁抢肉,也算是小小“报复”他一下。 随后我俩各捧碗筷,专心吃了起来。 我记得森冲说过,吃狼肉就要大口吃,还不要嚼烂,这样才能吃出爽来,我就本着这个原则,塞了一大块肉到嘴里。 可刚嚼两下还没等咽时,拉巴次仁脸色就变了,本来他还在戳着锅里的碎肉,这时却急忙一撇筷子对我胃部打了一拳过来。 我哪料到他会下“黑手”,不妨下噗的一声把嘴里肉都吐了出去。 接着还没等我反应过劲,他又一拳打向黎征,还喊了一句,“快吐出来。” 黎征很机灵,先把身子往后一挪避过这拳,又把嘴中肉吐了反问道,“这肉有问题?” 拉巴次仁嗯了一声,又把肉锅推给我们,那意思让我俩看看。 刚才拉巴次仁打拳劲不小,现在我的胃部还有些酸疼,不过我也没在意这些,一边揉着胃一边往锅里瞧去。 有一块肉被拉巴次仁戳的稀碎,但在它里面却露出一段胡须。 我奇了,追问道,“这狼怎么长的,肉里怎么能生出胡子来?” 黎征没急着回答,反倒把手伸进去,捏起胡须仔细观看。这样沉默一会,拉巴次仁也追问一句,“能看出来这胡须是虎的还是豹的么?” 黎征正折着胡须,先看了看我,又瞧了瞧拉巴次仁,很严肃的回答,“这胡须不是狼身子里长出来的,而是等肉煮熟煮烂后,被人刺到肉块里去的,而且凭胡须的韧性,我敢断定,这是豹须。” 我听明白了,不过又来了新的疑问,“小哥,把豹须放到熟肉里有什么用,它没毒,咱们吃了也没影响嘛。” 没等黎征回答,拉巴次仁倒是哼了一声,强调道,“你可别小瞧这段豹须,它可比毒药还能折磨人呢,甚至对我们猎手来说,使用豹须还是一种禁忌。” 我彻底迷糊了,倒不能说自己笨,只是觉得这豹须没刀的锋利也没毒的药效,怎么能这么邪乎? 黎征详细跟我解释道,“豹须不能被胃液消化,咱们不小心吃进去后,随着胃部蠕动,它会刺穿胃壁,产生囊肿,甚至发炎,如果得不到及时医治,咱们会疼的要命,最后死去。这也是原始巫教里最能折磨人的狠毒手段。” 拉巴次仁又从猎手的角度出发多说几句,“咱们住的雅鲁藏布,是藏地里最低洼的地带,而在高原地区,早些年猎枪还没流行时,猎手们为了能捕获熊或者大型猫科动物,就会用到豹须。” 接着他又抢过黎征手中这截胡须,给我演示起来,“先把它掰弯做成肉虫状,在用油脂浇上去,等到冬天,把被油脂冻住的豹须撇到雪地里,等熊或者‘大猫’出来觅食时,就会误把豹须吞服,而豹须在它们胃部解冻后,就会……。” 别看拉巴次仁没继续说,但我能理解那些动物接下来受到的痛苦。 我们谁都不敢再碰这锅肉,黎征又扭头看向豹场,大有深意的问了一句,“你们说,这事是不是豹奴做的呢?” 拉巴次仁首先摇头,他对豹奴的印象太好了,急着给这老头说好话。不过这事绝不是说几句好话就能解决的。 我联系着之前的种种,觉得跟豹奴逃不开干系,甚至还建议道,“咱们一会就把豹奴抓起来问话,他一定知道圣人的事。” 可黎征却没赞同,反倒强调说,“那圣人不是等闲之辈,豹奴也一定不是常人,咱们贸然把他抓起来,弄不好还没等问话,他就使个手段自杀了,依我看你的计划作为备选不错,我倒是想到个主意,能把豹奴和圣人一网打尽。” e5k6.icu。m.e5k6.icu 第八章面具 我追问计划,黎征详细解释起来。 他指着村落的西南方说,“其实这附近我以前来过,是跟我阿爹一起来采摘一种树胶的,这树胶本身没毒,却能散发一种极其特殊的味道,一方面把它放到面里做成食物很美味,另一方面,把它用几种药物加工后,能用来跟踪。” (树胶指树木伤裂处分泌的粘液干涸而成的无定形物质,主要成分为多糖醛酸的钙、镁、钾盐,并不是指现在用来冒充蜂胶的工艺材料。) 我对黎征说的后半句话感到不解,心说树胶就是树胶,就算配上药了也不该有跟踪的功能嘛,就这事我又多问一嘴。 黎征反问我,“天佑,花帽鼠你还记得么?” 我点点头,“就是咱们去魔宫时用来引路及报警的老鼠么?” 他嗯一声肯定我,接着又说,“其实还有一种老鼠,叫食胶鼠,对各种动植物的胶状物很感兴趣,尤其对我说的这种树胶兴趣最大,只要有丁点这类树胶的气味,它就能顺着找过来。这次咱们可以偷偷采集些树胶,再摸到豹奴身上,然后我们就可以通过食胶鼠的帮助,找到圣人隐藏的地方,并把这俩恶棍堵在家门口。” 我忍不住拍手称好,也承认小哥想的确实周全,但话说回来,树胶的采集是不成问题了,可食胶鼠从哪里找? 黎征看透我心里疑问,摆手示意我放心,“在黎村附近就有食胶鼠的出没,那是我以前特意养的,没想到现在能用的上,等明天一早,我跟森冲说一下,让他找个勇士去趟黎村捉两只食胶鼠回来,如果勇士脚程够快,一来一回两天足够,我正好也用这段时间把树胶药剂调好。” 我会心的一乐,觉得这计划再无漏洞,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再等两天,跟豹奴周旋一下。 其实回想刚才,我们也够幸运的,要不是我们哥仨抢肉吃,阴差阳错的发现这些豹须,弄不好都要中招。 但为了把戏演好,黎征又一摸腰带拿出四粒药丸,摊在我俩面前说,“这药毒性微弱,对人体并无大碍,但吃了后却能让人几天之内脸色苍白,犹如大病初愈,咱们想骗过豹奴,就把这药分开吃了。” 我和拉巴次仁都盯着药丸看,黎征手里是四粒药,而我们只有三人,我不知道他说的分是怎么个分法。 拉巴次仁也追问一句,黎征没急着回答,反倒拨出两粒药塞到他手中。 拉巴次仁望着这两粒药,不满的哼了一声说,“凭什么我吃两粒?” 我能品出他的不满,毕竟药不是饭,吃多了对身体没好处,可我却也明白黎征的意思,索性把话接过来说,“爷们,你体重大,所以要多吃药,而且按豹奴分析,这锅肉肯定大部分都被你吃了,如果你的表情最不苍白,那也是个很大的疑点。” 我说的都在理,拉巴次仁不乐意归不乐意,可最后还是无条件的把手中药丸咽了下去。 我和黎征也先后送服,给我感觉,这药很甜,甚至外表还被特意包裹着一层糖衣,不过实际上这药却很苦,等到了胃里那层糖衣化掉后,我嘴里还返出一股腥臭的味道。 而且没多久,我们脸色就都差起来,黎征肤色本来就白腻,这药效看的不明显,但我和拉巴次仁就不行了,我脸色白的吓人,拉巴次仁呢,苍白的脸色中还隐隐透出一丝紫色。 这期间拉巴次仁找到厕所,把这一锅肉都倒掉,我不知道他这行为会引起什么后果,或许下次有人上厕所,闻到坑里一股肉味后,还会寻思着,哪个大肚汉吃了这么多肉,拉屎竟还能拉出肉味来。 随后我们又做了一个假现场,弄出一副刚吃完的架势来。没多久豹奴拎着灯笼悠闲的走了回来。 依我看他就是面上悠闲,等进屋后第一件事,就向我们仨脸上瞅来,当看到我们这幅面容时,豹奴显得一惊,追问怎么了,可他眼睛里却稍微露出一丝喜色。 拉巴次仁对豹奴态度转变最大,还忍不住瞪着他哼了一声。 不过这声哼却没引起豹奴警惕,反倒让他觉得,拉巴次仁是疼得难受。 但我却怕拉巴次仁再这么不满下去,会让事情提早穿帮,还悄悄对他使个眼色,黎征跟我想的差不多,急忙接过话对豹奴说,“老人家,或许是我们赶了一天路,又熬了夜,身子吃不消了,等缓一缓就好。” 豹奴点点头,又关心的问道,“三位大人,既然累了,就到床上睡吧,守夜的事我来吧。” 能品出来,他就是走个过场,假意关心我们一下,不过我们可不再客气了,甚至还争先挤到豹奴的小床上,舒服的坐在上面小睡起来。 第二天天刚亮,森冲就赶过来问情况,可他见我们第一眼时就愣住了,还故意指着我们的脸色。 我们都知道他想要问什么,黎征又把昨晚说给豹奴得理由搬了出来,接着一转话题,让森冲带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下。 森冲不敢耽误,安排村里最好的房子给我们住,等进了屋子,黎征又找来笔墨写了一封信,让森冲找人按照信上所说去黎村附近捉食胶鼠。 森冲没听过食胶鼠的名字,更别说知道这老鼠是干嘛的了,但黎征也没多解释,反倒强调让人迅速把老鼠带回来。 森冲点头,那意思这就去办,可还没等他走出去,黎征又想起一件事,问道,“你这有多少能战斗的驱兽勇士?” 森冲没犹豫的回答道,“算我在内一共六名,用战豹来攻击对手。” 黎征皱眉摇摇头,说六名勇士太少,能不能再多联系几人。 森冲一脸不解,问找那么多勇士干什么? 黎征没说具体原因,只拿一句话简单回答道,“我有预感,过阵咱们要去打仗,人手多了的话,这仗打得也妥当。” 森冲明显对黎征很信任,也不再多想,反倒很认真的承诺,“既然黎巫师有了打算,那我配合就是了,一会写几封信,找人送到附近几个村落,邀请他们带着兽宠过来。” 其实别看黎征没说具体原因,我倒是隐隐猜到了什么,毕竟之前自己遇到山雕袭击,还有战豹夜里被强行交配,这一切迹象都表明,有一伙暗中势力,同样操控着一群兽宠,而且这兽宠要比驱兽部落的还要强大,虽说我们哥仨有妖宝宝和天镜,但应付起来,也不一定能扛得住。 森冲心思细腻,在去办事前,还特意叮嘱手下为我们准备一份早餐。 本来一听吃饭,我都敏感异常,怕豹奴趁机又下黑手,但等早餐端上来时,我发现是米粥,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毕竟米粥不像大块肉,根本做不了手脚。 等我们缓缓体力后,黎征就悄声带我俩出了村,往西南方赶。 他说的那种树我不知道叫什么名,但数量很多,还形成了大树林般的规模,我赶到树林边缘就盯着一棵树看起来,试图找到树胶在哪。 可我围着树转了几圈,也没发现什么异常之处。我扭头问黎征,“小哥,难道树胶是长在这种树的树干里?咱们要用刀挖才行么?” 黎征笑了,还做了个嘘声的动作出来。 我知道他一定想让我们听什么,索性闭嘴专心倾听起来,没过一分钟,一声啪的清响从我头顶上方传来。 我愣了一下神,又仰头查看。我能感觉出来,这响声来自于树上,甚至还是树裂的声音。 拉巴次仁发表看法,对着树干拍了拍说,“这树挺有意思,底下不裂上面裂,还好咱们爬树的本事都不弱,这次就辛苦些,爬着去收集树胶吧。” 我当然没意见,黎征还从兜里拿出三个小布袋,一人一个的分了出去。 随后我们各找一个树爬起来,我故意选了一个老粗树,琢磨着爬起来不费劲,可没想到有树胶的地方很靠上,我费了很大力气才勉强碰到。 我们仨都很小心,也很耐心的收集树胶,可就在这时,黎征和拉巴次仁一同向远处看去,尤其拉巴次仁,还冷笑着说了一句,“不是冤家不聚头,这老瘪头子怎么又来了。” 我顺着他俩目光看去,凭着高度我看到,圣人又在远处出现了,还正向我们这边赶。 不过这次很奇怪,圣人没带着铃铛,而且他走路的姿势让我觉得有点古怪,跟之前遇到那次有些不一样。 但现在不是细想的时候,我对他俩打个手势,那意思既然老朋友见面,咱们也该下树打个“招呼”才对。 他俩点点头,随后我们迅速下去并聚在一起等圣人的到来。 拉巴次仁拍着自己胸套,强调说,“这回该我出手了,好让老瘪头子知道天镜的厉害。” 黎征拿出一副怀疑态度,犹豫的接话说,“你先别想着动手,再看看这圣人,我总觉得这是个冒牌货。” e5k6.icu。m.e5k6.icu 第九章真假 我发现黎征跟我想的一样,都对圣人身份产生怀疑,而且再往深说,眼前这圣人要是假的,那十有**是豹奴伪装出来的。 还没等我们继续商量什么,圣人隔远就奸笑起来,先指着我们连连说好,又提高声调道,“三个娃子挺能扛,脸色这么差,竟还能到这儿来闲逛。” 凭他这话,我又挖掘到不少信息,他是在极力模仿着圣人的语调,但圣人那沙哑的笑很有特色,他根本就模仿不了。 拉巴次仁还故意往前走了一步,指着自己说,“你叫我什么?” 圣人没料到拉巴次仁会这么问,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不过还是回答道,“你个臭娃子,死到临头还贫嘴。” 拉巴次仁不仅没生气,反倒嘿嘿笑起来,对我俩一使眼色。 我明白他的意思,圣人之前给拉巴次仁叫大块头娃娃,而眼前这货竟给他叫臭娃子,不用说,他身份全败露了。 拉巴次仁一直想跟真圣人过过招,可现在这对手是个赝品,他笑完又失望起来,故意往后退一步,没了打斗兴趣。 可假圣人却误会了拉巴次仁的举动,以为他害怕了,吆喝一声说,“今天你们都得死,老爷我拿你先开刀。” 随后假圣人向我们袭击过来。本来看他一动身,我还有些忌讳,怕他深藏不露,其实是个高手。 可看他跑了两步后我又放下心,心说豹奴还模仿圣人呢,跟圣人鬼魅般的速度相比,他就是一只地道的蜗牛。 我一闪身挡在拉巴次仁面前,抢先向假圣人奔去。 或许在他眼里,我是个身手很一般的人,他对我的到来也压根没放在心上,还哼了一声递出一拳。 这拳我轻松避过,栖到他身边撕扯起来。 我撕扯功夫很少见,假圣人一时间被我招数弄得有些发懵,甚至刚才的气势也没了,被逼的连连后退。 我看他这囧样心里不住冷笑,心说这豹奴也不过如此,不过按照我们事先的计划,在没给他涂跟踪药水之前,既不能揭破他的身份,也不能让这老头提前逃亡。 我合计着自己要再这么打下去,手瘾是过足了,可豹奴也会就此被自己打跑,甚至受伤之下连驱豹村落都不回去,那就麻烦了。 我故意卖了一个漏子,让他趁机能反攻,而假圣人也真上了套,还兴奋的奸笑一声,试图抓住机会。 不过他身手真不咋地,为了能配合着演戏,我又不得不装做扛不住,还拿出一副“狼狈样”节节败退。 黎征跟拉巴次仁一起在观战,他俩是打斗方面的行家,当然能看出我后来故意让着假圣人,而且也猜出了我的意图。 黎征对拉巴次仁轻声念道一嘴,随后一同加入战圈,不过他俩也没真打,跟我一样敷衍着。尤其拉巴次仁,打斗时还不时哼哼几声,揉揉肚子。 假圣人打得很兴奋,还自大的说了一句,“你们原来身手是不错,只可惜身子不行,不然真能给我好好打上一场。” 我是真不想损他,心说这老头就偷着乐吧,如果真要实打实跟他动手,不说多了,我们随便一个人上场,让他一条胳膊都行。 这样我们仨又坚持一段时间,黎征故意咳嗽几声给我俩示意,又带头喊了句逃。 我们仨把这次打斗的节奏把握的很好,既没败给假圣人,也没让他取胜,看着我们撤退,假圣人也没追过来,只是嘲讽的站在原地骂骂咧咧起来。 甩开圣人,我们找个空地坐下来休息,别看名义上我们战败了,但拉巴次仁却没生气,反倒嘿嘿笑着说,“原来耍那老头是件这么有趣的事。” 其实也真是这样,故意落败不像实质战败,我心情也丁点没低落,不过我也没顾上跟拉巴次仁斗嘴,反倒看着正在皱眉苦想的黎征追问道,“小哥,你是不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黎征点头说,“你们发现没,豹奴特别想急着杀死咱们,昨天他下了豹须,也误以为咱们吃了,如果他只是想咱们死的话,满可以多等几天,却为何急匆匆的跟到这来,还装出假圣人的模样下黑手呢?” 我被他的疑问弄得挺迷糊,但想了片刻后得到一个猜测,“小哥,你说豹奴之所以心急,会不会跟驱豹村落里的母豹异变有关?咱们来的不是时候,扰乱了豹奴的某个计划,这才逼着他要咱们消失。 黎征赞同我的猜测,又强调道,“那些母豹流血汗的现象我以前没见过,也不知道最终它们会变成什么模样,而从现在掌握的信息看,母豹异变一定到了关键时期,咱们决不能任由惨剧发生,一会儿回去我就着手调制树胶,做出跟踪药水,大约在晚间就能弄好,之后咱们想办法把药水涂在豹奴身上,再逼他身份败落逃离开。” 我想到一个问题点,追问道,“食胶鼠还没到位,豹奴提前跑了会不会对跟踪造成影响?” 黎征让我放心,说食胶鼠鼻子灵敏的超乎想象,只要在七日内进行跟踪,都能找到残留树胶的味道。 我们会心一笑,计划也就这样调整了。 等我们回到驱豹村落时,我还特意问森冲一嘴,“豹奴在不在。” 森冲回答我,“豹奴早些时候出去了,说是想到一个能治疗战豹流血汗的法子,要去附近采几服草药回来试试。” 我心里有数,应了一声不再多问,而黎征又把话题接过去,“今天战豹有什么变化么?” 一说到兽宠,森冲不由得皱起眉头,“倒没什么变化,不过凭我的经验来看,这些母豹对我们这些驱兽师生疏了很多。”说到这他还叹了一口,“这些母豹生下来就跟我们在一起,怎么能出现这种状况呢?” 我们仨谁也没接话,但打心里我却隐隐有了计较,心说豹奴想要的异变就该是母豹的反叛吧。 我们跟森冲又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之后都回到屋里休息起来。 黎征忙着配置跟踪药水,我和拉巴次仁则躺在床上补觉,其实我也想看看这药水是怎么配成的,但看着小哥从腰带上摸出一大堆古怪的药丸后,觉得配药的过程实在复杂,也就放弃了这个打算。 细算算我们连续两宿没睡好,这次补觉也一下就睡到了晚间,要不是黎征叫我,我怀疑自己都能睡到第二天去。 我清醒后立刻问,“小哥,跟踪药水配制的如何了?” 黎征拿着一个小茶杯,递到我面前。我知道这杯里装的就该是跟踪药水,甚至还满怀好奇心往里瞧了瞧。 我本以为,树胶配出来的药水一定很黏,可出乎意料的是,它看着跟水没什么区别,尤其我还凑过去闻了闻,发现一点怪味都没有。 拉巴次仁又抢过杯子观察一下,他想法跟我一样,还问道,“黎征,你是不是搞错了,这玩意能用来跟踪么?” 黎征肯定的点点头,又指着药水强调,“对咱们来说,它跟水没什么区别,但对食胶鼠就不一样了,它能准确闻出里面树胶的气味。” 我发自内心的赞了一句,心说这跟踪药水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绝,豹奴和圣人这次是逃不掉了。 接下来我们正打算出去找豹奴,可不料豹奴却主动寻上门来。 他倒是会装样子,甚至又恢复了那副佝偻的假象,等我打开门闩让他进来后,他就拿出恭敬的语气问我们,“三位大人,你们身子好些了么?” 我们仨都摇摇头,示意自己状态很差。豹奴脸上闪出一丝很难察觉的冷笑,又追问一句,“今晚三位大人就在这里好好歇息吧,不用再去豹场,我会守夜盯着。” 我心里做个假设,心说今晚我们在屋里歇息无非出现两种结果,要么豹奴会偷溜过来杀了我们,要么战豹异变过程到了极度关键的时刻,他支开我们偷偷助这异变圆满成功,可这两个结果都不是我们想要的。 我对黎征和拉巴次仁一使眼色,那意思咱们也别装相了,该逼着豹奴身份败露了。 他俩也赞同我的观点,尤其拉巴次仁还率先动手。 既然不用装样子,拉巴次仁也不再示弱,突然间整个人精神不少,还豪气的嘿嘿笑起来。 豹奴没料到拉巴次仁的变化会这么大,一时间愣了神,可拉巴次仁不管那么多,拉着豹奴往屋里走,还边走边说,“老人家,这边请,我给你看件东西。” 我和黎征紧随在豹奴身后,我看拉巴次仁这架势,明白他是想把跟踪药水弄到豹奴身上。 现在我们三人围着豹奴,如果想偷偷把药水洒在他身上,简直轻而易举,尤其药水无色无味,他想发现都难。 等我们来到药水旁边时,我又隔着豹奴对拉巴次仁做个手势,那意思让他稳住豹奴,我俩好下手。 可拉巴次仁却摇摇头,回我道,“宁天佑,做这种事还犯得着配合么?看我自己就把它搞定。” 豹奴彻底迷糊了,盯着拉巴次仁看,还问一嘴,“大人,你要干什么?” e5k6.icu。m.e5k6.icu 第十章不老林 拉巴次仁嘿嘿笑着并没直接回答豹奴,反倒拿出一副神秘样催促这老头转过身去。 豹奴没抗拒,毕竟面上看,我们还是贵客,他一个下人总不能不听贵客的命令,尤其在转过去的那一刹那,他还显得有些好奇。 拉巴次仁又叮嘱豹奴不要回头,接着大大方方的拿起杯子,用手沾着药水往豹奴后背上淋。 豹奴穿着衣服,当然不会察觉的拉巴次仁这小动作,可我却被他这举动弄愣了,心说亏得自己刚才还琢磨,怎么把药水偷偷抹在豹奴身上,合着就这么简单。 其实细分析起来也是,豹奴不知道我们发现了他的真实身份,对我们还没防备,拉巴次仁耍点小坏,根本不会引起他注意。 这样过了半分钟,豹奴等的不耐烦,但还是压着烦躁客气的问,“大人,我可以回头了么?” 这时拉巴次仁把一小杯药水都淋得差不多,正歪着脑袋欣赏自己的杰作,听豹奴问话,他又放下杯子,嘿嘿笑着回答,“老人家,我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你数三个数就回头,保准让你惊讶。” 豹奴一脸无奈,可拉巴次仁却对我们使个眼色,那意思让我们做好准备,接着他伸出三个手指,依次往下减少。 豹奴一脸无奈,可拉巴次仁却对我们使个眼色,那意思让我们做好准备,接着他伸出三个手指,依次往下减少。 我有种忍不住要笑的冲动,看到这哪还不明白他的动机,说白了,只要这三个指头数完,他肯定会对豹奴发起偷袭,这也是拉巴次仁这爷们惯用的手段。 可怜豹奴还在干等,拉巴次仁数完三个数,就喝了一声礼物来了,接着猛跳起来用左腿使劲向豹奴后背踢去。 这种踢法的冲击力不小,砰的一声闷响后,豹奴控制不住的往前奔跑几步,接着腿一软跪在地上。 在拉巴次仁跳起一刹那,我还暗道一声不好,怕这爷们不分轻重,用起双腿踢的招数,豹奴岁数在这摆着,真要被当场踢死那可就麻烦了。 而实际他用单腿踢,无疑是减少了一半的踢力,既让豹奴受了伤,又留他一命。 这豹奴给我感觉不是很精明,不然也不会被拉巴次仁耍了这么一大通,可他再不精明这时也明白了,自己的身份败露了。 我还是低估了他的抵抗能力,这老头没受太严重的伤,还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翻起来,冷冷注视着我们。 拉巴次仁仍拿出一副嬉笑样,追问道,“老人家,我这礼物你喜欢么?” 这时屋里就我们四人,驱豹村落的勇士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豹奴一咧嘴哼了一声,一点不见老态的说道,“你们三个娃子原来早就识破我了,亏我还陪着你们演戏呢,坏我大事你们纳命来。” 豹奴暴起之下急速向我们冲来,可这次我们根本不跟他陪练,也都拿出真本事反攻。 别看我们没放妖宝宝,拉巴次仁也没拿出天镜,但就凭我们哥仨本身的本领,围攻之下立刻让豹奴吃了大亏。 我用起撕扯,拉巴次仁用起拳头,黎征更狠一些,还趁空射出一个灵蛊。 也就几个眨眼间,豹奴身上就破破烂烂的,而且他也看出来了,単凭他自己根本别想斗赢我们哥仨。 他有了退意,拼着挨我一爪,一扭身向门外逃去,我们的目的就是让他逃,也就睁只眼闭只眼的再次放纵他一把。 这期间天已经黑了,豹奴疯狂的逃窜倒是没引起太多人的注意,而且他也是村里的老人,守卫看他跑的这么快,也只是愣了一下神,也没多阻拦。 森冲得到消息,赶到我们屋里问怎么回事,这次黎征不再隐瞒,不仅把事情经过以及我们的猜测告诉给他,还把豹须拿出来给森冲看。 森冲气得直咬牙,说村里养了一个叛徒,早知道当初一刀杀了豹奴好了。 我看出森冲憋着火,拿言语劝了劝,又扭头问黎征,“小哥,豹奴是跑了,但我担心战豹会有意外,你有没有办法把战豹体内的毒逼出来。” 黎征想了片刻,犹豫的说,“圣血村的毒很难解,我只能试试。” 我看他说这话时瞟了我胸套一眼,我明白要解战豹的毒,其实用小晴就可以,但问题是,我舍不得这时候用小晴,小晴短时期内解毒次数是有限制的,在没跟圣人正式打斗以前,小晴和小狸都是重点保护对象。 森冲当然品不透我的心思,更不知道小晴的存在,拿出一副感激的样子对黎征连连道谢,又当先领路往豹场赶。 黎征用的解毒法子很特异,说白了就是排泄法,他从腰带里拿出一种泻药,喂给战豹吃,又找了几种解毒丸子,逼着战豹服下。 我突然发觉个事,心说黎征以后不在黎村当巫师了,跟我回义荣县卖泻药也不错,就他配出来的泻药,效果不是一般的狠,尤其为了让战豹把毒都拉出来,黎征还让森冲准备好大一块肉。 战豹泄完就喂肉,等肚里有货了又泻,尤其后来被这几头豹子祸害的,每个笼子里都肮胀不堪。 黎征说战豹排出来的杂物都有毒,能不留就不留在笼子里,防止毒素再次感染到豹子身上。 这下我和拉巴次仁都惨了,我俩一时间成了清洁工,一人鼻上扣着一条毛巾,拎着一把铁锹,钻到笼子里除粪。 这样一直折腾一个晚上,等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我们几个一脸疲惫,那几头战豹也都蔫头巴脑的,但细摸一下,它们身上的血汗倒是没有了。 按照计划,今晚食胶鼠就能到位,我们仨一合计,趁着白天赶紧休息,而森冲则负责联系援手去了。 当然,在食胶鼠到来前,黎征用一种怪药对拉巴次仁的手处理一下,毕竟他也碰过跟踪药水,要是手上还留有余味,食胶鼠的作用就不能发挥出来。 这一白天就被我稀里糊涂的睡过去了,等入夜后,去黎村的勇士及时赶了回来,还带来了两只食胶鼠。 我头次看食胶鼠,但只看了一眼就被它们可爱的外形吸引住了,较真的说,它们长得跟小狸很像,只是少了那层会飞的皮膜。 黎征又问森冲,“帮手方面到位了没有。” 森冲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说他一共给四个村落写了信,其中包括离得最近的养雕村,但养雕村里并没适合战斗的兽宠,一时间不能赶过来帮忙,另外相约的帮手,估计过个一两天才能陆续赶到。 黎征听得直皱眉,看的出来,他等不及了,想立刻出发,我就趁空插句话问,“现在能动用的人手有哪些?” 森冲指着自己说,“我能带着五名驱兽师跟你们走,虽说战豹现在的状态不佳,但驱赶它们去战斗,攻击力也不弱。” 黎征点头说好,又商量着半小时后在村头集合。 我们哥仨没什么可收拾的,还是来时的老装扮,甚至为了追击方便,拉巴次仁连铁弓都没带,之所以约定半个小时,是想给森冲他们一个缓冲的机会。 战豹我事先见过,甚至这六名驱兽勇士我也都混个脸熟,可这都是在平时,等相聚后,看着穿上盔甲的勇士与战豹,我一时间愣了下神。 第一感觉,人也好,战豹也罢,真的很威武,尤其战豹身上的盔甲,有些特殊的地方,像头部、尾部都镶着利刺儿,我相信只要战豹的撞击力够大,绝对能用利刺给对手带来很大的伤害。 黎征先把一只食胶鼠拿出来捧在手里,我发现食胶鼠很兴奋,对着一个方面使劲猛嗅着。 黎征就指着这个方向带着我们追起来,期间森冲他们也用特定的方式在沿路做标记,算是给后赶来的援军提供一个参考。 我本来以为豹奴逃不了多远,可没想到我们追了一夜,也没见到豹奴和圣人的影子。 等太阳出来后,黎征招呼大家短时间休息一会,其实我觉得这些驱兽勇士一点都不累,他们刚开始是带着战豹跟我们一起跑,可等跑累了,这些勇士就骑在豹子身上。 战豹个头大,拖着他们也不见怎么费劲,可我们哥仨就不行了,这一夜全凭一双大脚板倒腾着,这也让我不得不有了一番感慨,心说当兵一定别当步兵,不然待遇太差了。 在休息时,我们仨和森冲聚在一起商量了一下。 黎征和拉巴次仁都发现一个线索,在追踪后期,豹奴脚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排豹子的足迹。 我合计着,圣人所在地离驱豹村落很远,而豹奴往回逃时,路上逃不动了,但是有他们的驱兽勇士过来接应,这才有了出现豹子足迹的现象。 森冲倒对对方的驱兽勇士不担心,还扬言到时用战豹跟对方好好斗上一斗,可随后他又说了一个悲观的猜测,也让我们仨都倍感吃惊。 他指着豹奴逃跑方向强调道,“往那边再走一天的时间,就会到达不老林,那里可是令我们驱兽部落闻之色变的地方。” 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我一听不老林突然想到不归路,甚至还总觉得这两者有什么关联。 黎征趁机多问一嘴,让森冲解释下不老林到底有什么危险,怎么能让驱兽勇士都如此忌惮。 森冲说,“不老林是一块邪门的地方,更是驱兽长老三十年前埋骨所在地,驱兽长老是我们整个部落最尊敬的人,期间有不少勇士想去不老林把长老尸骨带出来,找个大墓供奉着,但那些勇士去了后却没一个活着走出来的,久而久之,不老林就成为一个恐怖的存在。” 我听得心口猛缩一下,甚至联系着圣血村长说过的话,我猜测,那不老林之所以恐怖,一定跟天陨妖面有关,甚至那圣人之所以厉害,弄不好也跟天陨妖面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 e5k6.icu。m.e5k6.icu 第十一章墓鬼 凭现在掌握的情况,我打心里把情势好好分析了一下,不得不说,我持不乐观的态度。 别看我们哥仨带着妖宠与天镜,但对方有天陨妖面,虽说不知道那妖面到底有多厉害,可一定不是凡品,我们真要与圣人硬碰硬,人员上肯定会有伤亡。 我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如果接着跟踪下去,发现豹奴真逃到了不老林,那我们就该停止追击,等待其他援军的到来。” 我这想法是保守一些,但风险很低,森冲对不老林很害怕,等我说完他就急忙点头赞同。 黎征和拉巴次仁都没吭声,这俩爷们胆子都大,甚至大有不把天陨妖面当回事的意思。 而且随后他俩还一唱一和起来。 拉巴次仁先说,“宁天佑,我觉得吧,咱们不要顾及那些,直接深入腹地,把豹奴和圣人一网打尽,看到我这颗拳头没?就是为了揍圣人而长的。” 我知道拉巴次仁在插科打诨,没理他,又把注意力放在黎征身上。 黎征望着我俩,说了折中的想法,“我看这样吧,如果真去了不老林,咱们就在林子外围转悠一阵,既不深入冒险,也能借此调查一下相关信息,为日后闯入腹地做基础。” 我和森冲从各自角度出发,细细考虑一番后也都点头同意了。 等休息过后,我们又追了整整一天,在第二天中午时分,来到了不老林。 望着食胶鼠不断冲不老林直哼哼,我知道,最不想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 再说说这个不老林,我本以为林子里会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色,树木繁茂、野草遍地这类的,不然怎么能配的上不老二字呢。 可实际情况却截然相反,这里阴森森的,树木调零,黄草铺地,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而且在林子外围,还零散的分布着一些土坟。 我被这景色弄得直愣神,黎征也拿出一副好奇架势四下看着,还跟我们说,“这里风水很一般,并没有山环水抱的说法,怎么还有这么多坟呢?” 拉巴次仁壮着胆子走到一个孤坟边,伸手对墓碑抹了抹,把上面尘土去掉。 这墓碑上歪歪扭扭写了一大堆字,都是藏语,我看不懂,索性问黎征,“小哥,这上面写的什么?” 黎征说了一个很别扭的人名出来,我看他那表情,知道他肯定对这人没印象。 我又扭头看森冲,发现他情绪显得稍有激动。我就拉着他追问一句,“你怎么了?” 森冲指着孤坟说,“这是驱兽部落一个很有名的勇士,也是驱兽长老最得力的部下之一。” 我听着森冲这话觉得这样才算合理,驱兽长老葬在不老林,他的手下葬在外围,算是为他护卫,不过话说回来,这坟到底是谁立的也成了一个疑点,甚至往深了想,我觉得圣人与豹奴做这件事的可能性最大。 拉巴次仁又凑到其他土坟前,把墓碑都擦拭一番。 见怪不怪的,这些墓碑上都刻着字,森冲还逐一解释说,“坟里葬的都是当时大有名气的勇士。” 等在这里待了一会后,林子上方浮现出大股雾气,这让我想起了不归路,那里也有这种古怪的现象发生。 拉巴次仁还想往里走,但我把他劝住了,还跟其他人强调说,“现在连雾都升起来了,咱们还是退出去找个地方休息下比较好。” 这次黎征赞同我,也劝了劝拉巴次仁,不过就当我们一同扭头往回走时,出现了异变。 一个人带着一头战豹诡异的出现在我们后方。 我瞧得一惊,心说这人怎么走路没声,甚至什么时候出现的我们都不知道,但随后一细瞧,我又发现了猫腻。 这人留着披肩长发,现在四周无风,可他头发却有种姗姗起舞的架势,我分析之所以有这种情况,只有一个可能,这根本不是真人,而是一个幻境。 可森冲他们六个勇士并没像我这么想,都吓得浑身都起来,还一同跪了下去,嘴里叽里咕噜说着话。 我觉得他们心里一定慌了,不然不可能在我这个汉人面前说藏语,我看着黎征问,“他们在说什么?” 黎征也意识到幻境的问题,沉住气并没害怕,还听着森冲说话好半天,才回答我,“他们在祷告,而且幻境中的人还是他们的祖先,一个很厉害的驱豹勇士。” 能让我理解的是,森冲他们这种尊敬长辈的行为,而让我不解的是,他们的尊敬有些夸大,甚至都有害怕的味道。 其实不仅是森冲,他们带来的战豹看着幻境中的豹子也都极不习惯,有几个母豹还吓得低下头直哼哼。 我觉得这么发展下去可不好,就算这幻境对我们**上带不来伤害,但它带给森冲他们的精神摧残太大了,不客气的说,再被幻境吓唬一通,这群驱兽勇士的士气会一落千丈。 我对黎征和拉巴次仁打了手势,那意思让他俩快想点办法出来。 拉巴次仁很直接,先吆喝一嗓子让大家不要怕之后,又从地上捡起一个石子,对着幻境撇了过去,石子一下从勇士身体中穿过,落在地上还清脆的传来一阵声响。 森冲被这响声刺激,抬起头向幻境瞥了一眼,很明显他没刚才那么害怕了,但身上还稍有些打怵。 黎征又凑到这些勇士面前,把戴的表卸了下来,把表背上的指南针摊在大家面前,“都看一下,这指南针在大幅度的晃动,说明附近磁场有问题,说白了,眼前这些都是虚像。” 在他俩连番的解释下,六名勇士安定下来,可那六只战豹还显得不老实。 黎征拍了拍裤带又对森冲说,“这些战豹还能控制住么?不行的话我这有药,喂它们吃了能好一些。” 森冲带头回答,“豹子是浮躁一点,但没关系,我们能压制住。” 随后这些勇士都喔喔叫起来,而且他们也真有些手段,在驱兽术的作用下,战豹都战战兢兢的站直了身子。 我合计着,幻境只在不老林里有效,就跟不归路一样,只要我们出了这片范围,就不会再遭遇到。 我招呼他们一同往外撤,不过就在这时,更大的异变来了。 一阵阵闷嚎声从土坟里传了出来,这让我听得心里不由紧缩一下,甚至我还拿出既好奇又警惕的眼神,顺声源望去。 这声音持续了三五秒钟,接着一个个苍白的手从坟中破土而出,还隔空来回抓着。 我们被吓得不轻,毕竟视觉上受到了很大的冲击,而且我心里还犯起迷糊,拿不定主意这些苍白的手是不是幻境。 说它们是幻境,那刚才的声音又怎么解释?说它们不是幻境,那到底什么人能在坟里冒出来呢? 黎征倒是想得比我多,还拿出肯定的语气强调道,“这还是幻境,至于刚才的声音,也应该跟这里的磁场有关,咱们压下性子,一同走出去就好了。” 可他说的容易,做起来却很有难度,尤其之后陆续有“人”从坟里坐了起来,又渐渐的站起身。 我发现这些人都穿着盔甲,也都带着兽宠,有狮虎的、鹰雕的,还有身缠蟒蛇的,而且这些兽宠长得都很异类,很强大,一眼看去就知道是世间珍禽。 森冲六人倒还好说,那六只豹子是彻底忍不住了,咆哮着左冲右撞,试图挣脱主人扭头逃开。 森冲他们急的加大了喔喔叫的语气,甚至还有勇气从腰间摸出鞭子,对着战豹狠狠抽起来。 场面有些失控,尤其当这些幻境中的兽宠鸣叫起来后,我也慌起来,还对森冲他们建议道,“撒手让豹子跑吧,等咱们撤到安全地方再想办法把它们寻找回来。” 森冲摇头否定我,“不能这样做,战豹跑了的话,就算我们把它捉回来它也不会听我们的话了。” 我不会驱兽术,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帮忙,看着这些勇士,心里直替他们着急,而黎征一直没说话,就皱着眉想着事。 过了片刻,就当有些豹子即将挣脱束缚时,他扭头对拉巴次仁说,“把天镜拿出来试一试。” 我和拉巴次仁都弄得一愣,尤其拉巴次仁还反问,“拿天镜干什么?这宝贝只对人有效,对战豹丁点作用都没有嘛。” 黎征摇头,说出他的猜测,“不老林很怪,幻境比不归路还厉害,这一定跟天陨妖面有关,天镜与天陨妖面本是一块陨石上的两个个体,既相互吸引又相互克制,你拿天镜照一照这里,弄不好会有效果。” 拉巴次仁听得似懂非懂,但还是应了一声,不耽误的把天镜拿出来。 接下来的一幕让我终生难忘,天镜所指之处,一切幻境突然像一缕青烟似的缩成一条细线,奔着镜面飞去。 在夸张一点说,天镜就是个无底洞,把这些幻境疯狂的吞噬掉。 拉巴次仁倒是我们中最不害怕的那位,而且他还有些兴奋,捧着天镜对着四周转了一大圈。 等所有幻境都消失的无影无踪时,天镜的镜面上瞬间亮了一下,拉巴次仁见好就收,拿出一副小抠样急忙把镜子揣到胸套里,对着森冲几人嘿嘿一笑说,“这就是一个很普通的镜子,你们什么都没看到啊。” e5k6.icu。m.e5k6.icu 第十二章豹奴 这场劫难让我们知道不老林的恐怖,虽说诡异一幕已然过去,但我们都不敢久留,稍微休整后,就准备往外撤。 可就在这时,一声哨响从不老林里传了出来。这哨响虽说不刺耳,却很神奇,都引起我们的侧目。 我顺着声源看去,发现一个黑影正迅速向我们接近,凭着黑影离地高度以及它跑步时的姿势,我能断定,这是一只猫科类动物,只是离的太远,一时间搞不清它具体是什么。 而与此同时,我心里也惊讶极了,还不信的扭头问黎征他们,“刚才哨声就是从这动物嘴里发出来的?” 没人能肯定的回答我,但他们的表情却明显告诉我,他们也像我这般想。 这时我们想撤也来不及了,毕竟黑影速度快,我们就算强行撤退,走不了多久就会被它追上,索性我们围起来站定,盯着它的到来。 等离近了我发现,这是一头浑身披着战甲的黑豹,只是它个头更大,甚至比母豹都还大上几圈,而且它的到来还让母豹出现了异常。 六只母豹都拿出一副乖巧样,低着头直呜呜。 这可不是好现象,拉巴次仁望着母豹不满的哼了一声,又对森冲问,“怎么着,这些母兽都发情了不成?” 森冲一脸无奈的点着头,又念叨一嘴,“邪门了,怎么来到不老林,怪事就不断呢?” 但我们也没时间追究怪事原因,森冲六人又把精力放在母豹上,我们仨则往前迈了几步,挡在驱兽队前面。 等黑豹快要接近我们时,它故意放慢了脚步,这时一个人从豹背上坐起来,对着我们狞笑不止。 我认识这人,就是那个豹奴,只是一来他长得瘦小,趴在豹背上不明显,二来他也穿着一身黑色战甲,这才一直掩藏的极好,骗过了我们的眼睛。 现在的豹奴不仅一点低三下四的样子都没有,脸上还挂着一股傲气,他笑了一通后又对着我们仨一指说,“三个娃子逼人太甚,都追到我老家来了,也好,今天让你们知道一下我的厉害。” 我们仨早料到豹奴的身份,对他现在这种转变见怪不怪,可森冲他们就不行了,都一脸诧异着,毕竟他们与豹奴接触时间长,冷不丁适应不了他这么大的转变。 豹奴对森冲这种举动很满意,故意探个头拿反话问道,“大人,你真的以为老奴是个废物么?” 森冲没回答,拉巴次仁倒是忍不住接话。 而且拉巴次仁就是这种个性,最看不惯故作清高的主,他仰起头,对着豹奴唾了一口,又嘿嘿笑着说,“老人家,你转过身去,我要送你个礼物。” 他这话无疑像根针似的刺痛豹奴的逆鳞,豹奴也没了跟我们说话的意思,气得哇哇叫唤着,从黑豹身上跳了下来。 我以为他要动手,可他接下来的举动却出乎我的意料,豹奴又吹起哨声来,甚至黑豹也仰头咆哮几声配合着。与此同时,那六只母豹竟也低声嘶鸣着,还突然间对驱兽勇士发起攻击。 要是普通人站在母豹身边,保准会被母豹的突然袭击弄成重伤,但森冲六人经验足,在母豹发起攻击前,他们就瞧出端倪,还及时躲避过去。 接着这六名勇士各拿奇招,跟自己的兽宠斗在一起,我是被这情景弄得一愣神,心说这下好,人家只吼一嗓子,我们就内讧了。 我也想凑过去帮忙,但黎征伸手拦住我,还摇头说,“这些勇士能应付自己的兽宠,咱们不要分心,把精力集中在豹奴那。” 我压下救人冲动,点头接受黎征建议,随后我们仨故意往一旁走开一段距离,算是给森冲他们降服兽宠腾了块地方。 豹奴一直警惕着我们的一举一动,同时不住加大吹哨力度。 黎征皱眉说句不好,又跟我们强调,“豹奴这哨声一定是在召唤什么野兽,咱们别给他机会,先下手为强。 我和拉巴次仁听完这话就向豹奴扑了过去,可豹奴防着我们这一手呢,他一拍黑豹后背,让黑豹冲出去抵挡。 这黑豹身子太强横了,还异常凶猛,左扑右咬的,一时间把我们逼得手忙脚乱。而这还不算什么,半分钟后,又有两个黑影从远处出现,快速向我们奔袭过来。 等离近了我发现,这也是两头大黑豹,而且随着它俩的加入,我们仨不得不改变战略,一人对付一只。 刚才我们仨合力跟一只黑豹打斗,我还没觉得有多危险,现在不同了,独自面对一只大豹,我不敢大意,甚至也没敢冒然发起攻击,冷冷打量着对手,试图先找到它的弱点。 但黑豹不给我机会,咆哮一声向我扑来。 它头上戴着铁盔,铁盔上还立着两根尖刺,如果我实打实被它撞伤,保准不死即伤,我把握好机会,趁它飞起不能调整方向的一瞬间,一闪身从侧面避了过去。 黑豹扑个空,落地后一扭头再次向我扑来,可我根本不给它再扑的机会,借着刚才的缓冲,早就栖到它身边来,用铁爪使劲招呼它。 不过我算盘打错了,按原来所想,我以为豹子跟狼差不了多少,自己只要留意它的爪子,想占点小便宜还不容易,但实际上,豹子比狼敏捷太多了,尤其这时我还没施展逆转乾坤,相比之下,没打几下,我就完全落败。 豹子又张着大嘴向我喉咙咬来,我心里一急,潜意识里做了一个动作。我用铁爪死死扣住它的嘴,又一翻身骑在它身上。 我不知道这黑豹平时到底用来干什么,是作为打斗的宠物还是乘坐的坐骑,反正它身上不仅披着一身战甲,背上还安着一个鞍子,甚至赶巧的是,这鞍子大小正合适我坐。 不过我生怕自己坐不稳,坐在鞍子上后还故意晃了几下屁股。黑豹没料到我会用这招,气得狂暴异常,又是蹬腿又是扭身的乱蹦起来。 黑豹背上鞍子是有了,但少了缰绳,我被晃的严重失衡,甚至还差点被翻下去,我又急中生智,心说这时候保持平衡是真的,管自己用什么不雅的手段呢。 我看黑豹耳朵挺顺眼,稍微往前一探身子,伸出双手使劲揪起来,想把耳朵当成缰绳的替代品。 可这动作一做出来我就后悔了,很别扭不说,还用不上劲,尤其那豹耳朵还特别滑,我揪的特别费劲。 最后我只好放弃这个打算,又搂住黑豹脖子。 反正一通折腾后,我是临时安全了,不管它怎么折腾我就打定主意坐着不下来。 趁空我也向黎征和拉巴次仁那里看一眼,黎征跟我差不多,也骑在黑豹背上,不过小哥比我滑头,他把裤带解下来,找准机会勒到黑豹嘴里,这样他拿裤带借劲,反倒比我省事。 而拉巴次仁就显得狼狈多了,他整个人趴在黑豹身上,尤其肚子那地方,还不嫌疼的压在鞍子上,随着黑豹每一次乱蹦,他那肚子就跟着乱抖,反反复复的往鞍子上砸。 我实在看不下去,对拉巴次仁大喊一句,“爷们,你坐起来多好?” 拉巴次仁咧着嘴忍着疼,趁空回我道,“你以为我不想起来么?但也不知道哪个操蛋玩意设计的鞍子,老子屁股塞不进去。” 这下我算明白了他的苦衷,甚至还能想象出来,拉巴次仁试着往鞍子上坐时的情景。 看着三头黑豹都被我们用这种办法拖延住,豹奴着急了,又吹起了口哨。 这次口哨声跟以前不大一样,声音里透出一丝的急促,就像在责备黑豹办事不利。 我听着哨声倒没觉得有什么,心说管你怎么吹,我们仨就赖着不下来,甚至想到这我还特意望了望森冲他们。 他们六人已经把母豹控制的差不多,用不了多久,就会赶过来帮忙,到时有他们的加入,这三只黑豹肯定能被我们降服。 不过接下来怪异出现了,三只黑豹不再狂暴,反倒站定身形,耷拉个脑袋拿出一副无精打采样儿。 我可不认为这是黑豹累了,反倒觉得这是发生某些异变来的征兆。正当我拿不住主意是跳下来还是接着在豹背上坐着时,黑豹又回过神来,还抡起尾巴对着我们哥仨狠狠抽着。 豹子的尾巴本来就不短,抽起来正好抽到我们后屁股上,我不知道他俩什么感受,反正自己是被抽的直呲牙,甚至打心里还暗骂豹奴,心说别看这老头人不怎么样,但训练豹子倒是有一手。 挨了几下后,我是真受不了了,试着往前挪一挪身子,离豹尾巴远一些,可没想到大豹很机灵,就等着我动身。 我刚一动弹,它又乱蹦起来,让我不得下又坐了回原位去,随后它还像惩罚我乱动似的,又加急抽了几尾巴。 我被逼的没招,其实我和黎征都有类似的打算,想把妖宝宝留到最后,甚至是跟圣人打斗时再用,但现在一看,自己真要不唤出小晴来,根本就收拾不住大豹。 我对黎征他俩喊了一句撑住,接着一扯胸套,把妖宝宝放了出来。 e5k6.icu。m.e5k6.icu 第十三章降头 小晴出来时,本是一副懒洋洋的状态,或许在胸套里正睡得舒服,可当它看清眼前情景时,猛然间就把眼睛瞪着溜圆。 小晴很通灵性,知道我们处在危险之中,也不用我特意多说什么,它对着我坐下黑豹的身躯游走上了。 而且它游走的很快,让身子化成一道五色金光,这很有视觉上的冲击,甚至都把正在观战的豹奴吓得一抖。 黑豹显得异常痛苦,嘴里不住哼哼,但一时间又对小晴丁点办法都没有。小晴游走一番后趁机爬到黑豹耳边,对着它像说悄悄话似的来了一声龙啸。 其实说这是悄悄话也有些不恰单,小晴这声龙啸一点悄声的意思都没有,我隔远听得心里都不住猛缩一下,更别说首当其中的这只黑豹了。 黑豹再也扛不住,腿一软趴在地上。在它刚有落地的架势时,我就提前一起跳从它身上逃下来。 小晴又把注意力放在另外两只黑豹身上,并依然用这招把它俩降服,这么一来,我们奈何不了的三只黑豹,都被小晴轻松解决。 另外森冲那边也结束了战斗,六个勇士是好样的,都把母豹按在地上,甚至有个别勇士还都骑了上去。 我发现他们压制母豹时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一定让豹头贴到地上,我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讲究,但敢肯定的是,豹头贴地一定是驱兽的一个重点。 豹奴本来显得有些紧张,尤其看我们仨都望向他时,他还不由的往后退了两步。 我以为危险都过去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考虑如何收拾这个豹奴。拉巴次仁跟我想的一样,还当先嘿嘿笑着指着豹奴说,“瘪老头,原地站好喽,我们哥仨马上过去劫色,你高兴嘛?” 我知道拉巴次仁是在耍嘴,但我听他这话却觉得很别扭,心说这爷们要“劫色”那就自己去劫,干嘛非把我和小哥也带上呢? 豹奴跟拉巴次仁接触时间短,不了解他的性格,以为真劫色呢,吓得赶紧捂住下体,甚至也一下被劫色这字眼给逼急了,脸现一丝狠色说,“你们几个流氓,老子还是童子身,岂容你们玷污,我宁可自损些修行,也要你们今天落不下好。” 我听他说到修行,一时间不明白什么意思,甚至往深了说,修行是宗教或出家人的一种修炼,而豹奴根本跟宗教出家挂不上钩,又和谈修行? 还没等我想明白,豹奴做了一个古怪的动作,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高举着双手大声念起咒经来。 我和拉巴次仁不懂其中的猫腻,看的一愣,甚至拉巴次仁都看乐了,扭头对我俩说,“看到没,这老哥们还挺讲究,被‘劫色’前还要念叨咒语净化下心灵。” 我也被拉巴次仁说的一乐,不过黎征却眉头紧锁,警惕的说,“咱们都小心,这老头在施展邪术。” “什么邪术?”我插话问一句。 可没等黎征回答,异变就来了,不管是黑豹也好,母豹也罢,都暴躁起来,母豹暴躁还勉强说得过去,那三只黑豹本来都被小晴晕乎了,这时却能突然醒来,显得很诡异。 豹奴念咒声音不断加强,还对着自己周身大穴打了起来,那种异常刺耳的啪啪声都让我害怕这老头就这么把自己拍死。 诡异远不止这些,我观察黑豹发现,它们身上竟渐渐红了起来,就好像要被煮熟的螃蟹一样。 我们仨一同往一旁靠了靠,不敢离黑豹太近,而且母豹也有类似的反应,但红的不如黑豹明显,依我看这一定跟它们之前被黎征解过毒有关。 森冲他们上来一股倔脾气,不仅没逃开,反倒加强对母豹压制,尤其森冲,从腰间拿出一截驱兽鞭,对着豹头领还疯狂抽上了,试图用疼痛刺激来唤醒豹头领的神智。 可他们这么做全是徒劳,豹奴尖叫一嗓子,大喊一句破之后,这些豹子全都嘶鸣起来,而且我分明能看出来,在豹奴身后,原本是一个空白区域的地方突然瞬间扭曲一下。 我说不好这什么感觉,其实这区域里根本就没什么东西,但却好像有一种无形的透明物闪现了一下。 我相信黎征和拉巴次仁也都看到了,毕竟他俩现在也盯着豹奴身后警惕着,我就问黎征,刚才的现象是怎么回事。 黎征一点的不乐观,回答我说,“我没见过这么邪门的事,不过这现象我听我阿爹说过。” 拉巴次仁急着问,“黎叔怎么说的?” “这该是降头术的一个衍化,用蛊降、药降与灵降这三种方法把邪术作用在自身或兽宠身上,在短时期内激发潜力产生异变。” 被黎征一解说,我意识到这种邪术的厉害,甚至望着三只黑豹,我不得不悲观的认为,我们与它们仨之间的战斗还没结束。 拉巴次仁又问一嘴,“那这瘪老头用的什么降?” “药降与灵降。”黎征解释,“他对自身用了灵降,让自己的灵识变得强大,好在一会能更好的控制这三只黑豹。”接着他又指着黑豹,“这三个畜生被下了药降,被血药激发异变。” 豹奴施法时也能听到我们的谈话,这时猛地一抬头奸笑起来,说了句娃子倒是有些眼力后,就指着黑豹和母豹喔喔驱赶起来。 母豹的力气变得极大,竟挣脱了驱兽勇士,进行疯狂的反扑,一时间惨叫声不断。 可我们仨都没顾上森冲他们,反倒盯着三只黑豹。 这三只黑豹显得很冷静,并排站好,一同冷冷注视着小晴,小晴没急着打斗,反倒爬到我们身前,那意思先护住我们,就算一会打斗,也不会让三只黑豹有机会偷袭我们。 其实这时候我和黎征互相看了一眼,我俩都犹豫着用不用把小狸也放出来,我不知道黎征怎么想,我是觉得凭小晴是大峡谷三大奇妖之首的身份,对付这三只“磕了药”的豹子,未必能有什么危险。 可我还是低估了这三只黑豹的实力。就在我俩还犹豫的同时,小晴等不及出击了。 它一个弹射扑向一只黑豹,而这黑豹之前吃过小晴的苦头,根本不容妖宝宝近身,它猛地一转身,甩起了尾巴。 我算是服了这只黑豹,心说它是只豹子,最厉害的武器该是嘴和爪子才对,怎么舍弃了这两大利器不用,竟玩起了尾巴? 但它尾巴真狠,尤其异变后,跟皮鞭都有一拼。啪的一声响,小晴被击中,还反被抽了回来。 不知道算不算是巧合,小晴落地的位置就是之前起跳的地方,而且这一下它被抽的不轻,疼得在地上打一个滚。 我看的那叫一个心疼,不过小晴很倔强,缓过神后猛地龙啸一声,再次射了出去。 它这声龙啸激的三只黑豹都没来由的抖了一下,不过却没造成严重的伤害,三只黑豹又一同转身把尾巴甩了起来。 三条尾巴乱舞,隐隐组成了一张“网”,把小晴挡的严严实实。这下小晴又吃了亏,被这三条尾巴同时抽中。 不过小晴学聪明了,在被抽中的一刹那,它宁可挨上一下,也咬住一个尾巴并把蛇身一绕,缠了上去。 接下来小晴不顾其他,就单单攻击这条尾巴,化成一条五色光,并在龙啸声的伴随下,疯狂转圈。 豹奴看傻了眼,或许他没想到,我随便拿出一只小蛇竟会是这般厉害,而且随着小晴的不断缠绕,黑豹尾巴上竟然还隐隐出现了一股小龙卷风,尤其它尾巴上的豹毛还疯狂的脱落下来,被这么一弄,出现了一个奇特的景色。 黑豹尾巴秃秃的,但在外围,那些豹毛却止不住的围着这秃尾巴转圈。 不过黑豹也没这么好屈服,一发狠做了一个更大胆的举动,它把尾巴猛地往自己臀部一抽,把小晴砸在上面。 但小晴并没被砸伤,反倒舍弃黑豹尾巴,一扭身想向黑豹身上绕去,可这三只黑豹不给小晴机会。 这秃尾巴豹和它身旁的同伴一齐用力,把它俩臀部狠狠撞在一起,靠着这种方法一时间把小晴挤在里面。 剩余那只黑豹看小晴一时间不能挣脱,急忙趁机向我们扑来。 我看小晴被挤心疼的异常,本来带好铁爪想冲过去救援,但却被黑豹拦住了。 黑豹的冲击力不小,我双手摁在它的头上硬抗一下,但还是被这股冲击力撞得直往后退,最后还腿一软坐在地上。 拉巴次仁也趁空过来帮忙,他还抓紧时机一起身跳了上去,稳稳趴在黑豹身上,想伺机抡起拳头,狠狠砸它的眼睛。 但异变后的黑豹很狂暴,猛地乱蹦几下,就让拉巴次仁抗拒不了的滚落下来。 场面一时间有些乱,森冲他们跟异变的母豹对抗着,小晴则被两只黑豹耍无赖似的用臀部挤住了,而我们仨则被另外这只黑豹逼得节节败退。 黎征出手了,他先喊了一句喏,一掏兜射出几只灵蛊,虽说黑豹身上带着血药毒,灵蛊射进去后又很快弹了出来,但这短暂的缓冲期却够我们做不少事的,我和拉巴次仁趁机逃脱,黎征则一解背兜,把小狸拽了出来。 大峡谷第二、第三奇妖,上场了。 e5k6.icu。m.e5k6.icu 第十四章降魔 小狸出来后,迅速向四周看了看,一下就明白了黎征叫它的目的。这妖宝宝也不耽误,吱吱叫着行动起来。 这时候黑豹身上灵蛊已经被逼出去,它也回过神来,后退几步再次对我们扑来。可小狸没允许黑豹继续猖狂下去,在空中甩出了弧线,中途把它拦住。 小狸直接拿它的脑袋跟黑豹来一出硬碰硬,我知道小狸的头是出了名的硬,而黑豹的头上更裹着一层铁甲,这次冲撞,我心里担心之余,也不知道谁胜谁负。 砰一声刺耳巨响,小狸直挺着身子撞在黑豹头上,还把鬼角像箭似的刺了进去。 不得不说,我对鬼角的强悍又有了新的认识,没想到它这么硬,竟能刺破铁甲。 不过黑豹受伤并不严重,反倒一边咆哮着一边猛甩脑袋,想把小狸甩下来,而小狸就直挺着身子不动。 接下来鬼角发威,一股股电流吱吱的在黑豹身上闪现,这下别说黑豹直晃脑袋了,它被电的浑身都在颤抖。 小狸跟鬼角有感应,适可而止的命令鬼角收了电流,又强扭几下身子从黑豹头上挣脱。 黑豹都懵了,看得出来它还想跟小狸拼命,但腿软之下根本就控制不住行动,晃晃悠悠直横着走。 小狸也不怎么轻松,它落下来后就叉开腿一屁股坐在地上,还用小手使劲揉着自己脑袋,嘴里吱吱叫着疼。 不过战斗还没结束,小狸稍微缓解一下后又把目光对准另外两只黑豹,这哥俩还在用臀部挤着小晴。 小狸和小晴关系不一般,小狸气得眼睛都红了,怪叫一声,又将自己身子向炮弹似的射了出去。 这次它把握的角度很准,不偏不正把两个犄角分别刺到两只黑豹的屁股上。 黑豹吃不住疼,也顾不上禁锢小晴,都惨叫一声逃离开。没了夹挤,小晴摔在地上,也看得出来,刚才的禁锢让小晴也来了脾气,它瞪个眼睛来回盯着两只黑豹看,拿不准主意一会先反攻谁。 小狸替小晴做了决定,它对准一只黑豹猛地射出一口血水。血水带着电,把这黑豹打得一个踉跄,接下来小狸如法炮制,用这招又狠狠教训了另外那只黑豹。 看到小狸替自己出气,小晴很满意的叫了一声,不过它怒意并没消除,又一弹射跳到小狸嘴里。 这哥俩又配合起来,小狸一冲上天,就在三只黑豹上空晃悠上了,而且还趁机对豹奴吐了一口血水。 豹奴本来在观战,甚至看到黑豹落在下风,他急的直想跺脚,可谁曾想小狸还突然对他下了黑手。 豹奴躲闪不及,这股血水正扣在他脑袋上,一阵吱吱电花声响起,他被电的直翻白眼,而且连头发都瞬间蓬蓬起来。 我看他那惨样真想笑,怎么看怎么觉得这老哥是被地雷崩过的幸存者。 不过他命大,没被这电花打死,只是捂着胸口跪在地上直喘粗气。 小晴在这期间再次发威,扯着嗓子对三只黑豹不住龙啸。黑豹先挨了电打,又被龙啸声一吼,瞬间萎靡了不少。 我看的心喜,知道这三只黑豹算是完蛋了,再也对我们够不上威胁。我又指着森冲他们对妖宝宝大喊,“救人,救人。” 它俩听不懂我的话,但能看懂我的手势,,明白我的意图,小狸一转弯又向森冲他们冲去。 可小晴却没急着龙啸,反倒稍微歇息一下,而且令我极其不好意思的是,它还趁空还打了个嗝,顺顺气。 别看森冲他们一直跟母豹恶斗,但也多少了解我们这边的状态,看到妖宝宝到来,他们都士气大涨。 不过他们这高昂的士气很快就被龙啸声弄没,小晴的龙啸是冲母豹发的,但余威也波及到了森冲几人。 这六个勇士本来还兴奋的表情一下变了样,都呲牙咧嘴甚至还捂起耳朵来。 母豹被龙啸弄得晕晕乎乎,老实的躺在地上。 豹奴拿出一副哭丧样看着战场上的一举一动,不过他没这么容易屈服,或者说他的邪术还没施展完。 猛然间,这老头疯狂起来,用拇指对着胸口狠力一戳,接着狰狞的瞪着通红的双眼,对着豹子叫唤起来。 没叫两声,这些豹子都挣扎的站起身,接着豹奴扯着嗓子沙哑的喊了一句,“破!” 这些豹子都抖起身子,我们被这诡异的一幕弄得不解,但妖宝宝反应快,小狸带着小晴猛地冲到我们身边,随后小晴落到地上,跟小狸一起,围着我们不住转圈。 这种情况发生过一次,就在小天空之镜,那时我们面对魔虫和土猴,它俩就这么着保护我们。 现在它俩这么做,我们仨都明白,即将有大危险发生,黎征还急忙对森冲他们提醒,“快过来,别顾兽宠了。” 森冲听黎征的话,急忙跑开,可另外那五个勇士,却望着自己的兽宠没急着动身。这么一件事,我就能看出来,森冲不亏是驱兽队的队长,拿得起放的下,人也够机灵。 那五个勇士一耽误,最终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这些豹子止住身形,从身上喷出一股红雾来。 我能猜出,这红雾就是血药的毒,五个勇士都中了招,而且在毒的作用下,他们都拼命地挠着身子,嘴里惨叫连连。 也说血药毒很猛烈,几个眨眼间,他们就先后倒地气绝而亡。森冲吓坏了,逃到我们身边后扭头愣愣看着这些同伴的死,嘴里直喘粗气。 细想想也是,再晚上一会,森冲也会落下这种下场,但现在还不是愣神的时候,我急忙拍了拍他后背,给他提醒。 三只黑豹和六只母豹异变后浑身红色尽去,但眼中却浮出一丝诡异的红光,围住我们不停地转圈,看样是在寻找机会发起总攻。 豹奴异变后身子有些萎靡,但脸上却浮现出一股兴奋之色,望着我们冷笑不语,别看他不说什么,但我明显感觉到,他觉得自己胜券在握了。 黎征趁机跟我们解释兼嘱托,“豹奴和豹子的这次异变,是拿熬心血为代价的,只会在短时期内爆发潜力,事后必会大病一场,但这期间它们的攻击很强大,咱们务必小心。” 我们都点头应着。小狸最先安奈不住,对着黑豹试探的喷了几口血水。 黑豹是被血水以及电流打的一抖,但也就仅此而已。 而且被小狸的一试探,这些豹子按捺不住了,先后向我们扑来。小晴急忙发威,快速绕着大圈不住龙啸着。 那些母豹都被龙啸声震慑住,而黑豹却能硬抗住,还踉跄的冲过来,趁机咬了几口。 我们四个各拿本事,又互相帮忙,一番拼命下,总算把发起第一波攻击的豹子击退。 我们命保住了,但都受了些小伤,我们哥仨被豹子挠了几下,弄出几个血口子,而森冲呢,一只胳膊被黑豹咬了一口,要不是他拼命压住伤口,保准会血流不止。 现在情况很不乐观,拉巴次仁气得直哼哼,还问我们,“大家有什么办法没?要不我玩回命,带着天镜冲出去,对那老瘪头子照一照,只要他死了,这些豹子没了控制就会弱上一些。” 黎征摇摇头,打量四周说,“这九只豹子配合的很好,根本没空子可钻,你冒然出去只会送命。” 豹奴看我们商量事,奸笑起来,还高兴的拍着手掌,讽刺道,“你们在交代遗言么?别想那么多,一会死了我可不会给你们送信,甚至还直接弃尸荒野,让你们尸骨无存的。” 接着他又盯着小晴小狸看着说,“这会飞的老鼠和会爬的野鸡脖子(一种蛇)你们是从哪弄来的,看着挺嫩,一会擒住了我煮来吃尝尝味道。” 豹奴这番话不仅刺激了我们四个,他那一脸鄙视的表情也逼着小晴和小狸发了威。 小狸不满的吱吱几声,接着突然落在小晴面前,小晴也瞪了豹奴一眼,随后爬到小狸身上快速的缠绕起来。 小晴一边缠还一边发出龙啸声,而且这次的龙啸声很大,还激起一股很大的风势,尤其隐隐的龙形也在这风中出现。 我一时间愣住了,毕竟以前小晴发龙啸声也好,缠绕也罢,都是用来对付敌人的,可它现在却把这拿手绝技作用在小狸身上,我不知道它为什么这么做,也不知道小狸会不会就这么受伤。 拉巴次仁看的着急,还想凑过去“拉架”。可黎征却一伸手拦住他,拿出一副肯定的语气说,“相信妖宝宝,他们在用咱们没见过的绝招。” 小晴的举动很让快小狸有了变化,它身上红色乍现,有了当初血魔的架势,甚至我相信自己也没看错,它俩身上都冒出了星点的五色光芒。 那几只豹子本来都警惕的注视着妖宝宝,但看着它俩身上出现变化后,终于有只黑豹忍不住了,一闪身对着小晴小狸狠狠扑去。 而就在这时,小晴猛然止住动作,停在小狸身上,小狸吱吱叫了一声,一头向黑豹撞去。 e5k6.icu。m.e5k6.icu 第十五章降魔2 我发现小狸的撞击力比之前有很大提高,这次相撞,小狸的犄角先狠狠戳在黑豹头里,之后随着黑豹被撞飞又拔了出来。 只是短暂交手,黑豹就战败,其他豹子也被小狸的凶悍震慑住。 小狸抖了抖身上红毛,拿出一副不屑的样子望着这群豹子,又展翅飞起来,只是它现在飞行的速度很快,瞬间化成一道红线。 豹奴慌了,连喊几个破,又喔喔对着豹子们叫唤。 豹群再次狂暴起来,还都抬头看着天空,大有小狸飞到哪里它们就跟到哪的架势,随时准备对落下来的小狸发出致命一击。 可小狸压根就没往下落的意思,甚至也不飞远,就在周围转悠上了。 一时间战斗陷入僵局,我不明白小狸打什么算盘,扭头问黎征怎么想的。 黎征倒是看的明白,解释道,“小狸在酝酿,即将要发出惊天一击。” 说实话,我很好奇小狸的惊天一击会是什么样子,也拿出看戏的架势瞧起来,可没想到小狸的一击竟会是这么可怕。 突然间小狸往下俯冲一段,又急速停下来,还漂亮的在空中倒转一百八十度,把犄角冲下。 一条条红色大雷从犄角中陆续击出,准确无误的打在这些豹子身上,而且伴随红雷的还有阵阵的轰轰声响。 我印象里,下雨天的雷是炽白色的,偶尔也能看到黄雷,但红色的血雷自己还从没瞧到过。 不过血雷的威力可丁点不比平常天雷威力小,但凡被雷击中的豹子,身子瞬间漆黑一片,冒着烟往地上倒去。 小狸是真怒了,没少发射血雷,直到鬼角电量吐尽为止。不过这次发威,小晴小狸都伤了很大元气,甚至放松下来之后,小狸再也无力挥舞翅膀,大头冲下坠了下去。 小晴缠在小狸身上直着急,但它本身是蛇,根本没有飞行能力,只好在随着小狸下落的同时,对我们叫着示警。 我和黎征都急了,向这俩妖宝宝冲去,算准它们落点,及时站好位置准备救援。 小晴和小狸缠在一起,我哥们也都紧靠着,四臂交叉做出个网的形状出来。 砰的一声响,妖宝宝砸在网上,不过它俩下坠的力道很大,我和黎征都被砸的一咧嘴。随后我抱着小晴,黎征捧着小狸,各自观看起来。 我发现奇妖就是奇妖,身子不是一般的强横,这俩妖宝宝都没被摔坏,只是显出一脸倦色。我知道它俩一定是劳累过度,要休眠,赶紧跟黎征一起,不耽误的把它们收好。 这期间豹奴还不死心,对着那些豹子尸体喔喔着,拉巴次仁听得心烦,大吼一声够了,接着大步向豹奴走去说,“你这瘪老头我说你什么好呢,没看到这些豹子都黑了么?你怎么还幻想着驱使它们,这样吧,咱爷们跟你打个赌,你要能把豹子叫起来,我以后跟你姓。” 豹奴停止驱兽,抬头望着拉巴次仁,其实他也明白,这些豹子死透了,或许是一时间接受不了这惨剧,做了些疯狂的举动。 拉巴次仁可不客气,来到豹奴身边站定后,就抱个胳膊嘿嘿笑着又来一句,“老头,琢磨遗言呢?不要急慢慢想,一会告诉我,我回去后写个稿子交给电台,让他们登个启示,你家亲戚要是看到了,就能知道你的死讯了,弄不好还能赶到这里给你供奉俩馒头呢。” 豹奴被拉巴次仁这话说的一下来了火气,而且他还处在变异中,身手也都强悍,再不多话,对着拉巴次仁扑了过去。 可拉巴次仁说归说,早就防范他这一手,见状急速退后两步又一摸胸套把天镜拿了出来。 豹奴不知道天镜的厉害,还想步步紧逼,但拉巴次仁不给他机会,说了句现出原形后,就用天镜照起豹奴来。 一股白光从天镜中出现,打在豹奴身上后立刻让这老子萎靡不少,甚至他腿软之下还噗通一声坐在地上。 拉巴次仁拿出一副爱怜神色,望着天镜直啧啧,又说道,“宝贝就是宝贝,比起那些假冒伪劣的产品来,不知道好多少呢,我说的对不对,卖血药的老头。” 豹奴哆嗦着身子,一时间顾不上回答。 我和黎征收好妖宠,跟森冲一起,都走到豹奴身边,还一人一个方位把他围住。 之前在驱兽村落,我们没急着揭穿豹奴的身份,就想通过他找出圣人的藏身之所,现在我们知道圣人就在不老林里,也就没必要继续放任他的存在了。 可好没等我和黎征动手,拉巴次仁就对我们使个眼色,又蹲下身对豹奴说道,“瘪老头,我做人很公平的,这样吧,我们四个人中你选一个跟你单挑,你要是赢了就走,输了把命留下,如何?” 豹奴没急着回答,反倒抬头盯着我们四个仔细打量起来,而且他这一打量的时间可不短,足足过了一分钟。 拉巴次仁等不及,啪啪使劲拍着地面,强调说,“我们就四个人,不是四十个人,你看几遍了还没看完?” 豹奴被拉巴次仁一催,一咬牙下了决定,指着我说,“咱俩比试。” 我当场就有种要捂脸的冲动,倒不是说我害怕打不过豹奴,而是他这话太伤我自尊了,合着在他眼里,我是我们四个中最废物那个。 拉巴次仁知道我底子,他倒是忍不住笑起来,还招呼黎征和森冲往一边退去,趁空感叹一句,“自作孽不可活,他竟然选宁天佑。” 我没急着行动,心里合计着一会是用意念控制好,还是用逆转乾坤收拾他,可豹奴一看拉巴次仁遵守承诺都退后了,他信心一下又回来了,还爬起来指着我说,“娃子,今天爷爷要借你换自己的命,到时手重了,你可别怪我。” 我气得唾了他一口,心说这老头死到临头还嘴贫,竟讨我便宜,而且被他这么一说我也有了计较,想一会施展逆转乾坤,让他死前知道我的身手有多么恐怖,更让他知道,选择跟我单挑是多么错误的决定。 但豹奴却一点死的觉悟都没有,反倒啪啪拍着自己胸部,活动起身子来。 其实依我看这时候的他被天镜一吸后,也别说有异变后的威力了,就连正常水平都达不到。 我没主动进攻,冷冷望着他,也给他活动时间。 豹奴却误以为我胆怯,还奸笑一声,冲我打过一拳来。我也不回避,一撩头发吹了个哨声。 豹奴身不由己的被哨声吸引,我也顺利的把左眼能量推了出去,让他瞬间变得呆傻起来。接着我不耽误,对着自己头顶大穴拍打起来。 黎征三人一直在远处旁观,森冲不明白我做这类动作的目的,尤其看着豹奴发呆,他一时间还迷糊的反问一句,“宁天佑和豹奴都在干什么,他俩是在单挑还是在比对眼?” 拉巴次仁嘘了一声,对森冲强调,“别说话,好戏才刚刚开始。”可没多久他就把自己强调的话忘了,又叹了一句,“宁天佑长本事了,竟懂得把意念控制和逆转乾坤结合到一起来用。” 我没理会他们的谈论,持续拍着穴位,不久后,我左眼能力消失了,与此同时整个身子里也像被注入一股无形能量似的。 在我意念控制能力消失的同时,豹奴也一下回过神来,他惊恐的四下看看,又问我,“你会魔法?刚才把我定住了。” 我懒着跟他解释,只是摇摇头说,“你愣神了,我等你好半天,既然你不想主动攻击,就做好防守的准备吧,我可以告诉你,一会我要做的就是用铁爪在你身上留下无数的抓痕。” 豹奴哼了一声,根本不信我的话,还就势想再攻过来。可我逆转乾坤都已经施展上了,不可能再给他机会,爆喝一声,也让他冲去。 而且我的冲速很快,他还没反应过来我就栖到他身边,还伸出铁爪,用最快的速度攻击起来。 我不求一爪把他杀死,只求自己举动能震慑到他的心灵。 豹奴彻底被打懵了,甚至还吓得连叫魔鬼,而森冲呢,瞪个大眼睛,也忍不住念叨一句,“重……重影。” 等我一波攻击打完退到一旁时,自己的铁爪上全是碎布,其实我也没想到豹奴的衣服质量会这么差,而豹奴呢,身上披着碎布,一副邋遢样,跟之前完全是两个人。 这下他害怕了,还不由得退了一步,看样向逃跑,可他刚有这举动,黎征三人就赶过来把他围住。 拉巴次仁对我使个眼色,那意思可以把豹奴解决了。 可就在这时,远处出现一个黑影,还以极快的速度向我们这奔来,嘴里大喊一句,“手下留人,不要杀害我弟弟。” 他喊声跟洪钟一般,我听得心里惊讶连连,心说这人一定是个高手。 豹奴一听这喊声,一脸惊喜,还扭头扯着嗓子回应一句,“二哥,救我。” 拉巴次仁一咧嘴,接过话对豹奴说,“什么二哥不二哥的,少贫嘴,去阎罗那报道吧。”随后他凑到豹奴身边,双手握着豹奴脖子,卡噶一下把它拧断了。 (二哥,三弟……大哥是谁呢?) e5k6.icu。m.e5k6.icu 第十六章不老长林 拉巴次仁用的力道很大,豹奴脖子不仅断了,还整整拧了一百八十度。我正蹲在豹奴背后,冷不丁看到他脑袋面向我,心里吓了一大跳。 而这豹奴也真凶悍,或者说他真是个怪物,正常人脖子一断,身子就一下失去控制,可他呢,脖子断成这样,短时间内脚还能使劲蹬几下地。 他本来穿的是麻草鞋,蹬几下这鞋就被蹬开了,我无意间往他脚上看一眼,发现这老头是六个脚趾。 我记得圣人也是六个脚趾,倒不能说自己瞎寻思,但这世间有六只脚趾的人不多,圣人与豹奴的关系也绝不简单。 还没等我往深琢磨,赶来那人就猛地嚎叫一声,他离我们少说还有一里地,我看他的身影都模模糊糊的,可他却能看到拉巴次仁把豹奴杀了,这视力绝不一般。 而且伴随着嚎叫声,他整个人奔跑速度也提升一大截,本来他跑的就快,现在更是快的出奇,甚至跑起来身后都隐隐留下一道残影。 我们四人被这速度震慑住了,甚至都不由自主的站起身,往后一同退到一处空地上,聚在一起准备一会的打斗。 这人赶来后没记着跟我们打斗,反倒停在豹奴身边,单膝跪地,捧着豹奴斜歪的脑袋,呜呜哭起来。 我趁机打量他,发现他跟豹奴长得太像了,甚至拿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来形容都不过分,不过他的衣着穿戴可比豹奴要贵气的多,上身是虎皮短衫,裤子一看也是兽皮做的,但具体什么料子的我看不出来,穿着高筒皮靴,背后还披着一件短短的羽毛披风。 其实他这身打扮还不算什么,我的注意力都被他右脸带的面具吸引住了。 这面具不大,或者把它叫为面具都有些不恰当,它外表坑坑洼洼都是小凹坑,只遮盖在右眼附近,甚至一看之下,也让我联想到了拉巴次仁怀里的天镜。 我头脑中一下闪现出一个想法来,他戴的就是传说中的天陨妖面,而这个人的声音又跟圣人不一样,甚至奔跑速度比圣人还要快上很多,再凭他年纪,我得到一个非常大胆的猜测,他就是驱兽长老。 不过森冲也说过,驱兽长老死了,被葬在不老林,按说他的话看似跟我的猜测有矛盾,但我却没觉得这有什么,毕竟驱兽长老的死是他听说而来,消息不准确也极有可能。 我指着这人,把自己猜测大声说出来,“你是驱兽长老对不对?” 他没反驳,给我来个默认,而我这猜测一出口,也引起拉巴次仁和森冲的侧目。黎征聪明,打心里早就猜出和我一样的想法,这时还认可的对我点点头。 森冲反应最大,毕竟他是驱兽部落的一员,见到驱兽长老跟见到祖宗没什么区别,甚至他脸色还变得古怪起来,既兴奋又有些害怕,还有种想要下跪磕头的冲动。 但拉巴次仁没让森冲这么做,还一伸手把他架住。 驱兽长老没理会我们,反倒继续爱怜的摸着豹奴脑袋,老半天后才一叹气,把豹奴死不瞑目的眼睛给按闭上了,又抬头冷冷看着我们说,“四个后辈敢来这撒野,还害死我三弟,都把命留下吧。” “我呸!”他刚说完拉巴次仁就唾了一下,还接话说,“驱兽长老是吧?你活这么大岁数了难道不知道讲理么?看看我们身后,躺着五个勇士的尸体,这都是你那三弟害死的,我们死五个壮年,他才用一条老命来赔偿,细算起来,我们才亏大了。” 驱兽长老盯着拉巴次仁,一脸的狰狞,哼了一声说,“那五个小崽子的死算什么?狗屁不如的东西,岂能跟我家老三比?” 拉巴次仁故意啧啧几声,嘲讽道,“我们五个勇士是狗屁不如,跟你家老三差一级,这么说你家老三就跟狗屁有一拼了呗?” 我发现拉巴次仁斗嘴的功夫比以前大有长进,刚才这话让我听得只想笑,但又挑不出理来,驱兽长老却被气得脸色一红,不再答话,爆喝一声向拉巴次仁扑来。 我知道驱兽长老的速度快,也提防着他偷袭这一手,他一动我也跟着动起来,抢先一步挡在拉巴次仁面前。 也亏得我挡来了,凭驱兽长老的速度,拉巴次仁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不过我和拉巴次仁还是吃了一个大亏,驱兽长老的拳劲很大,我两只铁爪交叉的挡在面前,还是扛不住他一击,甚至我带着拉巴次仁一同往后退了好几步才止住势头。 拉巴次仁吓一跳,有些不由自主的往身上摸了摸,我明白他为何会有这种举动,之前圣人偷袭我们那次,我也挡在拉巴次仁面前,但他却被圣人的气功隔着我打得一个踉跄,在心里落下了阴影。 黎征一看驱兽长老动手,反应过来后也急忙增援,一掏兜拿出几只灵蛊对着长老脸上射去。 几道白光乍现,驱兽长老疼得直哼哼,不得已下又退后几步,接着他紧握双拳,呲牙咧嘴的怪叫起来。 我发现个怪事,他怪叫的同时,右脸面具突然暗了一下,随后灵蛊又都从他脸上弹射出去。 就这几个眨眼间的功夫,黎征的通灵术就被破了,而驱兽长老则拿出一副大有深意的架势望着黎征连连点头,“你这小辈竟然会通灵法,不错,冲这术法你可以多活几天,其他人没这待遇,立刻要死。” 我不知道为何圣人和驱兽长老都对通灵术这么敏感,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趁着身手还敏捷时,我当先向驱兽长老扑去。 不过还没等我近身,驱兽长老嘴里就念起咒经,那个右脸面具又暗了一块。 我发现随着面具一暗,我整个身子突然难受起来,就好像体内钻进了无数的蚂蚁在狂咬那般,而且在疼痛下,我还身子一软跪在地上。 黎征他们也好过不到哪去,都哼哼呀呀叫起疼来。 驱兽长老蹲下身往前凑了凑,主要盯着我看,这让我觉得,自己身子的疼痛绝对是我们四人中最严重的。 尤其随着驱兽长老的走近,我四肢还都不由的抖了起来,甚至脑袋里也一抽一抽的疼上了。 不过我体质特异,就在如此危机时刻,逆转乾坤消失了,我左眼的能量重新聚集起来,还变得异常胀痛。 我咬着牙,心说驱兽长老施展的神通一定跟天陨妖面有关,虽说我没妖面这类的宝贝辅助,但也不怕用左眼跟他硬抗一番。 我忍痛一撩头发,打个哨声后就用左眼狠狠盯着他看起来。 不过意念控制并没施展成功,我左眼那股能量一直在眼前徘徊着,就好像有堵墙似的把它挡在我和驱兽长老之间。 驱兽长老也多少受到影响,他右脸面具的暗度浅了一些。 驱兽长老咦了一声,有些惊讶的望着我。但我不理会其他,仍是玩命的要把左眼能量推出去。 这么一弄,黎征三人的疼痛感消失了,拉巴次仁在恢复正常的一刹那,骂咧了一句,又急忙把天镜拿出来,对着驱兽长老照过去,嘴上还说,“老妖精,收了你。” 一道白光从天镜中射出来,把驱兽长老的脸都笼罩进去,这下好,在我意念控制和天镜的双重合击下,妖面恢复到正常颜色。 但驱兽长老并没受到什么伤害,反而轻松的往后连退几步。 黎征借机跑过来,拉扯住我,也把我拽到他们三个身边来,不过我的状态可不怎么好,一时间腿软无力,还要靠他搭把手架着。 驱兽长老打量我们三人,嘴里连连叫着好,又望着那群豹尸说道,“你们是驱豹村落的人,我记下了,如果你们有命逃回去,就等着我的战书吧。” 我对驱兽长老这话不理,但他也不多解释,猛一转身向豹奴尸体跑去,又一下把他抗在肩上,迅速的往不老林深处奔逃。 说实话,这一战驱兽长老算是败了,可我们谁都没有追他的打算,毕竟不老林是他的地盘,我们冒然进去,弄不好反倒输的很惨。 我们四个就这么目送他里去,又把目光落在五名勇士的尸体上。 我的意思,我们先把勇士尸体简单处理了,再往回走,找一个安全地方等着援军赶来,可我还没把自己想法说给他们听,异变就来了。 突然间远处天空出现三只黑影,还急速向我们靠近。我看着这黑影一下反应过来,这该是三只山雕,就跟我在黎村外遇到那个一样。 我可知道这种山雕的凶残,而且他们仨也被山雕震慑住了,黎征当先说了一句,“逃。” 较真的说,我们逃起来也困难,身后是一片平原,根本没什么遮挡物,而眼前倒是有不老林,可我们不敢冒然往里闯,毕竟驱兽长老能把山雕派出来,那接下来指不定又驱出什么野兽,我们在这附近待得越久,就会越危险。 这下也别说处理那五个勇士的尸体了,我们拿出各自极限速度,玩命的逃起来。 e5k6.icu。m.e5k6.icu 第十七章追杀 在追击豹奴来不老林之前,我们也特意准备一番,当时我们哥仨商量过,用不用多拿些武器,像长矛、铁弓这类的。 不能说我们自大,有妖宝宝和天镜在,甚至还有驱兽勇士助阵,我们都觉得再拿冷兵器无疑是个累赘,最后也放弃这方面的打算。 现在一看,我们这算盘打错了,至少拉巴次仁没带铁弓是犯了严重错误,我们没远程武器,根本奈何不了高空中的山雕。 拉巴次仁也很懊悔,不时的叹一口气,甚至还对自己胸口捶一下以示惩罚。 这三只山雕最后围在我们上空盘旋着,还不时鸣叫几声,我被逼的没办法,四下打量着,试图找到能用得上东西,可四周只有干枯的黄草,连石块都没大个的。 突然间一只山雕下冲,对着森冲狠狠扑了过来,我们急忙给森冲示警。森冲是个驱兽的勇士,也能接触到各类的猛兽,对付山雕,他有些经验。 他停止奔逃,半蹲着抬头看着山雕,还跟我们细说道,“心一定稳住,等山雕扑来的一刹那,咱们往旁边躲避,要是从逃到山雕的背后,把它抱住,还能借机反擒住它。” 我心说他说的轻松,但做起来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大,我们仨都把目光放在他身上,想看他演示一把,而且往深了说,他要是能躲避山雕攻击还反攻把它抱住,我们哥仨绝对会一拥而上,一同压在它身上。 可山雕也耍了诈,在半空时突然改了目标,冲我扑了过来,我哪料到会有这种异常发生,虽然刚被森冲提醒了躲雕的法子,但一时间自己根本领悟不了。 看着雕爪降至,我硬着头皮又用起了自己的办法。雕有爪,我也有爪,我不介意跟它硬碰一下。 砰的一声撞击声传来,我双手被雕爪抓的直麻,接着这山雕又用喙狠狠啄向我。 这下我不跟它比了,毕竟自己这小嘴跟它的喙没个比,但我也留着后手,猛地往地上一趟,用两腿使劲踹着山雕的喙,防止它啄过来。 山雕见自己的爪子和喙都被我挡住,显得异常暴躁,还用双翅狠狠拍打着我。它的翅膀很有力,几下就把我拍的有些晕乎,可黎征他们仨也趁机赶了过来。 山雕一看我们援手太多,雕鸣一声就想逃。 我发现这山雕劲真大,我试图死拽着它,让黎征他们能及时施加援手,但山雕挣扎几下后就挣脱出去,还一飞冲天。 一时的危险过去了,我整个人瞬间松懈不少,坐在地上直喘粗气,黎征过来检查一番,发现我并没受到太大的伤害。 但他们也没安慰我,都皱眉看着天空不说话,刚才攻击我的山雕算是这三只中体型最小的,那个最大山雕一直盘旋着,对比着看,至少比小山雕大上一倍。 我是想不出什么好法子,甚至还很悲观的认为,要是这三只山雕一同落下来攻击,我们保准落不下好。 黎征想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他把背包卸下来,拿出小狸。这时的小狸眯着眼睛呼呼睡的正香,甚至小嘴一咧还流出星星点点的口水。 我不明白他要干什么,追问道,“小哥,妖宝宝累了,咱们也叫不醒它,你拿它出来有用么?” 黎征脸现一丝爱怜但立刻又换上一副决意样,边摸着腰带边跟我说,“你也把小晴拿出来,我带着醒神的药,咱们强行给妖宝宝服用,让它们醒来帮忙,虽说这时它们的实力下降一块,但它们不帮忙,这劫咱们过不去。” 我心说这可够折磨妖宝宝的了,换句话说,妖宝宝就如同吃了安眠药的病人,而黎征的举动无疑是再给它们强行喂上高浓度咖啡。 一个同时吃安眠药又喝咖啡的人,会有什么感受,我猜测,他一定是特别困但又睡不着。 不过话说回来,我也明白,黎征这做法看似残忍但也实属无奈,我没犹豫,也把小晴拽出来,并跟小狸并肩放在一起。 我以为黎征会拿药丸出来,可他却变戏法似的从腰带中抽出两支小针,对着小晴小狸一只来上一针。 打针可比服药效果来的明显,不出十几秒,小晴和小狸都缓缓睁开了眼睛,甚至望着我们的眼神都有些迷茫。 黎征捧着这俩妖宝宝,又指了指天上。可妖宝宝一时间木讷,根本不知道黎征再说什么。 这时候,三只大雕发起了总攻,同一时刻往下扑来。我看的心口一紧,急忙吆喝大家准备抵挡。 或许是山雕的凶残刺激了两个妖宝宝,它俩神智恢复过来,小晴猛地弹射到小狸身上,小狸展翅奔着山雕飞去。 不过看着小狸飞行的速度,我一颗心直往下沉,心说它现在的状态,连平时一半的实力都达不到。 妖宝宝最先跟山雕撞面,小晴在空中抓住机会,对准一只小山雕射了过去,不过它已经施展不出缠绕的本事了,也没龙啸,就用嘴狠狠咬住山雕的脖颈再不撒开,而小狸呢,扑向另外一只体型稍小的山雕,还准确落在它背上,伸出舌头想伸到它嗓子里吸血。 不得不说,妖宝宝都拿出最早我们认识它俩时的攻击手段,一时间跟对手斗个旗鼓相当,而剩下那只落闲的大山雕则不耽误的向我们扑来。 我们四个互相保持着距离,但也没离得太远,森冲还不止跟我们强调,“一会抓住机会一同动手,务必四人合力把这山雕给擒杀。” 这只大山雕不打花哨,直接对准我扑了过来,我心里很紧张,但也默念着,这次一定抓住机会,施展森冲说过的那个手段。 可还没等我有所行动,拉巴次仁就急着动起手来。 他挨我没多远,而且这爷们胆子真大,默默估算着大山雕的冲刺速度,还提前往我这边跑。 等山雕扑下来的一刹那,他也跟个人肉炮似的射了出去,一下扑到山雕怀里,还死死扣住山雕脑袋。 大山雕冷不丁懵了,毕竟一下眼前一片漆黑,我怕山雕会用爪子抓扯拉巴次仁,也急忙双手齐出,一手一个的死死掰住它双爪。 被我俩这么一弄,大山雕慌了,使劲扑腾着翅膀想飞开,本来我没太担心,心说我哥俩体重三百来斤,山雕能飞跑才怪呢。 但事就是这么出乎意料,山雕使劲扇翅膀,竟隐隐有了上升的趋势,我慌了,心说这傻鸟也太强悍了,要是它真把我俩带上空中不说高了,升到五米以上的距离,等我俩摔下来时,肯定不死也残。 我对着黎征和森冲大喊,让他俩赶快支援。 黎征最先赶到,还顺势向一个雕爪握住,这样一来,我也腾出一只手,还跟黎征一起一人专门负责一只雕爪。 我心里松口气,知道接下来的事好办多了,森冲只要趁机往雕身上一扑,这只雕保准被我们擒住。 而森冲比我想的还要聪明,他腾空一跳,一下死死抱住山雕的一个翅膀。 这下山雕只剩一个翅膀可用,再没逃脱的可能,还被我们四个一齐发力,硬生生拽到地上去。 可它不死心,还用那一个翅膀使劲扇着,拉巴次仁气得骂了一声,“你这破鸟还扑棱个啥,有没有点常识,见过只用一个翅膀就能飞天的么?” 不过这时候我们都没笑的心思,黎征还接话下命令说,“一起动手,把它弄死。” 别看我们没武器,但四个人一通瞎鼓弄,这威力也不小,拉巴次仁就捧着雕头使劲拧着,甚至不时的还拽下一把雕毛来。 我和黎征用双腿死死缠在雕爪子上,又都腾出双手各自抓扯一个翅膀,让森冲有时间干别的。 森冲更不客气,扑到山雕脖子处,张嘴咬起来,别看他牙齿不如虎豹的锋利,但啃了几口后,就给山雕照成致命伤害。 最后大山雕被弄死了,只是等我们从它身上下来后,望着雕尸,我不由得问拉巴次仁一句,“爷们,你说乍看之下,这是山雕还是秃鹫呢?” 也不怪我这么问,拉巴次仁下手太狠,就跟之前的黎征一样,硬是把大山雕脑袋上的毛拔的差不多。 而拉巴次仁的解释更绝,指着山雕说,“它有慧根,我让它出家了。” 这时妖宝宝跟山雕的战争也接近了尾声,别看小晴小狸受了点小伤,但一番苦战下,也勉强解决了这两个山雕。 小狸先解决对手,毕竟打空战可是它的拿手好戏,那只可怜山雕被吸了一通血,迷迷糊糊的往地上落,小狸趁机离开向小晴奔去。 小晴缠着对手也正往地上摔,看到小狸到来,它一跳之下,又落在小狸身上。 我们看的都不由叫了声好,甚至森冲还止不住的叹道,“这才是真正的兽宠。” 可接下来这俩妖宝宝的举动让我们瞧不明白,它俩在空中绕了半天,却不点下落的架势都没有,尤其到最后,小狸带着小晴直奔远方飞走。 我们都愣了,我还不可思议的问着黎征,“小哥,难不成妖宝宝生气,离开咱们了么?” ps(马上进入本卷**,妖宠负伤暂离别,长老一怒派妖兵,四路援手共抗敌,奇谋异策较高低。) e5k6.icu。m.e5k6.icu 第十八章追杀2 倒不能说我瞎猜,刚才迫于形势危急,黎征用药物强行刺激妖宝宝醒来,这多少有点虐待它俩的意思。 而黎征皱眉一直目送着小晴小狸离开后才开口猜测道,“天佑,我的想法跟你想法不同,妖宝宝很懂事,这才会跟咱们不辞而别。” 我一时间理解不透他话里的意思,又追问一嘴。 黎征解释说,“这次不老林之行,妖宝宝算是尽力了,先是发威助咱们灭了黑豹,又玩命跟山雕一战,现在它俩体力消耗很大,甚至也再没什么可施展的本事了,看着咱们劫难未尽,它俩看不下去,这才提前离开去寻找机缘尽早恢复体力。” 随后他指着妖宝宝离去的方向接着说,“我没猜错的话它俩要去小天空之镜,一来那里有魔虫,能给鬼角充电,二来那里也一定有帮助妖宝宝恢复体力的东西。” 我懂了黎征的意思,心说前阵时间我们几个勇闯小天空之镜,虽得到了天镜,但在地域上并未逛全,那里到底还有什么奇异地,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而且被黎征这么一说,我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只打心里默念一句,希望小晴小狸能快点回来。 我们四个没顾上休息,又都起身往回赶,可没走多远,远处又出现两个黑影。 这次的黑影光是隔远瞧着就吓我一下,给我感觉它可太大了,弄不好都跟小型瓦房差不多。 他们仨也都留意到黑影,甚至还默契的一同止步。我问黎征一嘴,“小哥,你能看出这是什么怪物么?” 黎征摇摇头,那意思不敢确定,但也猜测的回答,“看体型像是大象。” 我当场有种想瘫坐到地上的冲动,打心里也把驱兽长老佩服的五体投地,心说这长老简直是神人,竟能驱兽大象过来追击我们,大象什么概念,不用打我们,直接跑过去,我们四个保准能被踩成肉饼。 我是真有退意了,还招呼他们快点逃,可黎征却把我主意给否了,“那黑影的奔袭速度很快,用不了多久就能追上咱们,咱们跟山雕搏斗完,体力消耗太大,这次不要跑了,留点体力跟巨兽斗。” 我一合计也是这个道理,索性强压下心中的不安,跟他们并排站在一起。 其实黎征说归说,望着不断靠近的黑影,脸色也好过不到哪去。拉巴次仁和森冲也多少有些不良反应。 等黑影离近些,我们发现,这次来的不是大象,而是披着盔甲的犀牛。 按正常来说,犀牛没大象厉害,毕竟大象有个长鼻子,抡起来比犀牛恐怖,可我们却一点也乐观不起来。 黎征还观察着犀牛多说一句,“驱兽长老从哪找到这种犀牛的,这是爪哇犀,也叫小独角犀,脾气最暴,咱们一会有罪受了。” 我插话问一句,“这犀牛有什么弱点?” 黎征解释,“小独角犀现存数量很少,我以前没接触过,甚至书籍上也没太多它的资料,到底有什么弱点并不得知,这样吧,咱们一会两人一组,先用斗牛的战术跟它耗上一耗。” 我点点头心说只好如此了,而且我还建议拉巴次仁跟黎征分开,毕竟斗牛战术我和森冲都不熟,如果我俩分到一组,这牛根本就斗不起来。 最后我和拉巴次仁,黎征和森冲,两组人选定了下来。 两只小独角犀很快冲到了我们面前,黎征先选定一个目标,摆着手吸引对方注意,又招呼森冲向一旁跑去。 这样场地里只剩下我俩跟另外那头犀牛。拉巴次仁把腰带解下来,先警惕的跟我拉开距离,又对我使个眼色,那意思你一会用什么斗牛。 其实我也想解腰带来着,但一合计,自己的铁爪不比腰带威力大么,我就伸起铁爪对他示意。 犀牛刨着前蹄,看我俩很不耐烦,还没等我俩继续商量,它就喷了一口鼻气,猛地向我冲来。 我吓得急忙往一旁躲,还对拉巴次仁喊了一嗓子。 拉巴次仁支援及时,还用皮带猛地对准犀牛屁股抽了一下,犀牛吃疼又一扭头奔着拉巴次仁冲去。 拉巴次仁扭头就跑,也对我提醒一声,让我快点支援他。 这时的犀牛边跑边被拉巴次仁挑逗,速度并不快,我全速追击下很快撵上它,还用铁爪对准它屁股不客气的抓了起来。 或许我这招对一般野牛能有效,可犀牛压根对我的攻击不理不睬,拿出一副吃定拉巴次仁的架势不离不舍的继续追着。 拉巴次仁吓得渐渐提速还对我喊道,“宁天佑,你倒快下手啊。” 我被他说得一急,心里一发狠,把铁爪对准犀牛屁股最敏感的部位戳了去。这下是有了效果,犀牛猛地站住身形,用后腿狠狠来了一次后蹬。 在何村万葬坑时,我们对付过怪牛(假鬼角),我也记住了牛会用后腿蹬这类的怪招,看到犀牛一抬腿,我就知道不好,还急忙一起跳,对着它后背扑了过去。 犀牛可比一般野牛大上好多,我落在它背后还觉得挺宽敞,甚至也灵机一动的想到一招。 我扯着嗓子大喊,“大家上牛背,骑它。” 拉巴次仁嘿嘿笑了一声,一边赞我聪明,一边转身向犀牛冲去,还抓住机会扑起来。 只是他扑出的力道有点大,再加上牛背披着盔甲有点滑,他落上去后还借着惯性让我冲来。 这时我俩可都是头挨着头,说句不好听的,他真要实打实冲过来,我俩的脑袋肯定会撞在一起。 我可不想让这种乌龙的情况发生,急忙推出手掌,试图阻止他。 刚开始,我确实止住了拉巴次仁的冲劲,甚至也被他的冲劲撞得稍微后退一下。 我和他都叹了口气,说声好险,可犀牛对我俩的举动不满,又猛地一抬头。 这头犀牛身长三米出头,我俩都趴在它背上显得有些挤,尤其拉巴次仁,屁股还半坐在犀牛脖子上。 小独角犀一抬头,正好造成一个斜面,拉巴次仁也被弄得向我倾斜起来,而且赶巧的时,犀牛脖子上正好有处盔甲凸起来,硌到了他下体最敏感的部位。 拉巴次仁瞪着眼睛连连喊疼,还不由得向我滑了过来。这下我傻眼了,心说要是自己推手阻止他下滑,那他下体的疼痛弄不好会持续甚至加剧,可要是不推,他可就撞向我了。 就是这么一犹豫,拉巴次仁靠了过来,还反倒推起我。 我稀里糊涂的就被他从牛背上推了下去,还噗通一声摔到地上。 其实我摔得倒不严重,但犀牛却留意到我的动向,还突然间跪在地上,又身子一斜向我压来。 这不是什么好现象,眼前这小独角犀少说有两吨重,像个大擀面杖似的要实打实压住我,我保准能成为一张饺子皮。 我吓得叫唤一声,往一旁滚去。犀牛这举动也吓坏了拉巴次仁,他一闪身也从牛背上跳了下来。 我俩聚到一起喘着粗气,我还趁空问他,“爷们,斗牛不行,你还有什么招?” 拉巴次仁回答很气人,他瞪我一眼反问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其实我发现了,也怪我和拉巴次仁的运气不好,遇到了一头狡猾的犀牛。 黎征和森冲就好很多,他俩现在都落在牛背上,而且还屁股对屁股的贴着,黎征面向牛头,正扣着牛脖子稳定身形,而森冲呢,则对着牛屁股,还扯着牛尾巴借力。这只犀牛挺乖,气得原地打转,但也没用满地打滚的招数。 拉巴次仁发现那边战场一片和谐,不满的哼了一声又跟我说,“宁天佑,咱哥俩就别羡慕人家了,脱袍子吧。” 我明白他的意思,这招在万葬坑斗怪牛时也用过。我俩不耽误,又陆续脱下袍子来,可问题来了,我们面对的小独角犀实在太聪明了,我俩只引它过来两回合,手上的袍子就被它用牛角带了去。 我是整个袍子都被扯去了,拉巴次仁的袍子还有半截握在手里。 较真的说,如果我们能把这两只犀牛打退,我还能捡起袍子再穿回身上,可拉巴次仁就不行了,他那袍子几乎成了个小衫。 这下拉巴次仁火了,骂骂咧咧几句,一发狠对着犀牛冲上去。 我本想喝住他,但他根本不听劝,还飞起来再次坐会到牛背上,又把剩余的袍子一下扣到牛脑袋上。 犀牛眼前瞬间一片漆黑,一下慌了神,也忘记了坐地打滚,就在原地转上圈了。 拉巴次仁本来还得意的笑一下,对我说,“看到没,它老实了吧?” 可就像反驳他似的,犀牛吼了一嗓子,乱蹦起来,这下可苦了拉巴次仁,他趴在牛背上不住颠簸,就好像浪尖上的一个小舟。 他拿出一副哭腔跟我喊,“宁天佑,快想办法。” 而就在此时,天边出现一个鹰鹫,还不时鸣叫几声,我算着方位,这鹰鹫来自于我们要撤退的方向。 黎征看的一脸惊喜,还大声强调道,“这是魔骑士的鹰鹫,咱们援军到了。” 我一听魔骑士这字眼,也惊喜起来,不过随后我心里也有些说不出的滋味,心说魔骑士是驱赶怪猪的,这十余头怪猪对上犀牛,这场仗有热闹瞧了。 e5k6.icu。m.e5k6.icu 第十九章魔骑士 我的打算,我们继续苦守,直等到魔骑士赶来支援,而黎征想的比我周全,他趁空一摸腰带拿出两颗黑药丸向我撇了过来。 我俩离得比较远,药丸并没撇到地方就落在地上,我扭头望着黎征不明白他意思。 黎征又把自己身子压低保持平衡,趁空跟我说,“天佑,快吃了药丸施展逆转乾坤,凭着速度你先引一只犀牛跟魔骑队汇合,等解决对手后再来支援我们。” 我暗道这办法好,也没犹豫的跑过去捡起药丸吃起来,可一边吃着药丸,我心里一边无奈的想着,小哥难道就不能把药丸弄得美观一些么? 其实细论起来,我刚施展完逆转乾坤,间隔这么短就强迫自己再次施展,弄不好都对身子骨有伤害,可我顾不上那么多,现在解决犀牛才是关键。 在药丸刺激下,也就一分钟的时间,我左眼能力逆转在身手上,这时拉巴次仁也有些扛不住了,整个人在犀牛乱蹦乱跳的带动下,显得神智迷糊起来。 我急忙往他那赶,还大喊道,“爷们,快下来,这莽牛交给我来对付。” 拉巴次仁回我句好,接着一个跟头栽下去,合着他下来倒挺痛快,甚至也明显不是自愿的。 犀牛脑袋上还罩着袍子,没留意到拉巴次仁的落位,不然这时候对他补一脚,也绝对够他受的。 我凑到犀牛旁边的第一件事就是一把将袍子扯下来,又大胆的对牛眼弹了一下,其实我也不知道当时怎么想的,竟脱口而出一句英语,也是在我当相师时瞎跟一个顾客随意学的,“eon,baby!” 犀牛当然不懂英语,但它明白我是在挑衅,吼了一声,压低头用犄角对我狠狠撞来。 我速度提升上来,压根就不怕它的威胁,甚至很轻松的就避开这一击,还压着速度故意带着它往魔骑士那边赶。 看我俩离开,拉巴次仁哼哼呀呀从地上爬起来,他也缓过劲来,还一抹额头汗珠念叨一句,“这犀牛爷爷终于走了。” 看得出来,他是真累了,很想借机歇一会,但黎征却对他吼道,“拉巴次仁,别偷懒,快去给天佑打下手。” 拉巴次仁扭头看了眼黎征,翻了翻眼睛,但他听黎征的话,无奈之下,一甩膀子,沿路犀牛跑走的路追起来。 我无暇顾及黎征他们,甚至也来不及跟远远坠在犀牛后面的拉巴次仁说什么,把全部精力都用在赶路上。 刚才我们在山坳里,现在我要带着犀牛爬坡,相比之下,我爬坡很轻松,很快先跑到上面。 赶巧的是,魔骑士就在不远处,甚至乌奎也来了。 一看都是老熟人,我也不客套,挥舞着双手冲他们大喊道,“我们在这里。” 乌奎注意到我,脸上一丝惊喜,但随后又疑惑的大声反问,“天佑,你怎么在这?你也是森冲请来的援军么?” 我猜测森冲在写信约帮手时,没把事情说明白,而现在这情况,我也没空解释这么多,索性又一指身后岔开话题对他们说,“我送个礼物给你们,这礼物很‘重’,可要有心里准备。” 乌奎听得直皱眉,但也把我的话原文不动告诉给魔骑队长。 魔骑队长是个很爱算计的人,一听我要送礼,乐得还把遮面铁甲往上一抬,一脸期待的盯着看,或许在他印象中,这次我送的礼,要比那半斤巫药贵重的多。 其实我也没说错,这礼确实挺重,就那大块头犀牛,少说能顶三头怪猪的分量。 我知道一场兽与兽之间的战争即将爆发,也急忙趁机跑到魔骑队伍后面,拿出一副看热闹的架势准备观战。 当魔骑队长看清一只大犀牛从坡下冲上来时,整个人都哆嗦一下,不过他这魔骑队长也真不是白当的,抗压能力很强,当先从怪猪上跳下来,喔喔的驱兽备战。 其他魔骑士稍有骚动后也稳住神,学着魔骑队长这般跳下来,而且他们相互间配合默契,片刻就组成个扇形阵势,正面迎着犀牛。 犀牛意识到危险,但它临危不惧,反倒站定后不停的刨着前蹄。那些怪猪显得稍有狂躁,毕竟犀牛的体积给它们造成很大的心理压力。 魔骑士是真打算玩命了,还都把驱兽鞭拿出来,对着怪猪使劲鞭打。犀牛最先按捺不住,猛地咆哮一声,又顶着犄角向魔骑队长冲来。 看到这我得了个结论出来,心说犀牛也懂得擒贼先擒王的道理,而且它眼光挺准,竟能认出谁是带头的。 魔骑队长有些惊恐,可一点要动的趋势都没有,稳稳的单膝跪地,直到犀牛冲到阵势里时,他叽里咕噜下了命令。 十余头怪猪一齐发起进攻,向犀牛冲去,如果说一头怪猪在犀牛面前就跟牛犊一样,但十余加一起,在数量上也决不可小瞧。 我看到这都有种闭上眼睛的冲动,心说这种硬碰硬,跟陨石间相撞没什么区别。 砰砰声不绝于耳,犀牛的独角把首当其冲的三只怪猪给撞死了,可与其同时,它也被其他怪猪无情的攻击着。 怪猪的獠牙全都刺进犀牛身子里,有些刺在肚子这种关键的地上,有些则刺在牛腿上,反正要我拿一句话来形容当时的场面,就是一群怪猪用獠牙围着把犀牛串成了马蜂窝。 犀牛死前不住惨叫挣扎,而那些怪猪呢,也都低声哼哼着,我被这些野兽的叫声弄得直反胃,但也没什么法子,只能强挺着。 但我不是最难受的,那死了怪猪的三个魔骑士,整个人瞬间萎靡不少,还都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双眼无神的望着战场。 我明白也理解他们此刻的心情,这些怪猪都是他们的心头肉,甚至当初一定是费劲千辛万苦才找到的,现在战死了,他们这魔骑士的称号也就成为有名无实的头衔。 魔骑队长没理会这三名悲观的手下,招呼其他人一同向犀牛旁边走去,还一边走一边抽着鞭子喔喔着,催促怪猪不要放松警惕。 大约过了五分钟,犀牛彻底死透,要不是被怪猪顶着,它保准瘫倒地上,魔骑队长放下心,对手下下了命令,他们一同动手,把剩下怪猪全叫了回来。 乌奎一边爱怜的清理怪猪身上血水,一边扭头看我一眼。 我不知道他想什么呢,或者是责怪我的大礼送的有些不地道吧,但我不管那么多,又凑过去把事情简要交代一下,并让他转告队长,快去救黎征和森冲。 乌奎脸上有些犹豫,可最后还是跟魔骑队长汇报下情况。魔骑队长表情更丰富,气得哇哇直叫。 我挺纳闷,问乌奎,“队长怎么了?” 乌奎压着语气悄声回我道,“森冲这混蛋在信里没说他捅的篓子这么大,只强调他这有个棘手的麻烦,让我们过来打个下手,真要知道跟驱兽长老打斗,队长肯定不会带我们来。” 我觉得魔骑队长发多大火都跟我没关,反正是森冲使诈,到时让他解释去吧,而我关心的,是让魔骑士赶紧过去给黎征解围。 不管怎么说,魔骑队长是个仗义的人,他骂归骂,最后还是伸出援助之手,招呼手下急速向山坳里行军。 我和另外那三个失去兽宠的魔骑士紧忙在后面跟随。 半路上我遇到了拉巴次仁,他晃晃悠悠大喘着气还往这边赶呢,望着魔骑士一身煞气,他愣住了,还问我道,“这怎么回事?犀牛就这么解决了。” 我先肯定的一点头,又拍了下他的胸脯说,“爷们,辛苦你了,现在转头往回跑。” 黎征和森冲还在犀牛背上跟它干耗,不过这只犀牛可滑头,一看突然出现这么多头怪猪,它急忙扭头就撤。 黎征和森冲都在它背上,要是还不下来,保准就被它带跑了。他俩抓紧机会,一同跳了下来。 这场劫难也算告一段落。 我们仨和乌奎趁空躲到一旁歇着,腾出地方也腾出时间来让森冲跟魔骑队长好好“聊聊”。 细算起来,我们和乌奎好长时间没见了,先诉说一下近况,又一转话题说起驱兽长老的事来。 乌奎一听驱兽长老就眉头紧锁,还跟我们强调说,“驱兽长老竟然没死,那他的护卫队就一定存在。” 我一听护卫字眼就敏感起来,毕竟不管何时,护卫永远代表着精锐,我就追问道,“驱兽长老的护卫到底是什么样子?” 乌奎只说了三个字,“神火队。” 我当场诧异一下,而拉巴次仁更绝,笑嘿嘿的拉了乌奎一下,接话说,“兄弟,别开玩笑啊。” 乌奎知道在我们印象里,神火队不是什么光彩的名字,但他仍是一脸严肃的强调说,“我承认当初自己组建了一个不入流的冒牌队伍,可真正的神火队确实存在,而且据资料记载,还是一个相当恐怖的存在。” 我被说的好奇心起,又问这神火队恐怖到什么程度。 乌奎叹了口气,把资料原话说给我们听,“神火起,千里焦土,热焰滚,尸骨无存!” e5k6.icu。m.e5k6.icu 第二十章战书 我细细品味,不得不说,这话把神火队评价的太高,甚至绝对堪称神一般的存在,原子弹厉害不厉害,但也没有千里焦土的威力。 我拿怀疑的目光望着乌奎,虽说没再问什么,但却把我想法充分表现给乌奎。其实不仅是我,黎征和拉巴次仁也多少有这方面的架势。 被我们仨这么一盯,乌奎有些不自在了,还摆手说,“我知道的就这么多,至于真的神火队到底什么样子,只有驱兽长老才知道。” 我们看从乌奎嘴中再也得不出什么,索性把神火队的事放下,又一转话题说起别的来。 黎征问乌奎,“你知道森冲都请的什么帮手来么?” 这下乌奎点头很快,还接话道,“我们赶来前,也在驱豹村落休息一段时间,听村里留守勇士讲,森冲一共邀了四路援手。” 我琢磨一下,只猜测出两路来,还说给他们听,“一路是魔骑士,一路是养鹰村落,那剩下两路又带的是什么妖宠呢?” 乌奎摇起头,我发现他跟我们商量事真的很痛苦,这摇头就时断时续的没停过。 拉巴次仁盯着乌奎,不满的对他轻打一拳说,“兄弟,你咋整的,既然听到森冲请了四路援手,那也该顺带了解下都哪路嘛。” 乌奎知道我们误会了他,解释道,“另外两路援手我听说过,但都是很神秘的存在。没想到森冲人脉这么广,还能把他们起来。” 我算是被乌奎吊起胃口,但也有些无奈的认为,为什么驱兽部落的神秘会有这么多呢? 没等我们问,乌奎就把他知道的这两路援手的情况说给我们听。 “有路人手叫魁星部落,他们驱兽方法很怪,用的是战鼓,甚至在出征时也会敲着战鼓前行,而且他们部落是封闭式的,不与外人接触,有次有个驱象的勇士跟魁星部落结下梁子,扬言赶着野象要踏平这个部落,可结果是,他跟野象全都战死,甚至死法也极其恐怖。” “哪里恐怖了?”拉巴次仁追问一句。 “他的尸体和野象的尸体都被肢解了,还故意被堆在魁星部落的外面,算是给其他挑战者一个警示,我当时也偷偷去看过,给我感觉,他和野象是被什么动物硬生生撕成那样子的。” 我听到这心里止不住的惊讶,甚至也真被这种恐怖的杀人手法给吓住了。 乌奎见我们不再问话,又说起另外那路神秘援手的情况。 “这路人手更神秘,叫红棺村,也是个不爱与外界相交流的驱兽村落,他们的建筑风格有一大特色,喜欢用红色来装饰,甚至房屋外了,又都招呼我们聚过去商量接下来的对策。 森冲说了他的想法,“我们就在这里安营扎寨,等其他援手到来,而且按照进度来算,顶多三五天,他们就会陆续赶到。” 魔骑队来的时候,人人都背着充足的干粮和水,我一合计,我们原地待命几天也不成问题,索性率先点头同意了森冲的建议。 其实人也跟我想的差不多,毕竟有吃有喝,等人也不是苦差事。 但我们一行人的人数不少,还有这十余只怪猪,总不能一点组织都没有的就胡乱歇息,魔骑队长经常带着手下在野外游荡,这方面经验多,给我们布置任务,甚至还指定我们每个人休息的位置。 能看出来,他懂些一些阵势方面的道理,把我们休息位置布成一个小阵,既相互照应,又相互间保持着距离。 随后我们所有人都被排了班,按指定时间起来守夜,我们哥仨被安排在一组,守的是后半夜的第一班岗。 这没什么说的,我们仨早早睡去,又准时在零点整醒来,在整个营地的外围找个空地坐下去,一边聊天打发时间一边警惕着四周环境。 我本以为夜里不会摊上什么麻烦,可没多久远处就传来一阵马蹄声,甚至还有个铃铛叮铃铃的响着。 我们仨顺着声源好奇的看去,我忍不住先问道,“难不成驱兽长老又派马来攻击咱们?” 拉巴次仁乐了,一咧嘴嘿嘿几声说,“如果真是马,那我只能说驱兽长老太没眼光了,马还能有什么攻击力?扯淡,老子骑上它保准让它乖乖跟我回黎村拉磨去。” 不过我们猜归猜,还是不敢大意,把魔骑勇士和森冲都叫醒了。 我本以为他们的想法会跟我们的差不多,可没想到他们起身后都对这马蹄声警惕起来,甚至还拿出一副大敌将临的架势来。 乌奎看我们哥仨还在阵营外站着,急的吆喝一声,还主动跑过来拉扯我们,那意思让我们回去。 我就问他,“这马蹄声有这么邪门么?” 乌奎点点头,又强调说,“整个驱兽部落只有一个地方养马,就是驱兽长老当年创建的妖骑村,那里勇士不仅善于驱兽,还精于骑术,战斗时往往挥舞着长矛带着兽宠一齐出击,不是一般的凶猛,如果这次真是妖骑村的勇士过来偷袭,咱们可要精神点,胜负还是个未知数呢。” 被他这么一说,我也没了轻视的心里,急忙与黎征他俩一起,随着乌奎钻到营地最中心处待着。 又过了五分钟,一个黑影出现在我们视线范围内,借着月光我能看出来,这是个骑着一匹高头大马的骑士,手里还握着一只极其粗壮的长矛。 拉巴次仁探脑袋瞧了瞧,对我们说,“来的好像就一个人,要不咱们一同出击,把他擒下来。” 打心里我赞同拉巴次仁的想法,心说自己施展逆转乾坤,出其不意的奔过去把他擒住,之后黎征再给他一通灵,保准能从这小子嘴里套出点话来。 可我也明白,看架势这骑士是来送信的,都说两军交战不杀来使,我们要把他擒了多少有些不地道。 这骑士离我们还有一大段距离时就勒马再不靠近,还把长矛用力往地上一戳,一回手把背着的大弓拿了下来,把一支帮着书信的箭射了过来。 他箭术不错,把握着距离,正好让这支铁箭射在我们脚前,之后还叽里咕噜说句话。 我以为他说的是藏语,想让拉巴次仁解释,可我发现,不仅是拉巴次仁,黎征也都皱眉,很明显不懂这话的意思。 这时乌奎跟我们说,“他说的是驱兽部落的土话,跟咱们下了战书。” 给我感觉,下战书是很严重的一件事情,甚至不客气的讲,这是两军交战才有的约定,也就是说,驱兽长老那边人手同样不少,一场大规模的武装冲突在所难免。 森冲率先动身,警惕着凑过去把铁箭捡回来,还把战书拿下来细看。 等看完后他把战术里的内容大致说了一下,“十五日后,驱兽长老会带着人手去驱豹村落为三弟报仇,让我们做好被屠村的准备。” 我觉得驱兽长老好大的口气,甚至在他眼里,我们这些后辈竟会是如此不堪一击。 而拉巴次仁更不客气,不管远处骑士听没听懂,先后用藏语和汉语喊道,“爷们,叫你家长老十五日后把身子洗白白再来,到时老子要劫色。” 骑士冷冷望着拉巴次仁,又拿出一支铁箭,拉满弦嗖的一下对他射去。 不过他这箭的角度很高,至少高过拉巴次仁一个脑袋,带着响声从我们上方飞过。 拉巴次仁可不是受气的主,被骑士这动作一挑衅一下来了火气,指着自己又对大家说,“他敢射我?这小子是不是活腻歪了?” 我知道,这骑士举动是有点张扬,但他也只是挑衅并没伤害我们。 我就拿话说给拉巴次仁听,“爷们,你也可以吓唬他,可只是吓唬而已,别来真格的。” 拉巴次仁琢磨稍许,也懂了我话里话外的意思,一点头又指着骑士说,“爷们,你做好准备,老子要还击啦。” 看样骑士根本没把拉巴次仁当回事,又不紧不慢的拿出一支铁箭,就势还想吓唬吓唬拉巴次仁。 而拉巴次仁呢,一摸胸套把天镜和小手电都拿了出来,一边准备着一边念叨一句,“这年头谁用箭吓唬人啊,太俗了,看我的秘密武器,中。” 他把手电光射到天镜上,天镜里也瞬间反射出一道白光,尤其在大半夜的,这道白光还特别显眼,一下照在骑士脸上。 这骑士也别说射箭了,猛一通哆嗦后就无力的躺在马背上。战马有灵性,知道自己主人有了异常,急忙嘶鸣一声,拿出要多快就有多快的速度返身逃起来。 魔骑勇士都被这一幕震慑住了,而拉巴次仁也不理他们异常的目光,拿出一副小抠样迅速把天镜揣好,又跑过去捡起长矛,对着逃窜的骑士大喊,“喂,你的长矛!” ps(结尾时差点顺手写一句,嗨,你的益达……) e5k6.icu。m.e5k6.icu 第二十一章备战 经过这意外事件的一闹,我们都无心休息,甚至还连夜启程往驱豹村落赶。 在赶路时,森冲不住对我们说,“驱兽长老算是前辈,既然他说十五日后前来挑战,那这十五天内,村子一定没事。” 不过他说是这么说,可脸上同样流露出一丝焦急。 又过了一天,在傍晚时分我们平安返回村里,这时的村落不仅无碍而且也很热闹,又有一路援军赶了过来。 其实这路援军的到来也在我们意料之中,就是养雕村落的那帮勇士,由魁梧汉子带头,只是他们的山雕都死光了,这时只好退而求其次,用老鹰来当兽宠。 现在情况紧急,我们回来后也没跟大家客套什么,甚至森冲直奔主题,把援军和村里的头头召集到一起,商量接下来怎么办。 森冲的意思,村落不是城堡,几乎没有什么防御性可言,如果想跟驱兽长老叫板,那就一定趁这几天把防御搞起来。 我们都赞同森冲的话,不过我还往深琢磨一个层次,心说光防守也不是个办法,要是能在这几天弄点防御性武器出来,岂不是更好么。 但这事我也没急着说,想一会私下里我们哥仨先碰碰。 魔骑队长又接话说他想到一个办法,在十五天时间里,一方面我们在村落周围砍伐大树,做成一个个拒马(古代作战中使用的一种能移动的障碍物),放在村头,这样可以有效防御对方骑兵的进攻,另一方面,也动员所有人,在拒马旁甚至拒马后放上沙袋,只要沙袋垒得足够高,绝对能临时充当土墙来用。 大家都应声点头,接下来其他人也提了几个看法。 我发现老话说的没错,三个臭皮匠决定能顶个诸葛亮,经过短短一个小时的商谈,一套不错的计划就被设计出来,而且我们也不耽误,连夜运作起来。 我们哥仨任务是去村头砍树,还跟乌奎组成一个小组,我们仨把老树撂倒,乌奎再指挥着怪猪把树木拽回村里去。 我们仨力气大,砍树很快,这么一弄下,乌奎倒成了最忙的,他几乎牵着猪不停地在村里和林间来回走动。 趁空时我们哥仨就歇会,还聚在一起瞎聊,我就顺嘴把自己想法说给他们听。 虽说黎征和拉巴次仁没当过军人,也没有过打仗的经历,但我这道理摆这呢,他俩都听得不住点头赞同。 但黎征也问了一个关键的问题点,“天佑,你认为这十几天时间咱们能找到或者设计出什么样的防御性武器呢?” 这可问住了我,我一时间卡了壳,想了片刻后才答话说,“小哥,要不咱们试着联系下俊脸,让他弄几门山炮过来?” 其实我说这话时心里都不知道不可能,就是抱有一丝侥幸心理。可侥幸是没用的,黎征立刻把我给否了,说时间仓促,俊脸那边远水救不了近火。 拉巴次仁还斗嘴似的接了一嘴,“要是有大炮那感情好,咱们也不用等驱兽长老来了,我带人把炮扛到不老林,轰上个一天一宿,让那老头和那帮所谓的妖骑士全下地狱跟阎罗打牌去。” 我一时间再也想不到其他办法,这事只好就此作罢。 我们一直干到天亮,等下组人过来替换后,我们四个拖着疲累的身子往村里赶。 这时村里已经动工了,有几个村民是干木匠活出身的,这时正忙活着做拒马。 我知道拒马的样子,但一直不知道它是怎么做出来的,在好奇心带动下,我就站在一旁看了一小会。 望着这些勤劳的木匠,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下联想起义舞县的疯木匠来,那个痴情汉子给我留下很深刻的印象,我又不自觉的多想了想他生前的事情。 反正这么一番连锁的乱想下,我突然反应过来,疯木匠死前留了一本木工笔录,是专门记载各类机关设计及木匠活的,而且这笔录我一直贴身带着,想有一天赶上机会给他找接班人。 但现在接班人没找到,我却觉得弄不好这笔录能帮我们做几件防御武器出来。 我高兴的吆喝一声,还对这帮木匠说声谢谢,之后又急忙往家赶,而这些木匠呢,被我这声谢谢都弄得直愣。 我们仨都临时住在森冲安排的一间住所中,我回来时,黎征和拉巴次仁都趴在床上准备补觉,看我一脸兴奋样,拉巴次仁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宁天佑,你乐个什么劲,跟村里哪个妹子勾搭上了?” 我没时间跟他斗嘴,还招呼他俩一同过来,又把木工笔录拿了出来。 我带的胸套是巴图赠的,前面有个硬囊装小晴,后面有个夹层,正好用来放笔录,看我这举动,他俩也猜出我的动机,甚至也来了兴趣。 我们就一页页的翻起笔录。前半部分,笔录上记载的全是木匠活儿,我们不感兴趣,等翻到后半部分,我们都不由眼睛一亮。 不得不说,疯木匠真不愧有小鲁班的称号,在笔录里,不仅记载着各类民间小玩具做法,还有对古代防御、攻城利器的分析与讲解。 我们依次找下去,等把资料全部看完后,发现有三个利器能在短时间内设计出来,并且用来防御绝对不错。 第一是投石台,按疯木匠解释,投石台跟箭楼都是上等的防御甚至是攻城利器,但同比之下,投石台性价比要更好一些,而且发出的石头成本要比弩箭低。 古代的投石台要么是用弹簧触发杠杆进行投射的,要么是凭借人力强行把石头拉拽出来,而这么做,很费力甚至投出范围很小。疯木匠又设计出一小套滑轮组,用来给拉绳借力,按他的猜测,只要有两个汉子合力拉扯绳索,百斤重的投石绝对能被射到五十米开外的地方。不过他也在笔录里留下一段话,说他没上过军事院校,不能在投石准度方面加以改进,不然这投石台绝对还能发挥更大的潜力。 第二个利器是一种被称为火鹤的东西,其实按资料来看,火鹤就是一种木鸟,脚下带着轮子,屁股是中空的,只要里面填充好适当的火药,再限制性的点燃,就能作为推动器将它推到敌方阵地中。火鹤最大的看点就是它一片跑还能一片扇动翅膀,把翅膀中带的毒药全都沿路洒在对手身上。 第三个利器说实话我们没看的太明白,是一种叫冲车的东西,按疯木匠解释,冲车有三层,外边包裹着铁甲兽皮,周身镶上大砍刀,这样只要有十个壮士躲到里面控制车身,就能冲到敌方阵地里肆无忌惮的杀戮,无论对守城还是攻城方,它都是一个恐怖级的存在。 黎征不耽误,急忙出去把森冲和正在制造拒马的木匠都叫了进来,我们这些人又临时开了个小会。 森冲对木匠活一窍不通,也对细看资料不感兴趣,就把目光都看向木匠,直接征求他们的意见。 可这些木匠全都瞪个眼睛不说话,甚至表情也一度陷入麻木中,我就忍不住提醒一句,“我说哥几个,你们有什么想法倒是说啊,这三个利器设计起来到底能不能行?” 其中一个像是木匠头领的人接话说了一句,不过他根本就是答非所问,“小兄弟,这笔录是你的么?多钱能卖,我们哥几个凑份子就算砸锅卖铁也要买下来,要不这样,你让我们手抄个副本也行。” 我算是对这木匠头领无语了,甚至急忙往笔录前凑了凑,怕他们见我不卖硬抢。 最后设计利器的事定了下来,还在当天下午开工,而我念在他们一番辛苦的份上,也让他们手抄一份这三个利器的图解。 其实对设计利器我还真有些不放心,偷偷问黎征,“小哥,利器真的能被及时设计出来么?尤其投石台的滑轮组,那么精细的零件,可不是随便用刀斧削几下就能弄成的。” 黎征笑着看了看我,接话说,“天佑,你就不要费心了,还记得么,驱豹村落里原来养的那些母豹以及驱豹勇士穿的盔甲,可都是实打实的钢铁货,我没猜错的话,这村里木匠跟外界有接触,他们肯定私下藏了不少好宝贝,像滑轮组这种常用的东西,肯定也有备货。” 我一合计也是,尤其看那些木匠信心十足的表情,心说自己倒真的多虑了。 这样一番忙碌下,很快到了第十五天,拒马整齐的摆在村头,沙袋也把关键入口处挡的严严实实,而最古怪也是最有看点的地方,村口正中间被竖起一个投石台。 我们都围在投石台下,望着这个杰作,那些木匠倒是一脸自豪,我们哥仨也饶有兴趣的看着,而其他人的表情都有些古怪,尤其魔骑队长,指着投石台叽里咕噜说了半天。 乌奎翻译给我说,“魔骑队长问,这个看着像饭勺子一样的怪家伙到底能不能投出那么远的石头?” 我一听差点忍不住乐出来,其实我对这些木匠有绝对的信心,也相信投石台会有预期中的威力,不过唯一遗憾的是,这些木匠根本没时间给投石台外形做美化,看着真是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拉巴次仁接话了,一拍胸脯说,“我去村在五十米的地方立几个靶子,咱们试验一下不就知道了么?” e5k6.icu。m.e5k6.icu 第二十二章夜袭 拉巴次仁随便找来四个长矛,又跑到离村口五十米左右的地方止住脚,每隔五米插上一根长矛,让这四根矛并排立在远处。 其实这时候拉巴次仁根本没时间找尺子,就是凭着步间距估算距离,不过依我看,他估算的挺准。 看着他站在长矛旁没急着回来,我忍不住催促道,“爷们,这边要投石了,你快过来。” 拉巴次仁看了看长矛又盯着投石台瞧了瞧,他不仅没接受我的建议,反倒又向外面走出去十米,喊话道,“放心吧,投石伤不到我。” 我是对木匠设计的投石台有信心,甚至也相信石头能被投出去很远,但这也只是一个信念,当望着这五十米的距离时,我心里也多少有些疑惑。 试想下,一百来斤的大石头,能被撇到五十米开外的地方,这得需要多大的力量? 魔骑队长忍不住了,找来四个手下,指着投石台叽里咕噜说了一通。 那四个手下一点头,分成两组各就各位,其中一组来到投石台下,把投杆放了下来,另一组合力抱起一块巨石,往投盘上运去。 其实抱巨石的这俩勇士,长得都很魁梧,但运起巨石来却显得有些费劲,都憋得一脸通红。 等巨石压在投盘上时,我都能听到一声轻微的嘎吱响。 这时候场面很静,大家都没说话,两个充当投掷手的勇士一同握着拉绳,还扭头看着魔骑队长等命令。 魔骑队长望着巨石,脸上怀疑之色更浓,甚至还轻轻哼了一声,那意思根本看不好这场实验。 最后他随意的一挥手,又拿出一副戏谑的架势等着结果。 可投掷手的态度很认真,其中一个人还率先喊起一二三,接着两人一同用力,使劲拽起拉绳。 拉绳先连接一套滑轮组,甚至在投杆上下方还安了几个粗弹簧借力。我本以为,投杆先是缓慢运动,之后才速度渐快,并最终把巨石投出去。 而出乎意料的是,投杆启动速度非常快,也就一眨眼间就到了垂直角度,那巨石也在如此快的加速度下,嗖一声飞了出去。 这下我们在场这些人全愣住了,尤其那两个投掷手,使的是十成力道,等巨石飞出去后,他们的力气还用没完,也亏得俩人灵活,不然保准这一下就叫他俩闪了腰。 我们站在投石台下,望着飞出的投石心里都极有震撼感,更别说看着巨石向自己砸来的拉巴次仁了。 而拉巴次仁的应变能力很快,他急忙倒退着往远处撤,其实巨石只落在五十多米的地上,但在惯例作用下,又打着圈往前翻滚好长一段距离。 赶巧的是,巨石还正冲着拉巴次仁滚来,这下这爷们害怕了,哼哼呀呀急忙往一旁扑去,险之又险的避过一劫。 我看拉巴次仁没了危险,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但随后我又有种想乐的冲动,心说他真要被这巨石碾过去,就算侥幸不死,也保准能被巨石压得镶到地里去。 拉巴次仁聪明了很多,缓过劲后就急忙起身向村里飞跑,嘴里还大声嚷嚷说,“千万别再开炮了,等我回去。” 投石台的威力我们算是领教了,还都对它给予了很高评价,我觉得如果驱兽长老带着妖骑士攻过来,光是投石台,就能消灭他们不少人。 森冲显得最兴奋,还对村民高喊,“一会都别走,全去村周围捡石头去,越大个的越好,数量不限。” 村民都知道,我们面对的是一场极有可能被屠村的战争,对森冲交代的苦差事连眉头都不皱就应了下来。 接下来我们又试验火鹤,这几天的连夜赶工,木匠一共做了四只火鹤出来,而且说句不好听的,这火鹤外形也很粗糙,看着不像个鹤,反倒像个长了翅膀的唐老鸭。 不过我们都没在它的外型上较真,反倒争先围在火鹤周围瞧起来。 火鹤屁股里被塞满火药,还用两个小型竹管通到外面,我暗叹木匠细心,心说两个竹管作为推动器,可比一个竹管更有稳定性。 而在它翅膀里,我们没装上毒药,毕竟是为了试验,就用面粉临时代替下。 有个木匠拿两个导火索出来,分别插在两根竹管中,拉巴次仁看的手痒,嚷嚷着要点火。 我们和拉巴次仁的观点相反,不仅没主动挣点火的名额,还故意往后退了退,我是这么想的,真要点火失败这火鹤爆了的话,那离得近了不是找挨崩么? 拉巴次仁拿了一根火柴,把火点起来,一阵嗤嗤响声过后,突然间,两条火舌从竹管里喷了出来,尤其在推力的作用下,火鹤扇着翅膀,用一种越来越快的速度直线向远处奔去。 这场景很有视觉上的冲击力,火鹤扇动翅膀后会打出一股股的白烟,尤其随着它远去,这股白烟像是一条小白龙似的渐渐游向远方。 也不知道是谁带的头,大家陆续拍手称起好来,而且我发现那些木匠,一边拍着手一边拿出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盯着我胸口看。 我知道他们这帮“贼人”打的什么主意,但人家也没明抢,我也不好意思多说什么,索性低调的往黎征和拉巴次仁身边靠一靠。 最后木匠们也把冲车推了出来,这冲车跟笔录上的图解不太一样,改动很大,如果真按木工笔录记载,这冲车得有三层楼那么高,底层推车的(空底),二楼是长矛手,三楼是箭台,这种设计威力是很大,但短时期内根本就造不出来,木匠们就只好忍痛把冲车设计成一层,而且在顶端他们还扑上很厚的铁甲和硬木,算是增强了整个车身的防御。 我明白,眼前这个冲车,我们只要找人钻进去推着来回跑就行,用它身上的砍刀对敌人进行无形的杀戮。 我们没对冲车做试验,而且也没什么需要试验的地方,它能被推着跑就行了,至于防御性,看材料大家都明白,它肯定是个抗造货。 这下我们的战前部署全准备完了,只等驱兽长老如约而至。 剩下这段时间内,我们这些人轮流排班守夜,赶巧的是,午夜又轮到了我们仨。 按我想法,今夜应该平安无事,毕竟驱兽长老的队伍连影子都没看到,他们也不可能会在夜里急行军赶到村头,又不顾疲劳的发起攻击。 黎征和拉巴次仁的想法也更我差不多,我们谁都没在意,而就在零点刚过的那一刻,也就是相约第十六日的凌晨,突然间,有种类似于婴儿哭的声音从村外响了起来。 那时我正跟拉巴次仁胡侃,一下就被这怪声震慑住了,甚至我还顺着声源往远处望了望,不过村外一片黑暗,根本就看不清。 我扭头问黎征,“小哥,这什么情况。” 黎征听得很仔细,甚至还皱眉琢磨好半天,才对我说了两个字,“里令。” 我反应过劲来,但还是有些不相信,“里令?这大晚上的谁吹里令干什么,难道是驱兽长老他们来了?” 没等黎征回答,拉巴次仁冷笑着嘿嘿几声,接话说,“驱兽长老倒是守约,现在来也算是十五日后了。” 我一下警惕起来,甚至还急忙站起身,拿出事先备好的铜锣,跟他俩强调说,“咱们敲锣示警吧。” 黎征显得有些犹豫,“再等等,如果这里令声只是驱兽长老安排扰乱咱们的一个计策,那咱们夜里休息不好,明天真要打起来,体力比拼上就先输了一招。” 我合计也是,又强压性子观察起来。 里令声越来越清晰,很明显,吹曲子的人离我们越来越近,期间黎征还赞了一句,“这怪声是由两个人吹出来的,但是他们配合很默契,竟合曲的合这么完美。” 就在黎征话音刚落,远处出现了异变。 一个个绿幽幽的东西从地面升了起来,还直飞到空中不住游荡,不能说我胆小,但这绿幽幽的怪东西看着真的很恐怖。 我形容不出它们的样子,又或者说它们根本就没样子,反正隔远看,很像传说中的幽灵,尤其这些幽灵还在天空中随意穿插着,配上这副婴儿哭,让气氛诡异到极点。 拉巴次仁骂了一句,又问我俩,“这他妈是什么东西?鬼魂么?” 我不好回答,因为自己都懵了,而黎征呢,猜到一个可能,他指着这些幽灵说,“这都是山雕,但它们身上被人抹了一种特殊的磷粉。” 别看我们还没和驱兽长老的队伍交上手,但光凭他打出的这第一步棋,我打心里就佩服起他来。 也就是有黎征这个智囊在,不然换做别人,搞不明白这些幽灵的本体,保准会被吓得够呛,甚至精神上也将受到很严重的创伤。 这些幽灵雕游荡一会后就同时向村这边飞来,我们仨一看这情况,知道今晚这战避无可避了,甚至也不用我再建议什么,我们一同拿起铜锣,玩命的敲起来。 尤其我们还怕村里人睡的死听不到,都起身向村里跑去。 夜战即将开始。 e5k6.icu。m.e5k6.icu 第二十三章夜袭2 我们都长个心眼,怕大家从屋里出来冷不丁被这些幽灵雕吓住,还一边敲锣示警一边大喊起来,让他们不要害怕。 我们的喊声起了一点效果,大部分人做好心理准备出来后,能压得住恐慌,可仍有一小波人,刚出来就被空中场面吓住了,还腿一软坐在家门口。 我见到这些胆小的人,都会提高语调鼓励他们,拉巴次仁更是付出了行动,跑过去一把将胆小鬼拽起来,还使劲晃他们几下。 过了一支烟功夫,我们都聚在街头,而那些幽灵雕也开始往低空压制,大有即刻发起攻击的意思。 这时我们仨也把铜锣丢了,拉巴次仁还取来铁弓,当先豪气的说,“天上这些都是纸老虎,看我射一箭弄死一只雕的。” 说完他就取来一支铁箭对准最大那只幽灵雕射出去,拉巴次仁臂力很强,这箭夹着破空声直向大雕飞去。 我对拉巴次仁的箭术很有信心,但实际却出乎我们所料,这箭竟走空了。那只大雕一点事都没有的还在空中晃悠。 拉巴次仁瞪大眼睛,拿出一脸不可思议样愣愣出神,看的出来,连他自己都接受不了这事实。 不过这爷们也上来了倔脾气,哼了一声,又要搭弓射第二支箭,可黎征却及时拦住他,还无奈叹口气劝道,“这些雕不一般,铁弓射出的箭速度不够,根本伤不到它们,还是省省力气吧。” 小哥这话多少有些打击士气,但我们都知道,他说的没错。森冲又想了一个办法,对养雕村落的魁梧汉子说,“你们不是带来鹰了么,都放出去跟雕斗一斗。” 魁梧汉子丁点犹豫都没有的摇摇头,把森冲的想法否了,“我带来的鹰体积太小,不够这雕塞牙缝的。” 我们都愁上了,没想到驱兽长老会先派一队“空军”过来,而凭我们现有的能力,根本奈何不了它们。 黎征又开口说,“大家也别着急,把武器备好,毕竟咱们人多,要是这些幽灵雕敢扑下来,就好好跟它们打场肉搏战。” 我们都附和的点头,甚至为了能占到一点优势,那些带着长矛的,还把矛提前举起来。 其实我们想的没错,按正常来说,这些雕要想伤害我们,肯定会冲下来使用雕爪和喙。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驱兽长老的幽灵雕,攻击手段都出乎我们意料。 突然间,这些幽灵雕互相撞击起来,我本来没明白它们这举动的含义,可当看到一股股血雾从天上出现时,我哪还不明白这里面的猫腻。 我猜测这些雕的爪子上都绑着药囊,它们互相撞击就是借助同伴帮助把药囊弄破,让里面血药流散出来。 一小股血药并没什么大碍,可随着一股股血药的不断扩散,整个天空都隐隐变得通红起来。 就好像有一大朵淡淡的红云,正缓缓向村里压下来。 我可知道血药的厉害,甚至不客气的说,只要吸上丁点血雾,我们这些人不死也疯,驱兽长老倒是打了不错的算盘,这群幽灵雕真要偷袭得手,明天一早他就可以带着队伍大摇大摆走进来。 黎征望着红云率先下了命令,“趁还有时间,大家都返回屋里去,门窗关好,甚至缝隙处也要拿湿布捂住,现在刮着微风,咱们只要守上一时三刻,这血药就会被吹散。” 大家都点头说好,又急忙各自行动起来。 其他人倒还好说,只是苦了魔骑士,他们的兽宠是怪猪,一时间想把怪猪带到屋子里有些费劲,尤其这些猪的个头还大,往门里挤挺有难度。 这些怪猪可是我们对付驱兽长老的主力,决不能出岔子,其他人都没急着避难,三五成群的帮起魔骑士来。 我们仨都帮乌奎,四个人凑到猪屁股后面,一同使劲推它,反正在一番折腾下,这头怪猪终于钻到屋里去,随后我们也鱼贯进入。 接下来的事就好办了,我们都把衣服撕碎,拼命往缝隙上堵,甚至屋子的水不够用了,我们就拿尿充数。 不久后,红云完全落下来,隔着窗户往外看,村里一时间红蒙蒙的,别看我们自认把缝隙堵得结实,但我心里还有些担心,毕竟小晴不再身边,真要中毒了我们可没地找解药去。 在这种提心吊胆的心情中,我不知道自己熬了多久,突然间,屋中一个角落传来怪响。这怪响很轻,来自于地上。 我警惕的往那看去,甚至心里也猛缩一下,以为驱兽长老又找了怪物偷袭我们。 可黎征仔细听听后就对我们仨说,“放心,不是危险,有人在地下敲暗门。” 我反应过劲来,也明白角落里藏着一个暗道。我们四个急忙奔过去,甚至拉巴次仁还对着地表使劲砸了几拳。 他拳劲大,几下就试出来暗门的位置,甚至他砸这么一番也让尘土都顺着暗门缝隙往下渗。 森冲的声音隐隐传了出来,“别砸了,是我。” 我们急忙合力,把暗门打开,其实要我说,这暗门设计不合理,也没个把手之类的东西,我们抬门就靠手指头硬扣,弄得抬完我这十根指头都隐隐作痛。 森冲只把脑袋探出来,望着我们仨说,“驱豹村落底下有地道,这也是为了防止放生意外准备的,我刚才从别的屋子钻下来,过来找你们。” 我误会他的意思,还点头说,“我们知道这事了,你去继续通知其他人吧。” 也不怪自己能有这想法,我以为森冲是要告诉我们,一旦发现屋里出现红雾,我们还能通过地道逃到其他屋子中。 可森冲不仅没走,反倒愣愣看着我,解释道,“这地道最远延伸到村外,我想找你们一起出去一趟,抓住控制幽灵雕的敌人并把他消灭,只要没了里令驱兽,那些雕肯定会跟无头苍蝇一般四下散去。” 我反应过来,心说原来他是这个意思,而且现在时间紧迫,我们没再耽搁,除了乌奎继续陪着他的兽宠外,我们仨依次跳下去。 地道里很黑,但森冲拿着一个小手电,勉强能照亮,尤其他还背了一个小木筐,也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 拉巴次仁走的不爽,嚷嚷一句,“森冲,你那木筐还有用么?要不拿下来烧了吧,还能借点亮。” 森冲听完这话反应这么大,还扭头特意对着拉巴次仁摆手,强调说,“爷们,你可千万别点火,筐里装的都是黑火药,真要遇到点火星子,咱们保准被崩到地表上去。” 拉巴次仁先是一愣,接着哈哈笑起来,对着森冲竖起大拇指赞道,“有人控制幽灵雕在村里撒毒,你就带着我们用黑火药去炸他们,小子,你比驱兽长老还阴险。” 森冲听完脸上表情很复杂,既像笑又像哭,我能理解他此时的心情,心说拉巴次仁说话太臭,想捧人就捧,可哪有用阴险来赞扬别人的。 我们走了很久,而且我发现,这地道错落交织,跟个小型迷阵似的,也亏得有森冲带路,我们才没走岔。 等看到前方出现光亮时,我们知道,这地道要走到尽头了,甚至为了小心起见,我们都故意翘起脚,一点点无声的向出口靠去。 不得不说,这地道设计的很高明,出口竟然在一片草丛中,借着一尺多高荒草的掩盖,外人很难发觉到。 森冲打个手势,让我们稍等,接着他小心爬上去,探个脑袋细瞧。 这时我心跳很厉害,因为自己能感觉到来,里令声离我们很近,换句话说,驱使幽灵雕的敌人就在出口附近。 我不知道这该不该算作运气,我们出了地道就能跟敌人见面,如果敌人只有那两个吹里令的,甚至没什么警惕心的话,我们绝对能借着突袭把他们消灭,但如果敌人数量多还都身手不错,那我们冒然出去只会暴漏目标,甚至还会把地道这个通往村里的捷径免费告诉给他们。 森冲瞧清楚形势后,又潜了回来,还用极其微弱的话音说道,“外面就两个敌人,咱们出两个人把他俩解决了就行。” 拉巴次仁急忙表态,指了指他自己又指指我,那意思我俩出去搞定。可森冲却一摆手,还把火药箱卸下来,又对着自己鼻子用力指了指。 我明白森冲的意思,他想一会杀敌的人选中能有自己,我心说杀人也不是抢肉吃,都这么积极干什么,而且打心里说,我一点搞突袭的经验都没有,索性借机把名额让给了森冲。 森冲跟拉巴次仁往出口走,甚至森冲还一摸腰间,拿出一把匕首咬在嘴里,又四肢并用的悄悄爬了上去。 我一合计,我和黎征不要妄动,等信就可以了。 过了不到半分钟,里令声嘎然而知,先是噗通一声,有人倒在地上,接着又有一个人连连惨叫起来。 我算对森冲无语了,凭声音我就能猜到刚才发生的一幕,拉巴次仁肯定把敌人脖子拧断了,利索的解决对手,而森冲拿个匕首竟没一招制敌。 但我也清楚,我们的偷袭算成功了,我和黎征一使眼色,一同往出口奔去。 (这只是驱兽长老的一次偷袭,大部队来了会是什么样子呢?) e5k6.icu。m.e5k6.icu 第二十四章强攻 等爬到地面上后,我就急忙打量四下环境。 首先看到的是森冲正跟敌人肉搏,敌人脖上嗤嗤往外喷血,但却凶悍异常,临死前正疯狂的反扑,做最后挣扎。 森冲倒没摊上危险,只是一时间也奈何不了对手,而拉巴次仁则很悠闲,正蹲在一个木箱子旁细细查看着,尤其看到我俩到来,他还指着森冲做了个无奈的举动说,“不是我不地道,刚才说好一个负责一个对手的嘛。” 我心里暗乐一句,心说森冲这时肯定后悔跟拉巴次仁搭伙。 黎征帮了森冲一把,走过去对着敌人头顶戳了一下,敌人不甘心的闭上眼睛,而且他这么一昏睡将再也不会醒来。 之后我们都围在箱子旁。给我感觉这木箱子绝不一般,是个能到我膝盖地方的正方体,用料讲究,甚至箱壁上还雕刻着很多花纹。 从外表我们看不出再多信息,拉巴次仁忍不住吆喝一声“打开看看”后,就抢过森冲手中匕首,对着缝隙插了一刀进去。 他就这么别了片刻,终于撬出一个窟窿,森冲还用手电对里面照了照,我发现箱里竟然还分层,每层上都放着一个个小黑口袋。 黎征示意我们别轻举妄动,又主动探出两根手指,把一个小黑口袋夹出来。他是药物专家,只把鼻子抽过去稍微闻几下,就得出结论。 黎征皱眉说,“大家都小心,这里装的是血药的粉末。” 我联系着驱豹村落里的红云,得出一个大胆的猜测,“幽灵雕身上带的血药就该是从这里拿的。” 黎征点头赞同我的想法,又强调道,“这可是好东西,咱们把血药带回去放到火鹤里,到时火鹤冲锋陷阵,保准能让敌人吃上大亏。” 我们都“阴险”的笑起来,尤其拉巴次仁,他大嘴咧的依我看都能塞下一个馒头,而且他还主动把外袍脱了下来,对我们说,“都帮忙,我用袍子把血药兜回去。” 夜里有些冷,我看拉巴次仁**着上半身,忍不住劝他一句,“爷们,你用匕首从袍子上划一块布下来就行,不用把整条袍子都贡献出来,不然被冻个头疼脑热的就不好了。” 拉巴次仁嗤我一嘴,接话说,“你小瞧我,我这体格能得病么?再说,我还怕袍子不够用呢,为了血药,我是豁出去了,不行我把内裤也贡献出来。” 我发现他越说越下道,也不想跟他斗嘴,索性闷头捡起小黑口袋来。 这下我们赚大发了,一箱子血药被拿的干干净净。而两位敌手身死后,也没了里令声,那些幽灵雕开始乱飞起来,不再对村里下毒。 不过这事还是被我们算岔一些,按黎征所猜,幽灵雕早被喂过解药,虽不会中毒,但最终会四下逃跑,可实际上这些幽灵雕不仅没逃,反倒都向我们飞了过来。” 刚开始我被它们这举动吓了一跳,以为这些雕是过来报仇的,还对黎征他们说,“咱们钻地道快逃。” 黎征不仅没急着动身,反倒摇头否定我,“天佑,我看这些雕不是来找咱们麻烦的,而是过来寻找主人,咱们正好趁这机会把它们全部消灭。” 我信黎征的话,而且再往深一想,就明白了他的计划。 我也不耽误,拉着拉巴次仁往地道入口处跑,还跳了下去,把火药箱抬出来递给拉巴次仁。 拉巴次仁又把火药箱放在原来装血药的木箱旁边,这期间黎征和森冲也一同动手,把死去的两个敌人都拽过来,堆在火药箱旁边。 我这时又想到一个问题,开口说,“咱们怎么引爆火药?” 黎征和拉巴次仁都被我问的一皱眉,可森冲笑了,还学着拉巴次仁那样嘿嘿着,一摸怀里,拿出一小捆导火索来。 我初步算一下,这捆导火索不短,要是抻直了量一下,少说有十米八米长。 我们仨就急忙跟森冲配合着,把导火索摊开,一头引到地道里,另一头则引到火药箱上。 我们四个人一同弄,很快把准备工作弄完,望着即将而至的幽灵雕,我们又龟缩到地道里。 拉巴次仁躲在最外面,他还浑身上下摸了摸,找出一包皱巴巴的香烟来,我知道这爷们想吸几口烟,再用烟火把导火索点燃。 其实这时候我一点烟瘾都没有,可又一琢磨,这场合吸根烟,再点燃导火索,一定别有一番风味。 我就对拉巴次仁摆摆手,也要了一根香烟抽起来。 我这烟还没抽到一半,外面就响起了杂乱的声响,这帮幽灵雕都赶到了,我对拉巴次仁使个眼色,那意思可以开始了。 也说拉巴次仁的可气劲,这时候竟然还装了一把,他捏着烟卷摇摇头说,“还有一截没抽呢,现在点火药不是有点浪费么?” 不过他也就是逗笑话似的念叨一嘴,接着就利索的点起来。 嗤嗤声响起,而且我发现,森冲拿来的导火索烧的很速度,至少比我见到鞭炮上的引线烧的还要快些。 我也顾不上抽烟了,跟大家一起往地道里面走了一小段。 这时候我们没敢往深走,怕爆炸后我们被活埋到地底下,但也没敢离出口太近,怕爆炸的冲击力伤害到我们。 轰的一声响,我觉得地都抖了几下,而且地道入口处还瞬间卷进来一股热浪。别看我们没受伤,但也被这威力吓了一跳。 等我们再次爬出去细看时,发现四周全是幽灵雕的残肢,而且这些残肢还都冒着淡淡绿光,让我冷不丁觉得很瘆人。 这下危险过去了,我们也不再走地道,“正大光明”的回了村里。虽说我们及时消灭了幽灵雕,但村里还是有几个人被血药毒死了,不过相比之下,这第一场攻防战我们是大胜。 后半夜有别人替我们哥仨守夜,我们就抓紧机会补觉,可刚睡到天亮,森冲就冲进来把我们叫醒,强调道,“敌人来了,而且数量很多,你们做好心里准备。” 我们仨慌忙起身,当然也顾不上刷牙洗脸,毕竟敌人都打到家门口来了,谁也没那么闲心“臭美”。 别看森冲提前给我打预防针,但赶到村口看着外面黑压压一片的敌军时,我瞬间被吓住了。 这敌军其实大部分都是野兽,一共分九个方队,组成一个锥形阵势,每个方队的正中心有三个妖骑士坐镇,分布在他们仨周围的却是二十头黑毛野牛。 这么一算,这次来的敌军里,有二十七个妖奇士,还有一百八十头野牛,这什么概念,我不得不悲观的认为,只要敌军能攻破拒马进到村里来,不说多了,妖骑士带着野牛来回乱闯,就能把我们赶尽杀绝。 我们这边也临时做了一个阵势,魔骑士骑着怪猪挡在最前面,接着是驱豹村落临时组建的一队驱狼队伍,之后是魁梧汉子带领的驱鹰队,最后是我们这些不会驱兽的人们。 这场面很状况,虽说敌我双方的人数不多,但出战的野兽不少。看着妖骑士还没发起攻击,拉巴次仁嘿嘿笑了一声,又向临近村口的一个房屋里跑去。 我不知道这爷们干什么去了,但他肯定不是临阵退缩,而趁这功夫,我还跟黎征和森冲商量起来。 我的观点,这场仗硬碰硬肯定不行,毕竟对方带领的野牛数量不少,我们这边除了十几头怪猪算是大型兽以外,再没其他厉害的野兽。 黎征也跟我想的一样,还发表他的看法,“咱们先用投石台攻击吧,争取用石头多砸死一些敌人。” 随后他又望着投石台底下的巨石堆点点头,“咱们备货充足,这次保准能让妖骑士吃个大亏。” 我觉得黎征说的没错,尤其是那巨石堆,对比来看体积都跟一间瓦房有一拼了,这些巨石要都射出去,依我看至少能弄死一半敌军。 森冲接受黎征观点,还动员那些没有兽宠的村民都到巨石堆那里站好,只要一会开战,他们就负责给投掷手运石块。 而在这时,妖骑士他们行动了,嘴里喔喔的喊着驱兽声,带领野牛群往村口这边压过来。 赶巧的是,拉巴次仁也赶了回来,他一手握着巨矛一手又握着一团红布。 巨矛我认识,是送战书的妖骑士遗落下来的,可那红布是哪来的,我不知道。 拉巴次仁也没跟我们解释,冲到我们阵地的最前方,先把巨矛举了起来,大喝一声问,“这是你们谁的矛?” 敌军没人回答,拉巴次仁哼了一声,又把那团红布挂在矛尖上,接着像摇大旗一样,把这红布摇了起来,嘴里又接着说,再问一句,“这谁的矛?你们要再不回答,以后我就用这矛通厕所去。” 我们这些人都哈哈大笑起来,也都明白拉巴次仁正用他的办法在做战前动员,顺便还奚落敌军,打击一下对方的士气。 我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想,反正我是被拉巴次仁这另类的思维给震慑住了,而且这时我也瞧出来,那团红布竟是一条内裤。 这下妖骑士们都被气住了,有一个人带头,其他人也都符合着举起长矛,冲我们咆哮。 别看拉巴次仁问了半天也没人认领失物,但他们举长矛的动作一下就把一个人显了出来。 这人情绪最激动,咆哮声也最大,但他举得不是长矛,而是一把大刀。 e5k6.icu。m.e5k6.icu 第二十五章强攻2 拉巴次仁一看自己目的达到了,急忙见好就收,满意的嘿嘿笑几声后,一闪身钻回队伍最后方跟跟我们汇合。 不过这时他仍不忘举着那只长矛,还趁空晃晃矛尖上挂着的红色内裤。 而魔骑士他们都陆续从怪猪上跳下来,单腿跪地,一边指着敌人一边喔喔的叫唤起来。 野猪被喔喔声刺激,变得异常急躁,甚至要不是魔骑士使劲拽着,它们保准会对野牛群冲过去。 其实妖骑士也对怪猪深有忌讳,别看他们驱赶的是野牛,体型上比怪猪大很多,但怪猪的猪牙上都绑着刺刀,真要硬碰硬,威力也不可小瞧。 这么一来,他们压境速度减缓了许多,还都拿出一副警惕样注意着怪猪的一举一动。 别看现在气氛剑拔弩张,但我们这些人打心里都偷着乐呢。较真的说,魔骑士他们就是做做样子,怕敌人冲来太快。只要敌人走的慢,投石台就能发挥出它最恐怖的威力,让对手一尝天空飞石的厉害。 这样我们又熬着等一会,敌人先头的第一方队进入了投石台的攻击范围,我忍不住跟森冲说,“下命令吧,砸石头。” 森冲也跟我一样想法,扭头就要喊话,可黎征却一摆手,插话说再等等。 我不解黎征的意思,反问他,“咱们还得什么?机会来了。” 黎征摇摇头解释说,“天佑,机会是来了,但不是最佳时机,敌人只有一个方队进到攻击范围内,如果遇袭,他们损失不大,甚至其他方队意识到不好,一调头很容易就逃了,可如果咱们耐着性子让一半敌人都进到投石台攻击区域中,到时他们被石头一砸肯定会乱了阵脚,被攻击的队伍调头想撤,但又被后面队伍挡着,结果只会乱上加乱,损失更大。” 我心说小哥不愧是智囊之后,连这种诡计都能想得出来,而且森冲也拿出一副若有所悟的样子点点头,不再急着喊话。 其实这段期间最受煎熬的不是那些正站在前线上的魔骑士,而是准备投石的投掷手,这两人是森冲的得力手下,长得也异常魁梧,正等着借这机会替森冲露露脸。 投石台就立在村口,也并未多加掩饰,那些妖骑士隔远就能把投石台瞧得清清楚楚,但他们并没瞧得起这古怪的饭勺子,而就因为大意,他们最终付出惨痛代价。 森冲把握好机会,对着投石台一摆手,与此同时,一声轰隆巨响从投石台上传了出来,接着一颗巨石呼啸着向敌人方队狠狠砸去。 一来投石台被改良后,发射速度很快,二来准备为投石台上弹的人也很多,大家整体一忙活,这投石台就没闲下来过。 也别说这俩投掷手给森冲长脸了,一时间他们都成了整个战场里的焦点,被无数目光关注着。 我们这边风平浪尽,妖骑士他们却处在一片水深火热之中,别看野牛体型大,但也受不了一百来斤重的巨石砸,而且被砸之后还出现了连锁反应。 一只野牛被砸的当场毙命,它整个身子往旁边一倒,又把其他野牛压住,甚至赶巧时,巨石砸完一只野牛还能借势弹起,又砸在其他野牛身上。 妖骑士队伍一下乱了套,野牛的惨叫声,妖骑士着急的驱兽声掺杂在一起,给我感觉这里不像是战场,反倒有菜市场的味道。 不过妖骑士就是妖骑士,他们骨子里有种狂暴的脾气,看着自方干挨打还撤不了,就上来狠劲一同喔喔驱起兽来,不管不顾的对我们发起反攻。 但魔骑队长不怕这个,毕竟我方气势如虹,真不杀死几个敌军解解闷,手痒的都受不了。 魔骑队长叽里咕噜说句动员的话,接着带领手下向野牛群冲了过去。随后森冲还对他的手下下了命令,让驱狼勇士紧随其后,陪着魔骑士一展身手。 魔骑士冲锋归冲锋,却没冲的太远,不然被巨石误伤砸到,那我们就得不偿失了。 而投石台这边也考虑到魔骑士冲锋的问题,甚至不得不说,木工笔录真不一般,有几个木匠急跑过来,按照图解对投杆微微调整后,投石台的射程就变了,射速不减,但角度却往下压了一些。 这什么概念,一块巨石被撇出去后,可能只在三十米处就落了地,但随后它会高速滚动着向前方碾过去。 这么一来,魔骑士在没跟妖骑大军交手前,就已有巨石替他们当先锋了,还把敌方冲刺的阵型打乱。 不过遗憾的是,我们只有这一个投石台,发射滚石后,就不能再发射飞石砸敌人,妖骑士一看有机可乘,急忙又舍弃冲锋,从后往前依次撤退。 魔骑士和驱狼队伍只跟妖骑大军短暂的交了会儿手,黎征就下令让村民敲起铜锣来,那意思催促收兵。 其实我们都理解小哥的想法,这次战斗我方完胜,而且有投石台镇着,也犯不上我们以身犯险,妖骑士再来的话,就继续拿巨石招呼他们就是了。 魔骑队长他们回来后都兴奋的吼叫起来,其他村民虽然没这种热血劲,但也都拍手称快。 按说战斗结束,我们也该趁空放松一下,可黎征一转话题督促道,“大家都去村口,把巨石捡回来以备下次再用。” 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捡巨石本来是累活,但我们却一点这方面的感觉都没有,不过我们也没贪多,只把离村口五十米之内的范围清理一下,并没走的太远,怕那些妖骑士突然偷袭回来。 而且有几个村民想法很奇葩,抬完巨石后又抬了几头死野牛回来,按他们话说,死野牛可是好东西,锯成两半后,也能当做巨石发射出去。 我当时只是笑了笑回应他们,但心里却很震撼,试想一下,如果真把牛尸抛射出去,在视觉上一定会造成不小的冲击。 这一晚,我们吃了一顿丰盛大餐,算是庆祝首战告捷,不过拉巴次仁吃的挺遗憾,嚷嚷着说少了酒不过瘾。 可我们都没满足他的要求,驱豹村落里酒倒是不少,但问题是,这时候喝酒太耽误事。 那些魔骑士也并没走远,就在村外一里地的地方扎下营,我知道妖骑士只是驱兽长老的先头部队,他们在等长老到来,并酝酿着新一轮攻击。 这次森冲派了很多村民去守夜,把勇士们都替下来休息,别看这些村民不如勇士守夜有经验,还好在人多,几乎是每隔十米就安排一个人,甚至人人身上都带着一个铜锣。 我是真理解不透,心说这里是驱兽村落又不是卖锣村落,一时间森冲怎么能找到这么多铜锣出来呢。 我们睡的都不太死,毕竟有过先例,驱兽长老在夜里派幽灵雕过来偷袭,而这次这些妖骑士也故技重施,不过他们突袭的时间往后压了一些,在天亮前,动身围过来。 当时我正小睡着,猛然间听到远处传来怪声,既有野牛的嘶吼也有妖骑士的喔喔大叫。 我一下坐起来,又慌忙随着黎征和拉巴次仁往村头赶,其实这时我心里既有些紧张又有些意外,心说这帮妖骑士傻了不成,怎么发起偷袭还弄这么大动静的。 而来到村头后,我望着他们的举动更是愣住了。 经过昨天一战,妖骑士只剩下不到二十人,他们就骑马站成一排,指挥着牛群在离村五十米以外的地方来回跑动着。 我扭头问黎征,“小哥,他们夜宵吃多了么?这时闲得无聊赶牛玩。” 黎征也没瞧明白,只是摇摇头并没接话。 没多久,我们这边所有人都被聚到村口,妖骑士中有一人骑马往前走了走,又指着我们喊了一通话。 乌奎翻译道,“他说在两军厮杀前他要跟咱们的人单挑。” 我明白这妖骑士的目的,他是想借着单挑打赢我们提升士气,而且这骑士还是我们的老熟人,别看他带着面具我们认不出长相,可他手里拿的大刀说明一切。 拉巴次仁忍不住唾了一口,接话说,“两军交战比的是打群架,怎么还玩起单挑来,我用天镜教训教训他。” 说完拉巴次仁就凑到村口,也不搭话,拿出天镜和小手电,对着这妖骑士照了过去。 妖骑士也不笨,尤其他还吃过天镜的亏,看到拉巴次仁一拿出天镜,他就吓得一声叫唤,急忙把马背上事先准备的一块毡子举了起来。 拉巴次仁这天镜只对人有效,而且还没透视功能,一照之下,天镜射出去的白光全被毡子挡住了,那妖骑士也没收到伤害。 拉巴次仁呦呵一声,又气笑了说道,“他倒事先备好一手,那好,我看看其他妖骑士反应如何。” 可其他妖骑士也有准备,见到拉巴次仁一调整天镜的角度,也急忙从马背上捡起毡子举起来。 拉巴次仁最终失望一把,把天镜又收回去。 那妖骑士把毡子放下来后,又指着我们激动的叽里咕噜说起话来,而其他妖骑士听着这段话都嘲讽般的笑起来。 乌奎解释说,“这帮妖骑士说咱们是胆小鬼,不敢单挑只会拿邪门歪道的镜子吓唬人。” 拉巴次仁一下被惹火了,还嗷嗷叫了一通,指着敌方喊道,“他奶奶的,单挑就单挑,我还怕你们这些狗东西不成,战马,长矛,给我备好喽!” e5k6.icu。m.e5k6.icu 第二十六章阴谋 拉巴次仁喊得挺激昂,可随后森冲一句话就给他泼了一头冷水。 “兄弟,我想告诉你,咱们村里没战马。” 拉巴次仁不敢相信的啊了一声,也不怪他这表情,对方可是骑着战马,如果他没马的话,只靠步行跟人挑战,不说别的,他处在下方就吃了大亏,甚至浑身力道都发挥不出来。 他又把目光放在魔骑士身上,重新吆喝一嗓子,“没马也行,我骑猪过去一样打的对方满地找牙。” 看他说完就向乌奎身边靠,我忍不住了,一把拉住他劝道,“爷们,你别犯浑,怪猪只认主人,你要是冒然骑到它身上别都打斗了,它保准瞬间就能把你晃下来。” 拉巴次仁也明白我说的在理,皱着眉不接话。 这么一来倒把那个妖骑士弄乐了,他就认准拉巴次仁,哈哈狂笑着,还挑衅般的做了个斩首的动作。 拉巴次仁那股脾气又上来了,但有我和黎征在,不可能让他受激,我俩一人一边拽着他胳膊,这样硬生生摁住他。 这时乌奎说话了,他先跟魔骑队长叽里咕噜的来上几句,之后又跟我们说,“我学过一段时间的骑术,这次就由我会会这个妖骑士吧。” 我觉得让乌奎去不太合适,甚至较真的说,还有种赶鸭子上架的意思,可话又说回来,我们这些人里面,也只有魔骑士有资格去单挑。 魔骑队长支持乌奎的做法,还很肯定点头赞同。 乌奎深吸几口气,顺手接过一只长矛,驱赶着怪猪往战场里走。我说不出现在心里的感受,既有些期盼乌奎能把对方刺在马下,又担心乌奎斗不过敌人反被杀。 也就是这么一分神的时间,乌奎跟妖骑士交上手了。妖骑士一直很傲气,甚至还给人一种浮夸的感觉,可实际上他的身手真不错,没打上几回合,就把乌奎完完全全压制住。 我看的眉头紧锁,心说照这样下去,乌奎落败是迟早的事,我还扭头对森冲说,“你去跟魔骑队长说说,赶紧换人,不然他这名手下就跟阎王喝茶去了。” 森冲也转答了我的意思,魔骑队长又看着其他手下,指着其中一个大身板汉子叽里咕噜起来。 我明白他是在找人,心里也暗暗欣慰一下,可这时黎征却伸手拉了魔骑队长一下,又让森冲传话说,“再看看。” 我是搞不懂小哥为何这么冷血,还忍不住给他提醒,“乌奎马上扛不住了。” 而黎征的回答让我吃惊,“乌奎扛不住就扛不住,反正那妖骑士也没杀他的意思。” 拉巴次仁一直冷眼观战,这时点头赞同道,“我也发现这个问题,那妖骑士足足错过五次好机会,就算他是新手,错过一两次机会也正常,但不可能说这么多机会他都没把握住,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别看最近我身手有很大提高,但在观察打斗方面还是个菜鸟,不过我相信黎征和拉巴次仁的眼光。 我想了想,猜不透这其中的猫腻是什么,又问黎征怎么想。 黎征回答说他也没想明白,这样我们迷糊着又观战小片刻,黎征和拉巴次仁同时念叨一句不好。 黎征还抢先说,“妖骑士下手越来越狠,这下乌奎有危险了。” 森冲误会黎征的意思,又要跟魔骑队长传话,让他找人替换乌奎,但黎征拉住森冲,又在拉巴次仁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话。 我不知道黎征说了什么,拉巴次仁听完就点头说句好,接着抢过一支长矛,嗷嗷喊着冲出了队伍。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一愣,心说拉巴次仁这么冲出去,跟送死有什么分别。 而还没等我问什么,黎征就急忙跟森冲说,让他跟敌方报个口信,说拉巴次仁要换乌奎单挑。 森冲也被弄得挺迷糊,但自打跟黎征接触以来,他对黎征的智慧是发次内心的佩服,这时也没犹豫的传了话。 那妖骑士正虐乌奎虐的舒服,听森冲喊话后大有不想就此结束的架势,不过他趁空一瞧,来者是拉巴次仁,是这个一度让他丢脸的仇人时,他一下没了虐乌奎的意思,还急攻两招把乌奎逼退。 乌奎大喘着气,整个人都颓废了一大截,但他明白自己不是妖骑士的对手,急忙趁机一扭头,逃了回来。 不过就当他跟拉巴次仁错肩而过的时候,拉巴次仁嘿嘿笑了一声,又对准猪背跳了上去。 怪猪身体强壮,没被这两个人的重量压垮,只是乌奎看的一愣,还侧头不解的望着拉巴次仁。 拉巴次仁一瞪眼睛,强调道,“哥们你别看我,看路哇,快点赶着猪回去。” 看到这我忍不住乐了,也猜出来黎征让拉巴次仁冲刺的目的了,说白了,他就是让拉巴次仁走个过场,借机把乌奎救回来。 那妖骑士一看到手的“肥肉”都没了,气得哇哇叫唤,但望着村里的投石台,他一时间并没敢追过来。 就当乌奎和拉巴次仁返回队伍时,突然间队伍后方有人惊讶一声,又冲我们大喊,“快看,天上飞的是什么?” 我们都扭头看去。驱豹村落是依山而建的,这时从山那个方向出现一群密密麻麻的白点,看架势正向我们这飞。 虽说隔远看不清,但我联系着幽灵雕,得出这么一个结论,“小哥,这又是被驱兽长老召唤过来助阵的飞禽吧?” 而且还有一句话我没想说,怕打消大家积极性,如果这些飞禽也带着毒药,那可够我们受的。 黎征沉思片刻就摇摇头把我否了,还强调道,“依我看这不是飞禽,而是传说中的空中飞鸢。” 我连空中飞鸢的名字都没听过,更别说知道这东西是什么了,就急忙追问一句。 黎征不仅回答我,还拿话给大家听,“空中飞鸢不是动物,而是一种攻城器,在对付依山而建的城堡时,攻城方就会派出勇士借着飞鸢从山间高处起飞,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城中,再打开城门以便大军的杀入,这个飞鸢大家理解为超大的风筝也可以。” 我听懂黎征的意思,但与此同时疑问也来了,心说我们这只是个村子,村口都是拒马也没城门,他们派飞鸢冒险过来,目的是什么? 但我反应也快,望着投石台一下全明白了。 其实这时大家也跟我一样反应过劲来,妖骑士害怕投石台,就派飞鸢过来拆“台”。 拉巴次仁最先行动,一把将背上铁弓拿下来,奔着这群小白点跑去,而魁梧汉子也招呼手下,带着老鹰紧随其后。 这时那群妖骑士喔喔起来,带领野牛群向村口压进一些,我算看出来了,他们刚才死活要单挑,其实就是想吸引我们的注意,为飞鸢接近提供方便,而现在呢,他们只等飞鸢得手,就开始全力攻城。 箭声率先响起,拉巴次仁用铁弓射起来,随后九只老鹰鸣叫着向空中扑去。 较真的说,这就是我们全部的防空力量,虽说拉巴次仁和魁梧汉子他们都尽心尽责,可无奈空中飞鸢的数量实在太多。 而且离近了我发现,控制飞鸢的不是人,而是一种猴子,但这猴子的体型可不小,足足有半大孩子的个头,它们都缩在飞鸢中,还不时调整下角度,控制飞鸢方向。 我问黎征这是什么猴,黎征脸色有些不自然,解释说,“它们叫山魈,魈是猕猴的一种,脸蓝鼻红,异常凶猛,传说三只山魈在一起,连豹子都能打过,咱们得赶紧想办法,不能让它们落下来。” 我被说的紧张起来,尤其望着这一群飞鸢,心里合计着,要是换算起来,这得多少个豹子在飞。 黎征说是想办法,但哪有办法可想,尤其看着老鹰逼近,这些山魈立刻就发起狂来。 都说人打架不要命是极其可怕的存在,动物也是如此,有些山魈抓准机会,突然间舍弃飞鸢对准老鹰扑了出去。 这情景看着很惨烈,山魈扑到老鹰身上后,就死命拽着鹰翅膀,随着鹰一起往下坠落。 九只鹰都是被魁梧汉子临时找来的,忠诚度不高,有七只鹰跟山魈同归于尽,剩下两只竟一扭头,吓得当了逃兵。 我看的一叹气,知道一会跟山魈的打斗在所难免。 现在只剩拉巴次仁的铁弓还能发挥点作用,而黎征一算计,又下了新的命令。 他让魔骑士和驱狼勇士走出拒马,准备跟妖骑士的野牛群对抗,剩下人全都拿出武器,准备死守投石台。 最后落下来的飞鸢足足有二三十,那些山魈脚一站地就急速向我们冲来,而且我发现它们还都带着武器,双手戴着一副钢爪,这跟我带的铁爪有些相像。 这时我们都准备好,守在投石台外围的是村里壮汉,他们举起长矛,一致对外。 看着山魈群接近,森冲一声大喊下,这些壮汉跑着迎了上去,用组成的矛阵狠狠戳过去。 但山魈很敏捷,只有几只被矛阵戳死,接下来,村里发生了一场人猴大战。 我们仨也加入了打斗行列,甚至我还把逆转乾坤施来,可不管我们怎么努力,都阻挡不住山魈,毕竟这些魈猴能上房能爬墙,没多久它们就聚在投石台底下,对着拉绳抓扯起来。 e5k6.icu。m.e5k6.icu 第二十七章大乱斗 这些山魈的爪子很利,撕扯几下就把拉绳弄烂,我看的心里一紧,知道真要任由这种情况发展下去,还没等我们赶过去,这投石台就废了。 而意外出现了,在一只山魈撕扯几下后,绳子里竟露出亮晶晶的东西,黎征看的微微一乐,对我们说,“木匠真聪明,在绳子里弄了粗铁丝。” 我极力赞同黎征这话,毕竟自打接触木匠以来,他们的才能太让我惊叹了,先是疯木匠的木工笔录,接着是村里木匠们的巧手,而且捎带着我还想起疯木匠说过的一句话,当木匠很有前途的。 我们放下心,可这帮山魈却急了起来,尤其有个大个头山魈,一看就是头领,气得呲牙咧嘴直跺脚,还一抬头向台上投杆望了望。 随后它对其他山魈吱吱怪叫几声,其他山魈又疯狂的撕扯起拉绳来,而这个山魈王却一起身向上爬去。 它爬的速度不慢,但眼看就要碰到投杆时,突然间,一支铁箭从远处射了过来。 这箭劲头十足,一下就把它死死钉在投石台上,山魈王疼的浑身发抖,还狰狞的挥舞着爪子,不过它怎么做都是徒劳,死神已经把它预定了。 拉巴次仁大喊声从远处传来,“败家猴子,我同意你这么做了么?” 山魈王的死对它手下无疑打击很大,其他猕猴都嗷嗷怪叫着,也不再撕扯拉绳,反倒围在拉绳外面,面冲我们,大有拼死一搏的架势。 我倒没被它们的动作弄得多敏感,甚至只想着一会用什么方法能杀了它们,可黎征和森冲都被它们的叫声弄得脸色一变。 黎征抢先说,“不好,它们在给妖骑士报信,妖骑士即将要发起总攻了。” 不得不说,跟驱兽长老的部队打斗以来,我屡屡被他们施展的奇特手段震慑住,先是豹奴对黑豹及母豹的控制,接着是幽灵雕、野牛阵、空中飞鸢,而现在更出现了山魈报信一幕。 如果现在没处在战争中,我肯定会就事论事的对驱兽长老好好赞扬一通,也会细细品味这几天发生的一系列经历,但现在没这闲工夫,在黎征刚说完,妖骑士就喔喔喔的喊叫起来,指挥着野牛群猛向村口奔袭。 乌奎这些魔骑士和驱狼勇士也都喔喔怪叫起来,丁点不犹豫的迎上去。 我知道,在这些勇士冲锋的一刹那,他们心里肯定明白,这一仗凶多吉少,他们这点人数对上妖骑士来说,无疑是鸡蛋碰石头。可他们不害怕,还有了视死如归的觉悟,这让我心中瞬间有种堵得慌的感觉。 按说村外开战,我们这些没有兽宠的就该全力攻击山魈,争取早一点夺回投石台,把发射巨石的主动权抢回来才对。 可黎征却一把拉住我和森冲,还对正往我们这赶的拉巴次仁摆了下手。 我和森冲都不明白他的意思,甚至森冲还望着投石台上的山魈,恨得牙痒痒。 还没等我们问,黎征就自行解释说,“你们看看咱们的勇士,已经被野牛群团团围住了,而再看妖骑士的举动,他们正驱赶剩余野牛,我没猜错的话,这些剩余的野牛马上会对村里攻击。” 我听完傻了眼,心说我们就这么点驱兽勇士,现在全都用上了,妖骑士还能组织进攻的话,我们拿什么反击? 黎征想个点子,跟森冲说,“你带人快去把冲车找来,一会咱们钻到冲车里,跟妖骑士斗上一斗,这期间我们哥仨也把火鹤放出去。” 森冲点头,招呼几个人扭头就跑,而我们仨则向村口一个小屋里跑去。 这里本来是临时仓库,放着各种武器及防具,现在武器防具都没了,只剩四只火鹤孤零零的堆在墙角。 现在不是谈分工的时候,我们都有多大力气就使多大力气的抬起火鹤来,我抬火鹤时还发现这东西挺沉,自己这身板抬它都有些吃力。 拉巴次仁刚射完弓,臂力损耗严重,这时也只勉强抬起一个来,而黎征倒是爆发一把,一手一个把两只火鹤举了起来。 我们仨鱼贯出了屋,又向村口跑去。 这时妖骑士已经把准备进攻村里的队伍集结完毕,初步算一下,队中野牛数量不下四五十。 我们哥仨把火鹤摆在拒马外,拉巴次仁急忙拿出火柴,陆续把火鹤屁股上的引火线点燃。 到现在为止,我们仨都没出岔子,火鹤也不出意外的扇着翅膀冲了出去,本来我都冷笑起来,也等着看这些妖骑士和野牛被血药毒疯。 可接下来的一幕让我瞠目结舌,在火鹤一扇一扇之下,它翅膀里洒出一堆白色物质,我要没猜错的话,这白色物质就该是面粉。 这玩笑可开的太大了,合着我们哥仨费劲巴力一通,就是把面粉箱子弄到敌方阵地中。 可妖骑士他们不知道这白色物质是什么,吓得都怪叫起来,甚至还几个胆怯的,驱着战马扭头要逃。 不过他们都被野牛围住了,一时间想逃也逃脱不掉,望着不住扩大的白雾,他们又捂鼻子又捂嘴,做着各种“徒劳”的防范措施。 少了妖骑士驱赶,这群野牛也乱了套,尤其别看面粉没毒,但飘到眼睛里也不好受,野牛群暴动起来,互相间还产生了冲撞。 我们仨的心境也好过不到哪去,尤其是我,望着远处混乱不堪的场面,不仅一点高兴的感觉都没有,心头还痛苦的滴着血。 我记得清清楚楚,在我们得手抢回那些血药后,森冲特别嘱托木匠,把这血药都放到火鹤翅膀里,可现在这些火鹤翅膀中还是面粉,只能说那些木匠忘了换药。 刚才我还赞着木匠这职业很有前途,现在一看,这职业也就那么回事吧,甚至这时候要有哪个木匠跑过来告诉我,这次意外是他弄疏忽了的话,我保准会有用铁爪把他撕烂的冲动。 弄出这么一个大乌龙来,虽说没让敌军受伤,但也为我们准备冲车争取到时间。 不久后,冲车出现在村里大街上,还快速向我们赶来。 等赶到我们身边后,冲车后屁股上开了一个小门,森冲声音从里面传来,“快进来。” 我们没耽误的往里钻,甚至在等车这段期间,我们仨还合力把村口拒马清理下,为冲车冲出腾出一个空隙来。 冲车的外形像极了一个刺猬,除了车顶那块四方区域外,车壁上全镶着大砍刀,而且我进到车里后还发现,这小门做的很讲究,是按防盗门的原理设计的,门体不仅是双层,门闩也特别多,换句话说,除非我们打开门从里面走出去,不然一时间敌人很难从外面破门而入。 算我们仨在内,这车里一共有九个人,我们各自躲在一个区域里,推着眼前推杆,一同吆喝着把冲车启动。 我们人多力量大,冲车瞬间就跟一个脱缰野马似的,向妖骑士和野牛群冲过去。 冷不丁见到冲车这种庞然大物,他们人也好牛也罢,都愣了下神,接着更是乱上加乱。 冲车内部很昏暗,但在车壁上都均匀分布着细孔,我们透过细孔能看清眼前的一举一动。黎征给我们下了命令,带领大家推车向野牛群的一个区域撞过去。 我形容不出当时的感受,反正嗤嗤声过后,一股股鲜血顺着细孔直往冲车里流,但凡被砍刀戳中的野牛也都瞬间毙命。 我心里忍不住叫了一声好,但与此同时,也稍微郁闷一下,被牛尸一挡,车内环境黯淡不少。 黎征招呼大家反向推着冲车,把砍刀抽出来准备发起第二波攻击,我们也照做了,但就在这时,一支长矛向冲车射过来。 这长矛是一个妖骑士撇的,他离我们很近,加上臂力大,长矛也锋利,砰的一声过后,这只长矛竟顺着一个细孔戳进来,而且它还把这细孔瞬间扩大了好几十倍。 拉巴次仁算是捡了一个大便宜,这长矛的矛尖就停在他眼前,如果这骑士的臂力在再稍微大上一些,或者冲车质量再差一点的话,拉巴次仁就能被长矛刺中,就算不死也会成一个瞎子。 拉巴次仁脸色有些苍白,忍不住哼了一声,骂骂咧咧的这就要把长矛推出去。可黎征却急忙喊了一句等等,随后他都顾不上推车,一闪身凑到拉巴次仁身边。 我是被黎征的举动弄得不解,但小哥没急着解释,反倒跟拉巴次仁强调,“一起动手,把长矛拽进来。” 拉巴次仁听了黎征的话,可他拽长矛时,仍是一脸的迷糊样。 等长矛完全进来后,车体上留下一个三厘米宽的小洞,黎征打量这个小洞不满意的摇摇头,又拿长矛对着小洞狠狠戳起来。 他自顾自的忙活这事,而其他人都吆喝着,把冲车反推了一段距离。 这期间野牛一直在冲车周围转悠着,只是它们的牛角没砍刀长,一时间不敢冒然发起攻击,其他妖骑士都举起长矛来,犹豫着要不要继续往车体上撇。 等用长矛在车体上戳了一个盘子般大小的圆洞后,黎征停下手,还满意的点着头对拉巴次仁说,“该你的宝贝上场了。” e5k6.icu。m.e5k6.icu 第二十八章木匠 拉巴次仁也不笨,被黎征一点拨就明白了意思,他嘿嘿笑起来,连说黎征阴险。 打心里说,我还真有点赞同拉巴次仁的想法,这盘子般大小的洞,跟天镜大小差不多,只要拉巴次仁躲在冲车里照天镜,保准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让妖骑士吃大亏。 而且拉巴次仁也不耽误,急忙拿出天镜和小手电,黎征还趁空跟我们说,“这次主打是拉巴次仁,咱们一定要配合他。” 我们都点头应一声。拉巴次仁握着天镜没急着下手,先把脑袋探到小洞边上,观察着周围的形势,又对我们下命令,“把冲车往左偏一点。” 我们急忙各就各位,使劲推起推杆来,这冲车有个好处,下面的轮子特别灵活,我们没费什么劲,就达到了要求。 拉巴次仁咬牙切齿起来,还骂骂咧咧说,“眼前这狗骑士没带长矛,刚才一定是他投的矛下的毒手,看老子怎么折磨他的,中!” 他说完就用小手电对准天镜照去,天镜反射出的白光丝毫不差的从洞**出,正打在这妖骑士的脸上。 他一直保持着警惕,但就算他再小心翼翼也没用,等看到冲车里射出来的强光时,想躲都晚了。 而且被白光一照,他瞬间都软了下去,还一个踉跄从马上摔下去。 拉巴次仁趁热打铁,又对我们下了命令,反正冲车一会向东一会向西,一会偏左一会偏右的,天镜的白光不时乍现出去,至少十个骑士中招,要么摔下马,要么无力的往马背上一躺。 但天镜发挥威力的时间很短,其他妖骑士回过神后,又用起了老招,把马背上的毡子举起来,挡在自己面前。 但他们这么一弄又不能驱兽了,我们就借机对野牛反攻,用冲车狠狠招呼它们。 一时间冲车勇猛无敌,甚至隔远看,它就跟一个凶兽一样,在野牛群中肆无忌惮的横冲直撞,而且时不时的,它的“眼睛”还亮一下。 妖骑士接受不了这打击,尤其在任由我们这么打下去,野牛群早晚玩完。 也说这些妖骑士有默契,一时间同时张嘴,疯狂的喔喔起来,这喔喔声还叠加在一起,既有一种乐感又更增加一起诡异的成分。 野牛听到喔喔声后突然平静下来,一同盯着冲车,要么狠狠喷着鼻气,要么胡乱的刨着蹄子。 我觉得这里面有猫腻,但一时间想不明白其中关键,就急问黎征一嘴。 黎征皱着眉,也没想明白,不过他还是回我一句,也嘱咐大家小心。 突然间一只野牛带头,向冲车狠狠撞了过来,其他野牛随后跟风。 我算长了见识,它们这么一撞跟自杀没任何区别,可它们就上来这么一股倔脾气,拼上自己的命却硬是用尸体把砍刀给堵上了,而且少了细孔漏进来的光亮,整个冲车里一下陷入到黑暗之中。 我对眼前黑暗赶到一丝恐惧,甚至车外牛群的吼叫更增加了我心里的压力感。 黎征吆喝着让大家一同推推杆,试图合力逃出现在的囧境,可问题是,冲车被一堆牛围着,我们只有九个人,根本没那力道与一群牛扛着。 而且这还是刚刚开始,随后妖骑士的喔喔声调不断提高,野牛群也变得更加疯狂。它们就顶着自己同伴的尸体,试图合力把冲车掀翻。 可我们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说不好听点,冲车就像个王八壳子,我们就都躲在这里面避难,如果壳子丢了,那我们这些人必死无疑。 这下我们九人也没那心情推推杆想逃了,都把心思用在稳住冲车上,冲车哪里被撬起来,我们九个就往哪里跑,一同合力把这撬起地方再狠狠压下去。 虽说我们尽心尽力,但形势很不乐观,尤其跟魔骑士和驱狼勇士打斗的小股敌方部队,现在又吆喝着往这边赶来增援。 驱狼勇士全都战死,魔骑士的怪猪也全部牺牲,只有算乌奎在内的三个魔骑士还活着,但他们受伤很重,又没了坐骑,妖骑士根本不把这三个人当盘“菜”,反倒拿出一副一鼓作气的样子专心对付我们。 我绝望的心思都有了,甚至还想着,一会没了冲车保护,自己到底会被野牛万角穿心而死,还是被妖骑士用长矛刺个透心凉。 而就在这时,意外来了。 村里人经过一番打斗,把山魈全部消灭,我觉得山魈的死只能说明我方的人勇猛,敌方的人大意了,不然他们派一小队野牛群冲到村里来,保准能配合山魈对我们屠村。 几个脑袋从拒马处探了出来,正是那几个木匠,此时他们浑身上下全是血迹,也不知道是他们自己的还是山魈的,不过这哥几个的心情倒是不错。 他们叽叽咕咕悄悄的商量一番后,向一个小茅草房跑过去,合力抬出两口箱子来。 接着他们又不耽误的把其中一个箱子放到投石台托盘里,有个木匠扯着嗓子对我们大喊,“森冲大人,你们一定要撑住,我来救你们。” 我当时看不到村里的情景,听木匠这话心里还合计呢,心说他怎么救我们?就凭他那体格,真要冲过来,保准是个炮灰。 可木匠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我瞬间惊讶了,“我们投一个点燃的火药箱过去,你们一定躲在冲车里不要出来。” 我知道冲车很抗造,但问题是火药威力也大的邪乎,他这一箱火药真投到我们车上爆炸,别说这是个冲车了,就算坦克也保准被炸残废。 不仅是我,其他人也都急着高呼,让木匠别弄这么疯狂的举动。 也不知道木匠听没听到到我们的高呼,反正他说完就不犹豫的对同伴下了命令,“开炮!” 轰的一声响,投石台把火药箱狠狠投了出去。 我听着那声响,一颗心直往屁股上沉,心说完了,为了胜利,我们被自己战友下了黑手。 可形势并没这么悲观,这火药箱落在离我们很远的地方,落地后又滚了几下这才发出惊天巨响爆炸了。 我看不到这场面,但能感觉出来,脚下地面都不由得抖了一下,甚至爆炸冲击力也让冲车晃了晃。 接下来的场面乱极了,冲车外牛的惨叫声一片,甚至我想跟黎征说话,使劲吼着都不好使,非得凑近了打着耳语才行。 我问黎征,“小哥,咱们趁这机会冲回去吧。” 黎征点头说好,又挨个拉着大家,打手势让他们快做准备。活下来的野牛都在自顾自的逃着,根本没时间再理会冲车。 我们捡了便宜,盲目闯一番后,突破重围。这时我才有机会向外瞧,可只看一眼,就忍不住直反胃。 地上全是人和野牛的残肢断腿,甚至还有各种内脏,乍看下去,这跟修罗场没什么区别。 乌奎三人离爆炸地点比较远,捡了条命,而且他们也挺机灵,趁乱逃回村里。 至于那些妖骑士,除了两个受重伤的勇士外,其他人都死了。这两个勇士离得还挺近,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但他俩站是站住了,只是看着我们,他俩都直打晃。 我对这些妖骑士一点好印象都没有,尤其较真的说,战场是无情的,我们不可能从人道主义出发,对敌人手下留情。 我对其他人建议道,“咱们别急着休息,先把冲车推过去,戳死这两个妖骑士。” 他们都点头说好,可还没等我们行动,木匠又把脑袋从村口拒马里探了出来,拿出一副欣赏的架势望着战场里的一切。 等看到这两个妖骑士时,他一脸诧异着,还念叨一嘴,“这俩人怎么还活着,不行,我还得打一炮。” 这次木匠连对我们喊话的心思都没了,他招呼同伴把另个那只木箱子放到托盘里。 本来我们都推着冲车靠近这俩妖骑士了,但黎征发现木匠的举动时,又急忙喊了一声,带领我们调头往回跑。 那俩妖骑士也察觉到危险,他俩一转身也想跑,但问题是他们身子都快垮了,想跑也跑不动。 木匠显得很自豪,挺着胸脯对同伴下了再次开炮的命令。 又一个箱子从投石台上飞出去,而且这箱子被投得很有准头,就当不当正不正的落在妖骑士前面。 这俩妖骑士一看逃不掉,又一横心赌了一把,一同仰面就倒,试图借此逃多一劫。 在箱子飞出一刹那,我们九个也都停止推车,还都蹲在冲车里捂住耳朵,准备忍受接下来的“地动山摇”。 火药是爆炸了,但声音特别小,地面也没抖,我一下抬起头,知道这事不对劲。 等我站起身向妖骑士那边细瞧时发现,那木箱子被炸裂,不过它里面装的大部分不是火药,而是猪粪。 那两个妖骑士就甭提了,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尤其刚才倒地时他俩还把嘴巴大张,本来他俩这动作做得没毛病,是让耳朵鼓膜两边的气压保持一致,防止鼓膜损伤,可现在倒好,他俩嘴里还塞了不少的猪粪。 那木匠爽朗的笑声从村里传了出来,还大声说,“我们哪有那么多炸药,这几天猪粪倒是攒下不少,索性把这个赏给你们吧。” e5k6.icu。m.e5k6.icu 第二十九章援军 我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个木匠了,从结果来看,这次战斗他该记头功,毕竟要不是靠他的火药箱,我们都得玩完,而反过来说,他这种“玩世不恭”的劲头也让我极其郁闷,尤其在他撇火药箱及猪粪箱时,虽说他有把握让我们平安无事,但当时着实练了我们的心跳。 这时我们还在冲车里,森冲倒是没把车里人当外人,点着还在村头笑嘻嘻的木匠说,“本想回去好好收拾他,看在表现还不错的份儿上,就让他无功无过吧。” 我们都点头赞同森冲的意见,而且就在这时,我突然觉得,这木匠跟义舞县的疯木匠有些神似。 我以为这场战斗就这样结束了,至于那两个一身是屎还赖在地上不起来的妖骑士,我是没放在心上,刚才被猪粪箱一吓,他俩伤势更严重了,想起身都困难,更别说逃了,对待这种敌人,也根本用不着冲车动手,村里随便过去俩村民,就能轻松擒住他们。 我们吆喝着把冲车往村里赶,之后又都从里面钻出来活动筋骨,可还没等我们休息上,远处传来一阵笛声。 这笛声吹得很凄凉,但底气也很足,甚至隐约间我听笛声还有些烦躁,我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就强压下心头不适,顺着声源看去。 七个黑影从远处乍现,正向驱豹村落快速移动着。 黎征哼了一声,跟我们说,“驱兽长老的第二波部队攻过来了,咱们继续做好战斗准备吧。” 我有种无奈直想叹气的冲动,心说这驱兽长老把时间把握的太准了,第二波部队竟赶在这时候过来,我们这边魔骑士牺牲了,驱狼勇士也全军覆没,只剩下一群没有兽宠的残兵,还有一个投石台和冲车。 我把目光往投石台上望去,心里合计着,一会能不能击退第二波敌军,全要看投石台能不能发威了。 可当我看到投石台上那断为两截的拉绳时,心里不由猛缩一下,那几个木匠也都下了投石台,赶到我们身边,而且木匠头还哪壶不开提哪壶,指着投石台说,“最后投掷时,我们不下心把拉绳拽断了。” 我知道这事不能怪木匠他们,毕竟拉绳事先被山魈撕扯过,早没了质量上的保证,而拉巴次仁倒没我这么宽宏大量,一咧嘴对木匠吼道,“谁拽断的谁就要去修,你们愣着干什么?快点想辙去。” 森冲跟拉巴次仁想的一样,尤其敌军马上降至,能不能度过这场劫难,也全看投石台能不能及时修好。他在拉巴次仁说完就立刻接话,还加重语气让木匠快点赶工。 森冲在村落里的地位很高,木匠们一下被他俩的连番教训弄怕了,全一扭头往村里跑,去拿家伙事。 而我们这些人也做了调整,我们九个站在冲车旁边,准备一会情况不对时,就钻到冲车里跟敌方交手,其他勇士和村民则躲在拒马后面,拿着长矛等待着,也算是我们守卫村落的最后一道防线。 这种等待很煎熬,其实敌军走来并没用多长时间,但给我感觉,就像过了小半天似的。 而且等敌军离近了我还发现,这次竟是驱兽长老亲自带队,他坐在一只犀牛的背上,尤其他身板还小,再蜷成一团吹着笛子,跟大犀牛相比,显得极不协调,其他六个黑影都穿着一件宽大的黑袍子,背后背个大木箱子,走路低着头,我在细瞧之下都看不清他们的脸。 而且这六个黑袍人的身板也太壮了,在勇闯猎头部落时,我曾跟怪巨人交过手,当时觉得那怪巨人长得都够魁梧够变态的,但跟这六个黑袍人相比,那怪巨人就算是瘦子。 再说黑袍人背的那木箱子,上面画着很古怪的图案,红彤彤一片,像极了烈火,又更像是一种古老的图腾。 我问黎征什么态度,我们是趁现在发起攻击还是再等等。 黎征回答说再等等,尤其他望着那木箱子,一时间眉头紧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在我们观察驱兽长老的同时,他也在观察着我们,甚至捎带着也向战场忘了忘。只是他这人很冷血,望着那两个倒地不起的妖骑士时,脸上竟一点变化都没有。 就这样,他带着手下一直来到离我们百米开外的地方,停下吹笛,改吹了一声口哨。 黑袍人像是接到命令式的,把那木箱子从背上卸下来,轻轻放到地上。 就凭他刚才的举动,我又捕捉到一丝信息,他吹哨的同时,右脸面具暗了一下,我心说自己要没猜错的话,这黑袍人不是人,而是一种大型的还能直立行走的动物。 而且再往深了一想,我也隐隐想到这是什么动物了。 驱兽长老先开口说话,他依次指了指我们仨和森冲,“你们都是‘好样’的,竟有本事灭了我的妖骑队,算上杀我三弟的仇,这新帐旧账现在就一起算算吧。” 拉巴次仁对他的态度很不满意,唾了一口,接话说,“老瘪头子,别在那婆婆妈妈唧唧歪歪的,你要算账,我们也要算账的,说吧,咱们怎么斗。” 驱兽长老冷冷望着拉巴次仁,没一会又沙哑的笑了,点着他胸口说,“你这娃子最烦人,一会保准把你挖心挖肺,顺便再把天镜夺过来。” 还没等拉巴次仁接话,驱兽长老又把话题一转,喊了一声接招后,就对黑袍人喔喔驱使起来。 我发现驱兽长老右脸面具暗的邪乎,黑袍人还都一同把黑袍一扯,露出了本来面目。 别看我事先有了心理准备,但看到这六个身穿战甲的黑熊时,心跳止不住加快。 熊可是种很可怕的动物,它们的速度、力量都远超人类,尤其是嘴和爪子,更是一种恐怖的存在。 我可不认为我们这些人有谁是这些战熊的对手,甚至还招呼黎征他们,赶紧往冲车里躲。 其他人都赞同我,甚至都开始行动起来,而黎征却显得犹豫,尤其这时他的注意力还放在红箱子上,而太留意战熊。 我对小哥异常表现有些不理解,但这时候也没多想,凑过去想拉他。 就在这节骨眼上,远处传来阵阵鼓声,还打得很有节奏,两快三慢,咚、咚,咚咚咚的。 我是被这鼓声弄得一愣,而驱兽长老和森冲的反应更大,森冲笑了,还笑的很欣慰,对我们说,“魁星部落的勇士终于及时赶到了。” 很明显驱兽长老也知道这鼓声的含义,他还止住这六只战熊,嘴里连连叫起好来,对森冲说,“后生可畏嘛,你竟然连这个臭脾气的部落都能请来,好,今天我就会会他们,看看三十年没见,他们有没有长进。” 我们双方都没急着打斗,一同望着远处,不久后,出现了一群怪人。 这群怪人里面,有一半都**着身子,背着一口大鼓,一边走一边用力敲着,而另一半则是十二个穿着黑袍子的魁梧大汉。 或者说这十二个黑袍汉子也不是人类,毕竟它们的个头虽说没战熊大,但也都有着怪巨人的身板,尤其他们脸上都带着鬼面,背上背着一件武器,只是这武器藏在袍中,鼓鼓囊囊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有一个鼓手看到森冲后,就停下敲鼓还大喊起来,“我们的夏夏大人让我给你问个好,一别半年,别来无恙吧?” 森冲很兴奋的点着头,招手说,“都好都好。”随后又一指驱兽长老和战熊强调道,“稍后再叙,先帮忙解决这伙敌人再说。” 他俩这一来一回聊得并没什么大事,但我却从中听出一个关键信息来,心说魁星部落的头领竟然叫夏夏,这名字一听就是女子的,真没想到这么神秘的部落竟然还是女子当家。 打鼓汉子很尊重森冲的意思,还对其他鼓手吆喝一声。 也说这奇怪劲,这些鼓手一同停下来,又都把鼓放在地上,单膝跪着,改了节奏,一转变竟敲起战鼓来。 尤其这咚咚的震天声让我隔远听着都热血澎湃,驱兽长老的反应也很大,一皱眉,指挥着战熊向黑袍汉冲过去。 这些黑袍汉则在鼓声命令下,迅速脱掉袍子,露出了真身。 刚才战熊脱袍子时,我被震慑一下,而现在这些黑袍汉脱袍子,又让我惊讶起来。 它们竟然是巨猩,也都穿着简易战甲,背后背的武器竟然是一根大木棍子,而这木棍设计上跟棒球棍很像,甚至也有一种非常原始的味道。 巨猩看着战熊,不仅没露出惬意,还在暴怒之下狂叫起来,挥舞着木棍冲了出去。 它们数量正好凑上了二对一,两个巨猩围着一只战熊疯狂攻击着,不过战熊身子强横,挨了几棍子后也没受伤,反倒挥舞着利爪趁机反攻。 这场纯野兽之间的战争让我打开了眼界,甚至作为一个旁观者,看着它们打斗,心里还稍有了害怕感,心说如果是自己跟它们单挑,胜算又会有多少呢? 驱兽长老倒对这场打斗不怎么关心,打量着我们不满的说道,“你们几个娃子倒挺轻松嘛,来,我给你们找点事做。” 接着他从犀牛上跳下来,又一拍牛屁股,驱使这巨兽向我们冲来。 e5k6.icu。m.e5k6.icu 第三十章搏命 算起来,我们跟这头犀牛算是老朋友了,也知道它的厉害,看着它闷头闷脑直往这冲,我们九人吓得急忙又往冲车里钻。 等进了冲车关好门后,我这颗心才稍稍放下,虽说冲车刚才被野牛群一通虐待后已经破烂不堪,但不管怎么说实力在这摆着呢,我们九个人合力驾驭它,不信斗不过犀牛。 这次没谁下命令,我们都默契的找到自己位置,推着推杆调转车头,吆喝着口号让冲车快速往前冲。 现在这种场面让我心里突然出现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既有些期待一会的相撞,又有些害怕相撞时产生的强大冲击力。 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远超乎我意料。 没发生车牛相撞的情景,这头犀牛很聪明,看着车上森立的砍刀,它知道相撞后自己吃亏,索性提前跳起来。 我不知道一般的牛能跳多高,但眼前这犀牛的弹跳力很惊人,它一下就越过砍刀,落在冲车顶上。 它那什么身板?几乎像一座肉山似的砸在上面,还压得车顶嘎吱嘎吱响。 这下也别说我们推车了,冲车几乎瞬间就停在了原地,我们都抬头往上看,就说我吧,抬头时,还差点被车顶落下来的碎木屑迷了眼睛。 我心里合计着,怎样才能让犀牛下来,但一时间自己根本就想不出什么好法子来。 其他人也跟我差不多,全都愁眉苦脸拿不定注意。 就在这时,犀牛还撒起泼来,它猛地一跳一跳,大有把车顶压塌的架势,我们一下慌了神,黎征还出言提醒道,“这车顶熬不了多久就会塌,大家赶紧贴着车壁站好。” 要在平时,大家都会听他这个智囊的主意,可现在这时刻,我、拉巴次仁和森冲倒还冷静,其他人就乱了,甚至在一个人带头下,都争先往出口冲去。 冲车被犀牛压得变形,门根本打不开,突然间轰的一声响,犀牛带着破碎车顶摔了进来。 我们四个捡了一条命,其他人全被犀牛压死,尤其一股股的鲜血从他们体内挤出来,四下乱射着,还把我袍子瞬间沁湿一大片。 其实犀牛摔下来后都懵了,站着那里发呆。我们四人经历过很多风浪,对眼前异变也很快适应,趁着犀牛还没回神急忙一同往外逃。 我们就踩着犀牛背,借势爬到车顶上,又一跳之下逃到车外。 这下可好,本来该是我们躲在车里跟犀牛打斗,现在却正好反了过来,犀牛钻到车里去。 而且等犀牛回过劲来后,就在车里横冲直撞起来,不过它身子长,也转不过身,只好带着冲车在原地转圈。 或许它在转圈时都没意识到,它这举动让冲车看起来有多么恐怖。冲车身上全是砍刀,这么一转下,就像一团团的砍刀在狂舞着。 我们本来离冲车很近,看到这情景都吓得惊叫一声,转身往更远处逃去。 这么一来,犀牛的威胁算是临时解除了,我们四个又把注意力放在驱兽长老身上。 我记得驱兽长老有个特殊功能,能借着面具让对方瞬间剧痛,我怕这老头突然对我们用起这手,还跟拉巴次仁配合起来。 拉巴次仁把手伸向胸套里准备着,而我则蹲在他前面,把手压在左眼前,只要驱兽长老一动,我俩保准就用左眼和天镜跟他对抗。 其实我也想过,我俩要不要提前偷袭驱兽长老,可我们真没偷袭的实力,左眼和天镜也只求自保,根本对他构不成威胁。 整个战场气氛有些怪,巨猩和战熊打得火热,犀牛却躲在车里乱转,而我们和驱兽长老却都干站着,谁也没动手的意思。 这样过了一支烟的时间,巨猩那边传来捷报,有两只巨猩配合很好,默契的一同舞着木棍把巨熊击杀。 我也在偷偷留意那边动静,看到这一幕,心里窃喜的一乐,心说这下好,我们帮手来了。 也正像我所想这般,两只巨猩顾不上歇息,在战鼓声刺激下,一脸狰狞的往驱兽长老这里跑,还提前举起木棍,大有想一下就把长老拍死的架势。 可很奇怪的是,驱兽长老一点反应都没有,一直冷漠的等待着。 我觉着这里面有猫腻,却想不明白其中关键所在。 等巨猩离近了,驱兽长老猛地退后,还瞪着两只巨猩骂道,“两个妖崽子,连你祖宗都敢打,找死!” 随后他喔喔几声,那右脸面具也突然一暗。邪门事发生了,两只巨猩猛地抖了抖身子,又互相盯着对方厮杀起来。 而且它俩这还是绝对的厮杀,根本不顾防守,都拿木棍狠狠敲打着对方脑袋,也就一个眨眼间,两个巨猩就来了个同归于尽。 我看到驱兽长老面具一暗,就知道不好,甚至还想喊着拉巴次仁一起帮忙,但这话还没等说出口,结果就出来了。 我不可思议的望着驱兽长老,心里也被刚才这一幕震慑住了。 黎征想的明白,叹气解释一句,“原来驱兽术的最高等级也是意念控制,只是它作用的对象不是人而是动物,甚至往深了说,通灵术就是结合驱兽术和意念控制产生的一个衍生版。” 我细琢磨黎征的话,有所悟的暗暗点头。 驱兽长老在解决完两个巨猩后又重新恢复平静,冷冷观察着战场的一举一动。 我是被他这种一直平静的状态震慑住了,悄声问黎征,“小哥,你不觉得驱兽长老很怪么?” 黎征知道我的意思,轻嗯一声又说,“驱兽长老之所以这么镇静,跟他的心境有关,或许在他眼里根本就没把咱们当盘菜,咱们也别急着动手,要么就抓住机会给他来上致命一击,要么就掌握好时间及时逃命。” 我发现小哥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盯着那六个红箱子看,这是他第二次出现这种反应了,我也知道红箱子不一般,但猜不透里面装的什么。 突然间,冲车处传来一阵巨响,犀牛借着蛮力,硬是把这车弄的散了架子。出来的犀牛显得很暴躁,乱吼乱叫一通后,直接向我们冲来。 可驱兽长老却及时喔喔几声,又指了指巨猩。能看出来,他改了心思,并不急着收拾我们,反倒对巨猩有了顾忌。 犀牛听长老的话,一扭头舍弃我们,向那边冲过去。 我发现战熊和犀牛很有默契,它们看到犀牛来助阵,一时间加强了攻击速度,把那十只巨猩缠的死死的。 这下可好,犀牛抓住机会,像个火车头似的开足马力对准一个巨猩冲上去。这巨猩也意识到危险,但等它拼着受伤摆脱战熊后,根本就来不及躲避,实打实挨了一撞。 一阵恐怖的碎骨声从它体内传来,接着它横着飞出去好几米又像个肉泥似的瘫死在地上。 其他巨猩都被犀牛吓住了,怪吼着退下来。这么一来,形势一边倒,一只犀牛外加五只战熊,对阵九只巨猩,巨猩根本没获胜的可能。 魁星部落的鼓手都气的双眼通红,甚至他们还上来一阵倔脾气,加重了敲鼓力道,给巨猩鼓劲。 我犯了愁,心说现在根本不是鼓劲的问题,就算吃上激发潜力的药,巨猩也不可能做出什么逆天的举动来,就好像一只狼对阵一只老虎,不管这狼多么超水平发挥,也不能斗过老虎嘛。 就在这危机时刻,一朵红色烟花从远处天空炸开,我们的注意力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吸引过去。 驱兽长老皱眉不语,而森冲则叫了一声好,又跟我们说,“我以为红棺村的援军爽约,没想到他们赶来的这么及时。” 我听乌奎说过,红棺村是个很神秘的存在,而且他们的兽宠长什么样更不被外人得知,这让我心里既欢喜又疑惑,不知道这神秘兽宠的加入会不会让当前局势有所转变。 驱兽长老倒是冷笑起来,还念叨一句,“越来越有意思了,这场仗打得痛快。” 没多久红棺村的援手就出现在我视线范围内,他们都穿着血色长袍,一共十六个人,一起扛着一口大红棺材,飞快往我们这边跑。 光凭他们这跑法,我就觉得这些人不简单,毕竟他们脚步要配合的绝对默契,甚至体力也要绝对好才行。 他们真是个神秘部落,赶来后也不多说话,看着森冲指了指犀牛和战熊后,他们就明白意思,又把红棺材放到地上,随后都围着红棺材坐下来,打着古怪手势,嘴里吹起哨声。 在哨声刺激下,砰的一声巨响,棺材盖被一股怪力推翻,一只披着红色鳞甲的巨蟒从里面爬了出来。 我算一时间被这巨蟒吓住了,尤其等它完全爬出红色棺材向犀牛游动时,我发现这蟒的身子绝对不下十米长。 驱兽长老不再镇定,还盯着红色蟒蛇露出一副贪婪之色,我明白他一下相中了这个妖蟒。 但我和拉巴次仁可不给他施展邪术的机会,不然妖蟒真被他控制了,对我们来说无疑是致命打击。 拉巴次仁用天镜指着他,一道白光乍现,落在他身上,随后我又一撩头发,把左眼能量推了出去。 这么说吧,现在时机到了,能不能站胜驱兽长保卫村子,就看我哥俩能不能及时抑制驱兽长老的控兽邪术,为红甲妖蟒和巨猩提供打斗时间。 e5k6.icu。m.e5k6.icu 第三十一章神火队 我俩的举动出乎驱兽长老意外,等他反应过来后就狰狞的盯着我俩较量起来。 他右脸面具一会变得奇暗一会又恢复正常色,我记得上次较量时,我俩一联手就很轻松的把面具压制住,可这次却这么费劲,这只能说之前的驱兽长老有所保留。 我心里暗暗着急,知道我俩算盘打错了,驱兽长老远比预想中的要厉害,但现在已经走到这步上,再退缩也晚了。 拉巴次仁握着天镜,只靠宝贝发威,他自己到没什么,而我左眼却疼得厉害,就好像有人拿烙铁往里烙一样,甚至好几次我都想闭眼睛退出,可我明白,自己一退,天镜肯定压不住老长老的邪气。 黎征发现我得异常,显得很着急,还走到我身后狠戳尾椎骨,算是助我一臂之力,森冲一直注意我们仨的举动,看的出来他也想帮忙,可他会的本事在这次无声打斗中根本用不上。 最后森冲又把目光锁定在驱兽长老身上,还一摸腰间拿出一把短刃匕首,大步向驱兽长老靠去。 别看我忙于打斗,但也能感觉到森冲的举动,打心里说,我不知道他这么做会有什么后果,而直觉告诉我,他这一去凶多吉少。 我微微抖了抖身子,毕竟自己专心斗法之下不适合说话,索性就把自己的想法用这种动作告诉黎征。 要是一般人肯定理解不透我抖身子的目的,但小哥聪明,还跟我心有灵犀,他看懂后就把森冲喊住,还强调让他别乱来。 这期间另外那个战场也斗到了关键的地方。 红甲妖蟒跟犀牛单挑,剩下那九个巨猩跟五只战熊斗了起来。巨猩和战熊打得都很保守,这两种异兽一个想法,都等妖蟒斗犀牛的结果,换句话说,妖蟒胜,巨猩就能胜,妖蟒败,犀牛就会帮着战熊把其他巨猩全送到阎罗殿报道。 刚开始犀牛还稳占上风,它围着妖蟒转圈,并伺机用牛角往妖蟒身上狠力招呼,可妖蟒没放弃,最终抓住机会缠了上去。 蟒和蛇有很大的不同,蛇都是靠毒来取胜,只要把毒液注射到对手体内,快的话不到一分钟就能让对手死亡,可蟒的绝技是缠,它把身子一圈圈的缠在对手身上,凭着强大绞力让对手窒息甚至是骨裂。 这红甲妖蟒算是蟒中极品,对缠绞绝活更是拿手,别看它缠的是一只大犀牛,但却丁点不费劲,而且它还随着犀牛呼吸节奏不断缩紧身子。 这下犀牛一点办法都没有了,无论是乱蹦、趴下、打滚,都伤不到妖蟒半分,最后在极度缺氧下,它不得不屈膝跪在地上。 可它毕竟是一个奇兽,别看身体扛不住,骨子里那股斗气还在,一直低声哼哼着,显得不甘心。 砰砰几声闷响从犀牛身子里传了出来,妖蟒把它肋骨弄断几根,或许有一根还刺到了它的内脏里,犀牛眼睛一闭,倒地身亡。 这么一来战熊也慌了神,那几个巨猩把握时机,一番猛攻下把五只战熊全部砸死。 我们四个知道这消息后都显得有些兴奋,甚至士气也一下高涨许多,而驱兽长老则显得急躁起来,还嚎了一嗓子。 伴随嚎叫,他右脸面具猛地暗了一下,与此同时我眼中剧痛突然加大好多,这下我坚持不住,急忙闭眼还用手使劲揉起来。 少我相助,天镜白光也一下断了,驱兽长老趁机恢复了自由身,可接下来他的举动却出乎我们所有人的意料。 他没去支援战熊,也没奔过来跟我们打斗,反倒冲向那六个红木箱子去,依次把它们打开。 在箱子一开口的瞬间,一股嗡嗡声从里面传出来,紧接着一群群怪异虫子争先飞了出来。 六个箱子,别看体积不大,但装的虫子数量可不少,等这些虫子聚在天上后,乍看之下就跟一朵云彩一般。 这些虫子有两种类型,一种浑身赤红,足有人拇指肚那般大小,另一种虫子浑身金黄,只有豌豆的个头,但它体内却隐隐冒着亮光,凭这特性,我一下想到了磷火虫。 其实这么一堆虫云,谁让看谁都觉得恶心,但黎征的反应还远不止如此,他脸上都有了惧意,招呼我们说,“这才是神火队,咱们快跑。” 我一听神火队不由愣了一下,毕竟之前乌奎带领的神火队给我留下太深的印象,我一直以为神火队是勇士带着火兽呢,可谁能想到竟是一群虫子。 但回过神后我也不犹豫,扭头随他们往村里赶。 驱兽长老并没把我们四个放在眼里,或者说最让他痛心的还是那只红甲妖蟒和那几个巨猩,竟趁机把他心爱的坐骑和护卫给弄死了。 驱兽长老从兜里拿出一个里令,对着神火队吹起来,这里令是金属做的,声音很特别,而且里令声一起,这些怪虫就全向巨猩和红甲妖蟒扑去。 赤红的虫子张着大嘴,喷出一股股怪水。一只虫子喷水还看不出什么效果,但这么一大群虫子一齐喷射,就好像突然间下了一场小雨。 这些奇兽全都避无可避的被“雨”淋了,随后有些金黄虫子突然抖了抖身子,向炮弹一样对着奇兽射去。 而且在即将快射在奇兽身上时,这些金黄虫子就砰砰自爆起来,让自己成为一个燃着的小火球。 但凡被小火球沾到的地方,不管是巨兽也好,泥土也罢,都迅速着起火来,尤其火势还不小。 我边跑边扭头看,也注意到身后的这系列变化,给我感觉,赤红虫子喷的怪水跟汽油没什么分别,而那金黄虫子就是个可移动的火柴。 之前乌奎说过,神火队在资料里的评价是,神火起,千里焦土,热焰滚,尸骨无存,现在一看,这句评价还真有些靠谱。 那几只奇兽就这么死在滚滚火海中,而魁星部落和红棺村的援手看到这种情景后,吓得也扭头就逃。 可驱兽长老根本不给这些人逃命的机会,又指挥神火队狠狠向他们追去。 我不知道这两路援手是不是刻意的,都没向村里逃来,反倒向远处逃窜,虽说神火队追上去把他们消灭了,但他们的死也为我们四个逃回村里赢得了时间。 驱兽长老又把神火队叫回来,冷漠的看着我们,又驱使神火队攻过来。 就在这一瞬间,我突然明白驱兽长老一直冷漠的原因了,合着在他眼里,只要有这群怪虫在,我们这些人跟死人真没什么区别。 看着神火队不断逼近,我问黎征有什么办法? 黎征也终有技穷的一刻,他摇摇头说,“咱们撤离村子,甚至谁跑的慢谁就会死。” 我对这种只能逃不能反抗的做法感到无奈,但除此之外,我们还能做什么?不过这时,那些不靠谱的木匠却给了我们一个惊喜。 在他们赶工之下,终于把投石台修好,那木匠头领盯着神火队,使劲抹了把脸上的汗,也不知道这汗是累出来的还是吓出来的,随后他对手下喊道,“把最后那一箱子‘炸药’拿出来。” 这时我们都准备撤了,看他们却还兴冲冲的准备炸药,我忍不住喊了一嘴,“快准备逃吧,一箱炸药根本就奈何不了这群怪虫。” 没想到木匠不仅没接受我的建议,还自信的一拍胸脯说,“放心吧,这箱炸药威力可不是一般的大。” 这箱炸药其实就放在一个民宅里,而且这民宅离村口很近,两个小木匠抬着木箱很快搬到投石台处。 木匠头不耽误,找根火柴把导火索点着,但他没急着把木箱抛射出去,反倒盯着导火索看着,而另外那几个木匠,都瞧着神火队,还把它们离村口的距离,实时监控的报给木匠头听。 黎征先看出点猫腻来,也不再急着叫我们撤退,反倒拿出一副怀疑语气问,“咱们抢来的血药是不是都放在这木箱子里。” 木匠头顾不上看黎征,但却咧嘴乐了,算是来个默认,随后还没等黎征继续问什么,他就眼前一亮喊了一句机会到了,接着和同伴合力,拉着拉绳把木箱投了出去。 在刚才维修投石台时,这些木匠一定做了手脚,把投射的角度调高了,这次木箱射出的轨迹很陡很峭,还打着旋冲到虫群里。 尤其赶巧的是,就在此刻木箱轰的一声炸开了,它里面装的血药都被激射到四面八方,迅速扩散开。 本来神火队就组成了一朵红黄相间的云朵,这次加上血药粉的蔓延,一下这个云朵显得更加逼真。 我们看的哄然叫好,甚至还有人对木匠们鼓起掌来,接下来我们都观察起这个云朵来,甚至按我的想法,用不了多久,这些怪虫就会毒发身亡,还从云朵里像下雨般似的往地上坠落。 可实际情况与我预料截然相反,这些怪虫不仅没死,反倒争先恐后的把血药粉末给吞吃了。 驱兽长老就在神火队后方慢悠悠往这边赶,他还哈哈笑着对我们感谢道,“你们这帮娃子怎么知道我这虫宝贝爱吃血药呢?” e5k6.icu。m.e5k6.icu 第三十二章回归 我承认我们失误了,没想到神火队不仅不怕血药,反倒还以血药为食,而且这些怪虫吃了血药后整体亢奋起来,不仅向村里冲来的速度加快,还时不时嗡嗡叫唤上了。 我算服了这帮虫子,都说士可杀不可辱,这些虫子不仅要杀我们,还想在我们死前恶心我们一把。 这下没有人还有逗留的想法,全都一扭头撒腿就逃。驱兽长老瞧到我们这举动,哼了一声,骂了一句胆小后,突然加速向村里冲来。 他的奔跑堪称神速,不仅赶上我们,还故意往前多跑了一小段距离又一扭身挡住路前。 他先吆喝一嗓子震慑住我们,又一指神火队说,“你们只有一个选择,跟我的护卫队斗上一斗,要是你们赢了,咱们之间种种血债就清了,要是你们输了,就把命留在这里。” 我听得头皮发麻,甚至都觉得,跟驱兽长老打斗都比跟神火队打斗要好得多,这帮怪虫子飞得高还能制造火雨,我们能斗赢它们才怪。 有个村里勇士心里有些崩溃,听完驱兽长老的话,就忍不住大嚎一声,举着长矛向驱兽长老冲去,试图强行逃走。 但他也不看看驱兽长老是什么人,岂能这么容易让路。 驱兽长老没急着动身,等这勇士快赶到他身边时,他猛地加速凑了过去,凶残的用两个手指狠狠对准勇士眼珠戳去。 一声惨叫传来,这勇士瞬间成了睁眼瞎子,而驱兽长老又返身退了回去,还拿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对着两个手指吮了吮,说了句味道还不错。 我说不出心里什么感受,而拉巴次仁倒是用一句话精辟的对驱兽长老做了评价,“你个老变态。” 驱兽长老不理拉巴次仁的谩骂,反倒一提速向一个民房跑去,又手脚并用爬了上去,接着休闲的在上面坐下来,拿出一副有趣的样子看着我们。 我明白他是想看我们的好戏,我对黎征使个眼色,又看了看驱兽长老,那意思咱们一起上,跟驱兽长老拼了吧。 黎征也有我这种想法,可还没等我们动手 意外出现了。 一个红点从远处出现,还伴随着龙啸声快速向我们奔来。其他人都吓怕了,以为这红点又是驱兽长老带来的妖兵,可我们仨和森冲全都放松下来,还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 这龙啸声我太熟悉不过了,妖宝宝回归了。 驱兽长老一脸疑惑的样子盯着红点靠近,而那些能制造神火的怪虫子也被这声龙啸弄得慌乱起来。 小晴就有这种功能,它的出现尤其是它的龙啸声,能让所有昆虫害怕,当然也包括眼前这些妖虫。 小狸飞的很快,在驱兽长老没做出反应时,它就带着小晴飞到我们近前。我发现几日不见,这两个妖宝宝有了些许变化。 小狸的犄角上又嗤嗤闪烁着电花,而小晴呢,身上五色更加艳丽,这还不是最大的看点。在小狸脖子上以及小晴的身上都挂着一大堆魔虫牙齿,甚至依我看,这次它俩猎杀的魔虫,弄不好都是王级的存在。 小狸看着黎征,欢快的叫了两声,又降低高度,甩出一个贴地的弧线出来,小晴趁机落下来,还一个弹射钻到我怀里,冲我使劲眨眼睛。 我发现有这两个乖宝宝的出现,就算自己还处在危险之中,心情却一下放松了不少。 小狸跟黎征撒完娇后就换上一脸怒意望着虫群,又加速向它们冲去。 虫群怕小晴,但并不怕小狸,看着小狸攻过来,它们急忙调整状态,还一窝蜂似的围上去。 不过现在的小狸一点也不好惹,尤其鬼角的电不仅充满了,还都往外直冒,小狸正没处发泄,可算遇到这群傻虫子陪自己练手。 小狸吱吱怪叫一声,接着乱甩起头来,一股股电流从鬼角中发射出来,啪啪啪的就往四周虫群电去。 虫子本来身子就小,遇到弱电流都受不了,更别说碰到这些上百伏的强电了。 一时间出现个奇特的景象,小狸就像个正在跳摇滚的可爱小孩,可看别人跳舞要钱,看它跳舞是要命,大把大把的虫子冒着烟往下落,整个云朵在几个眨眼间就凭空消失了。 小狸这次放电比较狠,把鬼角里的储备全挥霍出去。这时我也向驱兽长老看了一眼,发现他都从房上跳了下来,很明显想去支援神火队,但问题是小狸小手太快了,还没等他有所作为,这些虫子就全都死翘。 拉巴次仁又上来那股斗嘴劲,故意捏着嗓子嘿嘿坏笑起来,对驱兽长老竖起大拇指,“长老就是长老,老爷们就是老爷们,说话真算数,看你这些心肝宝贝虫子被我们烤焦了,竟也坐得住。” 随后他又不理驱兽长老,对着空中的小狸摆手说,“来,小爷们,快下来让我稀罕稀罕你。” 其实自打小狸跟黎征以来,我们一直不知道它的性别,拉巴次仁却在此时给它定了性别,叫起爷们来。 很明显在驱兽长老眼里,神火队比犀牛和战熊要珍贵的多,他再也压制不住心里的怒火,气得哇哇叫唤,又指着我们喊着受死。 这时小狸飞下来落在我们面前,而拉巴次仁则被驱兽长老的话语吸引,又扭头打量着他反问, “你这人说话有没有谱,刚才是谁拍胸脯保证的,只要我们灭了神火队,他就滚蛋来着?” 驱兽长老倒是很敞亮,哼了一声承认道,“我出尔反尔没信用,你还能说什么?” 拉巴次仁一下愣住了,念叨一嘴,“这,这也算解释的理由?” 不过他俩的谈话到此就结束了,驱兽长老爆喝一声冲了过来,而在他刚起身的一刹那,小狸也再次起飞,对着驱兽长老狠狠撞去。 小狸冲击力很大,而且速度比驱兽长老还快,他一个躲闪不及,被实打实撞上肚子,接着又被强大撞击力的带动下,猛地往后退了一步噗通一声坐倒地。 小狸打个弧线又回到我们身边,对着驱兽长老吱吱怪叫,那意思就好像在告诉驱兽长老,如果再乱来,下场比现在还惨。 虽然现在只剩驱兽长老一个光杆司令了,但他不仅没害怕,反倒望着小狸冷笑起来,一声喔喔声叫起,右脸面具也瞬间暗下去不少。 我心里暗叫不好,知道驱兽长老看中小狸,想把它收为己用。 我这就要撩起头发,拉巴次仁也慌忙要掏铜镜,不过黎征却把我们拦住了,还自信的笑起来。 我挺纳闷他笑的什么劲,不过随后我就知道了答案。驱兽长老这一施术,一定让小狸感受到什么,这妖宝宝突然一皱眉,望着驱兽长老做了个鬼脸又将自己射了出去。 驱兽长老哪料到会有这种变故,更没想到他百试不爽的术法竟在小狸身上失效。 砰的一声闷响,驱兽长老又坐着被小狸撞出去挺远。 而这期间我倒是似懂非懂的想明白了,心说一定是黎征搞得鬼,在当初改造小狸时,用某些药物刺激它体内异变,让小狸从此对驱兽、通灵这类的术法有了抗体。 驱兽长老当然想不明白,还看着又返回我们身边耀武扬威的小狸,气得一咧嘴,骂了一句,“小妖物,以为我老了好欺负是么?今天让你开开眼。” 说完他就当我们面把右脸面具摘了下来,我们一下都愣了,不知道他这么做图的什么。 可随后他又一摸腰间拿出另外一块面具来,戴在左眼上。这左眼面具跟之前那块右脸面具很像,上面同样是坑坑洼洼的凹点,但怪就怪在右脸面具发威时发暗,而左脸面具发威时发亮。 一股星星点点的亮光从面具上乍现,本来有些颓废的驱兽长老还一下充满了活力,猛地站起来,对着我们狞笑。 我们一时间都被他这变化震慑住了,甚至我一下懂了,知道天陨妖面是左右脸这么一对而不仅仅只是右脸这么一块,至于左脸妖面有什么异能,我才猜不出来。 小狸最先不忿,吱吱怪叫着向驱兽长老冲去,可驱兽长老不仅不害怕小狸,还主动迎上去。 驱兽长老的速度并没什么变化,但在左脸妖面的帮助下,他力量和身手却有了很大的提高。 在小狸还没撞到他的时候,他就一伸手提前把小狸掐住,还吆喝一声跳起来,借着高度把小狸狠狠摔在地上。 砰的一声巨响,小狸砸在土地上留下一个凹坑,也亏得它是奇妖,身子强横,不然换做一般小兽,保准当场送命。 小晴看不下去,从我身上弹跳下来,还快速向驱兽长老爬过去。这期间拉巴次仁和我也同时动手,用我俩的老办法试图给小晴争取时间。 可这次我俩失败了,天镜的白光和我左眼能量都作用在驱兽长老身上,可他一点难受的样子都没有,反倒左脸面具光芒大盛。随后他猛挺了下身子,又爆喝一声,天镜的白光竟离奇的消失了,而我左眼也有了欲裂感,甚至还疼的自己忍不住跪在地上直哼哼。 驱兽长老不再理会我们,反倒拿出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望着小晴,念叨道,“又来一个小妖,有趣有趣,我倒看看这小蛇有什么拿手的本事。” e5k6.icu。m.e5k6.icu 第三十三章调查 小晴没有所保留,爬到驱兽长老身上后就快速的绕圈游走起来,还吼起龙啸声。 它这种攻击威力不是一般的强大,甚至按以往惯例,只要中招者,侥幸不死也要受重伤,但驱兽长老是个特例。 他看小晴游走,自己也突然原地转起陀螺来,在他转速抵消下,小晴跟他处在相对静止的状态。 小晴龙啸声也激起了一股微型龙卷风,而驱兽长老左脸面具光芒大盛,竟也搅起一股风势来,从远处看,两股风势互相缠绕着斗在一起,一时间分不出高下。 我知道小晴在拼命,但想帮忙也是力不从心,左眼那股疼痛让我都有一种即将昏厥的感觉,黎征凑过来,对我脑门猛拍穴位,还从腰带里抓出一把药喂给我吃。 我明白黎征在帮忙,也不抗拒的大口嚼着药,并一股脑的全咽了下去,可在心里我却挺迷糊,他给我拍穴也好,吃药也罢,都是在刺激我进入逆转乾坤的境界,我心说自己都这德行了,难道还有状态去打斗么? 黎征趁空说几句话,把我心头疑问打消,“天佑,那左脸妖面很邪门,刚才你跟驱兽长老斗法,妖面一定是把什么能量反推到你左眼里,跟你左眼本有的能量斗了起来,如果不想办法把这能量分摊到身上,那你左眼很可能会受到波及,甚至瞎掉。” 也真被他说中了,等逆转乾坤状态一出现时,我左眼疼痛一下感减轻了很多,虽说周身上下不舒服起来,但我咬牙能抗住。 这期间拉巴次仁收了天镜,抢过一把长矛,跟森冲一起带领村里勇士向驱兽长老靠近,看得出来,如果小晴输了,他们绝对会一拥而上,用各自手中的长矛把长老刺成个马蜂窝。 小晴尽力了,但相比之下还是棋差一招,驱兽长老爆喝一声,一下抓住龙蛇,对着附近一个土墙狠狠投了上去。 砰的一声闷响,小晴整个身子全都陷到土墙里,还激的碎土屑直往下落。 拉巴次仁大吼一声率先出击,把矛狠狠向驱兽长老脖子戳去,但驱兽长老可不会这么轻易中招,他往旁边一避又往前一靠,接着反扣住拉巴次仁脖子,又转了一个陀螺,借着螺旋劲把拉巴次仁也甩了出去。 拉巴次仁体重不轻,但仍被这个劲带的整个人都飞起来,足足摔出去三米多远,躺在地上哼哼呀呀还直翻白眼。 森冲这些勇士随后出手,瞬间十余只长矛都奔着驱兽长老心口戳来。都说双拳难敌四手,驱兽长老一人面对这么多长矛,按说应该一下陷入到困境中,可实际却恰恰相反。 左脸妖面再次光芒大盛,驱兽长老吆喝一嗓子,双手这么一搂,就恰到好处的把所有长矛全握在手里,还一发力把矛全夺过来。 森冲这些人都愣住了,光凭驱兽长老刚才这一动作,他的力量绝对能拿力士来评价,而趁这些人一分神,驱兽长老还反攻起来,而且他反攻的招数也简单,就是把长矛全反推回去,让矛杆狠狠戳在这些人身上。 虽说森冲他们没死,但都被戳的受了重伤,一时间惨叫不断,驱兽长老再次出手奔过去一顿拳打脚踢,这些可怜汉子一个个都晕了过去。 我一看,除了我和小哥外,村里只剩下一个村妇和老人,我俩再不出手,这村子就要面临被屠的命运。 别看我现在身子还疼,但顾不上这么多,和黎征一使眼色,我俩一左一右奔向驱兽长老。 我是没其他好办法,上去就用铁爪迅速撕扯,而黎征呢,围在我俩身边趁机射蛊。 只是驱兽长老太邪门了,灵蛊射到他身上连进都不进就嗖的一下被反弹开,而我这速度在驱兽长老面前竟也略微低了一等,几招过后,我就不得不全面采取守势。 驱兽长老打得烦了,吆喝一嗓子,一手一个抓住我和黎征,让我俩互相撞起来。 其实我也不想跟黎征撞,但驱兽长老的臂力太强,我根本拧不过他,我不知道自己跟黎征到底撞在一起多少次,反正等驱兽长老松手时,我俩抱在一起瘫躺在地上。 拉巴次仁上来了倔脾气,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还把天镜拿了出来,念叨一嘴,“老妖物,今天就算打不过你,我也要学蚊子吸你一管血出来。” 现在战场上只剩驱兽长老和拉巴次仁,驱兽长老一回头就注意到他,还一狞笑向他奔了过去。 拉巴次仁又用天镜照上了,可现在的驱兽长老,有左脸妖面保护,丁点都不怕天镜的白光,他就迎着白光跑,还一把将天镜打飞,又扯着拉巴次仁来回摇起来,嘴里大声喝道,“你这个胖子最可恨,杀了我那么多人还不老实,今天我就让你爽一爽。” 说完他又一扭头四处打量下,带着拉巴次仁向一堵墙奔去。 外表看这是土墙,但墙里却混着红砖,轰的一声响,驱兽长老也好,拉巴次仁也罢,全一股脑撞破墙冲到了里面。 我和黎征浑身没力气,想爬都爬不起来,而我心里却异常着急,不知道此时的拉巴次仁是死是活。 黎征轻轻念叨小晴小狸,试图召唤这俩妖宝宝过来帮忙,小晴还镶在墙里,跟个标本似的,根本没听到黎征的话,而小狸却吱吱怪叫着站起来。 小狸状态很不好,站的直晃悠,但它也明白现在形势,一展翅奔着小晴飞去,扑到墙上后又手脚并用把小晴拽出来。 小晴还在晕乎中,小狸也不客气,抡起小手对着小晴抽起来,甚至心急之下还咬了一口。 小晴被疼痛刺激醒,睁眼看着小狸,小狸兴奋的一尖叫,又咬着小晴向天镜扑去。 这天镜跟小狸一边高,但并不影响它把天镜捧起来。看到这我是迷糊了,不知道小狸在干什么,而小晴呢,倒是明白了小狸的意图,还突然精神起来,身上五色光大盛,伴随着龙啸声,在整个镜面游走起来。 它游走的速度越来越快,甚至身上的五色光也越来越盛,驱兽长老撞破墙后一点伤都没受,还从屋里吆喝一声,咒骂道,“该死的小妖怎么还没死,真是烦人。” 随后他一闪身跳出屋外,而就在他跳出的一刹那,天镜上射出一道白光正中他胸口。 驱兽长老本没当回事,还一挺身子就势向两个妖宝宝走去,可就在这时,异变来了,整个白光猛然加粗好几圈,里面还出现一条柔和的五色光。 这五色光很诡异,甚至照在长老胸口时,他整个胸口都闪烁着星点的光芒,驱兽长老疼得直哆嗦,但他不死心,大声嚎叫起来,左脸妖面的光芒也炽亮到前所未有的亮度,尤其细看之下,这面具竟自行抖上了。 这一人两奇妖就这么斗起来,一时间维持在一个微妙的平衡上。 要我说,如果不被外力打扰,他们谁胜谁负还很难说,可外力恰巧出现了。 拉巴次仁没死,最后还摇摇晃晃从屋里走出来,他身上衣服都被刮破了,邋邋遢遢的像个乞丐,但脸上怒意却一点没减,望着驱兽长老背对自己,他怒喊了一句,“老妖物,我跟你拼了。” 他张开双手向驱兽长老的下巴摸去,而且这爷们也真是拼了,把全身的力道都集中在手上,大喝一声,卡噶之下把驱兽长老脖子拧断。 驱兽长老死的很冤,甚至在拉巴次仁这么大力道的作用下,他的脸一下转了半圈,面向后背跟拉巴次仁打个照面。 或许是妖面余威起了点作用,又或许是驱兽长老跟豹奴一样,体质特异,他脖子断了,整个脑袋冷不丁还没死透,恶狠狠的盯着拉巴次仁不住皱眉。 这下拉巴次仁彻底怕了,脚一滑吓坐在地上,还摊出双手嚷嚷着,“爷们爷们,你厉害,这样你都不死,我服了。” 其实驱兽长老哪能不死,片刻后,他就瞪着双眼不甘心的离开人世,而两个妖宝宝也像大病初愈似的,一同瘫到地上,尤其它俩动作还很像我和黎征这般,都缠抱在一起。 这一战我们是胜利者,但却都躺在了地上,而驱兽长老这个失败的亡者,却挺着胸膛傲然立在战场之上,我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位长老,可不得不说的是,他是一个枭雄,甚至也绝对配得上大峡谷三大奇人的称号。 后续工作就显得轻松多了,我们缓过体力,森冲他们也被村民救醒,至于那四路援手,只有乌奎和养鹰村落的几名勇士生还,乌奎的想法,他当魔骑士的那段日子里很开心,不想让这个队伍从此消失,虽说现在只剩他一人,但也会重找人选,重找兽宠,组件新的魔骑队伍。而魁星部落和红棺村的损失,都由森冲出面搞定,更不用我们仨操心什么。我们仨又在驱豹村落养了几天伤就返身回到黎村。 这次事面上看是结束了,但我知道,离真正的结束还差的很远,转世圣人和不老林的谜团还有待我们进一步去调查,深一步的去解开! e5k6.icu。m.e5k6.icu 第一章义荣 老话说趁热打铁,我们刚消灭驱兽长老,当务之急就该立刻动身去不老林,把老窝给端了,甚至把余党一网打尽。 可问题是,最后一战我们受了很严重的伤,我的左眼陆陆续续疼了好几天,两只妖宝宝也都再次进入休眠之中,尤其这次它们休眠的还很厉害,小晴变成一只白蛇,小狸呢,身上的毛发掉了很多,有多地方都露出肉来。 黎征和拉巴次仁相对轻一些,走路没毛病,但跑小一会,身子骨就开始疼上了。 我们一合计,就我们仨这老弱残兵的状态还敢去不老林?那真是阎王桌上供瓜果——送死去了。 其实我也想过,这事不由我们仨出面,让森冲约些援手去不老林一探究竟,但问题是森冲的名声现在不是一般的“臭”,他之前约了四路援手,可这四路援手要么全军覆灭,要么大伤元气,弄得整个驱兽部落都达成一个共识,给森冲起个外号叫扫把森,他找谁帮忙谁要真去帮了,那麻烦可就大了。 最后我们只好无奈的把去不老林的计划耽搁下来,专心调养起来,这样又过了半个月,我们哥仨伤势大有好转,妖宝宝也都醒了,但一看就知道,它们伤了元气,实力大不如初,尤其这期间,还有一条爆炸性的新闻传到了村里,不老林失了一场大火,烧的干干净净。 听到消息时,我们仨正在黎征家中聊天,老半天都没缓过神来,这样过了足足一刻钟,黎征先苦笑起来。 我能品出小哥苦笑的意思,还接话说,“转世圣人够狠心的,能把驱兽长老创下的心血给烧了。” 拉巴次仁也哼了一声说道,“大哥烧二弟的东西,这也没什么,反正都他们一家子的家产嘛。” 我赞同的点点头。其实这几天我们也把圣人、驱兽长老和豹奴的事情归拢一下,得出了一个很大胆的猜测。 他们三个是三胞胎,圣人是老大,驱兽长老是老二,豹奴是老三,尤其那个圣人跟力叔、黎征还有我爷爷认识,甚至还有很深的梁子,他之所以想不放过我和黎征,很大程度上跟我爷爷和黎叔有关,至于为何这三兄弟都对通灵术感兴趣,只有一个解释,跟天陨妖面有关。 天陨妖面是驱兽长老从小天空之镜盗来的,黎征也分析过,妖面与天镜本是一个整体,妖面是个能释放能量的宝贝,天镜则是一个能吸收能量的宝贝,也就是说,驱兽长老想要一直使用天陨妖面,就一定要找到不断给它补充能量的方法,那块不老林就是个奇异地,甚至经过几十年的苦心研究,他也终于把补充能量的方法找到了。 之前我们仨和森冲他们在不老林经历了诡异的一幕,一些已经死去的人带着兽宠从墓地里争先爬出现,虽说这都是幻境,但这幻境一定是不老林某些年前的一个影射,我本来对这幻境产生过疑问,心说就算这是影射那也解释不通嘛,毕竟活人怎么能从墓里爬出来呢? 黎征想到一个可能,解释给我听,他说幻境的影射是可逆的,简单讲,就跟磁碟机一样,可以正序播磁带,也可以倒过来播,活人爬坟的幻境其实是反过来的,他们不是活着爬出来,而是被人活着放到坟里进行活埋,而活埋他们的人只可能是驱兽长老。驱兽长老用这种方法再通过某种途径把这些勇士临死时释放的能量全都吸到妖面中去。 有了妖面的帮助,驱兽长老在驱兽法术的造诣上就更胜一筹,甚至就像黎征说的那般,他能通过妖面对一般兽宠进行意念控制。而黎征的通灵术,从某些方面讲就是驱兽术的一个延伸,用灵识上的沟通来彻底征服兽宠。 不管是圣人也好,驱兽长老和豹奴也罢,他们知道黎征会通灵术,当然就跟挖矿者挖到金子一样当成宝了。 这次圣人能烧不老林,按我的分析只有一种解释,他知道我们杀了驱兽长老并得到了天陨妖面,他这个圣人虽然身手高强,但还不是天陨妖面的对手,索性把不老林一烧,一走了之,躲在哪个角落里伺机报仇。 说实话,我平时做人风格是以和为贵,不想多惹麻烦,也不想树那么多敌人,但问题是圣人这个敌人不是由我决定的,既然对方非要当我的敌人,那我也绝不退缩,只要他露了面,我绝对会雷霆般的一击。 我们仨聊着聊着又说到了天陨妖面,这妖面被我和黎征瓜分了,我俩一人一块别在腰间。这时我俩都把妖面拿出来放在桌上,还拼到一起,组成一个完美的面具。 我们看过驱兽长老使用面具时的威力,左脸妖面发亮,就能提升一个人的身手,右脸面具发暗能驱兽甚至还能对人进行精神摧残,但回黎村这么长时间,我们也没研究明白怎么激发这个妖面。 现在这俩妖面都是正常色,并没一亮一暗,我们一起望着它,心里都极其无奈。 而且不仅是妖面,拉巴次仁的天镜也失了效,现在我们仨对着它照,里面出现的都是正常影像。 其实有一个种说法能把这些疑惑全都解释清,上次小晴跟天镜一起发威,射出五色光震慑妖面时,天镜和妖面同时报废了,成为两块极其普通的石头,就好像磁铁被消了磁,这种想法我和黎征都能想到,但谁也不愿意提出来,毕竟这俩宝物我们费尽千辛万苦才得来,真要被我俩乌鸦嘴说中,那可太凄惨了。 就这样沉默一会后,我和黎征又各自把天镜收了回去,而且为了调节心情,我们都一转话题说起别的来。 可不得不说,我们心里都压着块巨石,聊着聊着就又把话题扯了回来。 黎征想到一个人,问我说,“天佑,记得在圣血村,你指着一个照片说,里面两个人一个是你爷爷,另一个是你瞎眼师傅,我想去见见瞎眼师傅,你觉得方便么?” 我心说这有什么不方便的,我那瞎眼师傅就在义荣县家里给人算命,只要我们回去找他,那还不一找一个准么?而且我也有段时间没回去了,黎征这话一下勾起了我回家的**。 我点点头又追问什么时候启程。黎征说去义荣县算是出远门,至少钱要准备充足。最后他定了三天后我们出发,他也趁这段期间去把钱准备好。 当然这次之行少不了拉巴次仁。 这三天里,我倒没怎么忙活,只是趁空把头发给剪了,就是遮在自己左眼前的长发,这也是我养好伤后唯一能得到的一个惊喜。 我能自由控制左眼中的能量了,不像以前,如果撩起头发犯下一个疏忽,就会让自己人误中意念控制。 其实我继续留长发也无所谓,毕竟早就习惯了,只是从小到大我就没留过短发,这次也就借这机会体验一把,但让我没想到的是,黎村里最好的理发师竟然是拉巴次仁,当时看着这爷们手握着推子(理发工具)笑嘿嘿向我走来时,我突然觉得自己以前不该跟他斗嘴,不过好在他没捣乱,也给我剪了个很漂亮的寸头。 三天后我们准时出发,带着妖宝宝、妖面和天镜,拉巴次仁本来想把铁弓背着,但这个大家伙一来背着太显眼,二来我们路上火车、客车不知道要倒多少辆,铁弓算是管制器材,也不可能有机会背到义荣县去,最后他只好遗憾的把铁弓留在家里。 现在都是1993的春天了,这次出远门给我最大的感慨就是速食产品的崛起,就说正流行起来的方便面,可算给我们仨提供了不少方便,尤其拉巴次仁,竟吃上瘾了。 每次我们去旅店投宿,店老板屁颠屁颠跑过来问我们吃些什么时,拉巴次仁都会兴奋的拍着桌子说来一大锅方便面,我和黎征表情就甭提了,那店老板也都拿出一副愁苦脸来,毕竟我们仨一看就是外地来的,要是点上一桌子酒肉,他这个店铺还能有些意外收入,可拉巴次仁却要吃方便面,这种速食产品能卖几个钱,他不愁才怪呢。 而且等我们赶到义荣县时,我和小哥吃方便面吃的都腻歪了,甚至只要拉巴次仁一提到方便面,我哥俩就反胃。 阔别已久的义荣县看起来并没多大的变化,只是楼多了一些,但县里唯一一座立交桥还在,尤其赶巧的是,我们哥仨就在这立交桥底下的长途车站下了车。 毕竟自己在义荣县生活了二十几年,对这里有一种不可抗拒的亲切感,下车后我就迫不及待的深吸几口气,还懒懒的抻个懒腰。 而在这时,一个很熟悉的声音从我背后传了过来,“三位先生,算命么?” 我当时听得一愣,接着怒从心里,这或许是以前留下的“病根”,心说好嘛,哪个不开眼的相师趁自己不在就在立交桥底下抢我饭碗夺我摊子,这口气一定要出。 我皱着眉头转身看去,可当我看清这个相师时又不由再次愣神。 这人我认识,甚至还算是老朋友,他就是我的邻居,当时还总找我给他算桃花运的柱子。 e5k6.icu。m.e5k6.icu 第二章相遇 几年没见,柱子变化很大,记得在我还当相师的时候,柱子一天邋邋遢遢的,还总想找媳妇,而现在的他,穿着一身道袍,头发梳的整整齐齐,往那一坐,真有点高人的意思。 他看我回头瞅他也不说话,就笑着又说了一句,“先生,过来算一卦吧,不灵不要钱。” 我本来挺诧异,心说他怎么不认识我了?但随后自己又释然,我左眼好了,还留了一个寸头,这变化绝对让他想不到。 拉巴次仁对算卦一点也不感兴趣,走过来拉着我说,“咱们算这个有什么用?还是去吃碗方便面实惠些。” 本来我就没想走,毕竟故人相遇,埋藏在心里的回忆及感情一下爆发出来,甚至都想跟柱子来个一醉方休,而拉巴次仁又一催促吃方便面,更加重了我不想走的决心。 我对拉巴次仁使个眼色,那意思等一会,接着我笑呵呵的走过去,坐到柱子面前问,“你算一卦怎么收费?” 柱子没急着回答,反倒瞪着我瞧起来,嘴里还啧啧几声又说,“这位先生,你很像一个朋友,只是我那朋友眼睛有病,肤色看着也没你这么健康,冲这个,今天算命给你打五折。” 其实乍听之下,柱子这么说有套近乎的嫌疑,但我明白他没说假话,而且我还笑着回应他,“打完折多少钱呢?” 柱子伸出两根手指,拿出一副痛心的样子说,“二十,怎么样,便宜吧?” 我本来还挺好的心情一下被价钱弄没了,甚至还有种要跳起来的冲动,反问他,“二十?正常算卦都二十,你这怎么打完折还二十呢?” 柱子脸上稍微一惊,但掩盖的很好,随后又哈哈笑起来,看样也知道了我是个内行,索性把最低价格说出来,“我再便宜五块,最低十五算一次,这真的很便宜,不信你去打听一下,其他相师都三十起价呢。” 我心说自己打听这个干什么,别看两年多没回义荣县,但这县城里哪里有摆摊算命的我可是一清二楚,甚至谁家价高谁家价低都明明白白的,而话说回来,看来柱子跟我邻居一场的份上,别说是十五了,就算是一百五,我都会给面子让他算上一卦。 我不多说,点点头就算认同这价格了。 柱子一看有买卖来了,急忙调整状态,问起套话来,“先生算哪方面呢?感情?事业?还是财运?” 其实按正常来说,除了这三方面之外,还有一个学业,可我们哥仨看着不可能是学生,尤其拉巴次仁,说他是土匪都差不多。柱子也滑头,就把学业这方面给略去了。 我想刁难一下柱子,就反口问他,“你是相师,难道看不出我要算什么么?” 或许柱子还没遇到像我这么问的,一下难住了他,但这小子反应快,拿眼睛瞥了瞥我们仨,接话说,“那就给你们算算财运吧。” 我们仨刚从客车上下来,尤其还风尘仆仆的样儿,一看就是外地的,柱子就猜我们是做生意的,索性把财运这话题抛了出来。 我点头示意他接着往下说。柱子以为自己猜中了,又大胆往下问起来,“几位玩股么?”(1993年股票开始流行) 这下可把我弄愣了,我一直在藏地生活,根本不知道股票是什么,甚至想歪了,把玩股听成了玩骨。 我只知道有摸骨这类的职业,玩骨还头次听说,虽然搞不懂摸骨跟玩骨有什么必然联系,但还是摇头回答,“我们不玩骨。” 柱子大有深意的啊了一声,又让我把手伸出去,这就算起手相来。 接下来都是老套路了,拿套话把我手相概括一下,又抛出个话题说我最近财运有点坎坷,要化解一下才行。 黎征和拉巴次仁都在一旁听着,拉巴次仁听到这就忍不住嘿嘿笑起来,还蹲在柱子旁边问,“兄弟,我们财运是有问题,你说说怎么化解?” 其实我能品出来,拉巴次仁在说反话,他面上客气,可那拳头紧握着,只要柱子解释的不满意,那迎来的将是他的暴揍。 如果是以前的我,就算不认识拉巴次仁,肯定也能从他肢体小动作上了解到一些信息,接下来也别说算卦了,赶紧说点好听的把这瘟神打发走了才是。 可柱子却没看出来,还掐着手指要继续,我心说得了,自己要不出面调解下,这傻小子保准挨揍。 我一把摁住柱子的手,又故意往前凑了凑说,“我是宁天佑,你就没认出来?” 柱子愣了老半天,表情极其丰富,先是疑惑后又惊喜起来,还欢叫一声,“天佑,真的是你,哎呀想死我了。” 我发现柱子那股直勾勾的劲头一点都没变,心里欢喜就欢喜吧,非要用举动表露出来,也不顾及场合,一个飞扑隔着桌子就抱到我身上来。 也亏得我现在身板不错,放在以前,自己绝对会被他扑到地上去。 黎征和拉巴次仁都明白了怎么回事,拉巴次仁还把拳头松开,拿出一副懂了的样子点头说,“我说宁天佑下车怎么不吃面反倒急着算命呢,原来他俩认识。” 被柱子这么一弄,我心里暖洋洋的,觉得时间再久也磨灭不了我俩之间的感情。 但还没等我高兴完,柱子身子一顿,又从我身上挣脱开,试探的问一句,“你现在做什么呢?” 他那点小算盘我哪能猜不出来,这小子现在做相师,还抢了我地盘,如果我这次回来继续当相师,那他不是变相的失业了么? 我索性撒个谎安他的心,指着黎征和拉巴次仁说,“我们一起的,现在做点小本生意,还不错。” 柱子又发自内心的乐了,还客气的扭头对黎征他俩打招呼。 其实我能从柱子刚才算命的套路里得到一个重要信息,他一定拜了瞎眼师傅为师,不然一个相师一个风格,他这套话我不可能这么熟悉。 我就接话问他,“柱子,你以前不在齿轮厂上班么?怎么工作不干了当起相师了,再说你这手艺跟谁学的?” 我这一问触动了柱子的伤心事,他唉声叹气一番,“厂子效益不好,我买断工龄了,这不为了混口饭吃,就拜你那师傅为师了么?算起来咱俩可是师兄弟了呢。” 我忍不住笑了,心说真是造化弄人,谁能想到自己和隔壁柱子还能进一步攀上关系呢。 一说到瞎眼师傅,柱子就问我,“这次回来,是不是要去看看师傅?” 我们仨就为了瞎眼师傅而来,我当然不回绝这问题,还强调说这就去。其实我想的是我们仨去,可柱子二话不说,扛着桌子要跟我们走。 现在快带中午了,这可是摆摊算命的好时间,我不忍心断了柱子财路,就出言提醒一句,可柱子却拿出一副无所谓的架势回我道,“今天高兴就不出摊了,先这样,咱们回你家看一眼,我也顺便送桌子,然后一起去找师傅如何?” 一说到那家,我还真有点怀念,就点头赞同了,而且我还把桌子抢过来,体验一把当年收摊的感觉。 我本以为我那家会破破烂烂的,毕竟好长时间没住了,可回去一看,竟被收拾的很干净。柱子笑着接话,“天佑,这几年你没回来,大家都以为你那个(死)了呢,但我觉得不可能,就叫你弟妹隔三差五过来打扫一下,你看看,现在你不就回来了么?” 我这才知道柱子结了婚,而且往深了说,能坚持一直帮我打扫,这份情可太重了。 柱子一转话题打断我沉思,“你们在这等我,我去跟你弟妹说一声,咱们今天去看师傅去,等回来再去我家,见见你弟妹,好好聚聚。” 我点头目送柱子离开,又从黎征包里拿了一千块钱出来,塞到签筒里。我太明白柱子的性格了,当面给钱他肯定不要,索性就用这个办法强行送礼,也算是对他这几年的照顾意思一下,甚至我还有一个想法,心说自己以后要是在雅鲁藏布定居下来,这套平房给柱子都行,当然这都是后话。 我们四个又一同向瞎子师傅家赶去,其实来的时候,我们哥仨就商量来着,拿什么礼物好,总不能说空手去串门。 但问题是,藏地离这太远,我们真要带礼物路上也遭罪,最后拉巴次仁说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他的意思我们到义荣县附近再买,买些当地的藏货,就一口咬定是从藏地拿来的,这么一来,瞎眼师傅也高兴,我们的罪也省了。 不过义荣县附近卖藏货的太少,我们挑来挑去也无非是糌粑、酥油茶、肉干这几样,甚至拉巴次仁尝完还说这肉干不地道,不过我们也没办法, 只好糊弄一下。 瞎眼师傅家也没搬,还在原来的地方,但令我吃惊的是,他现在竟混出名头来了,尤其家门上还挂着一个匾,写着一空居士。 我冷不丁听这名时差点笑出来,也拿我这师傅没办法,心说一空这名号起的倒也恰当,毕竟他双眼空空嘛,只是让外人一听,倒觉得他有多大道法似的。 我们赶到他家时已是下午时分,但还有两拨客人等着算命,我们也没急,就在外面等起来。 可瞎眼师傅却很厉害,突然从屋里喊了一句话出来,“今天老夫身体不适,先不算了,大家明天早点来,而外面的朋友,你们别走,都进来吧。” e5k6.icu。m.e5k6.icu 第三章身世 瞎眼师傅这一句话,就把我们四个撂这了,那些从屋里出来的客人,看我们眼神都不正常,尤其柱子也在,他们误会我们仨也来算命,但是走了后门。 我都不知道怎么解释,索性陪着笑一耸肩算把这事带过去了,之后我们随着柱子进屋。 时隔多年,冷不丁见到师傅我觉得自己心口堵得慌,甚至都想抱着他哭一通。 瞎眼师傅当然看不到我的表情,他还像以前那样没个正经,咧个大嘴对我们乐一乐,又喊了一句徒弟。 我和柱子同时抬头,但我一下反应过来,他叫的徒弟不是我。 柱子对我做了不要急的手势,又走过去问,“师傅,你猜谁来了?” 瞎眼师傅一点要猜的心思都没有,还拿出一副慌张样,反手从签筒里拿出一个签子对柱子嘱托道,“我刚想起个紧急事,这签子你现在就给周成海送去,可别晚了。” 瞎眼师傅用的签子跟正常的不一样,是盲签,上面都刻着盲文。柱子接过签子很纳闷,多问一句,“师傅,周成海要这签子干什么?” 瞎眼师傅显得不耐烦,甚至还跺起脚来说,“你问我我问谁去?那小子你也不是不知道,想东西跟一般人不一样,快送过去就是了,我等你回来。” 柱子一看瞎眼师傅急了,急忙扭头就走,尤其在路过我们时,还特意使个眼色,那意思你们也等我回来。 其实我倒对他走了挺满意,合计正好借机问问圣人的事。瞎眼师傅一直倾听着脚步声,等柱子走远后,他突然变了脸。 之前他一直笑呵呵的,但现在脸色却阴沉的可怕,还面冲我们几人狞笑起来,冷冷问,“几位高手,不会是来算命吧?” 我们仨都愣了,我不知道黎征和拉巴次仁怎么想,我倒是被瞎眼师傅敏锐的直觉震慑了,甚至还追问道,“师傅,你怎么知道我们是高手?” 瞎眼师傅一摆手,接过话说,“我现在只是算命的,而且你们也看到了,我眼睛也瞎了,根本做不了什么事,咱都明说,你们来的目的是什么?” 拉巴次仁咧嘴乐了,往前靠了靠,这就要接话,可我一看他那表情心里就慌了,还及时一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我哪还不明白拉巴次仁要说什么,他那句劫色的口头禅可是经典,但瞎眼师傅一把老骨头,可别冷不丁被他这句玩笑话吓晕过去。 我拦拉巴次仁的小动作没逃出瞎眼师傅的直觉,他哼了一声,一脸狠色的问,“怎么?想要我命么?不用你们动手,我自己来。” 说完他就迅速向桌底下一摸,拿出一根一寸的长针来,对着自己脖子狠狠戳去。 我们谁也没料到他会这么做,要跑过去拦已经晚了,我一激动喊了一句,“我是宁天佑。” 瞎眼师傅猛地一顿,那针离他脖子就剩几毫米的距离,要是晚喊上一点就进去了,他扭头不信的问,“你是我徒儿?哼,我那徒儿几年前就死了,你这个异能者怎么能是他呢?” 我怕瞎眼师傅不给我解释的机会,还没等他说话就抢话道,“师傅你先别胡来,我把手伸过去让你摸一下不就不知道了么?” 瞎眼师傅显得犹豫,我则趁机一边喊着自己过去,一边把胳膊伸的笔直,当先递到他眼前。 他先随便摸了摸,接着就一脸惊喜,最后还哈哈笑出声来,拍着手说,“真是我徒儿,看来你的左眼好了。” 可随后他又像想起什么似的一愣,皱眉问我,“你加入特殊组织了?” 我算被自己这师傅弄得头晕异常,甚至他说的特殊组织我听都没听多。黎征一直没说话,这时发言道,“老师傅,我们不是无番组织的人。” “哼。”瞎眼师傅使劲摇着头反驳道,“什么无番组织,我说的是特殊组织,宁天佑身具这么好的异能,不被发现才怪,哎,也怪我当时一时冲动让他去了藏地。” 我是不想跟瞎眼师傅绕圈了,索性把当年去西藏的经过简要说了一些,尤其自己的左眼是怎么被冰川天童打开的。 瞎眼师傅听得很仔细,我说完本以为他会感叹一番,毕竟自己经历的事情哪一件说不出都不一般,可没想到瞎眼师傅却啧啧起来,还指着黎征说,“原来你是黎老鬼的儿子,而你身边那个助手才是拉巴次仁。” 拉巴次仁正闲得无聊四下看着,一听助手两个词不乐意了,嚷嚷一句,“老头,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在你眼里就这么废物么?” 瞎眼师傅也不给他留情面,啪啪拍了拍胸口,“拉巴次仁,我眼睛是看不见的,所以说你在我眼里什么样我不知道,但在我心里你是你们三个中身手最弱的,你说你不是助手是什么?” 也就看在瞎眼师傅是我老师的份上,不然依我看拉巴次仁保准能发火,甚至现在他都气得一脸通红,合着他自己是被人打心里给鄙视了。 我和黎征当然不会为这点小事较真,我还一转话题问,“师傅,你说的特殊组织是什么?” 瞎眼师傅翻着白眼球子看着我,一脸不解的再次强调,“徒弟,你真不是特殊组织的?” 我嗯了一声,黎征也在一旁插嘴,“老师傅,我们跟任何组织都不挂钩,这次来一方面是天佑想你了,回来看看你,另一方面我们想了解一下转世圣人的事。” 一说到圣人,瞎眼师傅的脸色就不自然起来,还念叨一嘴,“圣人死了,你们要了解他干什么?” 我不知道瞎眼师傅怎么会这么定论,就把圣血村的屠村事件说给他听。 没想到瞎眼师傅听得都哆嗦起来,还站不住一下瘫坐到椅子上,显得六神无主,胡言乱语起来,“怎么可能,那六趾圣人怎么还活着,当初摔悬崖也没摔死他?” 我看着心急,急忙给瞎眼师傅倒了杯水,让他喝着压压惊。之后我们仨各找椅子,凑到他身边坐下去。 隔了这么一会,瞎眼师傅缓过来不少,又边回忆着边说了一个我从来都不知道的秘密。 “当初我眼睛不瞎,也是你爷爷的帮手,我们和其他四个无番组织成员被黎老鬼约到了西藏去对付六趾圣人,那圣人很聪明,设计了一个陷阱,四个无番组织的人先后被杀,最后我们仨跟圣人在悬崖旁恶斗一场,我的眼睛就是那时候瞎的,你爷爷和黎老鬼也受了很重的伤,那圣人很邪门,身手异常强大,你爷爷为了能消灭他,就抱着他一起跳了悬崖,几天后,我们在崖底找到了你爷爷尸体,却一直没发现圣人的尸身,但那悬崖足足有四五百米的高度,我们都以为圣人必死无疑,啧啧,没想到那老妖精真是命大,竟然还活着。” 我是彻底愣住了,被自己爷爷的死弄伤感了,甚至爷爷身前的一幕幕也不断在自己脑海中出现,我把拳头握的嘎巴嘎巴响,对圣人的仇恨感也一下增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黎征沉得住气,轻声安慰我几句后又一转话题说,“老师傅,你和天佑爷爷跟无番组织的人认识?” 瞎眼师傅惨笑起来,甚至笑声中还有种说不出来的凄凉感,他也是真不藏着掖着,又说了一个猛料出来。 他指着我强调,“我何止跟无番组织的人认识,天佑的父母跟无番组织也是大有渊源的。” 我知道刚出生父母就双亡,也一直以为他们是病死的,可一听瞎眼师傅的话,我忍不住抖了一下身子,拉着他胳膊追问,“师傅,我父母难道是无番组织的人?他们死于非命?” 或许是我拉扯他的力道太大了,瞎眼师傅尖叫起来,“徒弟徒弟,你轻点,师傅这身板禁不住你这么搞。” 我知道自己失态了,又慌忙缩回手,瞎眼师傅喝了口水歇口气,说起了我父母的事儿。 “徒弟,你父母不是无番组织的人,但却是特殊组织的成员,这是两个既相互联系又相互独立的部门,无番组织是军队组建的,前身是各军区的侦察大队,也就是特种兵的集聚地,搏斗、枪法都没得说,而特殊组织是专门研究超自然现象及异能的,具体叫什么名我不知道,但这个组织跟国外的csicop很像。其实徒弟,你生下后你的父母没死,只是为了给这个组织做贡献,不得不撇下你,而在70年初,有一个大工程要做,他们被十个无番组织成员保护着去了新疆戈壁,那里有一个秘密研究所,当时还有件宝贝,我听你爷爷说那是陨石,而在路上,遇到了敌人的袭击,很惨烈,无番组织十个人被杀了七个,只有三人带着你父母成功到了戈壁研究所。” (这十个无番组织成员就是巴图十兄弟) 我脑子一时间特别混乱,甚至觉得短短这么一会功夫,我接受的信息实在太多了,但我仍是揉着太阳穴,忍住不适继续追问,“那我父母最后是怎么死的?” 瞎眼师傅叹口气,“那个陨石很神奇,听说里面有很古怪的能量,还被成功的一分为二,但也就是这个陨石太过于宝贝,才让几个研究员动了心思,偷偷联系着六趾圣人,发动叛变,把陨石带到了藏地。” 这下没等我问,黎征倒先开口说,“圣人也是研究员么?” e5k6.icu。m.e5k6.icu 第四章身世2 瞎眼师傅很蔑视的笑了,“六趾圣人能是研究员?他够这个档次么?在戈壁研究所里,他只是个试验品而已,不过他的气功很厉害,只要打到人,非死即重伤。” 这话我认可,尤其我们跟圣人交过手,他那隔山打牛的本事可让拉巴次仁吃了大亏。 黎征又接话问,“老师傅,我对你刚才说过的异能很感兴趣,你能详细解释一下么?” 瞎眼师傅没急着正面回答,反倒举个例子问起来,“一加一等于几?” 我和黎征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拉巴次仁倒是爽快的笑起来,还故意往前凑了凑说,“一加一当然等于二啦,老师傅,你是不是数学没学好?” 瞎眼师傅气得咳嗽一声,甚至还用瞎眼向拉巴次仁瞧了瞧,哼了一声说,“那我问你,一加一为什么等于二?” 拉巴次仁一愣,挠了挠头回答,“这种问题我还是头次遇到,不过这很好解释嘛,一个苹果加另一个苹果当然就是两个了,难不成还是三个嘛?” 瞎眼师傅古怪的乐起来,反驳说,“苹果可以这么算,但磁铁呢?一块磁铁跟另一块磁铁放在一起,结果互相一吸就又成了一块磁铁,再说动物,一公一母在一起,要是生出一窝崽子来,那这数量又怎么算呢?” 拉巴次仁冷不丁被问住了,但等他反应过来后就使劲摇头说,“不能这么算,一加一等于二是大家公认的道理,不要搞特殊化嘛?” 还没等瞎眼师傅回答,黎征倒是若有所悟的点点头,插话说,“老师傅,你的意思我懂了,咱们认同的是一加一等于二的法则,而异能现象很可能遵守的是另一套法则,所以咱们用现在道理对异能理解不通。” 瞎眼师傅点点头,又强调一句,“其实这也都是猜测,又或者异能这种现象也符合咱们认同的法则,只是它处在法则边缘地带,而我们也没把这套法则掌握的太透,这就导致了解释不清的现象。”随后他又深说起来,“其实何为异能呢,往全了说,这世界上一切无法用科学解释的奇特能力都可以叫做异能,所有的超自然甚至是灵异现象,都可以归结为异能现象,妖鬼、异变、道法这类也都是。” 我们仨都不出声,拉巴次仁是接不上话,我和黎征则细细品着,慢慢消化瞎眼师傅的观点。 瞎眼师傅今天兴趣挺高,又或许是说开了,这憋在他心里多年的话也能够释放,他又从桌堂里摸了一副扑克,随便抽出一张放在桌上,把双手放在一边,随便隔空比划一下。 别看他这比划的动作简单,甚至也没什么威力,但这张扑克牌却诡异的动了动。 我们都被吸引住目光,尤其拉巴次仁还咦了一声,抢过扑克牌翻来覆去的看看,追问道,“老师傅,你刚才这是魔术么?” 瞎眼师傅摇摇头,“这不是魔术,其实我是个异能者,只是手上这点能量不强。”随后他指了指自己瞎眼,“在以前,我有一双透视眼,这跟正常人是不一样的,只要我把眼中能量推出去,就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而且也就是这双透视眼,给我惹了大麻烦。我以前是个赌徒,仗着优势爱跟人家猜骰子,有次被人指控是老千,还差点被打死,也亏得天佑爷爷出手相救,此后我就成了他爷爷的助手。” 我惊讶的瞬间有种被石化的感觉,如果瞎眼师傅不露这一手,也不说自己有透视眼,我打死不都不信这个看着像神棍的师傅竟这么有本事。 黎征特意望了望我,点点头又对瞎眼师傅说,“您和天佑的眼睛很像,都属于异能的范畴吧?” 瞎眼师傅摇头指正道,“异能大体上有两个领域,一个是感知方面,一个是致动方面的,说白了区别就是对他人有没有攻击性,我这透视眼属于感知领域,因为只能用来看却不能用来攻击,而天佑的眼睛,在生出后他爷爷给的评价是双瞳,按照先例来判断,双瞳属于致动领域的,要么让人身子骨异于常人,凶猛善战,要么就是眼中有霸道的能量,能攻击或者控制别人。虽说这是笔意外财富,但也是麻烦的根源,天佑爷爷为了能让他安稳度过一生,就用道法把双瞳封上了,可这个做法却让他老舅宁世荣极不赞同,尤其最后天佑的‘瞎’眼还成为宁世荣的一块心病,甚至死后他还拿遗产为诱饵把天佑弄到藏地去找机缘。” 我听师傅这么一说,又前后一联系,总算把这里面的一切都弄懂了,也明白了老舅的苦心,但不得不说的是,自己去藏地还前找瞎眼师傅问过话,他那时都明白,却跟我支支吾吾装不懂。 黎征又想到另一个问题,“您刚才说道法也属于异能,这又从何说起呢?” 瞎眼师傅咧嘴笑了,还赞一句黎征问的好,“道法算不算异能,这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从我的立场来看,修道本身就是在修养心性以及修养身体,这跟异能的后天培养说法是一致的,我再拿磁铁举例,有永磁和软磁两种说法,永磁是材料本身具有磁性,不是磁化得到的,而软磁是那些具有低矫顽力和高导磁率的材料被磁化后的产品。这么解释你能懂么?” 黎征悟性强,很快想明白接话说,“道法尤其是法术这类的,虽说有些人天生不会,但可以在某个特殊环境下甚至是通过某种途径的引导来习得,并慢慢培养壮大。” 瞎眼师傅连连点头,又指着他那瞎眼说,“有个观点我不知道自己猜的对不对,异能跟电磁这类的现象挂钩,甚至很多超自然现象,还有那所谓的妖鬼事件,其实都是电磁在作祟。” 瞎眼师傅这话一下让我想到了不归路与不老林,当时见到的魑魅也好,引路残魂及从坟里爬出来的活人也罢,这些怪异不都跟电磁场有关么,而且往深了说,我也隐约明白了为何那些魑魅不往我背上附体。 本来我们问题都问完了,接下来该我跟瞎眼师傅叙叙旧才对,但看瞎眼师傅懂得这么多,我索性把小晴小狸的事说给他听。 瞎眼师傅听得直皱眉,又摆手说,“徒弟,你把你那宝贝蛇拿出来让我摸摸。” 小晴和小狸一起,都装在旅行包里一个精巧的笼子中,倒不是说我和黎征怕它俩路上跑了,非得拿笼子限制它们自由,而是我俩怕这一路上挤挤拥拥的,要是没个笼子撑着,别把它俩压坏了。 我把小晴拿出来,这时的小晴浑身还是一片纯白色,它一脸不解的望着我,甚至还四下看看,那意思周围没危险,你叫我出来干什么? 我先温柔的摸摸它,又把它递给瞎眼师傅。瞎眼师傅别看眼瞎,但心却跟明镜似的,他摸了几下就忍不住说,“这条蛇可是个宝贝,体能的潜能太大了,不过……” 我看他说到这没了下文,还皱起眉头来,就追问他不过什么。 瞎眼师傅突然来了火气,大声骂我们仨,“你们真是暴殄天物,竟不懂得引导这条蛇爆发它的潜能,反倒还时不时累它,这下好了,它现在的身子状况极差。” 黎征一看瞎眼师傅说的有道理,又急忙把小狸递了过去,本来我以为瞎眼师傅对小狸的评价能高些,毕竟它是被黎征用药物刺激过的,可不料瞎眼师傅对小狸的评价更差。 他拍着桌子哇哇叫起来,“你们谁干的,还敢用强?竟用药物对这只狐猴拔苗助长,难道不知道这么一来,它虽看着能力有所提升,但身子损耗更严重么?” 黎征敢作敢当,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后又追问正确的办法。 瞎眼师傅叹了口气,说他也不知道,而且真要想正确激发妖宠潜能就只能找特殊组织寻求帮助,尤其时间隔的久了,这两个妖物很有可能会再次退化。 我听得既害怕又发起愁来,心说特殊组织的人自己一个都不认识,就算想让他们帮忙也搭不上桥嘛。 黎征倒是微微笑着点头,安慰我说,“天佑,咱们认识无番组织的人,既然这两个组织有接触,咱们就该有门路。” 瞎眼师傅也尽他能力指了一条明路,“我所知道的的特殊组织,在天山附近有研究所,你们要找就去新疆看看吧。” 本来我还想带着黎征和拉巴次仁在义荣县多待几天,好好陪陪师傅,但被妖宠的事一闹,我一点留下来的心思都没有,瞎眼师傅也明白我的着急劲,索性主动提出来,让我们不要刻意陪他这孤老头子,抓紧办正事。 其实我也想过,我们把妖宠搞定后,接下来就去找圣人报仇,到时瞎眼师傅跟着去,一定能给我们提供帮助。 但我这话刚说半截,他就急忙把我打住了,“徒弟,我老了,也没多少年活头了,现在当当神棍混混吃喝挺好,不想再卷入这场是非之中,你们跟圣人早晚有一场大战,但记住喽,一定要准备充分,尤其你的眼睛一定保护好,不然就会落得我一个下场。” 我一时间对瞎眼师傅说的保护眼睛感到不解,但却把这话牢记于心,接着我们仨拿好妖宠,急忙走出“一空居士”的家门。 而瞎眼师傅呢,则又拿出一副懒散样,哼哼起歌来,还念叨一句,“算命客人还是太少,怎么样能多些呢?” e5k6.icu。m.e5k6.icu 第五章苦恼 又经过半个月的赶路,我们来到天山脚下,虽说我是头次来这里,但我发现黎征却很熟悉,甚至根本不用问路,就能带着我俩在各个大街小巷里穿梭。 我和拉巴次仁也省心,联系无番组织进而接触特殊组织的事都由黎征一手包下来,我俩天天除了吃就是瞎溜达,而且最万幸的是,拉巴次仁终于吃够了方便面,还是跟我一样接触起本地美食来。 像羊肉串、玛仁糖、切糕、烤馕、抓饭套餐等等,几乎让我俩天天舔着肚子,这样过了一周,黎征那边有了进展。 我本以为特殊组织所在地会是一个很隐秘的地方,可没想到他们离我们住的旅店很近,甚至细算起来都隔不上一条街,只是招牌却很遮人耳目,叫古文化研究所。 我听到这消息时跟拉巴次仁一样愣了一下,随后都苦笑起来。 黎征带头,还拿着无番组织提供的一封密信,就这样,我们哥仨头次接触到了特殊组织的研究员。 那一天我们聊了很久,研究员也对小晴小狸进行评估,结果跟瞎眼师傅说的一样,我就追问有什么办法能把妖宠的潜能引导出来。 这研究员是个女子,叫刘思念,看年纪比我大不了多少,她琢磨老半天才回答我,“这种具有异能的动物跟人不大一样,引导的理论当然也不尽相同,凭当地特殊组织的技术,根本做不了什么,只有往上一机构报送,才能看到希望。” 我一听是报送,心里瞬间难受一下,说实话,我可舍不得妖宝宝的离开,但反过来说,我们要真不找到好办法去引导它们,到最后反倒会害了它们。 我们哥仨聚在一起商量,其实与其说是商量,倒不如是互相开解,反正到最后,我们憋着一肚子难受,依依不舍的把旅行兜交给了刘思念。 除了妖宝宝以外,我们还有天陨妖面和天镜,这两件宝贝现在也反常,妖面没了威力,天镜也发不出光来,本来借这机会让特殊组织帮着“修”一下宝贝也不错,但我们仨谁也没露话。 我不知道黎征和拉巴次仁怎么想,反正从我个人观点出发,这两件宝贝牵扯的事太多了,尤其还跟之前新疆戈壁的惨案有联系,我们真要傻兮兮的把宝贝交上去,弄不好都要不回来,至于妖宝宝就没这方面的顾虑。 我又问刘思念,知不知道引导的过程大约要多长时间。刘思念说她也不清楚,但会把最新的进展还有训练妖宝宝的录像在第一时间送给我们看。 我们哥仨一合计,现在也没什么要紧事去做,兜里还有些闲钱,就在这里住了下来。 黎征趁这段时间也去了趟天山,说看一个叫夏雪莲的故人,还问我俩去不去。本来我俩挺积极,毕竟这也是打发时间的一种方式,可最后听黎征说,光去夏雪莲家就要徒步在深山老林里走上好几天时,我和拉巴次仁瞬间没了这个念头,还故意装起头疼脑热来。 黎征这趟串门的时间可不短,足足去了十天,而且回来后他还跟我们说起一个人来,叫鬼面。 我当时听这名字就像笑,也知道这一定是那个人的外号或代号,只是我和黎征腰间别着的是妖面,他却叫鬼面,乍听之下有股说不出的好玩劲。 拉巴次仁倒想的跟我不一样,还呦呵一声反问,“咱们国家的姓氏真是强大,竟然还有人姓鬼。” 我又问黎征鬼面是谁,难道也是他以前认识的朋友么? 黎征摇头说,“我也是从夏雪莲嘴里知道这个人的存在的,并没见过面,他是无番组织在役成员之一,性格和身手很像年轻时的巴图,甚至还有天山奇男子之称。” 光是短短这一句评价就吊起了我的好奇心,我只见过老巴图,但却被他现在的身手震慑住了,我心说如果有人能跟年轻时的巴图一样,那绝对是一个很恐怖的存在。 拉巴次仁也嚷嚷道,“不行,改天咱们再一同去天山看看,我要跟鬼面切磋一下,看看年轻时的巴图到底身手如何。” 不过黎征立刻把拉巴次仁的建议给否了,说鬼面并没在天山,甚至最近回天山的次数也很少,他一直奔波于各地,接着任务。 我们都有些遗憾,这事也就这么放下了。 几天后,刘思念那边有了消息,让我们过去看录像,我们哥仨当时正吃早饭,一听妖宝宝有进展了,都撂下碗筷,争先往研究所赶。 93年那会,电视还是个高档货,甚至我能接触到的,最好也就是21寸的彩电,就像我们住的旅店里,提供的还是黑白货。 可研究所用来看录像的彩电却很奢侈,我没机会量尺寸,但凭目测,绝对能到四十寸以上。画面里,小晴和小狸都很卖力,小晴在跟其他蛇类做斗争,小狸则在一个笼子里飞翔,还被石块击打着。 面上看它俩很苦,但细细留心下能够发现,小晴身上又隐隐浮现出五色来,小狸的毛发也有了向柔顺转变的趋势。 刘思念特意问我们,“这俩妖宝宝在以前是不是每次发威后都要沉睡一段时间。” 我们都点头认可这件事,刘思念笑了,回复说,“它们之所以睡觉就因为它们的潜能没被正确引导出来,这样每次发威后它们的身子骨都很弱,也不得不借助睡眠这种最原始的方式恢复。” 我品着她的话,也听出了言外之意,反问道,“你是说这次引导后,妖宝宝就不会出现这么频的睡眠休息了么?” 刘思念很肯定的点点头。我心里瞬间一喜,也觉得把妖宝宝交给特殊组织是对的。 黎征也急忙称谢,还跟刘思念随便聊了聊。我懂小哥的意思,我们仨算是闲人,在研究所里待着反倒耽误别人工作,他借机聊几句就要带我俩走人。 可这么一聊,我们把注意力放在刘思念身上后却发现,她有些憔悴,甚至眼里还布着很多血丝。 我就多问一句,“我们仨这段时间内不会离开天山,研究所要是遇到问题也可以找我们帮忙。” 在我们认识她之前,她肯定找人了解过我们的底细,也知道我们哥仨有点小手段,被我这话一问,她有些动心,又看着黎征和拉巴次仁犹豫起来。 黎征和拉巴次仁当然懂她的意思,也都开口说我们能帮忙,尤其拉巴次仁,还很爷们的一拍刘思念的胳膊说,“有什么就说嘛,憋着多难受。” 刘思念先谢谢我们的好意,又招手带我们进了一个会客室。 我一看她这架势,心说这事弄不好不仅仅是帮忙这么简单。她先让我们喝茶,又返身出去拿了一个大资料夹回来,夹子里装了一大堆很正规的文件,她就分摊给我们仨看。 可她太小瞧我们仨的懒惰了,也就黎征能意思一下的看两眼,我和拉巴次仁都没动,盯着她等下文。 刘思念捂嘴笑了下,估计是被我哥俩这一出弄得无奈,一转口说,“最近我们在研究一个冰封美人,她叫雅丽,是两个月前在喜马拉雅山安纳布尔峰发现的,冰封时间约有五百年,看样是个中印混血。” 我插话问一句,“这个雅丽当时去安纳布尔峰干什么?旅游遇到雪崩么?” 其实说完我都知道自己这猜测站不住脚,毕竟安纳布尔峰也不是什么名胜古迹,上面都是雪,谁没事抽疯跑那玩去。 拉巴次仁也猜测道,“难道雅丽是个异能者,要在安纳布尔峰的山顶修炼么?” 我当时正喝茶润嗓子,听拉巴次仁的猜测我差点喷了,心说我们最近是了解不少异能的理论,但就算雅丽是个异能者,也不可能爬到安纳布尔峰上修炼吧?虽说我不知道那峰具体多高,可一定也矮不了,峰顶氧气够不够用先不说,吃喝拉撒就没法解决。 安纳布尔峰,世界第十峰,海拔8093米,位于喜马拉雅山脉中段尼泊尔境内。 黎征一直沉默着,这时开口道,“安纳布尔峰在当地语中有粮食供给者或收成之神的意思,因此这峰也被称为大粮谷。雅丽能被冰封在这里,我猜是不是跟祭祀有关?” 刘思念很吃惊的看着黎征,点头肯定了他的想法,还详细解释起来,“五百年前,住在安纳布尔峰附近的居民有个祭天的传统,用少女珍贵的生命作为祭品,祈求山神赐予生命之水,带来来年的古牧丰收,七个探索人员挖掘到雅丽时,她安眠在陶土的墓穴中,没有任何挣扎、勒杀甚至是殴打的痕迹,可以肯定的是她被埋入之前就已经死去,而墓穴中陪伴她的还有精致的小雕像,古柯叶和谷物等。” 黎征听得很详细,又接话问,“这是很有研究价值的冰封女尸,难道在研究时发现了什么问题么?” 刘思念表情一下古怪起来,“尸体运回来后,我们发现她身上还带着一张人皮书信,上面写的都是蝌蚪文,找专家翻译后的大体意思是,雅丽只献给山神,被法师下了诅咒,如果有人把她从墓穴里拿出来,这人就要死于非命。” e5k6.icu。m.e5k6.icu 第七章幸存 带着这种想法,我问黎征猜没猜出来女尸身上带着什么毒? 可黎征回答却出乎我预料,他摇头说他现在的观点,这女尸诅咒不是毒,而是毒虫或毒蛊这类的东西。 这下我彻底迷糊了,不知道小哥观点怎么有如此大的转变。 黎征又拿刚才我们看过的报告举例,“上面的数据分析很科学,绝对排除中毒的可能,而毒苯教善用的除了毒以外,其实还有毒虫毒蛊,我怀疑女尸被冰封后,她身上带的毒蛊也一并被封印,等探索人员挖掘出女尸时,毒蛊也顺带被解封,甚至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到那几人体内作祟。” 我觉得他这说法也很合理,死去的五个人里,有三个是突然大出血而亡的,拿毒蛊作祟来解释能说得通,而另外两个死于意外的,或许当时正是毒蛊发作,把他们神智弄迷糊了,这才失误之下弄出惨剧。 我们又对人皮书信研究一番但再无发现,之后我们出了玻璃屋跟刘思念集合,刘思念还是对女尸有点敏感,甚至故意跟我们保持一定距离。 我们仨也没在乎她这举动,黎征开口说,“那五个意外死亡的探索人员,他们的尸体或者死亡时的照片还有么?我要看看。” 刘思念又带我们去了另外的地方,这里放着一堆书柜,每个书柜上都贴着标签,我琢磨这应该是个小型档案室,刘思念就在一个书柜里翻出一个资料夹。 我知道要想找线索最好是能跟尸体有近距离接触,可刘思念的举动也明确告诉我们,那几人尸体不在了,只剩下一些照片类资料可供参考。 我心说我们也别太挑剔了,有资料总比没有强,就这样我们仨捧着资料,站在原地看起来。 只是这资料写的太简陋,只草草交代他们死亡前后的经过,甚至照片也都是在停尸房拍的。 我和拉巴次仁都关注着照片,我只看出来这些人死的很惨,尤其是那几个大出血的死者,浑身惨白的让我瞧着都毛骨悚然。 黎征看完资料后第一句就问,“这些死者在死前都有感冒的症状?” 刘思念点头说了句是,不过立刻她又指正,“这只是我们怀疑的一个疑点而已,这七个人回来后都在不同程度上患上了感冒,这既有些巧合也有些自然,所以不好说。” 我明白她的意思,流感这玩意真就是这么回事,周围朋友有一个得的,弄不好没两天其他人都会中招。 这下我们仨陷入迷茫中,觉得这女尸诅咒有点扑朔迷离,我一合计,既然从死者身上挖掘不到线索,不还有两个活人么?我们可以找他俩聊聊。 我把想法说出来,黎征和拉巴次仁都点头赞同,甚至拉巴次仁还主动追问起幸存者的资料来。 刘思念有些犹豫,给了我们两个地址,又强调说,“幸存者一个是探索人员,一个是专职货运司机,不过被这次事件一闹,他俩性格都多少出现些问题,探索人员叫宁达,现在班也不上,一天到晚躲在家里,就连吃饭都叫外卖,而那货运司机叫王朝,雇道士天天跟在身边,甚至不愿意跟外人见面,你们要找他们可要做好这方面的心里准备。” 拉巴次仁听完先乐了,“这两个哥们起名挺有意思,没想到人也如其名,这么古怪。” 我和黎征倒没调侃的心思,都皱着眉沉思起来,我想的是,无论如何我们都要见见幸存人员了解下情况,但既然这两个幸存人员都古怪,那我们只能从相对好说话的人下手。 最后我们一合计,把人选定在宁达身上。 宁达家离研究所不近,住在一个筒子楼里,我们坐了近一个小时的公交车才赶到,而且到他家门口我还发现,这哥们竟在门外上了一层防盗护栏。 我先出手,隔着护栏对他家门敲起来,他家门上有个猫眼,我就盯着看,没多久我发现这猫眼暗了一下,很明显里面有人透过猫眼往外看。 我又加重了手上力道,还吆喝着让他开门。可这小子脾气挺倔,就是躲在里面不动,拉巴次仁看不下去了,一把推开我说让他来。 拉巴次仁什么力气,在微微发火下直接伸脚踹起来,还一边踹一边说,“爷们,咱们都同事,你这样拒人千人之外可太不讲究了,既然你不讲究那我也就不讲究了啊。” 我听得直无奈,心说合着拉巴次仁这么暴力的踹人家门还有理了? 最后宁达忍受不住,应了一声,但只把门露个缝隙,他就透着缝隙瞧着我们说,“你们怎么能是我的同事呢?” 其实来之前我们就想过这个问题,还特意从刘思念那要来三个证件,上面写着“特派员”身份,黎征刚把证件拿出来,拉巴次仁就一伸手抢过去,还对着门缝都撇了进去,大声说,“不信你自己看,弄得我们哥仨好像劫匪似的。” 门又砰的一声被关上了,就事论事的说,我觉得拉巴次仁做的有些冲动,宁达一看就很压抑,他要是看完证件还不想理我们,那我们这三个证件跟丢了没什么区别,回去跟刘思念也没法交代。 我借这机会想责怪拉巴次仁几句,可拉巴次仁却跟我强调,如果这样宁达都不肯开门的话,他就赖这不走了,还要凭一双大脚板把这门连带防盗护栏全部踹开。 也不知道是证件起了作用还是拉巴次仁这话吓住了宁达,片刻后他大开房门,还摆手邀请我们进去。 宁达是个大龄单身汉,家里没个女人打理着显得有点脏乱,但我们三个大老爷们当然对这不在乎,趁空我还对宁达仔细瞧了瞧。 给我感觉,他是个综合体,有着粗狂的外表,甚至体格跟拉巴次仁都有一拼,但却意外的有个温柔性格,说话还稍稍有些娘里娘气的感觉。冲这个我觉得他当探索人员绝对够格,一方面之前我也分析过,探索人员一定要有个好的身体,宁达具备,另一方面探索人员的心一定要细,决不能像拉巴次仁那样,不然遇到有价值的东西却没注意到,那就太遗憾了,而宁达这种性格也决定他一定不是个粗心之人。 或许是自己在家,他穿的很随和,光着膀子,下面穿了一条运动裤,在他胸前还挂了一个佛珠。 我们刚进去时气氛有些尴尬,毕竟我们让他开门的方式有些不妥,但我和拉巴次仁嘴皮子上的功夫都不错,你一言我一语一胡侃,就让宁达放松下来。 宁达先带我们去客厅坐下,又弄了些开水给我们喝,黎征看差不多了,一转口问起冰封女尸的事。 一说起这个能诅咒人的雅丽,宁达显得有些害怕,但他没拒绝,一点点把他知道的事都说出来。 他们七人在安纳布尔峰海拔五千多米的地方发现一处墓穴,还在破冰锤的试探下找到入口并成功进入,其实那墓穴没多大,甚至就是拿洞穴改造的,他们也怕这种墓穴里存在机关和猫腻,就一边走一边留意着四周环境,但那里真是个干净的地方,一点异常都没有,甚至含氧量和温度也很低,让细菌和病毒都没可乘之机,最后他们一同努力把雅丽运出来,而怪事就在下峰后来了,他们这些人陆续感冒,甚至在回途路上就已经咳嗽声不断。 我们仨没去过雅丽的墓穴,甚至也没机会去,只能一边听宁达说一边联想着当时情景,但直到宁达说完,我们也没找到任何疑点。 我们仨之前的看法,这些人都中了毒蛊,可不管什么样的蛊,在低温低氧环境下就算不死也会进入休眠期,他们把雅丽运下山峰,这期间也是低温环境,就算有毒蛊也不能有那活力钻入他们体内甚至发作,换句话说,他们的感冒绝不是毒蛊造成的。 这么一来事情矛盾起来,很明显感冒是整件事的切入点,甚至也是解开谜团的关键所在,可它却跟毒蛊猜测不沾边。 这期间宁达也咳嗽几声,没想到隔了这么久,他的感冒还没好,我就建议他去外面走走,但宁达倔强的摇着头,把我这建议给否了。 黎征不见外,想一会后有了新的计较,还跟宁达明说,“我们仨不走,想跟你住几天,观察一下情况,看看能不能有新的发现。” 其实这么一说让宁达有种成为小白鼠的感觉,但他不笨,知道我们在这住对自己有利,毕竟遇到事也算有个照应。犹豫一番后点头同意了。 拉巴次仁是个闲不住的主儿,尤其宁达家连个电视都没有,最后这爷们建议我们玩扑克,到晚间他还自行出去一趟,买了一堆羊肉串子又抱了一箱啤酒。我们四个边聊边喝起来。 e5k6.icu。m.e5k6.icu 第八章惊魂 这一晚我们都没少喝,毕竟宁达家里没什么娱乐的东西,我们就借着聊天侃大山取乐。 一箱啤酒喝完,拉巴次仁没过瘾,又去楼下搬了一箱上来,尤其最后他那肚子喝的都溜圆。 我当时也有点多,看着他肚子挺好玩,就想摸一摸,可他却很不客气的把我手推到一旁,指着肚子强调,“宁天佑,我的胃很‘饱和’,你小心一碰之下我忍不住吐了,凭我现在的状态,哼哼。”说着他又四下看了看屋子,“能让这里发大水。” 我笑着摇头说不信,还较真起来,“爷们,有本事你吐给我看看。” 一般跟他斗嘴时,只要我表现出不信来,他肯定会变着法演示给我看,可今天却邪门,他一捂嘴闷闷的说,“好久没喝这么爽啦,我才舍不得吐呢。” 他这话一下把我弄无奈了,甚至我都搞不明白在他心里是酒重要还是自己的胃重要。 本来这一晚上挺高兴的,但到睡觉时我们仨都愁上了,也怪我们一时疏忽没留意宁达家根本没多余的床。 就一张很小的单人床,睡他自己都勉强,尤其连被褥也没多余的份儿,宁达在醉酒下笑嘻嘻的告诉我们,要在工作时,这家他几乎都不回来,更别说给客人准备什么东西了。 我一看现在这时间百货肯定关了门,想去买被褥是不可能了,最后我们一合计,直接在地上铺几张报纸凑合一晚。而且为了跟宁达离得近,这地铺就打在他床边。 还是老规矩,我睡中间,或许因为喝的都不少,我们随便聊几句后就先后进入梦乡。喝完啤酒的人都口渴,我这觉睡的不踏实,尤其到后半夜,迷迷糊糊中还隐隐有种口干舌燥的感觉。 而这么一比较下,当我身下湿乎乎时就显得特别敏感,甚至我摸到湿报纸一下子就惊醒了。 我先是一愣接着就恶心的坐起来,虽说大半夜自己什么都看不见,但打心里却感受到双手沾尿的惨状。 我顾不上别的,使劲推着拉巴次仁喊道,“爷们你真不是个东西,让你喝那么多还舍不得吐,这下好,直接尿床了。” 我推他的手劲很大,几下就把他推醒了。 他哼哼呀呀坐了起来,不过却没听清我说的话,等摸到地上湿湿时,他忍不住对我吼道,“宁天佑,你不能喝就别喝,这大半夜的竟然就地嘘嘘,而且还嘘完跟我‘显摆’。” 我一下觉得这事不对劲,甚至还不避讳的冲拉巴次仁裤裆摸了一下,可他裤裆很干燥,很明显自己误解了他。 就我这动作也让拉巴次仁明白过劲来,他先是念叨一嘴,“难道是黎征憋不住了?”不过他毕竟是猎手出身,在某些领域很有经验。 突然间他反应过来,还把手放在鼻子前闻了闻,急喊道,“宁天佑快开灯,这不是尿而是血!” 我吓坏了,急忙起身。这时黎征也被吵醒了,其实也不怪小哥没我俩警惕,他身下一点没湿。 我做好了心里准备,知道这血一定是宁达留的,甚至不乐观的说,宁达已经大出血而亡,可饶是如此,当开灯的一瞬间,我还是被现在这场面吓住了。 宁达瞪个眼睛死在床上,浑身上下全是血,就像被红油漆刷了一遍似的,而且流出来的血不仅把被单染红,还把地上弄湿好大一片,尤其他家地面有些不平,血就按照往低处流的规律向我们接近。 这很有视觉上的冲击感,尤其这么一大摊血被灯光一晃,整个屋都稍微泛着红光,而我和拉巴次仁背部还有手上,也是通红一片。 我俩经历怪事多了,很快把心态调整好,还都急着向水龙头冲去。黎征一时倒是无碍,他有了计较,对我俩说,“我出去联系刘思念他们,你俩守在这里。” 其实不用小哥说我也知道就我俩现在这血葫芦样根本上不了街,尤其现在还是后半夜,真要遇到哪个夜行的居民,保准能把对方吓抽过去。 宁达家没电话,但周围有个小卖部,也租电话用,尤其这店主为了挣点辛苦钱,都让小卖部24小时营业,这倒方便了黎征找人。 我和拉巴次仁趁这期间先对宁达尸体检查一下,想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死的,可初步看完,我俩也没得到什么结论。 半个小时后,黎征就带着两个研究员赶过来,我知道这案子特殊组织不打算外泄,也不想让公安机关插手,我和拉巴次仁也急忙过去帮忙,一同偷偷把尸体运到车上。 这样回到研究所时,已是凌晨两点的事了,虽说我们酒劲没过还有些累,但案子要紧,我们仨洗把脸,我和拉巴次仁随便找身工作服换上,就强打精神去了临时的检验室。 宁达尸体被放在那里,刘思念和几个工作人员正准备做检验,黎征抢先说,“这次检验交给我们仨吧。” 他们都信得过黎征,除了刘思念以外,其他人都走了出去,算是给我们腾地方。 黎征也不客气,当即开工。他先拿剪刀把尸体上的衣服全剪光,而我望着眼前这个死尸,心里充满了感慨,心说在几小时前,他还是一个活人,还跟我们喝着酒,可现在却面临着开膛破肚的命运。 黎征没急着解剖,反倒很细致的看着尸体皮肤。这样足足过了一刻钟,黎征叹了口气,又招呼我们过去看。 他指着尸体的胳膊问,“你们能看出什么来?” 我和刘思念没急着回答,很仔细的看着,可拉巴次仁却很实惠,摇摇头说,“很明显什么都看不出来么?” 黎征不仅没怪拉巴次仁粗心,反倒认同的点头说,“这就是关键,也说明一个问题,他这次大出血而亡绝不是单个动脉破裂造成的,而是体内所有血管都破了。” 我怀疑起来,心说自己听过骨头寸裂,甚至是经脉寸断的,但血管爆裂还头次听说,我就追问一句,“什么原因才造成血管全部爆裂?” 黎征诡异的笑起来,没正面回答我的话,反倒指着尸体胳膊说,“这胳膊看似正常其实已经千疮百孔,有很多我们看不到的伤口存在,另外血液不循环后也会出现凝固现象,就算有伤口这条对外的通道,但体内也该多少留些余血,可宁达尸体这么惨白,只能说他身上余血很少,综合上面两个观点,我大胆猜测,宁达体内有一种肉眼见不到的怪虫子,它们就躲在宁达血液里,等时机到了就争先钻出宁达体外,尤其它们在钻出时,身上还分泌一种防止血液凝固的特殊物质。” 我细细品味着黎征的话,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其实他的意思我听明白了,但从感性角度出发,又觉得这事有点玄奥。 刘思念和拉巴次仁的表情跟我差不多,黎征懂我们仨的想法,索性让刘思念去准备一瓶水,他要当场给我们做实验。 接着他就拿起事先准备好的手术刀,把宁达胸口好大一块皮肉削下来。 我看的直反胃,真想回避一下,但好奇心却让自己一直站定脚步没走。 刘思念带着一瓶水赶回来,她没料到黎征这么“残忍”,冷不丁看着这场面,忍不住轻轻叫了一声。 但黎征没理会刘思念的叫声,毕竟现在是在检验而不是在游戏,他还招呼我们仨都过去,又让拉巴次仁帮忙,把胸皮扯起来。 拉巴次仁比我和刘思念强,一点反感的意思都没有,还很专心的干活,黎征打开水瓶,把清水一点点往胸皮上滴。 这时胸皮上还带着薄薄一层肉,凭厚度我觉的水滴不会透过去才对,但实际却恰恰相反。不到一分钟,水都渗到胸皮下面,尤其我还大胆的在下面抹了一把,手上瞬间湿了一片。 不可否认,这实验证明黎征的猜测是对的,这皮肤确实千疮百孔了,可刘思念还是有些没缓过来,跟黎征说,“这到底是什么虫子这么厉害?” 黎征摇头说他现在不能肯定,但只要解剖一下,答案就能揭晓。我看过黎征解剖,也知道那场面的“凶悍”,这下我忍不住了,当先摆手说自己去外面等,让他们有结果了再喊自己。 令我没想到的是,刘思念和拉巴次仁也这想法,我们仨都退出去,刘思念脸色不佳,就找个椅子默默坐着。 我和拉巴次仁则趁空商量起来,我把自己的担心说给他听,“很明显这些怪虫子受到什么刺激从宁达体内逃了出去,但它们逃到何处了呢?甚至会不会钻到咱们体内来?” e5k6.icu。m.e5k6.icu 第六章女尸 刘思念这番话不仅没让我害怕,反倒还让我觉得好笑,人皮书信的诅咒,有点小孩子的行为,写个纸条说什么东西不能碰,碰了谁倒霉这类的。 拉巴次仁跟我想的差不多,还一边嘿嘿笑一边直摇脑袋,有点嘲讽的意思。 可刘思念却认真起来,严肃的把头凑过来说,“我们当初也以为这是个‘闹剧’,但这两个月内,有五个探索人员都离奇死亡。” 我的笑容一下就僵住了,这才意识到整件事不简单,能去安纳布尔峰探索的,一定都是身子骨强壮的主儿,不然根本适应不了那里严峻的环境,这种人生病几率都小,更不能说有短时间内先后病死的巧合。 拉巴次仁也没接话,黎征倒陷入沉思之中,还用手指有节奏的敲着桌板,这样过了片刻,他问道,“这具冰封女尸你们做检查了么?她身上会不会带着病毒?” 刘思念拿过资料夹翻了起来,等找到一页全是数据分析的资料时又推给我们说,“看一看。” 我们都凑过去看,黎征看的很仔细,而我却傻了眼,这上面没几个中文,也没什么解释,全是字母和数字,我猜测这都是化学和生物方面的资料,自己这点能水看这数据跟看天书没什么分别。 我合计自己既然看不懂那就别占地方,又主动往后退了退,可这时我发现拉巴次仁竟看得连连点头,这倒让我刮目相看。 正巧这时有人敲门找刘思念,她一转身出去了,我就拉了拉巴次仁一把问,“爷们,真看不出来,你还懂化学?” 拉巴次仁翻了翻白眼,回我道,“我九年义务教育都没读完,看书遇到复杂的字都不认识,更别说眼前这些乱七八糟的蝌蚪文了。” 我一下奇怪了,“那你兴致冲冲的看什么呢?” 拉巴次仁向门口看了看,又跟我打耳语,“宁天佑,咱们不懂也得装懂嘛,不然在一个女人面前多没面子,你说是不是?” 我稍有木讷的应了一声,心说亏自己刚才还高看他一眼。而在心里我本打定主意,不跟拉巴次仁这种爱面子的主儿为伍,可等刘思念回来后,他跟黎征看的井井有味,倒把我冷落到一旁,最后我一合计,自己也学拉巴次仁吧,免得尴尬。 就这样我们仨一同“研究”起数据,而且等黎征看完抬头时,我俩也拿出一副大有深意的样子学他抬头。 黎征说了他的看法,“这是对女尸尸肉以及她身上所穿衣料的一份检测报告,要按结果来看,她身上不仅没毒,反倒还很干净,或许是常年在低温环境下,那些细菌病毒都存活不下去。” 我和拉巴次仁也接着说了我俩的看法,我是把黎征的说法又重新捏了一下,换汤不换药的重复一遍,可拉巴次仁更绝,直接来了一句我也这么想就算完事了。 刘思念把精力也放在这份检测报告上,当然没注意我俩说话时表情的不自然,她又一转话题说起来,“其实不仅是报告,那五个探索者的死亡方式也多少能证明他们的死跟病毒没关。” “哦?”黎征来了兴趣,又让刘思念详细说说那五个死者。 “有一个死于酒醉后的车祸,还有一个在家洗澡,却中了一氧化碳毒身亡,至于剩下那三个死者,死法倒是很奇怪,他们一个死在商场、一个死在朋友家,一个死在上班路上,都是浑身突然大出血而亡。” 我一度陷入迷糊之中,可以说,出车祸和中煤气毒,这两个死法可以归结为意外,但大出血而亡,这听着就有猫腻了。 我扭头看黎征,可黎征什么都没说,还把话题给转了,“我想亲眼看看冰封女尸,还有那人皮书信。” 刘思念点头说好,又先行出去联系。 我显得有点紧张,毕竟现在来看,这事邪门,我不知道我们看了女尸和书信后会不会也被下了诅咒。 但反过来说,我们要不亲眼看这些,这疑团根本就没法解开。 一刻钟后,刘思念回来了,给我们拿了几件工作服,等我们穿戴完毕后就进了这研究所的中心地带。 我发现面上看这考古研究所就是个二层小楼,其实它地下范围很大,反正我们一直走到地下三层才看到那个冰封女尸。 我本来都做好了心理准备,心说五百年前的尸体,打扮一定古怪,可没想到她的“古怪”还是震慑住了我。 女尸有一头乌黑的长发,脖颈修长,双臂看着也丰满,就在一个冷冻玻璃柜里低头坐着,要提前不知道她是个尸体,我保准以为这是个熟睡的美人,而且不得不说,冰封的尸体一点都不恐怖,但怪就怪在,她披着一件黄呢子军大衣。 其实不仅是我,拉巴次仁也犯迷糊,还嚷嚷一嘴,“难不成五百年前就有军大衣了?” 刘思念解释说,“她原来穿的是一件绚丽的羊驼毛大衣,但检验时我们把它退下去了,而让她光着身子也不是那回事,就拿军大衣临时挡着了。” 黎征往前凑了凑,围着冰冻柜转圈,还仔细打量起来,但看他表情我知道,小哥一无所获。 片刻后黎征后对刘思念说,“咱们去看看人皮书信吧。” 刘思念没急着动身,反倒摇头劝道,“那书信还是算了吧,毕竟有诅咒的忌讳,还是少接触为好。” 我们都能听出刘思念的意思,她不想再接触这玩意,而黎征想了想又说个折中的办法,“那书信在哪?我们自己去看就行。” 刘思念犹豫半天,带我们来到一个玻璃房前,递给我们一把钥匙,又指着房内一个木柜子说,“都在那里,你们看完出来喊我。” 我们仨依次走进去,我发现这玻璃房还挺讲究,在一进去的瞬间,灯自动亮了,还有四块遮光布从四周墙壁上落下来,这么一来,这玻璃房临时成了一个小型的封闭区域。 房里还有一个正方形大铁桌子,并没椅子,我们仨就把那封书信放在桌上围着观察起来。 给我感觉,这书信的材料是人胸口上的一层皮,上面歪歪扭扭写了一堆看不懂的文字,没刘思念在眼前,我和拉巴次仁也不装什学问了,都守在黎征旁边等结果。 看黎征望着书信直皱眉,我心里忍不住赞一句,心说小哥真的太博学了,竟连这种文字都认识。 等他抬起头后,我就追问,“小哥,能不能把上面文字翻译给我俩听听,咱们一起把关,看看还有什么没发现的秘密没?” 黎征扭头看我一眼,回答道,“我也不认识上面的字,你让我翻译干什么?” 我当时有种腿软的冲动,拉巴次仁倒是突然笑的很开心,还跟对我说,“看到没,黎征也学坏啦。” 黎征不跟拉巴次仁斗嘴,摆摆手说,“其实看了半天我也是在看字,你们也仔细看看,难道没发现这些字有古怪么?” 我和拉巴次仁收起玩笑心理,一同看起来,但我一点发现都没有。 黎征随意点了几个字跟我说,“这几个最明显,它们的比划到收尾时都故意往右挑一下,这是一种密码,或者说是一种暗示。” 我想歪了,以为这是信中信呢,无奈的一耸肩说,“咱们也不是破译专家,要想知道隐藏在诅咒中的内容,还得找刘思念出面才行。” 黎征摆手否定我,又解释道,“在内容上,这信里没隐藏的迹象,只是这种比划让我想起了早期的一个组织——毒苯教,他们写的字都有笔划右挑的迹象。” 我惊讶的啊了一声,猜测说,“难不成那冰封女尸是毒苯教的人?” 黎征说这个很好验证,之后他又走出玻璃房跟刘思念要了点东西。刘思念办事极有效率,很快就送来一个试剂瓶和一个胶头滴管。 黎征一边用胶头滴管吸着试剂一边解释,“毒苯教有个习惯,喜欢在书信中藏人脸图案,而且十有**这人脸图案还是拿强酸溶液画出来的,别看书信放了这么久,但咱们只要用碱性含铜溶液涂抹上去,就应该能有结果。” 这知识我懂,都说酸碱中和嘛,而且这种化学反应发生后,还能产生带颜色的产物。 我和拉巴次仁腾出地方,让黎征用滴管一小片一小片的滴着试剂验证,也别说,等这张人皮书信被滴的差不多时,有些地方开始变了颜色,甚至到最后,一张扭曲的脸从上面显现出来。 虽说这脸显的不够清晰,但我隐隐能看出来,它模仿着女尸的面容,尤其女尸左眼角下有一颗痣,而这张脸的左眼角下也有一个很大的黑斑。 这么一检测,事实摆在眼前,雅丽肯定是毒苯教的人。而我的观点又开始偏向于黎征说过猜测,那些探索人员的死不是意外,而是毒这类的东西造成的,虽说有个车祸还有个煤气中毒,但我相信,一定还有我们没发现的线索能把这两场意外解释通。 e5k6.icu。m.e5k6.icu 第九章道士 光凭拉巴次仁这句话我就能品出来,他是故作镇定,其实心里担忧一点不比我少。 本来我还想继续说说我的分析,但这么一看,我又把话硬生生咽了回去,一转话题随便扯起别的来,毕竟现在都是猜测,不管猜出的结果乐不乐观,我们都没必要先吓唬自己。 黎征这次解剖很快,一刻钟后就用血淋淋的双手拎着一瓶底子血走了出来,他先跟刘思念打招呼,让她找人去化验一下血液,接着洗完手凑过来跟我俩聊天。 我不知道他这血是从哪弄来的,宁达身上血都差不多流光了,或许只有心脏或者肝脏里才能有些存货。 这下还没等我开口,拉巴次仁倒是先问起来,而且还直入主题,“黎征,你来说说,那怪虫子到底是什么?这次从宁达身子里钻出来后会不会又进到咱们体内?” 黎征把他的想法说给我们听。 “这虫子咱们肉眼看不见,还能吸血,我觉得它该属于一种蚤类,但蚤类虫子一般都附着在体表,像人蚤、猫栉首蚤、印度客蚤等等,我还没听过有哪个寄生蚤是钻到人体里的,这么一看,宁达体内的蚤应该是个变异体。” 随后他一边比划着一边继续说,“咱们姑且把这怪蚤叫做血蚤,它们能从血管和表皮组织钻出来,可见一定有个锋利的头,而且它们身上还分泌防凝血的物质,或许这物质的用途也不仅仅于此,宁达那些探索人员得了感冒也跟它有关。至于为什么会这么巧,咱们去找宁达的当天,他就死在咱们面前,我想这跟咱们喝了酒逃不开干系。” 拉巴次仁对黎征最后分析表示不信,还反问一句,“咱们喝酒跟血蚤杀人能有什么干系,难不成血蚤都是酒鬼,被血液里的酒精一刺激就耍起酒疯来?” 我和黎征都摇头,甚至我还插话说,“爷们,你分析的稍微有点沾边,那些血蚤是被酒精刺激了,但不是耍酒疯,而是难受,它们想从宁达体内搬家,去别的身子上定居,这才导致了惨剧的发生。” 拉巴次仁一边点头表示理解,一边脸色沉了下来,我刚才的说法,尤其是搬家理论,间接增大了血蚤爬到我们体内的可能性。 黎征心细,一看我和拉巴次仁的怪表情就什么都明白了,他也没继续往下说,反倒闭口沉默起来。 我们各自想着心事,这样过了一个小时,刘思念那边有了结果。 她拿了一个大照片走回来,尤其照片还没递过来时,她就先赞了黎征一个,“你猜对了,宁达体内确实有怪虫子。” 我们仨谁都不客气,一同抢过照片看。我不知道这是哪个技术员洗的胶版底片,但他一定有意衬托这虫子的可怕。 这大照片足足有十八寸彩电的屏幕那么大,上面没别的,就照着一个大血蚤。 我描述不出当时心里的震撼,大血蚤长得很吓人,像一种龙虾和螳螂的结合体,嘴上长着两个颚牙,双臂就螳螂臂一样,上面还都是锋利的巨齿,尤其它的肚子还鼓鼓的,要么就是喝血喝多了,要么就是里面装满了卵。 我看的直皱眉,又向黎征和拉巴次仁望一眼。别看他俩没对血蚤的外形发表评价,但脸色也很差。 黎征琢磨一会先开口问刘思念,“你们有什么办法消灭这种血蚤么?” 刘思念回答说,“实验已经开始做上了,我们想到的首要方法就是用病毒消灭它们。” 黎征摇头指正道,“既然这血蚤能在低温环境下繁衍存活五百年,那它们的抵抗力及生存能力一定相当强,尤其它们还寄生在人体内,换句话说,想用病毒消灭它们,弄不好它们没死,人倒先挺不住了。” 黎征这话说到点子上了,弄得刘思念一时间回不上话。 我对药理不熟,对病毒方面的知识更是一窍不通,索性把思路放在其他途径上,我一合计七个探索人员里已经死了六个,还有最后一个幸存者,或许他真的很幸运,体内怪虫一直没发作,又或许他体内产生了某种抵御毒虫的抗体,让他神不知鬼不觉度过了一劫。 我对黎征说,“小哥,咱们先把别的事放一放,去看看另外那个幸存者如何呢?” 黎征没犹豫的点头说好,甚至还定了时间,等天一亮我们仨就出发。 虽说寻找消灭血蚤方法的事情迫在眉睫,但我们也不是铁打的身子,睡一觉再出发绝对比现在熬着困意出发要合算。 我们就在研究所里随便找个房间,把桌子一拼躺上面睡,不过也没睡太久,三个小时后就全醒了,算是稍微解了解乏。 不过我们还是把找王朝这事看的简单了,我们先按刘思念给的地址找到了他家,可敲了半天没人,最后跟邻居一打听才知道,王朝去别的地方住了,合着这小子在当地住所不止一个,而且最郁闷的是,邻居只知道他另外那家的大体地址。 我们仨算吃了大苦头,一白天就在那地址附近打听上了,不过好在辛苦没白费,遇到一个好心人指了明路。 他这第二个家在郊区,是一个筒子楼的顶楼第三层。 我们到他家门前就稍有发泄般的使劲砸起门来,这次没砸两下就有了反应,屋里传来一个尖声调,“主人不见客,你们回去吧。” 冷不丁听这腔调真挺别扭,尤其这话说的也很生硬,我心说什么叫主人不见客,现在什么时代了,还有主人随从的说法么? 我对拉巴次仁使个眼色,我俩一同加重手上力道,拉巴次仁还特意嚷嚷一嘴,“你要不开门,爷们我今天就赖这了。” 门很不客气的被打开,一个道士出现在我们面前,还冷冷问我们什么事。 我听刘思念说过,王朝雇个法师当保镖,那眼前这位就一定不是正主。我们仨可不想跟保镖说话,拉巴次仁身板大,当先哼了一声就势往里挤。 这道士敏感起来,还想把我们拦住,但他那身子骨跟拉巴次仁明显不是一个级别的,拉巴次仁拱几下就把他弄到一边去。 令我没想到的是,这屋里的保镖不止一个,还有个矮胖道士,看我们三个生人强行入内后,慌得一下站起身,还反手把背上桃木剑抽了出来。 我不知道这俩道士怎么想,会不会把我们当盗贼,但我不理他们,扯着嗓子问,“王朝在哪?” 有个中年汉子披着一个外套窝坐在沙发上,脸色不怎么好看,一瞧就是过度受到了惊吓,他抬头望着我反问了句,“你们是谁,到我家干什么?” 我一时间愣住了,倒不是说王朝的话有什么毛病,而是在这一瞬间,我左眼稍微出现了肿胀感。 这种现象我经历过,都是出现危险或者出现妖物前的征兆,可王朝怎么看都跟正常人没分别,而且更加诡异的是,没过几秒钟,肿胀感又自行消失了。 黎征照例拿出证件,把事情原由说给他听,而王朝一听宁达死了,吓得整个身子都抖起来,大有抽搐前的征兆。 我一看他这德行,知道我们光凭问是问不出什么来,就又附在黎征耳边说,“小哥,咱们自己找线索吧。” 黎征点头赞同我,可没等我俩动手,那两个保镖道士就把我们围住了。 他俩是道士,要是做个法事烧个符箓肯定拿手,但抡起身手,我觉得拉巴次仁一人就能打过他俩。 他俩倔脾气不小,也没了道家人该有的风范,骂骂咧咧让我们快些出去,不然真就不客气了,我本来还犹豫着说什么话能平息他俩的怒火,可一看拉巴次仁也骂骂咧咧起来,心里就急了,生怕两边不合闹出一场意外打斗来。 黎征也跟我一样的想法,还急忙拉着拉巴次仁往外走,反正前后没用上十分钟,我们就被“轰”了出来。 拉巴次仁不理解我俩,出来后还反问道,“你们怎么了?怕那两个道士干什么,我一拳一个保准能让他俩晕上一个小时,到时咱们跟王朝问话,不怎么问都行了么?” 黎征反驳他,“咱们跟那两个道士无冤无仇,光凭几句话就把人揍了不太好,这次咱们无功就无功,也都累了,找个地方休息一晚,明天再找机会吧。” 我一合计,我们在郊区,这附近也没见到旅店,我就拿话问黎征,“咱们去哪休息?” 黎征说,“王朝家楼下正巧有个卖水果的摊子,后面还搭个塑料棚,一看就是给摊主晚上休息用的,咱们跟摊主商量一下,给俩钱在那凑合住一晚,省着明天来回跑了。” 我俩点点头,随后我们也不耽误,急忙下楼。 现在天都黑了,水果摊上也没什么生意,摊主是个大胡子汉,正无聊的嗑着瓜子,看我们仨一来,他乐得急忙起身,以为客人到了。 我们没绕弯,直接说要租用他这摊铺睡一晚,大胡子先懵了一下,很明显不知道我们的动机是什么,但他就是个卖水果的普通商贩,要钱没钱要色没色,根本不怕我们会打他什么歪主意。 可这哥们缓过劲后就来个狮子大开口,伸出两根手指头说,“一晚上二百,你们住不住吧?” e5k6.icu。m.e5k6.icu 第十章噩梦 我一听大胡子的开价,差点气跳起来,心说我们哥仨住的那旅店,最好房间一天才八十,他这一个破水果摊子,住一晚棚子竟开口要二百? 拉巴次仁本来气没消,一看大胡子讹人,哼了一声不满的反问,“爷们,你这价是不是太贵了?再便宜点怎么样?” 尤其他说这话时还故意活动下身子,啪啪的响声从他身体里传了出来,这也是一个警示,如果大胡子还“不知悔改”,拉巴次仁绝对会把所有火气都撒在他身上。 可这大胡子就认准这二百块钱了,还指着他摊子上的水果说,“我要这价钱可不贵,咱提供的是一条龙服务,只要摊上有的水果,你们随便吃,全免费供应。” 我又向摊子看了一眼,发现这上面根本就没什么好东西,都是苹果、香蕉这类的,他说让我们随便吃,可我们仨就算再海量,也吃不回这二百块钱的本来。 我们是来找地方过夜的,也不是非要贪图他这摊子上的水果,又谈了一会发现大胡子咬价咬的死,也只好认了。 大胡子倒是爽快,当接到黎征递过去的二百块钱时,坏笑一声,急忙收摊,而且还把塑料棚里的床位整理一下,算是尽量为我们提供一个干净整洁的入住环境。 本来我还担心床位不够,但进入一看才发现,这棚子里竟有四张床,合着我们四人睡在这里不会挤得慌。 我就借这机会问一嘴,他一个自己卖水果的,弄这么多床干什么? 大胡子叹口气,说卖水果很无聊,晚上叫几个牌友,过来打打牌喝喝酒顺便住一宿,也算是放松一下。 光凭这一番话我就对这大胡子另眼相看,心说看不出这爷们外表邋遢,其实还挺有生活情调的嘛。 我们这一天就折腾了,现在也真都累了,躺床上没多久都沉睡起来。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就在迷迷糊糊时,远处来了一个黑影,还一闪身钻到塑料棚里,我睁开眼睛一看,她竟是那个死了五百年的冰封女尸雅丽。 雅丽对着我狞笑,还从兜里摸出一把砍刀,一步一步向我走来。 我不解这女尸怎么突然活过来,甚至还在这时候对我们下黑手,我想动,可无奈身子僵硬异常,就这么眼睁睁看着雅丽靠近我,又用砍刀对着自己脖子狠狠砍来…… 我啊的叫了一声,终于从这种噩梦中惊醒,甚至还心有余悸的喘着粗气,其实噩梦这东西自己也不是没经历过,但都没这次这么真实,而且在我醒来的瞬间,分明能感觉到,自己左眼微微胀痛着。 我合计这现象不正常,或者说我做的噩梦绝不是偶然。联系着昨晚在王朝家跟他对视时的情景,我得出一个大胆结论来。 我先四下看看,发现大胡子侧个身子睡的正香,而别看黎征和拉巴次仁也都睡着,但他俩呼吸很急促。 我悄悄下地,先后把他俩摇醒,又都问他俩,刚才是不是做了什么古怪的梦。 不出意料的,他俩也梦到了雅丽,而且雅丽也握着刀杀他们。拉巴次仁没想那么多,还反口问我怎么知道他做噩梦了,黎征却大有深意的望着我,问我是不是有了新的线索。 我就把左眼的事跟他俩说了,这时我们仨都凑在黎征床前,还把谈话声压得很低,怕吵醒大胡子的美梦。 黎征听完就沉思起来,好半天后才发表他的看法,“王朝家里有高人,甚至他还能隔远施展邪术让咱们做古怪的梦。” 我赞同黎征的想法但也来了疑问,“小哥,你刚才说王朝家有高人却没特指是王朝,难道凭现在掌握的信息,还不足以确认高人的身份么?” 黎征肯定的嗯了一声,“王朝是高人的可能最大,但也不排除是那两个道士,或许你昨晚的经历是个巧合,在你正看王朝的一刹那,那两道士发功了呢。” 我一合计,黎征这么说也有道理,既然那三位都在嫌疑之中,我也没急着深究这事,反倒跟他俩商量接下来怎么办。 黎征又把计划调整了,说既然有高人在此,咱们再去王朝家谈事就不合适了,毕竟这里是居民区,真要出岔子打斗起来,很容易伤害到无辜百姓。 接着他又强调,明天一早咱们就动身回研究所,让刘思念出面,找个借口让王朝不得不回去一趟,到时咱们耍些无赖,把王朝‘软禁’起来慢慢谈话。 我和拉巴次仁都觉得这主意不错,一致点头赞同。 但现在是夜里,郊区没车,我们只好耐着性子继续小睡一会,等到天亮后才跟大胡子辞行。 大胡子是乐坏了,合着我们连水果都没吃,只在棚子里睡一宿,他就轻松挣了二百块钱,他是屁颠屁颠的送我们三个离去,又在那水果摊位上挂了一个牌子,写着住宿俩字。 我们仨走到客车乘降点,熬时间等起车来,这时打远处来了一个蹦蹦车,还开到我们身边停下来。 (蹦蹦车:小城区内的一种交通工具,客货两用的三轮摩托车,有的地方也叫三脚猫) 车主冲我们大喊,“三位去哪?” 要在平时,我都不搭理这种人,毕竟他们开车没谱,而且这种三个轮子的摩托要是开快了遇到坑坑洼洼的地方还容易翻车,到时出了事故,三轮车主也绝不赔钱,只会撒腿就跑。 可现在情况有点紧急,我看客车迟迟没来,就问了一嘴,“去古文化研究所多钱?” 那车主一比划说三个人十五块,之后还反复强调客车不容易来,建议我们做他的车。 不能说我们仨不禁忽悠,但最后都心里一软,上了蹦蹦车。 我发现这车主是个能侃能聊的主,一边开着车一边跟我们说着话,可我们仨哪有说话的闲心,就偶尔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 走了一半路程后,我们望着周围路线都皱起眉头来,拉巴次仁还拍着车厢大声问,“老哥,你这车往哪开呢?路怎么这么陌生呢?” 车主笑着回答,“您就瞧好吧,我走的是近路,再没多久就到了。” 可最终这车主把我们拉近一个死胡同里,还跳下车扭头逃了。我们知道事出了岔子,下车后警惕的望着周围。 我是越想越纳闷,搞不懂车主动机是什么,他费了不少劲把我们弄到这来,又不抢劫又不勒索的,反倒还丢下一辆车。而拉巴次仁一咧嘴,摆手对我俩说,“那车主绝对是个精神病,出门忘吃药了,咱们别理他,我开摩托把咱们拉出去再说。” 但他话音刚落,有五个小青年钻到死胡同里来,这五个青年看着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但身板长得挺横,还一人手里握着一个螺丝刀。 我看这架势一下懂了,心说这是“仇人”找上门来了,而往深了说,我们是外来客,在这地方哪有什么仇人,弄不好这五个小青年都是高人找来对付我们的。 其中一个小青年先吆喝一声,又举起螺丝刀点着我们说,“三个外地狗,没事管什么闲事,今天教训你们一下,让你们长长记性。” 拉巴次仁听完不怒反笑起来,还故意往前走一步,挡在我俩面前问,“我们仨是外地狗?哦……那这么说你们五个就是本地狗了呗?” 小青年一愣,看样没想到拉巴次仁这么能斗嘴,接着他脸色狰狞起来,用手指弹了弹螺丝刀说,“你这破嘴真烦人,老子一会拿你先练手,戳上几个窟窿放放血。” 拉巴次仁也在备战,他拳头紧握,不过看在这几个青年年纪太小的份上,又多说一句,“娃子,劝你们一句,只要告诉我谁指使你们这么做的,我就饶你们一次,以后回去好好读书,别弄这种打架的勾当出来。” 带头小青年冷笑连连,就好像听到多大笑话似的,他不仅没听劝,反倒很大声很自豪的说道,“大叔!你懂个屁啊,老子仗的就是年轻,今年我十七,还不算成年人,惹出啰嗦来也受法律保护,趁着还有一年的时间再不接俩活,以后就没机会了。” 我听他的话觉得心里直噎的慌,也觉得这种人简直不可救药,拉巴次仁更懒着说了,哼了一声大步往前走。 带头青年嘴上说话挺冲,但一看拉巴次仁瞪个眼睛走过来,他稍有慌神,还对手下说,“一起上,搞死他。” 其他青年嗷嗷喊着冲上去,可他们的身手哪能跟拉巴次仁这猎手相比,几个眨眼间,又伴随着砰砰几声拳响,这四个小青年就翻着白眼晕倒在地。 拉巴次仁揉着拳头,又盯着带头青年看,“发什么愣,就剩你了,还不过来跟你老叔单挑?” 其实拉巴次仁也没多大,跟我和黎征一样,也都二十多岁的年纪,只是他肤色显老罢了,但却借这个机会占起人家便宜来。 小青年可没闲心斗嘴,拎着螺丝刀警惕的往拉巴次仁身边靠,不过他也耍了个心眼,在离近后突然一摸腰间,拿出一个小玻璃瓶来。 e5k6.icu。m.e5k6.icu 第十一章感冒 这小玻璃瓶是透明的,里面同样装着透明的液体。冷不丁看这瓶子只能让我想起白开水,但我知道,这液体绝不会是开水这么简单,甚至往深一琢磨,我想到了一个很严重的可能。 从拉巴次仁角度看,一时间留意不到带头青年的小动作,我怕他一时大意着了青年的道儿,也顾不上提醒,对着青年吹了哨声出去。 带头青年一下被哨声吸引,还不自觉的往我这看一眼。 我不耽误,急忙把左眼能量推了出去。 拉巴次仁有个怪性子,不喜欢自己单挑时被干扰,我这么做也引起他的不满,不过当他留意到小青年手中瓶子后,就一脸释然。 拉巴次仁不笨,也一下猜到瓶里装的是什么,他脸沉了下来,大步走到发呆青年身边,强行把瓶子夺过来。 接着他拧开瓶盖就势要闻上一闻,不过脑袋刚凑过去就立刻被里面飘出来的白烟吓的缩了回来,还捂着鼻子说,“妈了蛋的,这是发烟硫酸。” 我和黎征都没接话,但黎征对着拉巴次仁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那意思既然这小青年这么不地道,竟敢有拿硫酸毁人的想法,怎么处理他随你便。 拉巴次仁脸上凶气大盛,对着旁边狠力一投,把瓶子砸在墙面上,一时间嗤嗤声响起,硫酸溶液刺激的墙面冒出大股白烟。拉巴次仁点着带头青年的鼻子连连说好,不过这时的带头青年根本跟个行尸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 拉巴次仁又往后退了两步,吆喝一声助跑起来,用他的绝技——空中双腿踢狠狠给带头青年来上一下子。 带头青年像个炮弹似的横飞出去,落地后又连滚两圈,像一滩泥似的晕死过去,我能看出来,这青年的身子骨算是毁了,就算治疗及时也会落个残疾,不过我对拉巴次仁下狠手的做法也无可厚非,毕竟这年轻人该打。 接下来拉巴次仁爆发了,甚至看样他也不把这些小混混当孩子来看了,大步走到两个昏迷青年旁边,一手一个把他俩拎到墙角,随后又对着他俩抽起耳光来。 拉巴次仁手本来就大,耳光抽的特别响也特别狠,几下过后,这俩小青年都疼醒了。 拉巴次仁先蹲在左边小青年旁边,一把拽着他脖领问道,“我就问一件事,谁叫你们来的,说了就放你们走,不说,哼,老子用拳头砸死你们。” 都说好汉不吃眼前亏,这小青年只要嘴一松露点话出来,就能把这场大劫避过去,可他也不知道跟哪个“好汉”学的,竟拿出一副英雄样,哼了一声一扭头。 拉巴次仁被气笑了,又连连说好,随后不再多话,抡起拳头猛砸。 我发现拉巴次仁这通砸有个特点,专门对着小青年的胃狠打,这谁能受的了,几下小青年就吃不消,哼哼呀呀起来。 但拉巴次仁丁点同情的意思都没有,就这么一直砸着,直到小青年嘴里流出血晕死过去。拉巴次仁向撇死狗似的把他丢到一旁,又望着右边青年问道,“你,现在有什么想法要说么?” 这青年被拉巴次仁的疯狂举动吓愣住了,但回过神后却还是毅然的摇摇头,那意思打死也不说。 我看的有点难受,对拉巴次仁喊了一句,“爷们,你不适合问话,退一边歇会去,我和小哥来吧。” 其实对我和黎征来说,要问话还不简单,我一个意念控制或者他一个通灵就搞定了,可拉巴次仁听我这话后不仅没退,反倒气得哇哇叫起来,还指着青年喊道,“你这兔崽子跟我逞能不说,还害得我丢人,今天咱们把账好好算算。” 说完他就四处打量起来,从地上捡起一把螺丝刀,这螺丝刀都是这些小青年刚才遗落的,他先用手指肚摸了摸刀口,满意的点点头后又对小青年强调道,“我十六岁开始进山里打猎,扒过的狼皮数都数不过来,但人皮我没扒过,今天就拿你练练手。” 小青年听得发慎,哆哆嗦嗦的强调一句,“你别乱来,你这岁数杀人可要偿命的。” 我听小青年的话真想凑过去踹他一脚,心说他都沦为阶下囚了,不赶紧说点好话却还在这叫板。 拉巴次仁听完不满的哼了一声,又嘿嘿笑着说,“杀人偿命这说法老子知道,但别忘了,不管怎么偿命,老子就一条命,要是换你们四个小命,赚大发了。” 小青年有些语无伦次了,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就你,你,你的叫着,还想拼命反抗。 但他现在浑身发软,哪有力气能抗拒拉巴次仁?拉巴次仁也不再多话,一扯小青年的手臂,又用螺丝刀在上面深深的划了一个一指头长的口子出来。 别看螺丝刀是用来拧螺丝的,但刀口锋利也不可小瞧,这一下下去,大股的鲜血从小青年胳膊上流出来。 拉巴次仁冷漠的看着,还无所谓的抿了抿嘴。 小青年刚才那股豪气都是装出来的,一见到血整个人都懵了,还快速解释起来,“那是今早的事,我们几个闲逛,遇到一个怪人,他给我们一大笔钱让……” 拉巴次仁气得哼呀一声,又大声插话道,“我就问你一句话,你他娘的跟我扯这用不着的干什么?我就问你,到底谁叫你们来的?” “一个道人。”小青年总算机灵一把,一口说出重点来。 这下不仅是拉巴次仁,我和黎征也愣了神,而黎征倒是想得很全面,还急忙对拉巴次仁劝道,“放人吧。” 拉巴次仁一咧嘴,对小青年说句便宜你了后,就把他放开。 小青年还懂点常识,急忙用手压住伤口,防止血流过快,随后凑过去连踢带叫的把他同伙叫醒。 一刻钟前,这五个小青年还生龙活虎似的,但现在却只有三个人勉强站起来,拉着两个深度昏迷的同伙快速离开此地。 别看我们仨是外地客,但打了这五个小青年也不怕犯啰嗦,一时间并没急着撤离现场。 我们三个又凑到一起商量起来,黎征先说了他的看法,“很明显小青年和蹦蹦车车主都是那两个道士雇过来的,而昨晚出现的一系列怪现象,也该跟道士有关。” 我赞同黎征的话,一时间还把王朝是高人的想法排除了,只是往深了一想我又迷糊起来,心说我们跟那两个道士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就昨晚斗了几句嘴而已,也犯不上他们这么大的报复吧? 我把疑问说出来,征求他俩看法,黎征的意思,冰封女尸一事,绝对还有我们没掌握到的隐情,而且这隐情也一定涉及到了异能方面的事,不然两个高人道士绝不会甘心给王朝当保镖。 被黎征这么一说,我突然觉得,整个女尸案有了一个不小的进展,只要我们能从这俩道士的嘴里挖出话来,女尸诅咒的来龙去脉就一定会一清二楚,甚至弄不好他俩都有对付血蚤的办法,毕竟王朝到现在还没身死,这绝不单单是幸运和巧合的事。 最后我们一合计,还是用原来的计划,把王朝和道士叫到研究所里,再伺机下手擒人。 本来我们聊得很兴奋,但这时拉巴次仁一声咳嗽把气氛一下带到了低谷之中。 拉巴次仁体格好,我去雅鲁藏布这几年就没见他感冒过,而他现在突然这么一嗓子,很说明问题。 我和黎征扭头看着他,甚至表情也很严肃。拉巴次仁当然明白我俩的意思,却嘿嘿笑着锤锤自己胸口说,“偶然而已,刚才动手力气使大了,没事的。” 可就像反驳他似的,一时间他又止不住咳嗽两声。 黎征急忙伸手对他把脉,我也凑过去劝一嘴,让他别乱动。这样过了片刻,黎征冷冷的说了结果,“拉巴次仁脉相正常,不像受寒的症状。” 别看他这话隐晦,但我明白,小哥强调的是,拉巴次仁的感冒很有可能是血蚤引起来。 记得以前瞎眼师傅给我讲了这么一个故事,如果告诉一个健康人他得了绝症,这人很有可能会真得“绝症”死去,但如果告诉一个已经得了绝症的人他很健康时,这人或许会活上很久。换句话说,有时候心态往往决定一个人的命。 而话说回来,我和黎征能沉得住气,但就怕拉巴次仁想不开,我还急忙接话安慰的说,“这不算什么大事,咱们会及时找到对付血蚤的办法的。” 拉巴次仁突然嘿嘿笑了,点头赞我说的有理,不过看的出来,他眼中却充满了一丝担忧。 黎征望着我们身旁的蹦蹦车,一转话题说,“咱们别在这耽误着,你俩快上车,我带你们先赶回研究所。” 我们不再耽误,而且黎征念着拉巴次仁的安慰,把这蹦蹦车开的特别快,一路上的颠簸劲就甭提了。 虽然中途我们被小混混拦了一下,可整体来算,我们赶回去的速度很快,不过当黎征把蹦蹦车开到研究所门前时,还是有人赶在了我们前面。 e5k6.icu。m.e5k6.icu 第十二章死亡 在研究所门口停了一辆厢式卡车,我们赶到时,刘思念正召集人手从车里卸东西。 我本来没觉得有什么,以为他们这些研究员又找到什么古董,正搬到里面充门面,毕竟面上看这里叫古文化研究所嘛,可刘思念见到我们哥仨回来,脸色一沉,还主动迎了过来,悄声说,“你们去哪了?今早王朝家出事了。” 我诧异一下,还合计起来王朝家能出什么事。一看我们仨都不回答,刘思念又接着往下说,“王朝失踪了,那两道士全诡异的死了。” 我突然觉得很晕乎,毕竟我们仨刚分析完,两个道士是高人,女尸诅咒案中他俩疑点很大,可还没过一个小时,这推断就全被推翻。 黎征盯着厢式卡车看,又说了一个很大胆的猜测,“车里装着两个道士的尸体?” 刘思念嗯一声,说本来道士死亡一案该由警察接手,但特殊组织知道这事后又协商着把尸体先运到这来,想查一查他俩的死跟女尸诅咒有什么关系。 黎征没犹豫,一下把研究道士尸体的活儿接了下来,还跟刘思念强调现在就找地方开工。 我能理解小哥现在迫切的心情,他要双手抓,把拉巴次仁的感冒和道士的死拿来一起研究,争取早点找到治疗感冒的突破口。 刘思念也真配合,立刻张罗出一个玻璃房来,还把那两具道士尸体并排摆在上面。 我们仨和刘思念都来到玻璃房里,本来我合计这俩道士也该是大出血而亡的,但实际却与我想的有很大偏差,尸体一点大出血的迹象都没有,尤其他们死前面色发红,整个脸还都扭曲着。 我琢磨他俩是被什么原因致死的,可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我把猜测说给大家听,“他们是吓死的?” 这猜测让拉巴次仁和刘思念都诧异一下,但黎征却赞同的点头,还多强调道,“看他们衣着,死前没打斗过的痕迹,如果是瞬间吓死的,尸体面部扭曲但脸该无血色才对,而他们的脸色发红,只能说明他们死前被吓了很长一段时间,让血压上升,刺激脸部充血。” 我联系他话里话外的意思,接话问,“小哥,这么说,他们死前很痛苦了?在被吓的同时还不能动,难道是被高人攻击了么?” 黎征说很有可能,随后又跟刘思念要来五个注射器,从我们仨和道士身上都抽出一管子血来。 本来刘思念不理解黎征的目的,但这时拉巴次仁忍不住咳嗽一下,她一下反应过来,试探的问,“你们中诅咒了?” 黎征摇头说这还不确定,但只要化验我们血液,就能知道结果。 刘思念把五管血拿了出去,这就找人着手进行化验的事,趁这期间,我本以为黎征会继续研究尸体,可没想到他却带着我们出了玻璃屋。 我忍不住追问一句,“小哥,道士尸体咱们就不管了?” 黎征很肯定的说了句是,“这道士既然是被高人弄死的,那他俩体内一定没有血蚤,而联系着咱们仨现在的身体状况,我有了一个猜测,只等验血报告出来,就知道我猜的对不对。” 我看小哥也没说的意思就不再多问,还跟着他一同找个桌子坐下来休息。 这次验血报告出来的很快,毕竟检验师有了上次的经验,只查血里有没有血蚤。 刘思念最先知道报告结果,而且她把报告送来时,还弄出一个小动作来,只站在我俩面前,离拉巴次仁很远。 我们依次看着五份验血结果,只有在拉巴次仁血内发现了血蚤。拉巴次仁眯个眼睛不说话,但双手却很不老实的来回握着拳头。 黎征敲桌子考虑片刻,问刘思念,“研究所内有没有人出现感冒咳嗽的症状?” 刘思念摇摇头。 黎征又说,“宁达死后,我记得研究所派了两个人过去抬尸,这两个人在哪?也给他们验下血。” 别看黎征没深说,但话里话外明显指出,这两个抬尸人很可能中了诅咒。刘思念有些慌神,甚至招呼都不打,扭头又走出去。 等只剩下我们三人时,我让他把知道的事都说给我们听听。 黎征先从五份血液报告单下手,尤其指着拉巴次仁那份报告单说,“血蚤是能传染的,但只会通过寄生体的血液传染,举个例子,那一晚宁达死了,带着血蚤的血液流了一地,天佑你和拉巴次仁都被血液沁湿过,但你体质特异,血蚤没钻到你体内,反倒把拉巴次仁作为目标,而我和那两个道士,虽说也接触过宁达和王朝,可并没接触过他们的‘毒血’,逃过了一劫。” 倒不是我挑理,只是黎征一说完我又想到一个场景,研究宁达尸体时,他还把尸体的胸皮割了去,甚至还进行过深度解剖,这不也接触到了宁达的血液么?我把这疑问说给他听。 黎征摇头说他那次接触血液的结果是不一样的,当时宁达已经死了,体内就算留有血蚤,那一定都是死血蚤,这现象也跟血蚤的存活环境有关。 接着他话题一转,“血蚤的原型是什么,这个咱们没法深究了,但经过五百年的冰冻还能存活并繁衍下来,它们身体结构一定发生了异变,尤其是对这种低温及纯洁环境的依赖,那晚咱们喝了酒,体内血液中都存在大量酒精,这也是导致宁达大出血死亡的一个重要因素,那些血蚤受不了高浓度酒精的刺激,只好离开宁达身体,寻找新的寄生主体。而拉巴次仁是个异类,他天生能喝酒,尤其有次在黎村斗酒,两个猎手轮番上阵都没斗过他,他这种能喝酒的原因我也分析过,应该跟他肝脏中存在的两种酶有关。第一种叫乙醇脱氢酶,是将乙醇变成乙醛,第二种叫乙醛脱氢酶,是将乙醛变成乙酸,这两个酶的基因有多态性,因人而异,拉巴次仁就属于其中的佼佼者,能将体内酒精更快速的分解掉,这么一来,当血蚤遇到他时,相比之下就毫不犹豫的把他当成新的寄生主体并钻了进去,而在宁达体内残留的血蚤,都是老弱残兵,只能在酒精刺激下,慢慢熬死在宁达体内。 平时一涉及到推理案件的事,拉巴次仁都不感兴趣,但这次跟自身性命有关,他只好硬着头皮参与进来,而且想了一会他还琢磨出个笨方法。 他指着自己问,“如果我去冰库里熬着,会不会让血蚤老实一些呢?” 黎征微微笑了,点头说,“理论上是可行的,但你也用不到去冰库受罪,这研究所里一定有设备既让你昏睡不死,又能让你的身体保持在一个低温环境中,而我和天佑会在这期间抓紧研究,找出一个能杀死血蚤又保住你性命的办法。” 黎征的笑是在安慰人,拉巴次仁也想笑着回应黎征,但却笑不起来。 没多久刘思念回来了,一看她心里就想着事,一脸愁云的看着黎征强调道,“你说对了,从那两个抬尸体的研究员血液中也发现了血蚤存在,这该怎么办?” 黎征就把刚才的解释又说给刘思念听,还特意问有没有这种低温设备存在。 刘思念是研究所的老人,对所里一切都掌握的很清楚,没犹豫的点头说,“有一个实验室,能让人暂时在低温中休眠,咱们可以试试。” 我们也不耽误,一同过去查看。 我不知道算不算是巧合,这实验室里正好摆着三张床,每张床上还都扣着一个大玻璃罩子,又有一堆乱七八糟的导管从里面延伸出来,刘思念找专家过来演示一下,我们看完都觉得可行,而且事不宜迟,黎征让拉巴次仁即刻就躺在这里面进行休息。 拉巴次仁心态一直很好,但现在却多少忍不住了,他猛然间大笑起来,还震得我耳膜生疼,接着跟我俩强调,“快点找解决办法,在这罩子里睡久了,我的肌肉会萎缩的,还有就算要死我也得回去先见见我那三个老婆和黎村的父老乡亲嘛。” 我听这爷们越说越悲观,甚至还觉得他的话怎么跟遗言这么像呢,我就催促的他闭嘴,好好在里面睡一觉,等我俩把他再次叫醒就是了。 没多久,拉巴次仁和两个研究员都躺在罩子里睡着了。 其实现在来看,我们要做的事实在太多了,王朝去了哪里,是个疑点,小混混说支使他们的是个道士,这又跟两个道士的身死相矛盾,还有如何消灭血蚤更是棘手的事。 但在我心里,救拉巴次仁最要紧,我就对黎征说,“小哥,咱们先把主要精力放在研究血蚤上吧。“ 黎征嗯了一声点点头,又对身旁的刘思念说,“咱们去检验室吧,我想了几个办法,看看能不能用来对付血蚤。” e5k6.icu。m.e5k6.icu 第十三章死亡2 我头次来研究所的检验室,这里看起来跟医院的检验室并没多大的区别,甚至很多设备看着都一样,但我知道凡事不能拿外表来定论,这里的设备肯定比医院的要精。 刘思念给我们介绍一个检验员,接着就开始了试验。 黎征把腰带解下来,平铺在空桌上,又从里面抽出好几种药粉来,他弄得很细心,对药量的要求也很严格,尤其在这期间,他还趁空跟我解释,“对付血蚤最大的难点在于只让它死而不让它死前有所抵抗,甚至还要保证寄生主体无碍,我就从麻药和毒药下手,让血蚤瞬间昏迷并慢慢死去。” 我赞同黎征这做法,还期待起结果。 这时检验员也忙活着把之前抽拉巴次仁的血分成很多小份,这样每份血里都存在着血蚤,也方便我们一会试验。 黎征先配好一种药,递给检验员说,“稀释到十毫升的蒸馏水中,再往一份血里滴入一滴看看。” 检验员没犹豫,还熟练的操作起来。这样几分钟后有了结果,只是这结果不太理想。 检验员一边望着显微镜一边说,“血蚤是被毒死了,但死前没出现昏迷症状,反倒挣扎半天。” 我一合计,这肯定不行,把药打到拉巴次仁体内保准在血蚤死前会出现大出血的症状。黎征没泄气,沉思良久又调配起来。 看得出来,方子被他改了,在原来基础上换了几种药粉。 但接下来的试验同样失败,甚至又试验几次后我们发现,血蚤对麻药的抵抗性很强,也就是说,用麻药和毒药相结合的办法对付血蚤是不可行的。 或许是念着拉巴次仁的安危,黎征头次做试验耍了小脾气,我就急忙安慰他,还说了一个想法,“小哥,既然血蚤害怕我,那会不会说我的血里有对付血蚤的办法呢?又或者咱们把小晴叫回来咬拉巴次仁一口不就得了么?” 黎征摇头把我这两个观点都否了,“天佑,你的身体很特别,甚至对剧毒之物有抗体,要我没猜错的话,你的血液是能杀死血蚤,但不能让血蚤死前不反抗,至于小晴,它是毒药的克星,不是血蚤的克星,可这次拉巴次仁中的是寄生虫,而不是毒。” 为了证明他的猜测没错,他还让检验员把之前抽过的我的血,往小份血里滴了一滴。 不出他意料,检验员回答,“血蚤死了,但死前挣扎的很剧烈。” 这么一来,这场试验已失败告终,我俩心情沉重的出了检验室。而且这么一通折腾,我们竟然忙到了天黑。 刘思念细心,早准备好晚餐,可我俩哪有心思吃,胡乱扒拉几口就算完事。 黎征的意思,他想出去走走,晚间就近找个旅店住一宿,我赞同他的想法,甚至觉得让他散散心弄不好能突然想到办法。 可这次真是难住了黎征,直到我们住店睡觉,他也没什么新思路。 我们定了时间,明天一早继续去研究所看拉巴次仁。我是老半天没睡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着,直到半夜才迷迷糊糊有了睡意。 但怪就怪在,在还没睡着的那一刻,我左眼又肿胀起来。我心里不由一缩,还急忙坐起身。 其实黎征一直没睡,还被我这举动弄得敏感的一扭头,悄声问怎么回事。 我指了指左眼,猜道,“王朝就在附近,他又在施展什么邪术了。” 倒不能说我瞎猜,两个道士保镖死了,高人只能是王朝。 黎征又引导我,“天佑,试着感受一下,看能不能确定这不适感来自于哪个方向。” 我四下扭头细细品着,但无论我对准什么位置,这不适感都没太敏感的变化,最后不得以下,我还站起身,在周围溜达起来。 可就是这么一溜达,我来到窗边后发现楼下站着一个人。 现在是午夜时分,这个点正常人都睡了,但楼下这人,不仅板正的站着,还穿着一个大风衣把他外表遮盖的严严实实。 看个头及身高我能感觉出来,这人不是王朝,尤其他那宽肩和细长的双腿很有特色。 我对黎征招手,又悄悄指着这怪人说,“小哥你看他是不是有可疑?” 黎征看的比我细,瞧了一会说,“不管他半夜干站在大街上干什么,咱俩偷偷下去把他拦住再说。但要注意,这人是个打斗高手,咱俩一会要格外小心。” 自从我掌握了意念控制后,对打斗的信心十足,甚至毫不夸张的说,能单挑过我的人少之又少,可我也明白人外有人的话,点头应了黎征一声,随后我俩悄悄下楼。 这旅店有个后门,我俩就特意从后门溜出去,又分成两路对怪人进行拦截。 我本以为如果这怪人是针对我俩来的,当他看到我俩出现在街头时肯定会惊讶甚至扭头就逃,但实际上他却一点要逃的意思都没有。 我隔远看了黎征一眼,随后我俩警惕的向怪人靠去,而怪人就默默的等着,直到我俩走进时,他突然做了一个古怪的手势。 这手势一下让我想起了血凤,在头次见到她时,她就做了一个类似的动作,再往深一想,我明白了,眼前这人是无番组织的。 黎征也回他一个手势,但态度上丝毫不放松,还多问一句,“你是谁?” 怪人不回答,反倒悄声提醒,“这里不方便说,跟我走。” 说完他还跟我擦肩而过,带起路来,我是有点犯懵,一时间拿不定注意跟不跟上。最后我跟黎征一商量,我俩决定先远远追在后面看看情势再说。 这下可没少走,我估算下时间,我们走了不下半个小时,最终这怪人带我们来带一片废墟之中。 这一片一看就是个拆迁地,夜里显得很荒凉,尤其被风一吹,我都觉得冷飕飕的。 我俩跟怪人保持五米左右的距离,怪人一转身对着我俩嘿嘿乐了。 别看他这笑声跟拉巴次仁一样,但这笑法及表情却让我想起了巴图。 我就先开口问他,“朋友,你找我们什么事,这下可以说了吧?” 怪人一耸肩,还反向我们走过来说,“这里一点遮挡物都没有,根本埋伏不了人,你俩这么腼腆干什么?咱们站紧一些避避风也好嘛。” 我被他这番话弄得直无奈,心说我俩这叫警惕,怎么跟腼腆还挂上钩了? 但还没等我接着说什么,他又抛出一个话题来,“对血虱的研究如何了?” 我听得一愣,但随后反应过来,他说的血虱就该是我和黎征嘴里的血蚤,也怪这怪虫子没个科学名,在我们这些人嘴里都叫乱了。 黎征不隐瞒,回答道,“我配了几服药试验过,但目前为止都失败了。” 怪人来了兴趣,反问起来,“说说你的药方,我看哪里不对劲了?” 我算被怪人的一举一动弄得直迷糊,但黎征却拿出信得过样子跟他聊了聊,我发现这怪人真不是嘴上说说这么简单,他对药理懂得很多,甚至还能跟黎征说到一块去。 反正这么一显,我倒成了个闲人,瞪个眼睛光看热闹。而且黎征很聪明,这么一接触后他就把怪人身份猜出来。 趁空他指着怪人说,“闻名不如见面,你就是鬼面吧。” 怪人笑了,把风衣帽子摘了下来,借着月光,我看到他上半张脸上带着一块面具。 其实说这是面具有些牵强,给我感觉,它是皮质的,也很薄,跟怪人的脸完美的贴合在一起,甚至他微微笑的时候,这面具也能被挤出笑容来。 他先对黎征点点头,又指着自己介绍起来,“我就是鬼面,听雪莲阿姨说,你前阵去了山上,可惜我去执行任务了,未能相见。” 我俩都跟他打个招呼,之后黎征把话题带了回去,接着问,“你的药理是跟夏雪菊学的吧,有没有办法对付血蚤呢?” 鬼面也不客气,直接点头说有,又把他的方子说了出来。 我一听有戏,急忙用心记,可我发现,他说的方子好复杂,尤其最后要用的两种药品,我听得都有些嗔目。 黎征一直点着头,甚至还不时插嘴说,这药自己都有,而到了最后两个药品,他也犹豫起来,还念叨一嘴,“熊猫血和太岁?” 鬼面说没错,又解释道,“血蚤体内有一种超级抗药细菌,在它保护下血蚤对麻药的抗药性很强,而熊猫血中含有抗菌肽-am,是种超级抗菌素,能杀死血蚤体内的超级细菌。” (文中的熊猫血不指rh阴性血型,而是大熊猫的血) 别看他没往下说,但我弄明白了,心说只要麻药能对血蚤起作用,那消灭血蚤的难题就迎刃而解了。 鬼面不简单,竟看我欣慰的表情猜出我心思来,强调说,“之前我跟你想法一样,以为加了熊猫血就行,但事后才知道,血蚤死后会分析一种物质,对人身子伤害很大,如果这人免疫力不够强的话,很可能会接着重病一场直至死去,我本来用了几种药做调节,但效果都不理想,最后只有用太岁才成功了,只是很可惜,最后一点太岁被我用光了。” 能感觉出来,鬼角这话里没水分,我忍不住苦笑起来,还念叨一嘴,“太岁,那珍宝咱们上哪才能弄到啊。” e5k6.icu。m.e5k6.icu 第十四章三天 别看我对药理懂的不多,但对太岁还是多少了解点的。瞎眼师傅以前也特意跟我说起过太岁,它也叫肉灵芝,算是一种黏菌,介于生物和真菌之间的一种原质体生物,往简单了说,就是既有原生物特点,又有真菌的特点。而且自古对太岁的评价都很高,《本草纲目》记载,“太岁久食,轻身不老,延年神仙”,近代更把太岁冠了生物和氏璧的美称。 (肉灵芝,用于免疫力调整、癌症等疑难杂症治疗效果明显) 黎征跟我一样,眉头都拧在一起,沉默片刻后无奈的摇头说,“太岁我只在羊皮古卷上看到介绍,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实物,至于熊猫血,我找起来更是无能为力,毕竟那是重点保护动物,平时根本见不到。” 鬼面微微笑了笑,跟我们说,“熊猫血我倒是能弄到,以无番组织的力量,去动物园偷熊猫血还是比较容易的,而且咱们对熊猫血的需求不大,一个人十毫升足以,反倒是在太岁身上,咱们要多下功夫,我之前有的太岁,是在附近一个杂货市场收来的,当时那个贩子卖一个古董花盆,里面粘着一截死太岁,我就花大价钱买了那个花盆当尿壶,又顺带收了那个太岁。” 我听得想乐,一方面鬼面说他要联系无番组织偷熊猫血,我觉得国家培养这个神秘组织出来可不是用来当小偷的,他们这计划偷偷摸摸弄成功了还行,真要被上头知道这帮手下虐待熊猫,弄不好他们全得失业,另一方面我也对那卖花盆的贩子感到无奈,心说这爷们真是瞎了眼,竟把那花盆当宝,却忽略了里面的“和氏璧”。 黎征听出鬼面的弦外之音,点头接话说,“那咱们分工吧,你帮忙弄三十毫升的熊猫血,我和天佑去杂货市场碰碰运气。” 鬼面赞同说好,又约定三天后他来找我们。 这次谈话就此结束了,鬼面一扭身消失在这片废墟中,而我和黎征返身回到旅店。 刚才我是被左眼胀痛弄醒的,也误以为鬼面就是让我胀痛的异能者,可现在一看,我猜测错了,回到旅店,这种疼劲还没消失。 我把情况跟黎征说了下,黎征想了想说,“高人还在周围,或者就在周围某个房间中,只是这大半夜的,咱们挨屋去查不现实,要不就等睡到明天早上再说。 我点头赞同,计划就这么定下来。 可等第二天早起时,我左眼胀痛感消失了,这下我们找高人的计划只好暂时搁下,我和黎征又交换下意见,都觉得这高人是王朝的面大。 我们草草吃了早饭,又去研究所找刘思念,一来我俩跟她说,让警方帮忙,对王朝进行追捕,二来我们也跟她打听一下,杂货市场在哪。 刘思念不是本地人,但在这里待得久了,对附近大街小巷了解的很通,找来一个白纸,在上面唰唰写下了地址。 本来我看的一喜,心说有地址就好办,我和黎征找起来也方便,可看她写了满满一篇子的地址时,我心里又纠结上了,还有些不相信的反问,“这些地方都是杂货市场?” 刘思念很认真的嗯了一声。我一看她的表请,知道我和黎征逃不了这劫,工作量也是异常的多,但三天时间摆在这,我们为了及早给拉巴次仁治病,不得不硬着头皮玩命奔波起来。 我俩的目标是太岁,这也让我们逛杂货市场时闹出不少笑话来,就说有个贩子专卖各种神像的,看到我俩后客气的问一句先生需要什么?我说要太岁,那哥们眼睛瞪贼大,反应老半天才摇摇头,还语重心长的开导我,“哥们,太岁这种邪神多不吉利,要买也得买太上老君嘛。”说完他还抱个老君像出来。我一合计,他肯定把太岁误会为神话中的人物了。 也有些贩子眼界开阔,但他们一听我俩要太岁,都摇摇头,甚至看样都把我俩当神经病了。 前两天我们都在郁闷中度过,忙活一天却一无所获,这种感觉很令人不舒服,而第三天,我们按刘思念列的清单走到最后一个杂货市场时,我哥俩眼睛一亮。 有个老翁在一个角落里卖各种药材,黎征眯着眼睛望了望摊位,说了句有戏后就带头走过去。 这老翁正蜷成一团,坐在一个马扎(一种小型坐具)上边晒太阳边抽旱烟,看我们到来后,他还显得有些不耐烦,就好像我们耽误他享受阳光似的。 他开口先问,“有什么事?” 我俩一同蹲下身,黎征还随意挑了几个药材看起来,老翁也不给我们介绍,只冷眼旁观着,看到黎征对哪个药材有兴趣时,他报个价就算完事了。 黎征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等让老翁适应我俩的到来后,他又一转话题说,“老先生,我想要太岁,你这有么?” 老翁斜眼看我俩,虽说没答话,但我明显能感觉到,他知道太岁甚至弄不好还有存货。 我念着拉巴次仁,这时也不在乎花钱,急忙从兜里拿出一张五十元的票子递了过去,嘴上还说,“您老拿去买点烟抽。” 其实按正常来说顾客是上帝,我俩是过来买东西的,他该客气的服务我俩才对,可有时候这种关系就要反过来看,卖家是上帝,做顾客的反倒要把卖家哄开心才行。 老翁是明白人,并没拦我递过去的钱,反倒冷冷说,“太岁不好弄,而且我这里也没那东西。” 黎征对我一使眼色,我会意,又从兜里拿了一张五十的票子出来,诚恳的说,“我们救急,老先生你要知道谁有这东西,就帮帮忙吧。” 老老翁望着票子掂量半天,93年那会,一百块也不是小数,最后看在钱的份上,他说个事给我俩听。 “这附近有个挺古怪的贩子,他手上奇货多,像天山雪莲、长白老参,青海雪灵芝这类的都能弄到,你们想要太岁就只能找他,如果他都没货,我劝你们放弃吧。” 随后他就理所当然的把钱接了过去,我冷不丁觉得有点心疼,心说这老头只是把我俩推给别人,就这么简单的挣了一百块钱? 我和黎征又按他说的地方去找那个贩子,我不知道是不是奇人异士的举动都跟正常人不一样,这古怪贩子竟在郊区的一个偏僻地卖东西,甚至较真的说他连摊子都没有。 这贩子看年纪跟老翁有一拼,弄不好都得七八十岁,穿的邋邋遢遢,窝在一个角落里,歪个脑袋在那儿睡觉,而他卖的东西竟是一串干蘑,随意的挂在脖子上。 我和黎征互相看一眼,故意弄出声响向他靠去。我是看在他年纪大的份上,怕我俩悄声走到他身边时,他要是醒了别吓一跳。 可这老头也气人,我们的声响绝对弄醒他了,可他就故意不起来。 最后我和黎征无奈,我伸手拉了拉他轻声说道,“老先生,我们托朋友介绍来的,要买东西。” 这老头不接话,直指着脖子上的蘑菇说,“松茸蘑,蘑菇中的珍品,要买多少看着给钱吧。” 我和黎征不仅没生气,反倒都被这老头的举动弄得一乐,黎征又附耳过去,念叨一嘴,“我们想买太岁,您老这有货么,钱不是问题。” 老头听完就跟触电似的,一个激灵坐了身来,还来回打量着我俩,“太岁?你们什么人要太岁干什么?” 我发现这老头话挺多,但他的话我俩也不能不回答,只好硬着头皮简单说了一句,“救人。” 老头搓起牙花子来,眼神有点愣,我看不出他心里想什么,但这举动却让我有些恶心。又过了半天,老头开口说,“太岁我到是有,不过只是一小块,但是……” 我本来听得一阵惊喜,甚至还跟黎征使个眼色,那意思皇天不负有心人,咱俩真把这难得一见的珍品找到了,可一听他又来个但是,我这心一下沉入谷底,甚至还等不及的多问一句,“但是什么?” 老头嘻嘻笑了,摸了摸自己身上挂的蘑菇说,“第一,你们买太岁前,一定要先把我这蘑菇全买了,第二,太岁可是宝贝,你们想要的话就得拿东西来换,钱是买不到它的。” 我听得挺愁,尤其他刚搓完牙花子,又用手在蘑菇上乱摸,我心说我俩买了这蘑菇也没法吃嘛,另外他的意思我也明白,太岁确实珍贵,可我们能有什么东西换呢? 这老头也算痛快,指着黎征的腰带说,“我那太岁有一根手指头那么长,换你这东西应该不过分,至于松茸蘑嘛,这一串子三百块就卖。” 我听的忍不住哆嗦两下,第一次哆嗦是他说要换腰带,第二次哆嗦是因为他这蘑菇竟卖这么贵。 老头看出我的心思,不仅没心虚反倒还生气起来,哼了一声强调,“娃子,你少瞧不起我这蘑菇,仔细看,这可是上等的野生松茸,尤其还是干货,外面卖四百一斤才是正常价咧,你摊上大便宜。”随后他又指着自己脸说,“我就经常吃这蘑菇,你猜我到底多大了?” e5k6.icu。m.e5k6.icu 第十五章救治 我听得挺愁,尤其他刚搓完牙花子,又用手在蘑菇上乱摸,我心说我俩买了这蘑菇也没法吃嘛,另外他的意思我也明白,太岁确实珍贵,可我们能有什么东西换呢? 这老头也算痛快,指着黎征的腰带说,“我那太岁有一根手指头那么长,换你这东西应该不过分,至于松茸蘑嘛,这一串子三百块就卖。” 我听的忍不住哆嗦两下,第一次哆嗦是他说要换腰带,第二次哆嗦是因为他这蘑菇竟卖这么贵。 老头看出我的心思,不仅没心虚反倒还生气起来,哼了一声强调,“娃子,你少瞧不起我这蘑菇,仔细看,这可是上等的野生松茸,尤其还是干货,外面卖四百一斤才是正常价咧,你摊上大便宜。”随后他又指着自己脸说,“我就经常吃这蘑菇,你猜我到底多大了?” 我发现这老头是个话痨,尤其他说的话题我一点也不感兴趣,就急忙一转口问道,“既然都商量完了,咱们现在就交换吧。” 老头摇头说不行,“太岁没在我身上,你们先把蘑菇买了,然后我回家取太岁,明早你们再过来,咱们交易后半部分。” 这下我和黎征都不退步了,通过刚才的接触,我是真对这老头不放心,怕他借机诓骗我们,等卖了蘑菇就脚底抹油,到头来合着我俩白花三百块的冤枉钱。 最后经过一通理论,老头同意明天天一亮统一在这里交易完。 这一天,我心情很忐忑,既觉得我们弄到了太岁,又觉得这事有些不靠谱,但现在我和黎征也做不了什么,只能干等。 半夜时,鬼面如期赶到,还拿了一个木盒子,我和黎征都没睡意,急忙打开盒子查看,我是想看看熊猫血的样子,虽说明知那就是一种血,甚至面上看跟人血没什么分别,可还想眼见为实的过过瘾。 而没想到的是这木盒里装的竟是合成品,熊猫血和药都放在一起调配好了,一共分装在三个试管里。 鬼面问了我俩找太岁的经过,等我如实相告后,他点头说好,又指着三个试管强调,“明天咱们就开始救人,先让病人口服太岁,半小时后再让把试管里的血药注射到病人体内,如果顺利的话,不到半天,病人就会康复。” 我俩都兴奋的叫好,随后鬼面先行离去,说在研究所里等我们拿太岁过去,我和黎征也算着时间,在天快亮时就向约好地点赶去。 老头比我俩早到,脖子上还挂着那串蘑菇,这天早上风特别大,我们仨也都没客套,直接找个避风角落交易起来。 黎征把钱和腰带都拿到手里,又盯着老头看,那意思该他把太岁拿出来了吧。 老头嘿嘿一乐,摸着裤兜拽出一个黑黝黝的东西来。 我真不想描述这东西的外形,因为它看起来很像一截狗屎,我有些不信,指着它问,“这就是太岁?” 老头瞥了我一眼,拿着略带嘲讽的语气说,“娃子真没见过世面,这就是太岁,只是已经死了,还成了干货,救人时碾碎喂服就可以了。” 我记得鬼面说过,他以前意外得到太岁时,就因为那贩子看走了眼,现在我突然明白了,那贩子看走眼是很正常的。 黎征没接触过太岁,当然不懂怎么辨别它的好坏与真假,犹豫的接过来瞧了半天。老头显得不耐烦,多说道,“小子,咱在这天山脚下也是个名人,那些倒卖贩子都认识我,人要脸树要皮,我这有身份的人怎么能诓骗两个娃子呢?放心吧。” 别看他话说得敞亮,但我心里还是有些防备,我凑到黎征耳边悄声说,“小哥,要不你在这拖住老头,我跑回去叫鬼面过来看看,毕竟他懂行嘛。” 黎征没急着回答,反倒皱眉盯着太岁,又瞧了瞧老头,接着说了一句让我意外的话,“好,我信你,腰带是你的了。” 老头嘻嘻笑了,指着黎征连连说好,又指着我连连说你不行,之后他钱财两收,哼着歌消失在街头。 我真想不明白小哥挺谨慎的人却在这时候这么粗心,又或许是他念着拉巴次仁的安危吧,不过既然事已至此,我也不再深究,跟黎征一起赶到研究所。 鬼面和刘思念都很熟,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看我们回来后,他率先起身迎过来,还问事情办得怎么样。 我就急忙抢过太岁递给他看,还催问道,“这是不是真货?” 鬼面瞧得很仔细,不过他的回答却不那么肯定,“外形看应该没差。” 要按平常习惯,我们肯定会对这太岁做个试验鉴定一下,但问题是太岁太过珍贵,甚至鬼面还强调说,这一指头长的太岁分量勉强够用。这么一综合考虑,我们只好把试验鉴定的做法打消。 不过在使用前,黎征、鬼面还是轮番对太岁用最原始的望闻之道鉴别一下,排除有毒的可能。 我们一商量,先从拉巴次仁救起,毕竟他体格最大,身体最壮,真出现问题了也好抢救。 刘思念找专家把罩子解除了,足足过了半小时,拉巴次仁才悠悠转醒,他睁眼第一件事就看着我们问了句,“现在是哪年?” 我被这爷们弄得无语,心说他真以为自己是被冰冻到未来了不成?我没好气的回他一句,“1999年了。” 拉巴次仁听得一愣,又拿出一副哭丧脸来,嚷嚷着自己竟睡了六年,随后他还试着下地行走,其实他就睡了三天而已,却在心理作用下,连路都不会走了。 我一看得了,再不告诉实情他这爷们会被闷坏了,就又说了一句。 等拉巴次仁稍微习惯后,我们带着他来到一个玻璃屋里,我和黎征先把他扶到一张床上,黎征又和鬼面配合起来,把太岁碾成末,喂给拉巴次仁吃。 拉巴次仁一直想跟鬼面比试下身手,现在看到鬼面了,他倒老实起来,还偷偷跟我说,“光看鬼面的体型就知道这爷们不好惹,而且他的身手也绝不在我之下。” 我打心里也赞同他这说法,甚至心里还有种小期盼,想见见鬼面跟人搏斗时会是什么样。 我发现拉巴次仁真不是一般的汉子,太岁磨成的粉末看着很恶心,还有一股骚味,拉巴次仁硬是眉头不皱,把这粉末嚼着吃了。 我们都找椅子坐下来,等半小时后再给拉巴次仁注射血药,可还没等到半个小时,拉巴次仁就有了反应。 噗的一声,他从床上吐了口白沫出来,我看这现象直皱眉,还问鬼面说,“吃完太岁就这效果么?” 鬼面一脸惊讶,和黎征一同起身向拉巴次仁走去,他俩一人一边给拉巴次仁把起脉来。 鬼面最先有结果,对我们说,“糟糕,拉巴次仁中毒了,而且这毒很古怪。” 黎征恨得直咬牙,随后强调说,“那太岁一定是假的,那老头也真有本事,就能找到这么逼真的赝品,骗了我的眼睛。” 拉巴次仁都快翻白眼了,勉强说,“把我送回去冻着吧,这样能延缓毒的爆发,你们再趁空想办法给我解毒。” 其实倒有一个办法能解毒,把小晴找回来,可我也明白,小晴离我们太远,等它回来也得是几天后的事了,但拉巴次仁不能拖,毕竟他体内有血蚤,要被这毒刺激大发了,它们可不给我们研究解毒的时间,肯定会争先撕破拉巴次仁的血管逃出体外来。 我们都很着急,最后黎征一狠心赌一把,他开打木盒子,把一管血药拿出来,不犹豫的对拉巴次仁进行注射。 我和鬼面都忍不住喊了一句,但黎征手快,血药一下进到拉巴次仁体内,之后又说道,“无论如何,都先把血蚤消灭才行,没了血蚤,咱们才能破解拉巴次仁体内的毒,至于拉巴次仁能不能抗住血蚤死后分泌的物质,就一切听天由命吧。” 我真不想看拉巴次仁受罪,也不想拿这爷们的命来赌,但黎征说的没错,我们除了这么等就别无他法。 我没看时间过了多久,反正我们一行人都在玻璃屋里煎熬着,拉巴次仁一会吐一会疼得直哼哼,中途还抽搐几次,不过也该着他运气,最后刘思念找人从拉巴次仁体内抽了一管子血,检验后发现,血内血蚤全都死光了。 不过问题是拉巴次仁还中着毒,甚至整个人也不是一般的颓废。 黎征又把目光看向我,“天佑,你体质特殊,我想用你的血给拉巴次仁注射,试试看能不能解毒。” 其实我和拉巴次仁换过血,就在我刚去墨脱时,这爷们用蚂蝗给我输血来着,我心说真是应了那句因果循环的老话,现在赶上机会,自己该把欠拉巴次仁的血还上了。 我一撸胳膊,跟他们说随便抽,而黎征真按我说的来了,足足吸了。 我的血放到挂吊瓶里,慢慢滴入拉巴次仁体内,输完后拉巴次仁还平静的沉沉睡去。刘思念打个招呼,先出去干别的活,我们仨则一边守护拉巴次仁,一边借机休息起来。 我拼了两个椅子,蜷在里面睡觉,正当迷迷糊糊时,突然听到砰的一声巨响,接着拉巴次仁的惨叫声传来,“妈了蛋的,老子的身子怎么成这样了?” e5k6.icu。m.e5k6.icu 第十六章追债 拉巴次仁醒的很突然,看着我们都在睡觉,他也没忍心打扰,想自行下地走走。 可岔子来了,他现在这身体状态,躺在床上倒没觉得有什么,但双腿一用力就没劲,当然就不出意外的摔在地上。 我们一下被惊醒,看着拉巴次仁这惨样,都急忙赶过去扶着他,他对我和黎征不见外,也没解释什么,反倒看着鬼面,不住强调说,“鬼爷们,我今天是失误,平时不是这样的,你可别看扁我。” 鬼面欣赏拉巴次仁的风趣,还嘿嘿笑了笑。 之后我们对拉巴次仁彻底检查一遍,发现除了身子虚并没其他毛病,换句话说,他终于熬了过来,只要慢慢调理,缓个三五个月就能恢复原来状态。 我们放下心,又商量着怎么救治另两个还躺在罩子里的病人,说实话,如果还像救拉巴次仁似的强行给他俩注射血药,我们都觉得悲观的面大。 而且一说到血药就又提到了太岁,黎征一反常态,闭目揉起太阳穴来。我能品出来,小哥很愤怒,其实我也很恨那老头,建议道,“咱们这几天出去打探一下,看能不能找到那个老头,再好好收拾收拾他。” 黎征突然冷笑,抢话回我,“天佑,不用太费心,那老头逃不掉,我的裤带里安了一个跟踪器,是从俊脸那要的,等到今天夜里,咱们按照跟踪器的地址捉人就是了。” 我一愣接着心里不住的佩服小哥,心说之前交易时,我还暗暗责备他粗心,原来小哥早就留了后手。 拉巴次仁也狠的牙痒痒,还建议说,“今晚我也去,看看哪个老不死的敢对我下毒手,老子扒了他的皮。” 较真的说,让拉巴次仁收拾那老头最合适,但问题是他现在这状态,都可以去领残疾证了,根本没那体力干这活,我们仨一致摇头把他否了。 这样直到午夜,黎征让鬼面联系无番组织,把跟踪器最新的定位资料传了过来,我们仨就按照这个位置悄悄摸了过去。 我发现老头家真偏僻,住在郊区的一个村子里,不过也要说跟踪器定位很精确,都细到某个房屋,我们没怎么费事就把他逮到了。 这时老头还没睡,而且正在干一件让我们都出乎意料的事,他竟在挑灯夜读**杂志。 我们闯进门看到这情景时,我心里一下信了他只有五十岁,毕竟真要是七八十岁的老头,哪还有这份心能对这种不良杂志感兴趣。 老头先一惊,等认出我们后他又一瞪眼珠子,一点白天的圆滑劲都没有,还脸现一丝狠色,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把左轮手枪来。 我和黎征一看对手有枪,都打着先回避的态度,急退一步向躲到房外,借着墙掩护一下,可鬼面却不守反攻,也没见他耍什么手法,反正手上瞬间多出一支针来。 这针不是平时见到的绣花针,有一寸长,头尖尾大,有牙签般粗细,鬼面抢先把针甩出去,还一下正中老头右手食指。 这下打得不轻,他整个食指都快烂了,老头疼得直哼哼,但也上来一股倔脾气,换了左手又要扣扳机。 可鬼面已经借这机会跑到他面前,还一伸手扣在枪的左轮上。 老头有点懵,呀呀的喊着,但无论他怎么扣扳机,枪根本就转不起来。鬼面轻喝一声,把枪夺下来,又唰唰唰的一通摆弄,几个眨眼间就把左轮枪拆解成一堆零件。 老头吓得转身又要往窗户那逃,鬼面飞起一脚把他踹在地上。 我算开了眼界,又对黎征耸肩一笑,那意思这下好,咱俩被鬼面的积极一比,反倒像是“孬”种。 不过都是自己人,我俩也没多说什么,一同赶到老头旁边。这时老头刚从地上站起来,一看被我们仨围成圈,又拿出一副善良的笑,明知故问道,“几位找我什么事?” 我们可没时间跟他扯用不着的,我和黎征一起上,架着他肩膀把他按到桌子上。黎征又凑到他脸前冷冷的说,“知道么?假太岁差点害了我兄弟的命。” 老头还死不认账,瞪个眼睛说瞎话,“我那是真太岁,你们这帮人好不讲理,吃了我的太岁又舍不得花钱,就找这个借口要钱来,也罢,我不跟你们争这个,裤带你们拿回去,那三百块我也不要了。” 我发现这老头油嘴滑舌的,被他这么一赖,我们反倒不地道了。 黎征本来不擅斗嘴,也不多解释,只强调说,“今天来没别的目的,一个是要你把真太岁拿出来,另一个是让你体验一下我兄弟白天经历的感受。” 随后他让我和鬼面把老头摁住了,又自行去找了一条毛巾,把它沁湿。 摁老头不需要多大力气,我抽空看着黎征这举动,但越看越不解,还多问一嘴,“小哥,你不会是想用湿毛巾对付老头吧,这能有什么威力,咱们就按老传统来就行,把他抓回去,老虎凳、皮鞭、辣椒水这么轮番伺候着。” 鬼面倒是看的比我明白,还嘿嘿笑着解释一嘴,“天佑,你观念落后了,黎征用的这种手段可比你说的那些威力大上好几倍,湿毛巾捂嘴,只要力度掌握适当,对方就能体验到溺水的感觉,这种痛楚感很刺激神经,要是忍受力差的,弄不好都会疯掉。” 老头听得害怕,使劲蹬腿扭身子,我倒是上来好奇劲,还说了句拭目以待。 黎征是真怒了,反反复复把湿毛巾扣在老头鼻子上十次,而且每次都等着老头快被憋得昏迷前才把毛巾拿起来。 我细细品着,前三次老头没什么,还能熬得住,而到后来,他精神状况就变得越来越糟,尤其最后一次,大小便都失禁了。 也不知道这老头晚上吃的什么,失禁出来的杂物特别臭,我被熏的直恶心,最后不得不把他家窗户全打开透气,但这也没什么太好的效果。 黎征扯着老头衣领,把他拎起来说,“沁毛巾算告一段落了,如果你不想接着受罪,就把真太岁拿出来。” 老头摇头,喘了半天气才说,“我没真太岁。” 他这话无疑把我们都惹怒了,黎征不再客气,一摸兜拿出一只灵蛊,对着老头脑袋射了出去。 老头翻着白眼,黎征就跟他对视着通起灵来,我一看这架势,知道一时半会我们是走不了了,索性对鬼面一使眼色,我俩先去外面透透气。 老头家外面有院子,我倒不担心贸然出去被其他村民发现。 这样过了足足一个小时,黎征才略有疲惫的走出来,我问他有什么结果了,黎征回答说,“他是没真太岁,但我从他脑子里搜到,这附近有个地方能有太岁的存在。” 这也算是一个重要消息,我听得眼前一亮,又追问这地方在哪? 黎征说了一个地址,又扭头问鬼面,“这地方你知道么?” 鬼面一脸严肃的点点头,说这地方在当地有个小外号,叫死亡之谷,是一片小森林,树木茂盛但动物很少。 光凭他的描述,我一下想到了大峡谷禁区,那里面有土猴的存在,把其他动物给吃了,我就联系着反问道,“你去死亡之谷调查过么?那里怎么会有这种反差呢?” “虫害。”鬼面评论,“那林子里黑带二尾舟蛾的幼虫特别多,尤其那些虫子都有异变前的征兆,繁殖速度快,生存能力强,还能喷射毒水,弄得其他动物无法存活,而且当地组织几次去灭虫,但效果都不好。” 我点头表示理解,不过心里倒没认为这有什么,毕竟蛾虫是毛毛虫的一种,厉害不到哪去。 我们一合计,决定去死亡之谷看看,凭运气找找太岁。 这时老头回过神,从屋里挣扎的往外走,其实他以为我们仨走了,可一出门看到我们都还在院子里时,吓得又急忙往屋里跑。 我现在对这老头一点好印象都没有,觉得他太不老实,又对黎征和鬼面说,“这老头怎么办?咱们走前给他‘安顿’好吧?” 黎征明白我的意思,但他却犹豫一番说,“刚才通灵时,我的感觉很怪,这老头一定还知道什么事,但凭我能力挖不出这么多信息来,咱们留他一命。” 我联系黎征的话,直觉认为这老头有古怪,但一时间又说不出哪里有问题,就好像他跟整个冰封女尸案有什么隐隐联系似的。 鬼面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让我们稍等后,他一闪身进了屋里,随后老头的惨叫声不断,还伴随着嘎巴嘎巴的几声响。 鬼面出来后告诉我们,他把老头两只胳膊的关节弄脱臼了,还把他绑在床上,我们先去死亡之谷,要是一切顺利找到了太岁,这事就过去了,到时再把老头关节复位,如果找太岁的事不顺利,这老头就在家等死吧。 我觉得鬼面这么做挺狠,但对付老头这种人就该这样,我们趁着夜色一一翻墙,又返回了研究所。 我们定好了,现在赶紧补觉,等明天上午就即刻前往死亡之谷。 本来是我们仨个去,但拉巴次仁不干,还找我们理论,说有这种事怎么能不叫上他这个门巴勇士呢? 我是无奈了,也琢磨不懂这爷们怎么想的,心说好事叫上他还行,可去死亡之谷有危险,他却非要凑这份热闹。 e5k6.icu。m.e5k6.icu 第十七章幼虫 去死亡之谷的计划定的很快,我们准备时间也相对短一些。其实,我们也就是把各自的宝贝带着,本来刘思念还能给我们弄到手枪,但问题是我们仨对这种武器都不熟悉,拿来也没法用。 记得去小天空之镜时,我和拉巴次仁过了一把霰弹枪的瘾,可霰弹枪和手枪根本不是概念,霰弹枪是散射,只要大致瞄准目标,一扳机下去就能打倒一片,可手枪的子弹就那么大,要是没了准头还不如用刀痛快。 鬼面不知道从哪弄来了四把伞,还强调让我们每人都带上一把。 刚开始我不理解他这么做的目的,心说我们去的是死亡之谷又不是去下雨之谷,带伞干什么?可当我拿到伞摆弄一会后,就被它的特别之处吸引住了。 这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伞,它整个骨架都是钢做的,就连伞面的布料也很特殊,凭摸着的手感能感觉出来,它防水是没问题了,甚至都有可能防火,而伞上避雷针的地方也被改装过,换上了一个小刺刀。换句话说,这伞用途很广,甚至还能当刺枪来用。 我见识过鬼面使用的武器是一种飞针,而且威力也不小,本来他也不想带枪,但刘思念一看我们四个都拿的冷兵器,就强行把一把五四手枪塞到了鬼面怀里,不过我看鬼面的意思,也只是应付的带着。 自打接触鬼面以前,我没见过他的真实长相,他上半张脸一直被面具遮盖着,这也让我极其好奇,毕竟他下巴很美,眼珠还稍有些发蓝,很像外国人,这明显是美男子才有特征。 我也想过,鬼面会不会上半张脸上有疤,或者被毁过容,这才导致他心理有障碍,也不得不借着面具遮丑。 但我猜错了,这次我们四个要在白天动身,鬼面总不能带着面具去街头逛游,他一伸手把面具摘下来,在场所有人包括刘思念在内,都被他的长相吸引住了。 不得不说,这是一张很完美的脸,丁点缺憾都挑剔不出来,尤其他那眼角配合着蓝眼珠,看着别有一番味道,拉巴次仁心里藏不住事,也属他反应最大,这爷们抿着嘴唇,嘿嘿笑起来,指着鬼面又指着黎征说,“你俩这长相太美了,可惜不是女子,不然我都收了当老婆。” 我和黎征都知道,拉巴次仁就这性格,也是随便说说,但鬼面却也极不自然的嘿嘿笑了。只是他俩这笑很明显不是一个意思。 我们没再耽误,出了研究所后就商量着怎么走,死亡之谷范围不大,就在一个叫野子林的地方的深处,而去野子林,就要出了市郊还要往北行二十里地,尤其那里路不好走,出租车不愿意去,长途客车也只有顺道的能经过,更不好等。 最后我们决定坐蹦蹦车,毕竟这种三轮车抗造,走山路方便,但在拦车时还是遇到了一个意外的小麻烦。 按座位来算,蹦蹦车里正好能坐四个人,可车主一看我们四人这身板,尤其拉巴次仁和鬼面,就都摇头找个借口拒载。 其实我们要不较真,打两辆蹦蹦车也行,但拉巴次仁非嚷嚷着,说哥四个要走就一辆车一起走,哪有分开的说法,而且他还想了一个坏招。 他让我们仨去一边等着,也不要跟他说话,就自己独自站着拦车。 拉巴次仁手大胳膊长,一挥舞起来特别明显,有个车主一看有生意上门,乐得屁颠屁颠把车开过来,而且他看拉巴次仁是个外地人,又故意抬了价。 拉巴次仁一点讲价的意思都没有,还嘿嘿笑着把钱先给了,那车主以为诓到了傻子,也开心的笑起来,但马上他这幅笑就变成了哭腔。 拉巴次仁故意走到蹦蹦车前,生怕车主被吓跑了,又招呼我们说,“快来,车主同意去了,钱都收了。” 我们也没太黑车主,差不多快到野子林时,就把他放走了,只是看这车主跟逃一样的开车跑了,我心说他这次拉客,肚子憋得火肯定不小。 这样又步行小半天,我们来到林子的深处,也到了死亡之谷的边缘地带。 我发现一个奇怪现象,刚来野子林时,这里的树都很凋零,甚至个别树的树叶都掉的精光,看着有种说不出的凄凉感,可一到死亡之谷,树又茂盛起来,大有春意盎然的味道。 之前听鬼面说过,死亡之谷里虫害特别严重,可在实地这么一对比,我觉得有虫害的地方该是野子林才对,毕竟那里的树看着才叫一个惨呢。 我把疑问说给鬼面听,鬼面没急着解释,反倒从地上捡起一个石子,指着一颗绿树对我们说,“看好了。” 他把石子打出去,而且力道不小,正中一个树枝后,还让它颤抖好几下。 突然间异变来了,那些看似绿叶的东西都飞了起来,围着树枝不住绕圈,隐隐组成一朵小绿云。 不得不说,我是开了眼界,发现这些“绿叶”都是蛾子伪装出来的,尤其它们伪装的还那么像。 鬼面看我们的表情,又解释说,“其实这还不算什么,等一会进入林子深处咱们再看看,那里都是黑带二尾舟蛾的幼虫,一个个肉呼呼的趴在叶子上,那种密集度以及它们的长相瞧着更让人恶心。” 我听他话打心里提前做好了准备,不过与此同时也来了一个疑问,“这蛾子和它的幼虫有没有毒?” 鬼面回答道,“弱毒,幼虫喷射的毒汁里含有蚁酸,只要不被迷住眼睛,沾到皮肤上顶多痒一痒而已。” 我稍微放下心,这时飞舞的蛾群又开始往树枝上落,重新制造出一个繁茂的假象。 之前鬼面说过,当地组织过灭虫,但效果不明显,我就接话又问他,“既然灭虫行不通,当地就没有引入天敌的想法么?” 这次没等鬼面回答,黎征接过话给我解惑,“蛾子的天敌有两种,一个是鸟类,另一个是寄生蜂(就是把蜂卵产在毛毛虫体内,消耗其营养来完成幼虫发育的一种蜂类)。可不管将哪种天敌引入,都面临一个问题,这里虫害太严重,引入少了不顶用,甚至极有可能反被这些蛾虫合力弄死,而引入多了呢,就会形成灭一害多一害的囧境,以后当地是不用考虑消灭蛾虫了,但却又要去捕鸟或者灭蜂。” 拉巴次仁一直旁听我们聊天,这时忍不住笑起来,摆手说,“当地政府当得太窝囊了,要我说还灭什么虫,直接运几门山炮过来,对着这里一顿狂轰滥炸,别说蛾虫了,就连虫毛都消灭的一干二净。” 我扭头瞪他一眼,而鬼面也说了他的观点,“这片死亡之谷也引起了特别组织的注意,想联合起来制造一种虫类病毒,让这些蛾虫全部死亡,当然目前还在研究阶段,至于可不可行那还两说。” 我们就是随便一聊,至于到底怎么消灭这些蛾虫,那都不在我们考虑范围之内了。之后我们休息片刻,也趁这时间适应下这里的环境,就又向死亡之林进军。 我们走的并没目的,就是瞎逛,昨天黎征通灵后,只知道太岁能在死亡之谷出现,但具体在哪出现却不得而知。 最后他想到一个办法,问鬼面,“死亡之谷里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么?比如水源地或者凹坑这类的,咱们先去这种地方,说不定能有所发现。” 鬼面想了片刻,说在死亡之谷最里面有一个地方特殊,那里有个土坡,坡下有一个古怪的洞穴。 我从自身角度出发,觉得太岁在那里的可能性很大,就建议先去那看看。 他们也都赞同我的想法,可没走多久我们就遇到了麻烦。 当时我们正在林子穿梭,现在树上伪装成树叶的蛾子少了,更多的都是毛毛虫,就是那些蛾子幼虫,我发现黑带二尾舟蛾的幼虫长得很难看,有一张鬼脸,尾巴还分了叉,像挂了两根黑线头似的,而且很明显,这种怪尾巴就是它们洒毒水的武器。 毫无征兆的,我左眼胀痛起来,甚至在难受的刺激下,我还忍不住揉了揉。黎征留意到我的古怪,出言询问。 我把异常说给他听,甚至还跟拉巴次仁和鬼面强调,马上可能有危险发生。 我们聚在一起,打量着四周环境,其实左眼胀痛在之前就有过两次,一次是在王朝家楼下睡棚子时,一次是在旅店住宿,我和黎征一致认为,导致这种情况是因为有高人在周围施术。 这次在死亡之谷又出现这种状况,我合计这神秘高人,甚至极有可能是王朝,即将现身了。 但还没等高人出现,蛾子幼虫倒奇怪的扭动起来。 e5k6.icu。m.e5k6.icu 第十八章酸雨 现在林子里没风,但这些蛾子幼虫一动,整个林子的树叶都诡异的舞动起来,这么一衬托下,就好像有支无形的手在作怪一样,说不出的诡异与恐怖。 我看这情形哪还不明白,高人对这些幼虫发了信号,让它们即将对我们进攻。要细论起来,我们不怕大型猛兽,哪怕此时遇到犀牛或大象,凭着树木的遮挡,我们都能化险为夷,但就怕这种小型昆虫,密密麻麻一片,想对付都不知道从何下手。 现在时间紧迫,为了能逃过劫难,鬼面也不客气了,直接对我们下命令式的说道,“大家把伞打开,组成一个阵势。” 别看他说的含糊,但我们仨明白他的意思,还默契的配合起来,鬼面把伞举在上方,我们仨则往他身上一靠,用伞把我们围起来,这么一来,我们膝盖以上的地方就全被伞包的严严实实。 鬼面又接着说,“我喊口号,咱们一同走,死亡之谷的范围是个柱形,只要横着走,很快就能撤出去。” 我们都应声点头。 可这些蛾子幼虫一看我们要逃,即刻发起了进攻,争先甩起了尾巴,把两个小黑线大幅度的摇摆起来。 一股股毒汁从里面喷射而出,还漫天而降,就像突然下起了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只是这小雨较真的说跟酸雨没什么区别。 我能听到伞面上传出的轻微啪啪声,心里还不断庆幸着,心说亏得鬼面让带伞,不然这场劫难保准能让我们吃大亏,甚至就此毁容或丢命。 不过话说回来,我们这种走法很费劲,毕竟为了保持阵型,速度提不上去,走了一刻钟,却还在死亡地带晃悠。 而且现在遇到的幼虫也变得狡猾,有些个头大的幼虫竟从树枝上落下来,爬在伞面上。 鬼面撑的伞面首当其冲,黏上幼虫最多,不得已下,他不得不把伞转起来,借着螺旋的力道把一些虫子甩出去,而我们仨伞面上落得虫子少,也没费那个事,趁空用手指隔着弹起来。 我指力不大,弹得效果很一般,拉巴次仁身子还虚,跟我一个德行,但黎征就显得很厉害了,只要对他弹中的幼虫,全都横着飞出去挺远,砸到地上后摊开身子晕过去。 我心里暗暗着急,心说这么下去可不行,一个人再怎么强悍,力道也是有限的,等我们为了摆脱伞面虫子把力气使光后,要是连撑伞都费劲那就糟了。 黎征跟我想到一块去了,他一摸裤带从上面拿出几袋药粉来,分发给我们说,“趁空把药粉往伞面上洒,这药粉虽说对咱们毒性小,但对小小虫子来说,却是致命的。” 我们都说了声好,还立刻行动起来。 不能说我抠门,那次在追击猎头部落遇到白颈地龙时,黎征就用药粉对付过地龙,但就因为药粉量不够最后不得不舍弃计划,这次依我看蛾子幼虫的数量不比地龙差哪去,药粉也该省着用才是上策。 我单手挤了挤,只弄出一个小口来,接着一点点的把药粉往伞面上洒。黎征说的一点都没错,只要沾到药粉的幼虫,都会拼命扭着身子,还一失足掉下去狠狠摔在地上,当然要是正巧落在我们脚边的,我们都毫不留情的踩上一脚,也算变相发泄一下心中闷气。 我自顾自洒药粉洒的来劲,可身旁的拉巴次仁却念叨一嘴,“咦?这药粉怎么这么少,这么快就没了?” 我心里挺无奈,心说这爷们到哪都这么败家,一点不懂得珍惜。可令我更加无奈的事立刻发生了。 拉巴次仁一扭头看我手里药粉还剩这么多,嘿嘿一乐,嘴上还说,“宁天佑,一看你就不会干这活,来来来,我帮你。” 我心说我用他帮个什么劲,再说这洒药也不是什么难事,怎么在他嘴里倒成了一个技术工种了呢?但我这一分神被他钻了空子,他一把将药粉带抢过去,不客气的都洒在自己那伞面上。 我有种欲哭无泪的心里,而拉巴次仁也明白他自己这么做不地道,却跟我强调,“我现在是病人,需要照顾。” 这么一来,就拉巴次仁的伞面上虫子最少,而我和鬼面的伞面上虫子最多。 或许是蛾子幼虫尝到了药粉的厉害,它们又改变策略,全都往地上落,等停稳身子后就甩着尾巴,把毒汁往我们腿上喷。 这下“玩笑”开大了,我们穿着裤子没多久就都湿了,而且一股股麻痒感直往我心里钻,甚至好几次我差点忍不住想蹲下身痛快的在腿上挠一通。 但黎征和鬼面一同给我们打气,我们硬是凭着一种执着的毅力,走出死亡之谷。 一远离这些虫子,我们都把伞一撇,撕起裤腿来。 细算起来,我们就小腿难受,受伤不算特严重。 等露出小腿后,我们四个还互相对比下,我和拉巴次仁还好说,我俩肤色黑不怎么明显,但黎征和鬼面的腿就不行了,红的厉害。 鬼面对药理懂得多,但他没随身带药的习惯,这时看着自己双腿直皱眉,而黎征则一摸腰带,抓出一把白色粉末,对我们打手势说,“这是止痒药,虽然解不了蚁酸的毒,但能让咱们好受一些。” 我们就地坐下来,各自上着药,而我一边上药还一边打量四周,左眼胀痛感还在,只是轻了很多,尤其经过这么一会的适应,这种疼劲还能忍住了。 可就是我这四下一看,发现一个怪异。有一个小脑袋从土里钻了出来,看它有点像老鼠,更有点像刺猬。 我挺奇怪,指着小脑袋喊大家看,黎征和鬼面都认出这小脑袋是什么,黎征还强调一嘴,“不用担心,这是穿山甲,对人没攻击性的。” 我点点头,打心里还合计着,这种怪地方也就打洞的动物还能有生存的机会吧。 可这穿山甲接下来的举动都让我们大吃一惊。我以前在电视里见过穿山甲,身上是长着鳞片没错,但都是很顺畅的趴着的,不像眼前这种,鳞片都立了起来。 拉巴次仁一直警惕的看着穿山甲,趁空问一嘴,“黎征,你说这穿山甲咋这德行,难道刚才在地底下咬到电线了?这身鳞甲的怪样是被电出来的?” 黎征皱着眉没回话,很明显他也被这现象弄懵了。 穿山甲不再客气,突然缩成个球,对着我们滚过来。而它这么一缩可好,弄得这球成了一个地道的刺球。 我们顾不上坐着,一同起身躲避。鬼面还在躲避的同时射了一针出去,他这针力道不弱,可打在穿山甲身上却一点也没刺进去。 穿山甲又停下来,恶狠狠的望着我们咬准方位,缩成刺球再次发起攻击。 我被它这举动弄得挺烦,心说它没事不在地下好好待着,非爬出来跟我们较什么劲呢,但往深了想我也能隐隐猜出来,穿山甲的出现一定跟高人有关系。 拉巴次仁趁空把伞捡起来,别看他身子虚,但骨子里那股斗劲还在,嚷嚷着让他来,要用伞顶的刺刀给穿山甲弄个透心凉。 鬼面却另有手段,对拉巴次仁一摆手说,“这次你歇着,看我踢皮球。” 我一时间没弄懂他说的踢皮球是什么意思,而鬼面也没再解释就动手了,他奔穿山甲跑去,还抓住机会狠狠踢了一脚出去。 我本来看的一惊,但在他鞋与穿山甲撞在一起的瞬间却传来一种金属声,这让我一下释然,心说这哥们的鞋里肯定藏着铁片。 这下穿山甲吃了大亏,还被鬼面踢来的力道弄得横飞了出去,而且在它松展身子前,真跟个球似的。 拉巴次仁嘿嘿笑起来,还对鬼面竖起大拇指赞道,“爷们,国足要都有你这两下子就好了。” 鬼面也嘿嘿笑了,不过还没等他回话,我们又遇到攻击。 这次攻击是无形的,我左眼胀痛感瞬间加大,黎征他们仨表现出来的却是突然来了一下困意。 黎征和鬼面没大碍,强挺着熬过去就好了,而拉巴次仁就不行了,笑着笑着突然迷迷糊糊的坐到地上。 这还没完,我和黎征刚跑过去把拉巴次仁拉起来后,远处地表又钻出十多只穿山甲,看样即刻又要用滚刺球的方式对我们发起进攻。 鬼面不敢再踢球了,一来穿山甲数量太多,他根本顾不过来,二来刚才那股困意很明显是高人所为,要是鬼面在踢的瞬间来了困意,弄不好踢球不成反倒被穿山甲刺伤。 黎征望着周围树木,现在出了死亡之谷,这些树上落得蛾虫很少,他就建议道,“咱们爬树躲避一下再说。” 我们都是爬树高手,不犹豫的各找树爬起来,而黎征念着拉巴次仁身体弱,就跟他爬了一棵树,算是有个照应。 而穿山甲呢,则看似悠闲的爬到树下,盯着我们耗起来。 我心说这可不行,我们爬树费力气,跟它们耗不起,我就对其他人说,“想办法把这些穿山甲快点解决吧。” e5k6.icu。m.e5k6.icu 第十九章高手 我见过别人打枪,就说那位还俗道士金成子,他打步枪时都是先瞄准再开枪,甚至这也是打枪的一个基本要领,可鬼面却把这观点彻底打破了。 在我看来,他打枪完全凭感觉,拿出枪后先是盯住一只穿山甲,等举枪后直接射击,根本就没瞄准的说法。 但他打出的子弹却很有准头,砰砰砰连续三声枪响,三只穿山甲头部中弹,全都一点挣扎都没有的直挺挺死在地上。 其他穿山甲也不笨,吓得顾不上围堵我们,都四下乱窜的逃命。鬼面没打算就此收手,举枪的手跟穿山甲同步移动起来,来了一手打“移动靶”。 又开了两枪后,树下只剩一只穿山甲了,但这只穿山甲比较滑头,把身子缩成球就地滚起来。 鬼面嘿嘿冷笑一声,念叨道,“这就想逃过我的手心么?” 光凭刚才他的几枪,我绝对对他有信心,甚至都拿出看戏的态度等着这只穿山甲毙命,可就当鬼面即将开枪的一刹那,出现了意外。 我左眼疼得厉害,鬼面也忍不住哼了一声,一脸倦意,有昏睡的架势,但他咬牙强挺过来,只是手枪却被一个疏忽丢下树。 我发现这事很怪,黎征和拉巴次仁都没有,只有鬼面有这反应,我心说弄不好刚才高人只针对鬼面施了法。 鬼面想从树上下去,把枪拾起来,这时远处出现一个身影,还对我们狞笑着大声说,“几位朋友,别来无恙嘛。” 我隔远望去,听他这话我能感觉出来,这是我们的老熟人,可看清这人长相后,我瞬间诧异了,甚至都没想到,这熟人竟会是他,那个卖假太岁给我们的老头。 我一时间脑袋陷入混乱之中,心说这老头不是被鬼面弄得胳膊脱臼绑在床上了么?怎么还能自行脱困来到这里? 我想到一个可能,以为这老头就是高人,但立刻又把这不靠谱的想法给否了,毕竟老头真是高人的话,那他不可能在那晚被我们虐的那么惨。 黎征倒是看的明白,还出言跟我们强调,“这老头是高人的随从,他一定是过来带我们去见高人的。” 老头隔远喊话,“你们爬树干什么?都下来吧,我爷爷要见你们,而且……太岁就在我爷爷手中。” 我正想下树,但听他一说爷爷,失神下手差点打滑。这老头说自己有五十多岁,要这么往下算,他爷爷得多大?弄不好都得近百岁了,这即将入土的老头竟看不破红尘,还出来惹祸,我真心理解不透。 而且我心里又冒出个新疑问来,王朝到底是不是高人?又在哪呢? 其实我们四个都是一头雾水,但到现在这时候了也没急着问什么,都下树集合在一起。 老头离老远就停下身,一摆手那意思让我们跟他走,随后又一扭头当先带起路来。 我们四个互相嘱托小心后捡起伞和手枪随着他赶路。 他带路时间可挺长,期间我们也观察着周围环境,怕这老头事先埋了机关阴我们,但没有异常,老头还生怕我们跑了,不住鼓劲说,马上到了。 这样过了半个小时,我们来到一个洞穴旁边,这里也是鬼面提到的死亡之谷中特殊的土坡处。 本来死亡之谷里蛾虫很多,但这里却很奇特,树很少,蛾虫也没有,只是在洞穴旁趴了一只老龟,上面坐着一个穿道袍的中年汉子,尤其在这一人一龟旁边还躺着一个死尸。 先说这老龟,长得很大,依我看龟壳直径都有一米长,**狰狞,乍看之下都让我想起了鳄鱼头,它还对我们很不友善,张着大嘴不住示警。 而那穿道袍的中年汉子也是我们的老朋友,就是在王朝楼下摆摊卖水果的大胡子,只是上次他打扮成贩子的样子,还穿的邋邋遢遢,跟现在这个仙风道骨的装扮反差很大,而且我们的到来也没惊动他,他就盘腿打坐,拿着一串佛珠闭目念着。 我更没想到是那死尸竟是王朝,只是尸身上基本没肉了,有些地方腐烂,有些地方被啃的露出森森白骨,但他脸还保存完整。 我一时间弄不明白王朝是怎么死的,但很明显的是,他死后身上的肉被什么东西给吃了,再望着四周环境,我觉得是老龟的面大。 卖假太岁的老头这时一脸恭敬,走到大胡子旁边还跪了下去,磕着头说,“爷爷,孙儿把人给带来了。” 我有种憋不住要咳嗽的冲动,算是被老头对大胡子的称呼弄恶心了,而拉巴次仁还嘿嘿笑起来,挠着脑袋说,“这年头真啥怪事都有,你这老头一把年纪竟把他叫爷爷,那我问你,是你先生出来还是你爷爷先生出来的?” 老头气得瞪拉巴次仁一眼,反口骂道,“口无遮拦的混蛋,快给我爷爷赔罪。” 拉巴次仁大有深意的啊了一声,又拿出很严肃的表情说,“对不起对不起,我的错,原来你爷爷投胎前还当鬼的时候就跟你奶奶好上了。”说到这他还特意指了指老龟,“然后你爷爷你奶奶生了你爸爸,你爸爸有一天没憋住,放个屁就把你崩出来了。” 老头气得哇哇直叫唤,但还没等他继续斗嘴,大胡子就猛地睁开眼睛,一指拉巴次仁说了句放肆。 很邪门,拉巴次仁突然在一阵晕乎下噗通一声坐到地上。 我们仨没轻举妄动,警惕的看着大胡子,准备随时进行打斗。大胡子又把目光从拉巴次仁身上挪开,打量我们仨说,“咱们又见面了,那一夜你们的噩梦做的可好啊?” 我们谁也没回答,稍许沉默一会后,黎征皱着眉问道,“你为什么杀王朝?” 大胡子冷笑起来,或许在他眼里,我们跟死人没什么区别,他也不避讳,把谜团陆续解释给我们听,“雅丽的身份你们还不知道吧,虽说她是一个祭祀山神的祭品,但死前的身份却是毒苯教的觉母(可理解为大巫师),她身上有七个磁佛珠,是宝贝,能激发人体内的潜能,更能让会特殊本领的人变得强大,那七个探索人员发现雅丽觉母时,佛珠就挂在她脖子上,这七个人也识货,甚至私下一合计,就匿下这事把佛珠给瓜分了,打算留着自行修炼用,而我当时正云游到这市里,无意间发现了这个秘密,本来我已诚心悟道,对世间东西不感兴趣,可这佛珠的诱惑实在太大,不得以下我只好出手了。” 他顿了顿又说,“其实除了王朝以外,其余六人的死跟我没多大关系,雅丽觉母用毒下蛊可是行家,她还在生前培养出一种怪虫子,叫深海血虱,其实这种血虱是深海巨虱的一个变种,被药物刺激变异,海洋生物嘛,生存离不开水这种环境,雅丽觉母就往这方面努力,让深海血虱钻到人体内,躲在血液中寄生存活,而那七个探索人员真不知天高地厚,得了佛珠不赶紧走,却非要把觉母拿出洞穴,少了七颗佛珠镇守,深海血虱被刺激醒了,也钻到了这七个‘盗墓贼’的体内,这也算是报应吧,啧啧啧。” 我听得直皱眉,甚至看他手拿的七个佛珠哪还不明白,这就是那传说的宝贝。但我心里还有疑问,索性追问,“那两个保护王朝的道士也是你杀的?” 大胡子微微摇头,指着我们特意强调道,“年轻人,不要瞎赖,那道士也好,王朝也罢,都该是你们杀的才对,我一直没打算被他们下手的,甚至看在他俩跟我同门的份上,我一直在王朝家楼下摆摊卖水果,只等他死后再把佛珠偷出来,可就是你们这四个多事的主儿,非要追查女尸诅咒案,甚至还找到王朝赖那不走,我不得以下才提前动手,杀了那两个道士并把王朝掠去,你们说,他们的死是不是怪你们呢?” 拉巴次仁刚被大胡子收拾一顿,但骨子里不忿的劲还在,这时接话道,“你可真会说,合着你蹲坑拉不出屎就怪地球没吸力?人是你杀的,全非要赖我们,亏你是个修道之人。” 大胡子又啧啧起来,望着拉巴次仁说,“你这胖大汉嘴巴真不老实,不过我也不跟你在口舌上一较长短,反正你们一会就要成为我龟宝宝的口中餐了,准备享受这快乐时光吧。” 拉巴次仁呸了一说,骂咧一句道,“老子先拿拳头好好招呼招呼你。” 说完他就势要起来,但大胡子一挥手,拉巴次仁又一迷糊反坐了回去,接着他从老龟上跳下来,还指了指我们。 这老龟就等着主人下命令,这时不犹豫的甩甩头,快速向我们爬来。 老话都说,乌龟爬的慢,但依我看这话绝对是错的,眼前这老龟爬行速度相当的快,几个眨眼间就冲到我们面前,还一张嘴就势要咬。 鬼面哼了一声,往前埋了一步,又飞起一腿对**狠狠踢去。按说他这一脚力道不小,可却反倒踢出危险来。 e5k6.icu。m.e5k6.icu 第二十章对决 鬼面穿的皮鞋里面都藏着铁片,再加上他的力道,依我看这一脚踢下去弄不石头都能踢碎了,可踢在老**上,老龟却一点事都没有。 而且这龟的头上还长着竖角,碰撞之下硬把这竖角戳到鬼面鞋里,鬼面攻击不成反倒受了伤,还腿一软忍不住跪在地上。 老龟不给他缓冲机会,张嘴就要往上咬,我见状急忙帮了一把,用铁爪狠力往龟嘴里戳。 老龟没料到我会来这一手,冷不丁一口把铁爪含住了,我不知道这龟是吃什么长大的,牙竟也那么硬,还特别有力,咬住铁爪不撒口,我一时间想抽手都特别费劲。 黎征急忙施加援手,用伞尖对着老龟狠狠刺过来,伞尖上带着刺刀,这下要是刺准了保准能给老龟刺个窟窿出来。 但老龟滑头,意识到危险急忙一缩脖子,玩起了龟类的拿手好戏,尤其它缩脖的同时还死咬着我双手,这么一弄下,我被它拉的不由往前探了下身子,黎征刺刀也改成刺向我小臂。 我吓得急忙出言提醒,生怕弄出乌龙事件来,黎征也机灵,急忙一调整,硬生生换了角度,让刺刀险之又险的跟我小臂擦着而过。 我心有余悸,忍不住叹口气,甚至越看这老龟越不顺眼。我吆喝一声,双臂贯力,想把双手抽出来,而且自己还长个心眼,别看老龟咬我手,但我指头还能活动,趁空就用手指在它嘴里乱搅合。 铁爪的指头很锋利,老龟终于被我弄疼了,一松口。但战斗并没就此结束,老龟猛地往前窜了两步,别看它头缩在龟壳里,但却半睁着小眼睛打量着我们,想伺机打起攻击。 鬼面缓过神来,哼了一声,掏出手枪就势要对老龟射击,不过还没等他开枪,大胡子又一摆手,对着鬼面喊了一句,“把枪拿走。” 鬼面又中了招,昏睡之意大盛,还失手把枪丢到地上。老龟也配合大胡子,又往前猛地一爬,把枪压在它身下。 这下我傻了眼,这龟身板不小,少说有上百斤种,被它这么一压,我们想捡枪可谓困难重重。 老龟又发起攻击,它也看出来了,鬼面状态不佳,就对鬼面小腿咬去。 但鬼面可不是一般人,别看不再状态,身手还很敏捷,他双腿发力一跳之下,站在了龟壳之下,还就势单膝跪下,一摸后腰拿出一个拳扣来。(拳扣也叫手撑子或指虎,是戴在手上辅助打拳的一种武器) 他就借着拳扣对着老**狠狠砸起来,鬼面手劲大,几下就把老龟砸的直点头,还让这畜生犯了懵。 我看的心里惊喜,心说这办法好,真要这么打下去,用不了多久就能把老龟砸晕。可大胡子不给我们机会,怒喝一声又对鬼面施法,鬼面正要举拳头却突然间一个踉跄半趴在龟背上。 我和黎征都看出来了,要不把大胡子解决,根本就没法斗这老龟,我俩吆喝一声一同往他那儿奔。 大胡子一点警惕的架势都没有,分别对指着我俩,怪叫一声。我发现在他怪叫的同时,他手上的佛珠竟诡异的动了一下,而且接下来我俩身子都出了异常状况。 我是眼睛疼得厉害,黎征则出现了类似于梦游的状态。但他坚持着,咬牙从兜里拿出两只灵蛊,对大胡子射过去。 大胡子不知道这两道白光是什么,但他不敢大意,呀呀叫了两声。 这两声是针对灵蛊发出的,面上看两个灵蛊没什么异常,可等它俩贴到大胡子脑门上时,我发现灵蛊竟然死了。 大胡子胡乱一抹脑门,又看着手心的死蛊,冷笑一声,抬头看黎征说,“雕虫小技,就这点本事还出来混呢?给我睡觉去吧。” 黎征很“听话”,一点反抗都没有的就倒在地上睡起来。大胡子又把目光看向我,猛地冲过来,用肩膀狠狠撞在我胸口。 我及时把双手交叉的挡在胸前,他这一撞倒没把我弄伤,只是让我止不住的后退几步,还腿一滑坐在地上。 拉巴次仁看我们战局不利,想过来支援,但大胡子一扭头看着他说了一句,“你不配过来交手,让我孙子好好收拾你吧。” 他说话的同时偷偷施了法,拉巴次仁半迷糊不迷糊的软软躺到了地上,而那卖蘑菇老头一看有这机会,嘻嘻乐着屁颠屁颠往拉巴次仁身边凑去。 这老头不懂武功,打斗也很平常化,就用双腿轮番往拉巴次仁身上踢,还一边踢一边骂,“不开眼的东西,小爷我好好伺候伺候你。” 拉巴次仁一脸不甘,但就是起不来,大有一种虎落平阳被犬欺的郁闷感,我是看着来了倔脾气,心说拉巴次仁这种纯爷们怎么能被你这小老头祸害? 这时我也想到了一个破解大胡子让人昏睡的法子,我对拉巴次仁吹了声口哨,忍痛将左眼能量递出去。 但就在拉巴次仁中了意念控制的瞬间,我又及时收手,跟他断了联系。这么一弄,拉巴次仁突然精神起来,还一下从地上爬起来。 大胡子和他那孙子老头都没想到会有这种异变,一时间愣住了,而拉巴次仁则嘿嘿笑起来,对着老头喝了一声,“就你还自称小爷?我去你大爷的,看拳。” 拉巴次仁是真憋了一肚子火,这一拳凝聚了他目前能发挥出来的最强力一击。咚的一声闷响,拳头正砸在老头鼻梁上。 两股鲜血嗤嗤从老头鼻子里喷射而出,而且他捂着鼻子惨叫的同时,还从嘴里吐出一个牙来。 拉巴次仁趁势猛攻,又对他脖颈狠狠来上一下子,这老头俩眼一番白,仰头倒下去。 这整个过程发生很快,等大胡子回过劲想救他“孙子”时,他孙子已经在地上躺着了,大胡子气得直跺脚,而拉巴次仁更可气,拿出一副不屑的样子扭头看着他说,“听说你法力大?你孙子现在嗝过去了,你有本事把他救醒么?” “混蛋。”大胡子咒骂一句,又向拉巴次仁奔去,在偷偷施法后他又飞起一脚揣在拉巴次仁胸口上。 拉巴次仁刚才就是嘴硬,其实哪是大胡子的对手,踉跄几下坐到地上,但他不服输,还盯着大胡子嘿嘿笑着,连叫痛快。 我当然明白拉巴次仁怎么想的,现在我们四个都战败,他非要逞能无非是想把大胡子的目光吸引住,为我们争取时间想办法,毕竟他现在身子状态不行,打斗上帮不了忙,只能当肉盾了。 可我不想拉巴次仁吃这么大的亏,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大胡子的对手,吹了声哨,就用左眼跟他对抗。 大胡子有佛珠护身,意念控制根本伤不了他,而且他还能趁机反攻,指着我施法。 我算遭大罪了,左眼又得强行推能量,又得忍受着剧痛,但我不放弃,咬牙挺着,还用指头轻戳着头顶穴位,争取刺激出最大的潜力来。 鬼面缓过劲,趁我俩斗法时玩了一手偷袭,别看他没枪但有针,抓了几支出来就对着大胡子撇去。 大胡子真悠闲,只是看似随意的往旁边一靠,就把攻击避了过去,而且他也不计较鬼面的偷袭,专心对我说话,“小子,看不住你也是个特殊体质,这佛珠要给你的话,你造诣绝对在我之上,但我决不允许有这种事发生,你也必须得死。” 说完他就加重了施法力道,这下我别说跟他斗法了,左眼疼得厉害不说,身子也都像被万只蚂蚁咬一样。 我哆嗦着忍不住跪下去,甚至鼻血还止不住的往下淌,滴答滴答快速而有节奏的打在地表上。 大胡子很张狂,哇哈哈的笑起来,大有一种唯我独尊的架势。可这时异变来了。 我腰间有个东西微微抖了起来,我一合计,知道这是妖面。但与此同时我里纳闷上了,不知道这种怪现象怎么解释,心说难不成被佛珠这么一刺激,妖面和天镜都被解封了? 就在这时黎征坐了起来,还盯着大胡子笑着说谢谢。 大胡子彻底懵了,别看他说黎征的手段是雕虫小技,但明显挺忌惮,从我身上收了能量又扭头看着黎征问,“你说什么?” 黎征笑意更浓,强调道,“我笑你傻啊,要不是你,我们哥仨的宝贝还是一堆破烂呢,但现在它们觉醒了,你刚才不是说我能力不行么?那现在你再看看吧。” 说完黎征就一摸后腰把右脸妖面戴在脸上,我发现这右脸妖面绝对恢复活力了,现在看着暗的可怕。 黎征迅速从地上站起来,又指着老龟喔喔叫了几声。 这可是驱兽长老的本领,可没想到小哥现在也学会了,而且在他一叫之下,老龟变得六亲不认起来,恶狠狠的望着大胡子,一张一合的咬着嘴,就势向他扑去。 鬼面本来在老龟背上,瞧出端倪急忙跳了下去,还把手枪拾了起来。 大胡子一脸诧异,望着大龟连打手势说,“龟宝,你怎么了?不认识我了?” 黎征根本不理大胡子的话,还猛地喊了一声诺,这老龟就跟触电似的抖了一下,接着疯狂的向大胡子扑着咬去。 e5k6.icu。m.e5k6.icu 第二十一章古怪的声音 现在咱俩好好斗上一斗。” 能听出来,他这话是对我和鬼面说的,那意思让我俩别帮忙,鬼面本来不上套,还把手枪举起来,大有开枪射击的意思,但我出言一句,“兄弟,别着急,让他知道知道小哥的厉害。” 鬼面犹豫的看着我们,而大胡子则急忙把我话接下来,强调道,“好,既然说到这了,那我就跟这小白脸单挑!看招。” 大胡子一发功,那佛珠诡异的抖动起来,我吃过这佛珠的亏, 全面改为守势。 要这么发展下去,不出多久他就会战败,但我不想让他败得这么容易,毕竟刚才我们四个可着实让他欺负的挺惨,就说我自己,连鼻血都喷出来了,不出这口恶气,心里难受。 我对黎征说,“小哥,收手,剩下的我包了。” 黎征懂我的想法,一点头把能量撤回来,大胡子也借机松口气,而且等他缓过劲时还望着我狞笑,说了句,“你那眼睛确实有点本事,但不是我的对手,怎么现在不服气还想斗一斗么? 一把将妖面戴在左脸上。 左脸妖面跟右脸妖面有很大的不同,它发亮,上面时不时闪出星点光芒,而在戴上面具的瞬间,我就觉得自己体内一下充满了力量,甚至我左眼里的能量也瞬间消失。 我心说可这好,以后施展逆转乾坤也别拍脑袋打穴了,直接把面具扣脸上就完活,尤其为了验证现在的身手,我还指着大胡子说,“马贼,你当道士没前途,今天我给你打扮一下,让你加入丐帮,那里绝对是你的天堂。 或许大胡子是真急了,他不管不顾的要对我发起进攻,可我却奔着他跑去,而且自己现在的速度奇快,几乎身后带着一堆重影的来到他面前,张嘴说了句哈喽后,就挥舞铁爪对他乱撕。 大胡子根本跟不上我的节奏,而我下手既没太轻也没太重,围着他一通撕扯后,他这身道袍算是毁了,甚至有些地方都成了碎布条,隔远看他,怎么看都是个地道的乞丐。 我想歇口气,顺便欣赏下自己的杰作,索性趁机往旁边一闪身, 跳出战圈。可还没等我接着下手,旁边来了一阵阵嘿嘿的笑声。 我一听就知道,这么阴险奸猾的声音一定是拉巴次仁发出的,此时我也挺好奇,心说他遇到什么事这么高兴? 我扭头看他一眼,发现这爷们正趴在地上,自顾自的照着天镜,尤其还拿出一副相当自恋的表情,嘴里来了一句,“很好,我还是这么帅。” 随后他又高声嚷嚷一句,从地上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我发现这是个意外的惊喜,天镜不仅好了, 拉巴次仁的身子也恢复了,或许天镜跟他真的有缘,刚才这么一照一下竟帮他调理了身子。 拉巴次仁显得很自信,把胸脯挺得老高,踱着步向大胡子走去,还大声问,“怎么?刚才欺负我来着?是不是很爽?老子我现在追债来了,你说怎么还吧?” 在他向大胡子靠近的同时,我们仨也围了过去,黎征还趁机一发功,让老龟晕过去。 大胡子一步步退着,直到退到山坡底下,他一会看看我和黎征,一会看看拉巴次仁和鬼面, 最后一咬牙,奔着拉巴次仁跑去,想强行突围。 我忍不住笑了,别看大胡子没说话,但他这举动无疑告诉我们,他选谁就是看不起谁。 拉巴次仁气得哇哇直叫,还指着大胡子说,“你个兔崽子,都这时候还侮辱我,看我厉害,走你。” 说着,他就把天镜对准大胡子照去。一股白光射出,打在大胡子脸上。 大胡子难受的浑身乱抖,但拉巴次仁还觉得不过瘾,又吆喝一声往前一靠,直接把天镜按在他脸上, 还就势把他撂倒。 我觉得惹谁也别惹拉巴次仁,这小子真记仇,而且他还真有那闲情雅致,蹲在大胡子身边骂骂咧咧起来,尤其骂了一大通,我都没听到一句重样的。 最后大胡子连动的力气都没有了,拉巴次仁这才满意的把天镜拿下来,不过望着大胡子的脸,我们都在没准备的情况下吓了一跳。 他眼歪嘴斜,跟个中风患者似的。我们仨拿出一副严肃的样子盯着拉巴次仁看,其实不用我们说什么他都明白,这次他又惹祸了, 毕竟太岁还没着落,他就把大胡子弄成这德行,接下来我们问谁去? 拉巴次仁脸色一变,对我们挤个笑脸出来,接着又换上一副着急的表情对大胡子拉扯起来,还喊道,“爷们我错了,刚才跟你逗着玩的,你可别吓我。” 可天镜的威力可不是吹出来的,无论拉巴次仁怎么弄,大胡子就是一动不动。 最后他一耸肩,对我们使劲作揖说,“大胡子已经这德行了,你们别怪我了,这不还有他儿子和孙子么? 咱们问他俩,他们一定知道太岁的事。” 我望着那昏死的老龟,心说跟它问话就免了,但审审卖蘑菇的老头倒是不错的主意。 我们一同向老头靠去,他现在还晕乎着,我们可没时间等他自然醒,这次拉巴次仁为了弥补过失,不客气的积极了一把。 他抡起巴掌对着老头狠抽,没几下就把他疼醒,老头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一幕,还以为他爷爷没事呢,看我们四个冷冷看着他,吓得急忙大喊,“爷爷,快救孙儿。 这下算是歪打正着,拉巴次仁一指方向,我们一同向大胡子望去。 大胡子显得很尴尬,他正半坐在地上,望着我们,尤其是看着他那宝贝孙子,一副咬牙切齿样,大有责问这孙子为什么不多拖住我们一会。 我们四人中数拉巴次仁最高兴,他还喜出望外的呀哈一声,先对我们说,“这胡子没死,这么说我没‘罪’啦?”接着他又对老头很正式的说道,“既然你爷爷醒了,那就没你什么事了,祝你好梦。 说完他又打出一拳,让老头再次昏迷起来。 大胡子也发现了,我们四个都不好对付,甚至妖面和天镜,随便拿出一个来都能打败佛珠。 他知道自己逃跑无望,索性仰天干笑起来,连连说好。 我们没急着动手,只希望他冷静一下能好好跟我们谈谈,尤其他要是能将功补过的话,弄不好我们都能手下留情饶他一命。 可大胡子却很倔,突然间吹起响哨来。在这响哨的刺激下,一时间旁边洞穴里还传来了古怪的声音。 e5k6.icu。m.e5k6.icu 第二十二章洞穴 那洞穴黑乎乎一片,我们也没机会进去勘查,现在里面传出响动,一时间都让我们警惕起来。 我们围着大胡子没动弹,却把目光放在洞口处。这种响声很乱,甚至还有扑棱扑棱的声音,我猜一会出来的一定是一个群体,甚至极有可能是飞禽。 大胡子看我们这举动直冷笑,拉巴次仁看的不爽,还抽他一个嘴巴,可就在这时,一股黑云从洞口冲出,直奔我们袭来。 我冷不丁没看清这是什么,急忙跟黎征喊道,“小哥,看你的了。” 黎征带着右脸妖面,会了驱兽的本领,他也意识到危险,还立刻催动妖面发起抵抗。 正常来说,只要妖面发威,不管什么野兽都该被黎征收服,可这次邪门,黑云一点被控制的意思都没,还围着我们发起进攻。 这是一群长着黑色羽毛的鸽子,但眼珠却是红的,而且喙特别的锐,当我看清是这种动物时,本来还没太在意,甚至还挥舞着铁爪试图反攻,可问题是, 鸽子数量实在是多,没几下我就全面采取了守势。 他们仨也跟我差不多,都被鸽子弄得抬不起头。我心里觉得既憋屈又无奈,心说小晴不在我身边,不然有它保护,岂能让鸽子这么叫嚣。 突然间拉巴次仁咦了一声,又对我们提醒道,“妈了蛋的,这帮鸽子还想抢咱们宝贝,你们都机灵点,妖面别让它们摘去。” 我和黎征也都小心起来,甚至拉巴次仁的话还即刻应验了,有的鸽子用爪子向我们脸上抓来,试图抓妖面。 这下我来了火气,还用铁爪瞬间把这些胆大的鸽子撕烂,黎征则一摸腰带,拿出一股股药粉,对着它们疯狂的洒着。 我们就这么熬了半天,也不知道是哪个鸽子一带头,这群鸽子争先向远处飞去。 我们只受了点小伤,并不严重,我还趁空长出一口气,又看了眼大胡子,那意思你还有什么手段没使出来。 可这一看我发现,他手中的佛珠没了,我一合计,一定是那帮鸽子偷得,但问题是鸽子是在空中飞的, 我们想追也来不及了。 我还不死心,对鬼面强调一句,“鬼爷们,开枪打,看看能不能撞大运把偷佛珠的鸽子打下来。” 鬼面连扣扳机,把一夹子弹全打光。他枪法倒不错,枪声一响,保准有只鸽子落下来,可一夹子弹能有几发?相对鸽群来说无疑太少,而且等他换了子弹以后,鸽群早就飞出射击范围。 黎征和拉巴次仁盯得仔细,这时一同跟我俩强调,让我俩原地看着大胡子,他俩去把死鸽子捡回来。 这么一来一去用了五分钟,我本来还有一丝庆幸的心理,但看回来后他俩都摇头时,我知道佛珠遗失了。 鬼面气得哼了一声,又把枪顶在大胡子脑袋上,咒骂道,“可恶的老道,我崩了你。” 大胡子不仅没怕,还咧嘴冷笑起来,甚至还一抬手把枪推到一旁,打量我们四个说,“想让我死?哼。”说完他一摸兜拿出一个小刀片来。 我们都警惕他的举动,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但看这小刀片也没急着拦他,我心里还纳闷, 心说他拿刀片干什么,一点威力都没有。 大胡子用实力行动回答了我的疑问,他一张嘴把刀片放了进去,接着大嚼特嚼起来。 这是刀片又不是肉片,他这种嚼法无疑把舌头弄烂,但这还没完,他又喝了一声,用两只指头狠狠戳向自己眼睛,硬生生把双眼弄瞎。 我和拉巴次仁看的挺愣,被他这种自虐震慑住了,而黎征和鬼面却脸色一边,都喊句不好,还都想伸手拉大胡子阻止他办傻事。 可我们晚了一步,大胡子双手合并,用拇指对着胸口狠了一戳,竟自杀而亡。 黎征和鬼面蹲在他尸体面前苦笑起来,我是忍不住了追问一句,“他自杀就自杀,何苦死前虐待自己呢?” 黎征解释,“大胡子是道家的,对术法了解的多,他把舌头和眼睛弄坏,就是怕自己在没死透前被我们施展手段‘问’话。” 我这下懂了,心说黎征施展通灵术的重要前提就是看对方的眼睛,可现在对方眼睛成了两个血窟窿,他还怎么问话? 至于大胡子嚼烂舌头,应该是防止催眠回魂类能问话的法术。 我们围在尸体旁沉默片刻,我又特意向卖蘑菇老头望了望,对他们说,“咱们再把他叫醒吧,问问太岁的事。” 拉巴次仁嘿嘿笑了,还用实际行动赞同我,就势活动起手腕来,看样一会还想凭借抽嘴巴的方式把老头叫醒。 可黎征却摇头把我的想法否了,“大胡子和老头应该不知道太岁的下落,他们一直都在骗咱们,而咱们救人心切,竟上了钩。 我之前心里也隐隐有这种想法,只是自己不敢相信它罢了,听黎征这么一说,我有些悲观,又问道,“拉巴次仁是康复了,可那两个研究员怎么办,天镜只认拉巴次仁,可不认他俩,要是把他们放到镜前一照,肯定救命不成反被天镜吸光体力。” 黎征让我别担心,又指着右脸妖面说他有了新办法。 虽然他没把这办法详细说出来,但我能猜到,小哥是想用妖面驱兽的威力,把血蚤征服,虽说不知道这法子有多大可行度, 可总的来说,也比那寻找太岁的办法简单易行。 最后我们一商量,先回研究所试试黎征的法子,不行再说。而且黎征和鬼面一致认为,卖蘑菇的老头罪不至死,抓回去蹲牢子更合适。 可我们一时心慈倒苦了自己,毕竟这里没车,我们要带这老头出去就不得不轮番抗他。 至于那老龟,我们都不感兴趣,也就随便把它放了。 等我们赶到研究所时,天都黑了,我们哥仨先去换身衣服洗澡吃饭, 鬼面则跟刘思念商量还没处理好的后续事,像王朝尸体怎么处理,老头怎么送交给警方这类的。 这次死亡之谷一行,鬼面知道了妖面和天镜的秘密,但他没打算把这秘密说出去,甚至别看经过这么短时间的接触,我发现鬼面这人很敞亮也很仗义,还有心把他当兄弟来看。 等我们歇一会缓缓体力后,黎征让刘思念把一个中了血蚤的研究员抬到玻璃房里去,他独自进去用妖面对其治疗,而我们仨成了把门的,都堵在门口不让外人进。 这样经过半小时,黎征施法就结束了,结果也相当乐观,那些血蚤在妖面能量及熊猫血药的双重作用下,全都安静的死亡,研究员身子无大碍。 其实我也想过,血蚤死后不还停留在血液中么,难道就任由其不管不顾?鬼面给我解惑,反正从药理及新陈代谢的角度讲了一大堆,我是听得直懵,只知道按他说的,吃些药,过一阵血蚤残骸就会随着体液排出去。 拉巴次仁还特别欣赏鬼面这解释,跟我们强调说, “看来我还得多喝啤酒,这样才能多撒尿把血蚤弄出去。” 这么一来,冰封女尸的诅咒就算告一段落了,鬼面跟我们待了不到三天就先行告别,而我们又在旅店住下来,等妖宝宝的消息。 期间我也问了刘思念一个问题,“身怀特殊能力的人怎么修行?” 刘思念回答很直接,她说要看这特殊能力属于什么类型的,如果是辅助型的,可以参考佛道苯的修行方式,在修心养性的地方自行参悟,如果是攻击性的,像我的双瞳, 那就没办法定论了,毕竟这种类型的群体少之又少,甚至自古也没留下多少相关的资料。 我懂她意思,还把瞎眼师傅的话联系起来,其实佛道苯不就是一种辅助性的修行么,重在修身与修心,至于那些咒经与术法,也都是“有缘人”才能学得,不可能说各个修道之人都会攻击型的法术。 最后我也没在这上面较真,更不会为了追求这毫无实际意义的修炼而去各种奇异地闭关练功。 这样过了一个月,妖宝宝回归了, 那天接到消息时是在夜里,刘思念特意去旅店找我们。 她的意思,让我们第二天再去看妖宝宝,可我们根本等不及,也说我们三个爷们不地道的劲,连哄带拽的也把她带回了研究所。 妖宝宝本来装在一个铁笼子里,小晴和小狸正无聊的四下看着,可一看到我们,就都争先的欢快起来。 我发现小晴也好,小狸也罢,又变小了一圈,小晴就跟一支小筷子一样,尤其它身上的五色还不时冒着星点光芒,而小狸呢, 毛发稍微红了一些,但绝不是当初血魔那些恐怖的模样,反倒在这股红的衬托下,更显一丝可爱,更让人觉得喜欢。 我俩各自抱着自己的妖宝宝欣慰的笑起来,我知道这次妖宝宝是从真正意思上进化了,甚至以后还会变的越来越强。 刘思念也替我们高兴,但与此同时她还叹口气说,“你们偷着乐吧,为了培养这两个妖宝,特殊组织可算折了血本了。” e5k6.icu。m.e5k6.icu 第二十三章传说 刘思念这话我非常赞同,尤其之前看过训练妖宝宝的录像带,为了培养小晴小狸,设备及陪练都少不了,尤其是小晴,当时要是一发威,保准死不少其他毒蛇。 但我还是把这件事想简单了,刘思念指着小狸头上的鬼角稍有不满的说,“尤其为了给它充电,研究员没少浪费脑细胞。” 黎征笑了,还反问刘思念,“那特殊组织最后想到充电办法了么?” 我发现小哥耍个心眼,其实我们已经知道给鬼角充电的办法了,只是有些繁琐,还得让小狸去小天空之镜找魔虫,黎征故意不说就是想让研究员替我们找到另外的捷径,甚至最好还能设计一个“充电器”出来。 刘思念无奈的一摊手,接着说,“刚开始研究员发现鬼角有这种特殊能力时并没在心,以为用电缆往里强行充电就可以,可电根本充不进去,而且研究员还反复做着实验,把充电的电量、电压以及频率不断做了调整,但遗憾的是,实验失败了,最后一番研究下,我们才发现要给鬼角充电,毕竟借助其他动物才行。” 我听完心里稍有失落,毕竟这么一看,鬼角真的很怪,充电也只能靠这一个法子,但与此同时我好奇心也来了,追问道,“那研究员选择什么动物给鬼角充电呢?” “电鳗。”刘思念苦笑着说,“尤其鬼角的胃口还大,一两只电鳗都满足不了它,最后没办法,研究员只好把周围城市的水族馆全逛了一片,只要有电鳗的,就捞出来挨个放电,可饶是如此,按我们评估,鬼角的储电量连一半都没到。” 我没仔细把刘思念的话听完,当她说到给电鳗放电时,我就想笑,心说特殊组织和无番组织可都够有瘾头的,鬼面他们前阵是偷偷去动物园给大熊猫放血,而特殊组织呢,就对比着来了这么一手,这么一看,它俩叫兄弟组织真不为过。 当然了,特殊组织这么劳心劳力的激发妖宠潜能,这让我们哥仨都特别感激,而且我们还留下话来,之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我们一定鼎力相助。 等我们带着妖宝宝回到旅店时,都是后半夜了,尤其细算算离开大峡谷的日子可不短了,最后一合计,明早就启程回去。 可计划不如变化快,甚至这宿觉我们都没睡安稳了,大约在后半夜三点左右,房门被敲响了。 我们仨一惊全都坐了起来,这个时间能敲门的绝不会是店老板,毕竟我们也不差他房间,他要敢这么不客气的打扰我们休息,我们哥仨绝对会合力把他从窗户撇出去。 我看了看黎征和拉巴次仁,拉巴次仁对我俩打个手势,那意思让我俩等着,他去开门。 本来拉巴次仁很警惕,甚至拳头都握紧了,但刚把门打开个缝隙后,他先是一愣,接着惊喜的来了一句,“呀,怎么是你?” 我一听就知道,肯定是老熟人,但却怎么也没料到,这老熟人竟会是鬼面。 尤其今天的鬼面还特别反常,夹着一大塑料袋的羊肉串,又拎了一口袋啤酒,冲着我们嘿嘿笑起来,走过来后就招呼我们吃夜宵。 我算被他弄懵了,心说这爷们难道是寂寞了,要找我们过来谈谈心?不过闻着肉串味,我也有点馋,就没再多想,凑过去边吃边喝。 我们围在一个桌子旁,胡侃了老半天,估计是看我们仨都吃高兴了,他话题一转说起事来。 “你们听说过骨镇么?” 我先一愣,觉得骨镇的名字很特别,又向黎征和拉巴次仁看看,可他俩跟我一样,都摇摇头,尤其拉巴次仁还追问一句,“这镇子怎么叫这名?难道他们的房子全是骨头建的?” 鬼面摇摇头,解释起来,“骨镇位于新疆hyperlink"布尔津县喀纳斯河与禾木河交汇区的山间断陷hyperlink"盆地中,也被外界称为‘神的后花园’,那里有高耸连绵的雪山、一望无际的草原、色彩各异的山花、波光粼粼的湖泊,还有与世无争的村庄,是一个风景绝佳的地方,只是镇里人口不多,加一块也就五六百人,他们有个传统,爱把家属的尸骨埋在院内,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能让家人永远陪伴在自己身边,久而久之下,镇里所有房屋都有个特点,只要拿起锄头在院里随便刨两下,就能挖到白骨,这也是骨镇的由来。” 我算开了眼界,也绝料想不到,这世上竟会有这么奇特的传统、有这么奇特的村落存在。 黎征想得多,又拿出怀疑的眼神看着鬼面,“兄弟,你今晚请我们吃羊肉串又说了骨镇的事,可不止是随便聊聊这么简单吧?” 鬼面嘿嘿笑着,而且被黎征这么一问,他再想把这话题带过去也不可能了,索性直说道,“那里出现一种怪现象,希望你们能过去帮忙。” 砰砰砰,我们哥仨把手中肉串都放到桌子上,拉巴次仁还特意哼了一声说,“一顿肉串就想把我们买了当劳力,这赔本买卖我是不干。”随后他又像想起什么来,多问道,“你怎么不去?” 鬼面笑的更奸诈,“最近组织让我去做一个很危险的任务,我是分身乏术了,但那骨镇镇长李红云跟我交情不错,这不就想你们出面,帮我这个忙嘛。” 拉巴次仁又哼哼几声,但没接话,反倒默默琢磨起来。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从我个人角度来看,鬼面之前可帮我们不少忙,而且夏雪莲和巴图跟黎征的关系也近,不管怎么说,甚至他不拿肉串来,这忙我们也得帮。 我就接话表明立场,“你先说说骨镇怎么了?” 鬼面明白我的意思,客气的点头一笑,又详细说起来。 “在骨镇往北三十里的地方,有一个大湖,算是喀纳斯河的一个分支,当地叫它为甜湖,而甜湖还延伸出一个分流,直接达到骨镇外面。之所以叫它为甜湖,关键在于湖水不仅喝起来有股甜味,用来洗衣服也特别干净,尤其把油污的衣物放在水里侵泡几个小时,拿出来用木棒敲打一番就跟新的一样。” 拉巴次仁乐了,忍不住插话道,“这湖水真的挺怪,还能把油污洗的这么干净,可依我看这不是啥好事,弄不好水被污染了,那帮村民也够傻的,竟然还敢喝这水。” 鬼面把他的想法否了,还特意强调,“湖水不仅能喝,还对人身体有益处,那村子里高寿之人特别多,甚至好几人都活到百岁以上,而且要是有人得皮肤病了,就用湖水连续侵泡几日,同样收到良效。” 拉巴次仁呦呵一声,这下来了兴趣,还嚷嚷着等去了一定要泡个澡体验一下。 但这都是后话,我和黎征都示意鬼面接着说。 鬼面继续道,“我跟李红云的关系就不明说了,其实我并没去过骨镇,也没弄明白甜湖的湖水为何会这样反应,但当地有一个说法,这湖水其实是鬼母的恩赐,它保佑着骨镇繁荣苍盛。” 我知道鬼母这东西,毕竟自己跟瞎眼师傅接触过玄学,它又叫鬼姑神或虎龙足,传说中本领很大,能生小鬼,而且一次就能生十个,不过饿了时它也会把生出来的鬼再吃回去,性子凶残。 我就不懂了,心说鬼母这么凶残的妖怪怎么在骨镇人的眼里却成了保佑之神呢?我就这事追问一嘴。 鬼面说,“甜湖底下有个坟冢,具体是谁的坟这事已经追究不到了,但骨镇人相信,鬼母就住在这冢里,而且每一年的头一天,它都会派个小鬼去村里要一个未满月婴儿,算是镇子用来祭湖的祭祀物,如果镇里不给,湖水就会在次月变成红色,甚至人畜饮用了就会发疯发狂,但如果给了,湖水就照例甘甜如饴。” 我有点懂了,心说之所以骨镇把这传说中的湖底之神叫鬼母,弄不好就跟它乱吃新生儿有关,而这么一来我也对鬼母也充满了厌恶感,毕竟吃人的做法触动了我接受不了的底线。 黎征想到一个可能,接话问,“是不是这祭祀出岔子了?” 鬼面点点头,“最近一段时间很邪门,隔三差五鬼母就派小鬼出来要人,而骨镇人口还那么少,哪有那么多新生儿能提供的,这么一来,鬼母发威把湖水弄红。当时李红云愁坏了,甚至还不得不外出请高人,最后来了一个道士,说是作法跟鬼母沟通了一番,并达成一个条件,如果每隔三个月供奉一个新生儿,鬼母就会妥协,甚至还继续保持骨镇的繁荣。” “我呸。”拉巴次仁最先表态,还一激动站起来,一脚使劲踏着椅子说,“这条件李红云也信?要我说那道士就是鬼母,他事先对湖水做了手脚,让它变红,接着装着神棍的样子过去装相,别说三个月一个新生儿了,老子过去,三个月给它供奉一泡屎就不错了。” 别看拉巴次仁骂骂咧咧的说糙话,但我觉得这里面的道理可一点也不糙,还对他竖了竖大拇指,那意思自己支持他。 e5k6.icu。m.e5k6.icu 第二十四章骨镇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动身前往骨镇,当然路上免不了一番辛苦,毕竟骨镇地理位置偏,车辆也不发达。 不过好在我们没拿太多行李,只把妖面天镜和三大奇妖带着,在一周后与李红云镇长见面。 李红云看着有四五十岁的样子,穿着长袍长靴,虽然看起来很明显不是汉族人,但却说得一嘴流利的汉语,而且他还告诉我们,镇子里所有人都会说汉语。这倒打消了我的心病,来的路上我就合计着,怕骨镇居民不懂汉语,交流起来不方便。 我们先说了一通客套话,李红云很会办事,接着就招呼我们去他家。他家房子都是用原木搭建而成的,在外面还拿篱笆围起一个护院墙来,充满了原始味道。 其实来之前,鬼面就说过骨镇的风景很美,而实际上,我发现这种美都超乎了自己想象,尤其现在还是吃饭的点,炊烟在傍晚昏暗的夜色中冉冉升起,形成一条梦幻般的烟雾带,看着胜似仙境,有种油画里才有的味道。 李红云叫我们跟他家人一起吃饭,我们也真饿了,不客气的狼吞虎咽一通,等填饱肚子后,黎征当先开口问起了鬼母的事,“李镇长,下次祭祀新生儿是什么时候?” 李红云一听这话题一脸愁云,回答说,“就在两天后,我们也把新生儿准备好了。” 拉巴次仁一听就火了,就势想批评李红云,但我急忙对他使个眼色,让他别莽撞。 黎征也大有深意的瞧了拉巴次仁一眼,又接着问,“怎么个祭祀法能跟我说说么?还有鬼母派来的小鬼是什么样的?” 看的出来,李红云不想谈论这个话题,但我们是过来帮忙的,他也不能不回答。 “明天半夜,我们会把新生儿放在一个庙堂的香案上,到时会有小鬼过来检查一遍,如果它瞧得过去,第二天我们就会派勇士把新生儿抱到甜湖旁边,勇士再对甜湖恭敬的磕九个头,自行折返回来,可如果小鬼看新生儿不顺眼,就会把新生儿的双眼挖去,我们也会在七天之后再准备一个新生儿。” 拉巴次仁一边听一边哼哼着,而我倒没他那么大的怒气,很冷静的琢磨着,反问道,“那新准备的新生儿再不合格会怎样?” 李红云慌得使劲摆手说,“我们镇子本来人就少,新生儿更是不多,为了一个祭祀决不能牺牲那么多新生命,自打我当镇长来,也就有一次祭祀时鬼母不满意,还在七天后补救成功了,真要说不成功有什么后果,这我不知道。” 接着他又说起小鬼,“小鬼很邪门,就一个发着绿光的大黑脑袋,在空中飘来飘去的,它一般在午夜整过来,检查完就悄悄离去,也不祸害我们。” 黎征嗯了一会,沉默起来,而我也一样打心里合计上了,光凭李红云这么说,我能猜到,这小鬼或者说鬼头一定是个能飞的东西,可又有什么能飞的东西长得像个脑袋呢,这让我想不出来。 拉巴次仁倒是想着想着嘿嘿笑起来,跟李红云强调,“镇长大人,如果那鬼母和鬼头都是人死后变得,那我绝对能把它们降服,甚至还让它们跪在地上排成一排认错。” 从外表看,拉巴次仁的打扮倒像个农家汉子,跟法师那种仙风道骨的感觉一点也不沾边,李红云打量他老半天,别看嘴上没说什么,但能看出来,他根本不信拉巴次仁这话。 可我倒没认为拉巴次仁在吹牛,毕竟这爷们胸口藏着天镜,天镜什么宝贝?专门吸体力的,如果鬼母和鬼头真都跟人类沾边,在天镜之下保准死的很惨。 黎征还想接着问,可这时李红云家来了客人,一个披头道士从外面走进来,而且我们仨都不认识他,他进来后却拿眼睛狠狠瞪了我们几下。 拉巴次仁看的不忿,一咧嘴指着道士问,“老道,我们仨脸上有花么?被你这么看。” 没等道士接话,李红云就急忙打个圆场,还“热情”的给我们互相介绍起来。 可当我听到这道士法号叫一空时,差点腿一滑出溜桌子底下去。 我心里是特别的无奈,心说自己今天算栽跟头了,合着这道士跟瞎眼师傅一样,都叫一空,尤其这么一算,自己岂不被道士占了便宜了? 我很尊敬瞎眼师傅,甚至为了区别他俩,我特意给这道士叫一空道士,而不是叫一空居士。 拉巴次仁更绝,一边悠闲的咬个手指头一边盯着一空的裤裆看,还若有所悟的点头说,“一空……果然是得道之人呐。” 一空不善斗嘴,明知道拉巴次仁说风凉话但也没办法,只好一皱眉避之不理。 他有事找李红云,而李红云也真尊敬这道士,竟先把我们这三位远道来的客人给打发了。 他找个镇民带着我们去了他家隔壁,这是一处空宅子,但被打扫的很干净,一看就是备着给客人用的。 我们仨这几日赶路赶得直累,也不客气,索性大咧咧的一同躺在床上解乏。 拉巴次仁先发表他的看法,“你们说,这一空道士是不是被请来的那个法师?” 我和黎征都点了点头,我还接话问,“等一空走了,咱们用不用再回李红云家,跟他说道说道,让他别信这道士的话。” 黎征微微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尤其咱们来之前是怀疑过,一空道士就是鬼母,但怀疑归怀疑,凡事得讲究证据,如果想让李红云信咱们的话,那就得想办法逼一空露出狐狸尾巴来。” 一聊到这,我又有个事琢磨不明白,“新生儿能用来干什么?怎么鬼母还需要这个呢?” 其实不能怪自己笨,在我印象里,新生儿一点用处都没有,甚至还比不过各种奇花异草。 而黎征却想的明白,还解释给我听,“新生儿的皮肤、血液比正常人要有‘活力’的多,而且用他们的身子可以做很多事,据我所知道的,圣血村血药,就有这种要求,越年轻的血越珍贵,甚至药劲也越大。” 拉巴次仁还趁机补充一句,“这话没错,新生儿的肉也好吃。” 我当场听得一愣,还不相信的反看着拉巴次仁,“那意思这种肉你吃过?” 拉巴次仁知道我误解了,解释说,“新生儿非得是人嘛?我刚才指的是猪,毕竟猪羔子的肉比母猪肉要嫩的多。” 我不想跟他瞎扯,那就没往下接话。 随后黎征把他的计划说给我们听,“咱们明天先四处周周,熟悉下骨镇环境,再熬着性子等到晚上,偷偷去庙堂等着,争取把鬼头先抓住。” 我觉得这计划好,尤其黎征会通灵术,只要这鬼头落网了,我们想怎么套话那还不是自己说了算得? 这样休息一晚后,第二天我们依计行事起来,可别看骨镇人口不多,但地盘可不小,各家各户都是独立的,零零散散分布在整个小盆地中。 这一整天李红云都没找我们,但到了吃饭的点,就有人准时送餐。我们也照单全收。 骨镇没通电,晚上没什么娱乐活动,入夜后我们就点个油灯胡聊起来,打算熬到半夜出去行动,可没多久院外来了客人。 一空道士带着四个汉子走进来。 骨镇就有这毛病,院子是篱笆做的,门很好打开,尤其是那些我们不欢迎的人,却能舔着脸毫无顾忌的过来串门。 我们仨懒着起身,甚至还拿出一副懒散样子随意看了一空道士一眼。 一空道士一看就是个小心眼的主儿,看着我们还拿出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儿,等坐下来后还冷笑说,“三位是谁介绍来的,或许不了解骨镇的危机吧,现在鬼母发难,贫道劝你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妥当些。” 我知道他是在警告我们,如果我们还赖着不走,他就对我们不客气了,可我们仨不是吓大的,不可能听他这不疼不痒的话。拉巴次仁还故意抠了抠耳朵,反问道,“道士,你刚才絮絮叨叨说什么?没听清,再大声说一遍。” 这次没等一空发话,那四个汉子不干了,其中身板最大的还吆喝一声,强调道,“不得对大师无礼。” 能看出来,这四个汉子有点身手,也极有可能是镇里的勇士,他们这话要压在一般人身上,弄不好这人都不敢反抗。可拉巴次仁根本不把四个汉子当盘菜,还盯着一空道士反问,“他们说你是大师?我就奇怪了,你会什么他们就叫你大师?” 在汉子吆喝拉巴次仁时,一空高兴的嘴角上咧,明显想嘲讽拉巴次仁不识抬举,但拉巴次仁接下来的举动却出乎他的意料。 那四个汉子也都一皱眉,往拉巴次仁身边靠去。可拉巴次仁又用更大的声音喊道,“你们要干什么?人多欺负人少么?”接着他又一指一空,“你这个大师不会是花架子吧?只会找帮手撑腰,其实什么都不会。” e5k6.icu。m.e5k6.icu 第二十五章斗法 一空道士也明白,现在正是考验他的时候,尤其拉巴次仁把话都说出来了,如果他不跟我们斗法,肯定有损威望。 一空对四个汉子摆摆手让他们退后,随后望着我们冷笑道,“三位看打扮就不是我道家子弟,你们连修行都没有过,却想着跟我在法术上一较高低,真是不自量力。” 而且还没等我们接话,他又说了句看招,握着拳头往前一递。 这拳头一直缩在他道袍里,我没看清楚他搞了什么古怪,但等他拳头摊开时,上面噗的一声着起火来。这火也邪乎,竟是幽绿色的,尤其在火光衬托下,我们几人脸上都被映的没了正常色。 道士笑的更得意,还及时把手缩回去灭了火强调说,“让你们开开眼,知道这是什么火么?没错,这就是这世上最厉害的三昧真火,怕没怕?” 我和拉巴次仁都愣了一下身,倒不是被他说怕了,而是我觉得这一空好神棍,尤其刚才他还有自问自答的嫌疑,先问我们认不认识这火,可立刻又主动说了句没错,再自行往下解释。 我猜测他这手上一定抹了磷粉,甚至还有其他物质,借着跟空气的短时间接触,把这戏法给弄出来。 我扭头看黎征,其实我态度很明显,这种耍把戏式的斗法可是小哥的拿手好戏。黎征也不推脱,一边借着解说的机会吸引大家注意,一边悄悄把手往腰带上摸去。 “一空道长,你说你发出来的是三昧真火,但我怎么觉得这火是假的呢,所谓三昧,指的是木、石与空,即上为君火,中为臣火,下为民火,三火合一又互相包容,发出三色火光来,这才是真的三昧火。” 一空听得直皱眉,他是出家人,当然对三昧火的解释了然于胸,可黎征后半句强调的三色火光理论却遭到了他的强烈反驳,“年轻人,看你说的头头是道,那你见过真火么?” 拉巴次仁嘿嘿一乐,一脸不在乎的把话抢过去,“老道,你这话问的就有问题,什么叫见过?”接着他又指着黎征,“看到没,知道他皮肤怎么这么白么?没错!他以前是伙夫出身,专门蹲锅里下烧三昧真火的。” 我越听越有种想咳嗽的冲动,甚至也相信拉巴次仁这通理论绝对是随口一说根本没走大脑,不然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当伙夫哪有几个好皮肤的,黎征肤色这么白,跟伙夫根本沾不上边,但话又说回来,现在讨论的是三昧真火,反正那火什么样有什么特别功效谁也不知道,拉巴次仁怎么胡扯都行。 黎征一摆手打住他的话题,大喊一声喏,对着无人处打了一拳出去,噗的一声响,在他拳头前突然冒出一个小火球来。 这火球还慢慢扩大到碗口那么大,又在黎征隔空一推之下,飘飘悠悠的短距离游动起来。而这还不是最神奇的地方,这火球里竟然发出了红黄蓝三种光,而且在每种光线重合的地方还变了颜色,弄得这火球还隐隐有五颜六色的架势。 那四个汉子惊讶的嘘嘘声不断,可一空却诧异的瞪大眼睛,拿出一副一脸不解的样子出来,我能猜到,他一定在心里琢磨,小哥的戏法是怎么弄出来的,究竟有什么技巧与猫腻。 这火球没接触黎征的手,黎征也不怕被烧伤,任由它自燃一会。等气氛差不多了,他又快速的一手抓取,把火球攥灭。 一空是不说话了,可拉巴次仁不打算这么容易就放过他,嘿嘿笑着不住反问,“老道,瞧到没?这火,啧啧,多么绚丽的光,这离地高度,啧啧,多么让人止不住感叹,你刚才那绿火在场所有人也都看到了,这不是经验不经验的事,谁看完都知道,哪个火是真三昧,哪个火是没前途的假冒货。” 一空气得直喘粗气,但也明白就他那耍把戏的功底,拍马都追不上黎征,可这老道也聪明,一转话题说起自己另外一个强项来。 “咱们比驱鬼治病。” 还没等我们回答,他又指着身旁一个汉子问,“你说说你老婆的事,还有我是怎么解决的。” 按说他俩这种举动,给容易让我想到托儿,可望着这汉子,我又觉得他是托的可能性不大,毕竟一听一空提到他老婆,这爷们就再也压制不住的拿出一脸悲切样儿,还时不时留露出真情来。 据汉子介绍,他老婆体内钻进一只鬼,只要鬼不高兴了一发作,他老婆就变得眼歪嘴斜,口吐白沫,甚至严重时还倒地不醒,而一空道士得知此事后,竟只是把他老婆独自带到一个空屋里,执法半日驱了鬼,她身上这怪现象就轻了很多。 一空显得很得意,看样这事已经广为流传在骨镇,其他三个汉子也都听说了,虽然再次提及这事他们脸上没露出惊讶的表情,但还止不住的称赞连连。 黎征听得很仔细,但沉默片刻才开口道,“你老婆不是中了邪,而该是得了中风或血栓,有血块压迫她脑部神经,导致表情与肢体受阻,一空道长做的无非是用针灸之术,刺激你老婆头顶某些穴位,让症状有所缓解罢了,你要心疼你老婆,就赶紧带她去医院瞧瞧,别再不管不顾。” 我和拉巴次仁听得连连点头,可一空却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还拿出咬牙切齿样恶狠狠的望着黎征。 我趁空又对这汉子强调一句,“我们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只要你去了医院就知道真伪,这次斗法结果咱们先放在一旁,等事后在做定论。” 我这么说也算耍了个技巧,无形中就把一空的优势给抹除掉了,这些汉子脸现怀疑之色,盯着一空不说话,很明显他的形象一下降了好一大截。 一空气得直喘粗气,眼珠子还时不时乱转一下,我猜他又想什么诡计,但这次我不给他机会,抢先开口说了一个斗法的方案出来。 我跟黎征要来两颗毒巫诅咒,分别摆在我俩面前。 现在的毒巫诅咒被黎征改良过了,整个药丸是纯白色的,上面还时不时飘出一股清香的味道,可一空也是个识货的主,凑过去一闻脸色就变得极差。 我不理会他这表情,还指着药丸特别强调道,“道长,接下来咱们就比吃这个,一人一颗的轮着吃,谁先扛不住谁就输,看在你年纪比我大的份上,我也可以让让你,自行先吃一粒尝尝。” 一空当时的眼神就甭提了,大有把我当疯子看的架势,还隐隐中露出一股嘲讽的意思,毕竟在他看来,我吃这药丸跟寻死无异。 可我就欣赏他现在这样子,心说他现在的嘲讽越大,一会的落差就更明显。我也说到做到,捡起一个毒巫诅咒放到嘴里大嚼特嚼,还故意弄出声响给他听。 一空表情变了,尤其看我无所谓的把药丸咽了后,隔了片刻还一点事都没有,他终于扛不住,对我们怪喊几声妖人后,就当先吓得扭头就走。 我们都坐着没动,目送这帮人离开,毕竟我们来骨镇是来帮着解决鬼母问题的,也不想多生事端跟他这神棍一般见识。 之后我们又聚在一起随便聊起来,谁也没把刚才这事当真。 但一空道士却使了坏,没多久就有两个长着陌生面孔的汉子守在我们院门外。 我对此感到不解,还跑出去问这两个汉子,“他们在干什么。” 其中一个回答道,“一空法师说了,今晚镇里阴气太重,鬼头也要来,叮嘱我们所有人不得出门,他还念着三位是外来客人,让我们俩过来保护你们。” 我心说这话听着好听,其实哪是保护明显是限制我们自由,在一空嘴里,拿晚间阴气重为借口,困我们一晚上,等明天早上,他指不定又找什么借口再次把我们“保护”在家里,要真按这样发展下去,我们仨合着到骨镇蹲牢子来了。 我面上客气的跟这俩汉子强调说,我们会小心,也请他俩回去就是了。可他俩明显接到了一空的死命令,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 最后我想不出什么法子,只好回到屋里跟黎征和拉巴次仁商量。 拉巴次仁听完就用眼睛往外面瞄,还嘿嘿一笑说,“这俩汉子身手不行,咱们让他俩先站几个小时岗,等快到半夜时再打晕他俩不就得了么?” 其实这也算是一种没有办法的办法,说白了就是以暴制暴,我本来不赞同这么做,但相比捉鬼头的事,我也只好任由拉巴次仁胡作非为一把。 而拉巴次仁下手也拿捏的挺准,在半夜时只把这两个汉子砸晕,并没让他们受太重的伤。 e5k6.icu。m.e5k6.icu 第二十六章鬼头 放婴儿的寺庙地址在白天我们就打听好了,晚间赶过去也没走什么弯路,我印象里这寺庙是荒废的,只在庙堂中放了一张大木桌子,估计是用来摆放婴儿的,可我们赶来后才发现,这里发生不小的变化。 庙堂被人装饰一番,还在房檐和房顶上挂了不少幡布,这种装饰手法我在黎村的天葬台见过,也就见怪不怪了,婴儿放在一个篮子里,摆在桌子上,而最吸引我注意力的是这桌子后面,竟放了三个木头像。 这木像跟真人一般高,但很“胖”,就连拉巴次仁这身板站在它旁边一比都显小,尤其奇怪的是,这木像还是空的,对外这面看着是个人塑,可后面却是一个空洞。 我琢磨片刻,只得出一个结论来,心说木像之所以这样,应该是图搬运起来方便。 我又对这三个木像观察着,想知道上面刻得是什么人物,可看了半天只觉得有点眼熟,尤其它们仨还都带着大皮帽子,穿着蒙古长袍与长靴,我扭头问黎征,“小哥,这三个人物到底是谁?” 黎征皱眉想了半天,回答我说,“要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三清。” 我当场就懵了,心说三清自己可知道,元始天尊、灵宝天尊和太上老君,可三清的打扮往往是仙风道骨,怎么到了骨镇就变成这种模样呢?我就这事不解的又追问一句。 黎征也咬不准,但还是把他看法说给我听,“骨镇的居民很多是被汉化的图瓦人,他们信仰道教并不奇怪,而且他们还很好客,让三清入乡随俗了。” 我觉得挺有趣,也不再深究,又跟他俩一起向婴儿靠过去。 别看现在是黑夜,只有一点点的月光射到庙堂里,但借着这微弱的光亮我也能看出来,婴儿长得白白胖胖的,甚至凑近看还有种特别水灵的感觉。 进来时我们都踮着脚,没发出太大声响,而这婴儿也在襁褓里睡的很香,并没被吵醒,但现在情况不同了,尤其拉巴次仁把大脸凑到婴儿前,把鼻息打在婴儿小脸蛋上,一下把他弄醒了。 婴儿醒来就哭,哇哇声还挺洪亮,我们三人中就拉巴次仁娶了媳妇,但还没有子嗣,根本对如何照顾婴儿一窍不通,尤其看着婴儿哭的这么惨,我们着急起来。 我跟他俩说快想想办法,可这次就连黎征这个智囊也“怂”了,还无奈的一耸肩。 我俩又一同看向拉巴次仁,拉巴次仁本来正悄悄往后退,看我俩这举动他不满的嚷嚷起来,“别都看着我啊,我也没招。” 但我不管那个,还把指标强行压在他身上,强调说,“刚才就你喘粗气,这下好了把小孩弄醒了,你不负责谁负责?” 拉巴次仁明显气不过,但一时间也没反驳的借口。 局面一时尴尬起来,黎征四下看着,又咦了一声,向一处犄角走过去。 我发现他绝对跟夜猫子有一拼,夜视能力竟然这么强,在如此昏暗环境下,还能发现一个奶瓶。 我不知道这奶瓶是谁留下来的,但黎征拿过来晃晃后,我能听到奶瓶里传出的液体撞击声,换句话说,奶瓶不是空的。 我们仨互相看看,我还先开口问,“这里装的是不是奶?” 拉巴次仁不客气,一把夺过奶瓶,我本以为他会拧开瓶盖对着瓶口闻闻,可不了他却裹着奶嘴吸起来,随后还嗯了一声抿抿嘴说,“嗯,味道还行。” 我都有种替他捂脸遮羞的冲动,心说他这膀大腰圆的汉子,竟然还吸奶嘴,也亏得这庙堂里没外人在,不然他可就臭名远扬了。 随后我又有个疑问,对他说,“爷们,你就不怕这奶瓶里装的是毒液么?敢这么贸然的吸起来?” 拉巴次仁一咧嘴,拿出一副无所谓的架势指着我胸口说,“你不是带了小晴么,有它在,我还怕什么?” 接着他又嘿嘿笑起来,拿出一副懂我的样子问,“宁天佑,你是不是因为馋了才这么问的,来,给你也吸一口。” 我是没时间跟他斗嘴,我们又一起动手,给这婴儿喂起奶来。 估计这婴儿也是真饿了,咬到奶瓶不撒嘴,还凭一口气硬把剩下的奶水全喝光,这才满意的嘟嘟嘴,冲我们直乐。 别看喂奶时间不长,但我却弄一头汗出来,总觉得干这活真不如跟人打斗痛快,而赶巧的是,这时寺庙外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 我们一下警惕起来,按正常来说,这时能来寺庙的就该是鬼头,可李红云说过,鬼头是在空中飞的,这跟脚步声又有些矛盾。 我一时打不定主意,到底是冲出去看看好还是静等脚步声过来,而拉巴次仁倒聪明了一把,指着三清木像说,“咱们躲后面,瞧瞧形势再说。” 我觉得这办法好,尤其我们是三个人,正好跟木像的数量一对一,尤其木像后面既中空又宽敞,躲进去一点都不挤得慌。 我们刚躲好,一个黑影鬼鬼祟祟的走到庙堂里,我们仨都稍微把脑袋探出去,看这黑影要干什么。 黑影先熟练的把婴儿抱起来,哼着歌哄着,只是他的嗓音有点哽咽,这歌哼的也不好听,随后他又不经意的一撇,发现了桌子上放的那个奶瓶。 他把奶瓶拿起来使劲摇了摇,发现里面是空的时还忍不住念叨一句,“奇怪,这奶哪去了?奶瓶又被谁拿到这来了?” 凭他刚才的举动我一下全明白了,这黑影该是婴儿的父亲。瞬间我心里就像被刀割一下似的,知道父亲舍不得孩子,还在夜里冒险出来为孩子喂奶,尤其我们来时奶瓶就放在庙堂中,很明显他偷偷来过好几次了。 我和黎征倒还好,能忍住心里的郁闷感,可拉巴次仁实在忍不住了,还张口骂了一句,“你真废物,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 这父亲根本没发现我们,也没料到庙堂里还有其他人,他被拉巴次仁冷不丁的喊话吓了一跳,还四下望着,害怕的问,“什么人?” 我知道被拉巴次仁这么一弄,我们是露馅了,这就想从木像后面出去,可拉巴次仁又喊了一句,一下打消了我这念头。 他哼了一声说,“你问我是谁?你不会自己往这边看看么?” 他躲在里面喊得,声音变了味,但却能给人一种错觉,误以为这真是木像发出来的。 这黑影害怕了,还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直磕头,嘴里念叨着,“三清,三清显灵了。” 也说拉巴次仁能装样子,我和黎征听的捂嘴直乐,他却一点想乐的意思都没有,还严肃的继续说,“本来我就想看着不说话的,可你这父亲当得太不够格,自己的孩子都能祭祀给鬼母,这么挨欺负的事都不反抗?” 或许是说到了黑影的伤心处,他忍不住流下眼泪,可这爷们也不笨,抹着泪水时反应过来,又忍不住磕头说,“神仙,你跟鬼母说一声,让它放过我的孩子,放过我们镇子吧。” 拉巴次仁嘿嘿笑起来,“我刚从鬼母那过来,我俩打扑克它输啦,但那娘们输不起,给我打个欠条,这样吧,我一会再去一趟,用欠条跟她谈谈条件,至于能不能放过骨镇很难说,但我能保证今晚的祭品它肯定不会要,你现在就抱着孩子赶紧回家吧。” 黑影听得身子一顿,又喜出望外的使劲磕头。我发现他是真高兴了,这头还磕的没完没了。 拉巴次仁等不的不耐烦,吼了一嗓子,“让你走就快走,磕这么多头看什么?再不走我反悔了。” 黑影吓得急忙止住势头,还拿出要多快就有多快的速度,抱着婴儿消失在庙堂门口。 我和黎征一见事过去了,就急忙钻出来透气,毕竟这木像里味道不怎么好闻,可拉巴次仁却没急着出来,还叹了口气说,“我也算做了把好事。” 我心说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心情伤感,就走过去把他强行拽出来,而拉巴次仁出来后举动更怪,竟向桌子走过去,还爬上去躺下来。 我看的好奇,拿话问他,“爷们,你这又是耍的哪出?” 拉巴次仁回我道,“今晚祭品被我放走了,总不能让鬼头白跑一趟,我就牺牲一下,做把今晚的祭品吧。” 我听得一愣,还不相信的反问道,“你的意思,你要当婴儿等鬼头来?” 拉巴次仁嗯了一声,又说了他的计划,“我今晚就在桌上等了,你和黎征先躲起来,等鬼头来了,咱们一同突袭擒住他。” 打心里说,我觉得我们仨都躲在木像后面就可以,这爷们犯不上非得装什么婴儿,尤其我还没见过刚生下来就有近二百斤的婴儿呢。 但我也隐隐明白了拉巴次仁的意思,他就是心里有股气发泄不出来,上来一股钻牛角尖的劲。 我和黎征一合计,他躺在桌上并不耽误今晚的计划,索性就随他任性一把。 之后我俩躲在了木像后面。 李红云说过,半夜时鬼头回来,可我们等了到凌晨一点,也没见到鬼头的影子,我又悄悄凑到黎征身边问,“小哥,会不会今晚鬼头不来了?” 但就像反驳我似的,突然间,一股光在庙堂门口处出现。 e5k6.icu。m.e5k6.icu 第二十七章鬼现 以前我对鬼头有过很多种设想,琢磨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尤其我还把出发点放在跟人类沾边的基础之上。 可当我们看清鬼头时,我一下把它跟人沾边的观点给否了,甚至也认为李红云对它描述一点夸大的成分都没有。 这鬼头像一个毛茸茸的肉球,本来黑兮兮的,但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导致的,在黑毛中还隐隐射出星点绿光,这么一衬托下,把它显得既诡异又狰狞,尤其它还漂浮在半空中忽上忽下。 我和黎征都躲在木像后面没急着出来,虽然我看的心里有些发毛,但也没把这鬼头当回事。毕竟我们仨有宝贝,还有小晴小狸,对付这么一个怪物,应该不费劲。 拉巴次仁离鬼头最近,本来他躺在桌子都快睡着了,这时却被吓得一下坐起来。 鬼头是过来验“货”的,虽然现在庙堂里没有婴儿,但它对拉巴次仁这大老爷们产生了兴趣,甚至还慢慢向他靠过去。 它飘动速度很慢,借这工夫我又从它身上发现不少信息,首先鬼头有双绿豆般大小的眼睛,就在蓬松的黑毛中,持续发着幽幽绿光,其次还长着一对翅膀,正快速的扇动着,也正是靠这翅膀,它才能诡异的停在半空中。 鬼头先停留在拉巴次仁上空缓缓的绕起来,这样一直转了一圈,期间还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这种怪声让我们听得都有些恶心,给我感觉,就好像一个人肠子在叫唤似的,拉巴次仁忍不住哼一声,甚至双手还忍不住还胸前摸去,但最后他也没拿出天镜,毕竟按目前状况看,天镜对付这个鬼头一点用都有。 我怕再这么耗下去,拉巴次仁会遇到危险,扭头对黎征连使眼色,那意思既然天镜发不了威,就让右脸妖面上场吧。 黎征点头回应我一下,不再耽误的拿出妖面戴在脸上,还一闪身从木像后走出来。 我本来也想把左脸妖面带着,但一合计没这必要,毕竟右脸妖面什么威力我太清楚不过了,而且黎征上场后也不客套,直接指着鬼头作起法来,嘴里还喔喔叫唤上。 突然间,鬼头抖动起来,显得很痛苦,甚至那股咕噜咕噜声还叫的越发频繁,我看的心里一喜,以为它被小哥降服住了。 拉巴次仁也嘿嘿笑着,还从桌子跳下来,指着鬼头对黎征说,“给它下命令,让它乖乖躺到桌上去。” 黎征没空回答,但手上动作却无疑告诉我们,他接受了拉巴次仁的建议,甚至喔喔声叫的越加频繁,大有催促鬼头快快行动的意思。 可就在这时,鬼头身子一扭,使劲扇着翅膀,箭一般的向庙堂门口冲去,还一闪身消失在黑夜中。 我们都被这变故弄得一愣,甚至我还隐隐觉得,自己被这“毛毛球”给骗了。 它刚进来时,可是慢吞吞的,我以为它飞行速度不能太快,但谁想到发狠之下,它能这么逆天。 黎征一时间回不过神,毕竟他是施术者,还借了妖面的威力,却出乎意料的把这事办砸了。 我和拉巴次仁反应过来后都向门口追去,我还急忙带上左脸妖面,想凭借身手追上鬼头,把残局挽回。 但问题是我们出了庙门就再也找不到鬼头踪迹,也不知道这毛毛球是跑的没影了还是找个地方躲了起来。 最后无奈下我俩又回到庙堂里,这时的黎征显得心不在焉,把妖面摘下后就一直握在手中来回摆弄着。 我忍不住推了他一下,问他在想什么。黎征没正面回答我,反倒强调,“这鬼头的猫腻太大,而且今晚的事它一定会告诉鬼母,咱们别等着了,去找李红云说说接下来的计划,我的意思,咱们仨明早就去甜湖看看,试着找找湖冢的入口,去里面一探究竟。” 我觉得小哥这想法好,不然我们只在骨镇里蹲守,这种守株待兔的方式根本就解决不了问题。 别看现在是凌晨,但我们仨不客气,直接去李红云家还在一通砸门下,把他们一家子都弄醒。 能感觉出来,李红云对我们有躲避的想法,尤其昨天一整天,他都没找我们继续商量鬼母的事,我猜测一定是一空道士说了什么,才让我们在这位李镇长面前不受待见。 可现在我们把他堵在家门口,他想躲也躲不了。 李红云面上客气,把我们请进去又让他老婆给我们沏茶,我一看这架势,知道他是想用拖字诀,扯一些用不着的把我们打发了。 但问题是现在不是胡侃瞎聊的时候,黎征直奔主题,把今晚发生在寺庙的事大致说给他听。 李红云一听我们不仅装神弄鬼,还把鬼头“气”跑了,吓得整个人都哆嗦起来,嘴里还不住念叨,“这可如何是好。” 黎征给李红云冷静时间,等看他情绪降下来后又转口说出我们之前定下的计划,可还没等他说完,李红云就摇起头,连连摆手说,“这绝对不行,那里可是神圣的地方,凡人绝不能去玷污。今晚的事我再问问一空法师吧,看他能有什么办法解决不?” 我对李红云这态度不满意,觉得他凡事都问一空,显得太没主见,甚至也太迷信了。拉巴次仁更是忍不住来了一句,“李镇长,听我们的没错,不要信一空那个神棍。” 拉巴次仁这话是正理儿,可不知道一空给李红云灌了什么**药,弄得他现在的立场很坚定,他还沉下脸反驳拉巴次仁说,“一空法师岂是神棍?法力大着呢,要不多亏他,上次湖水发红的事都解决不了。” 拉巴次仁还想接话,但却一时间卡壳,毕竟湖水发红的现象,他想不到理由解释。 黎征倒是有计较,抢过话题说,“李镇长,我们来之后,喝的是不是甜湖的水?” 李红云点点头,还特意强调,“骨镇的一切用水都是甜湖给的。” 黎征微微笑了,说了句那就好后,又从科学角度分析起来,“甜湖水喝着之所以甜,那是因为水里有天然矿物元素,被这元素一刺激,在味觉上就会形成味道甘冽的感觉。之前还听鬼面说过,甜湖水用来洗油污衣物的效果不错,我没猜错的话,这湖水也是弱碱性水,而弱碱性水有个特点,里面包含着微量的碳酸钠或碳酸氢钠,这种化合物去污效果很不错。” 说到这,黎征停顿下来,拿眼神询问李红云,那意思他听没听懂。 这次不仅李红云没懂,我和拉巴次仁也有些发懵,黎征就往简单了说,“这种水是对人身体有好处,甚至还有益寿的效果,但同时它也有利于微生物的繁殖,比如淡水红藻,如果有人使坏想把甜湖水弄红的话,只需要加入大量红藻再用药物刺激它们疯狂繁殖即可。李镇长,上次甜湖水发红的事情我没经历到,但你一定能有印象,红水中是不是有红色颗粒或红色絮状物的东西出现。” 我留意李红云的表情,发现他脸上瞬间出现一个恍然大悟的动作,但又很快消失,接着又拿出一副犹豫的样子看着我们沉默不语。 我趁热打铁,想让他观念彻底摆正,就跟他强调,“李镇长,这次不需要骨镇出人,只有我们仨去甜湖看看,你只要告诉我们湖冢的相关资料就行。” 李红云心里斗争半天,最后一叹气说,“三位,倒不是我不想说,而是这湖冢真的很神圣,也很神秘。” 拉巴次仁不信,一咧嘴反问,“李镇长,你倒是说说这湖冢神圣神秘在哪个地方了?不就一个湖底下的坟墓嘛。” 李红云让我们稍等,又去了里屋,不久后捧了一个木盒走了出来。 我不理解他这举动要干什么,尤其木盒打开后,我发现里面装的竟是一个迷你小葫芦。 李红云把小葫芦拿出来给我们看,又说道,“这是乌木做的,也是老一辈人留下的乌木令,相传外界的人可以去找湖冢,甚至还能进到冢里见鬼母,只是见鬼母的前提是身上要带着乌木令,这样鬼母才不会伤害来者,另外还有一个人皮书,上面记载着去湖冢的路线,如果得不到人皮书的指点,是怎么找也找不到湖冢的。” 本来看李红云思想转变,还配合起我们来,这让我觉得挺欣慰,可没想到去湖冢竟这么复杂,还有了乌木令和人皮书的说法。 这时黎征拿着乌木令把玩着,我好奇凑过去看一眼,其实乌木这东西我听说过,俗称阴沉木,从玄学角度看,也有辟邪的作用。但打心里我却没觉得它有什么用,心说弄不好这就是一个忽悠人的借口而已。 我又问李红云,“李镇长,这乌木令我们见到了,那人皮书在哪,能不能拿出来给瞧瞧,也让我们知道湖冢的入口在哪。” 我这话问的本没错,毕竟如何找到湖冢入口才是关键,可李红云一听我提起人皮书,脸色就极不自然起来。 乌木,兼备木的古雅和石的神韵,有“东方神木”和“植物木乃伊”之称。由地震、洪水、泥石流将地上植物生物等全部埋入古河床等低洼处。埋入淤泥中的部分树木,在缺氧、高压状态下,细菌等微生物的作用下,经长达成千上万年炭化过程形成乌木,故又称“炭化木”。 e5k6.icu。m.e5k6.icu 第二十八章来袭 看着现在李红云支支吾吾一脸犹豫的样,我打心里有些不耐烦,还催促的问了一句,“李镇长,有什么话只管说,我们会帮忙的。” 其实我这么说都够客气了,要不是看在鬼面的面子上,我都有种甩手不管的冲动。 李红云被我一催,眉头一皱,就好像下定多大决心似的,把人皮书的事讲给我们听。 “人皮书跟乌木令不一样,乌木令一直都被历任镇长保留着,而人皮书最早是放在湖冢里的,传说只有机缘到了时,它才会现世。在我记忆力,人皮书一共就出现过两次,第一次是在三十年前,鬼头过来检查婴儿的同时也把人皮书带来并放在庙堂里,第二天我们去庙堂看结果时发现了它,第二次人皮书现世是在一个月前,镇里有个牧羊者叫买提亚森,他贪图甜湖附近茂盛的牧草,就大胆把羊群赶到甜湖旁,可出现了意外,羊群死了,他却意外的得到了人皮书。” 这时我们仨都在很认真的听李红云说话,我不知道黎征和拉巴次仁听完什么感想,但我是听的挺迷糊,索性追问几个问题。 “既然人皮书出现两次,那都有人去湖冢么?” 李红云回答,“三十年前,镇里人知道人皮书现世后都争先来看,但一想到要见鬼母,大家都摇头,只有一个叫疯癫的汉子,笑嘻嘻的把人皮书抢过来,又带着乌木令去了趟湖冢,不过他再也没回来,而在第二年祭湖时,乌木令被鬼头拿了回来。至于一个月前人皮书现世,到目前也没有人有去见鬼母的想法,毕竟鬼母太残暴,尤其按以前经验来看,谁去谁死,也就更没人敢接这个活儿了。” 我听得连连点头,又问第二个事,“那个叫买提亚森的人,他的羊群出现了什么意外?人皮书还在他手上么?” 李红云说,“那天买提亚森回来时,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不好,而且看他怀里揣着人皮书,我们避他都来不及,更别说问话了。当天晚上他就在家咽了气,这汉子没妻妾更没子嗣,只有一个弟弟叫买买提亚森,他的后事也都是由他弟弟来打理,至于人皮书现在何处,我猜应该在买买提手上。” 我细细品着这话,试图挖掘出意外的线索来,而拉巴次仁一听完就忍不住大笑起来,还大声反问,“李镇长,骨镇人的名字好古怪,怎么连哥哥叫买提,弟弟叫买买提的事都有呢?这哥俩要是同时跟我聊天,我保准光叫名字就能头晕。” 李红云陪着笑了笑并没说什么,其实拉巴次仁也就是随口一说,这骨镇里的民居可以说是个大杂烩,光看长相就知道,汉族和少数民族的搀和在一起,有买买提这种姓氏也不奇怪。 接下来我还想问李红云点东西,但就在这时,他家院外又来了新客人。 现在是凌晨,可今晚的老李家注定很热闹。 一个让我们熟悉的话音响了起来,而且话音里还明显带着气愤和着急,“李镇长,有件事贫道不得不说,那三个外来货你可得好好管管。” 这人是一空,他嘴里的三个外来货指的就是我们,估计他也听到了鬼头逃跑的事,这才一腔怒火的也顾不上什么时辰,非要找镇长理论理论,却没料到我们早来一步。 一空推开门时,看到我们坐在屋里瞬间就愣了,我和黎征倒还好,面上过得去,并没说什么,拉巴次仁倒是啧啧几声,盯着一空问,“老道,当我们不存在,你接着往下说。” 一空当然不敢往下继续,对李红云摆了摆手,那意思一会私下聊。 现在场面又有点尴尬了,我发现我们仨跟李红云和一空就不能在一起,不然保准砸锅。 黎征当先表态,对着李红云客套几句,又说时间不早了,我们哥仨要回去睡觉,其他事明天商量。 别看李红云刚才态度转变给我们提供不少信息,但他心里还是顾忌着一空,看我们主动撤场,急忙点头应和着,还积极的起身相送。 我倒没什么,心里只记挂着人皮书,寻思早点回去也不错,养足精神明天好去找买买提。 而黎征呢,却突然耍了一个小手段,走到一空旁边时,假装脚下一滑,一下撞到一空怀里。 一空一把推开黎征,还不满的哼了一声。 我对此很不理解,心想小哥怎么学这样了?按说偷偷撞人的举动该是拉巴次仁做才对么,可今天他俩却换了位置,拉巴次仁变得文雅起来。 回到住处后,我就不解的追问小哥。 黎征没急着回答,反倒跟我们强调,“之前见到鬼头时,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味道?” 我和拉巴次仁互相看了看,都摇摇头,其实我想说那寺庙里一直有股腐木味,但我知道他绝对不是问这个。 黎征一边回忆着一边跟我们解释,“或许是我带上妖面后,整个感知能力都有所提高了,我当时很明显的闻到一股类似于热水烫鸡毛的味道,这也是鬼头身上一个重要特征,而我刚才特意撞一空,就是想知道他跟鬼头甚至是鬼母是不是一伙的。” 我一下明白了,甚至打心里还暗赞黎征聪明,尤其烫鸡毛这种味道自己也闻过,绝不是一般的恶心,也绝不是一般的怪,如果一空真跟鬼母有接触,身上也多少会沾染到这种怪味。 我又问,“小哥,那你撞完的结论是什么?” “我觉得一空是清白的。” 我对这结论稍有惊讶,不过黎征说的这么肯定,我也只好接受这看法。 我们把讨论一空的话题放到一边,又商量起明天计划,黎征的意思,既然去湖冢要靠人皮书,那我们就从买买提下手,想办法把人皮书借来看一眼,至于李红云手里的乌木令,我们可要可不要。 而被晚间这一系列的事一弄,都快到凌晨四点了,用不了多久天就要亮了。我们哥仨都爬回床上,想借机小睡一会。 在我印象里,凌晨这段时间是最危险也是最事多的,尤其自打接触妖物以来,我们在凌晨遇到过突发事件的例子数不数胜,当然,今天也不例外的赶上了。 我们没睡多久,院外就有人惨叫起来。我迷糊中听得心里一紧,还急忙坐起身,招呼他俩出去瞧瞧。 其实不仅是我们仨,其他镇民也都相续赶了出来。 我们出来后就站定身形,也不再留意那惨叫声源自何方,都被眼前这诡异的一幕震慑住了。 骨镇外是一片草原,草原远处分布着稀疏的树林,而数不尽的鬼头漂浮在树林里。 现在天稍微有些发亮,给人种灰蒙蒙的感觉,在如此环境衬托下,这些鬼头就跟从地狱逃出来的鬼魂一样。 我强压下心里的紧张感,把远处鬼头从左至右又看了一遍,这么一排查,我找到一个异常点。一个一人来高毛茸茸的怪物正在鬼头群里,还慢悠悠走着,带领鬼头往我们这靠近。 我之所以说他是头领,原因很简单,他周围的鬼头时而落在他身上亲热几下,时而飞出去为他护卫,这么一看,这怪物就该是鬼母无疑。 拉巴次仁望着鬼母,不屑的唾了一口,又跟我俩说,“我印象里只有蚂蚁和蟑螂这种虫类的繁殖能力才强呢,可现在一看,鬼母也相当狠了,竟然生出这么多崽子来,你俩说说,能看出这鬼母是什么东西么?” 这问题一下难住了我,从鬼母能直立行走的角度出发,我联想到的无非是人,猩猩,还有熊,可这三种里面,哪个也不能生出这么多毛茸茸的东西来。 黎征想的深远,跟我们强调说,“这些鬼头弄不好不是鬼母生的,它们只是妖兵而已。” 我赞同这观点,又接话问一会怎么办,是让妖宝宝出来还是我们哥仨亲自撸胳膊上阵。 还没等黎征回答我,李红云和一空也赶了过来,看他俩能走在一起,我真挺惊讶,往深了说,自打我们离开后,这俩人就一直秉烛夜谈着。 李红云那股没主见劲又上来了,拉着一空寻求办法。 这时我们都留意一空举动,别看黎征说过,一空不该是鬼母的帮手,但这只是之前的猜测,现在他的表现才能证明一切。 我还特意往一空旁边走了走,甚至左眼还时刻准备着,只要一空有反叛的举动,我绝对会第一时间对他施展意念控制,并让他扑到鬼头群里去杀敌。 可一空真不是叛徒,还令我刮目相看一把,他一把抽出背后的枣木剑,对着带来的那几个汉子说,“都准备好喽,既然鬼母翻脸了,咱们也别闲着,记得我教给你们的法门,大家一同上,作法跟他们斗上一斗。” 那几个汉子应声点头,又都从怀里拿出符箓,大声嚷嚷着随一空而去。 这下不仅是我,黎征和拉巴次仁也都有点愣神,尤其拉巴次仁还念叨一句,“我没看错的话,他们就拎着木剑跟鬼母叫板去了?” e5k6.icu。m.e5k6.icu 第二十九章惨剧 单凭一空这举动,我对他的印象一下来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最早猜他跟鬼母有联系,之后又觉得他是个不靠谱的神棍,而现在呢,光凭他这热血劲,我敢断定,一空是个悲惨的受害者。 我以前当过相师,对玄学甚至道家的事情知道不少,很多参学入教的都没安好心,要么想借着机会学点“玄乎”的本事出去骗钱财,要么就是装神弄鬼的骗吃喝,反正祸害百姓就是了,而话说回来,这种人有个特点,平常大话吹上天,但遇到危险比谁跑的都快,可一空却没这特点,反倒遇到危险时,还拎个木剑带着徒弟往上冲。 我没猜错的话,他拜的师傅不是什么好人,教给他一些无用的法门,而他竟当真了,还幻想着用这法术跟鬼母一较长短。 按说我们与他不对付,对他这种犯傻行为置之不理都不为过,但我真是不忍心,不想看他这么白白冒险甚至白白送死。 我对黎征和拉巴次仁打个手势,还喊了句,“咱们帮忙,把他救回来吧。” 黎征没意见,而拉巴次仁哼了一声骂了一句他们真是帮白痴后也同意了我的观点。 可我们这么一耽误,一空他们跑出去挺远,鬼母那边也有了动静,大片的鬼头奔袭过来。 拉巴次仁气得大声嚷嚷,让他们止步快回来,但这帮倔种就是不听,一空还提高声调喊了一句布阵。 几个汉子围在一空外侧,把符箓都插在木剑上,还就势点起火来,并摇着头念起咒经。我一看真急了,一把将左脸妖面戴在脸上,借势激发潜力,让自己逆转乾坤。 不过饶是我这么努力,还是晚了一步,也说这些鬼头很机灵,看我们要有汇合的架势,急忙兵分两路,其中大部分鬼头还奔我们冲过来。 这下别说顾上一空他们了,我连连退步,与黎征他俩汇合,准备一会的恶战。 在我印象里,鬼头很邪门,尤其他们竟连黎征的驱兽术都不怕,虽说之前我们跟一只鬼头接触过,但当时并没打起来,我们也不知道鬼头有什么厉害的招数。 我手放在胸套上,黎征则摸向背兜,我俩打得主意一样,只要形势不对劲,就放妖宝宝出来助阵。 这些鬼头没急着发起进攻,里三层外三层的把我们围起来。 一时间望着周围这么多绿绿幽幽的大脑袋,我真有点不适应,可这还不止,也没看清哪个鬼头先带头,其他鬼头都迎合着咕噜咕噜叫起来。 我有种想捂住耳朵的冲动,不客气的说,这怪声的组合让我隐隐觉得就好像有一堆大老爷们蹲在自己旁边扣嗓子似的,说不出的恶心与反胃。 拉巴次仁最先忍不住,他一把将腰带解了下来,就势想对一个鬼头抽过去,还骂咧咧道,“妈了蛋,你叫唤个什么?” 可他刚有这动作,怪异就来了。 突然间他一个踉跄,还腿一软跪在地上。 我和黎征瞧得心里一震,这些鬼头也抓住机会,疯狂往我们仨身上扑过来。 我和黎征吆喝一声,先后拿出小晴和小狸,这俩妖宝还在睡觉,但不是疗伤的那种,而是纯属无聊,借此打发时间。 小晴先醒,望着这么多鬼头它不仅没害怕,反倒兴奋的直扭身子,就势从我手上跳下去,围着我们不住转圈。 从特殊组织出来后,我一时没机会试探小晴的本事,也不知道这次变异后它到底成了什么模样。 现在一瞧,它本事又涨了不少,尤其在它不紧不慢的转绕下,我能感觉出自己周围出现了一股诡异的气场。 气场还是无形透明的,这真有点不好形容,反正在它的保护下,我直觉认为,我们仨和这些鬼头都被完全的隔离开。 小狸醒来后比小晴的举动还要夸大,它蹲在黎征肩膀竟咧个大嘴乐上了,就好像一个孩子见到一堆玩具一样。 随后它也像小晴这般围着我们转圈,不过转的速度要比小晴快上好多,而且在它影响之下,这气场再次发生异变。 气场渐渐有了颜色,变得淡红起来,甚至时不时的,还有一股小电花从里面打了出来。 我本来看着心喜,心说这俩妖宝宝涨的本事果真不同凡响,但望着这么诡异的一幕我心里又害怕起来,还扭头问他俩,“这不会是一种类似于黑洞的东西吧?” 也不怪我害怕,这几年科幻电影流行起来,那些穿梭时空的情节让我不知真伪,如果真有这种怪异空间存在的话,还被妖宝宝联合制造出来,那我们哥仨要被卷进去,鬼知道会穿梭到哪里去。 黎征倒沉得住气,还坚定的回我道,“别担心,相信咱们的妖宝宝。” 我面上应了一声,但心里那股担心劲根本就消除不了,只好强行压了下去,而且趁这时我还把拉巴次仁拉了起来。 那些鬼头都被这种怪现象吓住了,也不再进攻,反倒个个尖叫着,扭头就逃。 我是真想跑去过打下一个鬼头,让黎征一会能有机会研究一下,但问题是,我处在古怪气场中,怕自己贸然出去别被气场攻击到,只好耐着性子先召唤妖宝宝住手。 两个妖宝宝明显没玩够,但却很听我的话,拿出一副不甘心的样子各自回到我和黎征的怀里。 我发现鬼头真不一般,也理解了为何之前我和拉巴次仁追出寺庙后找不到那逃跑的鬼头,它们逃起来的速度太快了,几乎是划着一条绿线,消失在骨镇外的草原上。 那个鬼母也是,虽说没见它飞,但跑路时一点也不显得臃肿,同样在高速运动下划出一股绿线。 这劫难终于过去了,我们仨都忍不住大喘口气,可等我们望向一空他们时,我又不由眉头紧皱。 他们都直挺挺躺在地上,胸脯一点呼吸的波动都没有,双眼尽数被挖了去,只留下两个血窟窿。 我不得不悲观的认为,他们都死了。黎征还带头说,“过去瞧瞧。” 李红云他们一直没敢动,直到鬼头逃跑后,才装着胆子带着四五个大汉跑了过来。 我们仨没理会李红云,都把目光注意在一空身上。我很不理解,一空死前的表情在笑,而且笑的很诡异。 我问黎征什么看法,黎征没急着回答我,反倒招呼我俩,背着尸体先回去。 对我来说,尸体不怎么重,我背着也不吃力,但就是心里有点恶心,尤其走这一路,血窟窿不时流出鲜血,都落在我肩膀上。 李红云找了一间空房,我们把尸体都搬进去,还并排摆在一起。 那几个汉子都是有家室的人,家人围着他们哭天抹泪起来,我们想凑过去验尸都费劲,最后只好把目光都落在一空身上。 而且这时候了我们也不再讲究什么,围过去就立刻开工。 黎征从裤袋里摸出几服药洒在尸体上,尤其是血窟窿的位置,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想先品品这尸体中没中毒。 在一系列试验后,黎征下了结论,他没中毒。接着他又指着尸身发表了看法。 “一空死前不仅笑了,身子也没挣扎的迹象,尤其看他的手和脚,都处在很放松的状态,这只能说明,他是在很轻松的氛围中死去的。” 可小哥这种说法又跟一空脸上的血窟窿相矛盾,毕竟一空被掏了双眼,我不知道他当时有多么痛苦,但拿自己来说,左眼疼痛时那种感觉就很揪心,更别说被人挖了眼珠。 我点了点血窟窿,又看着黎征,那意思让他再给个说法。 黎征继续道,“鬼头围攻咱们时,拉巴次仁突然出现身子无力的现象,我猜测要么是鬼母要么是鬼头,它们体内有特殊本领,会短时间内麻痹咱们的感知能力。一空也中了这招,并在‘麻醉’下被人夺去双目。” 这解释说的合理,我也很赞同,而话说回来,有这种怪能力存在的话,鬼母也好,那些鬼头也罢,可就很难对付了。 这时房间里聚集的人是越来越多,甚至还有些汉子找李红云商量接下来的事,听得出来,他们的意见都已求和为主,想让李红云再找法师跟鬼母通灵,试着多用祭品让鬼母息怒。 我知道他们嘴里的祭品是什么,那代表的可都是新生儿,我是听得挺来气,心说这帮汉子除了会指手画脚动动嘴以外还能干什么?他们要是有本领就去跟鬼母斗上一斗,何必用孩子当祭品换和平? 但我没多说什么,也不想在这时候添乱,黎征和拉巴次仁的想法跟我一样,我们仨闷声出了屋,回到住处蒙头就睡。 按我们的想法,我们先睡一觉等中午再起来找买买提,可这期间却出现了一个小意外。 e5k6.icu。m.e5k6.icu 第三十章帮手 还在上午时,房门就被砸的砰砰直响,我们三个睡的迷迷糊糊,一时间被弄醒都有些难受与不习惯。 拉巴次仁还嚷嚷一句,问了句谁。但没人回答,砸门声反倒更加剧烈。 拉巴次仁站起身,晃悠悠跑去开门,可门刚被打开一个缝隙时,一个人就挤了进来,而且他的身板比拉巴次仁还壮,脸上凶悍劲跟比拉巴次仁有过之而不及。 拉巴次仁冷不丁被吓了一跳,还一下摸向胸套就势要把天镜拿出来,而那人呢,冷冷打量我们三人后竟单膝跪地,做了个揖。 我们一下都愣了,我忍不住问,“汉子,你要干什么?” 这人汉语不是很流利,用很生涩的口吻回答,“我是买买提,想求你们一件事。” 这下还没等我们接话,拉巴次仁倒是开怀大笑起来,比划着说,“你是买买提?我印象里买买提不是带着白帽子,留个小胡子,长长的脸还骑个小毛驴么?” 我听的直噎气,心里也真拿拉巴次仁没办法,心说按他描述的,这好像不是买买提而是阿凡提,就是经典动画片里的人物。 我和黎征都起身走过去,把买买提扶起来,而借着机会,我也自行打量起买买提来。 他比我还高半个头,别看穿着长袍,但隐隐能露出袍内壮硕的肌肉,手脚都大,尤其他的脸颊上还留下一道一寸长的刀疤,让他本来就半脸大胡子的相貌更增加一丝凶悍之气。 黎征开口又问,“你求我们什么事?” 买买提显得有些难为情,犹豫半天才说,“今早对付鬼母,我也在场,看到了你们三人的勇猛,我哥哥就是被鬼母害死的,我想你们出面帮我,一起去湖冢看一看。” 我忍不住乐了,觉得这事赶得好巧,如果他不急着来,等到中午时分,我们仨也要去求他。 我们仨不是爱做作的人,黎征直接肯定道,“这事不用你求,我们中午就要动身去湖冢看一看,顺便调查鬼母的事。” 买买提喜出望外,但他看我们的眼神还充满了不信,想想也是,其他居民一听鬼母吓得躲都来不及,可我们却这么容易就答应了。 黎征不理买买提反应,还把他拉到床边坐下来问,“我们听到你哥哥放羊遇到了意外,但并不知道其中详细经过,还有那人皮书是怎么来的,你能说说么?” 买买提一点头,这就讲了起来,“我和我哥哥性格差不多,都不信鬼神,也不认为那鬼母是什么神仙,我哥哥上个月去放牧,但骨镇周围的牧草实在差劲,为了能让羊吃的肥一些,哥哥就把羊群往甜湖附近赶,可很奇怪的是,快到甜湖时,羊群就不受控制的骚动起来,还直往旁边小山上跑,那山有五十多米高,山顶处还有悬崖,这些羊跑到悬崖时就全不犹豫的往下跳。” 听到这我们仨都皱起眉头来,我觉得这事很古怪,那些羊也不傻,明知道跳下悬崖被摔死,却能出现集体跳崖的惨剧。 拉巴次仁还特别确认一下,“你们这羊没乱吃东西吧?” 买买提很肯定的摇摇头,又接着往下说,“哥哥赶了二百多只羊过去,这些羊跳崖后足足在底下堆出一个肉山来,我哥哥气得都要哭了,又急忙跑下去挑活羊,你们想想也能明白,后掉下去的羊都砸在同伴身上,运气好的也能捡条命,我哥哥一番苦寻,只找到十余只幸存的,而且很奇怪的是,这十余只羊在经历跳崖事件后就变得很乖,不再有寻死的想法,而就在羊尸附近,哥哥发现了人皮书。” 我觉得这事挺玄乎,里面的猫腻也不小,尤其提到人皮书,我还忍不住抢先问,“这书在哪?拿出来让我们看看。” 买买提没犹豫的摸向胸口,拿出一个卷轴来。 这卷轴看的有点老,也有点破烂,但只一眼我就瞧出,它是拿人脸做的。毕竟脸上眼眶处的地方,正巧铺在卷轴最外面。 我们都凑过去,光凭人皮书的外形,就把我们的兴趣全调动起来,记得在冰封女尸事件里,也遇到了人皮书,但那个人皮书只是拿人胸口皮肤做的,在视觉上绝对没眼前这个人皮书有冲击感。 买买提打开卷轴,平铺在我们眼前,我压着性子瞧了半天,只看到这是一张完整的脸皮,但上面却再无其他字迹或地图。 我看了眼黎征,又反问买买提,“不是说人皮书上有指示么?能告诉大家湖冢的具体位置,可上面却这么干净,难道又需要用药剂才能让秘密显现出来么?” 还没等黎征表示,买买提就摇头说,“我试过很多次了,水沁火烤,酸碱溶液,甚至还有一些旁门,都没有效果,我猜这人皮书和乌木令一样其实是个幌子,湖冢根本就没传说中那么神秘。” 我挺赞同他刚才话里的一个观点,乌木令就是个幌子,至于人皮书会不会也是幌子,这得等黎征做完测试才知道。 黎征从腰带里拿出几种药,找个水杯弄成试剂后就依次往人皮书上洒,可忙活一大通我们也没发现这人皮书有什么变化。 最后黎征泄了气,还对买买提一耸肩说,“把人皮书收好吧,一时间咱们是用不上了。” 经过刚才这么一聊,我们和买买提算是认识了,随后我们四个一起商量接下来的行动。 黎征还是那观点,中午出发,但拉巴次仁却多问买买提一嘴,能不能弄点些武器。 买买提一看也是个懂身手的,被拉巴次仁一说,他就不含糊的立刻回答,“我们家有一些武器,咱们现在就去拿,你们挑几个顺手的就好。” 他这么说让我感到很惊讶,就拿拉巴次仁和巴尼玛这些黎村猎手来说,家里武器无非是到两三把,可买买提却拿一些来形容他家的备货,由此可见,这武器量不小。 而实际呢,当我们来到他家地窖时,我发现他收藏的武器量还是远超乎自己意料。 这地窖少说一百平,里面放着一排排木柜,跟个档案室似的,但柜子上放的可不是档案,而是各种各样的武器。初步估计,这些冷兵器能武装百十号人。 拉巴次仁嘿嘿笑着,大有深意的望着买买提问,“兄弟,说实话,你哥哥养羊,那你平时是干什么的呢?” 买买提一点不避讳,回答道,“我是专门卖刀械的贩子。” 拉巴次仁本来看中一支长枪,正拿在手里把玩着,一听买买提这话,他又毫不犹豫的把枪放下,贼兮兮的盯着买买提反问,“这么说,你有私藏的宝贝了?快拿出来让我开开眼。” 买买提打量着拉巴次仁,回答说,“你一看就是个力量型的勇士,我正好有一把刀适合你,如果这次去湖冢咱们杀了鬼母,这把刀我就送给你。” 拉巴次仁兴奋的直搓手,其实他也是个武器爱好者,当初要不是因为看上黎征的铁弓,他也不会不辞劳苦的去林芝接我。 买买提走到地窖一角,找到一个暗格,伸出双手从里面拽出一把猎刀来。 这猎刀看着黑黝黝很不起眼,甚至都给人一种破铜烂铁的感觉,拉巴次仁眯个眼盯着猎刀,本来期盼的表情为止一变,大有失望的神色。 买买提品出拉巴次仁心中的想法,但他却咧嘴笑了,还跟拉巴次仁强调道,“不要这样,你先接过刀看看。” 要我看这刀没多重,可买买提却双手紧握,小心的递了过来。其实拉巴次仁跟我想的差不多,也随意的一伸手,把刀接过来。 可在买卖提松手的瞬间,这刀竟猛地往下一沉,拉巴次仁还在没留意的情况下来了一个踉跄,甚至差点失手把刀丢在地上。 他咦了一声,念叨一句这刀怎么这么沉以后,就双臂贯力,把刀从鞘里拽了出来。 不得不说的是,出鞘以后,这刀的霸道一下显露出来,刀面不仅跟镜面一样光滑,还不时有星点光辉从上面闪烁着。 我和黎征看着不由叫好,买买提也很自豪的笑了笑,那意思他的话没错,这刀绝对是个宝贝。 拉巴次仁没急着表态,握着刀就在地窖里随意挥舞起来,只是舞了几下后,他脑门就渗出大颗汗珠,人也微微喘起出气。 他又把刀插回鞘里,一脸无奈的说,“妈了蛋的,这刀太重,用起来太消耗体力,我这样的要是用它来搏斗,弄不上几回合就得落败,啧啧啧。” 我也替他有些惋惜,而买买提倒是多劝了一句,“这把刀是纯钨钢做的,质量是重了一些,但你看它刀口都开了,只要有力气舞起来,对敌人绝对是个不小的打击。” 拉巴次仁瞥了买买提一眼,强调道,“汉子,我也承认它的好,但问题出在我身上,我力气没关二爷那么大,除非老天帮忙,给我多灌一股劲进来,不然我跟它没缘分吧。” 而就在说完的瞬间,他又愣了一下,连续念叨天,天的字眼,接着又嘿嘿笑起来,还宝贝似的把猎刀抱在怀里,反问我们一句,“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e5k6.icu。m.e5k6.icu 第三十一章疑案 就凭拉巴次仁这举动,尤其他念得“天”这个字眼,我能联想到,这爷们一定想把天镜跟猎刀结合起来使用。 在死亡之谷时,拉巴次仁被天镜一照之下体力复原极快,往深了说,天镜对他有个特别的功能,只要在力竭时吸收点天镜的能量,他就能重整旗鼓重上战场。 买买提没经历过死亡之谷那件事,当然对拉巴次仁这举动不解,而我和黎征并没多说,只是相视而笑,接着又各自寻起趁手的武器。 我有铁爪,相比之下,在地窖里逛了一大圈后也没什么收获,看着这些刀枪剑戟,并没特别想拿的**。 黎征倒是相中一把铁弓,还试着拉了两下,满意的点头说,“弓弦不错,射出的箭劲头一定不小。” 在我印象里,小哥射箭的次数很少,但这并不表明他不会射箭,尤其相反的,我还认为他的箭技不错,至少在魔宫走悬空铁链时,他露那一手把拉巴次仁都比了下去。 买买提也找了一个武器,不过他这武器叫做武器组要更恰当些,主体部分是三米长,指头般粗细的细铁链,还有十个各种古怪的兵器头,都插在一个皮带里,这兵器头有锥子也有铁锤,还有一个铁质小手爪,不过它们外形并不大,挺精巧迷你的。 我能品出来这兵器组的作用,即能用来搏斗,还能用来攀登甚至当做绳索。 等我们挑选完武器走上去时,已经是中午时分了,按说再耽误一会,这一天就过去了,我们要上路就该立即出发才对,但黎征还是让大家暂时休息了一会。 他对买卖提说,“咱们去甜湖的第一站就是悬崖,我想看看出现人皮书的现场,还想找个羊做试验,找出它发狂发疯的原因。” 其实事后我才知道,对骨镇来说,羊是很重要的一种东西,尤其他们还视羊为上天之赐,可黎征却指名找羊来做试验,这多少有点不尊敬羊的意思。 但买买提却眉头都没皱,一转身出去,一刻钟后,牵了两只羊走了回来。 随后我们赶着羊,全速向甜湖进军。 这一行可没少走,直到傍晚我们才来到甜湖附近,而且我也理解了买买提他哥哥为什么不辞辛苦非要冒险来这里放羊。 这附近的牧草实在太茂盛了,放眼一看,绿油油一片,根本连泥土的影子都见不到,我们牵来的羊也都有点不受管制,低头贪婪的吃着草。 趁着天没黑,黎征四下打量着,又指着远处一个小山坡问道,“羊跳崖的地方是不是那里。” 其实买买提也没来过,但他琢磨一番后就赞同的点点头。我们四个又警惕的往那里靠去。 按我的想法,羊发疯应该是被什么东西吓的或者是被某些怪虫咬伤导致的,我一边走一遍留意脚下,怕自己不一小心找了道。 可直到我们来到山顶时,也没遇到异常,这两个羊一路上又趁空吃了些牧草,现在肚子溜圆,不时满意的咩咩几声,一点异变的意思都没有。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根本挖掘不到什么有用信息,只好把精力从羊身上拿开,四下打量着看有什么新发现没有。 这时有股微风吹过,一股恶臭冲到了我的鼻孔中,我忍不住捏起鼻子来,甚至还被呛的直咳嗽。 我们都好奇,就顺着微风的方向往前走,试图找到恶臭的来源。 等走到悬崖边时,恶臭味更加明显,我有点恐高,也就没特意往前凑,但拉巴次仁不怕这个,还大咧咧的探个脑袋往下看。 可他只看一眼就皱起眉头来,还拿出一脸恶心的样子唾了一口说,“这景观,奇了。” 黎征和买买提也凑过去看,表情跟拉巴次仁差不多,本来我打定主意,等他们仨看完说结果,但这三人谁也没要说的意思,就好像描述崖底的情况也是件多么忌讳的事似的。 我心说这下好,自己也别偷懒了,不然根本不知道什么情况。但有恐高症的人有一个特点,从高往低一看会出现眩晕感,我就故意压着重心,一点点往边上靠。 本来两只羊都很安静,我们就没特别管制它俩,可就当我要靠到悬崖边上时,这两只羊突然咩咩声不止,还双眼通红的向我撞过来。 我们都没料到会有这种情况发生,尤其我也没带左脸妖面,更没施展逆转乾坤,身体敏捷性不高,一下躲避不及被它俩撞个正着。 别看羊身子没牛壮,但发起飙来力道也不小,尤其被这俩只羊合力一顶,我压根止不住自己往前滑的势头。 我拼命的蹬着腿,还挥舞着双手,想拉到什么东西借力,但这都白费力气,因为我周围压根就没东西。 黎征他们仨离我不远但也不近,等反应过来想施加援手时,还是晚了一步。 我和羊一同掉了下去,它俩算是彻彻底底的摔在崖底,尤其有只羊,还把下水(羊杂)摔出一堆来,而我算捡了个运气,在落下瞬间手摸到了崖壁上的一块石头。 可操蛋的是,凸起石头只有一块,还特别小,我抠着勉强能借点力道,也只能维持自己稍微晃荡着不掉下去,想借力往上爬却有些困难。 我强撑着,抬头对买买提喊道,“把铁链顺下来。” 买买提倒是很积极,不过问题是,我现在离崖有五米的距离,买买提的铁链并没那么长,他连半个身子都探了出来,但我仍够不到铁链。 黎征和拉巴次仁都有一个举动,想把裤带解下来绑在铁链上延长其长度,不过他俩解到一半又犹豫的停了下来。 拉巴次仁还特意拉了拉皮带,试试其韧性,摇摇头说,“用皮带有些冒险。” 我们来骨镇穿的不是藏袍,都是很一般的衣服,尤其他这皮带还是个地摊货,质量并没太大的保证。 而黎征的皮带倒是特质的,不过那里装着都是药粉,甚至有些药粉还都有毒,他要把皮带绑在铁链上被我这么一拽,赶上运气不好,有些药粉都会被这股拽力挤压出来,而且我还在下方,药粉要都洒在我脸上,是福是祸那就不好说了。 不过这并没难住我们,黎征和拉巴次仁一使眼色,凑到买买提身边,这哥俩为了我也真敢下得去手,事先不打招呼,一人一只腿的把买买提抱了起来。 买买提没料到会有这种变故,吓得叫唤一声,但他叫唤也没有用,黎征说了声抱歉后就和拉巴次仁一起把他当成铁链的延续,往下顺了下来。 买买提个子高,他往里一充数,铁链末端正好不多不少的落在我眼前,我也不耽误,急忙一手抓了过去,还急忙嘴甜讨好一句,“买买提大哥,你千万别撒手。” 买买提知道自己被黎征和拉巴次仁摆了一道,但也没办法,毕竟救人要紧,他咬着牙,死拽着铁链不撒手,而黎征他俩也不耽误,吆喝一声,一同拉着买买提的双腿,硬生生借着他把我拽了上来。 先后噗通、噗通两声,我和买买提都躺在地上,我是松快的叹了一口气,可买买提却气得对黎征和拉巴次仁瞪眼睛。 不过这并不影响我们间的友情,尤其拉巴次仁,捂个嘴嘿嘿笑了一通,又急忙凑过去给买买提揉肩捶背,还拼命说着好话。 其实被这种打一棒子给一甜枣的做法一弄,买买提的火气慢慢也就消了。 等我缓过劲来后,我们聚在一起商量。我是真搞不懂那两只羊怎么会突然出现异常举动,尤其这附近也并没毒虫的出现。 拉巴次仁和买买提跟我差不多,黎征表情倒是变得挺快,时而眉头紧锁,时而若有所悟的点点头,最后还跟我们强调道,“咱们先下山瞧瞧那两个死羊再说。” 我一合计,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现在没其他线索,只好从死羊身上入手。 可绕到山底下也不是个小工程,我们兜个大圈子才来到羊尸处,这时天都黑了下来。 但还在我们事先有准备,买买提那里有四个头戴式电筒,我们一人一个把电筒分了,都戴在头顶上。 在电筒光的衬托下,那两个羊尸显得很狰狞,而在它们附近,更是有数不尽的骸骨和毛皮,估计是上次羊跳崖事件留下的。不过我们也不是毛头小伙,深吸几口气就把心态放好,黎征还带头过去查看。 我们围在羊尸旁边,各自试着寻找起线索,我们仨把精力都放在它身子上,我的出发点是留意这上面有没有被毒虫钻过的痕迹。 而黎征则把精力放在羊头上,甚至还对羊血检查一番。 经过短时间的接触,我发现买买提这人身子壮,身手也不错,但有个缺点,有点大手大脚,按说这时候检查羊尸,他应该注意些,尽量不要让自身衣物染上脏东西才对,可一个不经意间,他一伸胳膊,竟让人皮书从怀里掉了出来,还正巧落在一滩羊血里。 买卖提也挺生自己的气,一咧嘴埋怨一句,又急忙把人皮书捡了回来,还四处打量想找东西把上面的羊血弄干净,但就在这时,人皮书出现了变化。 e5k6.icu。m.e5k6.icu 第三十二章红藻 黎征眼尖,最先发现异常,还吆喝一声让买买提别动,接着凑过来一把抢过人皮书。 人皮书被血沁了以后,上面竟浮现出字迹,这让我极其意外,毕竟之前我们也试过很多办法,但没一次有效果。 我们也没深究沁血现字的具体原理,反倒把精力都放在字迹上面,我好奇上面写了什么,可遗憾的是,这些字我全不认识。 黎征和拉巴次仁也一样,望着字一脸无奈,最后多亏了买买提,他指着字说这是古老的突厥语,而骨镇图瓦人除了说汉语以外,也都精通突厥语。 他又接手人皮书,还把上面的话翻译给我们听,我不知道是不是突厥语翻译起来很难,买买提按照字面意思说成汉语后,很多地方逻辑不通,但这并不耽误什么,我脑袋里一排序,就把里面内容弄清楚了。 简单的说,只要手持人皮书的人在无月夜来到湖冢身边等着就行,到时会有鬼母派来使者带路,将他引到湖冢里面去。 我们一算时间也赶得巧了,现在离无月夜还有两天时间,换句话说,只要在这附近闲逛两天,就能在后天晚上赶上机会。 我们又一商量,决定趁这两天好好调节下体力,在这附近转悠转悠,也好好探索下甜湖周围的地理位置。 其实甜湖这一片并不大,也没飞禽走兽的出没,较真的说真挺适合养羊,只是一直被鬼母的事情闹得,这么好的地皮却一直处于荒漠状态,甚至到现在为止,骨镇都没收录过甜湖附近的地图。 买买提对这里挺重视,还从背上撕了一块碎布下来,又收集些羊血,想趁这两天制作出一个简要的甜湖地图来。 本来我们只打算陪着买买提做地图,但在第二天下午,当我们走到一个偏僻角落时,却发现了一个奇特的地方。 这里牧草疯长,甚至都有半个人那么高,本来看这里这么荒凉,我们没打算进去,但买买提较真,还当先往里闯。 直到我们走了一刻钟的路程后,突然间出现了一个水泡子(大一些的水滩、水坑的俗称),而且这水泡子很怪,里面通红一片。 周围都是牧草,可水里确实红的,相比之下异常明显,我们也顾不上绘制地图,全都向水泡子凑过去。 倒不能说我们莽撞,而是这里看着并没危险,我们四个就先后捧出水来细细查看,想找出致使水泡子变红的具体原因。 我一捧之下发现水里有很多红色漂浮物,很细小还是颗粒状的,我就想漏大指缝,试着让水流出去反倒把颗粒状的东西留下来。 但这颗粒状的东西很不好抓,我试了几次也没成功,最后只好放弃。 拉巴次仁倒是聪明了一把,或者说他“无耻”也行,这爷们竟把袜子脱了下来,放在水里胡乱捞起来。 不得不说,他这招很有效果,不久就弄了半袜子的红颗粒上来,他还大咧咧的把袜子倒着一扣,让颗粒物都堆在手心上。 接着他嚷嚷着大家都来看看,还特意把手平摊出去。 我抓起一把颗粒物轻轻捏了捏,感觉就跟海绵似的,能挤出水来,我合计这就该是黎征说过的红藻,也是让甜湖变红的罪魁祸首。 我对藻类没研究,也发表不了深刻的看法,但还是从嗅觉上做出一个判断,问黎征,“这藻类分泌出的气味有点怪,是什么原因?” 还没等黎征回答,拉巴次仁嘿嘿笑了,还把他那湿袜子撇到我身边,跟我强调说,“宁天佑,你再闻闻袜子,是不是这股怪味?” 我一下明白了,还不客气的把手上红藻全撇了,其实也不能怪拉巴次仁脚臭,这几天为了对付鬼母的事,我们都没顾上洗漱。 黎征倒不对怪味反感,还特意又捡起拉巴次仁的袜子,去水泡子里捞了起来,而且他这次捞的还多,足足把一个袜子全捞满。 看得出来,小哥想对红藻研究一番,他从腰带里拿出一些药物,对红藻进行药品刺激测试。我知道这属于技术活,我们仨都帮不上什么忙,我就凑到拉巴次仁和买买提身边,胡乱聊天打发时间。 黎征足足忙活了半个小时,才有了初步判断,“这红藻是一种变异藻类,能分泌一种弱毒,少量误食会出现迷糊、眩晕的症状,要是大量误食的话还会导致幻觉的出现。” 从个人角度出发,这一刻我对骨镇居民充满了理解,试想下,如果甜湖水变红,会很大程度上影响到他们的生活,尤其这种红藻水还有毒,喝了不是迷糊就是发疯。 但黎征的看法比我更进一步,他摇头苦笑说,“这红藻水在骨镇百姓眼里是个祸害,但对一个精通药理的人来说,却是难得的一笔财富,要知道,很多毒药在配置上都离不开幻药的成分,甚至只要把水藻加以提炼再进行化学分解,就能产生很多奇药配方的原材料。” 我品着他的话,也听出来弦外之音,追问道,“小哥,你说湖冢鬼母会不会是个怪人,那些鬼头都是变异的动物呢?甚至这怪人之所以隐蔽在湖冢里,就是想方便接触红藻,进行动物异变的研究?” 黎征点头说这很有可能,还强调说,“有句老话叫红的发紫,这也适合红藻的提炼,依我看从它体内能初步提取出淡红色药剂,但只要借助设备浓缩一下,就一定能产出跟紫色**不相上下的毒药来。” 我对紫色**有印象,毕竟那次在幽灵谷大战妖媚女,我们着实吃了不少亏,也对紫色**的威力另眼相看。 对目前的我们来说,这些红藻一点用处都没有,我们谈论完就对它失去了兴趣,之后黎征带头,我们在附近又转了转。 在留心观察下我们发现,水泡子旁有一个干枯的小洞,黎征还拿出一只箭往洞穴里刺了刺,等箭头拿出时,上面竟粘了一堆红色粉末,这都是红藻的“干尸”。 这下很明显了,这洞另一端绝对通往甜湖,只要有人挖出一条细沟,把水泡子里的红藻水引到洞里,就会造成甜湖水变红的现象。 我们并没铁锹这类的家伙事,临时也不能把洞穴填补满,但我们记住这地方,尤其买买提还在地图上提别画了一个圈以示提醒,等以后找镇民多来,把这害人的水泡子填补没。 等到了晚间,我们四个就在甜湖边上背靠背的做好,一人看着一个方向,静等使者的出现。 人皮书上并没说使者在什么时候会来,但我觉得,使者在午夜出现的面对大,毕竟按鬼头出现在骨镇的时间来推断,鬼母对午夜情有独钟。 今晚甜湖附近的天气很怪,前半夜还满天星斗,但渐渐的就出现了大片雾气,让环境可视度下降了很多。 而且这雾有些脏,我闻的直想咳嗽,甚至被这种湿气一冲,我都有了晕乎乎想睡觉的感觉,最后不得已下,只好跟拉巴次仁要烟,接着烟劲来提神。 也真被我料中了,午夜整,远处出来一个绿光,在空中慢慢漂浮着向我们靠近。这次我最先发现目标,还对其他人提醒。 我们四个全都站起来,面对绿光看去,其实也不用细瞧,这绿光很明显是个鬼头。 我们都咬不准这鬼头是不是使者,黎征还把弓卸了下来,上了一箭准备着,我懂小哥的想法,决不能让这鬼头白来。要么它乖乖带我们去湖冢,要么它就被射死,让黎征好好研究一番,尤其是我们到现在还不知道鬼头到底所为何物呢。 别看前一阵小晴小狸发威,把鬼头及鬼母吓出骨镇,但眼前这鬼头对我们并不怕,凑过来后还围着我们直转圈。 我猜测该是亮信物的时候了,就叫着买买提把人皮书拿出来。 买买提一摸怀里拽出人皮书,还生怕鬼头看不清楚,索性把人皮书高举在头顶之上,鬼头咕噜咕噜叫几声,但并没接下来的行动。 我本来一愣,又一下反应过来,心说难不成我们猜错了?那乌木令不是摆设,而是真有用? 可问题是我们谁都没带乌木令,拉巴次仁想了个笨招,趁鬼头没注意他时,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子,还半遮半掩的举起来,对鬼头念叨一嘴,“乌木令在此。” 乌木是灰色的,而拉巴次仁捡起的石子也是灰色的,尤其他还捂着,隔远看跟乌木令真差不太多。 我留意着鬼头的反应,打心里也猜测着鬼头会不会被我们诓骗过去。 鬼头停止绕圈,把目光都停留在拉巴次仁手上,片刻后又咕噜咕噜叫了一声,还一闪身往回飞去,而且它一片飞一片不时回头看看,大有催促我们的意思。 我们四个互相看了看,拉巴次仁还嘿嘿一笑,说终于把鬼头骗过去了。 接下来我们就跟着鬼头在雾气中走。我一边走一边留意着路况,想把路线牢记于心,甚至也有些期盼式的等着,等一会看看湖冢会是什么样子。 而令我没想到的是,湖冢入口处我们竟然来过。 e5k6.icu。m.e5k6.icu 第三十三章妖宠 在鬼头带领下,我们又重新来到悬崖底下,尤其看着鬼头还停了下来,我心里充满惊讶,很明显,湖冢入口就在这附近。 我四下看了看,试图寻找入口,甚至还琢磨着,心说这两天这附近我们可没少路过,难不成入口很隐蔽,竟把我们四个的眼睛全骗过去了? 黎征他们也和我想法差不多,但一番苦找下,还是一无所获,其实也怪我们疏忽了,没想到抬头看看。 鬼头又动起来,它扇着翅膀缓缓上升,直到离地约有三十米的距离时,它一闪身钻到悬崖上的一个洞里。 我绝对没记错,之前这悬崖壁上是没洞穴的,可今晚却诡异的多了一个出来,不过随后我又释然,心说湖冢毕竟是个奇墓,墓门有机关也正常,换句话说,在无月之夜,坐落在崖壁上的墓门被启动了。 鬼头进去后就没出来,我们四个聚在一起商量。 隔远看,这崖壁上的洞穴可不小,我和黎征要并排爬进去都不会挤得慌,可问题是它是悬空的,我们要想进湖冢就不得不攀岩。 这悬崖有个特点,高处崖壁上突出物很少,很难攀爬,但低处崖壁,就像洞穴到地面这段距离,突出物很多,甚至岩石分布也很密集。 黎征的意思,别看我们手头家伙事少,但攀爬这种高度的洞穴还是不成问题的,尤其还有妖宠做保障,就算路上遇到鬼头或鬼母袭击,也不会有太大危险。 我们仨都赞同他的观点,而且进入湖冢这事赶早不赶晚,既然计划定了我们就即刻行动起来。 买买提还对黎征和拉巴次仁提供了一个能有助于攀爬的利器。 跟细铁链配套的有一小组兵器,他就从这些兵器里调出三把小铁锥来,一人一把的分发出去,这样一会攀爬时,他们可以戳铁锥借力。 而对我来说,铁锥就没什么用处了,毕竟自己有铁爪,尤其再把左脸妖面一带,攀岩显得一点难度都没有,但这次是我们四人一起行动,为了协助他们,我又把买买提的细铁链要了过来。 我把细铁链缠在腰上,率先爬起悬崖,想等爬了一段距离找到合适机会后,就把细铁链固定住并顺下去,算是再给他们攀爬提供一个方便。 这样折腾半个小时,我们四个爬完了一半路程,其实如果不是一边爬一边还要警惕周围环境,我们还能爬的更快。 那鬼头仍没出来,经过这么一段时间的缓冲,我提着的心也慢慢放下来,觉得这次入冢之行,我们很幸运没遇到危险。 但就像打击我似的,突然间,一个个鬼头从洞穴里冲出来,还组成一朵绿云围在我不远处飘荡着。 我们四个都悬空待着,打斗起来极不方便,虽说这些鬼头对我围而不攻,一时间也看不透它们的意图,但我决定不冒险,还是及早把妖宠叫出来妥当些。 我腾出手摸向胸套,拽出小晴。小晴没睡,正无聊的躲在胸套里瞪眼睛,这次出来后它显得很兴奋,尤其看着我还有点要撒娇的意思。 但现在可不是跟妖宝宝玩闹的时候,我一扭它脑袋,让它看着那些“意图不纯”的鬼头。 小晴看清形势,也明白我意思,它本来温驯的表情为之一变,嘴里还发出闷闷的哼声,我条件反射般的皱眉闭目,等待小晴发威后的龙啸。 可小晴很体谅我,并没急着龙啸,反倒找准位置,对着黎征弹射过去,还一下不偏不正的落在他肩膀上。 接着它游到黎征背上的背包处,把脑袋探进去,轻轻咬着也把小狸拽了出来。 小狸一看就是个懒鬼,呼呼睡的挺香,被小晴唤出来后显得很不满,还伸出小爪拍着嘴巴打着哈欠,不过等它清醒后看到鬼头时就兴奋的吱吱叫唤上了,毕竟它也能飞,正是鬼头的克星。 小晴一下缠在小狸的脖子上,小狸又腾空飞起,这两个小家伙配合着向鬼头冲去。 鬼头也怕妖宝宝,一看它俩到来,吓得扭头就跑,“绿云”一下瓦解,变成一个个绿点四下分散开。 小狸拿捏尺度,并没急着追过去,反倒在空中甩了一个弧线又飞了回来,落在黎征肩头警惕着。 黎征对我喊了句放心,我们又继续攀爬。不过面上看我们是没危险,但打心里我却放心不下,尤其看着这些鬼头,又不逃又不散开的,就在周围晃悠,我总觉得它们有不轨的企图。 这样大约过了一支烟的时间,突然间,洞穴处露出一个小脑袋来,对我们吱吱乱叫,还时不时傻笑几下。 我抬头看,不过当看清这脑袋的长相时,我心里瞬间有种被电流击中的感觉。 它跟小狸长得很像,尤其当这小脑袋露出全身时,我发现它也长着皮膜,头上顶着犄角,甚至身子也是那么小,毛发也是那么顺滑,只是小狸身上毛发是淡红的,可它身上毛发却是幽绿的。 这什么概念?给我感觉,它和小狸就像是一窝生出来的小猫。 我有种错觉,以为这两个小狸真的有血缘关系,但这种情况绝不可能发生,毕竟真小狸头上的犄角是鬼角,是后长上去的。 我趁空又向黎征瞧了瞧,想知道他什么反应。他的表情很丰富,我形容不好,尤其等回神后他竟有些失态的咒骂一句,“好个鬼母,从哪找来的冒牌货,竟拿出来侮辱我的小狸。” 其实我能理解黎征此时的心情,毕竟小狸外形的打造,可没少费他心血,而突然出现的假小狸,这种皮毛颜色以及这种傻兮兮的外表,无疑在无形中扇了黎征嘴巴。 但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我急忙出言劝了劝黎征,让他消消火。可我这话刚说完,自己的火气也来了。 那假小狸又缩回洞穴里,拿出一条大蚯蚓,很恶心的缠在自己脖子上,还冲着我们做鬼脸,嘴里还呃呃的发出怪声来。 我哪还不明白,那蚯蚓就是在说小晴,我心说自己这妖宝宝是条奇蛇,哪是什么蚯蚓,虽说经过一次次异变后,身形小了很多,但这是实力大增的原因,并不是向蚯蚓退化。 我也忍不住骂咧一嘴,甚至还有种想快速爬上去的冲动,把这两个冒牌货全都撕碎。 假小狸很过分,知道我和黎征奈何不了它,索性在洞口搞怪起来,尤其还把那条蚯蚓拽下来,玩起了抻面。 这举动也把我们的妖宝宝惹火了,小狸气得吱吱叫唤,带着小晴嗖的一下飞出,直奔假小狸而去。 可假小狸就是长得跟小狸像,哪有妖宝宝的本事,它吓得怪叫一声,也顾不上搞怪,扭头往洞里逃。 这么一来,我们四个还没爬上去,妖宝宝倒是先进了湖冢。我和黎征有些担心,甚至还一同叫唤着让妖宝宝回来。 但无奈小狸速度太快,等我们喊话时,它俩都没影了。 其实较真的说,我担心归担心,并不怕它俩遇到危险,毕竟妖宝宝的威力在那摆着,我还怀疑它俩一怒之下会不会也把鬼母给杀了,真要那样,我们四个进去后就轻松了,只需要考察一番就可以。 但这想法也都是后话,我又集中精力望着远处那些鬼头,现在没了妖宝宝,这些鬼头倒对我们有些威胁,甚至我还停止爬行,等黎征三人赶来,这样我们聚在一起,真要打斗起来也好有个照应。 而鬼头却再也没有跟我们周旋的意思了,它们争先向洞穴奔去,鱼贯的钻了进去。 本来它们这举动让我看的一愣,毕竟按现在情形来说,它们发起进攻很有优势,可稍一琢磨我又懂了其中关键,小晴小狸直奔鬼母老窝去了,这些鬼头念着鬼母,急忙赶去支援。 我长吐一口气,但黎征没松劲,还跟我们仨强调说,“咱们快点爬,支援妖宝宝。” 现在少了鬼头的干扰,我们都全力爬起来,而且接下来的攀爬也没再遇到危险。我们四个依次进到洞穴里。 这洞穴一看就被人修饰过,尤其洞壁上还不时出现一堆蝌蚪文,买买提看了几段,说这些蝌蚪文记载的并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是早些年在骨镇里流行的民歌。 我本来听得有些好奇,甚至隐隐觉得,在湖冢里出现骨镇的民歌,这很说明问题,可现在我更念着妖宝宝的安危,就没太细想,跟着黎征他们急忙往里赶。 不过还没等我们走上几步,整个洞穴抖动起来,尤其我都能感觉到,自己双脚被带着都不住乱晃。 我打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极其悲观的想法,心说我们不会这么点背在这时候遇到地震了吧?而且较真的说,现在地震,我们四个肯定逃不出去,弄不好还得被活埋在这里。 黎征倒是看出一点苗头,“摆手跟我们说,别慌,这不是地震,你们看看甜湖的水面,要是地震的话,那水面应该也有抖动才对。” 我急忙看湖面求证一下,也确实像黎征说的这般,湖面平静,这下我迷糊了,心说现在这现象不是地震那是什么呢? e5k6.icu。m.e5k6.icu 第三十四章隧道 洞穴内的震动并没持续多久,等余震过去后,我的心也稍微稳定下来。 黎征和拉巴次仁有经验,这时并没像我这般放松,反倒拿铁锥对地面和墙体使劲戳起来,别看他们戳的漫无目的,但我看了几眼就明白过来,知道他们是在检查整个洞穴的结实度。 这样大约过了半分钟,他俩先后点头,尤其黎征还跟我和买买提说,“这洞穴一时间塌不了。” 可还没等我俩回答,打洞穴里面又传来阵阵微弱的气流,甚至还隐隐有龙啸及雷电声。 我见怪不怪,也知道这些响声代表着妖宝宝跟敌人交上手了,虽说一直以来我都对妖宝宝的实力很认可,不担心它们会出事,但一听这声音,我还是立刻催促黎征他们快点进去。 我和黎征都把妖面带上,并排走在前面,拉巴次仁和买买提随后紧随,我合计着这洞穴既是湖冢的入口,那它一定会通向甜湖底下,甚至极有可能一会儿会现在向下的隧道。 也真被我预料到了,确实出现了隧道,可没想到的是,这隧道竟会这么陡。 一个向下足足倾斜四十五度的斜面出现在我们面前,而且这隧道斜面都是土路,上面没有突起物,换句话说,我们下隧道时,如果一个不小心,很可能会滑倒滚下去。 我皱眉望着隧道苦笑,心里合计着有什么办法能快点把隧道走完。 黎征想了想有了计较,指着隧道跟我们强调,“凭目测这隧道少说有两米宽,咱们想拄着墙壁借力是行不通的,而这斜面的坡度还很大,咱们唯一能用上的就是坐滑梯,用这种姿势一点点往下蹭。” 像滑梯这种东西,我小时候坐过,当时总是不嫌其烦的反复爬上去滑下来,而且小小脑袋里一直幻想着,有一天自己会有机会滑一把特别长的滑梯,过过兜风的瘾,可今天一看,我儿时的愿望实现了,眼前这滑梯就一眼望不到头,但我却一点想乐得意思都没有。 我们四个并排站好,又一同默契的坐在斜面上,我用铁爪,他们仨用铁锥,都时不时戳在斜面上,以图小心下滑,控制速度。 这隧道是土路,很脏,没滑下去多远,我们四人的衣服就全脏了,可现在也没那机会清理,我合计着,一会见到妖宝宝时,我们个个都一身邋遢样,会不会被这俩宝宝笑话。 自打龙啸和雷电声响起过后,到现在就一直平静着,再无其他声响及鬼头的出现,我还跟黎征问了一嘴,“小哥,你说小晴小狸会不会突然回归,出现在咱们面前给咱们个惊喜。” 黎征跟我心情差不多,笑着点了点头。可就在这时,妖宝宝没出现,变故却来了。 轻微的震动声响起,接着我们身后一处洞壁上诡异的往下掉落碎土屑。 这很不正常,尤其掉土的地方还很集中,其他洞壁处丁点这方面的趋势都没有,我们四个挺疑惑,都止住下落的势头,一同抬头看了起来。 四把手电光集中照在那边区域上,借着灯光我瞧的清楚,碎土屑掉落后,从里面露出一颗圆形巨石来,尤其这巨石还缓缓的往外出。 我不知道是哪个操蛋的玩意儿设计这么阴损的招数,凭目测能看出来,这巨石稍微比隧道小上那么一圈,也就是说,它要落下来,我们哥四个想贴着洞壁躲是躲不了的,尤其这么大一块石头,重量弄不好都得拿吨还衡量,真要从身上碾过去,我们保准死透。 这下连黎征都吓得微微变色,而且时间紧迫,我们要立刻下决定才行。 我能想到的只有两个办法可行,一是快速往上爬,跟巨石挣时间,如果在它滚落前我们爬到它上方的话,命就算保住了。另外一个办法,我们不再控制速度,真的玩一把坐滑梯,力求在巨石碾到我们身上前,把这条隧道走完。 按理说第一种办法最可行,毕竟风险最小,谁知道接下来的隧道能有多长,甚至会不会有可够我们逃生的出口呢。可实际上,第一种办法的难度最大,几个眨眼间,巨石就已经出来一半了,或许凭我的身手,借着逆转乾坤还能逃上去,但黎征他们想逃,丁点可能性都没有。 现在是危难时期,我不可能舍弃他们不顾。我还扭头对他们仨建议,“往下滑,别犹豫了。” 黎征明白我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也品出来我的决心,大家要死一起死。 黎征带头说句好,又喊了句开始后,就当先一松手。 我们四个算是疯狂了一把,尤其到最后,那种下滑的速度,让我这个体验过逆转乾坤速度的人都有些受不了。 斜面飞快从我眼前消退,而我也时不时调整下姿势,不然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下滑,能容易划破衣服伤到皮肤。 巨石出来后,就伴随着轰隆轰隆声在我们最面追着,而且受它运动影响下,整个隧道又微微抖了起来。 我们仨之前面对过的生死经历多了去了,别看现在是玩命,但都能压住心性,冷静的去面对,而买买提就有些慌神,甚至他一边下落一边还吓得哇哇叫唤。 但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个有种的汉子,害怕的同时脸上又现出一丝狠色,他趁空把细铁链拿出来,推成一团对着巨石撇过去。 被他这么一弄,细铁链无疑成为巨石的绊脚石,甚至还真有了点效果,啪的一声响,巨石压在细铁链上时明显为之一顿,还卡在隧道上,但很可惜巨石的惯性很大,一下又刮下好大一块碎土,并碾过细铁链继续下落。 买买提有些抓狂了,又摸着腰间,把那一堆兵器一件件抓起来,胡乱的往后撇。 其实这是个笨方法,他自己也明白,这么做效果很小,甚至能卡住巨石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但现在这情景让买买提跟个溺水的人一样,哪怕死前抓根稻草也是好的。 我也在想办法,但问题是,现在压根就没什么办法可想,拉巴次仁被买买提这举动一弄,也突发奇想,拍着他背的那把猎刀喊道,“我把猎刀插到洞壁上会有什么效果?” 没人回答他,尤其我打心里认为,他这办法不会有多大用处,甚至要是运气差的话,这把猎刀被巨石撞飞,还会向我们射来。 可就在这时,形势出现了转机,前方斜面上出现七八个密集的“小”洞。 这些洞的大小就是相对而言,对我们来说,它们并不小,我们很轻松的就能掉进去,但对巨石来说,这洞无疑跟老鼠钻出来的一样。 趁还有时间,我问黎征,“一会怎办?下不下去。” 黎征稍一琢磨,一咬牙建议道,“钻洞,时机不能错过去,先逃过巨石再说。” 我们都开始准备,甚至还各自找好自己的目标,不然一会真出现两个人挤一个洞的情景,弄不好想逃不成反都被洞口卡住。 这样伴随着嗖嗖的声响,我们全钻到小洞里,其实说它是小洞也有些不恰当,这就是一个窟窿,在它们下面是一处水洼。 我不知道黎征他们什么感觉,反正我从小洞掉下来后,像个炮弹一样斜着射入水中,而且冷不丁遇到这种变故还让我极不适应。 我在水中胡乱挥舞着双手时,还灌了几口水。 但好在这水洼不深,面积也不大,我胡乱扑棱几下就爬上了岸边,等上去后第一件事,我就扣着嗓子使劲吐起来。 刚才喝那几口水有味道,既有种轻微的甜味,又有些发腥,而且能感觉出来,水中有大量的藻类。 我明白这藻类一定是红藻无疑,黎征说过,红藻有弱毒,我怕自己喝这两口水要不及时弄出来,会出现疯癫的症状。 我吐的很彻底,等缓过劲来后又向身后看去,水洼很红,尤其乍看之下就好像这里面存的不是水,而是人血。 我没发现黎征三人的影子,心里既有些惊讶又有些着急,甚至还抬头往上看了看,巨石压着小洞并没落下来,还速度不减的继续在隧道里前行,我相信凭他们三个的灵巧的劲,绝不会出现没落下来的囧境。 我又把目光放在水洼处,还扯着嗓子呼喊他们的名字。 这样过了半分钟,黎征和拉巴次仁的脑袋从水洼里钻了出来,紧接着,他俩一人一只胳膊的把买买提拽了出来。 买买提一看就陷入到昏迷中,尤其他脑门上还肿了一大块,明显被人用拳头打的。 我看他们没事都放下心,又不解的指着那个肿块问了一句,“你俩刚才在水中打买买提了?” 拉巴次仁哼了一声,盯着买买提说,“这爷们不会游泳,我怕他淹死就想救他,可他一看我过来,竟死拽着我不撒手,也亏得黎征赶过来,才让我解围。” 接着他又指着买买提的脑门说,“这是我打得没错,但我也只打了这一下而已嘛,黎征刚才对买买提后脑勺戳了不下四五次,只是地方不显眼罢了,好吧,我又做了恶人了。” e5k6.icu。m.e5k6.icu 第三十五章妖面 黎征和拉巴次仁都没敢耽误,上来后跟我刚才一样,扣着嗓门哇哇吐上了,或许是救买买提耽误了,他们没少喝水,吐出来的红藻比我刚才吐的要多很多。 我看这情形担忧的问黎征,“小哥,红藻在你们胃里留存时间有点久,你们会不会中毒?” 黎征摇头说无碍,又对裤带指了指说,“我这还备了些药,一会都吃些就好了。” 可我们并没立刻吃药,反倒先凑到买买提身边,想先把他肚里的脏水空出去。 买买提的肚子都圆了,我怀疑自己伸个指头对他肚皮戳一戳就能挤出一股水来。拉巴次仁想个笨方法,单膝跪地,把买买提放在自己腿上又面冲下。我和黎征也急忙配合,我对着买买提的后背不轻不重的捶着,而黎征则找出银针对着买买提身上几个穴位刺激。 我发现黎征的腰带在设计上真的很巧妙,竟还有防水的功能,这几根银针也好,那些药品也罢,都很干爽并没被沁湿。 在我们仨的多重帮忙下,买买提有了反应,张个大嘴狂吐上了,刚开始我看的一喜,心说他吐了就好,可过了十几秒,他一点吐完的趋势都没有,这让我看的直愣,还琢磨着这爷们的胃得多大? 拉巴次仁也看的嘿嘿直笑,还多说一句,“我才发现买买提真不是一般的爷们,以后去馆子里吃自助餐叫上他绝对合算。” 不过他也就是随口开玩笑的一说,等买买提吐完后,我们又换个相对干净一点的地方,让他平躺下来,黎征又找了些药剂分给我们吃。 我们没急着动身,毕竟要等买买提醒来,而我趁这功夫打量起周围环境来。 刚才落水后,我们的手电筒全进水失效了,但这并没对我们造成影响,别看现在是在地下,尤其还显得很空旷,前后左后都望不到头,但地上每隔一段距离都插着一个火把,被这些火光的照耀下,我们能看清近处景色。 我不知道这火把是谁点的,或者平时点不点,但很明显我们这次来借到了火光的便利。 这里最大的特点就是什么都没有,再凭刚才下落的距离,我敢肯定这就该是湖冢的外围。 在歇息期间我又把妖面摘了下来,其实我很想长时间带着它,毕竟有它的帮助我身手能提高一大块,可问题是,这妖面戴久了会让我脑袋隐隐作痛,看样黎征也有这症状,他的妖面也早就拿了下来。 买买提身体素质不错,也就昏睡一支烟的时间就醒了,而且在条件反射下,他醒来后就猛地坐起来,还一脸警惕的四下看着。 拉巴次仁看买买提这举动又笑了,还凑过去一拍他已经瘪了的肚子说,“爷们,你一脸好奇看什么呢?欢迎你来到湖冢,门票钱我替你掏了。” 买买提还有点懵,听着拉巴次仁的调侃也没回过劲,我一看他这架势,知道我们还得给他点时间缓冲一下。 但就在这时,吱吱怪叫声从远处传了过来,一条绿光向我们飞速靠近。 绿光还落在我们面前,它就是那个假小狸,当着我们面又做起鬼叫来,还把那可怜的蚯蚓拿出来抻着。 我望着假小狸一下愣住了,本来还平静的心一下闹起来。在下隧道前,我听到了妖宝宝搏斗时发出的声音,可现在假小狸却安然无恙,这很说明问题。甚至往悲观了说,小晴小狸可能出事了。 我和黎征的反应都很大,我俩还默契的一同起身。假小狸一看我们有这动作,它吓得尖叫一声扭头就逃。 我念着妖宝宝的安慰,急忙把妖面又戴上,在激发自身逆转乾坤后,紧随着假小狸追去来。 黎征紧随其后,还对拉巴次仁强调一句,让他带着买买提在后面跟着。 我追了很久,但自己这速度跟假小狸比还差了一截,尤其假小狸最后一闪身,消失在一个石洞的入口处。 现在我所在的位置跟刚才有了很大的变化,放眼一看,全是各种洞,有的洞穴很小,估计也就能钻进去一只小鼠,而有的洞穴就很宽敞,假小狸钻的洞,依我看大小都跟瓦房有一拼了。 虽说念着妖宝宝的安危,但我没冒然追进去,反倒等黎征他们,等我们四人汇合后,又一同警惕的往里前行。 可刚进去没走多久,我们就被眼前这一片怪东西震慑住了。 我有点形容不出来这怪东西的外形,有半个人那么高,看着像个壶,但这壶有虫茧的外形。黎征见多识广,指着怪东西说,“这是茧形壶,也叫鸭蛋壶,最早生产于战国时期的秦国,当做一种容器来用,在战争时也可埋入地下,倾听远方敌方骑兵马蹄声。” 我点点头算是对它有了初步了解,但与此同时疑问也来了,“湖冢里放这么茧形壶干什么?尤其看数量还不下一百个。” 这次没等黎征回答,拉巴次仁倒抢话说,“咱们也别猜了,我过去瞧瞧不就知道了。” 他拎着猎刀,小心的对着一个茧形壶走了过去。这壶上还扣个盖子,但拉巴次仁聪明,没急着掀开,反倒用手指对着壶壁敲了起来。 如果壶里有活物,肯定会受刺激发生声响,但他敲了好几通,里面都很安静。 我们仨也围了上去,黎征又对拉巴次仁打手势,那意思可以打开盖子了。 拉巴次仁慢慢的掀开盖子,又一脸既警惕又好奇的往里看去。 我也挺紧张,甚至仍担心这时从茧形壶里突然冒出个鬼头,或者其他什么怪物。而拉巴次仁接下来的表情让我极其不解。 他先是一愣,接着忍不住捂嘴,最后实在憋不住下又哇的吐了一口。 拉巴次仁可是很出色的门巴勇士,心里素质很强,能把他弄吐得,我一时间真想不出会是什么样,但反过来说,他吐了的举动也间接告诉我们,这壶里只是恶心并没危险。 拉巴次仁皱着眉,骂骂咧咧的把盖子又扣了上去,还扭头对我们说,“这里装的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想看也要做好心理准备。” 我们仨看他说的严肃,也都上了心,甚至我还看了看黎征和买买提,那意思接下来谁先去。 可拉巴次仁不给我们排序的机会,他吆喝一声瞧着后,就用猎刀对茧形壶砍了过去。 砰的一声响,茧形壶居中碎裂开,里面哗的一下流出一大堆血水来,而且还有一个死婴伴随着滚落出来。 我算明白拉巴次仁恶心的原因了,一方面是这血水,里面有股异常的恶臭味,另一方面,也是最主要的,这死婴很恐怖。 它被人开了颅,脑浆全被摘了去,双眼也被挖走,至于肚子更不用说,开了膛,里面内脏被掏的一干二净。而且赶得不巧的是,它停下来的位置正好面冲我,就好像用它那无眼的双瞳瞧着我一样。 我忍不住闭了下眼睛,又把目光往一旁看,回避这么恐怖的一幕,尤其胃里也止不住的翻滚起来。 黎征捂着鼻子又从腰带里拿出一些药粉,递给我们的同时还说道,“这血水里有种怪药,闻上去会有催吐的效果,大家把我这药粉吃了,能减轻想吐的**。” 我们争先分食,等身子好过一些后我又指着死婴问了一句,“这里怎么会放死婴,这也太变态了吧?” 黎征跟我解释一句,“死婴身上缺了很多器官,而且看这茧形壶的数量,我意料不差的话,这些死婴就该是历年骨镇祭祀的祭品,而它们被放在壶里,这是水葬的一种方式。” 在去了雅鲁藏布后,我见过天葬、树葬,但对水葬却一点不了解,本来我们现在首要的任务是找到妖宝宝,但问题是这里这么古怪,我们要不弄懂就冒然往里闯,弄不好妖宝宝救不了,反倒把我们几个的安全也丢进去。 我就压着性子,让黎征说说为什么这里会有水葬的存在。 黎征举例说明,“水葬是种古老的葬法,大体上有三种形式,漂尸式、撒灰式与投河式。漂尸式多见于西方小国或原始部落,将死尸置于专门制作的死亡船上,放入江河湖海中任期漂流。撒灰式即将火化后的骨灰撒入水里,这在咱们国家南方一些城市就能见到。 至于投河式,在古代或者藏域很常见,有一种说法就是将尸体抛入水中,供奉水神。” 他顿了顿又指着这些茧形壶,“这里面的婴儿本来是祭品,用水葬的方式本无可厚非,但怪就怪在婴儿尸身不全,甚至丢失的也都是很关键的部位,我猜测,这些器官都被鬼母拿走了,要么是调配某些药剂,要么是为了修炼某些功法。” 我听完觉得形势不太乐观,甚至这么一联想下也想起来,那一晚鬼母带着鬼头袭击骨镇时,拉巴次仁还出现了瞬间昏厥的现象,这一定是鬼母的特殊本领搞得鬼,甚至几天前羊发疯跳崖的事件,弄不好也跟它有关。 这鬼母带着一堆鬼头做妖兵,又会这种特殊能力,而我们这边妖宝宝也走丢了,真不知道凭妖面和天镜能不能对付这个罪孽深重的湖冢鬼母! e5k6.icu。m.e5k6.icu 第三十六章鬼头 我们又挑几个茧形壶瞧了瞧,吸收了上次的教训后,我们没冒然打破壶壁,只是把盖子揭开,顺着壶口往里看看。 不出意外的,这些壶里也都泡着死婴残躯,尤其有个死婴的脸非常狰狞,很明显死前正经历着非常人能忍耐的痛苦,这让我看完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我们警惕着往里走入,把这一排茧形壶逛完,但很奇怪的是,到最后面我们发现三个特大号的壶,横着倒在地上。 凭目测这壶能装下一个成年人,而且壶口还没盖子,这么一横放很肯定它里面是空的,我们聚在大壶前,一时间各自琢磨它是用来干什么的。 拉巴次仁先发表观点,指着大壶说,“难不成这壶是用来装双胞胎的?”但没等我们仨回答,他又摇头把自己给否了,还接着说,“就算装双胞胎也犯不上用这么大个的壶吧,又或者它是给五胞胎预备的?” 我真不想打击他,心说五胞胎有那么好生么?甚至自己长这么大也没见过谁家妈妈这么狠,一下生出五个孩子来。 黎征一直打量着大壶,这时发现一个线索,他蹲下身,用手把壶壁抹了抹,随着灰尘被除去,我们发现壶上有字,不过一看就知道,这又是我们哥仨看不懂的蝌蚪文。 我们把目光都看向买买提,买买提应了一声,凑过去看着文字翻译道,“上面写着,小白脸。” 我听着一愣,对这话感到不解,甚至还冒出一个古怪想法来,心说难不成这壶是给鬼母家那口子留的?但问题是,鬼母的老公地位怎么说也比这么死婴要高吧,却为何把他的归属地放到这里呢? 拉巴次仁想的更离谱,指着这三个大壶说,“看到没,咱们要以数据说话,很明显鬼母的姘头不止一个,地位低的死后就在这里了,地位高的呢,坟墓另在它处,而且我要没猜错的话,鬼母一旦孤单寂寞了,就会把人皮书丢出去,勾搭个汉子到这里来相见。” 打心里说,我对鬼母一点好印象都没有,但就事论事的看,我又觉得勾搭汉子的事该跟鬼母不沾边。 黎征凑到另外两个大壶面前,对着同样的位置伸手抹去,这么一来,这两个大壶也同样露出一行字迹。 买买提依次翻译给我们听,“一个大壶上写着利爪子,另一个大壶上写着大胖子。” 我是越听越迷糊,最后想的脑袋直疼,而拉巴次仁呢,则拿出一副若有所悟的样子点头说,“看来我猜的真没错,鬼母就是鬼母,口味跟正常人就是不一样,小白脸和大胖子还算好,但利爪子这种奇葩的男子它也能喜欢,啧啧啧。” 黎征一直保持着沉默,现在突然开口,“拉巴次仁,你不要乱猜了,或许这三个名字不是说鬼母的姘头而是再说它的敌人。” 看我们一脸不解,黎征又指着自己说了句小白脸,随后依次指着我和拉巴次仁说,利爪子,大胖子。 不得不说,鬼母给我们起的外号真有点沾边,黎征肤色白腻,我带着铁爪,而拉巴次仁的身板壮,可问题是来骨镇前,我们根本没见过鬼母,又何来跟它为敌的说法呢。 我本想追问黎征,但就在这时,远处出现密集的绿光,看样还快速的向我们这边移动着。 我们没了谈话的兴趣,都起身迎着绿光看,我知道,这一个个绿光代表的就是一个个的鬼头,它们这么一窝蜂赶来,很明显战斗即将打响。 在进入隧道时,买买提为了阻挡巨石,把武器都撇了,现在双手空空,黎征就把铁弓递给他,而他自己又把右脸妖面戴了上去。 我和拉巴次仁也各自准备起来,我带上左脸妖面,拉巴次仁把猎刀和天镜都拿了出来。 虽说天镜对鬼头没有效果,但拉巴次仁有另个想法,他先对天镜照了照,又满意的从身上撕下块布条,把天镜贴着脑门绑起来。 这么一弄是显得古里古怪的,可我明白,只要有天镜源源不断的提供能量,拉巴次仁就能发挥出猎刀的最大威力。 尤其这时候的拉巴次仁还一拍胸脯自信的说,“这些鬼头我都包圆了,你们一会不要插手。” 买买提不知道天镜的秘密,一直以来他就见识了我和黎征的强大,这时望着拉巴次仁一脸的惊讶与不解。 拉巴次仁没多解释什么,反倒对买买提做了个鬼脸说,“记住,以前的我叫拉巴巴**师,现在的我叫鬼父。” 能听得出来,拉巴次仁叫自己鬼父的意思是针对杀鬼头而叫的,但我合计着这爷们也真不走大脑,鬼父和鬼母不明显是一家子么,他倒是想给自己提气,却在疏忽之下被鬼母占了便宜。 这些鬼头来的很快,拉巴次仁也没心思再跟我们胡扯,吆喝一声奔了出去。 鬼头的目的是想把我们四个杀死,看到拉巴次仁栖身过来它们也不怠慢,一时间组成个绿云朵围了过去。 要在平时,拉巴次仁绝不是鬼头群的对手,或许他舞着猎刀能撑个一时半刻,可终会有力竭的时候,但现在不同了,有了天境协助,他整个人陷入到癫狂的状态中。 他兴奋的哇哇叫唤着,猎刀舞的呼呼挂风,但凡刀尖碰到的地方,鬼头全被斩为两截,尤其有个鬼头正全速往拉巴次仁身上扑,却不小心被刀背砸到,砰的一声闷响后,它像个炮弹似的反倒飞出去挺远。 我不知道鬼母给鬼头下了什么命令,它们现在杀戮的念头很大,面对拉巴次仁这么强大的对手,不仅没害怕,反倒也疯狂起来。 我们仨一直在观战,毕竟现在看,拉巴次仁没危险,我和黎征倒还好说,以前见过天镜的威力,对拉巴次仁现在这现象见怪不怪,可买买提就不行了,瞪个眼睛咧大嘴,望着拉巴次仁拿出一副时而震惊时而佩服的表情来。 这样大约过了一支烟的时间,鬼头死伤惨重,甚至数量也比当初少了一多半。有些鬼头耐不住性子,一扭头向我们冲了过来。 可我们并不怕这个,尤其买买提,回过神后还高声骂了一句,“你们这帮胆小鬼,斗不过战神大人(拉巴次仁)就想打我们的算盘,看我如何收拾你们。” 买买提是个贩卖兵器的主儿,虽不能说他十八般武器样样精通,但射弓也是他的强项。而且他还耍了一手绝活,一次拿出三支箭,又同时射出去。 这很有视觉冲击感,三只箭组成一把无形的叉子,每次飞出都能射下三只鬼头来,尤其运气好时,还有一箭双“雕”的效果。 这么一来,真正能飞到我们身边的鬼头没几个,都被我用铁爪弄死。黎征还趁空捡起一个死鬼头,拿到手里摆弄几下,又一皱眉,一把拽着鬼头身上的绿毛撕起来。 等我和买买提解决这些不开眼想偷袭我们的鬼头后,黎征已经把手上鬼头褪了毛。 我看着这无毛鬼头,心里一下全明白了。 之前我一直合计着,鬼头是什么动物,尤其凭它们的体型及发光的眼睛,我猜测是夜鹰的可能性最大,但实在没想到的是,真正的鬼头竟然是鸽子。 这鸽子一身黑绿色的毛,就连肉也都是深色的,它们飞起来时整个毛发蓬蓬着,尤其还长着一双奇大的翅膀,在这翅膀的扇动下,还能让身子短时期停留在半空中。 回忆之前的事,我们在死亡之谷跟大胡子打斗完,他落败之下就召唤一批鸽子现身,还让它们把佛珠带跑了。 本来这成了一个悬案,也一直记挂在我心里,但与眼前这鬼头一联系,我怎能不知道佛珠是被鬼母拿来了,而且往深了一想,他的特殊本事也都解释清了。 剩余鬼头一看久战之下根本奈何不了我们四个,又一转方式,争先往远处逃,但它们并没撤走,跟我们保持一段距离后就停了下来。 我们仨也向拉巴次仁靠过去,拉巴次仁一脸倦色都没有,还舒服的抹了把头发说,“人帅就是好,干啥都精神。” 我知道他是在扯皮,没理他,但买买提却很严肃的点点头,还对拉巴次仁伸出大拇指连赞好几句,什么战神转世,关公显灵的都用在拉巴次仁身上。 就在这时,鬼头行动起来,但举动却出乎我们意料,它们互相撕咬起来,还斗得很凶,不出一会,它们就跟个血葫芦似的。 我们都看愣了,尤其拉巴次仁还不解的来了一句,“怎么搞得?内讧么?” 面上看这真像内讧,但我知道,实际上绝不止内讧这么简单,它们很明显在搞阴谋。不过一时间我们看不清情势,就没急着动手,仍是拿出观望的态度。 没多久这些鬼头内讧完,又都面向我们看着,还时不时会有鲜血从它们身上滴落下来。 拉巴次仁压不住心性,建议道,“咱们别看‘戏’了,这也没剩多少妖物,一起上解决它们得了。” e5k6.icu。m.e5k6.icu 第三十七章怪驴 余下的鬼头整体暴动,争先对我们冲过来,我都有些形容不出现在的场面,这些鬼头身上带这绿光,但血糊糊的,在这两种颜色相互衬托下异常吓人。 我们互相提醒一句,又各自施展本领试图抵抗,可相比之下,我们的抵抗并没多大效果。 这些鬼头根本就是不想活了,拿我们身子作为最终归宿,就算死也也要想尽办法把血迹蹭过来。 我刚开始还不明白这些鬼头的用意,毕竟它们冲来时并没对我们构成威胁,可看着身上血迹后我一下顿悟,心说这些血弄不好有毒。 等这些鬼头全死在我们面前后,我们并没高兴的念头,也没放松的想法,反倒急忙向一个干净的地方跑去,又争先把衣服脱下来。 也说在湖冢里脱衣服有个好处,至少没人看没那么多顾忌,我、拉巴次仁和买买提,我们仨光着身子后又从衣服上扯下几块布料,互相擦拭起来,试图把沾在皮肤上的血迹擦干。而黎征则抽出皮带,拿出几种药粉对衣服血液进行测试。 或许在心理作用下,我觉得自己身上有些发痒,还时不时挠上一挠,甚至趁空还问黎征对血液检测有没有结果了。 这样过了约五分钟的时间,黎征对我们说,“鬼头血液里并没毒,咱们是安全的。” 我们仨全愣了,一同望着黎征,拉巴次仁还特意反问一句,“你确定?” 黎征很自信的点点头,但随后又来了一句,“鬼头舍了性命就想把妖血丢到咱们身上,虽说目前看一切安好,但咱们还是小心为上。” 我认为黎征说的没错,觉得这事还没完,可怎么个没完法却想不出来,这让我心里特别的纠结。 不过我们也没被这事耽误太久,拿着走一步算一步的态度又挑着衣服穿起来。 我们四个来时并没多准备一套衣服,现在整装完毕后显得不伦不类的,要么缺上衣光着膀子,要么长裤被撕成短裤来用。 可在这里的劫难还没完,突然间远处出现一阵铃铛声。 这铃铛打得很急,铃声还越来越清晰,很明显有东西在像我们靠近。我们四个互相看一眼,又默契的摆好阵势。 我和黎征一左一右的站在拉巴次仁旁边,买买提则蹲在拉巴次仁前面,把铁弓拉满。 说实话,这铃声让我想起了圣人,就是那个久违又让我记忆深刻的敌人。之前我们吃过圣人的亏,也知道他的厉害,但我现在却一点害怕的心思都没有,毕竟以前没妖面,这次真要遇到了,我和黎征保准好好暴打他一通出气。 可实际情况却出乎我意料,这铃声不是人弄出来的,当一头似驴似马的东西出现在我们眼前时,我们四个全都诧异了。 黎征回神最快,还忍不住哼笑一声说,“湖冢这里真是个奇异的地方,竟还有野驴的存在。” 我又盯着这怪物看一眼,其实要我说这就是一个骡子,毕竟凭目测它比一般的马还要大上一圈,我就不解的问黎征,“小哥,你没说错?这是头驴?” 黎征嗯了一声,看样早就意料我会有这种疑问,他又多解释道,“准确的说,它该叫蒙古野驴才对,是大型有蹄类动物,外形看着像骡,仅存在新疆准噶尔盆地,也不知道鬼母用什么办法找到这种稀有动物的,尤其还找了这么一个大个头。” 拉巴次仁一直旁听着,现在竟气得哇哇叫唤起来,指着怪驴说,“鬼母忒瞧不起人,咱们四个也都是响当当的汉子,可它却派了一头驴过来跟咱们打,这可是对咱们地地道道的侮辱。” 我理解他的心情,但却没生他那么大的火,反倒趁空盯着野驴细瞧,等仔细观察一番后我又忍不住摇头苦笑起来。 这怪驴头上戴着一个小型护具,把脸挡上一部分,而它背上还披着一条都是竖针的皮革,换句话说,我们想骑在它身上把它收服是不可能的。 等怪驴离我们近了后,黎征就试着喔喔叫唤几声,想通过右脸妖面的威力驱兽。 可怪驴跟鬼头一样,根本不怕驱兽术,而且它还驴叫几声回应黎征,大有嘲讽他的意思,又改跑为走,还一边走一边摇着头,我搞不懂它这举动代表着什么意思,但拉巴次仁却火气更大,用刀点着怪驴吼道,“你个畜生,死到临头了还在这穷得瑟,老子现在就动手解决你。” 说完他大步向野驴走去,我们仨一看拉巴次仁出场,又都抱着围观的态度瞧起来。 按我的想法,拉巴次仁说的没错,这就是一头穷得瑟的驴,面对有天镜协助还带着猎刀的拉巴次仁,弄不好一个回合不到它就会身首异处。 但怪驴看拉巴次仁到来不仅没害怕,还越得瑟越欢,拉巴次仁不耽误,爆喝一声,双手握刀,跳起来来个力劈华山。 我在一旁看的胆寒,心说就这力道,真砍在驴头上,弄不好一下就能把它劈成两半。而这怪驴竟很反常,看着越来越近的猎刀一点要躲的意思都没有。 就当我以为这场较量即将结束时,怪驴出了奇招,它叫唤一声,一张嘴对着猎刀狠狠咬去。 啪的一声响,怪驴正恰到好处的把猎刀咬在牙上,而且它这牙口可太好了,力道也大,竟硬生生让猎刀再难进去半分。 拉巴次仁没料到野驴会这手,弄的一愣,接着又吆喝一起,双臂贯力,想把刀抽出来。 这一人一驴就在刀上较上劲了。我不知道黎征和买买提看到这会有什么想法,我是打心里被深深震慑住了。 这驴呲着牙,能看出来,它带着牙套,在印象里,我只看过小孩带牙套,那是因为要矫正牙齿,可这头驴带牙套干什么?难不成也是要矫正牙齿么?再者说,这只是一头驴,要那么漂亮的牙有什么用? 趁空我还问黎征一嘴,黎征的看法是,这牙套不是在矫正牙齿,而是调整驴牙的角度,让它咬东西更有力甚至是更省劲。 而还没等我接着问什么,战场上有了结果,或许是跟拉巴次仁较劲久了让这头怪驴有些烦,它突然改变策略,咬着刀使劲晃起脑袋来。 这下拉巴次仁没辙了,没坚持多久就无奈的松开手,怪驴不会使刀,当然对这武器不感兴趣,它又一甩头把刀撇到一旁,接着稍一低头对拉巴次仁冲了过去。 拉巴次仁没了武器,本想扭头就撤,换我们其他人上场,但没想到这驴的冲刺速度很快,几步就撵上了他,还用驴头对着他的屁股狠狠顶了上去。 这股顶力奇大,最后拉巴次仁被硬生生顶飞起来,带着惨叫声扑到在我们面前。 其实拉巴次仁并没受伤,毕竟怪驴头上没犄角,只是冷不丁被顶到屁股让他有些难受,我和黎征没什么太大反应,一边冷冷注视着怪驴一边就势要把拉巴次仁拽起来。 可买买提的情绪很激动,大声嚷嚷一句,“战神大人竟然被驴给欺负了,我不干,一定要为大人出口气。” 接着他提着弓第二个出场,拉巴次仁本来挣扎着要起来,但买买提这话一说,他一下气不顺,又一个踉跄趴回地上。 我侧面瞧着,发现拉巴次仁有点脸红,心说一定是他要面子的劲儿在作怪,毕竟被驴欺负,这事听起来也太怂。 买买提拿出游斗的观念,围着怪驴不住转圈,想找机会从侧面射它一箭,但怪驴不给他机会,他往哪跑怪驴就面向哪边。 这么一来买买提吃亏,毕竟他在外围,绕圈就是绕远,而这怪驴呢,得了便宜还卖乖,突然间忍不住呃呃的驴叫起来,大有嘲讽买买提笨的意思。 这下买买提忍不住了,咒骂一句,一把拉开弓,对着驴头射了一箭出去。 他这一箭根本够不上威胁,打在驴头的护甲上就弹开了,但这种冲击力却把怪驴打疼了。 怪驴一下来了脾气,而且老话有句叫驴脾气,虽说是形容人暴躁的,但也反面衬托出,驴不是个好惹的动物。 怪驴气得直甩脑袋,奔着买买提冲了过来,而且依我看,它发火之下冲刺的速度更快。 买卖提没料到怪驴会这么神速,吓得急忙后退,可怪驴就拿出一副吃定他的架势,还把握机会大张起嘴来。 买买提一急,吼了一嗓子,把铁弓全都塞在它嘴里。 看到这,我不由的暗赞买买提机灵,尤其这驴嘴被硬塞一张弓进去,一时间想咬人也不可能了。 但让我们都没想到的是,怪驴还有一个本事,甚至也不知道它跟谁学的,竟然突然抬起前蹄,像打拳一样对着买买提踏起蹄子来。 驴蹄子可比人拳头威力大多了,买买提抱着脑袋护住关键部位,但怪驴不管那么多,就胡乱的踏着。 砰砰一阵击打声过后,怪驴停止攻击落下身子,而买买提两眼都有些翻白,明显被打懵了。 怪驴不客气,又一甩脑袋,把买买提撞到一旁。 这么一来,我们四人中有两人先后落败,只剩我和黎征还没上场。 怪驴又盯着我们看,我可没拉巴次仁那么要面子,还扭头对黎征说,“小哥,咱们一起上吧,不然根本就不是这驴的对手。” e5k6.icu。m.e5k6.icu 第三十八章怪驴2 黎征跟我想的一样,还点点头后当先走了出去。 我俩配合默契,并没凑到一起,反倒一前一后形成夹击的架势,怪驴一时间首尾不能相顾,但刚才黎征对它施展过驱兽术,虽然没成功,可它一定也感觉到了,这么一比较下,它把黎征作为主要对手,甚至还把驴头面向黎征。 看到这我有种想乐的冲动,心说这驴太没眼光,我和小哥的妖面一左一右,小哥除了施展驱兽法以外并无其他本事,而我这左脸妖面却能让自己身手瞬间提升不少,相比之下,对它更能构成威胁。 我隔远对黎征打个手势,又指了指驴的肚子,那意思自己趁机钻到驴肚子下面,用铁爪给它开膛破肚。 黎征会意又回我一个眼神,施展本事试图吸引怪驴的主意。 他一套兜,拿出几只灵蛊,对准驴头射了出去,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也都在我们意料之中。 这怪驴根本不怕灵蛊,尤其灵蛊打在它脑袋上后连钻进去的意思都没有,不得不说,鬼母是个奇才,能用某种方法让他的妖兵和妖宠既不怕驱兽又不怕通灵。 怪驴忍受不住黎征的挑衅,叫了一声就想对黎征冲去,我不仅没担心小哥安危,反倒暗叫一声好机会。 毕竟我忌讳的是这怪驴的后蹄,怕自己在往驴肚子下面钻的时候被它踢到,而它现在一往前跑,把注意力都放在黎征身上时,就绝对会疏忽我的存在。 我拿出最快速度向驴屁股冲过去,还及时漂亮的一铲身子,让自己滑到驴肚下面。 本来我都举起了铁爪即将往它肚子上戳,可没想到就在这时,一个意外发生了。 怪驴突然身子一沉,往地上趴去,这什么感觉,我就觉得一堵肉山实打实压在自己身上,尤其眼前一黑,还有一种窒息感。 这怪驴身板大,肚子也肥,相比之下我这小身板根本不值得一提,它这么一压,我连身子带胳膊全被压得结结实实,想反抗都腾不出手来。 我的脑袋很懵,心里也连连叫遭,心说自己本以为耍个聪明,却不想被怪驴用奇招这么轻松地就攻破了。 而且往悲观了说,它要不起来,我就还得这么无助的憋着,如果它要坚持三五分钟,那我绝对会去阎王殿报道。甚至到时见到阎王,我都不知道怎么说?别人都是病死老死的,到我这却来个被驴闷死的? 可实际并没往这方面发展,怪驴压了一会就主动站起身。 我突然觉得眼前一亮,身上压力为之一轻,尤其那久违的空气也都钻到了肺里。 我先舒服的哼了一声又急忙向一旁滚去,怕怪驴后悔,再次压下来。 不过我急着逃难,忽略了一个细节,怪驴起来的瞬间,我整个人都被它往上提了一下,但又受重力吸引,反摔了下来。 等我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后,就又看向黎征,想跟他交流意见怎么对付这头怪驴。 可这时我看黎征有点说不出来的别扭,黎征看我也愣了下神,他还拍了拍自己左脸对我提醒。 我一下明白过劲来,伸手向左脸摸去,第一感觉,我脸上稍有点黏,就好像被人涂了一层胶水一样,随后心里又连连叫遭,自己的左脸妖面没了。 而等我往驴肚子上一瞧时,瞬间有种欲哭无泪的尴尬感,妖面竟黏在驴肚子上。换句话说,鬼母太有才了,不仅给这怪驴做了牙套,上了护甲,还在驴肚子上抹了胶水。 合着这个妖宠乍一看不起眼,其实却是个很厉害的存在。而且我也明白过劲来,为何自己钻驴肚子的举动会被怪驴这么容易破解掉,合着人家以前专门被训练过。 这么一来,少了左脸妖面的协助,我身手瞬间下降一大块。我也顾不上跟黎征合作什么,急忙往旁边一避,又快速打着自己脑袋上的几个要穴,试图用最短的时间把逆转乾坤施展出来,不然自己光有一个会意念控制的左眼,对阵怪驴一点用处都没有。 黎征也明白我的意思,又硬着头皮独自面对怪驴,而且这时他还伸出手使劲往自己右脸妖面上摁了摁。 现在情势不乐观,我们四个人中有三人先后战败,尤其那怪驴心理素质很好,一点不被这傲人的成绩影响,反倒咧开大嘴继续对黎征进攻。 黎征的驱兽术和通灵法先后失败,在无其他手段下只好扭头就逃,试图在湖冢里跟怪驴兜圈拖延时间。 和一般人比,黎征的身手算不错的,可在这怪驴面前,他这奔跑速度还是有点慢,没多久就被怪驴撵上。 不过小哥就是小哥,关键时刻又露了一手,他吆喝一声整个人向驴头扑了过去。 驴头能有多大个地上,但黎征硬是缩身缩腿,将自己整个身子蜷蜷着趴上去。这下怪驴懵了,毕竟它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到。 怪驴不甘心的使劲晃着脑袋,想把黎征晃悠下来,也说它的力气真大,黎征整个人压在它头上,不仅没让它抬不起头,反倒一点受影响的意思都没有。 但黎征本来就蜷蜷的费劲,被这么一晃下很快吃不住劲,看样撑不了多久。 拉巴次仁刚从地上爬起来,正站起身活动筋骨,看到黎征 面临危险,他不犹豫的大喝一声,跑来支援。 虽说这爷们没了猎刀,但在天镜协助下,身上力道并没丧失,他大喊着让黎征快躲,接着就飞起双腿对驴头踹了过去。 黎征玩了一手配合,没急着躲,一直等到拉巴次仁将至时才急忙往旁边一扑。 这时怪驴刚双眼“复明”,一时间没准备,被拉巴次仁踢个正着。 这冲击力可不小,这头大驴硬是扛不住往后退了几步,而我这时左眼能量消失,身上又充满了力量。 虽然跟左脸妖面的协助相比,自己现在的身手不算什么,但我没管太多,吆喝一声向驴肚子奔去。 我就一个目的,趁野驴没缓过劲来,自己赶紧把妖面抢回来。 我扣住妖面不撒手,甚至还使劲左右拧了拧,最终妖面上粘着胶丝被我拽下来。 这时候也别说嫌脏不嫌脏了,我急忙又把妖面扣在脸上,而这么一耽误,怪驴发现了我,还扭头对我张着血盆大口咬过来。 说实话,从我去了雅鲁藏布后,虽说经历了不少妖鬼事件,但也没有一次面对多这么恐怖的大嘴。 在魔宫面对鬼花时,确实被它扣在脑袋上吸过,可不管怎么说,鬼花没牙,望着这带着牙套的驴嘴,我潜意识下作了一个大胆的举动。 我仗着铁爪坚固,一伸手对驴嘴掰去。我的想法是就算掰不开嘴也要趁机用铁爪抓扯两下,让它受点伤。 可怪驴的咬合力太强大了,我的算计再次失败,它一下把我双手死死咬住,甚至能感觉出来,铁爪正在慢慢变形。 这下我吓住了,怕自己再不及时抽手会落下残疾。 我使劲往后仰,把全身的力道都作用在铁爪之上,尤其到最后我还伸出一条腿对着驴脸踩了过去。 黎征和拉巴次仁也意识到我处境不妙,一同走到我身后,抱着我出力。 这场面看起来有点怪,就好像我们仨在跟怪驴拔河一样。 也好在黎征和拉巴次仁过来帮忙,在我们集中力道的作用下,我双手终于脱困,但铁爪却留在怪驴嘴里。 怪驴显得很不甘心,似乎没让我受伤对它来说是个失误一样,它也不给我们喘息的机会,闷头冲了上来。 我们仨算栽了跟头,被野驴一阵左冲右撞,全都踉跄的摔到地上,拉巴次仁独自向左边甩去,而我和黎征都摔在了右边,尤其赶巧的是,我俩最后还摔到一块去了,我倒在了黎征怀里。 怪驴拿不定注意,左看看右瞧瞧,看样是在想接下来对谁下手。 而买买提替它下了决定,这汉子也真倔,刚从地上爬起来就从箭袋里摸出一把铁箭,还在助跑之下对着驴屁股戳了过去。 买买提这一手玩的漂亮,他把箭戳上去的同时,人就从侧面跑开。怪驴吃疼,虽然猛地蹬了几下后蹄,但并没伤到买买提。 怪驴气得扭头对买买提猛追,而买买提就拼着身子使劲跑。 我知道买买提是个勇士,但身手未必比黎征强,黎征刚才没跑多久就被怪驴追上,买买提故技重施肯定落不下好。 我急忙从黎征怀里爬出来,想过去帮忙,虽说自己也不知道能帮上什么,但过去总比不过去强。 可就在我坐起来时,黎征猛地向我手抓去,还紧紧的握住。 我不知道他弄这举动要干什么,猛地一愣,扭头不解的看着他。 黎征没急着回答我,反倒低头沉思小片刻,甚至期间还不住变姿势,用不同的方法握住我手。 本来我没感觉到什么,但最后当他双手握着我双手时,我终于明白了他的意图。 我们两人的妖面竟都诡异的抖动起来。 e5k6.icu。m.e5k6.icu 第三十九章双面 这一对天陨妖面是从驱兽长老那里得到的,在我们跟长老打斗时,他就又是左妖面又是右妖面的施展过其威力,而之后我和黎征得到妖面时也研究了过一段时间。 但万万出乎我们意料的是,这妖面不仅能拆开用,还能合二为一变成一个整体。 其实这道理想想倒是挺简单,毕竟它俩本就是一个陨石上分下来的,只是我们一时疏忽或者都被单个妖面的威力震慑住了,这才没发现它更神奇之处。 我被黎征握着手,明显体验到有股若有若无的能量能他手心传过来,而我自己体内也同样有股气乱串着,既有向他身子里冲的意思,又有保护自己不让外界能量进来的苗头。 我一时间很不习惯,就想保持心态把这股气硬生生压下去。 黎征一定有跟我类似的感觉,尤其他还看的明白,急忙对我提醒,“天佑,不要消极,试着把你身体内的能量传递过来。” 其实对我哥俩来说,我们各自体内都有能量,就看谁肯“牺牲”能把能量过度给别人,我带的是左脸妖面,心说如果小哥把他能量传递给自己,那自己逆转乾坤的能力绝对能提高,但这种提高法能有什么用?难不成我还拉着黎征跟怪驴叫板么?到时候黎征跑不动,弄得自己这身手也施展不开。 而我把能量过给黎征就不同了,右脸妖面的威力在于驱兽或使对手身子疼痛,如果这威力能加强弄不好黎征的驱兽术就能对怪驴生效。 想到这我不再犹豫,在心境带动下,引导着体内能量向黎征身子里过度。 其实要换做一般人,冷不丁做能量引导,弄不好都不掌握不到法子,但我一直对意念控制有研究,在此基础上很快完成了这看似艰巨的任务。 我没感觉错,就在自己把能量往黎征体内灌输时,一股微弱的气流从我俩周围形成,甚至隐隐有围着我们转圈的趋势。 这下全妥当了,我又急着对黎征催促,让他快点动手。 这时的买买提很惨,被怪驴逼在一个角落里,他想试着突围,但怪驴很机灵,根本不给他逃亡机会,尤其怪驴还一点点往前靠,时不时咧个大嘴。依我看再用不上一分钟,买买提就得被驴咬到。 黎征哼了一声,拉着我站起身,指着怪驴喔喔叫唤起来。 这次有了效果,怪驴没来由的哆嗦上,就好像有个无形的手把它身子禁锢了一般。黎征乘胜追击,又喔喔几句后就丢出一句话,“畜生,给我老实的趴下。” 怪驴强撑片刻,甚至四肢时而弯时而直的挣扎着,但最后它后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怪驴气得驴叫起来,还拼命扭着身子,想重新站起。我看的一皱眉,虽说现在的情景很明显是黎征得手了,但驱兽威力还有些不足,而且较真的说,这驴也只是坐着。 拉巴次仁和买买提先后跟我们汇合,拉巴次仁还把猎刀捡了回来,对着上面哈一口气,一脸狰狞的说,“你们等着,我趁机把驴头剁下来去。” 可还没等他行动,我就急忙把他劝住了,还多解释道,“让小哥练练手,这可是跟妖面磨合的一个好机会。” 怪驴察觉到不妙,倔强的用前蹄爬着,一点点向我们靠近。 我发现两个妖面的威力都作用在黎征身上后,他一时间有些吃不消,甚至脑门上还冒出大颗汗珠来。 现在黎征和怪驴打起了持久战,我怕这么熬下去,小哥迟早会被憋出病来,而且我俩手握着手,能量传递的也慢。 我突发奇想,心说妖面都戴在我俩脑袋上,如果我俩把头贴一块会有什么后果,会不会让妖面的威力增加呢? 而且真要出现威力增加的情况也对黎征有好处,虽说冷不丁加强能量会让他更不好受,但快刀斩乱麻,要能立刻解除战斗,他也能少受很多罪。 我给黎征提个醒,又缓缓向他身后走去,用自己脸慢慢靠向他后脑勺。 我还一边靠一边跟黎征示意,一旦他受不了就跟我说,自己会第一时间把头缩回去。 跟我猜的一样,在我们贴的越来越近的同时,能量传递就越强,黎征时不时疼得哼哼一声,但咬牙挺着下还能守得住。 最后在我紧紧贴上去时,我俩周围的气流动荡起来,我还时不时感受到一股风吹过。 黎征吆喝一声,又点了怪驴大叫坐下。这下怪驴听话了,还噗通一声应声倒地。 拉巴次仁在旁瞧着热闹,看到怪驴这德行后他嘿嘿笑起来,还故意往前凑了一步,也不管驴能不能看懂,就自顾自的表演起来,“看到没,咱爷们的腿脚好,不像某些畜生站不起来,你看看,我还能大跳呢,哎对,就是大跳。” 怪驴望着拉巴次仁不满的惨叫,可它也只是惨叫而已,最后突然间,怪驴脑袋猛向地面一砸就再无动静。 拉巴次仁本来看怪驴上了脾气,乐得嘻嘻哈哈还跳的来劲,但冷不丁遇到这变故他又愣了,还不敢相信的看着我们问,“这驴脾气这么大,竟然能被我气死?” 我和买买提没发表看法,黎征注意着怪驴鼻子,发现一点猫腻,还解释道,“都看看,这怪驴鼻子里流出了白色絮状液体,要我没猜错的话,这该是它的脑浆。” 我听得有点迷糊,还反问一句,“小哥,驱兽术只是控制它的身体,怎么能让它脑浆崩裂而亡呢?” 黎征摇头说,“驱兽术是没这个本事,但这怪驴事前一定被鬼母做过手脚,或许是下了蛊或者是被喂食了毒药,在妖面能量加强,驱兽术威力加大后,蛊或毒药的危害也被激发出来,而这才是致它身死的关键原因。” 这下我懂了,虽说自己很好奇,想看看这蛊或毒药到底什么样,可现在没那时间对驴脑进行解剖,甚至我们也顾不上过多休息,缓缓体力后就拾起武器继续往里深入。 现在来看,我们的武器装备所剩无几,我的铁爪不能用了,被怪驴咬变形后,我怎么戴也戴不上去,那把铁弓也坏了,甚至整个弓把都变了形,想用它射箭根本就没准度,也只有拉巴次仁的猎刀还能行。 但我信心却一点没失,毕竟跟怪驴打斗后,我们意外发现了妖面的另一个威力,我合计着用双面合一的办法,绝对能给鬼母造成致命的打击,甚至乐观的看,弄不好他会被妖面能量硬生生折磨死。 越往里走,地上插着的火把数量越少,我们怕一会出现没火把的情况,就提前备货,从过往地面上拽起几个火把握在手里。 我发现假小狸很气人,没多久它又从远处出现,尤其看它那一身绿油油的颜色时,我就止不住的反胃。假小狸又挑衅般的望着我们,做着那经典的抻面动作,等我们接近以后,它就假装被我们吓住,吱吱怪叫的扭身就逃。 我可没认为它能这么好心,会把我们平安的带到鬼母面前,心说接下来的路上一定有敌人埋伏着。 我们故意压下速度,步步为营的走起来,可这么一直走了很久,远处出现一个小型坟墓。 假小狸就落在坟墓上,等我们被坟墓吸引注意时它闷声展翅飞走了。 这坟墓很怪,按我印象里,尸骨都该埋在坟里才对,可眼前这个,尸骨就在坟墓外面,而且还是并排坐了三个。 中间和右面的尸骨都披着一件兽皮披风,还只剩一把骨头,或许死前它们服用了某些药物,这才导致白骨没散架反倒保持成一个人形。而左面的尸骨离它俩比较远,一看是刚死的样子,皮肉都没烂,还是个干瘪的老头。 我们都被这异常弄得摸不到头脑,拉巴次仁突然嘿嘿笑了一声,别看他没说什么,但我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按他所想,这三个尸骨中间那个肯定是鬼母,两边的就是鬼母的姘头。 可我知道真实情况远不止如此,黎征招呼我们过去细瞧瞧再说。 我们四个态度一样,凑过去后都把注意力先盯在中间尸骨上,它 我们四个态度一样,凑过去后都把注意力先盯在中间尸骨上,它头皮还在,能看出细黑的头发,光凭这点,我觉得它死前年纪不大,可黎征想法却跟我相反,还特意指着尸骨黑头发说,“这人或许是上一任的鬼母,他一直在用什么药物刺激体质,试图返老还童,而在药物刺激下,他的头发真的没有变白。” 随后他又小心的从尸骨上抽出一段骨头来,一截截掰碎,用手捏着细细品味,我倒不认为小哥是在虐尸,心说他一定是用一种法子检测这尸骨的年纪。 黎征没说他是怎么品出来的,但最后的结论是,这尸骨的年纪果然很大。 至于右面那尸骨,黎征指着它骨盆下了结论,说这是个女子的尸骨,甚至还生过至少三个孩子。 我不知道他这结论又凭什么依据得出来的,但之前在义荣县时,有次跟周成海胡侃,他也说起过这事,好像女子骨盆与男子稍有不同,甚至生完孩子的妇女,骨盆也会发生变化。 我也没较真让黎征具体解释,我们又把目光一同看向左面这个孤立的尸骨,一同合计着,这干瘪老头又是什么身份呢? e5k6.icu。m.e5k6.icu 第四十章偷袭 凭干瘪老头身上的肉还在,我敢肯定他是后来者,也就是说,他是在死前特意赶到这里陪另外两具尸骨的。 我本来有个想法,心说难道这老头是另外两具尸骨的后代,他想过来陪着父母?但很快我又把这想法打消掉。 这老头披着一件很破的麻料衣服,相比之下,跟另外两个尸骨披的兽皮披风根本就不在一档次上,如果他真是另外两个尸骨的后代,混的也不能太差,总不能说死的时候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再往深了一想,我觉得这老头是老奴的身份更为恰当些。 既然这只是三具尸骨,我倒没特别在心,还放松了警惕,毕竟死人哪会有什么危险可言呢,可黎征倒是拿出一副古怪的眼神望着干瘪老头。 我不解小哥这举动,又追问了一句,黎征没正面回答,只要摇摇头说,他直觉告诉自己,这老头有点古怪,但具体怎么古怪法,说不上来。 拉巴次仁嘿嘿一声,摆摆手说黎征多虑了。 其实我倒很重视小哥的看法,还有了凑过去细看究竟的打断,但就在这时,买买提发现了一个东西,还指着它招呼我们。 这是个木盒子,本来埋在中间尸骨前面的土中,买买提正巧站在它上面,无意间发现了这个秘密。 不过我们凑过去后没敢贸然把盒子拽出来,反倒向周围稍微散了散,黎征接过猎刀,自行在土里挖起来。 他挖的很小心也很仔细,先把盒子四周的土清理干净,又用猎刀稍稍翘起盒子一角,借着缝隙撅个屁股向里面查看。 我知道他是怕盒子底下有机关。等观察完,他松了一口气,丢下猎刀,用双手把木盒捧了出来。 这木盒不小,有一张a4纸那么大,有一个指头那么高,外表木料上还刻着古怪的花纹,凭这个我敢断定,盒中之物不简单。 黎征并没急着招呼我们过来,反倒找个无人地,又把盒口对外,缓缓的打开。 就在盒盖即将开启一刹那,嗤嗤声传来,我虽没看清什么东西射了出来,但凭声音也能想到,一定是飞针类的暗器。 这么一通折腾,木盒机关算是破了,而出乎我意料的是,这木盒子装的竟然也是三个人皮书。 黎征先捡了一个人皮书打开看,可没看两眼就把它推给买买提。 我在一旁趁空瞧了瞧,发现这人皮书上有“蝌蚪文”,这倒省了我们找血迹逼字迹现行。这次买买提有了经验,没拿过人皮书就直接翻译,而是先静静的看起来。 等把这上面字迹浏览完,他组织下语言跟我们解释道,“这是一个养鬼头的法门,从选种鸽开始,期间用什么饲料,喂食什么药物,一直到最后变异后怎么训练等等。” 接着他又止不住叹了一句,指着中间尸骨说,“他真是个奇才,竟然会有这种天马行空般的思维,还把这种想法给实现了。” 就事论事的看,我很赞同买买提的话,都说疯子和天才只差一步,按我的理解,有那种怪想法的人算是疯子,但如果把这怪想法实现的人那就是天才。鬼母无疑是天才的典型代表,只是从另外的角度看,他也是邪恶的化身。 买买提又拿出第二个人皮书,当着我们面看起来,这次他遇到了难题,甚至反复看了好几遍。 我看他就在那闷头看,忍不住追问道,“爷们,你看不懂归看不懂,不行就先把字面意思告诉我们,我们也一同参谋下。” 其实我把这事想的简单了,以为这第二个人皮书记录的也是什么法门呢,但买买提告诉我们,这是一个药品的配方,而药品的详细明细并不是拿突厥语记录的,反倒像是某种象形文字,而有突厥语的地方只是介绍了这药品的用途。 这种药是专门对付会特殊本事的人的,它会让对方身子变的“钝化”,有本事也施展不出来。 我听完心里很震撼,心说这药可了不得,往深了说,我、黎征和拉巴次仁都有宝贝辅助,在宝贝发威时,我们身手或能力会提升一大截,但遇到这药无疑是就是烈火遇到寒水,被它一浇,再大的本事也都会在无形中被化解掉。 黎征脸上一直阴晴不定,但最后也没发表看法,只是指着木盒里最后一个人皮书让买买提看。 前两个人皮书给了我们太多震撼了,我都做好了心理准备,心说这最后一个人皮书记录的东西也一定是个猛料。 这次买买提读的很顺利,还很快给我们翻译道,“这是写电磁理论的,上面说有特殊本事的人处在某一个电磁区域里,会让身手加强,但如果这个电磁区域被略微调整,也会导致这个会特殊本领的人身子变弱,甚至这种变弱还可能是永久性的,不可逆的。” 接着他又把人皮书上画的几个微型图指给我们看,强调说,“这就是电磁区域变化的一个图解。” 我对这玩意没研究,当然也没怎么看懂,而黎征倒是瞧得有些明白,还时不时嘀咕一下,看样正在用心记着。 我们被人皮书耽误了好久,最后买买提又把人皮书全放到木盒里,还从裤子上撕下一大块布条来把它包好,递给我们仨说,“这是进入湖冢后的意外发现,我只求杀死鬼母,对这个不感兴趣,也请你们郑重的收下。” 我一时间被买买提弄得有些不好意思,总觉得这份大礼他竟要都不要就全推给我们,真有点盛情难却,就想客气几句,可拉巴次仁不管那么多,一把抢了过来,还对买买提很直白的说道,“爷们,够意思,你等着,我也送你个礼物。” 我被拉巴次仁弄迷糊了,心说他现在光个膀子,裤子也被剪成短裤来穿,就这点家伙事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难不成要把裤子脱下来送给买买提么? 买买提也跟我想的差不多,尤其盯着拉巴次仁的裤子还摆摆手说,“都是经历过生死的朋友,没什么的。” 可拉巴次仁不理买买提这话,还四处打量起来,最后他把目光定在右面尸骨上,还嘿嘿一乐凑了过去。 我发现这爷们是真不忌讳,一把将尸骨推散,又用猎刀对着尸骨下面的地表小心的戳戳点点。 他这举动让我想去了盗墓贼,而且也别说,在他戳点一番后他还真找到一样东西。 这是一个玉镯子,本来埋在土里,拿出来时上面脏兮兮的,拉巴次仁就把它放在裤子上磨了磨,等去除泥土后又把它递给买买提,强调道,“好东西,快收下,这可是哥们我送的礼物。” 我听他这话总觉得有点怪,合着他俩互相间送礼,这礼物却都是从别人那抢来的。 买买提是个汉子,当然对玉镯不感兴趣,犹豫着没接,拉巴次仁也意识到这个问题,就急忙缩回手,把玉镯反带在自己手上,又盯着那干瘪老头看着说,“我再去瞧瞧这位,别看他穿的破,说不定屁股底下压着什么宝贝呢。” 可这干瘪老头身上还有肉,他为了能挖宝贝,只好费力的将其抬起,但这么一抬问题来了。 拉巴次仁正抱着干瘪老头的胸口,脸上却现出一丝犹豫,还腾出一只手对着干瘪老头的胸口摸起来。 我被他这举动弄得一诧异,尤其刚才黎征也觉得这干瘪老头有古怪,我知道拉巴次仁肯定发现了什么。 我们仨都凑过去,我还抢先问了句,“爷们,你这是干什么?” 拉巴次仁接话道,“奇怪,这老头刚才心跳了一下,可现在却没这迹象了,难不成他没死?” 别看拉巴次仁平时嘻嘻哈哈的,但关键时刻不会乱开玩笑,我们仨意识到这事有点怪,我伸手向老头鼻孔探去,想试试他的鼻息,而黎征则一把抓住老头的手把起脉来。 我品了小片刻,并没什么发现,黎征却皱起眉头跟我们说,“面上看,这老头脉搏全无,可时不时我还能捕捉到一丝散脉的存在,难不成他真的没死透?” 我们进湖冢是找鬼母的,而这干瘪老头一看就跟鬼母挂钩,甚至弄不好还是鬼母的同伙,拉巴次仁哼了一声,一把拽出猎刀,对着老头的脑袋比划着,“管他死没死透呢,既然能在湖冢里出现就不该是好人,我砍了他一了百了。” 但黎征却一摆手把拉巴次仁拦住了,又建议道,“我先射个灵蛊试试,看看能不能从他脑袋里挖掘到一些信息,如果通灵失败,你怎么砍都行。” 拉巴次仁点点头,又蹲到一旁,看架势只等黎征结果。 我和买买提也向一旁靠了靠,给黎征施法腾地方。黎征拿出一只灵蛊,正准备对干瘪老头的脑门射去,可就在这时,异变来了。 干瘪老头猛地睁开眼睛,吆喝一声隔空打了四拳出来,别看他离得远拳头没碰到我们,但我却觉得有股无形的力道瞬间作用在自己身上。 这种打拳及伤害人的方式我太熟悉了,甚至脑海中一下想到了一个人,大峡谷的转世圣人。 他竟在这时用这种方式出现在我们面前。 e5k6.icu。m.e5k6.icu 第四十一章现身 我们四人都没料到会发生这种变故,一下全部中招,而且圣人打出的拳劲不小,我瞬间有种骨头要散架的感觉,还腿一软滑坐在地上。 他们仨跟我差不多,不过黎征有妖面护着,还算好一些,拉巴次仁和买买提被打得嘴里直往外流酸水。 圣人怪笑起来,轻松的拍了拍手,那意思我们不过如此嘛,竟没一人是他的一合之将。 其实较真的说,也就是他占了偷袭的先机。可我也没那么好战胜,尤其这时候妖面传来一股能量,在体内乱窜的同时也让我身体恢复了很大一块。 我可不惯着圣人,心说既然他能偷袭那自己也能。趁他没留意我时,我闷声站起来,借着敏捷的速度一下窜在他面前。 我现在没了铁爪,撕扯起来根本没什么威力,索性就改爪为拳,但还用着原来的套路,不管不顾的对他头顶砸起来。 我这拳头力道不大,可速度快尤其还一点章法都没有,圣人想防都不知道从哪下手,而且被这么一打,他一下懵了,最后还不得不往后退几步,想借着缓冲的机会调节一下。 这时黎征和拉巴次仁也都缓过劲来,本来看圣人退我就该穷追不舍,但我却考虑到另外一个方面,我也退了一步还对黎征喊一句,“小哥,弄疼他。” 黎征明白意思,催动着右脸妖面发威。 妖面诡异的抖动起来,而圣人突然萎靡一大块,还抱着身子哼哼呀呀不住喊疼。 我绕个圈堵在圣人身后,这么一来,我断了他的去路,他想逃很困难,只能被黎征虐着。 现在可不是一对一玩什么单挑,而是绝对的生死决斗,拉巴次仁也不管我们人多欺负人少,吆喝一声还把天镜拿了出来,吼了一嗓子照死你这老妖物之后就让镜子射出一道白光来。 这白光正中圣人心口,他疼得浑身乱抖。 我看的心里一喜,心说两个宝贝都对他施威,他死定了。 可我还是太乐观了,突然间圣人咧嘴怪笑起来,还咬破舌尖吐出一口鲜血,这种自虐的法子其实就是变相的在激发潜力,接着他猛地将双手举上天,大喊一句破! 我离的进瞧得清清楚楚,他身后本是透明的区域瞬间出现一种扭曲感,就好像空气被凝聚了一样。 接着圣人骨骼啪啪做响,他竟破了禁制能自由行动起来。 他还一扭头身子,对我打出一掌。我可害怕他的拳力,只是等反应过来想躲时已经晚了,我一咬牙一发狠,挥舞着双拳想对他脸前砸去,心说就算自己挨上一招又如何,大不了跟他两败俱伤。 但他这次打拳的重点不在于伤人,而是把一股红紫色的药粉推了出来。 我哪料到他会玩这一手,这股药粉全都实实在在砸在胸口。我心里连叫糟糕,怕这药粉里有毒,也急忙往后退,还不嫌脏的扑到地上,想接着跟泥土的摩擦把药粉去除。 圣人没理会我,反倒又扭身对黎征和拉巴次仁故技重施。 黎征他俩都坐在地上,更没躲避的可能,也都实打实挨了一招。 买买提从箭袋里抓出一把铁箭,握在手里当做武器,又挣扎着站起身,向圣人跑去。凭他现在的状态根本就不是圣人的对手,但这汉子不怕,非要较真跟圣人斗上一斗。 可圣人不恋战,一扭身往远处逃去,他的身法很诡异也很敏捷,没多久就消失在黑暗之中。 买买提本来想追,但被黎征叫唤住了,黎征还对买买提强调说护在我们身边不要走远。接着他又招呼我和拉巴次仁赶紧躺在,不要动还要保持心态平衡。 我懂他让我们这么做的意思,说白了我们都中了药粉,在不知道药粉里带着什么毒的情况下,一定要减缓身子运动量,争取多抗一会。 别看黎征让我们不动,可他自己却没少折腾,虽然也躺在地上,但时不时从腰间摸出一副药剂吃着。 我心里很焦急,但没敢说出来,只是扭头看着黎征等结果,甚至也希望他能尽快找到解药给我们服用。 这样过了一刻钟,黎征猛地坐起来,一脸不信的望了望自己又瞧了瞧我和拉巴次仁。 我不懂他怎么会有这种举动就问了一句。黎征回答说,“很奇怪,圣人打出来的药没毒。” 我和拉巴次仁一同不敢相信的反问句什么,随后拉巴次仁又念叨一句,“这药又没毒又不能像石灰粉似的能迷人眼睛,那老瘪头子揣它干什么?” 我们没人能回答他。 我心里想,圣人可是个很狡猾的人,他不可能带着一种没用的药,这里面一定有猫腻,只是没被我们挖掘到关键罢了。 再往深说,我们今天算是见到圣人的真面目了,但令我意料不到的是,他竟跟驱兽长老和豹奴长得一点也不像,驱兽长老和豹奴却叫他大哥,这又是什么说法,我同样搞不懂。 我们又稍微歇息,还聚在一起商量。 现在的形势不乐观,我们有点处在进退两难的地步,之前就算少了武器装备,但有天镜和妖面在,我们绝对跟鬼母有可拼之力,可现在对方多了一个圣人出来,这场仗就不好打了。 但我们要就此退走去,妖宝宝就再也找不到了,而且鬼母和圣人很可能舍弃湖冢,逃到别的地方继续为害。 看的出来,我们四个都想继续往里走,但却怕心有余而力不足,就当我们拿不住注意时,远处传来一个尖嗓子的笑声,还有个女子喊话,“四位朋友,怎么扭扭捏捏的,既然来了就里面请吧。” 我形容不出自己听完这女子声音有什么感觉,反正觉得这语调好阴柔,拉巴次仁还忍不住哆嗦一下,使劲搓着自己胳膊,我瞧了一眼,发现他胳膊上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能猜出来,这女子就该是鬼母,而她都发现我们了,我们再逃也不是那个事,最后我们硬着头皮站起来,往里面警惕的走着。 也就走了不到五分钟,我们来到这地下空洞的最里头,这里很宽敞但也很怪,附近地面上的被点燃的火把很少,光线很暗,我看到有一个人坐在最里面的一大椅子上,但长什么样却看不清。 而在我们周围,正好左右两边各立着九个罗汉像。 这罗汉像我看着就恶心,本来能看出这该是十八罗汉才对,可眼前这十八罗汉都变了模样,一点参禅悟道的架势都没有,反倒刻画出来的是十八罗汉被杀前的一幕。 就拿长眉罗汉阿氏多尊者来说,他至少该慈眉善笑,还带着一副长眉,可现在呢,有根长眉断为半截,两把飞刀还狠狠戳在他长眉之上,而他的表情更是狰狞异常,明显是死前正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之前我就品出来,鬼母邪门,可没想到她竟邪门到这种程度,连佛教的十八罗汉都不敬。 或许鬼母是故意的,她一直没说话,静静等着我们把十八罗汉欣赏完,之后才开口喊了一句,“贵客到,岂能没灯?亮!” 在她话音刚落的同时,周围剩余没点燃的火把全都亮了起来,冷不丁极度昏暗的环境一下变得极其炽亮甚至犹如白昼,这让我冷不丁特不适应。 我急忙伸出胳膊挡在面前,但我也没实惠的挡死,还留点余地警惕着鬼母的动向。 可当我瞧清楚鬼母的模样时,一下吓愣了,甚至都忘了眼睛的疼痛,冷冷注视着她,或者说冷冷注视着他。 鬼母正摆弄着长发,脸上浓妆艳抹,尤其眉毛还被特意描长了,延伸到鬓角的地方,而他的嘴更是让我接受不了,本来是个大嘴,却故意只在中心的区域涂了口红,还把口红涂成一个樱桃小嘴的形状,乍一看就好像两个嘴重合了一样。至于他的衣着更没得说,全是花花绿绿的,而在椅子后方还挂着一件全是黑毛的外套。 我弄明白了,心说那晚他去骨镇一定是穿着这件能令人看着臃肿的外套,这才让人出现视觉上的误差,以为他不是人类而是怪物。 在我们打量鬼母的同时他也拿出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看着我们,还笑嘻嘻的捏指一挥,强调道,“别这么看奴家,一会奴家肯定会好好伺候你们的,尤其是你,这个可爱汉子。”说完他又特意指了指拉巴次仁。 拉巴次仁反应最大,表情有些发呆,还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鬼母捂嘴乐了,对着拉巴次仁嘟了嘟嘴,阴阳怪气的说,“汉子,那晚我就相中你了,别人都相中小白脸、俊后生这类的,可我就喜欢壮汉,壮汉的肉捏着舒坦,你那晚不也是感受到了我的浓浓情意么?” 我明白鬼母说的浓浓情意指得是什么,那晚鬼母来袭,拉巴次仁在打斗前突然身子一软,这一定是他趁机发功的结果。 e5k6.icu。m.e5k6.icu 第四十二章佛珠 之前我们就猜测鬼母是个怪人,可现在一见,没想到鬼母会怪到这种程度,尤其他的性别都成了问题。 拉巴次仁被鬼母这么一调戏,不知道怎么接话,而鬼母笑嘻嘻的又一转移注意力,盯着买买提看起来。他温柔的捋着头发,还阴柔怪气的说道,“你叫买提还是叫买买提?” 很明显买买提跟鬼母没有过接触,也是头次打照面,但鬼母却一下把他名字叫了出来,他一脸诧异,反问句,“你怎么知道我叫什么?” 鬼母悠悠笑了,“你跟你爹长一个德行,几十年前我跟你爹交情不错,那时他还没结婚,但却跟我说,以后生了儿子要么叫买提,要么叫买买提,怎么,我猜的不对么?” 买买提不笨,从这话里一下捕捉到一个很关键的信息,他表情更加诧异问鬼母,“你是三十年前拿着人皮书来湖冢的潘家汉子?” 鬼母没正面回答,却赞了一句,说买买提跟他爹一样的聪明。 我一直听着他俩的对话,这下全部联系起来,我们刚进到悬崖洞穴时,发现洞壁上写了很多骨镇的民歌,现在一看,就该是当初潘家汉子留下来的,而令我不解的是,都说潘家汉子疯癫,可疯癫不代表有病,他为何成了现在的模样,甚至还成为现任鬼母去祸害骨镇的人呢? 一看我们四个都在琢磨着鬼母的事,一时间都没回答,但鬼母就像看透我们心思一般,还主动解释起来。 他就低头摆弄着头发,跟聊家常一样说道,“我年轻时有各种各样的想法,而且我认为这都是对的,但骨镇的人不理解,还骂我是疯子,哼,我是疯子他们是正常人又能怎样?等人皮书现世时他们不是都怕的要死么?也只有我这疯子敢到湖冢见老鬼母。” 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什么好玩的一样,又一转话题对我们问,“你们知道人皮书为什么会现世么?” 这下问到了点子上,尤其人皮书现世并没什么规律可言,我就一点头示意他接着说。 “人皮书一般是不现世的,只有老鬼母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想找接班人时才会把它投出去,当然了这都是以前的规律,几个月前我把人皮书投出去,无非是勾引你们三个混蛋过来,因为你把我情郎给杀了。” 我知道鬼母嘴里的三个混蛋指的就是我、黎征和拉巴次仁,而再往深一琢磨,他的情郎我也知道是谁了,就该是那个大胡子老道。 现在一看,我们哥仨与鬼母之间倒有了血海深仇,甚至他之所以在近段时间祸害骨镇,也是耍了个心眼,想把李红云逼急了寻找外援,而且他事先一定知道李红云认识鬼面,就借着鬼面做桥梁把我们间接吸引到这里来。 我再没话问,准备一会动手,可黎征倒是想到一个问题,多说一嘴,“鬼母,我想知道你年轻时有什么怪想法。” 鬼母脸上微微嗔怒,骂了黎征一句乱讲话,又解释说,“我这想法不能叫怪,只是现在人太笨了,你们来到骨镇也发现了,这里羊养的很壮,肉质也好,可养羊方法缺陷太大了,羊吃牧草是没错,但如果在牧草上洒些激素或者其他什么药,那羊不就能长得快了么?” 我实在听不下去,大声反驳,“鬼母,你想法何止是怪,你喂羊吃激素?那吃了羊肉的人怎么办?激素最终都会留在他们体内。” 鬼母捂嘴笑了,又骂我道,“利爪子,你怎么那么笨呢,吃了激素的羊你可以卖给别人嘛,反正别人也看不出这羊的好坏,他吃激素吃出毛病来管你什么事?” 从自私的角度看,他说的没错,反正都为了挣钱,弄点不法手段也说得过去,但我却认为,就算自私也要讲个度,不要损人利己。 鬼母思维跳跃很大,这时又想起另一个事,还慌忙站起身看着远方,问我们说,“你们看到我的驴还有我的娃娃兵了么?它们去洞口欢迎你们进来,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 拉巴次仁一咧嘴,还舔了舔牙花子说,“那驴味道不错,至于那些装神弄鬼的鸽子嘛,古里古怪的看着闹心,我把它们的毛全拔光丢到甜湖里学游泳去啦。” 我知道拉巴次仁是在撒谎,但鬼母却当真了,还气的直跺脚,指着他骂道,“好你个狠心汉子,亏我刚开始看上你,甚至还想一会儿留你一命,现在你先去死吧。” 拉巴次仁一直警惕着,看鬼母翻脸,他嘿嘿一笑,急忙把天境拿了出来,对着鬼母胸口狠狠照去。 一股白光乍现,全都射在鬼母身上,鬼母疼的脸都扭曲着,甚至还挥舞着手爪连连惨叫。 要在平时听到有人叫的这么惨,我心里肯定难受,可望着鬼母,我却一点同情的想法都没有,而且拉巴次仁也没有放过他的心思,还大踏步往前走去,让天镜白光死死锁在他身上。 不过鬼母并没这么容易被消灭,突然间他嚎了一嗓子,又平推出双手,我看到清楚,他手上戴着那串佛珠,尤其这时佛珠还都诡异的晃动起来。 在死亡之谷时,佛珠根本不是天镜和妖面的对手,但现在却出现异常了,佛珠晃动的同时,我们周围那十八个罗汉像也诡异的抖动起来。 我冷不丁被这现象弄愣了,还以为罗汉像里有什么机关,但黎征看得明白,一句话说出其中关键。 “不好,这十八个罗汉像都是磁铁,还隐隐组成一个阵势,能帮助鬼母妖化佛珠的威力。” 在鬼母发功下,天镜白光消失了,拉巴次仁还像受到什么冲击似的猛地往后退了一步。 但他脾气倔,一咧嘴又用天镜对着鬼母照起来,想重新激发天镜发威,可鬼母不给他机会,娘笑一声后,指着拉巴次仁喝了一句,“跪。” 噗通一声,拉巴次仁腿一软“听话”的跪了下去。鬼母又继续发令喊了句睡。 拉巴次仁一脸不甘心的向地面砸去,昏睡起来。 刚才变故发生太快,等我们想帮拉巴次仁时已经晚了。我又把注意力从拉巴次仁身上转移,对黎征说,“小哥,咱俩一起上。” 黎征催动右脸妖面,让鬼母出现浑身疼痛的惨状,而我则快速向他奔过去,想趁机进行拳打脚踢。 可这十八个罗汉阵实在太强大了,鬼母催动佛珠,一下又把黎征的妖面给破解了,还吆喝一嗓子让黎征也入睡。 妖面毕竟贴在黎征脸上,他虽然中了佛珠的妖术但一时间却能抗住,并没像拉巴次仁那般,不过情况也不妙,他半跪在地上显得很衰弱。 我发现一个怪现象,在自己冲出十八罗汉的包围圈时,那串佛珠威力大减,尤其鬼母对我连喊几次睡觉,我一点反应都没有。 可他这睡觉的字眼却让我听直恶心,心说自己是个爷们,怎么能跟你这人妖胡搞呢。 别看没戴铁爪手上没威力,但我不客气,学着拉巴次仁那般用起了飞腿,但我还没那么高强的身手,不懂双腿飞踢,只好跳起来用右腿狠狠揣在他胸口上。 这种冲击力也不小,一踢之下鬼母连连后退,还腿一滑坐在那把大椅子上又借着惯性连人带椅子向后折过去。 我可不认为自己一脚能解决鬼母,急忙又凑过去想“补枪”,但鬼母比大胡子有出息多了,他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奔过来跟我撕扯上了。 我发现自己打不过他,虽说身子敏捷性比他快了很多,但问题是我这拳脚打不出致命伤来,搏斗片刻也没让鬼母怎么样,而他却会一种古怪的身法,专门往我身上粘,胳膊还能打弯,把我缠死死的。 最后他还趁空对我脸上吐了一口气,我本不想闻,还试着憋住呼吸,但这气直往鼻孔里面钻,尤其气里还带着一股很恶心的腥味,让我脑袋瞬间有种晕乎乎的感觉。 看我渐渐不支,鬼母又诡笑一声,找个机会拽住我身子,转了一个陀螺,用螺旋力把我狠狠丢了出去。 就这样,我信心十足的跑出罗汉阵外想去揍鬼母,却稀里糊涂的被他反丢了回来。而且一入阵他就催动佛珠,让我变得及其衰弱。 我们四人中还剩下买买提一人,这小子身手是不错,但相比鬼母还差的远了,尤其鬼母不喜欢拉巴次仁后,把注意力都放在买买提身上,还凑过去调戏起他来。 买买提疯狂的反击,但鬼母都会很轻松的避过去,还趁机动手动脚,要么摸买卖提的脸蛋笑一笑,要么对买买提的屁股轻轻抽上一下。 我留意到买买提受辱,也真看不下去,可问题是,我们四人根本对付不了鬼母。 这时黎征摇晃着凑到我身边来,抓起我的手,也怪我一时忘了这个,我俩的妖面可是能合二为一的。 我也不耽误,急忙跟小哥配合着,我站到他身后,我俩头与头贴好。 两个妖面都诡异的晃动起来,黎征催发妖面威力,又对鬼母很不客气的喊一句,“放开买买提,有本事冲我来。” e5k6.icu。m.e5k6.icu 第四十三章决战 鬼母被黎征吸引住注意,扭头看起来,而当他看清我俩贴到一起后,先是诧异一下接着又笑了起来,调侃道,“没想到你们两个汉子也好这口,尤其在这时刻还有闲心打情骂俏。” 现在也就是在给黎征输送能量,不然我保准呸他一口,黎征也不搭话,不耽误的将妖面威力催发出去。 鬼母身子又疼了起来,而且在两个妖面共同作用下,他身子都软了,还腿一软瘫坐在地上,鼻血大把大把的往外流着。 我见状心喜,觉得按这么发展不出一时三刻,鬼母就会死在我们手中。 但我还是过分乐观了,鬼母把佛珠攥在手里,高举着跟我们对抗。那十八个罗汉像抖的厉害,佛珠也在他手心中不住蹦来蹦去,而在这两股力道叠合的帮助下,他竟跟我俩斗个平分秋色。 我想不到其他好没办法,只好使劲往黎征身上贴了贴,希望我俩离得近能激发更多的妖面威力出来,可实际没什么大用。 鬼母打定主意跟我们打持久战,这时还嘴里胡言乱语起来,说些下流的话,试图分散我们注意力。 我和黎征都尽力充耳不闻,但他说的话实在太难听,总有那关键词硬生生往我们耳朵里钻,这么一干扰下,我们慢慢出现败势。 如果战场上只有我们三个人,那我俩战败是早晚的事,可现在还有买买提这个“闲”人,虽说他不会特殊本领,不能帮助我俩,但却能趁空偷袭鬼母。 刚才鬼母耍流氓把买买提折磨一通,这汉子脾气也倔,非要来一出以牙还牙,他一脸怒意的凑到鬼母身边,吆喝一声开之后,就双手狠狠向鬼母上衣撕去。 鬼母穿的是花短衫,胸部还往外凸出一大块,我本来挺纳闷,不知道这个变态怎么把胸脯弄得这么高,而被买买提这么一撕,答案揭晓了。 两个小馒头从里面滚落出来,瞬间他的胸脯也瘪了回去。 买买提一愣,又立刻恶心起来,还对着一个馒头狠狠踩了一脚,把它变成一张薄饼。鬼母的反应也不小,或者被买买提这么一弄一急,激发了体内的潜力。 他怪嚎一声,佛珠猛地一抖,我觉得一股极大的力道从黎征身上传了过来,我和小哥都止不住的往后退,最后还一同倒地。 鬼母没理会我俩,反倒拿出一副及其委屈的架势,盯着买买提说,“臭汉子,坏了奴家身子,你赔。” 买买提火气也上来了,唾了一口,大骂道,“我陪你个奶奶。” 可买买提嘴上是讨到便宜了,实际却受了大罪。鬼母催动佛珠,让买买提四肢无力的瘫躺下去,之后他像个妇人一样,拿出一副扭捏的样子对着买买提身上使劲踹着。 我现在心里出现一丝绝望,我和小哥双面合一都没打败鬼母,拉巴次仁还昏睡着,而买买提更是接受鬼母的虐打,在如此惨境下,我们性命是保不住了。 我这时倒没怕死的心理,却觉得我们四人死在这种变态的手里真不值。 而鬼母的变态远不止如何,他踢买买提踢累了,抹了下脑门的汗,又望着汗珠慌张的叫了一声,念叨道,“哎呦,这么一打斗,我皱纹都出来了,不行,要吃点补品。” 随后他一转身,向大木椅子走去。本来这椅子已经被打落在地,我之前也没发现有什么异常,可他却扶起椅子,在上面乱扣一番后,也不知道从哪拿出一坨白花花的东西来,还当我们面“优雅”的啜着小口,细嚼慢咽起来。 我这才反应过来,心说这白花花的东西就该是婴儿的某个器官,而在他眼里竟成了一种补品。 鬼母一边吃一边盯着我们,还痴痴笑着说,“你们马上就要死了,一会从谁先下手呢?” 可还没等我们回答,有个罗汉像却诡异的抖动起来。不止鬼母,我和黎征也都看着它愣住了。 凭直觉我能感觉的到,这罗汉像不是鬼母激发的,这里面一定有古怪。 突然间一股龙啸声从罗汉身子里传了出来,接着它肚子上漏了一个大洞,小狸咬着小晴飞了出来。 妖宠的回归无疑让我出现了信心,知道这场仗还没结束,我们还有希望斗过鬼母。 小晴小狸出来没急着打斗,反倒落在我们身边,虎视眈眈的望着他。 我发现小晴小狸显得很憔悴,尤其小狸,身上的毛发都脏兮兮的,甚至隔远我都能闻到一股腥涩的药味。 我猜测鬼母捉住妖宠后就把某些药剂涂抹到它俩身上,要么是刺激它们变异要么是试图弱化它们的能力。 鬼母回神后一点也不显得惊慌,反倒摇摇头说,“我是一个长辈,岂能跟后辈打斗呢。”接着他又吹了个哨声,高呼一句,“大侄子,该你出场了。” 一条绿光从远处乍现,飞速的向我们奔来,我瞧得清楚,知道这绿光是那个假小狸。 那蚯蚓(假小晴)还缠在假小狸的脖子上,不过看它那无力的样儿,明显被假小狸玩弄死了。 假小狸一下扑到鬼母怀里,还使劲的撒娇,而鬼母呢,则把蚯蚓拽开,又把佛珠挂在它脑袋上,指着我们的妖宝宝说,“大侄子,你上场,跟这两个异兽斗上一斗,记住别给我丢脸。” 假小狸服从命令的点点头,等它望向小晴小狸时,突然脸色一变,还狰狞起来,嗷嗷叫着飞扑过来。 小狸率先冲出去,用硬头狠狠向假小狸撞去。 光看它这个举动,我心里一下冷了不少,心说鬼角的电一定用完了,不然它不可能舍弃这么厉害的招数不用,而从它飞撞的速度,我更是看出来,小狸的实力下降了一大截。 假小狸也机灵,看真小狸撞来,急忙把双手放在身上,还抓住机会紧紧拽住真小狸的两个犄角。 这两个小家伙就这么较上劲了,之前假小狸出现时一直没露本事,现在一看,它真不是个善类,竟有一把力气。 小晴游走过去帮忙,本来它一弹射之下已经缠在假小狸身上,可它现在的实力大减,绕了好几圈后竟一点威力都没有,尤其龙啸声也发不出来。 假小狸狰狞的坏笑起来,尤其佛珠在它脖子上还乱抖动,很明显正给它提供辅助。 假小狸找个机会,先把小晴扯下来,对着一旁狠力一投。小晴打着滚飞出去,正巧落在我旁边,而小狸呢,相对惨一些,被假小狸拽着双腿来回往地上砸。 我和黎征看得心疼极了,我还对黎征使个眼色,那意思咱哥俩一起上,帮妖宝宝一把,把假小狸解决了。 可还没等黎征有表示,鬼母倒是品出我的意图,还特意强调道,“利爪子,告诉你,这是后辈人的战斗,你我这做长辈的可别插手。” 我冷冷望着鬼母没回话,但心里却合计上了,心说我和黎征非要插手也未尝不可,但鬼母肯定也伺机而上,这么一来,我们到底是帮忙还是添乱就说不清了。 而在这时,小晴有了反应,它晃晃悠悠翻了个身,看了看还在被虐的小狸,又狠心一扭头,往我身上爬来。 我对它这举动赶到不解,就这么一直看着它爬到我脸上。接下来小晴一张嘴咬起妖面来,还有往下扯的势头。 黎征反应过来,对我强调说,“天佑,妖宝宝要戴面具。” 我愣了下神,心说小晴要戴面具干什么?难不成妖面也对它这奇妖有帮助么?而黎征看我没立刻配合,有些着急,还主动伸手向我脸上抓来,一把将面具扯下去。 我那左脸妖面还粘着胶水,被黎征这么一扯可好,我脸被粘的生疼的不说,眉毛还被拽下几根。 黎征没顾上我,反倒把面具递到小晴面前,小晴也不耽误,把小脑袋对着面具贴了过去。可问题来了,它戴面具不成,反倒整个脑袋都从面具眼睛的地方窜了出去。 小晴愣住了,无奈的抬头看了看我。 其实我也很无奈,心说我这乖宝宝可咋整,这种小身板却非得试着戴这么大都面具,要在平时我肯定把小晴拽起来,让它放弃这种想法,可现在情势危机,我潜意识的脑筋一转,想了一个笨法子。 我对小晴说让它忍住,接着就把它往面具里塞,反正在我一番助力下,小晴整个身子都缩在面具眼睛周围的部位。 小晴挤的很痛苦,但还是满意的直晃脑袋,本来我蛮可以举着面具给它继续提供方便,但看着妖面诡异抖动起来后,我放弃了帮忙的想法,毕竟不知道小晴跟妖面配合后会有什么后果。 我急忙把妖面插在地上,又跟黎征急忙退后。 这时的妖面抖得厉害,甚至还不时有股五色光从里面乍现,鬼母和假小狸也发现了小晴的异常,假小狸还停止摔打真小狸,扭头向这边查看。 就在这时,小晴发威了。 e5k6.icu。m.e5k6.icu 第四十三章威力 一股沉闷的龙啸声从左脸妖面发了出来,我和黎征站在妖面后面,按说这属于安全区域,可我俩都没幸免。 我听这龙啸声觉得自己筋骨酥软甚至都有种溺死感,黎征带着右脸妖面倒还差些,而且为了能减轻我的痛苦,他还一闪身挡在我前面。 我俩都已经是如此模样,更别说假小狸和鬼母了,鬼母机灵,撤的及时,虽说被龙啸声激发的直呕吐,但并没受伤,而假小狸则首当其冲的成为龙啸声的攻击目标。 假小狸一直抖着,尤其它抖动频率都可以拿不可思议来形容,反正到最后我都看不清它的身子了,就被这么一抖,它身子都出现了重影。 这还不够,它身上绿毛也都哗哗往下落,就好像是棵深秋的老树,被秋风肆无忌惮的虐着直往下掉落叶一般。 这样过了十几秒钟,小晴累了,也把龙啸声停下来,假小狸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而真小狸呢,则趁空爬了起来。 真小狸身子强壮,只是被龙啸声刺激的有些神志不清,可并无大碍,它扭头看了看假小狸突然来了火气,对黎征飞过来,还指着他右脸妖面吱吱怪叫着。 我一看这架势,明白小狸也想带面具过过瘾,我急忙凑过去,一把将黎征妖面摘了下来,还主动塞到小狸小手里,喊了一句,“拿去用吧,不谢。” 小狸显得既兴奋又有些高兴,拿着面具瞧了瞧,接着要往脸上带。 其实小狸身板也小,戴这面具显得有点大,但这都不是问题,它还特意闭上左眼睁大右眼,把面具往右脸上贴。 本来它眼睛这大,这么一弄让我觉得,它右眼跟灯泡都有的一拼了。 右脸面具很快有了效果,诡异的抖动起来,这时的我充满了好奇,左脸妖面给了小晴后,能强化它的龙啸声,而小狸带上右脸妖面会有什么效果,这真难以想象。 可这难想象的事很快有了答案,甚至还出乎我的意料。小狸猛地挺起胸膛,跟个小巨人一般,接着还拼命捶着胸口狂叫起来。 我能听到小狸胸口发出打鼓一样的声音,还隐隐感觉到它身上正散发出一种非常霸道的气场。 我是真搞不懂妖面带到这俩妖宝宝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差,正常来说,左脸妖面才是攻击性的,右脸妖面只能在精神上对人摧残,但实际结果却是在妖宝宝身上面具的功能正好反了过来。 假小狸摸着几乎秃顶的脑袋,转身想逃,但小狸能给它机会才怪,拿出箭一般的速度冲到它面前,接着单手拽着假小狸的一只脚,左右开弓,来回把它往地面上砸。 刚才假小狸用的就是这个招数,但相比之下,真小狸这举动威力要大的多得多。 但凡砸到地面时,假小狸的身子都能在地面上留下一个凹坑,还能激起老大一股尘土。尤其砸地面发出的砰砰声,让我听得都有些不寒而栗。 鬼母急了,想过来帮忙,但我不给他机会,还哼了一声说,“鬼母,你这样可不行,这都是后辈间的闹着玩,你身为长辈怎么好意思插手呢?” 可鬼母一点听进去的意思都没有,还气得咒骂一句,“放屁,你见过后辈间有这么闹着玩的么?” 我发现鬼母这人太虚伪,合着假小狸胜的时候他不吱声也不说什么,等看着假小狸吃亏他倒护犊子了? 别看我和黎征没了妖面,但也不怕同样失去佛珠保护的鬼母,我对小哥一使眼色说了句,“咱们上,斗斗这伪娘们。” 黎征也是这意思,但还没等我俩动手,小晴就从妖面中爬了出来,还率先向鬼母游走过去。 我发现小狸游走的速度特别快,身上的五色光也异常的亮丽,鬼母被小晴这举动吓怕了,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这时小狸那边也分出胜负来,或者较真的说小狸不耐烦了,对冒牌货下了杀手。 它双手扯着假小狸的两只脚,在嗷嗷怪叫声的伴随下,一把将假小狸撕成两半,尤其假小狸带的那串佛珠,也落在小狸面前。 我看的一喜,知道这场仗我们赢定了,毕竟宝贝都被我们这边捡到了,不是自己瞧不起鬼母,难道它还有什么本事可施展么? 但接下来小狸的举动却让我郁闷的只想咳嗽,它捡起佛珠对着鬼母撇了过去,还指了指佛珠又指了指鬼母叫唤起来,那意思让鬼母戴好佛珠再厮杀,公平的决斗一把。 鬼母嘤嘤的笑了,面上对小狸赞了一句,可心里却不知道有多窃喜,甚至都有可能在暗骂小狸是个笨蛋。 小狸同意把佛珠给鬼母,我们不同意,佛珠就落在鬼母和买买提之间的位置上,买买提本来趴在地上没敢起身,一直看着妖宝宝的发威,这时看着佛珠,他来了脾气,还吆喝一声起身向那儿赶,想把佛珠抢到手。 鬼母发现买买提的意图,也慌了,同样奔向佛珠。 也说巧合的劲,他俩一同赶到佛珠旁边还一人拽着一边争夺起来。买买提丁点不退让,尤其为了能在抢夺中占优势,他还对着鬼母胸口踩上一脚借力。 我和黎征想凑过去支援,但还没等我们施加援手,这串佛珠就被鬼母和买买提扯断了。 鬼母抢到五颗,买买提则抢到了两颗。鬼母盯着手中佛珠直叫唤,毕竟五颗佛珠的威力指定大减,他还一脸狰狞的又向买买提冲去,试图把另外两颗佛珠夺回来。 买买提有些害怕鬼母,或许是之前被鬼母打得留下了阴影,他一发狠一张嘴把两颗佛珠硬生生吞了,接着转身就往我们身边跑,还留下一句话,“骚娘们,我把佛珠吃了,爱咋咋地。” 鬼母愣了下神,脸上还出现一幅绝望的表情,毕竟这时候的他根本没时间把买买提肚子里的佛珠抠出来。 而小晴呢,发起了攻击,它对着鬼母狠狠咬了过去,这一下还正中目标,咬在鬼母胳膊上。 奇怪现象出现了,鬼母胳膊的伤口上出现了一股五颜六色的液体,随后这股液体还迅速消散了。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说我们一直以为小晴只能解毒,可谁想到它还能注毒,尤其这毒看着还这么邪门。 鬼母知道小晴厉害,拼命挤着伤口想把毒水弄出来,可这根本没效果,也就几个眨眼间,鬼母脸上就现出一股不自然的红,大把的鼻血和白沫还分别从他鼻里嘴里留了出来。 我们仨聚在一起,妖宝宝也汇合过来,我又趁空看了一眼还在昏睡的拉巴次仁,心说他不醒来看现在的场面太遗憾了。 鬼母突然嘻嘻干笑了起来,只是他牙花子上都是血,看的特别狰狞。 他虚弱的连连点头说好,又强调道,“奴家今天死在你们几个小混蛋手里,真的不甘心,但我也不会死的这么容易,你们给我陪葬吧。” 我一听他说这话就知道不妙,但鬼母又从兜里拿出一袋粉末,对着我们洒起来。这粉末是艳红色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们都没敢冲过去追,而就是这么一耽误,鬼母转身向大椅子那边奔去,还踉跄的走到最里面,对着洞壁摸起来。 这洞壁上一共有三块凸起的石头,我本以为这是天然留下的效果,可没想到竟是机关,鬼母启动石头后,整个地下洞穴就开始隐隐抖动起来。 我在魔宫就经历过类似的场景,心说这么这帮怪人都爱用这招呢,但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鬼母软软的瘫在地上,望着我们傻笑,明显强撑一口气想看着我们如何灭亡。 我有些着急,知道我们想原路返回是不可能了,弄不好走不到一半的路,整个湖冢就会坍塌。就在这时小晴和小狸帮了我们一把。 小晴使劲咬着我的裤脚,小狸则飞起来拉着黎征,尤其它俩扯人的力道都对准一个方向。 我哪还不明白它俩是在提示,这附近有快速逃出湖冢的通道,我们仨一同吆喝一声撤退。买买提跟妖宝宝先行出去,我和黎征稍晚一步,毕竟拉巴次仁没醒,我俩得架着他一块逃。 鬼母这时的表情很精彩,脸上嘲讽的笑容僵住了,目光里露出一副不相信的架势,就好像再大声问,我们怎么知道出口。 买买提经过鬼母时还对他狠狠唾了一口痰,骂了一句,“你,这辈子不配做男人,下辈子不配做女人。” 我发现这新疆爷们的话好典型,短短一句就把鬼母这人全部评价到位。 我和黎征没再讽刺鬼母什么,赶时间的紧随买买提步伐。这样直到我们走了挺远,身后才隐隐传来鬼母的嚎叫声,“老天为什么这么对我。” 在抖动的环境中,我们跑了大约五分钟,正当我怀疑我们能不能逃出去时,前方出现一个直往上的楼梯道。 e5k6.icu。m.e5k6.icu 第四十四章意外 这楼梯通道的顶端本是一个出口,现在却被一个铁门挡住了,我还特意敲了敲门板,发现传出来的都是闷声,换句话说,门板外也被什么东西盖得死死地。 我合计着,既然湖冢被鬼母设计了机关,那这里一定是他留来逃命的安全出口,都说天意难测,他不可能把这么好的出口砌死不用,门板外堵着的东西一定是薄薄的土层,只要能把门栓打开,让土层自行落下来,那我们就能有生路。 我、黎征和买买提合力拽着门栓,试图把它拉动,但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这门栓死死卡在上面,我们费了一通力气都没有效果。 现在我能感觉到,地下晃动的更加明显,甚至就连我们周围都不时有碎土屑从墙体上震动,我知道没多少时间了,又盯着拉巴次仁腰间猎刀看,一狠心下了一个决定。 我把猎刀抽出来,先对着门栓砍了上去,这门栓是铁家伙,但猎刀的材质更佳,我砍的门栓上直冒火星,但也有了点进展,它上面出现了裂痕。 我发现这猎刀太重,自己挥舞几下就气喘连连,最后黎征和买买提也轮番上阵,这时就看出一个人的身手来,买买提别看个头大,但相比之下并没黎征勇猛。 被他俩这么搭配的一弄,门栓裂痕也越来越大,但离断裂还有一段距离,我知道我们能不能活着出去就看能不能在塌陷前把这门栓搞定。 我又把注意力放在拉巴次仁身上,心说这爷们有天镜在手,只要醒来带上天镜,凭他那使不完的力气,保准能把这劫难度过去。 都这时候了我也不客气,一下骑到他身上,一边使劲掐着他的人中一边又狠心的抽他小耳光。 黎征也明白我的意思,还把猎刀交给买买提,也凑过来对拉巴次仁脑顶上戳穴。 拉巴次仁终于悠悠转醒,但还没睁开眼睛时他就哇的叫唤一声,大喊一句,“鬼母,你敢侮辱老子,我跟你拼了。” 我知道在他昏迷前,我们跟鬼母间的战斗还没结束,这时他刚醒一定是误会鬼母在打他。而且他脾气也倔,说完就猛地坐起身,想用脑袋往“鬼母”身上砸,来个硬碰硬。 可问题是我坐在他身上,他这一砸之下受伤的肯定是自己人。也亏得我机灵,急忙往后一仰。 我是险之又险的避过这次误伤,之后拉巴次仁才一脸怒气的把眼睛睁开,可当他看到我在他身上坐着时,一下没反应过来,又愣住了。 我可没时间跟他解释刚才的经历,只强调道,“爷们,鬼母解决了,现在需要你出把力气,把铁门弄开。” 拉巴次仁听我话的同时也感受到周围的抖动,他不再多问,看了看门栓后就要过猎刀,又把天镜摁在脑门上。 我发现拉巴次仁还挺讲究技巧,用猎刀砍两下后就变通起来,改砍为戳,将刀尖毫不留情的戳点在门栓上。 刀尖压强大,再加上锋利,几下子就把门栓戳烂,接下来拉巴次仁又爆喝一声,对着门栓狠狠踹上几脚。 轰的一声响,门栓裂开,铁门自行被压开,大把的泥土从外面流进来。 也被我算准对了,流进来的泥土并不是很多,我们就踏着这泥土相继爬了上去。按我们之前爬楼梯的距离,我能品出来,这铁门外一定是地表的某个地方,而等我们出去一看,这里之前也来过。 旁边就是那长满红藻的水泡子,不过这时的水泡子正慢慢往下塌陷,我们为了安全,不耽误的向远处撤离。 反正紧赶慢赶的,我们逃过了这劫,甚至事后想想我都后怕,这次湖冢自毁的机关很了不得,在湖冢整体塌陷后,整个甜湖的水位都下降了一大截,甚至湖边区域也有多处地方凹陷进去。 这么一来,鬼母事件解除了,我也在心里合计着,那个变态的鬼母肯定是必死无疑了,但圣人会不会生还这还不好说,毕竟湖冢被埋了,我们没机会去搜寻圣人的尸体。 如果乐观的看,圣人应该死了,但我却不会这么盲目的乐观,只把这事暂时压在心里,等日后慢慢做计较。 我们四个稍微休息一下,等缓了些体力后就返程回骨镇,这期间我们哥仨倒没什么,而且少了鬼母的事,我们走起来显得很轻松,可买买提就不行了,隔不上多久就嚷嚷着大家止步,接着往旁边草丛里一躲,脱了裤子排泄起来。 我知道这汉子什么意思,他是想把那两颗佛珠拉出来,而拉巴次仁不知道买买提吞了两颗佛珠的事,刚开始还对他频繁解手感到很不解,拉着我和黎征偷偷问,“你们跟鬼母打斗时,那变态对买买提做了什么?” 我觉得虽然这次买买提没帮什么大忙,但他一身豪气可给自己留下很深的印象,这时候当然给买买提说好话,还把大致经过说给拉巴次仁听。 拉巴次仁一听就乐了,还立刻去草丛里找买买提,又大声说,“爷们,你担心个啥,等回骨镇了咱们一起大吃顿肉喝顿酒,到时别说能不能把佛珠拉出来了,弄不好一个响屁下它俩就在你裤裆里转悠了。” 本来我们从骨镇赶到湖冢只用了多半天的时间,可回去却足足用了一天。 别看这才几天没回来,骨镇发生了不小的变化,李红云又不知道从哪找来几个道士,正想着带着道士去湖冢捉鬼母。能看的出来,这几个道士也都是神棍,他们本来是过来骗吃喝,但一听真去追鬼,尤其这鬼还这么厉害,吓得他们急忙找各种借口把这事拖延下来,而我们的归来,无疑让这些道士度过一劫。 李红云的态度又变了,把那几个倒霉道士全轰跑了,找到我们大加赞扬,可我却对他的赞美之词不感兴趣。 买买提也真听拉巴次仁的话,回家后就张罗一桌酒席,请我们过去喝酒,而且赶巧的事,在席间他还真放了一个响屁。 那时我们四个正要举杯共饮,这种声响无疑破坏了气氛,拉巴次仁还嘿嘿笑着,盯着买买提问,“爷们,刚才这响动真是惊天动地,怎么样,有什么效果么?” 买买提喝的有点多,这时候一点顾忌都没有,站起身从裤裆里摸了摸,把那两颗佛珠拿了出来,还打着晃豪气的对拉巴次仁回答,“当然有效果,为了报答你,这佛珠送你了。” 我们哥仨全愣住了,随后找借口草草喝了一杯走人。 虽说挺好的一次聚会竟被两颗佛珠败了兴致,但实际上我们都很开心,毕竟那佛珠是磁铁的,里面还包含着特殊能量,我真怕留在买买提肚子里久了会有害处。 本来那一晚我们睡得很舒坦,可到半夜时,却发生了意外。 我也不知道具体是几点,反正迷迷糊糊间院外有人高喊起来,说鬼母又来了。 我本来还有点酒劲上头,甚至憋着尿都不愿意起身,但鬼母的字眼太敏感,我一惊之下坐起来,黎征和拉巴次仁的举动跟我差不多。 我们慌张的各拿装备,又快速的冲出屋去。这时街头上还没几个人,我们就奔着喊话的地方赶去。 这是个守夜的更夫,他哆哆嗦嗦的看着镇外,等看我们到来时就跟看到救世主一样,还指着远处一个黑影提醒道,“鬼,鬼母。” 我顺着他所指方向看去,也别说,乍看之下这还真是鬼母的打扮,一身毛茸茸的怪物耸立在那里。 可往细了一想,我敢断定这鬼母是假冒的。鬼母是个变态,但也是个高个汉子,眼前这假鬼母显得有点矬,还稍微有点驼背,尤其在他周围连个鬼头都没有。 我心里有个不好的想法,这假鬼母是圣人假冒的。我还把这猜测说给黎征他俩听。 黎征当先表态,赞同我的观点,又建议道,“圣人这么晚独身过来,一定是找咱们的,而他又不偷偷潜入骨镇,却这么大摇大摆的立在那,我猜他是想找咱们说话,咱们小心些,过去看看。” 对阵圣人,我不敢大意,把妖面戴上的同时也把小晴拿了出来,只等一会情况不对时,就跟这老妖物玩命。 可还没等我们接近,圣人就沙哑的笑了起来,又故意后退着跟我们保持一定的距离,嘴上说道,“三个娃子,冤有头债有主,咱们的梁子是没法解开了,要么你们死要么我活,今天来我就是要说一件事,我二弟三弟死在你们手上,我家老爷子(爹)的坟冢也被你们破坏了,还有我培养的妖宠及小鬼母都被你们杀了,记住了,我还会回来的。” 拉巴次仁最先听不下去,还呸了一声接话说,“老瘪头子,你当你谁啊,半夜睡不着觉过来抽风是不?还要么我们死要么你活的,合着怎么来我们都吃亏是不,今晚大爷就先教训教训你。” 说完他就要用天镜照圣人,可圣人不给拉巴次仁机会,一闪身飞快的逃起来。 看着渐远的圣人,拉巴次仁又把摸向胸套的手放了下来,还骂骂咧咧几句,嘲笑圣人一通。但能看出来,在他嘲笑的同时,脸上却隐隐出现一丝担忧的神色。 e5k6.icu。m.e5k6.icu 第一章养伤 圣人逃走后,我们怕他还会出来捣乱,就又在骨镇待了几天,可自打那晚之后,再没他的消息。 最后我们哥仨一合计,圣人只想报仇,目标是我们,不会对骨镇怎么样,我们也就收拾一下放心离去。 但我们没急着回大峡谷,反倒先去了趟天山附近的研究所,因为这期间妖宝宝也好,天镜妖面也罢,都出现了异常。 妖宝宝精神有些不振,妖面和天镜的威力有些减弱,尤其是左脸妖面,我带上去之后明显感觉身手不如以前敏捷,当然我们只把妖宝宝交给研究员看一看,始终没露天镜的消息。 研究员很用心,没几天就有了结论,还写了一个报告出来,大体意思是妖宝宝受了伤,还被一种奇特的药物侵蚀过,在这两种因素的共同作用下,导致它们出现了一种不乐观的退步。 我又通过刘思念的关系跟这研究员通了电话,问有什么办法能让妖宝宝尽快恢复。 研究员的回答是,想要尽快回复是不太可能的,而能促使妖宝宝恢复的办法只有两种,一种是慢慢养着,让妖宝宝自行调节养伤,具体多长时间这说不准,另一种办法有些极端,让妖宝宝在危难时刻发威,刺激它们强行异变,通过异变时爆发的瞬间能量进行疗伤,但这种极端异变法风险很大,如果疗伤不成还会造成伤势加重,甚至变得不可逆。 我和黎征都头疼异常,但也没什么好办法,只好回大峡谷定居起来,而且这次我和黎征也商量好了,不再轻易出远门,给妖宝宝和妖面天镜一段缓冲修复的时间。 这么一来,小晴小狸就成为黎村的正式居民,刚开始村民还都怕它俩,尤其巴尼玛一看小狸就吓得赶紧捂头发,生怕小狸一放电给他换头型,但接触久了后,大家又都慢慢习惯并接受了。 尤其我还发现,这俩妖宝宝在生活习性上也发生了很大的改变,就说小狸,它竟改掉了喝血的习惯,试着使用起筷子来。 这下可好,只要谁家到了饭点,它就拎个筷子带着小晴去骗吃喝,尤其它俩长得小,也没什么饭量,村民们也都不介意让它们蹭一顿饭。 小晴一般就是趴在桌子上胡乱吃几口肉,而小狸就不行了,最开始学用筷子时,它夹一块肉很费劲,尤其快送到嘴边时肉掉下来的那一刹那,这小家伙气得直捶胸脯,把饭桌上其他的人都逗的没了食欲,只看它表演。 我和黎征也没管它们,到最后还允许它俩在别人家过夜,这样过了一段日子,黎征有了一个想法,说想去驱兽部落一趟,学学驱兽术。 我明白他的心思,右脸妖面有驱兽的能力,黎征本来不会驱兽术都能发挥出那么强大的威力,要是懂了一些驱兽方面的知识,这右脸妖面的威力还能被挖掘出更高深的来。 本来我就在黎村待得无聊,一想到能出去溜达,当然举双手赞同。 最后我们也叫上了拉巴次仁,一同拜访老朋友森冲。森冲现在混得不怎么好,毕竟他被其他部落的人叫做大扫把星,我们到来后把这小子感激够呛,还说我们够意思,没瞧不起他。 其实我听这话的时候,心里有点小小的不习惯,总觉得他之所以成为扫把星也跟我们有点关系。 黎征就把他的想法说给森冲听,森冲当即拍着胸脯表示,一定将驱兽术的精髓倾囊相授。 别看我和拉巴次仁没有右脸妖面,但也对驱兽术感兴趣,尤其一看森冲还这么用心的想教,我俩也立刻报名成为他的学生。 可我还是把驱兽术想的简单了,我们歇息一晚,第二天一早就被森冲带到一个小石屋里,当森冲从一个小柜子里拿出十多个羊皮卷轴时,我和拉巴次仁当场就愣了。 倒不能说我贬低自己和拉巴次仁,我俩天生就不是学习的聊,拉巴次仁是九年义务教育没读完,而我虽说好歹读到了高中,但学过什么东西是丁点也不知道,黎征倒是一脸严肃的走到卷轴旁,随手拿起一个翻阅起来。 我和拉巴次仁都不怀好意的笑起来,把森冲拉到一旁,拉巴次仁先开口问,“冲哥,这驱兽术有这么复杂啊?怎么咒经写了这么多卷轴,这样吧,看在我这么虔诚想学习的态度上,你给俺俩找点窍门,或者捷径什么的也行。” 森冲瞥了眼拉巴次仁,又指着那十几个卷轴反问,“这算很多么?” 我和拉巴次仁一同很肯定的点着头,拉巴次仁误以为森冲想借机要点好处,还急忙开口允诺,“哥,以后你就是我亲哥,只要有事开口说,我和宁天佑一定鼎力相助。” 森冲摇摇头,那意思拉巴次仁误会他了,接着又毫不留情的说了一句让我俩瞬间奔溃的话,“这十几个卷轴其实都是目录,真正的咒经有半间屋子那么多,在驱兽部落里,除了驱兽长老以外,学最快的那个勇士也用了五年时间才勉强把咒经记个大概。” 看的出来,拉巴次仁当场就有种扭头要走的打算,但我想到了一个关键,又拦住拉巴次仁还反问森冲,“驱兽术是不是对每个动物要施展的方法和咒经都不尽相同呢?这才导致咒经有如此之多。” 森冲点点头,“是这样的,也可以把驱兽术理解为树的概念,每一类动物都是树的一根枝条,每一种动物就是树上的一片叶子,每片叶子不一样需要的驱兽咒经当然就不一样了,不过对每一类动物来说,施展的咒经却有很大的类似之处。” 我细细品着他的话,得出一个结论来,“你的意思是说,想要学全咒经很难,想要学会驱使某类动物也要下一番苦心,但只想驱使某种动物却是容易的事?” 森冲肯定了我的想法,我又和拉巴次仁一商量,既然咱俩只是陪练,还想有机会了解下驱兽术,那就专门学一种咒经尝试下吧。 这么一来,我俩轻松多了,我挑了一本驱狼术学起来,毕竟狼这种动物在大峡谷很常见,我真要学会了也能在日后施展一下,而拉巴次仁很奇葩,甚至我都不知道他怎么想的,竟选择驱赶蚂蚁。 较真的说,学驱狼术不太费劲,毕竟驱使时只要嘴喔喔叫着就行了,可驱蚂蚁就不行了,蚂蚁对喔喔声不敢兴趣,还得用里令来辅助。 这么一来,我们哥仨天天有的练了,我没事就捧个卷轴蹲在房头喔喔的练着,而拉巴次仁则拿着一个里令,天天吹着怪声扰民,黎征倒显得很安静,还找了一个密室闭关研究起来。 一个月后,我们都有些“长进”,黎征背书背的看谁眼睛都有些发直,我趁空跟森冲一起抓住一只活狼试了试,发现在我喔喔声的叫唤下,这狼不仅没听话,反而还被叫吐了。 当时拉巴次仁还狠狠嘲笑我一番,说我这极品差生根本不是练驱兽术的料,我被他说的一点脾气都没有,毕竟事实摆在眼前,狼的呕吐跟我的驱兽脱不开关系。 但接下来我也抓住机会把拉巴次仁好好埋汰了一顿,他抓了几只小蚂蚁,本来是想跟我露一手的,但在一阵里令声中,可怜的小蚂蚁蹬着腿死了。 最后我俩私下达成一个协议,我和他纯属半斤八两,以后谁也不要笑话谁。 不管怎样,学习驱兽术是一个很艰苦的过程,终于有一天我们仨都熬不住了,森冲为了能调节下我们枯燥的心里,就建议去野外捉兽。 捉兽跟打猎不一样,打猎是不管猎物的死活,只要打着了就行,但捉兽首要前提是要把它活捉,为此我们拿的家伙事也都变了,不再是猎刀铁弓这类的,而是绳套和网兜,甚至还有铁笼和大弹弓子。 我对前三者能理解,也都清楚它们的用途,但看着森冲腰间的弹弓子是真不明白,还趁空问一句,“它是用来干什么的?” 森冲把弹弓子拿出来,又拿了一个椭圆的石头对比着解释说,“这弹弓子的威力很大,尤其配合着石头,是捉熊的理想武器。” 还没等我接话,拉巴次仁倒是嘿嘿乐了,指着弹弓摇头说,“森冲,你太可爱了,用弹弓去捉熊,你也不怕熊反过来舔你几下,给你毁容。” (熊的舌头上有倒刺,其实猫的舌头上也有,添人手时有种很粗糙的感觉。) 森冲倒没在意他的玩笑话,还继续严肃的说,“你别不信,我以前就跟朋友一起用弹弓捉到过一只熊,只要把握好机会偷袭成功,把弹子狠狠射在熊脑袋上,它一时半刻就会犯懵,到时用绳索套住,很容易把它弄到笼子里去。” 拉巴次仁也是老猎手,当然能品出这话的真伪,他收起玩笑的心里,琢磨一会说,“被你这么一说,我觉得这方法确实可行嘛。” 森冲不再解释,还把弹弓放回腰间强调一句,“咱们看看今天的运气,要是遇到熊了,我就给大家表演一番。” 我们笑着说好,一行人就这么去野外捉兽了。 可这一去,熊没碰到,却摊上了另外的事。 e5k6.icu。m.e5k6.icu 第二章黑蚁 上次来驱豹部落,我们为了查案及对付驱兽长老,对周围环境并没太留意,现在一看,我的评价只有一个字,美。 这里比黎村周围那片林子要好上太多,不仅草木茂盛,野兽也频繁出来,尤其这次捉兽,我还骑上了高头大马。 我以前没骑过马,甚至见别人骑时也没觉得有什么,但真当自己骑一次体验一把时,那感觉不一样,我是说不好那种滋味,可拉巴次仁却用他的话给了一句评价,“男的骑马瞬间变帅,女的骑马瞬间变靓。” 我不是女子,当然品不出女子骑马的感觉,但从男人的角度出发,拉巴次仁这话在理儿。 我们没逛多久就遇到了一匹白脖子狼,而且这狼很壮,森冲看了很兴奋,招呼大家把它擒来。 我们一行人里,除了我们哥仨外还有森冲及他带来的四个勇士,那四个勇士负责赶个马车拉铁笼子,而我们几个都是一人一匹马,森冲一声令下,我们都打起马鞭往前冲。 他们仨都精通骑术,一下全冲了出去,可我这却出了岔子。光看我上半身,还真有策马奔腾的意思,但再看我下本身及坐下的马时,我俩根本就没怎么动地方。 最后我放弃了,心说自己这点技术,就别在专家面前丢人现眼了,还是跟那四个勇士混比较合算。 我们五个慢悠悠的走着,可没多久就发现那白脖子狼自行往回跑,黎征他们却没了踪影,这下我被弄愣了,也不相信他们几个追狼还能追丢了。 我惦记着黎征和拉巴次仁,那四个勇士惦记着森冲,为了知道刚才发生什么事情了,我们不得不加快速度,当然为了让我不拖后腿,有个勇士特意坐到我身后,替我赶起马来。 这样我们追了五分钟才看到了黎征他们,黎征和森冲倒还好,他俩还用绳套困住了一头野牛,而拉巴次仁呢,则平躺在马上,一动不动。 我当时心里冷了一下,心说我们运气不会这么差吧,只是出来捉兽,也只是为了捉一头野牛,拉巴次仁就光荣牺牲了? 我一着急也顾不上骑马了,摸出左脸妖面带上,跳下马带着一股风似的往那边赶,这倒把本来跟我坐在一起的那个勇士吓的够呛,毕竟在他眼里,我的速度跟魁魅没什么区别。 拉巴次仁没死,只是左胳膊被牛角划了一条一寸来长的口子,现在正用手掌使劲压着止血,只是这口子实在太大,要没有针线缝治的话,根本就不顶用。 但一时间他倒无碍,我稍微放下心,又问黎征这是怎么回事。 黎征跟我解释说,刚才他们追狼,半路上却遇到了这头野牛,相比之下,野牛比狼好,森冲就又改变主意招呼大家追起野牛来,只是这头野牛很狡猾,他们都丢出绳索把牛控制住了,可没想到在拉巴次仁下马牵牛时,竟被这野牛偷袭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事,较真的说,这还真是一场意外,尤其我看到,这牛左眼眶底下还微微有些肿,心说这一定是拉巴次仁的杰作,这爷们什么时候能吃亏?野牛把他弄伤了,他肯定用拳头好好补偿回来,不然现在的他也不可能这么心平气和的躺在马背上。 我又问黎征他俩,“现在怎么办?去哪给拉巴次仁缝线?” 黎征和森冲互相看了看,森冲先摇头跟我说,“这附近可没医生,不过想要找能代替缝线的东西也简单,我带你们去个地方。” 黎征怕我不懂,又多强调一句,“天佑你应该知道,大峡谷里有一种巨颚黑蚁的存在。” 我这下明白过来,想起了用蚂蚁“缝线”的说法。 森冲先和黎征把野牛运到笼子里,又对这些勇士嘱托几句,有三个勇士慢慢赶着笼车往回走,而另外那个勇士骑了一匹马飞速往村里赶。 我不知道森冲叫这勇士这么急三火四的回村里干什么,但没多问,打定注意一定看场好戏。 森冲先看了看四周环境,认准方位后就带着我们向西北方向前行。走了大约一刻钟,周围环境出现了很大的变化。 这里野草变得稀疏,甚至也没什么野兽出没,最能引起我注意的是,远处有一片突出来的小土堆,每个土堆上还分布着碗口大的洞。 森冲叫我们止步,还拿出烟来分给我们抽,我发现这时就自己着急,他们三个都跟没事一样,尤其拉巴次仁,一脸无所谓的表情,甚至他没手拿烟就光用嘴巴叼着,一口一口的吸起来。 直到我们把这支烟吸完,那本来先回村的勇士就赶到这里来,还拿了一堆古怪东西。 有一根细木棒,还有四个大粘板,这粘板底下还有一个把手,看起来很像一个苍蝇拍。 拉巴次仁没参与行动,仍旧躺着,而森冲则把粘板分发下去,还嘱咐我们见机行事,又独自接过木棒向小土堆靠去。 我好奇极了,不知道他一手粘板一手木棒的去小土堆干什么,而他接下来的举动更是出乎我的意料。 他先半蹲着盯着小土堆瞧着,看小土堆没什么动静后他古怪的乐了,又用木棒对着小洞使劲戳起来。 我发现他戳的很有技巧,用力不太大,还有股搅合的劲,这么一来,没多久小土堆就砸了锅,一个个有一节指头那么长的大黑蚂蚁从洞里爬了出来。 有句老话叫捅马蜂窝,而森冲则是捅了蚁窝,尤其看到这些黑蚂蚁后,他吓得不敢耽误,扭头往我们这边撤。 黑蚂蚁不肯放过森冲,成群结队的冲过来,本来我看这些蚂蚁头皮都有些发麻,但也明白,它们可是拉巴次仁的救星。 森冲招呼我们准备好,我看黎征和勇士都握着粘板往前走一步,自己也急忙照葫芦画瓢的跟随着。这么一来,我们四个并排站在一起,一同等着黑蚂蚁到来。 有一批黑蚂蚁一看就是同类中的强者,最先冲过来,可它们气势汹汹的想咬我们,却不料反被我们的大粘板黏住。 啪啪声不绝于耳,我们四个用大粘板狠狠向地面拍着,我发现粘板上的胶水用量很讲究,粘性刚刚好,让这些蚂蚁挣脱不得但又不黏手。 这么一来,我们搜集到整整四粘板的巨颚黑蚁,那个勇士又从兜里拿出一把药粉,往蚁群起撒去。 这药粉刺激性很大,我不小心闻了一口都咳嗽老半天,至于那些蚂蚁,反应就更大了,也别说对付我们这几个入侵者了,争前恐后的往小土堆撤去,全缩回蚁窝里再不敢出来。 拉巴次仁一直躺着压伤口,这时坐起身从马背上跳下来,森冲和黎征见状急忙把粘板递给我,又一同赶到拉巴次仁身边。 黎征负责挤伤口,就是把外翻的皮肉挤到一起,森冲则趁机从粘板上拽下一只黑蚂蚁,又找准位置让它咬上去。 这黑蚂蚁有个特点,上颚特别发达,甚至都占了全身一半的长度,它被森冲捏着身子,一时间咬不到捏它的人,正憋了一肚子气,这时碰到拉巴次仁的皮肉总算有了撒气的地方,凝聚全身力气狠狠咬起来。 可这正是我们需要的,别看被蚂蚁一咬时拉巴次仁疼得一哆嗦,但我们脸上却都挂着笑。 森冲还抓住机会一下把蚂蚁身子拧断,这样蚂蚁头就被定在伤口上,黎征趁空给我说一嘴,“这种巨颚黑蚁的咬合力很大,就算没了身子,蚁头也会在一周之内不松口。” 我一合计,一周时间足够用了,凭拉巴次仁这身体骨儿,伤口早就愈合了。 就这样黎征和森冲配合着,把一排蚁头留在伤口之上,虽说拉巴次仁的伤口是止血了,但我怎么看怎么觉得有点别扭。 我们歇息一会后又起身往回赶。当然了,返程时我们都在讨论蚂蚁这个话题。 我以前对蚂蚁不是很了解,这次听他们一说,发现这种昆虫真是了不得。在这三位猎手的眼里,蚂蚁才是这世界上最厉害的生物。 黎征还举例跟我说,“自然界里,偶尔会出现一个奇特的景象,有一条‘布’会在丛林或草原上出现,这就是蚂蚁搬家,如果遇到这情况,最理智的做法就是回避,千万不要挡在它们面前,不然定会尸骨无存。” 我当然没见过这情景,但能想象出来这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尤其是巨颚黑蚁,上千上万的往身上一爬,肆无忌惮的咬着……而且我还在心里合计道,希望自己这辈子都不要见到这种惨剧的发生。 这么一来,捉兽活动算是结束了,我们哥仨又打算老老实实的闭关,各自研究着驱兽术,但没想到,村里来了一个客人,他还正站在村里企望着,等着我们的归来。 e5k6.icu。m.e5k6.icu 第三章乞丐 来的客人可是我们的老朋友,甚至还算是老搭档,巴尼玛。 他的到来真让我出乎意料,不过话说回来,他能来找我们,肯定有什么事发生,尤其再往深一琢磨,我猜他来送信的面大。 我先从马上跳下来,又凑过去客套几句,接着话题一转问起正事。 巴尼玛也不绕弯,从袍子里抽出两封信递了过来。我一看是两封信,有种想皱眉的冲动,心说这下好,还来个“祸不单行”。 其实巴尼玛以前也干过送信的活,那次睡美人事件,就是他跑到墨脱给我们拿信去的,我接过这两封信的同时又对巴尼玛开了句玩笑,问他这次又把送信的什么东西给吃了? 巴尼玛本来乐呵呵的,一听我这玩笑话反倒严肃起来,还不满的对我嚷嚷道,“宁天佑,你应该多接触养鸽子的朋友,不要像这次似的,我屁颠屁颠跑到墨脱,接着送信来的竟是个邮差。” 我忍不住乐了,尤其一听鸽子就一下联想到鬼头,心说并不是谁养的鸽子都是能吃的,如果把鬼头鸽子摆在他面前,估计他宁可饿死也不会动筷子的。 这时黎征和拉巴次仁也凑过来跟巴尼玛问黎村的近况,我就趁机把信撕开看。 两封信分别是瞎眼师傅和周成海写的,可没想到信的内容却一样,而且看着内容我眉头是越拧越深。 黎征发现我表情不自然,就追问一句怎么回事。我把信递到他们,他们仨也分开看起来。 信的内容大致是这样:义荣县下属井子镇出了离奇事件,有两个富商和五个小姐(妓女)在两个月内先后死于抽搐,镇上传言鬼手乞丐复活了,而且在两月前还出现日月星同辉的奇景,甚至伴随这现象发生的还有一处矿井的塌陷。 我对井子镇有印象,那里也算是义荣县一个很另类的存在,整个来看,义荣县经济发展很落后,尤其相比一般的中小型城市还能落后十年,但井子镇呢,从经济建设来看,却跟大城市有一拼。倒不是说井子镇的领导班子多有能力,而是这镇子占了一个得天独厚的优势,有矿产。这么一来,井子镇居民的腰包都是鼓鼓的,甚至周边的人也都削尖脑袋往镇子里挤,试图分一杯羹。 我把井子镇的状况大体说给他们仨听,黎征听完又问了一句,“鬼手乞丐是谁?” 我回答说,“鬼手乞丐算是个传奇人物,听说在解放初期,有一个左手赤红的乞丐来到井子镇,专门惩恶扬善,为百姓办实事,直到有一天他跟大家说自己阳寿将近,但会在以后出现日月星同辉的那一天再次苏醒过来,并找一个人进行灵魂附体。” 黎征低头沉思起来,也不知道他在琢磨着什么。拉巴次仁一直在旁听,本来按他的性格只是旁听而已,绝不会动脑子想什么,但经过这段时间练习驱兽术,我发现他竟有了爱琢磨的习惯,还在这时插句话,问个问题,只是他的问题相比别人显得有些奇葩。 “宁天佑,你说说,按这信里的所写,分明是鬼手乞丐活啦,还接着在办惩恶扬善的事,那商人要是恶人还说的过去,但小姐怎么能算恶人呢?她们是偷是抢还是杀人啦?” 我一时间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而且较真的说,拉巴次仁问的还真有点道理,尤其巴尼玛还在赞同的说,“没错,小姐可是有偿劳动,人家也算是计时工种嘛。” 我赶紧把话题带回来,心说要真被这哥俩这么聊下去,我们岂不是讨论起小姐了么? 我打断黎征的思路建议道,“小哥,周成海是个警察,瞎眼师傅却是一个相师,他俩同时来信说这事,那这事里的猫腻可不小,而且看在瞎眼师傅的份上,这忙咱们也一定要帮。” 黎征点点头赞同我,而且还立刻做了决定,当先跟森冲告别,又带我们回了黎村做准备。 这次出发还是老规矩,只带了妖宝宝和天镜妖面,虽然鬼手乞丐的事件离奇,但我也没太在意,心说只要有妖宠和宝贝在,就算出现什么妖,我们也能应付的了。 只是一想到还要长途跋涉的回义荣县,我脑袋又有些大,毕竟又得在旅途中度过几十天。 而且赶巧的是,我们又在义荣县桥头下了长途客车,我下车后向桥底下看,本以为在这个时间点柱子肯定会在桥下摆摊算命,但出乎意料的,桥下没他影子。 我挺纳闷,但也没深究,还跟黎征和拉巴次仁商量一番,决定到底是先找瞎眼师傅还是先找周成海。 黎征和拉巴次仁跟周成海的关系不熟,也就建议先跟熟人打交道妥当些,我们一行人又不耽误的向一空居士家赶去。 在路上我想了很多问题要问,但我们运气很差,瞎眼师傅家竟大门紧闭,尤其门板上还贴了一条通知。 我凑过去看一眼,通知上写着,一空居士带着徒儿云游去了,今天不开业,大家等明天再来。 我又试着找落款日期,却发现通知里特意没写落款,可看着这纸张的颜色都有些发黄发黑,很明显不是昨天贴上去的。 我一琢磨忍不住想乐,心说我那师傅一把年纪了还耍滑头,合着这通知只要不撕下来,那大家就得一直等明天。 既然瞎眼师傅不在,我们也没必要犯上倔脾气在这苦等,我又带路去警局找周成海。 几年不见周成海这痞子警察竟然升官了,由原来的刑警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小队长,只是他那种打扮看起来根本不像警察,反倒像一个穿着警服的男演员。 他头发还抹得崭亮,尤其头型还是当时流行的“富城头”(前面四六或三七分,后面剃得圆圆的,厚厚的),独自坐在一间办公室里,正一丝不苟的写着资料。 我看他样子就乐了,心说这小子骗人外人还行,我还不知道他肚里那点墨水,会的字全写出来连一页纸都弄不满,但为了保证他的形象,我没揭穿他,反倒带着黎征和拉巴次仁规规矩矩的站在门前,还特意轻声敲门给他提醒。 他本是不经意的一抬头,可发现来者是我时,脸上突然现出惊喜,也别说装什么样子了,他一把将钢笔撇到一旁,笑哈哈的迎了上来。 我本来的意思,既然他有独立的办公室,那我们就在这里谈正事就行,可周成海却不干,还特别强调要为我们仨接风洗尘。 我们来到警局时都快到下班时间了,我一合计,既然我这老兄弟有这意思,那我们也就却之不恭了。 周成海讲排场的习惯没改,带我们来到义荣县数一数二的大酒楼,还特意订了一个包房,足足叫了八盘菜一个汤,又要了一箱啤酒放在桌子底下备着。接着跟我们开喝。 我酒量一般他也知道,就没特意灌我,而黎征呢,一直想保持清醒的头脑也就适可而止,但拉巴次仁不管那个,还拍着周成海胸脯说,“既然咱们都是宁天佑的兄弟,那咱俩以后也就是兄弟了。” 周成海喜欢拉巴次仁的豪爽,干杯干的挺利索,而且这一箱子酒几乎就被他俩平分了。 在来的路上,我们怕惹人注意就没把小晴小狸放出来,都用一个笼子藏在旅游兜里,而现在呢,闻着桌上的菜香,小狸忍不住了,在旅游包里直叫唤。 我一看这里没外人,就把小晴小狸都拿出来,让它俩上饭桌找吃的。 这时周成海喝的有点多,满脸通红,望着正用筷子疯狂往嘴里夹肉吃的小狸后他愣住了,还晃晃悠悠的往前靠了靠,凑过去盯着小狸看起来。 小狸本来吃的挺香,看到周成海这么看自己,有些不满意,但它知道周成海跟我们是朋友,也不好意思发作,只好鄙视的看了周成海一眼,又一转身背过去接着吃。 周成海接着酒劲傻兮兮的笑了,还指着小狸啧啧起来。我和黎征都会心的乐了,尤其是我,心说我这老伙计头次见到奇妖,肯定是被小狸的可爱吸引住了,甚至保准还会大加赞扬。 可没想到周成海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我哭笑不得,他指着小狸问,“天佑,这你儿子吧?看不出来这小小的个儿挺能吃肉的嘛。” 我和黎征都没接话,但拉巴次仁却嘿嘿笑了,还一扯周成海的脖领把他拽回去,又搂在怀里醉醺醺的说,“哥们,你咋这么逗呢,亏你还是刑警呢,这点眼光都没有,小狸真不是宁天佑的儿子。” 我一听拉巴次仁给我辩解,急忙点头应着,但这爷们太不地道,接下来的话又把我震慑住了。 他指着黎征,很郑重的强调道,“小狸是黎征的女儿,这下你知道了吧?一般人我不告诉他的。”接着他又指着正吃饱了在桌子上趴着的小晴说,“这才是宁天佑的儿子呐。” e5k6.icu。m.e5k6.icu 第四章小镇 第四章井子镇 我发现拉巴次仁是真喝多了,竟一句话就把小晴小狸的父母给找到了,我没理会拉巴次仁,反倒凑过去把周成海从他怀里拉了出来,一转话题问起了正事。 我们从大峡谷赶来,路上又耽误挺长时间,我就问他这段期间还死没死人,另外原先死的七个人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这话题黎征也感兴趣,抬起头看着周成海。本来周成海有点懵,傻愣愣的看着我,还哼哼呀呀的重复我说的话。 但也不知道怎么搞得,他念着念着就把自己给弄清醒了,还冷不丁皱起眉头啊的吼了一嗓子。 我没想到他会来这出,吓了一跳,甚至包房外的服务员听到响动,也急忙跑进来问怎么回事。 周成海脸上带着烦躁,甚至还有点悲伤的感觉,他先对服务员摆手说没事,又自行去了趟厕所,等他回来时,我发现这小子脸色煞白,裤腿上还有一些脏东西,很明显为了醒酒他去厕所强行吐了一通。 但他没急着说正事,反倒招呼我们去他家里坐坐,还要给我们看些资料。 我和黎征没意见,只是拉巴次仁还没喝够,临走时一脸不舍的多揣了一瓶酒。 周成海的家倒是没换地方,但里面翻新了,像我这种以前的常客来到他家后一时间都有些适应不了。周成海招呼我们坐在沙发上,又沏了壶茶水,还从一个抽屉里传了一个信封。 我们打开信封一看,里面装着一沓子的照片,最上面那张就是实景拍摄的日月星同辉。 照片里,整个天有些雾蒙蒙的,太阳和月亮平行的在天空中出现,尤其在月亮旁边,还有一个极其耀眼的流星划过。 黎征先指着这张照片发表了看法,“日月同辉只是一种奇特的自然现象,但并非罕见,如果是上弦月,这现象一般会出现在农历初五到农历十一的傍晚,而要是下弦月,这现象多出现在农历初十八到农历二十七的清晨,日出之时。至于日月星同辉的现象,很难得,而且还要赶得很巧才行。” 我赞同小哥的说法,尤其流星这东西可是稍瞬即逝,只要相机快门摁慢一点,就会错过最佳拍摄时间。 对于第一张照片,我们也只是好奇的看看,并没较真,毕竟把这种现象跟古怪案件结合起来看,在逻辑上解释不通。 我们又翻着其他照片看,而其他照片,虽说里面的人物、场合不一样,但主题却都差不多,全是死人,而且嘴里都挂着白沫,手脚都不自然的扭曲着,明显死前抽搐过。 我特意数了数照片上的人物,一共有九人,两男七女,换句话说,自打周成海写信到我们来这段期间,又多了两名受害者。 我和黎征都沉思起来,甚至黎征还特意往后靠了靠,让身子舒服的蜷在沙发里,看样是有利于思考,而拉巴次仁呢,又翻了一遍照片,先说了他的看法,“哥几个,我怎么觉得雅丽又回来了呢?” 周成海没经历过冰封女尸案,当然对雅丽不了解,还反问一句。 拉巴次仁也不想多解释,一句话概括,“老周,你就知道雅丽是个有特异功能的死老太太就行了。” 我发现周成海挺精明的一个人,但在拉巴次仁面前却显得智商极低,竟认真的点头信了这话,其实被拉巴次仁这么一说,我也觉得眼前这鬼手乞丐案跟雅丽案件有些相似,甚至还怀疑鬼手乞丐是不是从雪山上跑下来的。 黎征想了半天并没头绪,又问周成海,“警局那边有什么进展没有。” 周成海回答说,“从九具尸体的化验结果来看,尸身上并没中毒的迹象,也没伤口,而且外界的人只知道最近死了两个商人,这七个小姐的死还没公开。” 我不懂为什么会这样,心说难不成这七个小姐很特殊么?可还没等我问,周成海又多说一嘴解释道,“这七个小姐都死在井子镇的花丽宾馆,宾馆负责人怕这事传出来影响生意,就跟我们协商着先把这事压下来,尤其他们宾馆养的小姐都是散户,谁有空谁就过来坐堂,这七人的消失并没引起太多人的怀疑。” 我是对这种行业一点也不了解,尤其周成海说的坐堂是什么我都不知道,但品着他话里的意思,我多少能猜出个大体意思来。 这时拉巴次仁还在翻着照片,正巧看到了一个漂亮女尸,他就把照片抽出来强调说,“这种货色也去干这个,啧啧,可惜喽。” 我知道他就是随口说一嘴,但没想到周成海的反应很大,还盯着照片念叨一嘴,“兔兔。” 我们仨都听得一愣,随后拉巴次仁还嘿嘿笑了,若有所悟的点点头,又找了一张出来,这张照片里的女尸也很漂亮,他就接着问周成海,“那她叫什么?” “桃桃。”周成海说完脸色又难看起来,跟我们强调说,“我容易么我,物色了这么多年才找到的这几个出色的‘铁子’,现在却被一个破红手乞丐给弄死了,我一定要把凶手抓出来碎尸万段。” 我突然什么都明白了,甚至打心里觉得自己被周成海这小子给忽悠了,他一定是从瞎眼师傅那里知道我在大峡谷生活,还多少知道了我会些本领,而他急三火四的找我来帮忙,却不是为了公事,竟为了给他相好的报仇。而且那所谓的兔兔和桃桃肯定都是这两个小姐的名字。 我只是乐了一下并没接话,其实也不知道怎么接话好了,但黎征不管这些,又从案情角度出发问起来,“那花丽宾馆还在营业么?” 周成海应声点头,尤其他也聪明,一下就品出来黎征为何会这么问,“你们不会是想去现场看一看吧?那里二十四小时营业,而且老板还跟上头比较熟,你们直接去查案不方便的。” 黎征听得一皱眉,我倒是灵机一动,想了个馊主意,“那我们去那里***不就得了?再借机办案。” 其实我就是随口说说,但却遭来他们仨的共同侧目。黎征和周成海是点头赞同,还说我这是个不错的办法,而拉巴次仁则使劲摇了摇头。 这倒让我很奇怪,从第一直觉出发,我认为摇头的该是黎征才对,最该点头的也该是这个一直喜欢“劫色”的拉巴次仁。 没等我问,拉巴次仁倒是强调一句,“宁天佑,咱们再想别的办法,***可不行,你和黎征没结婚呢,找她们太亏啦,而我这个门巴勇士,已经有三个老婆了,也决不能这么对不起老婆。” 我有种想乐的冲动,心说这爷们什么时候这么死板了?我们仨只是计划上去***,又不是真找嘛。 周成海听完反应最大,不过引起他注意的确实拉巴次仁后半句话,还拿出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问,“你……你有三个老婆,怎么办到的?教教我。” 拉巴次仁的回答依旧那么奇葩,“老周,当刑警没前途的,过阵跟我回大峡谷吧,也算为黎村的壮大出份力气。” 周成海一愣,又干笑着点头说好,但看样子明显敷衍的成分大。 这么一来,计划就定了,我们哥仨临时当把演员,去井子镇逛一逛那自古所谓的烟花之地,当然考虑到去那里不方便带妖宝宝,我们就把小晴小狸放在周成海家。 而且周成海是那里的常客,本来想跟我们一起去,当一把带路人,但赶得不巧他临时有事,就只好让我们仨自行前往,只是在走前他还塞给我们一个大哥大,说这东西到时用的上。 大哥大在当时可是个稀罕物,我望着这像砖头一样的东西根本不知道怎么摆弄,尤其我也不知道他让我们揣这个干什么。 但既然周成海特别强调,我们就带着了。就这样我们哥仨一通折腾找到了花丽宾馆。 这里看着蛮气派,有种冠冕堂皇的味道,虽说我们头次来不知道这里的规矩,甚至面上看这里跟一般的小旅店没什么分别,连小姐的影子都见不到,但服务员却给我们提示了,有个毛头小伙凑过来就问,“三位先生,入住还是洗浴?” 我看这小伙问话时表情有点贼就一下都懂了,心说入住这词没别的含义,但洗浴里面有说道,我又看了看黎征和拉巴次仁,黎征先回我个眼色,还接话说,“我们都要洗浴。” 小伙咧嘴乐了,大有深意的看了看我们,当先带起路来。这样我们穿过一个小门来到宾馆后面,这是一个二层小楼,一层是洗浴的地方,二层是洗完休闲的场所。 接下来我们也不用他引导什么了,交了钱先到一楼洗澡,又一并去二楼准备娱乐。 我们去二楼没穿自己带来的衣服,有宾馆专门提供的浴服,而且二楼的光线很昏暗,又都是一个个的小包间。 我们哥仨随便选了一个走进去,点了茶水和瓜子,其实在刚一上楼时,我就看到一个角落里坐着一排女子,个个花姿招展的,还都向我们看了看,不过很奇怪,她们只看了一眼就失去兴趣,甚至我们仨都闲聊了半个小时也没遇到哪个小姐过来揽活儿。 这下我奇怪了,心说难不成花丽这地方,***还有什么说道么? e5k6.icu。m.e5k6.icu 第五章现场 我印象里拉巴次仁可是这方面的行家,尤其自己刚到墨脱时,这爷们可没少背着我去外面找妹子,现在少了周成海的帮助,也只好请这位老将出马了。 我就凑到拉巴次仁身边问他,“爷们,你别光在这吃瓜子,想个办法,勾搭个小姐过来,咱们好去房间里查案。” 井子镇的瓜子很有特色,个头大不说,瓜子仁也特别大,拉巴次仁一时间对这个很感兴趣,听我这么说他都没停吃,只是趁空回我一句,“宁天佑,你少来,我怎么知道该如何勾搭小姐?” 我心说行嘛,这爷们怎么装起正经来了,而他看我这表情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索性多解释一句,“宁天佑,我在墨脱找的可都是正经妹子,这帮脏货怎么能比呢?而且这种场所我也真是头次来。” 我被反驳的一时间接不上话,又扭头看了看黎征。黎征正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茶水,迎着我目光无奈的一耸肩。 我知道今晚这事有点难办了,要说到冒险与搏命,他俩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可一涉及到这种地方,竟然连小哥都没辙。 最后我想了个笨法子,把包间门打开,还特意搬把椅子坐在门旁边,想看看周围几个房间的动静,也学学别人的法子。 不过也说这邪门劲,我等了足足一刻钟也没看到有谁来跟我们做邻居,这让我有些郁闷,拉巴次仁看我这囧样嘿嘿笑了,忍不住说了一嘴,“宁天佑,要不今天咱们就当过来洗澡了,改天把周成海也叫来,你快回来坐着吧,别可怜兮兮的挡在门口,还以为我俩欺负你似的。” 我是真没闲心跟他斗嘴,不过他这话也在理,我合计自己这么熬下去也不是办法,可正当我要起身往回走时,远处来了一个男子。 这男子长得太怪了,个子特别的矮,要我看也就一米六,干瘦干瘦的,甚至我怀疑一阵强风刮过来都能把他吹跑了,另外他脖子上戴着一个大金项链,走路一晃,这项链还反光,左手上带着石膏板,一看就骨折过。 我忍不住乐了,拉巴次仁还好奇的问我乐什么,我就招呼他俩过来看,指着怪男子说,“你看看人家的瘾头,都这长相和这德行了还来花丽找乐子,你们说有哪个小姐能看上他?” 黎征和拉巴次仁也都称奇,尤其拉巴次仁还评价道,“这怪小子真是不要命了。” 可就像反驳我们似的,他恰巧来到我们隔壁,没多久就有小姐结伙往那房间里跑。 对这种现象我一时间感到很不解,心说难不成这里的小姐口味独特,喜欢其貌不扬的男子,甚至病人级别的优先? 拉巴次仁想的更直接,跟俩我说,“今天咱们算是折了,等明天的,我绑个木乃伊的样子过来,让这些小姐全都围着我转。” 黎征一直思考着,这时想明白其中的关键,他先把拉巴次仁的说法否了,又强调道,“原来小姐只认钱不认人,那小个子脖子上的金项链起了很大作用,咱们仨只穿着浴服但并没带别的值钱东西,而且进来后只要了茶水和瓜子,所以这帮小姐‘看不起’咱们,觉得咱们出不起价。” 拉巴次仁一听就火了,哇哇叫着说,“咱们竟被这种货色看不起?那小个子戴个金项链就算有钱了?你俩等着,我把大哥大拿上来,就咱们那大哥大不比金项链值钱多了?” 这话我认同,周成海给我大哥大时还一再嘱咐小心使用,还说这种东西全新的要三万多,他买是个二手货,托关系找朋友还花了一万多块呢。 我和黎征就在包房里等着,拉巴次仁气势冲冲的下了楼,没多久就把大哥大提了上来,而且这爷们也真会装相,他连用不会用,却假装打起电话来,尤其他扯开嗓子喊话,反正又是周老板又是工程款一百万的吹了一大通。 等进来后他对我们嘿嘿一笑,又招呼我们过去吃瓜子,还把大哥大摆在桌子中间。 这下效果太明显了,没到一分钟呢,就来了好几个小姐,而且要我看这帮小姐眼睛都直冒绿光,进来后就把我们仨围住了。 有个小姐还当先说话,问我们要不要找点乐子。 拉巴次仁也不是什么腼腆的主儿,当即点头说要找,接着他盯着这帮小姐看,又指着其中一个胖小姐说,“就要她了,其他人没你们什么事了。” 那胖小姐笑的很开心,而其他人并没急着走,反倒又把目光盯在我和黎征身上。 我明白她们的意思,是等着我和黎征选货,其实来到花丽后我一直琢磨一件事,我们要去房间查看,如果分开行事就太没意思了,最好是能在一起。 我也不罗嗦,心说既然这帮小姐只认钱,那自己提出什么条件都不显得过分了,我就也指着胖小姐强调道,“我也选她。” 其实我猜拉巴次仁跟我一个想法,这胖小姐看着最实惠,一会只请她去房间里坐坐并给点好处费的话,她一定会把知道的事全告诉我们。 但我这话一说出来,这些小姐全都愣住了,尤其那胖小姐,一时间既有点害怕又有点兴奋。 可这还没完,黎征随后也选了胖小姐,这下这帮小姐全砸了锅,尤其有几个还拿出一副酸劲十足的样子盯着胖小姐,嘴里不干不净的说道,“胖丫,你行不行嘛,一晚上别累到。” 这胖小姐为了钱一看也真豁出去了,一边没犹豫的点点头一边还哄着其他姐妹赶紧离去。 我猜这帮没接到活的小姐,指不定回去怎么说我们哥仨呢,要么是没眼光要么是口味怪这类的。 等屋里只剩我们四人后,胖小姐又凑过来做到我们身边,望着我们仨问,“三位先生,你们谁先点钟?” 我发现真是一行有一行的规矩,点钟这词一看就是这类行业的一个专业术语,别看我头次听说,但也明白其中的含义。 拉巴次仁也不跟胖小姐兜圈子,嘿嘿笑着说,“我们仨干什么都在一起,当然是一**钟了,你也别管那么多啦,快点带我们去房间就是了。” 胖小姐是真被吓住了,还有些犹豫的看着我们反问,“你们仨一**?那……那我要收费高一些才行,至少要一百二。” 我们仨当然不差这点钱,只是我听到这价不住有些感慨,心说这胖小姐真是赚到了,合着只陪我们走一趟就能挣这么多。 我们也不再多说什么,尤其黎征还摆手让胖小姐带着找房间。 胖小姐对这里当然熟,甚至也都知道哪里没人,就这样我们来到一个专门提供点钟的客房里。 这种客房跟宾馆的房间又不太一样,里面装饰的很浪漫。 胖小姐又主动把客房门关上,接着就很大方的要脱衣服,我一看得了,再不制止这事就变了味道了。 我摆手让她别急,又把她叫了过来。胖小姐挺纳闷,不知道我招呼她干什么。 其实我是想好好跟她谈谈,让她安分点在这里规规矩矩的坐着,但还没等我说话,拉巴次仁倒是抢过话题,还对胖小姐打个手势说,“姐们,你先转过身子闭上眼睛,我给你个惊喜。” 胖小姐没寻思拉巴次仁这个款爷能下黑手,还特别听话的转过去,并一脸期待的闭上眼睛。 拉巴次仁一边念叨着送什么礼物好呢一边就盯着胖小姐的脖颈看上了,我知道他是想一拳把这小姐打蒙,但又怕下手重了不好,这才想找个好位置。 可黎征不多给拉巴次仁时间,伸出一指,对着胖小姐后脖颈轻戳了一下。胖小姐只来得及哼一声就俩眼一翻晕过去。 我怕她这么冒然倒在地上摔坏了,就及时扶了一把,还把她丢在床上。 接下来事就好办了,这客房里只有我们仨,我们也就不再顾忌的一同查找起来。按黎征的意思,主要排查这里有没有隐藏的虫洞。 毕竟能导致抽搐还查不出原因的事件,十有**跟虫毒有关。可我们一番苦找,甚至还合力把床挪开了,都没发现什么异常。 最后我们哥仨都折腾烦了,一同坐在床边上歇息着商量起来。 我先说自己的看法,“既然这客房没异常,那会不会这几个小姐的死是某个凶手造成的,他过来点钟后就把事先预备好的虫毒偷偷注射到小姐体内呢?” 黎征说这种可能性很大,而且凶手也一定跟那两个身死的商人认识。 别看我们来到花丽一无所获,但很明显案件有了新进展,甚至只要我们回去跟周成海确认一下,在联系那两个已死商人的家属,就能把嫌疑人大体上确认出来。 这时我们和胖小姐来到客房都超过一个小时后,突然间门外传来了敲门声,但这人只是敲了一下就走了。 我明白他的意思,是催促我们点钟太久了,我们一合计再在这里待下去的意义不大,就想把胖小姐弄醒了一同出去。 可就在这时,异变来了,胖小姐突然醒了,还疯狂的抖了起来,尤其她嘴里的白沫还噗噗的往外喷着。 我们傻眼了,尤其按照刚才的分析,那杀害胖小姐的凶手岂不是我们仨么? e5k6.icu。m.e5k6.icu 第六章线索 胖小姐发生的变故太突然了,我一时间没准备弄得脑子里有点乱,但现在救人要紧,我回神后随着黎征和拉巴次仁急忙往她身边凑去。 拉巴次仁不住给胖小姐捶胸口,而黎征则捧起她的脑袋一边掐人中一边进一步查看,可就在这时,胖小姐腿一伸,脑袋一软往旁边一歪。 我心里没来由的冷了一下,知道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黎征还皱眉使劲晃了晃她,又给她把了把脉,但结果却是无奈的摇摇头。 这可好,我们仨过来调查案件,却不想有人当着我们面死了。拉巴次仁兜里还揣着那个大哥大,黎征就跟他强调,让他快给井子镇警局打电话,让警察过来把尸体弄回去。 拉巴次仁电话打得快,警察一听花丽又死人了,也很重视这事,还特意在电话里说,他们马上过来处理。 而这个马上也真挺快,不到一分钟房门就敲响了,我急着过去开门,可不料来的不是警察,而是宾馆管理人员,其中一个秃顶汉子像是个头头,当先冲进来查看情况。 我一合计,这肯定是警局搞得鬼,周成海也说了,花丽跟上头的关系不错,这次胖小姐的死,他们很明显还想把事压下去。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更不知道用什么态度面对这些人,是拿出面对警察的态度还是面对宾馆服务员的态度呢。 可还没等我们哥仨有表示,这秃顶汉子就有动作了,他从兜里拿出好几张百元票子,主动塞到我手里,还连连使眼色说,“哥们,突发情况,这胖丫有先天性休克,没想到这时候犯病了,你们多包涵,这钱拿去买烟。” 拉巴次仁可不理这种说法,还指着胖小姐念叨一嘴,“我说哥们,你好好瞧瞧,她都咽气了,谁家休克是这样?这分明是死……” 秃顶汉子哈哈笑起来,用更高分贝的嗓音强行打断拉巴次仁,又一摸兜里拿出几张票子,一把塞到他手里说,“真是休克,我们送她去医院,一会就好,哥几个等过几天再来,我做东。” 拉巴次仁还是有点压不住火,但我急忙凑过去偷偷推了他一把,心说跟宾馆的人说这些有什么用,还是回警局等消息妥当些。 秃顶汉子看拉巴次仁不接话了,又连声说谢谢,接着招呼手下拿被单赶紧把胖小姐兜到“医院”去。 我发现这几个抬人的小伙都熟练了,配合着把被单一包,又合力抱着胖小姐偷偷运下楼,前后没用上一分钟。 秃顶汉子没急着下去,一直在我们身边赔笑,我一合计,这是对我们哥仨下了逐客令。 我对黎征和拉巴次仁一使眼色,也急忙出了花丽,这期间黎征还给周成海家里打个电话,把刚才的事说一遍。 周成海本来睡得有点迷糊,一听又出事了他一下吓醒了,还在电话里念叨着怎么办才好。 我在旁边听得挺郁闷,心说到底谁是警察,黎征很冷静,也不避讳的说出他的计划来。 他让周成海立刻联系井子镇的警局,让警局知道我们仨的存在,并能以专员的身份研究女尸,另外也要周成海带着警力连夜往这边赶,一旦发现线索就即刻行动。 周成海连连说好,又把电话挂了。我们仨也不耽误,按计划来到警局,而且赶巧的是,这时花丽的人也把女尸送了过来。 又是那个秃顶汉子,一边招呼着手下把尸体抬进去,一边正跟值班警察打着耳语,一看我们仨追来了,倒是把他吓了一跳。 这哥们这回算是真懵了,看着我们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而我们也只是对他笑笑就算打了声招呼,黎征又跟值班警察提了周成海的名字。 值班警察一看就提前得到了命令,也知道了我们仨的存在,话没多说,带着我们往里走。 秃顶汉子在旁边听到几句,而且在我们进去后他还念叨一嘴,“原来这仨爷们是便衣,那我的钱不是白花了?” 值班警察也真不跟我们外道,等进去后就直说,“咱们这只是镇上的警局,条件不好,连解剖室都没有,要想解剖女尸还得往市里送,你们想最快知道结果,最好是跟车走。” 我们听得都一皱眉,毕竟镇上到市里的路途太远,弄不好这么一折腾,明天上午都出不来结果,黎征又下了一个决定,跟值班警察说,“这样吧,先找个临时屋子,准备一把手术刀,我解剖看一看,有没有毒逃不过我的眼睛。” 值班警察有点犹豫,但也不知道周成海怎么跟他交代的,最后他还是点头同意了黎征的建议,而且这事说做就做。 他找的屋子很一般,就是一个小型审讯室,可黎征很满意,拎着手术刀就进去了,还问我俩一起来不? 我和拉巴次仁太了解他的手段了,尤其要是把小哥瘾头勾出来,他能把女尸肢解了都说不定。 我俩笑着摇头算是把这事给拒了,但我俩也没闲着,都站在解剖室的门口,临时看门。 这么过了半个小时,突然间一个小个儿男子拎个箱子冲到警局来,还闷头往解剖室里钻。我和拉巴次仁不可能同意他这么做,尤其拉巴次仁还伸手一拦大声问,“兄弟,解剖重地,闲人免进。” 这小个男子还挺横,瞪个眼睛不仅没听话,反倒吆喝起来,“让开!我是法医。” 我合计一定是值班警察把这法医联系过来的,只是不知道他叫法医过来的目的是什么,是对我们不放心还是要给我们找个搭档呢。 我没接话,琢磨着怎么办,但拉巴次仁不管那个,点点头念叨一句,“好了,我知道你是法医了,你可以走了。” 法医对他装傻的态度没辙,又伸出拳头对着解剖室的门狠砸起来,这门的门板很薄,我们在外的嚷嚷声都能清晰的传到里面去,更别说他现在砸门了。 突然间门开了,黎征不耐烦的出现在门口,还用血淋淋的手拿了一个小红本子出来,一把塞在法医手中强调,“你看看这个再说。” 法医脸上怒气没消,但还是先翻开本子看了看。我不知道这法医怎么想的,看个本子还捂的那么严实,我从旁边瞧着竟没看到本子上写的什么。 当法医看到本上内容时,他就跟触了电一般的一挺身子,脸上别说怒气了,瞬间换成一副奉承的态度,有些结巴的问,“你,你是……” 黎征不跟他多解释,一把将小本子抢回去,又重重把门关上。 我猜测这本子弄不好是黎征从无番组织那要的,上面有他的假证明,法医倒是识货,知道无番组织的名头。 看着黎征不客气的关门,法医又把这种奉承的态度转移到我俩身上,问需要他做些什么。 拉巴次仁嘿嘿笑了,对法医这态度很满意,特意说,“小哥们,有个重要任务交给你,你一定要高质量完成。” 法医眼睛一亮急忙追问,拉巴次仁一摊手又指着脚下说,“你负责在这里站岗吧,我哥俩也好有时间去执行别的任务。” 法医没犹豫的点点头,但随后看着我俩走到一旁去抽烟时,他又不由愣住了。 我可没顾忌法医什么感受,这一晚上忙活到现在,我早就累了,借着吸烟的机会正好放松一下。 我俩烟没少吸,又过了大约一个小时,黎征疲惫的从解剖室走了出来,法医尊敬的望着黎征,等目送他离开后又屁颠屁颠跑进去,想看看解剖室里成什么样子了。 但他进去外出来更快,还捂着嘴巴拿出一副要吐的样,我和拉巴次仁看到这都会心的笑了,尤其我打心里还说,自己真是有远见,这种法医出身的人都能看吐了,我和拉巴次仁要进去在旁边看解剖,弄不好都得吐好几个来回。 我又把注意力放在黎征身上,问了句有什么发现? 黎征无奈的摇摇头,那意思并没什么进展,随后还叹了口气说,“真的很奇怪,这女子并没中毒,每一寸皮肤我也看了,并没伤口。” 其实这结果我们本来都已经预料到了,毕竟之前那七个小姐的死,也都被公安机关专门验过尸,结论跟小哥说的一样。 拉巴次仁先开口说,“我还是那观点,这八个小姐的死不可能都是先天疾病弄的巧合,尤其另外还有两个商人呢。” 黎征趁空洗了手,又坐回来沉默了好半天,他把今晚的经过详细的回想一遍,但还是一无所获。 最后我们无奈之下只好先行睡觉,等周成海来了再做打算。 其实黎征跟周成海强调的是即刻赶来,但凭我对这小子的了解,他是出了名的迟到大王,别看他点头应了黎征,但明天一早能来就算不错了。 我就招呼他俩找地方先睡一宿补补体力,但没想到的是这一宿睡的不安宁,尤其还没睡多久,警局里就乱上了。 周成海竟守约了一把,带着一队人全赶了过来,而且他还带来一个很重要的线索。 e5k6.icu。m.e5k6.icu 第七章发现 我们就在一间会客室里拼了几把椅子睡着,周成海来到警局问到我们在哪后,就没犹豫的冲了进来,还扯着嗓子吼一句,“有新发现。” 本来这里是警局并没危险,我们仨都放松下来,睡的也死,周成海这一嗓子太突然了,把我们吓了一大跳。 尤其拉巴次仁,本来身板大,躺在一个椅子上就有点紧巴巴的,被周成海这么一喊,他一动弹还直接摔到了地上,但我们都没怪周成海无礼,反倒被有新发现的字眼吸引了注意。 拉巴次仁还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站起来,抢先问,“什么情况?” 周成海笑的很神秘,还故意掉我们胃口,先把会客室的门关上,又把灯全打开,招呼我们坐下说。 可我们都有些兴奋,哪熬得住,一同站着催促他,但他接下来的举动却把我们仨的积极性全打消。 他一掏兜拿出一沓子照片,对我们显摆道,“怎么样,新发现吧?” 我有种想指责他的冲动,心说这刑警小队长被他当得,能不能有点新花样?合着每次有发现的全是照片,就没有实物上的证据。 周成海没理会我们的反应,仍是一脸兴奋的凑过来,把照片分发给我们,“这是一个摄影师拍的,他最近要弄一些井子镇的夜景,就在花丽门前无意间拍到了这个,你们看看,这照片是不是很可疑?” 我拿着手中照片细看,但这里并没异常,就是花丽的大门口,看照片时间还只是午夜时分,我疑惑的看了看周成海,又随手拿起另外一张。 但接下来我看出一些苗头,甚至又对比着黎征和拉巴次仁手中的照片看了看。 这一套照片是五天夜里的记录,而大部分照片里都出现一个身影,这人穿着一件风衣,带着帽子把脸挡得严严实实,可他目光却一直盯着花丽看着。 拉巴次仁最先发表看法,“这人大半夜不回家睡觉,天天守在花丽宾馆门口,要么是穷的没钱憋得,要是就是另有企图。” 我赞同拉巴次仁的想法,与此同时心里也有了一个新的疑问。 有一张照片很明显,他跟一个保安擦肩而过,我就指着保安问周成海,“能不能查到这保安有多高?” 周成海没犹豫的点着头,还说这事好办,接着就起身要出去打电话,拉巴次仁一套兜把大哥大拿出来,豪气的说,“老周,用这个打就行,方便。” 周成海显得有点不好意思,干笑着说了一句,“这个,大哥大打电话太费钱,警局不是有现成的电话么?” 我倒真没想到,这爷们竟然在这当口会算计起省钱来,但他这电话打得迅速,不出五分钟就回来告诉我结果,那保安的个头有一米七五。 我又盯着照片看,发现可疑人在保安下巴附近,这么一算,他的个头也就一米六左右。 我一下想起个人来,还跟黎征和拉巴次仁说,“你们记得咱们去二层包房后遇到过一个小个子么?带个金项链挺能摆阔的。” 黎征他俩反应不慢,被我一点就透,拉巴次仁先若有所悟的点点头,又指着照片的可疑人说,“原来是他。” 黎征从理论层面出发,思考良久后也有了计较,“应该是他,毕竟这矮个子离咱们近,真要对胖小姐下手也是可行的。” 周成海本来也怀疑这小个子,一听我们这话更坚定了这个信念,拉巴次仁还嘿嘿笑着凑到他身边给了建议,“我说老周啊,这事该你出马了,动员所有力量,全镇搜查这个矮个子,甚至周边县区也不要放过,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他给弄出来,至于逮到后如何让他说实话你不用担心,我们哥仨有都是手段,我也有耐心一样样的用到他身上。” 周成海听得眼睛都有些放光,还接话说了一句,“这样妥当了,我就能给兔兔、桃桃报仇了,甚至还能借着这个大案立下一功,日后升职也能借上力嘛。” 拉巴次仁嗯嗯的应着,又拍了拍他肩膀说,“那你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落实。” 周成海发自内心的笑了,这就起身走了出去,不过在走前他竟对准拉巴次仁的脸蛋狠狠亲了一口表示感谢。 拉巴次仁当场愣住了,直到周成海走后才反应过来,还猛搓着被亲的位置叫唤道,“这什么人,怎么大老爷们还亲起大老爷们来了?” 我笑了,又替周成海说了几句好话,毕竟周成海这种随意的性子我太了解了,哪怕他当了刑警小队长,不经意间还是把它流露了出来。 我们一时间没什么事,就又睡起来,而且第二天一白天,我们都在会客室里等消息。 本来看着没什么动静,我有点待腻了,还跟黎征他俩商量,不行先在外面找个旅店住,毕竟警局里限制太多,自己想找个打发时间的事都多有不便。 可还没等我们走,周成海就急三火四的回来了。 我本来寻思这小子办事效率挺快,只用一天时间就抓到了疑犯,可没想到他是来找我们寻求帮助的。 他显得有些犹豫,坐到会客室后没急着说事,但我们仨可不客套,尤其拉巴次仁还说,“不要拐弯抹角了,有事说事。” 周成海从兜里拿出一个纸条,上面写了一个地址,他把纸条递过来后解释道,“这是一个商人家,这商人在当地有点小名气,跟上头关系也好,他最近疑神疑鬼,说有人要杀他,还雇了一堆保镖在家外站岗,昨天死人的事不知道怎么搞的,传到他耳朵里。他更害怕了,让我们警方出面派人保护他,所以……” 别看周成海没往下说,但我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想让我们仨临时充当警察,去保护商人的安危。 面上听,我们有被抓做当劳力的嫌疑,但实际上我们很乐意干这种工作,毕竟这商人不是疯子,他一定知道些内幕,我们过去当他保镖的同时,也能挖掘到不少有用信息。 看我们仨都点头,周成海乐了,甚至还有种向拉巴次仁抱去庆贺的冲动,但被拉巴次仁伸手制止了。 计划就这么定下来,我们仨去商人家一趟,这期间周成海继续对小个子进行抓捕。 现在已是晚间,长途客车都停了,我看地址商人家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我们步行过去太远,甚至走上半个晚上都不一定能赶到。我们哥仨就在警局里找上了,试图弄个便捷的交通工具。 可一番苦找后,我发现这警局竟然连个警车都没有,原有的警车全被周成海调走了,最后我就拉着值班警察问,“能不能想个办法解决下我们的需求。” 这值班警察不是昨天那位,但他比昨天那人还要实惠,想了想说句有了后,就带我们去一个库里,从一个角落里几乎用着翻箱倒柜的手段找到一辆破旧的三轮摩托车。 这摩托车不是现在那种拉客的蹦蹦车,而是抗日战争时期一个摩托带一个坐厢的那种,我一看当即摇头,心说我们哥仨要是开这种摩托找富商,虽说代步的问题解决了,可这不明显成了鬼子兵么? 最后我们一商量,只好采用一个折中的办法,借了两辆二八自行车,我和黎征骑一辆,拉巴次仁自己骑一辆。 本来拉巴次仁不会骑自行车,上去还没等蹬呢这车就往一旁倒,但他真厉害,尤其还是猎手出身,鼓弄两下子,又练了五分钟就掌握了要领。 这下我们不再耽误,全力奔着地址赶过去,甚至为了抢时间,中途我们还撅起屁股狂蹬起车子来。 这两辆自行车都是警局同志私人的,我合计着等日后归还车子时,他们看到自己的爱车被我们哥仨糟蹋成这样子,保准会肉疼,但现在可是紧急时刻,我们顾不上这么多。 等到地方我才发现,这商人家是个二层小别墅,还用红砖气派的砌了老大一圈围墙出来。 我们把自行车停到一旁,一同走到门口,拉巴次仁还当前举拳敲起来。他力气本来就大,门板都被敲的直震。 这时门里有个人喊了一句,没好气的问我们是谁。 我猜喊话这人该是商人请来的保镖,拉巴次仁也能搞怪,嘿嘿笑着回了一句,“查水表的。” 其实现在是夜里,哪有查水表的这么敬业,再说真要在夜里去查水表,那准是找揍去了。 但门里这位还当真了,还回答一句,“都睡了,明天再来。” 拉巴次仁哇哈哈的笑起来,又用脚踢了两下,这下门里的人火了,还对门板砸了一拳,让我们快走。 可拉巴次仁不管这个,高声吆喝一声,“你再不开门,我就翻墙进去。” 这下门里那位听话了,吱的一声把门打开,凭第一印象,我觉着这人练过武,但身手很一般,也就比常人强了一点。 他盯着我们仨一脸警惕着,尤其还对拉巴次仁说,“刚才是你砸门?看你就不像好人,长得跟个土匪似的。” 拉巴次仁一听这话不乐意了,还当他面唾了一口。 可这举动却惹祸了,那人哼了一声,再不多话,一拳对着拉巴次仁的鼻子砸过来。 e5k6.icu。m.e5k6.icu 第九章急救 我发现我们仨根本不是当保镖的料,像一般的保镖那都得替雇主着想,而我们尤其是拉巴次仁竟骂起胖商人来。 但这时的胖商人根本就听不到这话,他浑身上下都在抽搐着。 拉巴次仁也没继续骂骂咧咧,反倒扭身把灯打开,接着我们仨凑到胖商人旁边。这时的胖商人又牙关紧闭起来,双眼玩命上翻,一丝丝白色液体从他牙缝中硬往外渗。 黎征先把脉,又盯着他眼睛看了看说,“他脑部有些痉挛,情况不妙,我用针灸试着调整,你俩想办法把他嘴撬开别让他憋死了。” 我一时间想法笨了,还四下打量起来,想找个木棍或铁器这类能撬的东西,可拉巴次仁不管那么多,用拳头对着胖商人的嘴狠狠来了一下。 砰的一声过后,胖商人几颗门牙全被打掉,拉巴次仁又一把将胖商人侧推躺着,说了句搞定。 我怎么看怎么觉得他有点敷衍的架势,心说这么弄是把胖商人嘴打开了,但问题是他那牙不也光荣下岗了? 可事已至此,我也没什么补救的法子,只好配合起拉巴次仁来,黎征一直对我俩的行动不理不睬,只从腰带里拿出几根银针,专心的进行针灸。 我们哥仨一忙活,也引起其他保镖注意,毕竟大夜里的这屋突然长时间亮起灯来显得有些怪,先有一个小伙好奇的跑过来往里面看,等他发现胖商人的惨样后又止不住吼了一嗓子,把其他人全召唤过来。 屋里瞬间围满了人,但他们也是干着急,并没什么好办法,这样过了一支烟的时间,黎征一头是汗的停下针灸。 我急忙问他怎么样,他苦笑着回答,“勉强把胖商人的病状压住了,但情况不乐观,趁现在还有时间,应该把胖商人赶紧往医院里送。” 我一合计,这里是偏僻地,还是大半夜的,我们想送病人太不方便,我就扭头问这些保镖,“胖商人家有车么?” 也不知道这帮保镖怎么想的,竟有好几个人一同回话说有自行车。 我心说我们仨就是骑自行车来的,要是能用自行车抗人还会特意开口问么,拉巴次仁又接话说,“你们再好好想想,有没有三个轮子以上的车。” 有个高个保镖反应最快跟我们说胖商人家车库里有一个拉货的板车。我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合着这胖商人有钱雇这么多保镖,却没钱买一辆好车。 但我也明白,从现在情况看,板车也比自行车好,毕竟胖商人能躺上去,我就跟高瘦保镖说,让他们去周围转悠下,赶紧找个机动车,而我们仨则用板车带着商人先上路,奔医院去。 这些保镖接受我的建议,还一同在院门口散开,四下找起来,拉巴次仁担任了车夫,尤其为了抢时间,他还把天镜摁到脑门上。 这样别看是个三轮车,但被拉巴次仁蹬的飞快,我们箭一般的冲出了别墅。 这里都是山路,有点崎岖,本来我和黎征一左一右的守在胖商人旁边,我还坐在车板上寻思能舒服些,但一路的颠簸让我屁股总在半空中晃悠。 最后我是无奈了,只好蹲在车板上,虽说累了点但屁股好受。 黎征一直查看胖商人的动静,等我们带着他都快进井子镇的周边时,黎征松了口气,对我俩说,“胖商人的体征稳定,不出意外的话命能保住。” 我心里突然出现欣慰感,觉得我们这一同忙活没白费,至少能救胖商人的一条命,可就像反驳我似的,胖商人猛地睁开眼睛。 我被他这突然举动吓了一跳,也知道不妙,想用双手狠狠压住他肩膀,试图制止他。 但我这动作还是晚了一步,胖商人怪嚎一声坐起来,又一个跳起之下从板车上逃下去。这时车速很快,他跳到地上根本止不住势头,尤其他身子还有些肥胖,竟一脚不稳又重重摔在地上。 这一下还摔得狠,连头皮都蹭没好大一块,但他也不知道疼,疯了一般的挣扎爬起来,兴奋的手舞足蹈。 我想把胖商人拽回来,就跟拉巴次仁说赶紧停车。 而拉巴次仁一脚刹车踩的急,那势头还差点让车翻过去,我们都从车上跳下来,一同往胖商人那奔。 拉巴次仁还一边跑一边抱怨一句,“这死胖子,咋不让人省心呢。” 胖商人整个人都陷入到一种狂暴之中,当然听不懂拉巴次仁的话,但巧合的事,他突然喉咙作响,对着拉巴次仁又狠狠吐了一口白沫。 这时我们离胖商人不远,如果不躲这口白沫,拉巴次仁胸口肯定中招。 其实白沫哪有什么攻击力,但就是有点脏,拉巴次仁哼呀一声往旁边一避,等势头过去了他又盯着胖商人恶狠狠的看着,还凑过去举起拳头说,“我忍你好久了,再挑逗我小心你嘴里的牙全没了。” 胖商人木讷的盯着拉巴次仁,又毫无先兆的突然身子一软,晕倒在地上。 我知道他的晕倒跟拉巴次仁一点关系都没有,也不是被拳头吓出来的。黎征又蹲下身给他检查。 但没多久黎征就皱起眉来跟我们说,“胖商人的命要保不住,他的脉相很弱,是死脉。” 我心里感觉很乱,甚至还有种失落感,不过我没就此放弃,招呼拉巴次仁也蹲下身,试着对胖商人进行急救。 可越急救我们心里越没底,尤其最后胖商人的鼻息都没了。 这时从郊外来了一辆三菱车,正疯往我们这边开,我能猜出来是那些保镖找到了车辆还正按计划往医院赶,但让我郁闷的是,似乎真有天意在作怪,他们开的这辆三菱车前面挂着白花,平时是当灵车用的。 三菱车离老远就停下,那高个保镖还从驾驶座上跳下来往这边跑,情绪激动的指着胖商人问,“这是怎么了?” 我们都默默的看着他,尤其黎征特意轻轻摇头。 其实光凭这一个举动我对高个保镖的印象大为改观,觉得他这份职业修养相当难得,也对雇主够关心。 可接下来的场景让我的观点出现了一百八十度***,甚至觉得这高个保镖也就那个味了。 他猛地推开我们仨,挤到胖商人身旁,摇着胖商人的上身问,“老大,老大你醒醒,你可别千万别死,不然我们这半个月的工钱找谁要去?” 拉巴次仁就顺着他这话往下说了句,“兄弟,你晃胖子也没用,他现在重度昏迷,你要想要工钱还不快积极些,带着他去医院?” 高个保镖这时有些懵,嘴里连连喊着对,又一把扛起胖商人丢到三菱车后座上,接着开车往医院飞赶。 其实拉巴次仁说这话时,我们仨都明白,胖商人没救了,去医院也是往太平间里送,但问题是我们仨用板车拉个死人过去没什么意义,索性让高个汉子给他雇主送终。 我们目送三菱车远去,又聚在一起合计接下来怎么办。 黎征说了他的观点,“胖商人抽搐看似突然,实则有猫腻,而且刚才我发现个奇怪的现象,在死前,他体内有种怪毒,但死后这怪毒也离奇的消失了,我的意思咱们把妖宝宝从义荣县拿过来,这样咱们要中毒了,也好有个解毒的法子。” 我赞同他的观点,尤其有小晴这解毒高手在,我们查案也没那么多顾忌。 可在井子镇能最快回到义荣县的办法就是从警局借车,我们又一合计,决定先坐着板车去警局。 还是拉巴次仁当车夫,我和黎征坐在车板上,有天镜在,拉巴次仁一直处在亢奋中,蹬车特别有力,但没想到半路上我们仨也出了岔子。 最先出状况的是拉巴次仁,他蹬着蹬着突然没来由的一抖,又浑身无力的要往一旁侧歪,我和黎征反应快,一同伸手把他扶住了,不然凭他的体重往侧面一压,这板车保准会翻。 我们任由板车自行慢慢减速,我俩还合力把拉巴次仁直接拽到车板上,这时的拉巴次仁有些迷糊,望着我们拿出一副诧异的目光,明显把我们当成了陌生人。 我皱眉不解的问黎征,“这怎么回事?难道是胖商人吐得白沫有问题?” 黎征想了想跟我说,“不应该是这种情况,胖小姐那次抽搐,我不仅沾过白沫,还对她进行解剖,要是有毒我也早就有反应了,也轮不到拉巴次仁当先。” 我一琢磨小哥说的也对,黎征又对拉巴次仁初步检查下,跟我建议道,“他现在病情还不严重,我照顾他,你开车,咱们快点赶路,到了警局再想办法。” 我点点头,还玩命蹬起车子来,尤其为了提速,我还把屁股翘起来借力。 但还没走多远,突然间黎征把手从后面搭到我肩膀上,我能感受到,他的手在止不住发抖。 我一个急刹车又扭头看去,发现黎征跟拉巴次仁的症状一样,有点抽搐前的征兆。 这下我害怕了,但心里也产生个疑问,心说自己怎么没事呢?难不成又跟我的特殊体质有关系么? e5k6.icu。m.e5k6.icu 第十章熬 黎征看我稍有疑惑的愣了神,急忙对我哆嗦着摆摆手,微弱的说道,“天佑,车停路边,扶我们下去。” 我应了一声,迅速按他说的做。本来我还疑惑自己为什么没事,但很快这疑惑就不用在考虑了。 在我把黎征和拉巴次仁安顿好的一刹那,自己身子突然有了异常,一股没来由的热感涌现在心里,尤其在这热感的刺激下,我觉得自己就好像掉到一个火炉之中。 这下也别说能照顾他俩了,我身子一软还就势坐到他俩身旁,我们仨都窝在一个墙角下。 黎征担忧的看着我,但他现在这身体状况也不可能给我检查身子,他又开口跟我说,“天佑,你咬牙挺一下,把我腰带抽出来。” 我知道他的意思,腰带上有药,我也不耽误,解开裤带一手把它抽出来,接着我还把它平摊在黎征面前问,“拿哪种药?” 黎征抖着手指着裤带上很不起眼的一个区域说,“用牙把缝线咬断,里面藏着是三个药丸,拿出来一人一个分着吃了。” 我没再多问,还忍着难受劲咬起缝线来,刚才这段期间,我是热的难受,可这时心口那种热感为之一变,一种冷意直上我的心头。 现在是深秋时分,平时我和黎征都穿着单衣,拉巴次仁体格壮,还穿着短袖,但就是这种天气,我却冷得直哆嗦,尤其在哆嗦的带动下,我咬缝线都有些困难。 不过我明白,自己算是我们三人中状况最好的,要是连我都咬不开这缝线,那药丸指定拿不出来。 最后一发狠,我冲动的把左脸妖面戴上了,毕竟妖面上有能量,在它发威的同时,我身子的哆嗦劲减轻了不少,也借着这个机会,终于完成了使命。 而令我没想到的是,裤袋里藏着的药丸竟然是紫红色的,凭我的认识紫红色药丸可都有很强的迷幻型。 但还没等我问,黎征就争先拿起一个药丸服下,还对我和拉巴次仁使眼色,让我俩也这么做。 我们依次吃了药丸,之后都靠在一起煎熬起来,黎征还跟我们强调一句,“这药丸成分复杂,但绝对能护住咱们在短时期内不死,我想赌一把,如果咱们中的毒跟胖商人一样,那只要熬过一段时间,这怪毒就会自行消失。” 我和拉巴次仁都应声点头,还各自调整着姿势试图让自己更舒服些。 本来我是在边上坐着,而且自己的状况跟他俩不一样,就是忽冷忽热,不像他俩那般抽搐。可这哥俩现在都这惨样了还想着照顾我。 他俩挣扎的挪动位置,把我挤在中间。这么一来如果我发热,他俩就往外面靠,如果我发冷,他俩就凑过来抱住我给我取暖。 紫红药丸很快发挥了效果,一股说不出的感觉涌到了心头,而且浑身还出现一种伪舒服的状态。 我猜测这该是紫红药丸里麻醉的成分起了效果,我们都好受一些,但难受感也仍在持续作怪,甚至相比之下,拉巴次仁还最严重。 他勉强能忍着不抽搐,但时不时的还哆嗦一下子,尤其有一次,他使劲摇着头说自己绝不能再当螃蟹了,但最终还是没忍住,吐了一小口白沫。 我们苦熬一个多小时,最后相继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我做了很多稀奇古怪的梦,最后又慢慢转醒。 其实我并没睡多久,但醒来后发现自己身子恢复了,我还特意站起身试着跳跳。或许是自己这动作弄出声响来影响到黎征和拉巴次仁,他俩也相继转醒。 尤其黎征,有精神后就给我俩把脉,在一番检查后他说出一个好消息,我们脉相正常,体内的怪毒消失了。 拉巴次仁笑的最开心,还用手擦着胸前的脏物对我俩说,“熬过去就好,下次真要有人中毒,就算小晴不在场,咱们也知道用什么法子解困。” 我挺赞同他的想法,但黎征却摇头把这观点否了,强调说,“那三颗紫红色药丸可是我压箱底的宝贝,调配起来极为不易,甚至从价值上看能等同半斤巫药,现在药丸都用光了,再有人中毒咱们一样没办法。” 都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现在的我算是体会到这话里的真正含义了,而就在这时,一个小乞丐从街头出现。 看年纪他多说十五六岁,一身油污的衣服,留着脏兮兮的头发,看样就是夜里睡不着想在大街上溜达一会,可赶巧的是他竟无意间遇到我们哥仨。 其实我们仨对他并没恶意,只是他的出现在这种夜里显得很特殊,我们就都盯着他看了看。 他本来也有些好奇的看着我们,但当看到拉巴次仁胸口的脏物后,他像受到什么刺激一样,嗷的吼了一嗓子,扭头就逃。 尤其他逃得很慌张,没跑两步还摔了一跤。我对他这举动赶到不解,尤其拉巴次仁,还哼了一声说,“他奶奶的,老子邋遢起来有这么吓人么?” 黎征本来没说什么,只是低头想着,听着拉巴次仁这一念叨,他拿出一脸顿悟样,还跟我俩强调,“快追,别放过这小乞丐。” 我被黎征这说法弄迷糊了,尤其较真的说,我们都不认识这孩子,甚至他还是个乞丐,怎么看怎么跟我们没交集。 但我也知道黎征有他的理由,我和拉巴次仁起身紧随,尤其我带着左脸妖面,追起来的速度很快。 这小乞丐逃得不慢,还抽空回头瞅一眼,等他看到我像个魁魅似的要追上自己时,他吓得妈呀一声,又一闪身向个胡同钻了进去。 我当然不会就此罢休,也紧随着钻到胡同里,只是这胡同是个垃圾场,一堆堆的垃圾分布在道路两旁,尤其那腥臭的味道也刺激的让我鼻子极不习惯。 我又向远处看看,发现这胡同还是个死胡同,这么一来我放下心,捏着鼻子慢悠悠的往里走。 胡同里没路灯,有点黑,我怕小乞丐躲在墙角不容易被发现,就找的很仔细,但直到走到最里面,也没发现小乞丐的踪迹。 我心说奇怪了,这小孩子能逃到哪去?难不成遁地了?黎征和拉巴次仁都赶了过来,他俩眼光毒,四下一打量就都看着一个垃圾堆乐了。 尤其拉巴次仁还悄悄对我打个手势,那意思让我不要管了,抓小乞丐的活由他来,接着他踮着脚向这垃圾堆靠去。 这垃圾堆有半人高,拉巴次仁嫌脏,站在外围就没急着往里走,但却突然喊了一句,“啊哈,我发现你了,小乞丐!” 其实他就是在吓唬人,逼小乞丐自行出来,而他这话也真有效果,小乞丐哇的叫了一嗓子从垃圾堆里站起身,但这孩子的举动远不止如何,他还随手捡起一个破筐对着拉巴次仁扣了上去。 拉巴次仁算是在阴沟里翻了船,这破筐结结实实的扣在他脑袋上,里面各式各样的垃圾受重力拉扯都落了他一身。 小乞丐吓得扭头就逃,但外面有黎征堵着,他一时间逃不掉。 这么一来,小乞丐前后都有追军,他一急之下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拉巴次仁本来气得把破筐从身上扯下来,又骂骂咧咧握着拳头大步向小乞丐走去,毕竟凭他的个性,什么时候吃过亏,被人扣一身垃圾,这场子说什么也要找回来。 可一见到小乞丐哭,他倒不忍心下手了,不过嘴里却不依不饶的反问道,“小爷们,我才是受害者,我都没哭呢你哭个什么劲?” 小乞丐仍是哭着,嘴里挤出一个字来,“怕。” 别看他这个怕字没表达出具体的意思,但我觉得这小乞丐一定知道些什么。 我们仨要是遇到歹徒这类的,绝对能爆发出男人最凶悍的一面,但面对孩子,我们默契的温柔起来。 拉巴次仁还故意笑嘿嘿的在小乞丐旁边蹲下来,拉了他一把说,“都是爷们,不要哭了,我们仨不是坏人,坏人长得凶,你看我们长得多善良。” 这小乞丐嘴巴也刁,立刻反驳一句,“坏人都是自己善良,丑女都说自己漂亮。” 我听完忍不住直咳嗽,而拉巴次仁被这话弄得脸都有些红了。 黎征一看拉巴次仁哄不住小乞丐,就接话说起正事,“我有个问题想问你,要是你能说,我给你好处,拿这钱去买套衣服,吃几顿好吃的,怎么样?” 说完他还一套兜,拿出一张百元的票子。 我发现小哥真大方,一甩手就是一百块,当时的一百块不是小数目,小乞丐一下愣住了,也看的出来他是真想拿这钱吃顿好的。 我们都没说话,给他时间考虑。 小乞丐犹豫半天,最后一发狠抢过这张百元票子来,还急忙藏在鞋底,接着又问我们,“你们和红鬼爪不是一起的么?” e5k6.icu。m.e5k6.icu 第十一章庙 黎征没急着表态,反倒用眼神鼓劲,对小乞丐强调道,“详细说说那红鬼爪是谁,而且为什么说我们仨和他是一伙的呢?” 小乞丐回答,“红鬼爪叫什么名我不清楚,只知道他的左手是红的,我本来在山神庙住,几个月前有次回家,发现红鬼爪把我家占了,还在里面练邪术,他整个手上直往下留红水,嘴里还吐着白沫,浑身抖着,就跟你们刚才一样,我这才误会的。” 拉巴次仁忍不住插嘴,还特意把左手伸出来给他看,“小乞丐,你瞧清楚喽,我这是人手,不是鬼爪子,我们也不跟那个坏人是一伙的。” 小乞丐明显还有些不信我们,警惕的盯着拉巴次仁,同时还故意压了压脚。 黎征想了片刻,又问了一句,“你能描述下红鬼爪的长相么?” 小乞丐对黎征的防备心理倒是小,或许因为黎征看着比拉巴次仁面善,他一边回忆着一边把红鬼爪的样子谁给我们听。 我听得仔细,甚至在听完那一刻就知道了,红鬼爪就是哥布林。换句话说,凭目前掌握的线索来看,哥布林是凶手的嫌疑最大,甚至这都能下结论了。 小乞丐跟我们待着有些不习惯,又多说一句,“你们问也问完了,我可以走了吧。” 说完他就想低头开溜,但黎征一伸手把他拦住了。小乞丐吓一跳还念叨一句,“果然恶人长得都善良。” 黎征不仅没生气,反倒笑呵呵看着小乞丐,还特意拍了拍他瘪瘪的肚子说,“我还想跟你做个买卖,只要你带我们去那土地庙看看,我就能请你吃顿大餐,大鱼大肉随你过足瘾。” 小乞丐也真不争气,一听到大餐肚子竟然咕咕叫了,看的出来,他很想拒绝我们,可又看了看肚子后他妥协了,点点头说了句好吧。 我们这就行动,只是我也有点担心,怕我们在土地庙遇到哥布林,毕竟他能指挥虫子注毒,要是我们不小心中毒,在没紫红药丸的帮助下很可能会丢命。 可话说回来,我们有妖面和天镜在身,也不信收拾不了这个小个子。 我们还坐着那辆板车,拉巴次仁继续当他的车夫,我们一行人花了小一个钟头来到山边,不得不说的是,这山很难走,我们爬起来都费劲更别想着用板车了。 拉巴次仁最先骂咧了一句,还指着小乞丐问,“孩子,你说土地庙以前是你家,你这什么眼光,怎么选择在这里安家入户?” 经过短时间的接触,小乞丐也明白了我们仨真不是恶人,跟拉巴次仁也敢说话了,他不服气的反驳道,“壮男,你是不知道井子镇的地皮有多贵,从外地赶来打工的人有多少,不信你夜里溜达溜达去,哪个街头石凳上都会躺上人,我还没长大争不过他们,只好在郊区弄个住的地方,而现在可好,连个犄角旮旯废弃的土地庙都有人跟我抢,这年头当乞丐咋就这么难呢?” 我们都被这人小鬼大的孩子逗乐了,甚至我还有种想法,心说这孩子能当乞丐那一定无父无母无亲属,不如把他叫到大峡谷生活去,也总比在这里混着强。 当然这想法也只是一时的一个念头,我也并没太往心里去。这样天亮后我们才赶到土地庙,隔远看,这土地庙跟个危房差不多,房顶塌了一部分,连庙门都残缺不全,要不是这里地方太偏,我觉得它早就被政府拆迁办给收拾了。我们不敢肯定哥布林在不在庙里,为了安全起见,我和黎征把妖面带上,先行向土地庙靠去。拉巴次仁则拉着小乞丐在后面等消息,其实也别说,就拉巴次仁这邋遢样,跟小乞丐站一起,绝对很般配,甚至还像丐帮的爷俩。 我和黎征没离得太远,但也没靠的太近,保持着适当的距离,我这左脸妖面一戴,身手敏捷性没得说,也无疑成了侦察兵,而黎征右脸妖面一戴,驱兽上面的造诣不浅,也就成了压轴的大将。我先凑到庙门处,透过缝隙往里看着。我发现庙里什么都没有,连土地公(塑像)也只剩半截身子,脑袋放在地上,一看就被人当成枕头来使用,但我也没敢冒然下结论,又试探着敲了敲门。里面还是没人回答。 这回我放下心,招呼黎征他们往里进。我们仨头次来庙里,都打量起四周环境来,而小乞丐进来后望着土地公脑袋气得直叫唤,还抬头跟我们说,“我这枕头平时藏得很隐蔽,那红鬼爪怎么本事这么大,竟把它翻出来用,不行,这是我唯一家产,岂能给外人。”说着他也不嫌沉的把那脑袋抱了起来。我有种想乐的心里,心说这小乞丐真是没见过世面,就这么个脑袋能值多钱?他鞋底的百元票子买十个八个枕头都绰绰有余了。 拉巴次仁也凑到小乞丐身边,伸手向土地公脑袋抓去,嚷嚷说,“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这破玩意你要它干什么,记住,乞丐也是有身份的人,怎么能捡破烂呢。” 小乞丐不听拉巴次仁忽悠,仍死抱着土地公脑袋不撒手,但拉巴次仁手大,一下也把土地公脑袋抓的死死地,甚至还发力往外面拽。我不知道该说拉巴次仁什么好了,他一个爷们竟跟孩子斗起来,而这孩子也倔,使劲蹬着小腿非要把脑袋抢回来。他俩这么一拽可好,啪的一声响,土地公脑袋裂成两半。本来这脑袋是木头做的,年代久了也烂的差不多,被他俩拽裂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但怪就怪在,脑袋裂开的同时,竟从里面掉出两根金条来。 凭目测,我觉着每根金条都不轻,少说能有半斤的分量,我们四人全愣了,拉巴次仁还念叨一嘴,“臭孩子你行啊,在我们面前装穷,其实却这么富?” 小乞丐回神也快,而且他也不理拉巴次仁这话,嗷的吼了一嗓子向金条扑去,还抱在怀里对我们说,“没错没错,这是我的,你们千万不要打它歪主意。” 我们都被逗乐了,给我感觉,他强调这话明显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而这金条也一定不是他的。 拉巴次仁没耍心眼,很实在的蹲在小乞丐旁边强调说,“孩子,你身板还没长成,拿这金条费劲,我帮你揣着,头回给你。” 小乞丐明显惊到了,盯着拉巴次仁还往旁边挪了挪,随后又打量着衣服想把金条揣进去,但问题是他那一身衣服兜子都破了,根本不能用来装东西。 也说这小孩歪主意多,一咬牙把金牙往肚子上一别,不过他没裤带,金条还滑,不仅没别住还都遛到裤裆里去了,弄得裤裆处直往下坠。 拉巴次仁嘿嘿笑了,指着小乞丐的裤裆说,“行,你狠,有本事就这么出门,我跟你打赌,走不出一条街就有研究所的过来把你抓回去做研究。” 小乞丐一咧嘴,那意思才不信拉巴次仁的话呢。 我和黎征一直没插嘴,我琢磨这金条是哪来的。 按自己分析,这金条应该是哥布林的,或许他出去办事,就把金条顺手藏在土地公脑袋里。 我和黎征也没太纠结这事,我俩把注意力转移,继续观察起周围环境来。 黎征最先有了发现,他走到一个角落,用手对地面轻轻扫了扫,我发现被他这么一扫,聚集起来一堆古怪的皮。 这皮棕褐色的,或者说是软壳也行,我问他,“这是虫子的还是蛇的?” 黎征捡起一个皮举着望了望,但也咬不准,只是回答说,“我猜是虫皮,而且还是有壳类的昆虫。” 我又往深想了想,接着问,“你说这会不会是杀害商人和小姐的那些虫子留下的呢?” 黎征说很有可能,又从周围找了几片叶子,把几块很有代表意义的虫皮包好,算是现场取证。 我们在庙里又待了一刻钟,但再也没新发现了,黎征招呼我们撤,而那小乞丐显得有些犹豫,望着土地庙依依不舍,但问题是没我们在,他又害怕哥布林回来,最后只好一扭头跟着我们。 按黎征的想法,我们直接回警局,他想找检验员对虫皮进行测定,看看具体是属于什么虫子的。 小乞丐一听我们去警局,一下眼睛亮了,还反问说,“原来你们是警察?” 其实较真的说,我们仨就是临时过来帮忙的,但我也懒着跟小乞丐说这么多,当先点头认可他的话。 小乞丐显得特别高兴,还跟我们说,“他最大愿望就是要当警察,还特意在我们面前亮了亮胳膊上肌肉,表示他绝对有当警察的资本。” 拉巴次仁不给他留情面,蹲下身也把胳膊露出来,这爷们的肌肉块可大,甚至一下就把小乞丐的比了下去。 小乞丐失望的叹了一口气,还把袖子拽下来说,“我一看就是当乞丐的命啦。” 可我觉得,这小孩以后指定能有出息,因为我看上了他。 e5k6.icu。m.e5k6.icu 第十二章线索 我们回到警局时,与昨夜出发前的状态大不一样。出发时我们仨特别精神,尤其骑车时,还有一股激昂的冲劲,而现在呢,我们浑身破破烂烂的,跟难民都有一拼。 现在正好是中午,值班警察也换了岗,守门的是个新面孔,看我们四个毫不顾忌要往警局里冲,他吆喝一声伸手把我们拦住了。 为此我们不得不解释一番,而且有临时证件在,这事最终算过去了。 黎征答应小乞丐带他吃顿好的,但现在办案要紧,我们不得不在警局食堂凑合一口,尤其在吃饭前,我们还把脏衣服换了下来。 我们哥仨倒还好说,挑了几件警服穿上,而小乞丐身板太小,一时间找不到合适尺码,但这孩子也不挑剔,甚至还倔强的挑了一个大号警服穿上,只是这么一显,他穿的根本不是衣服,而是一件大袍子。 食堂老师傅对我们很照顾,特意把饭菜都热了一遍。我一直没在单位上过班,也头次吃这种工作餐,但我发现,工作餐吃起来另有一番风味,尤其看着装满饭菜的铁盘子,让自己一时间食欲大发。 细算下来,从昨晚到现在,我们折腾的都饿了,各自拿起筷子这就要开吃,但这时我发现一个怪现象,小乞丐望着餐盘不满的嘟着嘴。 我好奇问了一句,“怎么,饭菜不对口么?” 小乞丐摇摇头,用筷子挑着菜里面的肉块说,“这饭菜一看就好吃,可这量太少了,我吃不饱。” 较真的说,餐盘里的饭少说有五两,换上一般小伙弄不好都吃不完,而这小乞丐还是孩子一个,我觉得他在说大话。 食堂师傅也听到了他的抱怨,但这老师傅脾气不错,还笑着凑过来问,“小兄弟,这饭够你吃,再说你真要吃不饱,到时再给你添饭?” 小乞丐看着这老师傅,又向后厨望了望,“这可是你说的,饭能管饱,我能吃上三铁盘,你可得把饭提前留出来。” 这下老师傅笑的更欢了,而我们仨也被小乞丐这话逗住了,拉巴次仁还特意强调一句,“孩子,我这身板的也就吃个一盘半,你那小体格能吃三盘?谁信呐,再说你那什么肚子?” 小乞丐跟拉巴次仁较上劲了,还把椅子往后退了退,露出他的瘪肚子说,“壮汉,我昨天一天没吃东西,肚子早就空了,再说别看我肚子小,但一半的容量全是胃,你说我能不能吃?” 我们被他逗笑的更大声,但谁也真没把他话当真,可实际上小乞丐没说谎,他的饭量真不是一般的大。 我们吃完都等他,他就慢悠悠的把三餐盘饭菜全吃光,甚至到最后,老师傅还把电饭锅抱了出来,铲着锅底才凑足了第三盘的量。 打心里说,我只是对小乞丐这种能吃的劲赶到惊讶,但并没多想什么,可黎征和拉巴次仁却瞧得眼睛发亮,尤其拉巴次仁还对小乞丐改了称呼,强调说,“小汉子,你要是肯学打猎还来得及,甚至三五年后还保准是个出色的猎手,你的身板也会变得很壮。” 小乞丐根本不在意拉巴次仁的话,还反问道,“饭吃完了,咱们是不是找个地方睡会?” 我们仨一看他把话题岔过去了,也不再多说,又带着他去会客室里临时睡起来。 当然我、拉巴次仁和小乞丐是直接睡的,而黎征在睡前又把采集的虫皮送给专人化验去了,我猜测能验出结果来怎么也得半天,也就把这事放了放,专心的睡觉。 这么一来,等我睁开眼时都是傍晚了,警局里又都换上了夜班警察,而那小乞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走了,但他给我们留下一个东西。 在土地庙我们找到两根金条,他拿走一根,把另一根就放在他睡觉的椅子上。我明白他意思,说白了就是散伙前把金条跟我们仨平分。 这种做法让我冷不丁觉得这小乞丐还挺有义气的。 其实对于小乞丐的突然离去,我有点惋惜,但老话说人各有志,既然他不愿意跟我们在一起,强行留他也不是办法。 黎征和拉巴次仁也陆续醒来,我们哥仨讨论了一会案情,接着又去食堂蹭饭,还是那老师傅当班,这次他算认识我们了,还急忙把电饭锅拿了出来,跟我们强调一会吃饭自便,但现在没了小乞丐,我们仨也吃不上那么多东西。而且没吃多久警局外有了动静,周成海带着几个手下急匆匆的回来了,还直奔食堂。 他没料到我们仨也在,见面时愣了下神,还接着问了句,“不是说好去保护那商人么?” 我心说那胖商人还用得着保护么?弄不好整个人都在停尸间里待着呢,而且他这么一问我也明白了,这小子一直奔波,竟然不知道胖商人身死的信。 拉巴次仁追问一嘴,还故意做个打电话的手势,“老周,难道你那大哥大没响?没人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其实他嘴里的好消息也是相对而言,对我们来说,胖商人一死就省着我们继续当不合格的保镖了,但对周成海来说,这消息可好不起来。 周成海冷不丁没明白拉巴次仁的意思,还乐呵的追问一句,而当他听到胖商人的死讯后,这小子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他有些气急的说,“他也死了?这可惨了,上头肯定怪我,这饭是吃不消停了。” 接着他又急冲冲出去打电话,一直等我们都快吃完时,他才脸上稍有发白的走了回来,而且回来后第一句就咬牙切齿的说,“他奶奶的,哥布林这混蛋,老子跟他梁子结大发了。” 一提到哥布林,我就顺着话往下问,“你们现在有进展么?” 周成海显得跟郁闷,从餐盘里夹了块肉放到嘴里狠狠的嚼着,趁空说,“我们在花丽蹲守了两天,可连那矬子的影子都没见到。” 拉巴次仁有经验,盯着周成海的脸看着句,“我说老周,你们这两天就蹲守了?难道就没干点别的?” 周成海既不避讳更不腼腆,直接回话说,“蹲守可是个熬心血的活,我们几人不能总这么扛着吧,也就轮换着去花丽里面休息一会,劳逸结合一下。” 我算对周成海这帮警痞无语了,心说他们这蹲守确实挺熬心血的,不过累人的地方绝不是等哥布林。 也说赶巧的劲,这时值班警察走了进来,还拿着一个资料夹递给黎征。 我知道这是检验结果,急忙跟拉巴次仁一同凑过去。黎征打开资料夹从里面拿出一张分析报告。 我一看上面全是数据心说得了,自己着急也没用,毕竟看不懂这东西。 这样过了五分钟,黎征叹口气,把目光从报告上挪开,又跟我们说,“跟我猜测一样,这虫皮是蟑螂的。” 周成海正闷头吃饭,一听蟑螂的名字他一皱眉,甚至连胃口都没了,抬头不解的看着黎征问,“蟑螂?你们在干什么?怎么查案查到蟑螂上了?” 我又把土地庙的事说给他听,而他一听到这个线索,兴奋的直拍桌子,也顾不上蟑螂反不反胃了,还很大声的对手下强调道,“兄弟们,有新发现呐,而且这绝对是本案很重要的一个进展。” 都说什么样的将领带什么样的兵,周成海这些手下也没什么本事,不然也不会窝在义荣县警局混了,他们听着周成海的话不仅没觉得好笑,反倒都认真的点着头。 不过依我看,让周成海派人去土地庙蹲点倒也不错,要是有哥布林的消息,我们也能提前知道。 随后我又把目光放回黎征身上,继续刚才的话题问,“小哥,你的意思是说,导致商人和小姐身死的其实是这种怪蟑螂带的毒么?” 黎征点点头解释说,“按数据上的分析,这虫皮跟一般蟑螂的还略有所不同,报告上只分析出这种蟑螂跟德国小蠊很相似。” 还没等我接话,拉巴次仁就来了一句,“什么?这是德国产的蟑螂?难道哥布林还出过国么?” 黎征摇摇头,“德国小蠊是国外品种没错,但在我国很多地方都出现了,最早是通过商品贸易过程流入到我国的,这蟑螂个头不大,身长在1。3到1。6厘米之间,外表多为浅棕色的,身子还有些软,并没什么厉害的武器,可它的繁殖力却很惊人。” 我们都在听黎征说着,看他突然停下来还脸现一股担忧神色,我就多问一嘴,“小哥,这虫子繁殖力有多强?” 黎征叹了口气,“小蠊的繁殖速度比一般蟑螂快数千倍,半个月左右幼卵就能长成成虫,我印象里最新的数据报告指出,一只雌性小蠊一年最多可繁殖出一百万只的后代。我现在最担心的是,哥布林指挥的毒小蠊,虽是一般小蠊的变异体,但如果它们的繁殖速度也跟正常小蠊这么快的话,我们就算把哥布林抓住了,也没办法把毒小蠊全部灭绝。” 我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甚至听他解说完心里也出现了没来由的恐慌,尤其念叨着小蠊这个字眼,我在脑海中还浮现出另外一个词,灾难! e5k6.icu。m.e5k6.icu 第十三章捉妖 黎征又和周成海商量接下来的计划,按黎征意思,周成海仍对哥布林进行追捕,而我们仨则把精力放在小蠊上。 周成海对这计划没异议,毕竟蹲守这活儿对他们这些人来说没压力,而我倒觉得我们仨接下来的路难走。 一来不知道小蠊老窝在哪,尤其凭刚才黎征对它们的评价,我觉得这次我们面对的妖,在数量上绝对是前所未有的恐怖,二来我们也没解药,如果真被这帮毒玩意咬了,处理的不及时很容易当场死亡。 黎征接下来并没对我和拉巴次仁强调什么,拿出一副拒绝交流的样子,闭目思索着。 我和拉巴次仁一看,索性谁也没开这个口多问。 一转眼过了一天,周成海他们没再回警局,也不知道他们那里有什么进展没有,而黎征呢,只在大早上打个电话,又独自急匆匆走了出去。 这样我和拉巴次仁坐在会客室干耗到傍晚,黎征捧个大木箱子走了回来。 这大木箱子不小,黎征捧着时,箱子顶都快把他眼睛遮住了,我见状急忙起身凑过去搭把手,合力将箱子弄到会客室。 我挺好奇,不知道这箱子装的是什么,黎征也没吊我俩胃口,拉着把手把箱盖拽开。 我发现箱子里有一大黑口袋,里面全是一包包的药,有绿色的也有红色的药,另外在黑口袋底下还压着三套衣服。 这衣服不是在平时穿的那种,有种防水服的感觉,衣料很特殊,让我摸着有种摸厚塑料的感觉,尤其这还是连体装,就是上衣下裤还有袜子手套都是连在一起的。 拉巴次仁先拽了一套衣服出来,又对着自己身子比划上了,黎征趁空还跟我俩说,“这种衣服尺码都一样,天佑你穿着或许会显大,而拉巴次仁穿着会显小一些,但肯定能穿进去就是了。” 拉巴次仁稍有不满的一咧嘴,反驳说,“黎征,这衣服我穿起来肯定不是一般的显小,不信咱们就试试。” 说完他还当我们面换起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穿完衣服后的样子,有点像一只胖胖的企鹅,或者说像是游乐场里穿上玩偶服逗小孩的工作人员,尤其在衣服的压挤下,他胸膛和屁股部位都被绷得圆圆的。 拉巴次仁也不腼腆,还故意凑到黎征面前。黎征咧嘴笑了,又无奈的一耸肩,甚至还故意反问一句,“你最近是不是又胖了?” 其实小哥这么说也就是找个借口把这话题转移,毕竟这衣服尺码选不了,他也无能为力。接着他又强调起今晚的计划来,“我还想去胖商人家看看,咱们只要穿上这套特制的防水服,再注意保护脸部,小蠊就不会伤害到咱们,而那黑口袋里的药也是特制的,红色是诱饵,绿色是高浓度的杀虫剂,到时配合使用,一定能活捉几只小蠊。” 我细细品着他的话,也懂了他这话里话外的意思,说白了小哥是想弄几只活小蠊回来研究,找到它们的弱点,并制作抗毒药剂。 而今晚的行动别看面上我们准备充分,带的药也不少,但绝不能被小蠊咬到,不然又得体验把惊魂时刻,甚至稍有疏忽就得把命交代到这。 我想了个折中的办法,问黎征用不用把这计划推迟一晚,先把小晴小狸带过来,毕竟有这俩妖宝宝在场,我们真出了岔子也要有个应急手段。 很明显这事黎征之前想过,他没犹豫的回我道,“这次不用,咱们有这种衣服护着问题不大,那胖商人已经死了,哥布林弄不好都把小蠊叫走了,我都怀疑今晚咱们会不会无功而返。而且别忘了,咱们还有右脸妖面在。” 我一合计也是这道理,甚至我们再拖一个晚上,这捉小蠊的机会就更加渺茫了。 我们不再耽误,而且今晚赶得巧,警局里还有一辆警车可用,我们仨就开着车往胖商人家里赶。 胖商人死了,这家也没了人气,不像几天前,一敲门能敲出一堆保镖,我们仨也不客套,推开院门直奔卧室而去。 这时我们都把衣服换好,我发现穿这衣服有个最大的缺点,不透气,虽说我穿起来显大,但也被闷得够呛,更别说拉巴次仁了,他脑门上的汗珠就一直没退下去过。 黎征先把诱饵放到屋子的正中间,又招呼我们全躺倒炕上。 我看了下表,现在是晚上九点,按黎征的想法,有诱饵在,只要有剩余没走的小蠊,肯定会禁不住诱惑现身,但考虑到小蠊的习性,我们还得关上灯等到午夜才能有结果。 在这种环境下,我们关灯无疑一点意思都没有,刚开始还借着聊天打发时间,但问题是我们穿着“防水服”心里闷,根本就聊不出气氛来,最后拉巴次仁说了一个建议,我们出一个听动静,剩下的轮番睡觉。 毕竟人一睡着了心能静下来些,闷在衣服里也能好过不少,黎征就把绿色药粉拿出来,在我们周围都撒上一些,这么一弄算是有个保护圈,防止有小蠊往我们脸上爬。 我被排到第一班岗,等他俩睡过去后自己就瞪个眼睛瞎看,甚至还无聊的数起窗外的星星来,本来按我的想法,自己这班岗应该是最轻松的,毕竟离午夜还远着,小蠊不可能这么快出现。 但我低估了小蠊的贪食性,没多久我头发上就有一种极其轻微的怪感觉,就好像有个小东西躲在里面爬似的。 我一下警惕起来,还伸手抹了一把。隔着手套我分明感觉出来,自己把什么东西给扫了出去,我又急忙坐起身,一边招呼黎征和拉巴次仁,一边向拉绳摸去,将灯打开。 我说不出在开灯的瞬间自己是什么感觉,甚至那一刻自己心里都有一种想法,觉得我们这次大意了。 要说前晚上我们陪着胖商人,在他一通捣乱下没发现小蠊是无奈,那今晚上我们没发现小蠊只能说明这种虫子绝不简单,尤其它们爬行时竟一点声音都没有。 整个地上,以放诱饵的地方为中心,一层层一片片的全是蟑螂,尤其离诱饵越近,蟑螂就越多,而在炕上也有稀疏蟑螂的出现。 这种密集的虫群给我精神上带来的冲击不少,尤其这还是一副动态的画面,各种小蠊爬行的动作尽收我眼底。 黎征和拉巴次仁起身后也被这场面弄得一愣,拉巴次仁还念叨一句,“好家伙,咱们还担心这帮虫子能撤退呢,合着人家不仅没走,还在这里安家了。” 黎征没说多什么,只是冷静的望着眼前这一幕。 我和拉巴次仁没急着动身,都向黎征看去,现在我们仨处在虫群中决不能乱,而且还要统一行动才行,不然稍有闪失,绝对会弄个全军抽搐的下场。 黎征把剩余绿色药粉分给我俩,还强调说,“这种杀虫剂对人体是弱毒,一会要有小蠊爬到咱们脸上,就把药粉往它们身上洒。只要小蠊沾上药粉,保准会瞬间失去行动能力,不久毙命。” 我和拉巴次仁严肃的点头,甚至怕撕药粉口袋耽误时间,我这就准备起来,把分给自己的药粉全都倒在手套上。 炕上爬的这些小蠊大部分都挡在保护圈外,只有个别几只厉害的,能跳过保护圈爬到我们身边来,而我们现在都醒着,随手一打就把它都弄到一旁去。 黎征盯着屋中心看,尤其还特意指了指正吃着诱饵的小蠊说,“你们能发现什么问题么?” 我仔细观察着,发现那些小蠊的肚子很长,尤其个别几个尾端上还像挂了一个米粒似的,甚至相比之下,那些肚子短的都客气的退到后面,不跟这长肚子的小蠊争食。 我有个大胆的猜测,“这些长肚子小蠊都是雌性蟑螂,而那小米粒就是它们的卵。” 黎征点头说了句没错,接着又强调一句,“在我印象里,蟑螂是群居性昆虫没错,但它们灵智没那么高,更不会有带卵蟑螂优先吃东西的说法,而眼前这些小蠊打破了这个常规,说明它们真要被激怒的话,很有可能发起有组织性的攻击。” 我明白黎征的意思,换句话说,我们真要把这些小蠊惹到的话,面对的敌人很可能是这一屋甚至是一院子的小蠊。 我记得之前跟黎征讨论过蚂蚁,黎征还说蚂蚁搬家时千万不要在它们面前挡路,就是因为蚂蚁的群体攻击不可小瞧,而眼前这些小蠊,如果真来一出群体攻击的话,虽说它们没有蚂蚁那么恐怖的颚部,但破坏力也一定特别惊人。 我被弄得直打退堂鼓,但黎征琢磨一番,想出一个折中计划。他先指着炕里面的窗户跟我们强调,“咱们要逃直接破窗而出就行,到时再上了警车,就算这帮蟑螂爬的再快也追不上咱们,而在逃之前,我想用妖面及驱兽术试试,看看能不能把这些小蠊收服。” 我是一直太紧张了,都忘了妖面的事,听着黎征的计划,又连连点头。 我们穿着防水服,妖面都藏在里面,黎征费了不小劲才把妖面拿出来,我和拉巴次仁都盯着这些小蠊,等着一会的结果。 其实我对妖面挺有信心的,甚至也觉得弄不好我们都用不着逃命,可实际却与我想的完全不相符。 e5k6.icu。m.e5k6.ic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