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末世：扮演伪人，我即灾厄！》


 第1章 不要死！

    “咚咚咚！”
    门被敲响了。
    叶开从床上爬起，看了一眼手机。
    晚上9:30。
    空气中弥漫着若有若无的腥气。
    “我什么时候睡着了？”
    他觉得有些奇怪。
    晚上九点多正是娱乐的时候，一般来说，他都要玩手机到11点左右才会睡。
    或许是太累了？
    他没有多想，起身走到门口。
    “谁啊？”
    “咚咚咚！”
    门口没有回答，只是敲门敲得更用力了。
    这让叶开谨慎起来。
    “开……开……”
    门外响起一个有些生涩、古怪的声音，如同锈蚀的、吱呀作响的齿轮。
    叶开贴到门上，透过猫眼看出去。
    门外站着一个瘦高的“人”。
    不，那绝对不是人。
    借着走廊昏暗的灯光，叶开发现，那个“人”的身上，有许多张嘴。
    胸口，腹部，胳膊，双手，双腿……甚至是五官，全都是密密麻麻的、大小不一的嘴！
    这些嘴不停地开合着，露出森白的牙齿。而声音，则是从它胸口正中，那一张最大的嘴里，发出。
    “开……门，开门，开门……”
    叶开吸了口凉气，立刻退后，将沙发推过来，挡在门口。
    他不知发生了什么，但是很清楚——绝对不能让门口的东西进来。
    这时候他才注意到，有一行文字，出现在自己视野的左上角。
    【通告：302李贺死亡，恐惧已释放，生成灾厄“伪人”。】
    【消灭伪人，或存活48小时，可化解灾厄。】
    【提示：不要与伪人独处。】
    【灾厄“替死鬼”剩余时间：18小时20分钟。消灭替死鬼，或倒计时结束后，可化解灾厄。】
    【注意：不要死！】
    李贺是叶开的邻居，住在302室，叶开房子的正下方。
    是他死了？他死了就会释放恐惧，生成灾厄？
    还有，伪人和所谓的替死鬼，是怎么回事？
    那不应该是虚构的作品么？
    来不及多想，叶开先去厨房，拿一把菜刀防身，再抓起手机，想查查是怎么回事。
    刚好，此时手机微信上，已经弹出一条条的消息。
    【天海小区6号楼一单元群】
    【602孙媛媛：302搞出来的这个东西，你们知道是什么吗？】
    【101史鹏：我知道，伪人是一些长得很像人类的怪物，但是跟人类会有一定差别，只要注意就能分辨出来】
    【101史鹏：它们可能会伪装成我们的样子，不过按照一般的游戏设定，只要不让他们进家门就没事】
    【501黄建：那大概跟替死鬼差不多，我们只要不出门就行。】
    【601王桂芬：哎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一个个的没完没了了……我小孙子一直吵着要出门】
    【601王桂芬：哎小史啊，你说我孙子出门透透风，应该不要紧吧？】
    【602孙媛媛：阿姨你别出门了，替死鬼还不知道在哪，太危险了】
    【601王桂芬：我就是说说，我也知道外面危险，就是我孙子实在是吵得不行。】
    【501黄建：就在家里待着吧，只要能化解灾厄，就能得到物资，在家等48小时就行。】
    【501黄建：除非有任务。】
    【401赵雅靓：都这么久了，怎么还没人来救援啊，报警电话也打不通】
    【202刘明：救援别想了，我们没法联系外界，外界也联系不到我们】
    【401赵雅靓：啊？那怎么办啊！都死了那么多人了，你们想想办法啊！】
    叶开翻了一下之前的聊天记录，发现最近两天，自己都没发言。
    更早的记录，手机上没有，似乎是被清理掉了。
    根据聊天记录里得到的消息，末日降临，整个世界都破碎成了一个个的碎片，这些碎片中，会出现各种灾厄。
    每当成功化解或度过灾厄，就能得到生存物资。
    而如果有人死去，他的恐惧，就会转化为新的灾厄。
    就像“伪人”一样。
    门外的敲门声和叫门声停了下来，叶开从猫眼里，已经看不到那个伪人了。
    离开了？
    叶开没有贸然查看，他检查了一下家里的门窗，确定一切牢靠。通过窗户他看到，楼外一片漆黑，看不到小区中的路灯和其他楼。
    稍远的地方，天空中漂浮着一些建筑和草木，应当就是不同的世界碎片。
    那些世界碎片，有的像他这栋楼一样，处于夜晚，也有的是在白天。
    再看看手机，他发现手机信号是满的，只是电信运营商的名字，显示为【囗囗囗囗】，而非联通或移动。
    试着打报警电话，只听到忙音。
    检查的过程中，他还注意到，墙壁和天花板上，有一些暗淡斑点，像是被人泼了脏水。
    或许是自己没穿越过来的几天里，有人进来过？
    叶开揉揉脸，思考着当前的情况。
    目前看来，他大概是穿越到了三天后的自己身上。
    手机上显示的日期，是2025年4月4日。
    他的记忆截止到4月1日，并且他可以确定，在最后的记忆中，一切正常。
    以此推算，世界破碎，诡异出现……都是三天内的事情。
    从群聊的信息看，大家似乎已经接受了这件事，不再惊恐，反而是很主动地遵守提示的要求来行动。
    只是，如果没有新的灾厄出现，那个所谓的提示，是否还会提供物资？
    这或许是个隐患啊……
    手机响了起来。
    【401赵雅靓：你们看到伪人了吗？能不能拍个照？】
    【202刘明：我就在门口，没看到伪人，你们谁看到了吗？】
    【501黄建：有人在敲我家的门，我去看看】
    群里安静了一会儿。
    【501黄建】发了一段视频。
    视频中正是刚才叶开所看到的那个“人”。
    只是，他身上的嘴已经减少了许多，除了最大的几张嘴，其他较小的嘴，已经全部消失。
    “开门，开门，是，是我……”
    【401赵雅靓：谁给我说下是什么样啊，我不敢点开】
    【202刘明】发了一张截图。
    【202刘明：身上有多出来的嘴，肤色很黑，话都说不利索，很好分辨的】
    【202刘明：别怕奥】
    【401赵雅靓：谢谢哥哥，你真好。】
    【202刘明】发了一个笑脸表情。
    【501黄建：大家都去门口看一下，还有没有别的伪人。】
    过了一会，群里陆续发出了一条条信息。
    【602孙媛媛：我家门口没有】
    【101史鹏：一楼没看到】
    ……
    【401赵雅靓：我不敢看，谁能帮我看一下啊？】
    【601王桂芬：看一下能怎么样，真胆小。】
    【202刘明：二楼没有，@401赵雅靓，你别怕，看一眼就行了】
    赵雅靓这么胆小？平时倒是没看出来。
    叶开决定自己去看一眼，在群里说一句。
    6号楼每层两户，是门对门的结构，叶开从防盗门的猫眼，就能看到整个走廊的情况。
    他凑到猫眼上看了一眼，走廊里仍然是空荡荡的，看来伪人应当只有一个。
    确实，它已经在五楼出现了，四楼没有也很正常。
    他刚想在群里回复，却发现对门的赵雅靓又发了一条消息。
    【401赵雅靓：我不敢，402死了三天了，我怕。】
    【401赵雅靓：刚才……刚才我隐隐约约听到，他家门口有人敲门！】
    402，是叶开的房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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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章 替死鬼

    “我死了？”
    叶开当然不会相信。
    自己好端端地在这里，怎么就死了？
    他明明是从三天前穿越过来的。
    【202刘明：别怕，你微信给我打视频，要是有危险，我上去保护你。】
    【101史鹏：他死亡产生的灾厄【笑面鬼】，都已经消除了，没什么可怕的。】
    【601王桂芬：怕什么，死人有什么好怕的】
    【601王桂芬：他都被鬼吃了，连尸体都没有，有什么好怕的？】
    【601王桂芬：现在的小年轻，连我老婆子都不如！】
    【501黄建：快看一眼，我门口的伪人转身了！】
    过了一会，赵雅靓才回复。
    【401赵雅靓：四楼没有。】
    【101史鹏：看来只有一个伪人，那我们注意别给他开门，应该就没问题。】
    【501黄建：伪人往楼上去了，我们每层楼都盯着，随时在群里报备】
    叶开呼出一口气，将已经打上去的回复逐字删掉。
    显然，现在最好不要让邻居们察觉到自己的存在。
    聊天群是自己得到信息的唯一途径，如果被邻居们发现，自己这个“三天前死亡”的人，又出现在聊天群里……
    无论是被踢出群，还是他们背着自己建立新聊天群，都会导致消息来源的断绝。
    而且，按照目前已知的信息，若是邻居死亡，还会有新的灾厄释放出来。
    不仅如此，死人还会导致群里能得到的信息减少，危险也就会大大增加。
    眼下还活着的几个邻居，叶开都有些印象。
    六楼的王桂芬，是个不太好说话的老太太，她的孙子经常半夜在楼梯里乱跑，每次有人抱怨，她都会以“小孩子不懂事”、“楼梯是你家？”等理由搪塞。
    楼里邻居放在门口的东西时不时会丢。而丢的东西，往往又会很碰巧地被她的小孙子带出来。
    楼里其他邻居都不太待见她，也就是602的孙媛媛性格软弱，又脸皮薄，很少拒绝王桂芬的要求。
    叶开对面的赵雅靓是个主播，每天晚上10点后，她家卧室的窗户上，都会映出一个舞动的窈窕身影，听到一声声娇滴滴的“大哥帮我打PK”。
    501的黄建是个做游戏的，202的刘明刚搬来不太熟，101的史鹏似乎是个宅男，很少见他出门。
    至于死去的302李贺，则是一个搞艺术的，叶开总觉得他有点疯疯癫癫。
    或许搞艺术的都这样？
    这些邻居总体上还算可靠，他们说自己死了……
    难道自己实际上，是穿越到平行世界？
    肯定是这样。
    【601王桂芬：@602孙媛媛，媛媛你看看，那个鬼东西上来没？】
    【602孙媛媛：看见了，它在敲我家门，挺吓人的。】
    【602孙媛媛：阿姨你自己也看看。】
    【601王桂芬：我不看，那么吓人的东西，我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小孙子怎么办】
    孙媛媛没继续回复，群里的其他邻居也没说话，大家都见怪不怪了。
    【501黄建：拍一下。】
    【602孙媛媛】发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伪人的五官已经初现轮廓，至少不再是用白森森的牙齿代替。
    它的眼睛有着巨大的瞳孔，脸上的其他五官被压缩到很小，宛如造型滑稽的外星人。
    它的眼睛……隔着手机屏幕，与叶开对视。
    不，那不是在与叶开对视。
    它在看着猫眼。
    它在隔着门，与拍照片的孙媛媛对视！
    它敲门，如果有人开门，就会被它杀死。
    而如果没有人开门……
    它就会观察门内的人，调整自己的形态。
    101的史鹏，认为伪人不会主动进入房门，是错误的。
    伪人只是在寻找一个时机，或许它选好伪装目标后，就会将自己伪装成那个人，然后闯进对方家里，取代目标。
    所幸，目前它还在观察。
    那么另一个……替死鬼呢？
    是否也有类似的做法？它又在哪里？
    【601王桂芬：这鬼东西怎么来我家敲门了啊！吓坏我乖孙了。】
    【601王桂芬：怎么把它弄走？】
    叶开抓紧向上翻了一下聊天记录，找到关于替死鬼的信息。
    昨天晚上。
    【302李贺：大家看好替死鬼，我接到了实时任务。】
    【302李贺：一小时内，要离开家10分钟。】
    【501黄建：任务又收紧了？你抓紧时间，替死鬼在五楼。】
    【501黄建】发了一张照片。
    一团淡灰色的雾气漂浮在五楼的楼道里。
    【302李贺：如果替死鬼下到四楼，一定要告诉我，拜托大家了。】
    然后他就在今晚死了，并且因此生成了新的灾厄。
    一直到他死前不久，李贺仍然在群里发消息。
    从时间上看，他是在直面替死鬼24个小时后，死亡。
    显然他的死，与替死鬼有关，但诡异的是，从聊天记录中没有直白地看出这一点。
    所以，替死鬼一定不是他们所知道的形态。
    很有可能，那团烟雾，只是替死鬼放出来的障眼法。
    不对。
    叶开继续向前翻看。
    李贺去做“实时任务”之前。
    【601王桂芬：201真坑人，挑在这个时候死，晦气！】
    【501黄建：这次生成的灾厄是替死鬼，有谁看到说一声。】
    【302李贺：吓死我了，刚才我在走廊里，忽然收到提示，说201死了。】
    【302李贺：关门的时候，我好像看到楼梯里起雾了。】
    【302李贺：幸亏任务做完了，我也没碰到它……应该不算接触吧？】
    【501黄建：应该不算吧。】
    就是这里。
    李贺是与替死鬼接触过的。
    但是没有当场死亡。
    而在这期间……替死鬼仍然在继续行动。
    至少邻居们仍然能看到那团雾气，直到李贺死亡前三个小时，雾气才从楼道中消失。
    就像是，它先给某个人“种下”一颗种子，然后收割一样。
    叶开醒来的时候，并没有得到关于替死鬼的提示，只能自行推测。
    他猜测，替死鬼的本体，只有在接种的时候，需要与人相接触，而在收割的时候，则不需要。
    同时，替死鬼的“接触”判定，比它本体要大许多。
    在李贺死亡之后，三楼已经没有活人，形成了断层。
    对诡异或者灾厄来说，就是一处安全岛。
    替死鬼既然还没被消除，就一定躲在那里。
    而躲在那里……
    肯定是因为，它已经将新的种子种下，只需等待收获。
    手机震动。
    【602孙媛媛：它往楼下走了。】
    【601王桂芬：吓死我了，那个鬼东西总算走了。】
    【601王桂芬：小孙啊，我乖孙的任务出来了，你帮我看一会孙子吧？我肚子难受。】
    【101史鹏：在楼道待10分钟，也不用人看啊，阿姨你开着门，让他自己回家不就好了】
    【601王桂芬：那，那怎么行。邻居之间相互帮助，不是应该的吗？】
    【501黄建：没事，可以再等等，实时任务在一个小时内完成就行。】
    【601王桂芬：我孙子闹得厉害……】
    叶开一看就知道，王桂芬的孙子，绝对不是刚刚刷出任务。
    显然，之前王桂芬说孙子闹着出门，就是因为有任务要求。
    现在怕是时间都不太够了，不得不出门。
    她自己不敢出门，就要别人帮她看孙子。
    结果，群里没什么人理她。
    【501黄建：伪人没在我这停留，直接走下去了。】
    没一会，叶开就从猫眼中看到，已经变得更加像人的伪人，从自己门前经过，还隔着门看了他了一眼。
    随后，伪人在赵雅靓的门口停了下来。
    【202刘明：你看到伪人了吗？@401赵雅靓】
    【401赵雅靓：我不敢看，它往下走，应该过一会你就看到了。】
    【401赵雅靓：刚才孙姐发的照片，太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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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章 实时任务

    赵雅靓害怕而不敢看，对此刘明毫无意见。
    【202刘明：没关系，我看着就行了。】
    【202刘明：要是它到了二楼，我会跟大家说的。】
    他这样说，群里的其他人也不好说什么。
    而叶开却注意到，停在对门的伪人，没有敲门。
    它表现的非常犹豫，在楼梯口和401的房门之间不断徘徊。
    由于赵雅靓不在门口，她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同样的，群里的其他邻居，也就无法得知四楼正在发生的事情。
    “它想观察赵雅靓，它想去敲门！”
    叶开看懂了。
    “但是，它在顾忌什么东西。”
    此刻，在这个碎片世界中，能让它感到顾忌的，就只有一样——
    替死鬼。
    楼里的住户是不可能让伪人纠结的，敲门、观察、模仿，是伪人的行为特征。
    这个特征，已经有了四户居民的验证，在401忽然改变，必然有理由。
    只有另一个灾厄，能够让它改变自己的行为。
    “也就是说，赵雅靓已经被替死鬼标记了。”
    “她就是下一个要死的人！”
    “她是什么时候被标记的？”
    叶开记得在聊天记录中，一开始，赵雅靓还与其他邻居一样，会在群里通报替死鬼的位置。
    胆小的情况，是在伪人出现后才有的。
    从外观上，伪人当然要比替死鬼可怕些。
    但二者同样致命，不可能怕其中一个，却不怕另一个。
    这必然是标记的影响。
    “按照302户李贺的情况，替死鬼从种下标记，到他死亡，大约有24个小时。”
    “无法确定赵雅靓被种下标记的时间，但一定是不满24小时。”
    “或许，就是替死鬼的标记，影响了她，导致她害怕灾厄？”
    直面灾厄，肯定没什么好下场。但灾厄之间，也是相互忌惮的。
    伪人的纠结，替死鬼肯定也有！
    说不定，这会是一个可以利用的点……
    纠结了一会，门外的伪人离开四楼，继续向下。
    叶开再次检查房间后，自顾自地回床休息。
    如果有灾厄能直接侵入室内，熬着也没用。
    【601王桂芬：伪人到哪了？我小孙子要出门了。】
    她孙子的任务是一小时内，在房门外待10分钟。现在，这个任务的剩余时间不到20分钟，再不出门，就来不及了。
    【202刘明：还没到二楼。】
    【601王桂芬：那下四楼了吗？@401赵雅靓】
    【401赵雅靓：我不知道啊，我不敢看】
    【601王桂芬：哎呀这可怎么办啊，我乖孙要是碰上那个什么伪人，不就要命了吗？】
    【601王桂芬：还有那个什么替死鬼……】
    她在群里嘟囔了一阵，没人理她。
    【601王桂芬：不管了我让孙子出门看看】
    叶开仍然没在群里说话，直接睡了过去。
    …………
    一行文字映射到他的视网膜上。
    【实时任务：在房门外停留15分钟。本任务需在一小时内完成。】
    叶开醒了过来。
    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是早上六点，窗外也已经亮了许多。
    昨晚看到的那些世界碎片，仍然漂在外面，或许是因为光线更好的缘故，数量上比晚上看到的多了不少。
    “世界碎片中，哪里来的光源？”
    一个念头从他的脑海里闪过，叶开没有深究，顺势打开微信群。
    昨天晚上，王桂芬的小孙子战战兢兢地完成了任务，另外501的住户黄建也接到了任务，同样完成了。
    从聊天记录来看，昨晚伪人又在楼道里挨家转了两次，但没有人因此死亡。
    “没人死，就不会有新的灾厄出现……”
    叶开心中松了口气。
    【101史鹏：我不小心睡着了，伪人现在在哪儿？】
    【501黄建：我也睡着了，这些天绷着太累了。】
    【501黄建：不在五楼。】
    叶开从冰箱里拿出一块面包吃下，透过猫眼观察走廊。
    走廊里空空荡荡，没有雾气也没有伪人。
    任务要求是一小时内完成，他最多有45分钟的时间可以观察。
    【202刘明：在二楼，伪人刚从楼上下来。】
    按照昨晚所呈现的行动规律，伪人应当会从下到上巡视一遍，然后再从下到上再走一遍。
    每层楼，停留时间大约在5-7分钟。
    如果这个规律仍然生效……
    【实时任务：剩余54分钟（停留时长剩余15分钟）】
    叶开从厨房抓起一把菜刀，打开门。
    从昨晚醒来至今，这是他第一次来到家门外。
    楼道里的情况，与他记忆中完全一致，连斑驳的墙壁都完全还原。
    除了一些黑红色的痕迹。
    【锁死房门后开始计时。】
    叶开看了一眼群聊，确定没有新的消息，转身将门锁上，钥匙捏在手里。
    要再次打开房门，最快大概需要5秒。
    【实时任务开始计时。】
    【14:59】
    【14:58】
    【14:57】……
    群里的邻居正在监控伪人，最大的危险，是三楼的替死鬼，叶开没有足够的时间，去确认替死鬼的位置。
    距离灾厄【替死鬼】被化解，还有9个多小时……
    叶开盯着三楼的楼梯，精神紧绷。
    【14:35】
    【14:20】
    【13:59】……
    “嗡嗡，嗡嗡……”
    手机震动。
    叶开紧盯着楼梯口，掏出手机，用余光看去。
    【101史鹏：替死鬼好像很久没出现了。】
    【601王桂芬：说那么晦气的东西干什么？】
    【601王桂芬：肯定没了，三楼不是已经死了吗？】
    【501黄建：的确要小心，自从李贺死了，替死鬼一直没出现过。】
    【501黄建：说不定它什么时候就会出现了。】
    【401赵雅靓：有没有可能，我们已经把它化解了？】
    【101史鹏：没有通知，也没发物资，说明还没结束。】
    【501黄建：大家都注意点，检查一下家里有没有异常。】
    看来，邻居们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任务时间已经进行到接近一半，剩余【7:35】。
    【101史鹏：伪人到一楼了。】
    或许可以一次性将任务做完……
    叶开心里想着，忽然怔住。
    三楼上四楼的楼梯拐角处，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团濛濛雾气。
    雾气中有个一身红衣的人影，歪着头，咧嘴微笑。
    那隐约是他楼下邻居，已经死去的302，李贺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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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章 我被标记了？

    “呯！”
    插钥匙，开门，叶开以最快的速度，倒退着回到家里。
    直到把门锁好，倚靠在放到门上，他才松了口气。
    “那是李贺？”
    “不对……李贺不是已经死了吗？”
    叶开惊疑不定。
    提示信息的内容非常明确，其中应当不存在文字游戏的空间。
    【通告：302李贺死亡，恐惧已释放，生成灾厄“伪人”。】
    叶开再次看看视野角落里的通知，确定自己并未看错。
    李贺死了，并且生成了灾厄“伪人”。
    所以，他是变成了替死鬼，又或是，被替死鬼融合了？
    按照群里提供的信息，替死鬼的形态，原本只是一团雾气……很有可能，李贺是被融合进去了。
    这是之前没有得到的线索。
    那么现在的问题是，自己身上，是否也已经被替死鬼标记了？
    强行让自己平静下来，叶开在自己身上摸索、检查了一遍。
    看不出有什么异常，体感也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但“替死鬼”是一个灾厄，灾厄所留下的印记，很可能不会被轻易察觉。
    李贺在遭遇替死鬼后，一直到他死亡之前，在群聊中都没有表现出异常。
    他推测赵雅靓也被标记，赵雅靓也没有说自己身上出现了异常。
    所以，很可能这种标记是无法察觉的。
    这一点，让叶开的心情沉重了些。
    如果自己获得了一个无法察觉的标记……
    【实时任务剩余：40分钟（停留时长剩余7分25秒）】
    【提示：若无法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任务，将会被强制踢出房间一小时。】
    如果不能完成任务，在强制踢出房间的时间里，等于失去了任何防护能力。
    尽管任务难度较大，至少自己还可以选择返回室内的时间。
    必须找机会主动完成任务。
    叶开透过猫眼，向外看去。
    门外什么都没有。
    现在是白天，走廊里的亮度比晚上高了许多，能清晰地看到，墙壁和地面的脏污。
    没有替死鬼，也没有伪人。
    “我家的猫眼，是无法直接看到楼梯的……刚才替死鬼出现的位置，是楼梯拐角。”
    “它是会在原地等待，或者是退回三楼，这一点，必须由我自己来判断……”
    除非替死鬼下到二楼，否则不可能从邻居们那里得到有用的线索。
    “嗡嗡……”
    手机震动。
    【401赵雅靓：你们听到了吗？】
    【401赵雅靓：我刚才，听到了关门声，声音很大！】
    【401赵雅靓：你们谁出门了？】
    【501黄建：我没出门，其他人关门你听不到。】
    【202刘明：是不是听错了？我也没出门】
    【101史鹏：你看一下门外，肯定不是伪人，伪人还在一楼。】
    【401赵雅靓：我，我害怕】
    【601王桂芬：看一眼能怎么地，吓死你算了。】
    【202刘明：没事的，肯定不是伪人】
    【101史鹏：[视频]】
    【101史鹏：伪人现在是这样了，大家注意。】
    叶开点开视频，里面是一个长相普通的人，手中拎着外卖袋子，看起来就像是普通的外卖小哥。
    伪人一边敲门，一边说“开门，你的外卖到了。”
    经过一夜的进化，伪人现在已经几乎与常人无异，除了表情僵硬之外，看起来就是正常人。
    【501黄建：还好，没有变成楼里的人。】
    【101史鹏：伪人有可能变成我们熟悉的人，要是有邻居敲门，你们千万别随便开门，一定要确认一下。】
    【601王桂芬：那肯定不能随便开门啊，多危险啊，我小孙子靠近门缝都要被我拉回来呢】
    【101史鹏：@401赵雅靓怎么样了，外面有什么吗？】
    【401赵雅靓：现在什么也没有】
    【401赵雅靓：替死鬼上来了。】
    叶开也从猫眼中看到了替死鬼。
    那一团淡灰色的雾气，从楼下蔓延上来，在他的门口停留。
    雾气中，穿着红衣的李贺，正带着诡异的笑容，隔门看着他。
    李贺抬手似乎要敲门，然后又放下了。
    叶开注意到，他的手指很长。
    “以前的李贺，手指有这么长么……”
    叶开回忆了一下，很确定没有。
    而且，以前的李贺虽然行为举止有些怪异，但也没有穿红衣的喜好……
    现在雾气中的这个“李贺”，身上穿着的，似乎是古代才会有的那种衣服。
    “是了，现在不应该是李贺，而应该是替死鬼……”
    【实时任务剩余：32分钟（停留时长剩余7分25秒）】
    【灾厄“替死鬼”剩余时间：8小时12分钟】
    【灾厄“伪人”剩余时间：39小时52分钟】
    “按照之前的群聊信息，替死鬼在每层楼的停留时间是5-7分钟，完成任务的时间比较紧张。”
    “在它离开之后，就必须要出门完成任务……”
    “按照以往的规律，替死鬼在楼层之间的巡游，像伪人一样，不会回头。”
    “在替死鬼杀死一个人后，它的行动规律有所改变，但我没有多余的时间去赌。”
    【401赵雅靓：替死鬼在402门前】
    【401赵雅靓：[视频]】
    叶开不再注意门口的替死鬼，点开视频。
    视频中，浅灰色的雾气像是有生命一般涌动着，贴在他的门前。
    那绝对不是正常雾气应当有的形态。
    【501黄建：注意它的动向，替死鬼还有八个小时就结束了，但现在它的行为很反常】
    【202刘明：@401赵雅靓别害怕，隔着门观察很安全】
    【401赵雅靓：我不害怕它，谢谢@202刘明】
    【602孙媛媛：402不是死了吗，替死鬼在他门前是要干什么？】
    叶开皱起眉头。
    赵雅靓不怕替死鬼，验证了他的想法——她被替死鬼标记了。
    但视频有问题。
    视频中的替死鬼，与他所看到的替死鬼，有着很大的差异。
    视频中，那只是一团涌动着的灰色雾气，并没有一点点的红色。
    如果赵雅靓能看到其中的李贺，她肯定会将这一点说出来。
    所以——她没有看到。
    是因为她被替死鬼标记所以看不到，还是因为自己刚刚被标记，所以能看到？
    雾气中的李贺开口，仿佛在说什么，但没有发出声音。
    随后，便离开四楼，向着五楼而去。
    【实时任务剩余：27分钟（停留时长剩余7分25秒）】
    【401赵雅靓：替死鬼往上走了。】
    过了一会儿，一张照片被发到群里。
    【501黄建：[照片]】
    【501黄建：它在我门口。】
    照片里，是一片浅灰色的雾气，挡在猫眼前。
    没有李贺的身影。
    叶开吸了口气。
    所以……是我被标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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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章 假扮伪人

    叶开又稍稍等了一会，直到任务时间剩下25分钟，才再次打开门。
    之所以要等这两分钟，是因为赵雅靓可能还在门边，要给她一个离开的时间。
    至少现在，他并不想被邻居们发现。
    邻居们都以为他已经死了，如果被发现了，说不定会被踢出群，又或者另外创建一个新群。
    那样，自己的情报来源就断了。
    他轻轻关上门，实时任务重新开始计时。
    【实时任务开始计时。】
    【07:24】
    【07：23】
    【07:22】
    【101史鹏：伪人在往上走了@202刘明】
    按照伪人的行动速度，叶开判断自己有足够的时间完成实时任务。
    现在最大的危机，来自于替死鬼——替死鬼在三楼停留这么久后，重新开始行动，它的行为规律是难以预测的。
    【06：55】
    【06:54】
    【202刘明：伪人的样子又变了】
    【202刘明：[照片]】
    在刘明发出的照片中，伪人变成了一个女人的样子，看起来约莫三十岁，浓妆艳抹，穿着修身的小西装，手里拎着一个小包。
    【202刘明：看起来跟上门服务的一样。】
    【202刘明：它还在敲门，挺有耐心的。】
    【202刘明：[视频]】
    叶开一边注意着楼上的动静，一边调低音量打开了视频。
    “先生，先生你在家吗？”
    伪人一边敲门，一边问道。
    “您叫的外卖~”
    它的声音听起来已经很真实了，只是死板的表情，依然没有改善。
    只要看到它的脸，就能知道，这是伪人。
    【101史鹏：你可别给它开门】
    【202刘明：我又不傻，我也没叫上门服务啊】
    【202刘明撤回了一条消息】
    【202刘明：懂】
    上门服务？没想到刘明有这种爱好。
    理解，尊重，报警……哦110打不通，那就先不报警了。
    【401赵雅靓：伪人好可怕】
    【202刘明：不怕，没事的奥】
    【401赵雅靓：嗯！[揣手手表情]】
    【401赵雅靓：哥哥，伪人要上来的话跟我说下，我先躲起来】
    【202刘明：[OK]】
    他们还勾搭上了……
    叶开心中吐槽，忽然想到了什么，心中一动。
    需要冒点险……但既然已经被替死鬼标记，其实也不算多冒险。
    【实时任务剩余：05:33】
    【04：40】
    【03：30】
    【实时任务完成。】
    叶开停在门前，没有回家。
    现在单元里有两个灾厄，替死鬼和伪人，它们的位置都是能够掌握的。
    所以，现在他是相对安全的……
    不必急着回家。
    他在等一个情报。
    【501黄建：替死鬼往上走了。】
    替死鬼去六楼，那么现在的时间就更够了……
    叶开仍然没有回家，又过了两分钟。
    【202刘明：伪人往上走了。】
    【202刘明：@401赵雅靓靓靓你注意，有人敲门千万别开】
    【401赵雅靓：嗯，你上来我才会开门】
    【202刘明：[嘻嘻]】
    【401赵雅靓：[嘻嘻]】
    伪人终于开始往上走了……
    叶开反而向前走了两步，来到赵雅靓家门口，紧盯着手机。
    已知在替死鬼的影响下，赵雅靓害怕伪人，在伪人到达四楼的时候，不会轻易靠近房门。
    那么……
    他看着时间，在刘明发出消息的4分45秒，敲响了赵雅靓的房门。
    “咚咚咚！”
    “开门啊！我是你对门的邻居！”
    他板着脸说道：“快开门，我有事找你！”
    “咚咚咚！”
    “开门啊！”
    “你别躲在里面不出声！”
    “我知道你在家！”
    “咚咚咚！”
    “开门啊！”
    隔着门，叶开听到赵雅靓发出一声尖叫。
    “啊——！！！”
    又过了几秒，赵雅靓在群里发出了消息。
    【401赵雅靓：啊！】
    叶开果断停手，快速撤回自己家。
    这一次他的行动很冒险，但是值得。
    他确定，自己的声音已经被赵雅靓听到了。
    伪人在每层楼停留5-7分钟，他卡着快到5分钟的时候去敲门，就是为了能够与伪人衔接起来。
    【401赵雅靓：有人在敲门！】
    【501黄建：伪人上来了？】
    【501黄建：伪人变成什么样了？】
    【401赵雅靓：我没敢看，但我听到是对门的声音，让我开门！】
    【202刘明：千万别开@401赵雅靓】
    【501黄建：看来伪人这次是变成402的样子了。】
    【101史鹏：大家注意，如果有邻居敲门，一定要在群里确认，很可能是伪人假扮的。】
    【602王桂芬：谁敲门我也不开】
    【401赵雅靓：他敲了一会，就停了。】
    【501黄建：看一下，伪人还在门外么？】
    【401赵雅靓：我，我害怕……】
    【202刘明：不怕，伪人应该往上走了。】
    【202刘明：@501黄建我们看看，伪人没到我们楼层，就说明还在四楼。】
    【501黄建：没到五楼。】
    叶开在门后等了一会，伪人慢慢地从三楼走了上来。
    如同昨晚一样，伪人看了看401的房门，犹豫片刻，没有去敲门，而是来到了叶开的门前。
    然后，又敲响了他的门。
    就像是刚才他去敲401房门一样。
    “咚咚咚！”
    “咚咚咚！”
    “开门啊！开门啊！”
    那是叶开自己的声音。
    【401赵雅靓：我听到伪人在敲门，好像是敲对面的门。】
    【501黄建：你看看】
    【202刘明：她害怕，别难为人家。再说看一眼有什么用？】
    【501黄建：你没发现？灾厄从来不会去死人的房间，你对门有灾厄去过么？】
    【501黄建：刚才替死鬼上来后，也没有去看我对门，但它看过402！】
    【501黄建：现在伪人也去敲402的门，这说明什么？】
    【501黄建：@401赵雅靓快点！】
    这当然说明我没死了！
    叶开心中吐槽道，他仍然没有在群里说话。
    现在的问题是，按照之前的推测，401不被伪人关注的原因，是她身上有替死鬼的标记。
    那么，伪人为什么还会来关注自己？
    难道替死鬼的标记没有生效？
    或者……替死鬼放过了自己？
    可为什么？没有理由……
    【101史鹏：但是伪人和替死鬼，这次都没去骚扰401啊……】
    【101史鹏：从昨晚到现在，伪人好像都没有去敲过401的门。】
    群里瞬间安静，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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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章 猜测

    叶开完全没想到，自己的举动还会引发这样的连锁反应。
    他原本只是想在邻居们面前露个脸，至少在接下来的几十个小时里，如果有人看到自己，第一反应不是诈尸，而是有一个相对合理的解释。
    这样，自己就不会被踢出群，情报来源不至于断绝。
    当然知道，住在401的赵雅靓，应当是没有死。
    一群人的记忆，不可能都出问题。
    那么，问题就在于，为什么伪人对自己和赵雅靓的态度有显著差异。
    最好的答案是，替死鬼的标记，在自己身上没有生效。
    似乎也是唯一的答案。
    延伸开来就有两个解释。
    “要么是，我身上有什么特殊，导致它的标记无法对我生效，只有我能看到李贺，也说明我身上或许有些特异。”
    作为穿越者，有点特殊是很正常的，叶开完全接受。
    以他博览番茄小说的经验，穿越者身上多少带点挂，他没系统肯定是因为还没达到触发条件。
    说不定打哈欠、抠鼻屎的时候，就会听到“叮”的一声。
    “另一种可能是，替死鬼的标记同一时间只能存在一个，赵雅靓身上已经有标记，就无法标记我。”
    如果是这种情况，那么赵雅靓身上的标记，应当不会超过12小时。
    因为昨晚九点多，李贺刚刚死亡。
    “无论那种可能，都可以确定，我暂时安全……至少在面对替死鬼的时候，暂时安全。”
    这让叶开稍微松了口气。
    而在聊天群里，经过短时间的沉默后。
    【202刘明：刚才伪人不是去敲她的门了吗？她也在群里说了。】
    【401赵雅靓：我真的很害怕！】
    【401赵雅靓：你们别逼我好不好！】
    赵雅靓在群里发了一段视频，视频里她满脸泪痕、头发散乱，缩在被窝里，只露出一张脸。
    从视频中能看出，即便现在是大白天，她的卧室也是拉着窗帘，开着灯。
    【202刘明：看的哥哥都心疼了……别怕，你只要拍张照片就好】
    【202刘明：到门边，用手机对着猫眼，拍一张】
    【602孙媛媛：替死鬼还在六楼】
    【501黄建：昨天晚上一晚上，伪人都没有敲过她的门。这次替死鬼上来，也没有去她家敲门。】
    【501黄建：她现在很不正常，以前她从来没有这么怕过】
    【501黄建：而且，她好像只怕伪人，却不怕替死鬼。为什么？】
    【101史鹏：你是说，她可能已经死了，或者已经变成了灾厄？】
    【101史鹏：但我没看到通知，历史记录里也没有，你们呢】
    【202刘明：有点害怕的东西很正常，不是说死者的恐惧会化为灾厄吗，什么都不怕，怎么可能出现灾厄】
    【602孙媛媛：对啊，你们别逼她了，我看她真的挺害怕的】
    叶开将赵雅靓的视频看了一遍，发现当自己用余光看的时候，能看到她的身上有一道淡淡的红色阴影——很奇异的是，明明她的身体被被子覆盖，叶开却能看到这道影子。
    就像是开了透视一样。
    阴影已经占据了她身体大约一半的位置，从形状上看，可以说是覆盖，也可以说是……
    吞噬。
    叶开打了个冷战，急忙又检查一遍自己的身体。
    没有问题。
    没有红色的阴影。
    “开门啊，开门……”
    门外，一直在敲门的伪人，忽然停了下来。
    叶开没有去检查。
    过了片刻，伪人又开始敲门。
    “开门，是我……”
    【401赵雅靓：[照片]】
    【401赵雅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它们不敲我的门！】
    照片上，变成叶开模样的伪人，正抬手在敲402的门。而他的脑袋转了180度朝向镜头，脸上露出呆板的笑容，像是同时在跟两边打招呼一样。
    黄建不禁将手机拿的远了一些。
    如果不是确定402已经死了，他绝对会将伪人认成402。
    太像了……简直是一模一样。
    如果是不知情的情况，这个“叶开”跑上来敲门，他绝对会认为，这就是楼下邻居本人。
    尽管邻居之间没那么多交际，他也会开门，问一下情况的。
    “真是越来越可怕了……”他喃喃自语。
    【602孙媛媛：真的跟402一模一样！】
    【602孙媛媛：太吓人了，我要是赵雅靓，我也会害怕的】
    【101史鹏：大家千万别开门，不管是谁上去，都别开门】
    【601王桂芬：我肯定不会开门的，哪怕为了我小孙子也不会开门】
    【602孙媛媛：那个，替死鬼开始往下走了，我一会儿出门做任务，大家帮我看着灾厄的位置啊。】
    【601王桂芬：我就没法帮你看了，让别人帮你看着点吧。】
    【101史鹏：你的任务要求是多久？】
    【602孙媛媛：一个小时内，在门外停留15分钟】
    【501黄建：等伪人从六楼下来，再出门吧。时间应该足够。】
    【602孙媛媛：嗯】
    叶开大致算了一下，时间的确是够的。
    当前的规则下，越靠近中间楼层的，其实就越危险，一楼和六楼，在面临任务的时候，是最安全的。
    他们的缓冲时间最多。
    伪人的敲门声停了下来，叶开从猫眼看了一下，它转过身，向着楼梯上方走去。
    它和替死鬼，将会在五楼相遇。
    【401赵雅靓：敲门声好像停了。】
    【401赵雅靓：伪人可能是去其他楼层了。】
    【501黄建：应该是来五楼。】
    【601王桂芬：哎，这个伪人，怎么变成死人了，真晦气】
    【601王桂芬：可惜就是不能把他踢出群，别扭】
    【101史鹏：这是系统搞的，我们就只能有这一个群，哎】
    只能有这一个群……
    也就是说，自己即便是……
    叶开若有所思。
    【501黄建：伪人跟替死鬼碰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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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章 灾厄的会面

    叶开打起精神。
    伪人和替死鬼，这是第一次在有旁观者的情况下会面。
    之前在三楼，因为没有人看到，谁也不知道，它们之间的关系是怎样的。
    而现在，它们俩在五楼碰面了。
    从之前群聊记录，叶开能看出，自己这些邻居中，相对最靠谱的，就是501的黄建。
    无论是分析情况，或者是调度整个单元的邻居们，都隐约以他为主。
    其次是101的史鹏。
    602的孙媛媛虽然相对圣母了些，但也能给邻居们提供不错的支援和帮助。
    最不靠谱的，就是王桂芬和她的小孙子。
    纯纯的拖后腿。
    “两个灾厄在五楼碰头，是最好的情况，应当能得到最多的信息……”
    【101史鹏：黄哥，你一定得录像啊】
    【101史鹏：说不定有用】
    【202刘明：@401赵雅靓你还害怕吗？要不要我上去陪你】
    【202刘明：或者你下来也行，现在四楼以下没有灾厄。】
    能够确定四楼及以下没有灾厄，他的胆子也大了不少。
    显然，黄建已经开始录像，没有出来说话。
    【101史鹏：之前黄哥说过，我们要尽量做到每个楼层都有人，不然很容易出事的】
    【202刘明：让@602孙媛媛下来不就好了，三楼没人，我们不也没事】
    【202刘明：靓靓都害怕成那样了，你们不心疼，我心疼】
    【602孙媛媛：啊？我下去？】
    【601王桂芬：可不能让小孙下去，她下去了，我家一老一下，怎么办】
    【401赵雅靓：谢谢哥@202刘明，但他们说的也有道理……】
    啧啧啧，茶起来了。
    叶开当然知道，作为一个拥有许多大哥的主播，赵雅靓的茶艺，已经融入本能了。
    之前可能真的因为害怕，而没有发挥出来，现在么……
    很明显，她不害怕了。
    伪人被压制了！
    叶开心中笃定。
    替死鬼强于伪人。
    【501黄建：[视频]】
    叶开立刻点开。
    视频中，一团灰色的雾气，和变成叶开样貌的伪人，正在对峙。
    它们谁也没有去黄建的家门口。
    雾气不断涌动，伪人脸上维持着木然的表情，但身上不断浮现的手指、牙齿和眼睛，表现出它也并不平静。
    “你好，你好……”
    伪人开口说道。
    “我，他，唔，唔……”
    显然，他是在尝试与替死鬼沟通。
    视频中看不到红衣的李贺，但当叶开的视线从手机屏幕上挪开的时候，余光中能看到，李贺正在烟雾中，审视着伪人。
    忽然他笑了一下，看向手机屏幕之外。
    叶开有一种感觉，他是在看着自己。
    他并非在看着拍摄者，他是隔着手机屏幕，从几十秒之前，看向现在的自己。
    替死鬼的能力，有这么强？
    它将自己选做下一个目标了？
    没道理……
    【灾厄“替死鬼”剩余时间：7小时22分钟】
    在倒计时结束之后，“替死鬼”就会被消除。
    替死鬼的标记需要24小时才能杀死一个人，如果假设它一次只能维持一个标记，对门的赵雅靓都未必会死。
    现在她身上的标记只蔓延到一半，还能活12个小时左右。
    说不定，“替死鬼”灾厄被消除的时候，它的标记也会被一并消除？
    它没有足够的时间来标记自己。
    叶开不解，但也没有深入探究的打算。
    需要有更多的信息，才能继续推理下去，况且替死鬼的情况，也未必就是自己所想的那样。
    更有可能的是，替死鬼只是很偶然地看向镜头的方向罢了。
    【501黄建：替死鬼下楼了。】
    【501黄建：伪人在我家门口，它的样子变了。】
    【501黄建：[视频]】
    【501黄建：[图片]】
    叶开首先点开图片。
    图片中是一个扭曲变化中的人形，脸已经完全扭曲到看不出形状，身体上也浮现出多种不同的特征。
    伪人正在变化形态。
    然后是视频。
    视频中，替死鬼的雾气、以及伪人的身体都在剧烈波动扭曲，褪去叶开样貌的伪人，先是变成赵雅靓的样子，停留一两秒，又继续变化。
    随后，灰色的雾气从它的身边绕过，翻涌着沿楼梯向下。
    【101史鹏：替死鬼这么快就下楼？】
    的确，这一次，替死鬼仅仅在五楼停留了不到两分钟的时间，群里甚至都没说几句话。
    相比于它之前表现出来的规律，这次停留无疑是严重缩短了。
    【501黄建：替死鬼也没有凑到我门前。】
    【501黄建：或许之前是我想错了，灾厄的表现并不一定与人的死活有关。】
    【501黄建：有可能，同时存在两个灾厄的时候，它们之间的行为就会相互冲突、相互影响，导致出现异常。】
    【202刘明：就是啊，我还说让靓靓和我住一起，这样也安全。】
    【202刘明：不行就让602下来嘛，六楼反正有王阿姨和她的孙子，两个人都在】
    这就很可笑了。
    按照邻居们所知的线索，现在还活着的一共有7个人，分成6户，刚好可以在每一层都安排一个人值守。
    如果每一层都有人值守，那么最好的情况下，所有人都能避开游荡的灾厄，获得最大的存活机会。
    这一切的前提是所有人精诚合作，刘明现在的行为，无异于扩大所有人的风险。
    【202刘明：@401赵雅靓靓靓，你要是害怕，就赶紧下来。】
    叶开摇摇头，不打算再去看群里的事情。
    他暂时不想理会邻居们之间的事情，如果事态发展对他不利，他也可以通过假扮伪人，让他们被迫合作。
    之前还担心，自己如果无法从群聊中获得消息怎么办……现在看，群聊可能是他们唯一的交流手段。
    刚才他试着给另一个已经确认死亡的邻居发消息，却只收到红色感叹号。
    也就是说，单元内的人，无法私聊，所有的信息，都只能通过这个仅有的群聊来发送。
    他抬起头，打算通过猫眼看看外面的情况。
    他看到，有丝丝缕缕的红色雾气，从防盗门的缝隙中渗透进来。
    室内不安全了？？？
    叶开打了个激灵，再去看的时候，却发现这些雾气都不见了。
    仿佛刚才只是他的幻觉。
    他小心翼翼地来到房门前，透过猫眼看去，只见弥漫着灰雾的替死鬼，连同中间一身红衣、手指修长的李贺，都在缓慢地向着楼下而去。
    李贺背对着他。
    似乎什么都没做……
    “可能是我太紧张了。”
    叶开自嘲一笑。
    手机却在这时候响了起来，屏幕上弹出一条消息。
    【302李贺：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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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章 你是谁？

    叶开倒吸一口冷气，将手机丢到地上，蹬蹬三两步，倒退到窗边。
    李贺没死？
    他还能给自己发微信？
    那通知里所说的李贺，难道不是自己楼下的李贺？
    而且……自己和邻居之间，不是不能发微信么？
    其他人知道自己存活，或者是干脆联合演戏，在骗自己？
    世界到底有没有破碎，人类是不是真的已经进入末日？
    自从苏醒以来，从各种途径获得的信息、以及自己所推理出的一切，似乎都被这简单的三个字打碎了。
    他迟疑着转过头，看着窗外。
    不远处是无边的虚无，虚无中远远近近，漂浮着大小不一的一个个碎片。
    有的碎片处于黑夜，有的一片光亮。
    其中有建筑，森林，草原，海洋……各种景象。
    距离最近的几个碎片中，细节更加清楚，只是叶开现在无法确定，其中是否存在人类活动的迹象。
    也许这都是假的，也许只是自己在做梦，也许只要掐自己一把，就能从中醒来……
    他第一次打开窗户。
    窗外没有风，远处的景色也没有改变。
    他试着伸出手去，却被一股柔和而坚决的力量挡了回来。
    一行文字出现在他视野的左上角。
    【灾厄未消除，无法前往其他区域。】
    还整上副本了……
    叶开冷静了一些，回身捡起手机。
    灾厄固然可怕，突然发微信过来的李贺，也让人觉得惊恐。
    但仅仅是惊恐而已。
    他点开微信，想了想，在联系人中，找到【501黄建】，编辑信息。
    “我刚醒，看你们在群里聊什么伪人，替死鬼，是怎么回事？”
    发送。
    红色的叹号。
    发送失败。
    他将文字复制，发给【101史鹏】。
    发送失败。
    孙媛媛，发送失败。
    王桂芬，发送失败。
    赵雅靓，发送失败……
    这些人都在他的好友列表里，如果发给一个人不成功，可能是被删好友。
    但没理由所有人都删了自己好友。
    限制是真实存在的。
    他将文字复制到群聊窗口，手指在发送上悬了一会，又将这句话逐字删掉。
    手机震动。
    【302李贺：你看到我了。】
    确凿无疑的语气。
    是的，这就是李贺，或者说，替死鬼。
    连续两句话，让叶开确定了他的身份。
    【我是叶开。】
    他回复。
    事已至此，没什么可怕的。
    【302李贺：[微笑]】
    【你是谁？】
    【302李贺：我是李贺。】
    【不是替死鬼？】
    【302李贺：你不是。】
    【302李贺：开门。】
    叶开在聊天框里打了个问号。
    然后删除。
    “那你也不是。”
    发送。
    【302李贺：过程全错。】
    过程全错，也就是说，结果可能是正确的。
    李贺不是李贺，它就是替死鬼？
    不，对方说自己不是叶开，而自己回复的“那你也不是”，等于说他不是李贺。
    这种情况下，结论是对的，过程是错的。
    对方想要表达的意思，应该是——自己判定他的身份全错，他既不是李贺，也不是替死鬼。
    那他是谁？
    自己的存在确凿无疑，作为一个普通人，在灾厄面前的脆弱，也毫无疑问。
    李贺没必要跟自己纠缠，即便是一个即将被消除的灾厄，在它消失之前，对自己的威胁也是真实存在的。
    如果它能侵入自己的手机，自然也就有办法将自己弄死。
    但它没有直接这样做，而是让自己开门。
    在如今的境况下，主动开门，就等于自杀。
    它在要求叶开自杀？
    怎么可能答应……
    除了一种可能。
    叶开眯起眼睛。
    自己作为“叶开”真的已经死了，现在复活的自己，并不是一个人类。
    而是，与李贺相似的，既不是人类，也不是灾厄的某种存在。
    那就更不可能了。
    叶开捏了捏自己的胳膊，摸了摸脸。
    他自己，就是一个人类，一个穿越者。
    毋庸置疑！
    …………
    【602孙媛媛：伪人在哪儿了？】
    【501黄建：刚离开我家门口，往下走。】
    【501黄建：如果它返回我会告诉你。】
    【602孙媛媛：谢谢，我太怕它突然返回了。】
    【101史鹏：应该不会，它出现到现在还不满18小时，行动应该是规律的】
    【501黄建：别大意，它们不一定会按照之前的规律活动】
    【202刘明：有人看到替死鬼吗？是不是在四楼？】
    【401赵雅靓：我看了没有】
    …………
    叶开守在门口。
    赵雅靓肯定没有全程守在门口，所以没看到李贺——李贺实际上只在四楼停留了很短的时间。
    在发出最后一句话后，李贺就没有发来新的信息。
    如果这是个游戏，显然李贺就是那种非常重要、却又爱打哑谜的隐藏NPC。
    没被人触发的时候，他就只是一个精英怪，想办法过了也就算了。
    现在，叶开触发了NPC的剧情，微信上的对话，就当是过场动画，按说应该交代剧情的。
    “问题是，这也没有任何剧情……”
    全都在打哑谜。
    显然对方的剧情跟自己有些关系，但是……
    哥们你就只有几个小时的寿命了，哪怕是交代遗言，也得把话说明白对吧？
    罢了，世界都末日了，跟一个说不明白话的NPC没什么好聊的。
    就算对方想让自己化身灾厄……叶开倒也不是那么排斥。
    反正穿越到末日世界，还没有外挂已经够倒霉了。
    整天提心吊胆的日子也没什么好过，灾厄说不定还能过的爽一点。
    “擦，擦，擦……”
    不大的脚步声传来，叶开贴上猫眼。
    下来的是孙媛媛——变成孙媛媛模样的灾厄，“伪人”。
    不知李贺对它做了什么，又或者伪人随时间进化，现在的伪人，表情更加自然了。
    她脸上带着一些惶恐，左右看看，随后仿佛下定决心，来到叶开的门前。
    “咚咚咚！”
    “有人在家吗？”
    伪人的声音，跟孙媛媛一模一样：“我有事情找你，能开下门吗？”
    “我，我回不了家了！”
    “咚咚咚！”
    她的目光看向猫眼的位置，隔着猫眼跟叶开对视，表情真挚。
    如果叶开不知道她是伪人变的，说不定真的会有一点动摇。
    “能快点吗，我怕它追过来……”
    嗡嗡。
    叶开正看着伪人表演，他的手机响了。
    【李贺：杀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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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章 伪人进化了

    为什么——这是叶开第一反应。
    伪人和替死鬼就算有所竞争，也没见的你死我活。
    身为替死鬼的李贺，对伪人和邻居们的态度非常微妙。
    他似乎不是什么纯粹的灾厄，叶开觉得他好像有一种看戏的心态。
    刚才在四楼，他肯定是对伪人做了什么，所以伪人才会得到如此之快的进化——原本只是模仿人类的样貌，在语句方面，没足够的说服力，只会生硬的要求开门。
    现在自己门外，伪装成孙媛媛的伪人，已经有了充分合理的理由和说辞，来要求自己开门。
    但是在楼里的邻居们看来，自己应该是死人。
    也就只有伪人，才会依靠某种本能或知觉，认定自己是活人。
    并不厌其烦地前来尝试骗过自己。
    如果开门会怎样？
    叶开没去尝试。
    他点开手机上，【302李贺】的头像。
    【为什么？】
    【李贺：有趣。】
    【你到底还是不是李贺？】
    【李贺：杀了伪人，你就能得到一些线索。】
    杀了伪人……
    叶开不觉得自己有能力做到。
    迄今为止，自己的邻居们，还没有正面解决过任何一个灾厄。
    这点，从他们的态度就能看出。
    但凡解决过一两个灾厄，他们都不会如此没有信心，只会一味地躲避。
    怎么也会尝试着去攻击和解决灾厄的。
    但是从通知的内容看，发出通知的存在，认为他们有解决灾厄的可能。
    【灾厄“伪人”剩余时间：36小时55分钟。消灭伪人，或倒计时结束后，可化解灾厄。】
    【灾厄“替死鬼”剩余时间：6小时55分钟。消灭替死鬼，或倒计时结束后，可化解灾厄。】
    至少应该试试。
    叶开沉下心来，靠近防盗门。
    伪装成孙媛媛的伪人，仍然在尽职尽责地进行着扮演。
    “他们全都不回答我！”
    “求求你，快开门啊！”
    透过猫眼，叶开看到她的脸上满是惊慌。
    就像真的一样。
    他想了想，开口。
    “别怕。”
    “你怎么会没法回家的？”
    似乎是第一次有人回答，伪人有点卡壳。
    “我……”
    伪人“孙媛媛”顿了一下：“我把钥匙丢了。”
    “太假了。”
    叶开说道：“这些天你都没下过楼，怎么可能把钥匙弄丢？”
    “就算钥匙丢了，肯定也在你附近，你好好找找，肯定能找到。”
    “可是，可是！”“孙媛媛”说道：“可是楼道里有伪人，我要是碰到它，我就死定了！”
    “确实，伪人很危险。”
    叶开说道：“那你知道伪人现在在哪吗？”
    “啊……应该是在六楼……不，是五楼。”
    伪人的进化显然不够彻底，还不能读取聊天群的信息。
    否则，它应当跟邻居们的认识一致，认定自己是个死人。
    这还是得到“替死鬼”李贺加速的结果。
    原本的不成人形到较为完美的伪装成普通人，大概用了8-9个小时，随后就能读取人类记忆中的印象，伪装成较为熟悉的人。
    以这种进化速度，达到读取聊天记录，甚至在群里混淆是非，不仅很有可能，应该说……
    必然发生。
    所以，黄建他们认为只要躲避，就能平稳度过的想法，是错的。
    那个发出提示，发布实时任务的存在，并不希望他们苟过灾厄。
    叶开并未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而是转过话题。
    “说实话我并不清楚，你到底是不是伪人变的。”
    他说道：“但501说我们只要不出门，就能安全度过48小时，解除伪人灾厄，我觉得没问题。”
    “我肯定不会冒险给你开门，但是楼下两户都没人住了，我看过他们家的门都是开着的，你可以住进去。”
    叶开当然是在说谎，他压根都没离开过四楼。
    “或者你去其他家试试也行，不过他们估计不会给你开门。”
    “你刚才也敲过他们的门了吧？不信你去对门401试试。”
    “孙媛媛”低下头。
    “嗯……”
    “那我看看下面……”
    叶开看着她转身离开。
    “孙媛媛”没有去敲401的门。
    401仍然是替死鬼的猎物。
    微信群。
    【401赵雅靓：我听到门外有602的声音@602孙媛媛】
    【401赵雅靓：好像她在跟什么人说话！】
    【602孙媛媛：我没下去。】
    【501黄建：孙媛媛刚做完实时任务，肯定不是她。】
    【101史鹏：你拍个照？】
    【202刘明：人家害怕伪人，你非要他拍照干啥？】
    【101史鹏：得确定伪人是不是有两个。】
    【202刘明：等伪人下来不就知道了吗】
    史鹏没有再说话。
    过了一会，刘明发了一张照片。
    照片中是赵雅靓。
    随后，是一段视频。
    “赵雅靓”敲着刘明的门，一脸惶恐，头发散乱，眼眶红肿，梨花带雨。
    “开门啊，伪人在追我！”
    “我的钥匙丢了，回不了家，对面的邻居不给我开门！”
    “救救我！”
    视频结束。
    叶开没想到，伪人为了让它的话更可信，还把自己加了进去。
    只是这样一来，反而成了破绽。
    【202刘明：这一看就是伪人啊，虽然跟靓靓很像@401赵雅靓】
    【202刘明：当我是傻叉呢，肯定不能给它开门】
    【202刘明：当然啦，要是靓靓下来，我肯定就开门了@401赵雅靓】
    【202刘明：@401赵雅靓靓靓你看，这个伪人竟敢伪装成你的样子，真可恨！竟然还说去对门，你怎么可能去对门呢，对不对】
    【401赵雅靓：嗯，哥哥真好。】
    【101史鹏：它开始变成我们的样子了，大家一定要注意在群里互相通气。】
    【501黄建：有没有第二个伪人？@202刘明】
    【202刘明：没有，我拍了视频不是么，就一个伪人。】
    【601王桂芬：哎这玩意可真吓人，提前说好，你们都别来老婆子家啊，老婆子有个小孙子就够闹腾了，反正我是肯定不可能让别人进来】
    【501黄建：那如果没有第二个伪人，刚才401听到的对话，伪人是在跟谁说话？】
    【501黄建：@401赵雅靓你确定听到伪人跟别人聊天吗？】
    【401赵雅靓：应该是……我听着很像是在聊天。】
    【401赵雅靓：伪人好像是回答了那个人一些问题，我听到它敲了一会门，又说钥匙丢了，又说在六楼、五楼。】
    【501黄建：那应该是在聊天了。它是在跟谁聊天？】
    【101史鹏：应该是替死鬼？】
    【501黄建：他们串通起来，我们就更难了……】
    【202刘明：肯定是替死鬼，还能是402那个死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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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章 他变成鬼了？

    群里再次安静。
    【602孙媛媛：应该……应该不会是跟402聊天吧，今天是402死的第四天了……】
    【601王桂芬：那谁说得准，搞不好他成鬼了呢。】
    【202刘明：别瞎说，世界上哪有鬼】
    【101史鹏：世界都变成这样了，你还相信没有鬼吗？】
    “我怎么可能是鬼。”
    叶开无语。
    体温37摄氏度，身体运动机能正常，既没有飘起来，也没有穿墙能力，特别是在光线下有影子——就这样，怎么可能是鬼？
    他晃晃脑袋，不再关注群里的聊天，转头在房间里翻找起来。
    目前的伪人，虽然有所进步，但仍然不能对邻居们构成威胁。
    且不说它的行动极为规律，只要跟踪它的行动轨迹，就能判断出伪人。
    更关键的是，即便它变成了邻居的模样，原主只需在群里说几句话，就能立刻辨别真伪。
    在一段时间内，双方仍然处于僵持状态，直到伪人那边有所突破。
    所以，他要尝试寻找伪人的弱点。
    他找出一个餐盒，又从冰箱里取出些存放的物资——面包片，火腿。
    甚至还有一些水果和预制菜。
    这都是在消除灾厄后，所得到的奖励。
    叶开吃过一些，味道还不错。
    说明发布任务、创造灾厄的那个存在，不是什么小气鬼。
    然后，他在面包片和火腿中，掺入十几片刀片，在水果中，扎进若干根针。
    预制菜也在加热后，放进餐盒。
    原本他想弄点有毒物质进去，但家里实在没有，最后只能是在几份预制菜中，分别加入大量食盐、洗衣粉和消毒液。
    做完这一切，他将餐盒放在门口。
    在这期间，伪人已经变成王桂芬的模样，下到一楼，史鹏也并未上当。
    【101史鹏：伪人已经离开一楼，向上走了】
    【202刘明：上来了，它变成了靓靓的样子，但只是看了我一会，没有停下敲门。】
    【501黄建：它的行动规律开始变化了？这次太快了吧？】
    叶开看了一下时间。
    【灾厄“伪人”剩余时间：36小时03分钟。消灭伪人，或倒计时结束后，可化解灾厄。】
    【灾厄“替死鬼”剩余时间：6小时03分钟。消灭替死鬼，或倒计时结束后，可化解灾厄。】
    伪人出现，刚有12个小时。
    灾厄的行动规律发生变化，对于居民们来说，会增加躲避的难度，特别是在面对实时任务的时候，无法预估灾厄会在什么时间出现，必须依赖其他人的通风报信。
    但人是会累的，需要定时休息，试想一下，如果邻居们都睡着了，你却接到了实时任务……
    那就是最危险的情况，叠加行动规律改变，就完全无法预测它出现的时间。
    【501黄建：大家要多注意了，还有36个小时，会很难熬。】
    【501黄建：特别是，距离替死鬼消除还有6小时，替死鬼的行动已经没有规律可言，这期间是最难办的时候。】
    【101史鹏：我收到实时任务了，1小时内门外停留15分钟，大家帮我留意。@202刘明帮我注意一下替死鬼。】
    【202刘明：放心吧，上次替死鬼就没下来，这次估计也没事。】
    【202刘明：@401赵雅靓靓靓，你注意下】
    叶开看一眼手机，注意力放在室外。
    对于史鹏，他反倒不太担心。
    现在替死鬼“李贺”，注意力应当放在自己身上。
    他感兴趣的是自己。
    接下来的六个小时，若是自己没能杀死伪人，李贺所说的情报，又如何才能得到？
    毕竟作为灾厄，他在六个小时后就要被化解了。
    伪人出现了。
    这一次，它是以孙媛媛的样子出现。
    透过猫眼，叶开看到，“孙媛媛”步履蹒跚地走了上来。
    它满脸的惊恐与疲惫，似乎被拒绝了许多次，已经心灰意冷。
    这让叶开不由得心中点赞。
    进化后的伪人，表演能力的确是够强，就这个演技，拿去拍电视剧，已经绰绰有余。
    “孙媛媛”从叶开的门前路过，没有看过来，只是在看到餐盒的时候，脚步稍有停顿，迟疑片刻，最终还是没弯下腰。
    叶开敲了敲门。
    咚，咚。
    “别走了，先吃口饭吧。”
    他关切地说道。
    “吃饭……”
    伪人看看餐盒，又看看紧闭的防盗门：“你能开门让我进去吗？”
    “我不会开门。”
    叶开说道：“但不管你是不是孙媛媛，都得吃饭，你早上没吃饭吧？”
    “在我家门口吃完饭，再去别的地方碰运气吧。”
    伪人做出感激的表情。
    “嗯。”
    它打开饭盒。
    【401赵雅靓：我听到伪人的声音了。】
    【401赵雅靓：是602的声音，@602孙媛媛不是你吧？】
    【602孙媛媛：不是我，那肯定是伪人假扮的。】
    【501黄建：它说什么？】
    【401赵雅靓：没说什么……我感觉没那么怕了，我试试拍照】
    【401赵雅靓：[图片]】
    【101史鹏：它在402门口……吃饭？】
    【101史鹏：它哪来的饭？】
    【501黄建：谁放了一份饭在四楼吗？】
    这句话问出来，他就已经知道是多余。
    当下楼里，人人自危，怎么会有人专门跑到四楼，就放一个餐盒？
    但是……那个餐盒，又是哪里来的？
    替死鬼应当在三楼，伪人刚才经过三楼。
    难道是替死鬼？
    【501黄建：鬼怪之间会相互送东西吗？】
    【101史鹏：应该不会吧……】
    叶开听到，门外传来一声惊叫。
    是赵雅靓的声音。
    原本隔着两道防盗门，正常说话是无法被听到的。
    但赵雅靓或许过于惊慌，以至于发出了很大的声音。
    【401赵雅靓：那个餐盒！】
    【401赵雅靓：我见过！】
    【501黄建：在哪儿见过？这个餐盒是谁的？】
    【202刘明：？】
    【401赵雅靓：餐盒是402的！】
    【401赵雅靓：之前他上班带饭，有几次出门的时候我见到他，他就是用的这个餐盒！】
    【401赵雅靓：他把餐盒装在塑料袋里，我看到了！】
    【101史鹏：你确定？】
    【202刘明：不可能，他都死了怎么可能弄一个餐盒……】
    【501黄建：难道他变成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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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章 有两个伪人？

    【601王桂芬：哎呀可不能变成鬼啊，现在这世道已经够困难了，要是他再弄出一个鬼来，我一个老太婆，还有我的小孙子，该怎么办啊】
    【602孙媛媛：402死的时候，不是也释放灾厄了吗，就是那个【笑面鬼】？】
    【602孙媛媛：难道那不是他变的？】
    【501黄建：这种事谁知道？通知也没说释放灾厄就不会变鬼了吧。】
    【401赵雅靓：那，难道其他死人，也会变成鬼？】
    【202刘明：@赵雅靓靓靓别怕，你可以搬过来我们住一起，人多了就不怕鬼了】
    【101史鹏：从小说里看，变成鬼以后，还会有生前的记忆，只会去搞对不起他的人。】
    【101史鹏：但现实跟小说肯定不一样，不能完全照搬。】
    【101史鹏：我们不用太担心。】
    【601王桂芬：哎呀@402叶开我可没对不起你啊，冤有头债有主，谁对不起你，你就去找谁，放过老婆子好不好】
    【601王桂芬：还有我的小孙子，多乖啊，你可不能祸害他】
    原本叶开并未注意群聊，他一直在看着门口吃饭的伪人。
    “孙媛媛”吃的很快，完全没有停顿。
    他放在饭菜里的刀片、针，似乎都不存在一样。
    那些加了料的预制菜，也完全没有影响到伪人。
    “看来，想要用这种方式来杀死伪人，并不现实。”
    被人@后，手机的震动，让他看了一眼群聊。
    “已经发现我的存在了？倒是给了一个更合理的解释。”
    以鬼魂的名义出现，或者以伪人的名义出现，对叶开来说，并没有什么差别。
    反正都不当人。
    他原本只是希望，能在被发现后，仍然有办法从其他邻居那里得到信息罢了。
    自从发现群聊是邻居们唯一的沟通渠道，并且无法踢人、无法解散，之前的预备已经是不太必要。
    就当一手闲棋好了。
    “我要是突然在群里说话，肯定会把他们吓个半死。”
    “不过，现在还没必要。”
    门口的伪人已经吃完了饭盒里的饭菜，将饭盒按原样放回。
    “谢谢。”
    “孙媛媛”低声说道。
    “我先上楼看看，有没有机会回家。”
    太拟人了。
    若是之前的伪人，肯定不会做到这一步……现在都懂得利用情感迂回了？
    “嗯。”叶开答应一声，忽然问道：“你怎么没在三楼住下？”
    “三楼……”伪人说道：“三楼的墙上都是血，我不敢住。”
    这话说的，难道四楼的楼道里，就没有血了？
    “那没事了，上去吧。”
    过了一会，直到楼上的黄建在群里说到，伪人已经到达五楼，叶开才打开房门，将餐盒取回。
    餐盒里的东西并未被完全吃光，剩余不少，特别是在边角处，有很多残留。
    里面配的筷子没有使用痕迹，勺子上有些牙印。
    那可是不锈钢勺子……
    叶开不禁咋舌。
    被这样的嘴咬上一口，后果想必是极其酸爽。
    只有这样的牙口，才能面不改色地将刀片和钢针嚼碎吞下吧。
    从牙印的样式看，伪人的嘴里，应当不是正常人类的牙齿，可能是许多排细碎且锋利的牙，就像是某些鱼类一样？
    这是伪人现阶段的特征之一……后续进化，不知是否会将这个特征进化掉。
    【501黄建：伪人还是602的样子。】
    【501黄建：不对，它背后的衣服有变化。】
    【501黄建：[图片]】
    图片中，变成孙媛媛的伪人，刚刚上楼，正要转过身来。
    拍照有点模糊，隐约能看出它背部的衣服颜色，跟前面有些不同。
    【501黄建：刚才它上楼的时候，我发现有些不对，它在我门前叫门的时候，有几个动作侧过身，确定后面的衣服就是有变化。】
    【501黄建：你们能不能看出什么？】
    【202刘明：[图片][图片]】
    刘明发了两张照片，分别是他身前和背后。
    若是好好收拾一番，刘明其实也看得过去，只是脸上的神态，总让人觉得此人有些过于油滑。
    【202刘明：你看颜色跟我的衣服是不是很像@401赵雅靓】
    【501黄建：确实很像，它后背露出来的，就是你衣服的样子。】
    按照之前的规律，伪人会在每一层，更换自己的样貌。
    这次显然是想要变成刘明的样子，却遇到了一些问题，不得不恢复刚才孙媛媛的模样。
    只是，后背仍然留下些许破绽。
    自己添加的那些东西，并不是没有起到效果，而是效果仅能在伪人变化的时候体现出来么……
    那其实也说明，伤害是的确存在的，只是现在的伪人，未必能察觉到这种伤害？
    叶开暗自琢磨着。
    【101史鹏：是不是因为四楼那个饭盒的缘故？】
    【101史鹏：@401赵雅靓饭盒还在那儿吗？】
    过了一会，赵雅靓才发出回复。
    【401赵雅靓：@202刘明哥哥能给我开下门吗】
    【401赵雅靓：我一会下去】
    【202刘明：没问题，你一会儿下来，在我门口拍个照，证明你下来了就行】
    【401赵雅靓：好的】
    【602孙媛媛：怎么突然要下去？】
    【602孙媛媛：@401赵雅靓发生什么事了？】
    【401赵雅靓：真的有鬼！402真的变成鬼了！】
    【501黄建：餐盒是402放的？】
    【501黄建：你先别下楼，替死鬼在三楼！你下不去的！】
    【401赵雅靓：我拍了视频！】
    【401赵雅靓：那怎么办啊！我不敢在四楼待了！】
    【101史鹏：你先发视频出来我们看一下】
    【401赵雅靓：[视频]】
    【401赵雅靓：怎么办啊！】
    叶开点开视频。
    视频完整地拍摄到了他打开家门，取走餐盒的过程。
    “算下来，从三天——不，四天前开始，这是他们第一次看到我。”
    他想着。
    【501黄建：还真是……难道其实有两个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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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章 下三楼

    【101史鹏：他真的变成伪人了？】
    【101史鹏：但我们从来没发现过两个伪人同时出现。】
    【101史鹏：会不会其实是替死鬼变的？】
    【501黄建：替死鬼应当在三楼，之前401看到过它下去。】
    【601王桂芬：噢哟那谁说得准啊，401的小姑娘不负责任的很呢，她都不看外边的】
    【601王桂芬：谁知道什么时候，趁着她不注意，替死鬼就上来了。】
    【602孙媛媛：之前替死鬼没有变成过人吧……】
    【401赵雅靓：肯定是鬼！他肯定是鬼！楼上有伪人，楼下有替死鬼，对门还是鬼，我怎么办！】
    【401赵雅靓：这种事情为什么落在我头上！怎么只有我倒霉啊！】
    【401赵雅靓：怎么办啊！】
    叶开的存在，让群里乱糟糟的，邻居们一下子没了头绪。
    “毕竟，之前他们都是按照提示来生活的，我是提示之外的存在。”
    “按照收到的通知提示，我应该已经死了才对。”
    “而且我也确实没在群里说过话。”
    叶开检查完回收的餐盒，确认除了牙印之外，并没有异常。
    “餐盒上没有什么残留……起码没有我能发现的残留！”
    然后，他打开窗户，直接将餐盒扔了出去。
    以前这得算是没有公德心的行为，现在么……
    都末日了，这个世界碎片中就只有同单元的几个人，谁会在乎。
    如同之前的尝试一样，扔出窗外的餐盒，在半空中被什么东西拦截住了。
    随后，它像是贴在空气墙上一样，静止在原地，一点点地被分解掉。
    “难道这里还有回收系统？那，死人的尸体……”
    【501黄建：我们都好几天没离开自己的楼层了吧？】
    【501黄建：更不要说去别人家里】
    【501黄建：楼里发生的很多事情，其实我们并不清楚。】
    【101史鹏：你是想说，现在楼里可能有很多隐藏的危险？】
    【202刘明：哪来那么多事，人家要是想要我们的命，我们早就死了，现在活一天算一天，想那么多干嘛】
    【601王桂芬：也不能这么说，我小孙子在家里憋的快难受死了，又不敢让他下楼……】
    “果然……”
    邻居们由于恐惧，完全不敢离开各自的家。
    就算是遇到实时任务，也只敢在家门口卡着点完成，而不敢去做进一步的探索。
    对他们来说，主动探索就是找死，在家就是等死，后者还能多活一段时间。
    叶开却不想这样。
    如果是穿越，他应当是能穿越回去的……吧？
    回去做个普通人，也比在诡异末日世界中强太多。
    而如果是重生……
    那就更要主动探索了。
    自身具备的特殊性，已经从“替死鬼”李贺的反应中得到证实，想要在这个灾厄横行的末日世界生存，躲避是没用的，必须要具备对抗灾厄的能力。
    即便弱一些。
    这一切都指向了一件事——
    自家已经没什么好探索的，他要到外面去。
    下定了决心，叶开带上菜刀，看了一眼群聊，确定伪人刚离开五楼，要去六楼，就开门离家。
    时间已经接近早上八点，阳光从楼道的窗户洒下，楼道里十分明亮。
    “灾厄并不害怕阳光，并且似乎不会疲惫……”
    “不能单纯地将他们当做鬼怪，史鹏可能提供一些灾厄的信息，那也未必就就对。”
    楼道里的血迹如上次出门一般，并未变得更加暗淡。
    401的门关着，隔着门隐约听到女人的抽泣。
    那是赵雅靓。
    通向三楼的楼梯，似乎有些暗淡，上面好像有一道道淡淡的影子掠过，仔细看又什么都没有。
    “既然之前没有对我下手，我去他的地盘，大概也不会有问题。”
    叶开心里给自己鼓劲，提起胆子踏上台阶。
    …………
    若有若无的腥味蔓延在他的鼻腔里。
    三楼的空气，似乎都显得格外阴冷。
    墙壁上有几道深深的爪痕，
    301的门敞开着，302的门关着。
    301的住户已经死了，302原本住的是李贺。
    现在，大概是替死鬼？
    替死鬼会在门后观察自己，还是会突然出现？
    叶开没多想，踏进301的房门。
    伴随着进入室内的一步，一行文字从视野的左上角显现。
    【此地无人居住，不具备防护能力。驱除室内灾厄，并停留两小时可恢复。】
    两小时……并不算长。
    只是在灾厄横行的当下，要在没有防护能力的房间内停留两小时，实在过于危险。
    里面出乎意料的整洁。
    放眼望去是原木风的装修，茶几和餐桌上都没有任何杂物，一切物品也都摆放在原本的地方。
    窗户上摆放着几盆绿植，此刻有些蔫了，大概是因为没人浇水的缘故。
    墙上挂着一幅水墨山水画，画面边缘是一行诗。
    “洞庭明月一千里，凉风雁啼天在水。”
    大概是用来装饰房间的？
    叶开试着将它掀开，后面并没有任何别的东西。
    这里原本的住户，叶开记得是叫谢诗晴，算是个文艺女青年，平时有些清冷，跟邻居们都保持一定的距离。
    她家里的气质，倒是跟她自己挺像的。
    叶开又转了一圈，家里没有发现尸体。
    “搞不好是被灾厄吃了……又或者是被分解了。”
    【602孙媛媛：伪人下六楼了。】
    还有时间。叶开翻了一会，在卧室的一个抽屉里，他发现了一本日记。
    他从最后一天开始看起。
    【3月29日】
    【……今日无事，希望别再出事了。黄建说如果灾厄持续期间没人死，或许以后就安全了。】
    【希望如此。PEACE。】
    【3月28日】
    【做任务的时候差点被灾厄突脸，吓死……它都杀了102了还不够吗】
    【3月27日】
    【得到了一些物资，东西还挺全，可惜不能自己选。】
    【我提议大家交换一下，都说害怕，没人理我。】
    【3月26日】
    【对门给了我一副画，挺好看。我把它挂在客厅里，感觉心情好了不少。】
    【上面那句诗我没听过，他说是自己写的。】
    【给他做了一份午饭，算礼尚往来吧。】
    【3月25日】
    【给的物资里有不少蔬菜，也不知道是从哪弄的。炒菜也行吧】
    【实时任务平安。】
    ……
    ……
    【3月20日】
    【今天上班的时候，发现出不了门，楼里的人也都出不去。】
    【外面看起来很奇怪，我还看到一些文字。】
    【本来以为是幻觉，结果发现大家都有……？】
    【通知说明天开始刷新灾厄，不是有没有人管管啊？】
    【报警电话打不通。没人接。】
    世界破碎、灾厄降临……原来是从那一天开始的？
    叶开呼了口气。
    他的记忆里没有这些。
    手机震动。
    【501黄建：伪人要下楼了。】
    得马上离开。
    叶开将日记收好，就要往回走。
    忽然他发现，301户防盗门门框的内侧，有一个小小的、绿色的像素方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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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章 绿色方块

    时间紧迫。
    来不及细想，叶开一把将绿色方块薅下，快速冲回自己家中。
    在他即将关门的时候，刚好与正在下楼、走到楼梯拐角的伪人，打了个照面。
    伪装成孙媛媛的伪人怔了一瞬，它的头部立刻裂开，露出如同无底洞的口器。
    层层叠叠细密的牙齿遍布其中。
    叶开听到一声如同从灵魂深处发出的嘶吼，伪人向着他直冲而来！
    “呯！”
    他关上了门。
    【你正在与伪人独处！】
    然后，叶开才注意到，视野左上角刷新出一条新的文字，不断闪动着。
    幸亏伪人的速度不快，也幸亏自己没有耽搁太久。
    “咚！”
    防盗门剧烈地震了一下，声音之大，叶开猜测，楼上的黄建肯定能听得清清楚楚。
    一道微不可察的暗光在门上蔓延开来，防盗门完好无损。
    叶开透过猫眼看去，门口的伪人已经放弃伪装，整个脑袋完全开裂成四瓣，如同一朵诡异的、长着四肢的巨型花朵。
    它的脸挪移到腹部，那张与孙媛媛一模一样的脸，正在说话。
    “你，你为什么要关门……”
    “我饿了，我好饿，我好饿……”
    “我要吃饭……”
    “让我进去，进去好不好……”
    它的肩膀上扛着的巨型黑色花朵，中间冒着热气，那是它黑洞洞的腔子。
    叶开没有吭声。
    伪人的危险性暴露无遗，如果自己现在脱离了防盗门的保护，必然会被对方瞬间杀死、吞噬。
    不能赌自己身上的特殊性——那玩意儿能对替死鬼有效，可不见得会对伪人有效！
    手机震动，聊天群里热闹起来。
    【602孙媛媛：什么声音？】
    【501黄建：你也听到了？似乎是楼下传来的】
    【202刘明：我隐约听到是楼上。】
    【501黄建：是四楼？@401赵雅靓你还好吗】
    【401赵雅靓：我没事，就是很害怕。】
    【202刘明：伪人到四楼了吧？它没去敲你的门？】
    【401赵雅靓：刚才是伪人？】
    赵雅靓觉得自己还是很尽责的。
    今天早上，她强忍着恐惧，待在防盗门边上，以便观察外面的情况，并顺便给其他邻居通风报信。
    就算吓得抽泣，也没有像昨晚一样，缩进被窝。
    三个鬼怪将她包围，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出门都要面对402的鬼魂，这实在是把她吓坏了。
    那三个鬼怪，随便一个都可以让她丢了命。
    在极度的恐惧之后，她反而提起了一点混不吝的勇气。
    反正每一个都能弄死她，她就必须想尽一切办法逃走。
    否则，即便鬼怪们进不来，她在面临实时任务的时候，也会因无法完成，而失去保护。到时候，一样是死。
    “没关系，只要我不开门，外面的那些东西都进不来……”
    她不断重复着这句话，安慰自己。
    当巨响从门外传来的时候，她几乎要吓尿了。
    好在，那是对门的事情……好个屁啊！
    她已经几乎可以看到自己被鬼怪杀死的景象了。
    她没敢直接看猫眼，抖抖索索地举起手机，按下拍摄。
    【401赵雅靓：[视频]】
    【401赵雅靓：[照片][照片][照片]】
    【601王桂芬：你这拍的什么，也太不清楚了，个小姑娘连拍照都拍不好？】
    【501黄建：那是伪人？伪人刚才干什么了？】
    【602孙媛媛：它的肚子上，怎么是我的脸？它不会要来杀我吧？】
    若是伪人变成她的样子还好，反正大家都被伪人变过。
    但是自己的脸出现在一个怪物的肚子上，让她感到恐惧。
    【602孙媛媛：我该怎么办啊？】
    【101史鹏：多拍一点。】
    叶开点开视频。
    视频中，是伪人在他门前游走、叫喊。
    由于拍摄者手抖，视频有些模糊，除了他自己已经看到的内容，没太多有用的细节。
    “没什么用处。”
    群里吵吵嚷嚷，没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叶开将注意力转移到自己拿回来的东西。
    那个绿色的、如同像素块一样的小方块。
    提示文字浮现在视野左上角。
    【灾厄之种：丧尸，使用后可选择两种效果之一，并持续最长3小时：①生成一个丧尸，当你不控制时按本能行动；②在你的原有状态下，叠加丧尸各项数据及特性（不包含弱点）】
    【提示：由灾厄“丧尸”生成。该灾厄为自然化解，灾厄之种降级为一次性道具，剩余使用次数3/3。未被拾取的灾厄之种会逐渐消散。】
    背后的那个存在，将世界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的元凶，并非完全嗜杀，它也提供了对抗灾厄的办法。
    绿色方块在叶开手中消失，转而出现在视野的右上角，后面还标注了（3/3）。
    叶开定了定心，尝试召唤。
    他能感应到，自己的召唤距离不算太远，召唤的范围，则是局限在自己所能看到的地方。
    他通过猫眼向外观察，很快在暴走的伪人身边，多出来一个丧尸。
    丧尸歪着脑袋，牙齿暴突，四肢扭曲。
    身上的衣物被黑红的血液浸透，仅仅看着，就仿佛能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气。
    召唤成功后，叶开发现，自己多出来一个视角——是丧尸的视角。
    在叶开的控制下，丧尸一瘸一拐地向着伪人走去。
    “呀——！”
    位于伪人腹部的、孙媛媛的面孔发出尖叫，她满脸惊恐地望着丧尸，连忙求救。
    “开，开门啊！求求你开门！”
    “救救我！”
    与此同时它的脑袋，却缓缓地转向丧尸的方向，抬起手来。
    那只手已经完全变形，成了一根漆黑的触手。
    触手尾端化作利刃，闪着寒光向丧尸砍去！
    丧尸的速度不快，叶开尽力操控丧尸闪避，却还是被砍中。
    一条胳膊，就这样直接被砍了下来。
    “丧尸的防御力和速度，都完全不行啊……”
    “想要用丧尸与伪人正面搏斗，肯定是不可行了。”
    “但是肢体的缺失，没有影响到丧尸的行动。丧尸也没有痛感，或许……”
    叶开操控丧尸，不避不退，向着伪人直直地冲过去。
    伪人的腔子里发出如同野兽的嘶吼，腹部的孙媛媛哭喊着，它的手臂则是冲着丧尸不断挥舞。
    二者距离很近，叶开也没有避开的意思，只是控制丧尸侧过身，稍稍保护一下仅存的手臂。
    “唰！”
    “嚓！”
    丧尸一个趔趄，一条腿被切断。
    随后，另一条腿也被切断。
    但是只要头部没有被破坏，它就不会死。
    叶开控制着它，抓住了伪人的另一只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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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章 赵雅靓的尖叫

    “嗷——”
    伪人发出嘶吼，用力甩着胳膊，却没能将丧尸甩开。
    “力量还不错。”
    叶开做出评价。
    随后，他指挥丧尸，一口咬在伪人的躯干上。
    “啊啊啊我被丧尸咬了啊啊啊啊……”
    孙媛媛的脸扭曲着发出惨叫。
    但叶开看的很清楚，伪人身上并未流出血液。
    丧尸就像是咬在橡胶轮胎上，虽然很用力，却没什么伤害。
    这一点，从伪人的反应也能看出。
    它没有暴怒，仍然是努力地甩了几下，发现自己无法甩开后，就用另一只触手，将丧尸切开、切碎。
    黑红色血液，自丧尸体内流淌出来，丧尸抓住伪人的手无力地松开，而脑袋仍然挂在伪人的身上。
    是的，它还活着。
    虽然身体已经七零八落，之前被切下来的几块，都明晃晃地掉落在地上。
    它的脑袋还是完整的。
    【你的召唤物受到攻击，严重缺损。】
    左上角的文字，也实时呈现了丧尸当前的状态。
    “人形状态下，伪人能够受到尖锐物品的伤害，但这种伤害比较有限。”
    叶开总结了得到的信息：“但如果与伪人独处，伪人就会转化形态，这种形态下，速度、防御和攻击都会大幅度提高。”
    “丧尸不可能跟这种状态的伪人对抗，只能做到稍微限制它的行动。”
    “另外……”
    他看了看伪人身边，那里是散落一地的丧尸的零件。
    那些零件还在抽搐，被砍下的手仍然在空气中不断抓着什么。
    “伪人似乎对吃丧尸没有兴趣，但从它的形态、还有刚才的见我的反应上看……它可能对吃人很有兴趣！”
    “不能跟伪人独处么……”
    【401赵雅靓：[视频]】
    【401赵雅靓：救救我！@501黄建@202刘明@101史鹏】
    视频拍下了丧尸出现、以及丧尸跟伪人交手的画面。
    【501黄建：别慌，只要你不开门，就不会有危险】
    【202刘明：靓靓别害怕，这个东西看起来吓人，只要你好好待在家里就没事】
    【202刘明：它过一会肯定就走了！】
    【101史鹏：丧尸？】
    【101史鹏：丧尸不是已经被解决了么？】
    【601王桂芬：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601王桂芬：丧尸把我小孙子吓到了！】
    【501黄建：你们有谁看到关于丧尸的通告吗？】
    【101史鹏：没有。】
    【602孙媛媛：没有】
    【101史鹏：没有关于丧尸的通告，是因为背后的存在修改了规则？】
    【501黄建：难说……但应该会通告的。】
    【501黄建：也有可能，我们一直躲避的灾厄，实际上并没有真正被化解，它们还在楼里。那样的话，我们就真的危险了。】
    【202刘明：怕个屁，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反正都这样了，快活一天是一天。】
    过了一会，伪人渐渐平静下来，分裂的头部再次弥合，重新变成孙媛媛的样子。
    看了叶开一眼，转身下楼。
    叶开闭上眼，
    只是后腰上仍然挂着一颗丧尸的头颅。
    丧尸的牙咬的很紧，而伪人好像也没有将它拿下来的意思。
    “这至少说明，伪人对自己身体缺乏感知能力，如果看不到，就会当做不存在……”
    “之前它吃下加料的饭菜，也说明了这一点。它的智商似乎也有所欠缺……”
    随着伪人的离去，丧尸残留在地面的其他肢体也逐渐消失。
    叶开闭上眼睛，将注意力转到丧尸回传的画面。
    三楼仍然是刚才的样子。
    从丧尸的视角看去，301的门比自家的门暗淡不少，而302的门，则是一片深邃的黑暗。
    黑暗中，还有一片浓郁的红色。
    那是，李贺……
    叶开瞥了一眼倒计时。
    【灾厄“伪人”剩余时间：34小时45分钟。消灭伪人，或倒计时结束后，可化解灾厄。】
    【灾厄“替死鬼”剩余时间：4小时45分钟。消灭替死鬼，或倒计时结束后，可化解灾厄。】
    接下来还有四个多小时，李贺会做什么呢……
    二楼和一楼与四楼类似，其中有人居住的202和101的门显得较为明亮，他们对门，已经确定无人幸存的屋子，门就显得格外暗淡。
    201的房门敞开着，屋里明显相当混乱，像是被人搜索过。
    叶开记得，那里住着的，是一个20多岁的姑娘来着。
    20分钟后，伪人再次回到四楼。
    叶开点开李贺的微信。
    【倒计时结束，你会怎么样？】
    【李贺：[微笑]】
    【李贺：你会知道的。】
    这件事有什么隐秘不成？
    叶开并不相信，他认为这是一种推脱。
    但他也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
    【我要想办法把401引下去，需要你的配合。】
    【李贺：你觉得我会配合你？】
    【会。】
    叶开停下一会，李贺没有回复。
    原本这个问题，他只是试探。
    试探李贺的底线。
    试探他对自己的好奇，可以让他容忍到什么程度。
    没想到李贺默认了。
    【你可以离开三楼吗？去一楼。只要十分钟就好。】
    【李贺：狂妄。】
    仍然是默认……
    叶开回忆了一下自己跟李贺（生前）的交情，似乎并不能支持对方这样做。
    那就是因为，自身的特殊了。
    不知是什么特殊……
    他切换到单元邻居们的群。
    群里的刘明和孙媛媛正在安慰赵雅靓。
    赵雅靓想要找机会去二楼，跟一直安慰她的刘明住一起。
    史鹏反对，因为这样会导致四楼无人监视，三楼四楼都失去情报，对其他人来说，太危险了。
    黄建的实时任务已经刷新，他需要找一个时间去完成任务。
    叶开在输入框中写下一句话，发送。
    【402叶开：你可以下去。】
    【402叶开：四楼有我在。】
    群里安静了极短的时间。
    随后，从一楼到六楼，每一个人都听到了赵雅靓的尖叫。
    “啊！！！！！！”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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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章 你是不是人啊！

    群里静悄悄的，连同室外都静悄悄的。
    这一刻没人在意伪人，也没人在意替死鬼。
    所有的人，都因为叶开的出现，陷入了短暂的震惊、恐怖和迷茫。
    赵雅靓瑟瑟缩缩地躲在被窝里。
    王桂芬抱着小孙子，一个劲地念叨菩萨保佑。
    孙媛媛不知所措。
    黄建、刘明、史鹏……都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又过了一会儿，终于有人发出第一句话。
    【501黄建：你是叶开本人？】
    【501黄建：你没死？】
    【402叶开：当然是本人。】
    【501黄建：可根据那个存在的通告，你应该已经死了！】
    【401赵雅靓：你是不是人啊！你到底是不是人啊！】
    【402叶开：如果我说我是，你就敢继续留在四楼？】
    【601王桂芬：菩萨保佑菩萨保佑，小叶我跟你无冤无仇，你可千万别来找我啊】
    【601王桂芬：谁惹你了你就找谁，好不好？】
    【101史鹏：你死后释放的灾厄都已经化解了。】
    【202刘明：你是鬼？】
    【402叶开：与其关心我，你们倒不如想想，怎么应对外面的灾厄。】
    【402叶开：@401赵雅靓你要留在四楼，还是离开？】
    赵雅靓畏惧的心理，此刻达到顶峰。
    三楼的替死鬼固然可怕，但只要在熬一段时间，它就会消失。
    伪人，也并不总是会在四楼。
    但自己这个邻居，可是会一直待在四楼的！
    他还跟伪人关系不错，给伪人提供食物……
    刚才伪人在门口击杀丧尸，说不定就是为了保护他！
    他比伪人，还要可怕！
    【402叶开：你不离开也行，我是不会换地方的。】
    赵雅靓往被子里又缩了一点。
    【402叶开：给你个机会。】
    【401赵雅靓：我走！我……我去二楼！】
    【402叶开：好。】
    【101史鹏：别下去，替死鬼还在三楼，你下楼会遇到。】
    【401赵雅靓：那……那我就去五楼……六楼！】
    【402叶开：别着急，替死鬼会下去的。@202刘明看到说一声。】
    伪人在叶开门口发泄了一会，没有抓到任何一个人，悻悻然离开了。
    随后，刘明就看到，一团灰色的雾气，从三楼的楼梯口飘了下来。
    它下来了？
    它下来了！
    难道说……
    刘明被现实震到不敢思考。
    叶开究竟是怎么回事……
    【202刘明：[图片]】
    【202刘明：替死鬼下来了】
    更多的话他也不敢再说。
    隔着防盗门，替死鬼的那团灰色烟雾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看了他一眼。
    随后，缓缓飘走。
    【202刘明：替死鬼正在往下走。】
    李贺遵守了他的要求……但是为什么？
    叶开看看视野右上角，那里没有任何新的通知。
    李贺跟背后的存在有什么关系……
    他将疑问按下。
    既然李贺说了，杀死伪人就能得到一些线索，那到时候再看好了。
    【402叶开：你可以下去了。】
    赵雅靓反而犹豫了。
    她从来不是一个果断的人，尤其是在生死面前，她感到无法克制的恐惧。
    她咬着牙，缓慢地从被窝里钻出来。
    原本，单元里只会同时存在一个灾厄，偶尔会有两个同时存在。
    结果在过去的极短时间内，她就发现，已经确定消除的灾厄重新出现，自己对门那个已经死去的邻居，竟然也是鬼！
    而且，是一个能控制其他灾厄的鬼！
    他正在逼自己离开……
    赵雅靓磨蹭着来到门口，她想要求饶，但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求饶了，鬼就会放过自己么？
    她强忍着恐惧从猫眼看去，对面的门是关着的，楼道里也什么都没有。
    只余尚未干涸的黑红色血液，涂抹在墙壁、地面和防盗门上。
    【401赵雅靓：我开门吗？】
    叶开没有回复。
    【501黄建：照他的要求做吧。】
    【501黄建：他应该不会把你怎么样。】
    黄建想起，之前他对叶开状态的猜测。
    鬼，或者第二个伪人。
    现在要再加上一个——能够影响其他灾厄，还能进入聊天群的灾厄！
    除了当面交流，聊天群，现在是邻居们唯一的沟通渠道，一切私聊、拉新群，都是不行的。
    这意味着，己方所有人对叶开来说，是透明的。
    如果他要做什么，己方几乎没有反抗的能力。
    就只能赌叶开的善恶。
    “他应该不会对我们下手！”
    “如果要下手的话，我们活不到现在！”
    即便叶开是在今天早上刚刷新出来的伪人，仅凭信息差，他就有机会指示其他灾厄，给他们带来减员。
    “所以，现在应该是安全的。”
    随后，又感到一阵无力。
    “赵雅靓害怕成这样，留在四楼也没什么作用……其实她只要留在家里，就还是安全的。”
    这一点，是那个“存在”，一开始做出的说明。
    也是安全感的最大来源。
    在世界破碎后，一直到现在为止，这一条都被证明是没有问题的。
    “这样一来，三楼和四楼全部都失守了，我们面临的危险会更大！”
    “即便再谨慎……”
    能活到现在的人，都是相当谨慎的。
    但凡没那么小心，都在前段时间，一个个的死了。
    【401赵雅靓：我出门了，我……我去二楼！】
    隔着猫眼，叶开看到了赵雅靓。
    这是他第一次直接看到自己的邻居。
    没了相机自带的美颜效果，赵雅靓此刻显得更加憔悴。
    穿着睡衣，头发乱糟糟的，皮肤暗沉粗糙，眼眶周围有些发红。
    她小心翼翼地四下打量一圈，偷偷看了一眼叶开的房门，慌慌张张地向下跑去。
    叶开松了口气。
    把她送下去，意味着自己就是四楼唯一的信源。
    对于其他邻居来说，既然自己是鬼，那么等于三楼和四楼，在地图上都是黑的了。
    而任务时间还会随时间拉长，任务的压力会让他们暴露出越来越多的问题。
    “他们要顺利存活下去，就必须争取我的支持，而不是反过来对付我！”
    “我也不需要独自面对其他灾厄……”
    【401赵雅靓：@202刘明哥我下来了，开门啊】
    【202刘明：你跳两下，证明是你！】
    【202刘明：转个身！】
    【202刘明：再跳个大排面舞】
    【602孙媛媛：你别为难她了，伪人在六楼，替死鬼在一楼，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202刘明：说不定她是402那个伪人变的呢？】
    【401赵雅靓：我真不是啊哥，是他让我下来的！】
    【101史鹏：替死鬼要上去了】
    【501黄建：要不你来五楼，别耽误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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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章 谈判？

    眼看赵雅靓都要哭出来，刘明才开了门，让赵雅靓进入。
    刚才所说的，担心伪人之类，其实全都是借口。
    他早就想明白，世界变成这样，活一天算一天，死之前爽够了就行。
    反正任何一个灾厄在，自己都不可能打得过。
    而在世界碎片中，什么能让他刘明最爽、爽够、爽到位？
    当然是作为才艺主播的赵雅靓。
    他看过赵雅靓的直播，虽然她不算什么头部主播，但在直播中要看她跳个舞，也需要刷百八十块的。
    这个钱，刘明当然不舍得花！
    反正别人花了钱他也能看，为什么要自己花钱？
    当然他也经常幻想，跟那些有名气的主播做一些他喜欢的事情。
    只是想想罢了，主播只会跟大哥，而他么……
    在粉丝榜上都找不到。
    结果在世界末日来临的时候，他竟然跟赵雅靓被关在同一个世界碎片里！
    这不，机会就来了。
    之前的一段时间，由于灾厄的存在，没人愿意出门，他只能在群里讨点便宜。
    别人没把赵雅靓当回事，赵雅靓就只能依赖唯一一个愿意帮她说话、偶尔给她出出主意的刘明。
    一分钱没花，享受到了超越大哥的待遇！
    从昨天，赵雅靓表现出软弱，他就开始想办法，更进一步。
    本来还有个替死鬼横在三楼的。
    现在……没了！
    赵雅靓已经出现在他门前、立刻就进来了！
    只要想到今后的生活，刘明就觉得……
    末日好啊！
    末日妙啊！
    要说末日哪里不好，那肯定是末日来晚了啊！
    他压根就没想过，要把这么个大美女拦在门外。
    只是想要为难一下她，给她个下马威罢了。
    看到这样一个女人哭着哀求自己，刘明心中的爽快，简直无法形容。
    “嘿嘿……老天都在帮我！”
    进来后的赵雅靓对刘明千恩万谢，刘明一心想着好事，连微信群都忽略了。
    更是没去理会已经到达二楼的替死鬼。
    如果叶开在这里，就能看到，那团灰色的雾气已经变得更加暗淡，里面穿着红衣的李贺，几乎要从中脱身而出。
    李贺手指轻抚202的防盗门，笑了一笑。
    【灾厄“伪人”剩余时间：34小时15分钟。消灭伪人，或倒计时结束后，可化解灾厄。】
    【灾厄“替死鬼”剩余时间：4小时15分钟。消灭替死鬼，或倒计时结束后，可化解灾厄。】
    微信群内。
    【501黄建：伪人去四楼了，我出门做一下任务】
    他的实时任务，现在剩余的时间已经不多。
    刚才发生的事情，消耗了不少时间，他必须抓住时机，立刻将任务做完。
    如果超时……
    之前有人没把任务当回事，以至于家门丧失了防护能力。
    详略，反正那人死了。
    原本还有四楼给自己作为缓冲，但是现在……
    恐怕随时都会有危险。
    黄建横下心，打开防盗门。
    …………
    叶开也在等待。
    他从猫眼观察着伪人。
    刚才，伪人在六楼变化成了史鹏的样子，说要带着王桂芬的小孙子出去玩；在五楼变成了刘明的样子，哭诉赵雅靓是伪人，自己被骗了。
    大家在群里相互通气，没人上当。
    下到四楼的伪人，现在又变成了孙媛媛的模样。
    或许是因为之前，叶开给“孙媛媛”提供餐食的缘故。
    “它会根据目标的反应，来决定是更换形象，还是继续使用之前的形象……”
    “我表现出了对【孙媛媛】的心软，所以就一直使用她的形象对付我，想这样找机会。”
    “是个不错的策略，但是作用不大。”
    要将门骗开，就必须要利用每个人心中的弱点。
    还要找准时机。
    伪人一直没有骗开门，主要的原因是，它就没有一个合适的时机。
    只要存活的人们还能相互交流，只要它不能影响聊天群的内容，那么它就只有一种时机——刚好遇到一个，必须在不合适的时间，出门完成实时任务的人。
    还要它改变当前的行为模式才行。
    “【替死鬼】李贺，希望我杀死伪人。”
    “意味着他在某些时候可能提供助力，就像是刚才一样……”
    “至少不会阻碍我的行动。”
    “现在，楼上的黄建正在做他的任务……”
    叶开关注着伪人，心中想着。
    伪人并未在他家门口叫门，只是看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紧随其后，叶开也打开了房门。
    他踏上了通往楼上的台阶。
    …………
    【501黄建：你们看到伪人了吗？@202刘明@401赵雅靓】
    过了一会，没有回复。
    黄建紧盯着楼梯口，捏着钥匙的手，已经开始出汗。
    他还需要再户外停留10分钟。
    但没有伪人的情报，他只能确定，现在伪人大概已经要离开四楼了。
    大概率是向下。
    “按照以往的经验，在倒计时过半、灾厄杀死一个人的情况下，它们的行动规律都可能改变。”
    “但是搞不好，伪人就是例外……之前的灾厄中，还没有出现过这样，可以改变自身样貌的存在。”
    “402的突然出现，重新出现的丧尸，以及重新开始行动的替死鬼，也都意味着危险。”
    “现在没有四楼的信息，恐怕……”
    对于自己和邻居们还能活多久，他是很悲观的。
    以往，每一层楼都有信源的时候，尚且不能保证大家都活下来。
    现在，已经有两层楼被灾厄占据，任务所需的停留时长也越来越长。
    每一次离开家门，死亡的概率都会大大增加。
    一阵脚步声传来，黄建立刻将手中的钥匙对准锁孔。
    他没有立刻开锁回家。
    任务还有8分钟多，现在直接回去，无异于放弃。
    放弃就意味着家里将出现长达一小时的无防护状态！
    那样，基本等于死了。
    但是什么东西，是不需要躲避的？
    他想不出——除非，万一，是哪个邻居……
    “不要紧张。”
    来人说道。
    “我是来跟你谈判的。”
    黄建看到，他楼下的邻居叶开——或许现在叫灾厄更加合适——出现在楼梯上。
    “有些话不方便在群里说。”
    叶开说道。
    “毕竟，他们知道了，只会带来更多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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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章 伥鬼

    黄建已经把门打开，但叶开的话让他停下脚步。
    “你的任务时间，不够了吧？”
    “硬要躲着我的后果，你应该知道。”
    黄建当然知道。
    现在是他完成本次任务的最后机会。
    谁能想到，就在不到一个小时内，有如此大的变化？
    原本他刚接到任务的时候，其实有机会将任务拆分开，分两次或三次完成。
    那时候他打算拖一拖，找到整块的时间，一次性完成任务。
    毕竟每一次都卡灾厄的时间，确实过于刺激，万一有一次反应不过来，就完蛋。
    而整块的时间，容错率其实是更高的。
    结果，叶开在群里说话了。
    这样，整块的时间，反而会带来更多风险。
    暂停计时回家，没问题。
    他相信，作为灾厄（或者恶鬼）的叶开，不能破开防盗门的保护。
    但这样一来，任务就无法及时完成，他就要在接下来一个小时内，失去防盗门的保护。
    叶开跟其他灾厄有很大的不同。
    他有极高的自主性，行动不可预测。
    对所有人公开的通告中，也没有他的踪影——通告背后的存在，就像是忽略了他一样。
    “你是灾厄吗？”
    他紧盯着叶开，谨慎问道。
    同时，还有些懊悔——应该打开群视频的……
    现在肯定来不及了。
    “我说不是，你就相信了？”叶开一笑：“或许我是伪人呢？”
    “我把原来的那个叶开吃掉，然后变成他的样子，用了他的手机……是不是很合理？”
    当然合理。
    因为这就是叶开所有行动的目标，他所暴露出来的信息，都指向这个结果。
    除了他自己坚定地相信，自己就是人类之外，任何一个人，哪怕是从昨晚开始，就看着他复活的人，也无法相信。
    黄建摇摇头。
    “为什么不对我下手？”
    这是他的疑问。
    从赵雅靓发出的视频，他能看到那个伪人的凶残。
    普通人无法抵抗的丧尸，随随便便就切死了。
    还有伪人脑袋变化成那样恐怖的四瓣，一圈圈锋利的牙齿，冒着热气的腔子……他不相信只是为了好看。
    叶开笑了，露出牙齿。
    “可能是吃饱了。”
    看起来，这灾厄就像是他曾经的邻居一样，人畜无害……
    不能赌，也不能信。
    黄建的脸皮抽了抽，知道自己不可能问出什么。
    【实时任务剩余：07分，32秒】
    【完成时限剩余：13分，27秒】
    还差得远……
    不能冷场，找点话题，找点话题……
    黄建眼神游移，脑子里快速思考。
    “你说的谈判，是什么？”
    “是要我帮你杀人？”
    只有这个可能了。叶开自己已经暴露，邻居们对他的警惕性很高，要动手杀人，难度极大。
    他需要一个……
    伥鬼！
    黄建看着叶开的笑容，心中发冷。
    叶开能够影响灾厄。
    人死亡之后，会释放灾厄。
    他要做什么，不是很清楚的事情吗？
    “不。”
    叶开摇头。
    “杀伪人。”
    哈？
    …………
    【101史鹏：伪人到二楼了吗？@202刘明】
    【602孙媛媛：他们是不是出事了？】
    【601王桂芬：出啥事啊，俩人滚一起了！】
    【601王桂芬：我老早就看他们勾搭上了，这不正好么。】
    【601王桂芬：都什么时候了光顾着裤裆里那点事，没轻没重的】
    群里尴尬地沉默一会。
    【602孙媛媛：你的任务完成了吗？】
    没有回复。
    此时的黄建，手中的手机在疯狂响铃，却不敢看。
    因为叶开就在对面。
    叶开掏出手机，看了一眼。
    “你不回一句吗？”
    他好心地问道：“要是他们以为你死了，怎么办？”
    【601王桂芬：坏了，小黄不是被弄死了吧】
    【601王桂芬：@401赵雅靓@202刘明别搞了，小黄都被你们害死了！】
    【101史鹏：伪人到一楼了。】
    黄建抿了抿干燥的嘴唇，咽了口唾沫。
    掏出手机，回复一句话。
    【501黄建：我没事。】
    他想把叶开在五楼的事情说出去，看看叶开脸上若有若无的笑意，放弃了。
    【501黄建：实时任务结束了，刚才太紧张手机忘在家里。】
    【602孙媛媛：还好，我们还以为你出事了】
    【101史鹏：@401赵雅靓@202刘明你们小点声，我这隔音挺差的】
    黄建放下手机。
    “我大致知道了。”
    刚才，叶开已经跟他说明，自己要杀死另一个伪人。
    并且没有说明原因。
    黄建自己脑补，猜测是灾厄内部的问题——例如，杀死另一个灾厄会让他变强之类。
    作为交易，叶开会给群里的人提供四楼的信息，免得他们陷入过度危险。
    这一点，也正是黄建需要的。
    如果无法得到四楼的信息，五楼的危险性就会大大增加。
    他判断叶开没有在这件事上骗他的必要，除非叶开作为灾厄，有折磨猎物的癖好。
    ……即便那样，他也没什么应对的办法不是么。
    “你需要我怎么配合？”
    “到时候，我会告诉你的。”
    叶开说道。
    这需要看伪人那边的情况。
    伪人如果能够找一个比较好的时机，骗开房门——那也会是叶开杀死伪人的时机。
    提示中说不能跟伪人独处，总不至于是空穴来风——两人以上跟伪人共处，应当是能在一定程度上保证安全。
    即便不行，他还可以将剩余的两次召唤丧尸的机会，改为将对应的身体素质，叠加到自己身上。
    或许有一战之力。
    “你没有把我的事情说出去，很好。继续保持。”
    黄建慎重地点头。
    “那我……回去了？”
    叶开点点头，看着黄建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然后返回他的家中，没有多余的动作。
    他打开了502户的门。
    如同三楼一样，屋内无人一段时间后，房门已经失去了一切防护能力，只要一推就能打开。
    丧尸的召唤时间还有剩，即便202的两人干柴烈火，他也可以通过僵尸的视角，来确定自己何时应当返回。
    在501户防盗门的背后，黄建盯着叶开，再看看群聊，心中叹息。
    他没有叫上自己……
    这让他放松了许多，也让他有一种隐约的不安。
    在自己家里，毕竟安全许多。
    但他也很想知道，叶开去502是要做什么。
    肯定不是杀人。
    里面并没有人，那家的户主，在末日降临的当天，并未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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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章 末日后的报纸

    502的户主，叶开不太熟悉，只知道是哪家工业设备的售前。
    整天出差那种。
    基本上每个月里，得有半个月左右不在家。
    “希望能找到点线索。”
    叶开也做好了没有收获的准备。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爱写日记，他自己都不爱写。
    现在大家都整天玩手机，写字的都没几个，好多人家里找不出一根笔。
    这套房子中有许多二次元元素，电视下方一溜摆放着三台游戏机——XBOX、PS5、Switch，以及各自对应的手柄。
    电视柜旁边的玻璃立柜中，整齐地摆放着各色手办，以及一排排的游戏卡带。
    “啧，要是这人被关在单元里，绝对不可能无聊，光是玩游戏，也能挺一年吧。”
    “我这些邻居，可真能憋，愣是在家憋了近半个月，也没去别人家搜刮物资。”
    别人不说，就连他对门的黄建，显然也没进来过。
    否则，哪怕只是为了解闷，也得带一台游戏机回家。
    “王桂芬把她的孙子，管的也是真死。”
    心中感叹几句，叶开放下手中的游戏卡带。
    客厅的柜子里，只有几张缴费单据，并没有什么线索。
    叶开仔细搜索了每一个房间，打开了每一处抽屉，除了少量的工作文件、一摞报纸以及一些小说和心灵鸡汤类书籍之外，没有什么收获。
    “也对，搜寻线索，本来就是碰运气的事情。”
    “三楼能找到线索，是运气好。现在运气一般，找不到线索也很正常。”
    “何况，找到线索，恐怕也没多大用处……”
    普通人的家里，能找到的线索，大概也就是关于末日发生前后的信息。
    要是能找到灾厄化解后，留下的灾厄之种，当然最好。
    可那更是撞大运的事情。
    灾厄之种在产生后，如果没有被人拾取，就会逐渐消散。
    能找到【丧尸】的灾厄之种，已经算运气很好。
    叶开打开Switch试了一下，有电，能正常启动。
    反正也没什么线索好找……
    反正已经末日，它的主人还不知道在哪里。
    犹豫了一下，他将Switch的电源、底座以及游戏卡带全部打包。
    从报纸堆的最上方抓了一份，将这堆东西草草包裹起来，叶开有些心虚地离开五楼。
    丧尸头颅反馈回来的视野，已经昏暗许多。大概即便是丧尸，也不能只靠一个脑袋活下去，虽然还挺能活。
    从反馈的视野中能够看出，伪人正要离开二楼。
    …………
    “他拿走了什么？还用报纸包裹起来……”
    黄建喃喃自语。
    自从返回室内，他一直在盯着叶开的行动。
    这个灾厄——姑且就叫灾厄——的行动，让他想不明白。
    “似乎他对杀人没有多大的兴趣。”
    自从末日以来，他们所处的世界碎片中，已经出现过许多灾厄。
    这些灾厄各有不同，要说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对杀人的执着。
    如果被他们发现，就一定会被缠上。
    被缠上，几乎就是必死。
    灾厄会在每一层楼之间徘徊，并且尝试去开启有人的房门。它们应当是有某种特殊感知能力，只会对有人的房子感兴趣。
    最最重要的——灾厄体现出一定的逻辑能力，却基本不会具备人类意义上的智力。
    这些特点，在叶开身上都颠覆了。
    “所以，还是鬼吧……”
    黄建犹豫地做出判断。
    “但也未必，伪人也颠覆了一部分特点……”
    “算了，想下去也没什么用。”
    思考了一会，黄建还是选择放弃。
    “原本我们对付灾厄的最大优势，就是相互协作。他能进群，已经是糟糕到不能更糟糕的情况了。”
    “我们又不能单独建群！”
    “一切公开已经是定局，不必多想……群里说话，得多注意一些了。”
    他打开手机里的群聊，翻看着刚才错过的聊天记录。
    “大家说话都少了一些……除了王桂芬。”
    刚才王桂芬发了不少信息，要么是暗戳戳地说别人不好，要么就是请求叶开放过她和她的小孙子。
    诸如【老婆子没什么好活的了，阳气也没多少】、【我小孙子还是个处男，童子尿对你也不好】之类。
    她那个小孙子，还在上幼儿园，“还是处男”这种形容词，也不知道王桂芬是怎么想出来，又是怎么用到小孙子身上的。
    刘明和赵雅靓两个人……在忙自己的事情，不算。
    孙媛媛虽然有些糊涂，也没怎么说话，史鹏更是除了必要的信息传递，完全沉默。
    “也不能总是这样……；聊天群是唯一的沟通渠道，总是压抑，会让大家受不了的。”
    黄建发了一条消息。
    【501黄建：你们中午吃什么？】
    【602孙媛媛：我做西红柿炒蛋，再做米饭。】
    【602孙媛媛：之前发的物资还挺多的，西红柿再放就坏了。】
    【601王桂芬：哎呀小孙，你怎么不早说，我家都不太够吃，我小孙子可能吃了】
    其实她和孙子两人吃不了多少，她只是习惯性地向别人要东西罢了。
    王桂芬想的是，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断粮了。自己得到的物资，得精打细算。
    最好是把自己的物资囤起来，先吃别人的。
    【602孙媛媛：啊，这样吗……】
    【101史鹏：开个午餐肉吧。】
    【402叶开：不吃人。】
    群里一下子又冷了。
    黄建苦笑。
    你现在冒出来，是提醒我们，你一直在看群么？
    还有，你这个灾厄，到底多久才能被化解……还是说，不会被化解？
    …………
    叶开当然没那么多心情看群。
    他现在看群，只是想得到情报，寻找那个随时可能出现的“机会”。
    在群里回复，也是顺手而为。
    “算是脱敏训练，总不能我在群里他们就不说话吧。”
    “只有他们多说话，才有可能找到机会……”
    他整理着Switch和游戏卡带，打算在此之前先找个游戏玩玩。
    联机游戏没法玩，单机还是可以的。
    选来选去，忽然他瞥见报纸最上方的日期。
    “3月25日……嗯……等等？”
    叶开眉头一皱，抓起从三楼拿到的那本日记。
    “不可能是3月25日。”
    按照日记的记录，末日明明是在3月20日发生的。
    自从3月20日早上，三楼的谢诗晴就已经无法出门，无法打电话报警，日记里明确地记载了这一点。
    那么，报纸是怎么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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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章 报纸的内容

    叶开将switch丢到一边，凝重地拿起报纸。
    他原本并未考虑过这种可能性，因此，在搜寻的时候，也就没有特别在意报纸上的日期。
    “不会是去年的吧？”
    但是上面的日期，打碎了他的猜测。
    报纸上印刷的，明晃晃是今年。
    “又或者……是我穿越的时间问题。”
    如果他是穿越到了一年后，或者是几年后的未来，然后看到“记忆中今年”的报纸，也不是没有可能。
    对，手机日历……手机日历是准确的。
    他打开手机。
    2025年，4月5日。
    报纸上的日期，是2025年，3月25日。
    叶开不可置信地揉揉眼睛。
    没错，上面写的就是2025年。
    “对了，我昨晚已经看过了，手机上就是2025年……”
    “不过还是确认一下。”
    切换到微信。
    【402叶开：今年是哪一年？】
    一时之间没人回话。
    “他在群里问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黄建努力琢磨着叶开的用意：“难道是有什么问题？2025,2025……这个数字应当没什么问题，就是普通的年份啊……”
    孙媛媛有点害怕。
    “我看过这样的小说，不能随便回答鬼的问题！”
    “不然，鬼就会缠上你，直到把你杀了！”
    王桂芬拉着小孙子，不让他靠近手机。
    “菩萨保佑菩萨保佑……伪人菩萨保佑，替死菩萨保佑，末日菩萨保佑……”
    “如来佛祖、玉皇大帝、太上老君、上帝、耶稣……你们快来把鬼收了，我给你们上香……”
    光溜溜趴在床上的赵雅靓，不安地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手机。
    “他们是不是在群里找我们了？”她转过头问正在瞄准的刘明：“我们是不是看看比较好。”
    “管他们做啥！”刘明在兴头上，脑子里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把赵雅靓，再次拿下。
    “我踏马也有今天！”
    刘明兽血沸腾，一巴掌拍在赵雅靓屁股上：“抬起来点！”
    “嗯。”赵雅靓拿出被大哥称赞过的本事，故作害羞地回头看了一眼：“你，你轻点，我怕疼……”
    史鹏撬开罐头，看了一眼手机。
    “他在问年份……果然不是人。”
    “回复或许会有危险……无所谓了，都已经到这地步了，怕什么回复。”
    【101史鹏：2025年。】
    【402叶开：[微笑]】
    真的是2025年……
    叶开翻开报纸。
    他拿到的报纸并不完整，外面的几张丢失了，只剩下内里的几版。
    这是一份本地的日报，上面的内容，基本也都是本地新闻。
    《公交车上捡到百万，他们一起找失主》
    《百人连夜寻找走失老人，竟因与小学生开黑被打爆》
    《妇幼保健院开展心理健康课程》
    《加快形成产业生态圈，共同构建产业发展新蓝图》
    《医学奇迹：失明十年后，盲人恢复视力》
    《我市将展开大规模下水道清理工作》
    《节约用水从你我做起》
    ……
    ……
    除了一些日常新闻之外，就是各种奇闻轶事、公共服务等信息。
    似乎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现在没多少人看报纸，叶开也只是偶尔从公司前台看到一两眼。
    这种报道，很符合他对本地日报的印象。
    别的新闻不好查证，不过他清楚地知道，在三月底的时候，市里的确组织过一次大规模的下水道清理。
    当时他们小区物业通知，本区域的下水道清理工作，预计将会在4月8日开始。
    今天是4月5日。
    按理说，如果末日是从3月20日开始，原定于4月8日的工作，肯定也没办法进行了。
    就算仍然保留了人类的社会组织，也没什么组织可以跨过世界碎片，来完成这种工作……
    真的如此吗？
    叶开看向视野的左上角，那里存留着两个倒计时。
    【灾厄“伪人”剩余时间：33小时45分钟。消灭伪人，或倒计时结束后，可化解灾厄。】
    【灾厄“替死鬼”剩余时间：3小时45分钟。消灭替死鬼，或倒计时结束后，可化解灾厄。】
    而在视野的右上角，则是一个绿色小方块，它的后面有一行文字。
    【灾厄之种“丧尸”：2/3】
    窗外一片虚无，若干大大小小的世界碎片漂浮其中。
    楼下还有一个特殊的灾厄——他的邻居，李贺。
    既然如此诡异的末日都发生了，即便三天后真的有人来清理下水道，叶开也不觉得就有多么不能接受。
    毕竟是三天之后的事情，他翻了翻报纸，确定没什么别的有价值的内容。
    这次去四楼的探索，没有解决任何一个问题，反而多了新的谜团。
    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所有谜题都解开的一天。
    敲门声响了起来。
    “叶开，叶开你在家吗？”
    不是孙媛媛，而是另一个叶开非常熟悉的声音。
    孟静雨。
    孟静雨从高中起就是他的同学，大学毕业后，也是在同一家公司工作，只是在不同的部门。
    两家人也相互认识。
    因此，两人关系不错，经常在微信上聊天，隔三差五就游戏开黑。
    “但不可能是孟静雨。”
    叶开靠近猫眼，心里已经有了判断。
    “肯定是伪人变的！”
    【402叶开：伪人到四楼了。】
    从猫眼看出去，穿着一身小西装的孟静雨正在抬手敲门。
    “还有气没？有气答应一声。”
    这是孟静雨能说出来的话，可是小西装么……
    那玩意，要不是上班有要求，孟静雨绝对不会穿。她下班第一件事，就是把衣服换成灰扑扑的宽松的常服。
    孟静雨不止一次跟自己抱怨，穿这种衣服，勒的胸口难受来着。
    虽然不能感同身受，但叶开非常赞成。
    毕竟孟静雨属实超标。
    “不是吧？不会我好不容易找到你家，你给我玩死人这套吧？”
    孟静雨将门砸的框框响。
    “赶紧开门！”
    可惜了，真是孟静雨多好。
    叶开遗憾地摇摇头。
    “你不是她，在我这停着没意义。”
    他说道：“滚吧。”
    孟静雨脸上的表情僵住。
    “你连我也不信了吗？”
    又在门口呆了一会，她转身离开。
    感情充沛、真挚，是个好演员。
    可惜，叶开并不会相信。
    他拿起手机，在群里发出一条消息。
    【402叶开：伪人往楼上走了。】
    【402叶开：还挺有花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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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章 伪人的变化

    【501黄建：伪人到五楼了。】
    黄建靠在防盗门上，看向门外。
    伪人变成了他母亲的样子，正在诉说一路过来多么不容易，自己有多关心他。
    很像……或者说，完全一样。
    除了一点，他父母远在外省，因为距离遥远，不会专程来探望他。
    “伪人现在的变化，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么……”
    他心中骇然。
    他相信自己能分辨伪人，但对其他邻居，就没那么强的信心了。
    特别是对六楼的那两户。
    孙媛媛优柔寡断，王桂芬自私自利，王桂芬的小孙子年龄太小。
    都有各自的显著缺点。
    这种缺点，对上别的灾厄还没什么，甚至对上之前的伪人，也不会有问题。但是对上现在的伪人，说不定就会被利用。
    “伪人已经可以变化成目标所关心的人了……”
    他看着门外伪装成自己母亲的伪人，心中升起忧虑。
    “楼下的叶开，也变成了灾厄，甚至不知道有什么特点，不知道应当注意什么。”
    “没有收到关于他的任何通知！”
    “现在还必须依靠他，否则四楼就是一片真空。”
    “好在，即便是灾厄，他也比二楼强上不少，二楼现在已经完全断联了。”
    自从赵雅靓去到二楼，群里就再也没有从他们那儿得到有用的信息。
    “或许这就是叶开的目的，让我们必须依赖他？但是为什么？”
    【501黄建：伪人现在会变成你认识的其他人，大家注意。】
    【501黄建：[图片]】
    【501黄建：它现在变成我母亲的样子，声音也完全一致。】
    【101史鹏：现在还有三十多个小时，伪人进化怎么这么快】
    按照过往的经验，灾厄会在一段时间后，得到强化。例如丧尸当时就是强化了速度和感知能力，隔着一层楼都能感知到有人出门。
    所以，在后期完成实时任务的风险会大大增加。
    【101史鹏：如果再进化下去，就更难分辨了。】
    【602孙媛媛：我会注意的】
    【601王桂芬：你们看见伪人可千万要告诉我啊】
    【501黄建：你只要别出门就行。】
    若在平时，他就懒得提醒王桂芬了。
    但现在不同，死去的人会放出灾厄，本来已经很难应对了，若是再出现灾厄，就更危险。
    同一时间内，只有一个灾厄、和两个灾厄的情况是完全不同的。
    后者会导致他们做任务的机会大大减少。
    犹豫了一会，他还是在群里@了叶开。
    伪人在四楼的停留时间不长，有两分钟左右。
    但是这一点，与之前就有显著不同。
    之前伪人在四楼的停留时间，是在5-6分钟，属于正常区间。
    现在，他门口的伪人，也是一直留在门口，看样子仍然会是停留5-6分钟。
    【501黄建：@402叶开刚才伪人只在四楼停留了两分钟，是您让它离开的吗？】
    他话语中，透着小心翼翼。
    【402叶开：√】
    让伪人滚，也是让它离开，没错吧。
    其实叶开有一种猜测，至少在目前阶段，与伪人交流，应当会改变它的行为方式。
    若是没有交流，它就会一直维持要求开门的状态。
    可惜，邻居们没有胆气去尝试。
    得到叶开的回答，黄建叹了口气。
    完了。
    …………
    “妈，开门啊，我来把欣欣带回去。”
    “咚咚咚。”
    “妈，你这儿太危险了，别让欣欣在这了。”
    王桂芬的家中。
    她早已检查过，将门反锁，听到敲门声的时候，就拉住乖孙，赶紧躲到离门最远的房间。
    “乖孙啊，可别出声，等门口那个东西走了，奶奶给你糖吃。”
    她一贯溺爱孙子，有什么好东西，都会不住地往孙子嘴里塞。
    因此，她的乖孙欣欣，年龄不大，体重不小。
    “我不要吃糖，我要吃巧克力，蛋糕，薯片，炸鸡……”
    欣欣不满地嘟囔着。
    自从十几天前，大家都无法出门以来，他就陷入了严重的零食短缺。
    原本，奶奶每天都会带他去超市，他想吃什么，奶奶就给他买什么。
    但现在，连一块糖，都要省着吃。
    化解灾厄后，得到的物资有蔬菜、粮食和少量水果，但完全没有零食。
    于是，现在只有看他闹得厉害，王桂芬才会摸出一块糖来给他。
    没有零食，欣欣吃不下饭，这些天都饿瘦了不少。
    看着欣欣的样子，王桂芬也是一阵心疼。
    “哎，乖孙啊，奶奶也没办法，你别乱跑，外面是真的会死人的！”
    每一次，她都这样说。
    实在劝不住的时候，王桂芬也会拿手机上的照片给他看，那些照片都是邻居们拍下的灾厄。
    她不会让欣欣自己去门口，那实在是太可怕了，她自己都不太敢看，把乖孙吓坏了，她可是会很心疼的。
    “可是外面那个真的是怪物吗？”
    欣欣眨眨眼：“我听着好像是爸爸的声音哎。”
    伪人敲门的声音停顿了一下。
    “是欣欣吗？”
    他的声音非常惊喜：“是爸爸来了，快开门让爸爸进去。”
    “是爸爸，是爸爸！”
    欣欣蹦起来，跳着就要去开门。
    王桂芬赶快把他按住。
    “可不敢去！门口那个是怪物，去了他就会把你吃掉！你看……”
    她费力地找到之前赵雅靓拍下的，伪人头部化作黑色食人花的照片：“它是这样的！你相信奶奶，外面的肯定不是你爸！”
    “我要看看，我要看看！”欣欣拼命挣扎，王桂芬拼命按住。
    “哇！！！奶奶坏！！！我不要奶奶，我要爸爸！！！”
    “欣欣你怎么了？”
    “妈你快开门，欣欣他怎么了？”
    “快开门啊！”
    王桂芬又怕又气，她也不敢说话声音太大，生怕被伪人听到。
    只好捂住欣欣的嘴，任他挣扎也不松开。
    “唔，呜呜！”
    直到伪人的敲门声停止，黄建在群里确认伪人已经到了五楼，才松开手。
    “奶奶坏！”欣欣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我不要奶奶了！”
    王桂芬赶紧抓出几块糖塞到他嘴里，好声好气地劝起来。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她嘴里念叨着。
    “还有三十多个小时，这可怎么过啊……”
    同时，也在为伪人不去找别人，而感到委屈。
    “伪人菩萨，你快去收别人吧，收了别人就不要来收我们祖孙俩了，我给你上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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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章 时间快到了

    二楼。
    刘明和赵雅靓的运动已经结束有一会儿，两人都已经洗干净了。
    此时正是躺在床上，说着情话。
    一个说哥哥太厉害，一个拍胸脯保证会保护妹妹。
    “哥哥，以后我们就在一起了，你可不能像，像今天这样欺负我了。”
    赵雅靓拱在刘明的胸口。
    “人家都快，都快被你搞死了。”
    她边说着，边在刘明身上画着圈圈。
    看似柔情万分，实则心中翻着白眼。
    赵雅靓虽然不是什么大主播，好歹也有那么几个大哥。放在平时，刘明这样的，她甚至都不会多看一眼。
    只是现在的情况，大家都是自顾不暇，她也只能依靠刘明。
    这栋楼里，也就刘明迷恋她的姿色。
    “放心，我们住在一起，总比他们自己住安全多了。”
    刘明得意地说道：“我们俩还能轮流看着门口，比一个人轻松。”
    “要是真遇到什么问题，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强……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赵雅靓嗯了一声，忽然刘明想起一件事。
    “你的实时任务是不是好久没刷了？”
    “我是在昨天早上做的任务，好像是有点久。”赵雅靓想了想，“没有任务正好不用出门……”
    “咚咚咚。”
    两人再次听到门被敲响的声音。
    “哟，伪人下来了？”
    刘明拿起手机看了看，果然不久之前，群里已经提到伪人下楼。
    【402叶开：伪人下楼了。】
    “我们是不是也在群里说一下？”赵雅靓看着刘明的表情：“总是不说，他们该有意见了。”
    “谁踏马的管他们……”
    刘明脱口而出，顿了一下，在群里发了一条消息。
    【202刘明：伪人在二楼敲门。】
    口头爽快而已，他也知道，两人刚才许久没有在群里提供信息，不是好事。
    他们也有出门做任务的时候，要是邻居们提供了错误的信息，危险很大。
    “四楼那是什么鬼东西……”他嘟囔着：“一个鬼，那么好心？”
    “你见过他没？”
    “我……”
    赵雅靓刚想说话，就听到门外传来了叫骂声。
    那是她某位“榜一大哥”的声音。
    “TMD人死了？”
    “咚咚咚！”
    “给我出来！”
    “TMD不在家等着，躲你姘头家了是吧？”
    听起来，说话的像是喝了酒。
    “TNND臭标志，拿了老子的钱养男人是吧？”
    “姓赵的你给我出来！”
    刘明狐疑地看了赵雅靓一眼。
    “你认识？”
    即便他知道赵雅靓过往的经历，也不代表他心中毫无芥蒂。
    更何况是被人找上门来。
    “我……不太熟。”
    赵雅靓有些心虚。
    这大哥她还真的认识，是三月初刚搞定的新大哥，两人在微信上聊的火热，线下也真实过几次。
    她对大哥（的钱），也确实有几分真情实意。
    可是正当她找到一个新靠山的时候，突然老主顾冒出来，那不是捣乱吗？
    那就别怪她正义切割了。
    反正只要不开门，伪人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
    【灾厄“伪人”剩余时间：30小时25分钟。消灭伪人，或倒计时结束后，可化解灾厄。】
    【灾厄“替死鬼”剩余时间：0小时25分钟。消灭替死鬼，或倒计时结束后，可化解灾厄。】
    叶开仍然没有等到合适的时机。
    他想了想，给李贺发了一条消息。
    【你快要被化解了。】
    【李贺：[微笑]】
    【五楼的报纸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是3月25的报纸？】
    【李贺：[微笑]】
    【还是要杀了伪人才能知道？】
    【李贺：杀死伪人，你只是有知道的资格。】
    【李贺：能知道什么，看你的运气。】
    【运气？】
    得，还不是全部知道。
    要说他希望知道什么，当然最想了解如何才能穿越回去。
    哪家好人会喜欢待在末日啊？
    连出个房门都有危险。
    “我要穿越回……”
    叶开在输入栏里打入一行字，又一个个的删除。
    即便对方是灾厄，即便李贺马上就要被化解、被消灭掉，他也不想透露自己的秘密。
    万一有什么变数呢？
    比如返回原本世界的时候，灾厄也被带回去……
    那自己不是白回去了吗？
    【但你马上要死了。】
    还有20分钟。
    【李贺：哦？】
    【你其实是在骗我吧？】
    【我与邻居不同，你不能把我怎么样，所以骗我去对抗伪人。】
    然后，利用伪人杀死他。
    至于所谓的“杀死伪人就知道”，难道死人还能找他报复不成？
    更何况，到时候【替死鬼】李贺，自己都无影无踪了。
    不对……
    叶开忽然发现了一点，自己之前未曾考虑到的一点。
    【你其实在怕我。】
    如果顺着李贺骗他这个方向去思考，或许李贺真的怕他。
    所以才会躲在三楼不出门。
    因为真正让替死鬼无能为力的，是叶开，叶开身上的特殊性，其实是对替死鬼的天生克制？
    所以，才做一个谜语人，将解密的希望，推到伪人身上。
    很可能，叶开无法克制伪人！
    作为替死鬼的李贺，却能对伪人造成影响。
    是否如此……
    叶开有些拿不准。
    【李贺：有意思。你是这样想的？】
    【李贺：那你可以试试看。】
    【李贺：来杀了我。】
    叶开看向视野的左上角。
    【灾厄“替死鬼”剩余时间：0小时15分钟。消灭替死鬼，或倒计时结束后，可化解灾厄。】
    杀死灾厄，和等待它自行化解，得到的东西是不同的。
    是否值得……
    叶开看了看群，现在伪人刚到二楼。
    按照正常的活动规律，它会在约10分钟后，从一楼返回二楼。
    15到18分钟后，返回三楼。
    时间不算充裕，但替死鬼的存留时间更短。
    反正替死鬼无法标记自己……如果有危险，早就有了！
    干了！
    他咬咬牙，抄起两把菜刀。
    没有别的东西可用，要是这玩意不能对替死鬼造成伤害，那就直接撤退！
    做出决定，叶开不再犹豫，开门下楼。
    三楼雾气弥漫。
    一片灰色的雾气中，一身红衣的【替死鬼】李贺，已经等在门外。
    对他伸出手指极长的手掌。
    对着他，露出牙齿，微笑。
    “你，用，这个？”
    【灾厄“替死鬼”剩余时间：13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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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章 镜中妖

    叶开双持菜刀，破开雾气，向李贺砍去。
    不管什么结果，砍了再说！
    李贺只是伸出手掌。
    毫无声息地，菜刀停滞在半空。
    叶开奋力挥舞，毫无作用。
    他自己的身体也仿佛被什么束缚，在灰茫茫的雾气中进退不得。
    “这是……”
    无论多么迟钝，现在也应该明白过来了。
    李贺之前压根没有想要对付他。
    或许，不能标记他这件事，是真的。
    但这并不意味着，李贺就没有别的办法。
    只要将他定住，留给其他灾厄来解决就行。
    【替死鬼】李贺，与叶开通过聊天记录所了解到的其他灾厄，完全不同！
    他明显超出了其他灾厄的层次，拥有的能力数量，远超其他灾厄，在应用上，也是如此。
    叶开具备某些特殊，李贺同样也有。
    遭遇这种境况，察觉到李贺的力量超过自己的预估，叶开反而愈发冷静。
    是了，李贺越强大，越能够轻易地对付自己，就越是说明，他一定另有目的。
    “你不是灾厄……你不是替死鬼。”
    “你到底是什么？”
    李贺失笑。
    “我何时说过，我是替死鬼？”
    “那为什么是我？”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么。”
    李贺转过身。
    “否则，岂会有直面我的胆量？”
    “至于我是什么，直到某个时刻之前，你都没资格知道。”
    某个时刻之前？
    并不是一个具体的节点。
    或许很近，又或许很远。
    “如果我杀了伪人？”
    李贺摇头，向楼下走去。
    “差不多了。”
    叮叮两声，菜刀落在地上。随后叶开一个踉跄，恢复了自由。
    【灾厄“替死鬼”剩余时间：8分钟。消灭替死鬼，或倒计时结束后，可化解灾厄。】
    手机震动，他皱着眉头，掏出手机。
    【401赵雅靓：伪人到二楼了。】
    伪人现在到二楼？时间稍微早了些……
    李贺也在往二楼走。
    【401赵雅靓：伪人又退回去了】
    【501黄建：怎么回事？】
    叶开吊在李贺身后，来到二三楼之间的楼梯拐角处。
    这个位置，二楼的猫眼看不到。
    他却能隔着墙壁看到，202的防盗门后，有一团浓郁的、人形的红色。
    他想到了之前看到的一张照片。
    那是……赵雅靓！
    她已经完全被红色占据，而非叶开之前推测的，还需要一定时间。
    灰色的雾气凝成一团，位于其中的李贺没有动作，像是在等待什么。
    【灾厄“替死鬼”剩余时间：5分钟】
    叶开忽然明白过来。
    李贺是在等待倒计时结束。
    他是要——让赵雅靓替死！
    他想要在倒计时结束后，仍然活下去？
    这能做到？
    …………
    【401赵雅靓：[图片]】
    【401赵雅靓：替死鬼来了。】
    “替死鬼的时间快要结束了，它出现在这里做什么？”
    黄建有些没想明白。
    按照过往经验，提示里所说的“化解灾厄”，就是令灾厄消失。
    原本他们的想法，是将超过一定时间的灾厄直接消除，但从今天上午重新出现的丧尸来看，黄建觉得，或许是“回收”。
    很明显，灾厄原本就来自于那个发出提示的存在。
    对于它而言，令人类恐惧的灾厄，也许只是一个宠物罢了，他心情好的时候就让自己的宠物出来放风，并且……
    淘汰掉不合格的、会被人类杀死的宠物。
    这个猜测，让黄建浑身发凉。
    不，或许只有他们这里，只有在天海小区6号楼一单元，在这个世界碎片中，他的猜测才会成立。
    “人类不可能这么弱……一定不是我想的这样。”
    他将这个想法抛到脑后。
    【501黄建：替死鬼的时间快结束了，你拍一下他是怎么没的。】
    自从世界破碎、末日降临至今，单元内还没有人完整地拍下过灾厄被释放、被化解的全过程。
    没有人知道，灾厄是怎样出现的，又是怎样消失的。
    它们就好像是电脑游戏里刷新怪物一样，在玩家看不到的地方刷新出来，等到玩家的视角转过去，已经有一个灾厄在那里等着了。
    “至少，要看到它们是怎么消失的吧……”
    叶开听到，202内，刘明的声音传来。
    “501说让拍一下替死鬼是怎么没的，你注意点昂。”
    【灾厄“替死鬼”剩余时间：3分，30秒】
    …………
    赵雅靓心里也有些不爽。
    一个快要消失的灾厄，跑到自家门口干什么？
    好几分钟，一动不动，连雾气的翻涌，都没之前那么活跃。
    “拍这个东西，又没什么用，拍来干嘛？”
    她不由地抱怨一句。
    刘明走过来，手揽在她的腰上。
    “就给他个面子呗，楼里就这几个邻居了，等稍微安全点，让五楼六楼的，都往下搬。”
    “让他们下来干嘛？”
    赵雅靓不解，也有点不高兴。
    她也是要面子的，看到史鹏在群里说他们动静大，已经让她有点没面子。
    刘明折腾太狠，她又为了取悦刘明，故意加大音量，结果被楼下的史鹏听到。
    要是三楼也住了人，岂不是每天被人听墙角？
    她也不可能降低音量，那刘明就该不高兴了。
    “我们夹在中间才安全嘛……”刘明解释一句，看她脸色有点不对：“怎么了？”
    “感觉有点累……”
    赵雅靓确实觉得有些虚弱，眼前一阵阵地发黑。
    她有点奇怪，毕竟是个天天跳舞的才艺主播，按理说不应该这样。
    即便是刚折腾完，对她来说也没那么辛苦，所谓下不了床，基本都是演的，为了讨刘明欢心罢了。
    刘明不疑有他，温柔地从她手中接过正在拍摄的手机。
    “把你累着了吧？我来拍，你去休息好了。”
    他心里还有些得意，不愧是我！
    “嗯。”
    赵雅靓答应下来，一扭一扭地回到床上。
    “嘶，真TMD带劲……”
    刘明努力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回到手机上。
    从手机屏幕可以看到，门外的雾气正在消散。
    位于视野左上角的替死鬼倒计时，已经只有几秒了。
    “别是直接散了吧，那可就无聊了啊。”
    刘明心里倒数着，3，2，1，0。
    雾气猛然收缩。
    他觉得浑身一冷，像是有什么东西从他的背后穿过身体，穿过大门，投入雾气之中。
    然后雾气消散，一片红色出现。
    “窝……草……”
    刘明张大了嘴，手机啪地一声从他的手中跌落。
    他惊恐万分地倒退几步。
    “李，李贺……”
    “TMD李贺！”
    人类的群居本能发挥作用，刘明无意识地冲到卧室，冲到床边，想要跟屋里的另一个人，待在一起。
    他只看到一张死灰色的、正在消散的脸。
    【通告：401赵雅靓已死亡，恐惧已释放。】
    【生成灾厄“镜中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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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章 不死！

    【通告：401赵雅靓已死亡，恐惧已释放，生成灾厄“镜中妖”。】
    【消灭“镜中妖”，或48小时后，可化解该灾厄。】
    【提示：动作保持一致。】
    【提示：灾厄“替死鬼”已化解。】
    【灾厄“伪人”剩余时间：29小时58分钟。】
    【灾厄“镜中妖”剩余时间：47小时58分钟。】
    一行行文字，在视野的左上方浮现。
    手机疯狂震动，那是邻居们在群里发出的消息。
    叶开全都没有在意。
    他看到的只是雾气消散后出现的，穿着红衣的李贺。
    刚才在倒计时结束的一刻，他看到一道红光，从202室内冲出，钻进李贺体内。
    李贺向他走来。
    “替死鬼……替死鬼，果然是让别人替你去死的。”
    叶开说道：“本来你会被抹杀，但你用赵雅靓的命，抵消了抹杀，所以你现在还活着。”
    李贺与他擦肩而过，脚步未停。
    “怎么，你要审判我？”
    “不。”
    叶开摇摇头。
    “我只是好奇，你现在是什么。”
    李贺肯定不是人类。
    但是，能算灾厄么
    或许也不能算？
    叶开有点迷茫。
    一声沉闷的嘶吼从楼下传来，叶开忽然想起，一楼还有个伪人。
    另外，还有个镜中妖，不知道会刷新在什么地方。
    问题可以慢慢解决，现在要立刻回到安全区。
    叶开看了一眼二楼，没有发现之前的像素风格方块，便不再留恋，立刻回到四楼家中。
    【101史鹏：伪人已离开一楼。】
    …………
    过了好一会儿，刘明才用赵雅靓的手机，将视频发到群里。
    【202刘明：救命！靓靓怎么死了！】
    【202刘明：她在屋里死了！】
    【202刘明：门口的替死鬼，变成李贺了！】
    【202刘明：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那个玩艺术的不是好人！】
    【202刘明：怎么办！】
    赵雅靓死在眼前，原本死亡的李贺变成替死鬼，这两件事，让他遭受到极大的冲击，说话都语无伦次。
    群里的邻居们，也感到极度的惊讶和无法理解。
    【501黄建：赵雅靓是怎么死的？】
    【202刘明：她在我面前化成灰了！】
    【101史鹏：别慌，我们先看一下视频。】
    【202刘明：我们完了！我们全完了！】
    群里一时没人说话。过了片刻，
    【601王桂芬：太吓人了，怎么小李也变成这样了】
    【601王桂芬：我以前就觉得小李不是什么好人，神神叨叨的】
    【601王桂芬：你们可不能不管我们祖孙俩啊，你们都是年轻人，要是没有你们帮忙，我一个老婆子带着孙子，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602孙媛媛：302也变成这样……】
    【501黄建：别怕，提示没变，在家里还是安全的。】
    【202刘明：它在骗我们！在家里安全，赵雅靓怎么会死？】
    【202刘明：丧尸也是，它说丧尸已经化解了，怎么还会出来丧尸？】
    之前在群里，刘明说自己看开了，结果事到临头，最怕的就是他。
    【202刘明：不对！李贺死在家里，变成了鬼，现在靓靓也死在家里，是不是也会变成鬼？】
    【202刘明：我不住了，我要换房！待在这里我会死的！】
    【101史鹏：现在哪还有没死过人的房子？】
    【202刘明：我去401，去靓靓原来的房子！】
    【101史鹏：说不定她变成鬼之后，会回自己家呢？】
    【101史鹏：再说不一定死在家里才会变成鬼，402不就是么】
    【402叶开：哦？你说说，我是怎么死的？】
    史鹏不禁扇了自己一巴掌。
    忘了群里还有个人鬼不知的叶开么，怎么就扯到他身上了？
    现在倒好，不得不回……
    他都问了，要是自己不回复，反而会被记恨上，到时候，就真的完蛋了。
    【101史鹏：你是在做实时任务的时候，被电锯杀人狂盯上，没来得及关门，死在楼道里。】
    【101史鹏：401当时看到了。】
    嘶，死在楼道里么……搞半天，楼道里那些血迹，原来是前身的。
    虽然那是前身，但叶开还是有点感同身受，就像是自己被杀过一样，身上隐隐作痛。
    他不禁挠了挠。
    【501黄建：先注意别的灾厄吧，刚生成的这个“镜中妖”，你们谁了解吗？】
    【101史鹏：这个有好多种版本，但都跟镜子有关。】
    【101史鹏：有的是在你午夜照镜子的时候出现并杀人，有的是会在你照镜子的时候模仿你的动作，如果你发现他的动作和你不同，就会把你拉到镜子里。】
    【101史鹏：看提示，应该是后一种。】
    【501黄建：我们楼道里好像没有镜子？】
    【101史鹏：玻璃也算。任何能反射人像的东西都可以算镜子。】
    【501黄建：它不会出现实体？】
    【101史鹏：按照一般的说法，镜中妖只在镜子里有实体。】
    黄建打出一句“那我们别出门”，犹豫片刻，没有发出去。
    赵雅靓显然是被替死鬼杀死的。
    李贺也是。
    他们俩都是在室内，防盗门并没有隔离替死鬼的伤害。
    那，防盗门可以隔离镜中妖么？
    …………
    不照镜子……
    叶开摇摇头。
    仅仅不照镜子，可是没办法免疫镜中妖。
    毕竟，手机屏幕，也是镜面！
    没有人能不看手机，这是唯一的沟通途径。
    只要看手机，就有中招的可能。
    但手机是必须使用的，没有聊天群里的情报，楼里更是处处危机。
    他给李贺发了一条微信。
    【你还需要继续杀人么？】
    【李贺：杀人是没用的。】
    没有正面回答。
    【李贺：杀了镜中妖也可以。】
    这里他说的，显然就是指，叶开的疑问，不仅可以在杀死伪人后得到答案，也可以在杀死镜中妖后得到答案。
    【所以，是杀死任何灾厄都可以？】
    【李贺：对。】
    【如果我杀了你呢？】
    李贺没有立刻回答。隔着屏幕，叶开仿佛能看到，他的脸上露出诡异的微笑。
    【李贺：我是不死的。】
    【李贺：但如果你能杀了我，你可以得到一切答案。】
    【李贺：如果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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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章 快给爸爸开门

    杀死李贺么？
    叶开对此，一点信心也没有。
    邻居们以为他是灾厄，实际上他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最多只是有一些小小的特殊罢了。
    既没有力大无穷，也没有金刚不坏。不要说伪人、替死鬼这种灾厄，即便是丧尸出现在面前，他都要小心应对。
    只是在邻居们的想象中，他确实与灾厄无异。
    在镜中妖出现后，叶开和邻居们度过了一个提心吊胆的下午。
    刘明害怕自己的房子，尝试换房。
    他不敢去三楼、四楼，自家对门又需要呆两个小时才能重新获得防护能力。
    找了个机会跑去一楼敲门，史鹏干脆没理他。
    最后，也只能在自己的房子里继续待着。
    而伪人的行动出乎意料的放慢了速度。
    原本，伪人会在敲门失败后，马不停蹄地去下一家。
    但直到晚上，它敲门的频率都低了许多。
    就像是在寻找突破口一样。
    叶开没有在意。
    镜中妖一直没有出现，除了那个倒计时之外，没有任何它存在的征兆。
    黄建倒是在群里试探过他几句。
    【501黄建：您知道李贺是怎么回事吗？】
    【402叶开：这不是你该知道的。】
    【501黄建：如果刘明去三楼，他会有危险吗？】
    【202刘明：不，我不去三楼！我不上去！】
    【402叶开：你为什么不自己去试试呢。】
    【501黄建：那，关于镜中妖，您能不能给我们点提示？】
    【402叶开：不能】
    大部分都是模糊的回答，毕竟叶开自己也不清楚。
    他既不能确定李贺现在的状态，也不能确定如何去应对镜中妖。
    就连伪人，他也只是在“等待时机”。
    等待一个，他自己也不知道何时才会出现的时机。
    伪人体内的金属、异物，会限制住它的变化。伪人会攻击丧尸，也会主动攻击人类。
    伪人害怕李贺（或是替死鬼），但这很可能是因为李贺本身的力量超出伪人太多。
    此外，就是不能与伪人单独相处。
    这是他已知的，所有关于伪人的信息了。
    凭这些杀死伪人，唯一的机会，就是制造出多人与伪人相处的场景。
    那就需要，有人落入伪人的陷阱，而且没有死亡。
    叶开将手机息屏，看着屏幕上微微抖动的倒影。
    “镜中妖还没有出现。”
    那么，他等待的机会，会出现吗？
    …………
    【灾厄“伪人”剩余时间：18小时22分钟。】
    【灾厄“镜中妖”剩余时间：36小时22分钟。】
    夜深了。
    尽管楼道里还有徘徊的伪人，镜中妖也不知在何处窥伺，但楼里的居民也陆续开始休息。
    都是普通人，不可能摆脱睡眠的需求。
    地球上的生物，也都有活动周期，有活跃期和休眠期。
    不眠不休的东西，只有灾厄。
    灾厄永不眠。
    【202刘明：求你们帮帮我，我很怕！】
    【601王桂芬：别在群里叫唤，大家都睡觉呢】
    【601王桂芬：害怕就找伪人说话去。】
    王桂芬将手机息屏，想了想，还是关机了。
    “什么人啊，那点破事说一天了。”
    “也不看看现在几点。”
    她检查了一下防盗门，确定已经锁好，并且用拖把杆别住了。
    窗外黑漆漆的，没有路灯、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她望了一眼，赶紧拉上窗帘。
    “咦，怕死人了。”
    “佛祖保佑，菩萨保佑，妖魔鬼怪快离开……”她嘴里不住地念叨。
    以前没有妖魔鬼怪，她也知道那是封建迷信。
    现在妖魔鬼怪都出来了，神仙菩萨，肯定也得有吧？
    神仙总不能光看着妖魔鬼怪欺负人啊，得干活的吧？
    自从末日的第三天，王桂芬就将家里收拾过了。
    专门将朝南的卧室空出来，剪开几件黄色衣服盖在小桌子上，弄了个饭盒充当香炉，插上三根筷子当香烛，供奉神佛。
    墙壁上还贴了几张纸，把她知道的神佛都写了上去。
    玉皇大帝、太上老君、如来佛、观音菩萨、耶稣基督……
    要不是克苏鲁、飞天意面听起来实在不像正经菩萨，她也会写上去。
    这两个名字，还是有几次听史鹏说到。
    这末日到了，人心也不行。以前楼里的年轻人，还会让她一下。
    结果现在，连老婆子睡觉都睡不安生。
    更不要说，平日里连照顾一下都没有，只是让他们给点东西，帮忙看着，都没人接话。
    “隔壁的小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世道人心坏了啊……”
    王桂芬念叨着，又去供桌前拜了拜。
    供桌上摆着几个水果，是今天替死鬼的计时结束后，刚刚得到的物资。
    最好的水果先供奉神仙，剩下的给欣欣。
    没有零食，欣欣就只吃水果不吃饭。要不是今天又死了个人，水果都要断了。
    可不能饿着乖孙。
    “奶奶，我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啊。”
    揉着眼睛的欣欣在门口嘟囔着。
    “哎，别着急别着急。”王桂芬拜完，起身将欣欣抱走：“等外面的妖魔鬼怪都死光了……”
    欣欣半懂不懂地听着，这一次没反驳。
    只是越过王桂芬的肩头，看向供桌上摆着的新鲜水果。
    樱桃，草莓，山竹……
    这些东西，他很久没吃过了，今天水果过来的时候，他还想吃，却被王桂芬把手打开。
    “小孩子不要乱摸，那是供奉神仙的。”
    他也不懂什么神仙，只知道上了那张桌子的东西，就跟自己没关系了。
    奶奶不让他吃桌上的东西。
    “欣欣呀，该睡觉罗……”
    王桂芬抱着欣欣到另一个房间，那才是她和乖孙平时的卧室。
    她将欣欣放到床上，随后自己在旁边躺下，拍打着欣欣。
    “宝宝睡觉觉罗~”
    过了一会，轻微的鼾声响起。
    欣欣确定奶奶睡着，轻手轻脚地从她的臂弯里钻出来，出了卧室的门，又轻轻将门关上。
    旁边卧室里那些上供的水果，他馋了大半天了。
    “奶奶真是，神仙又不会来吃……”
    这些东西，坏的那样快，如果不给欣欣吃，那不就浪费了吗？
    反正奶奶肯定会原谅他的。
    两间卧室之间隔着客厅，这会儿没有什么动静。欣欣从客厅经过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欣欣，欣欣你听到了吗？”
    是爸爸？
    “是爸爸吗？”
    门外的声音欢快起来。
    “是爸爸啊，欣欣，你奶奶把门锁上了爸爸进不去，你快给爸爸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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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章 她在骗你

    欣欣还是有些警惕的。
    奶奶跟他说过，外面都是妖魔鬼怪，一定要乖乖待在家里。
    还说过，千万不能开门，如果有人敲门，奶奶又不在身边的话，一定要去找奶奶。
    可是现在，他在做一些不太好的事情，不敢去叫奶奶。
    否则的话，就吃不到新鲜的水果了。
    “唔……可是奶奶说，我不能开门。”
    欣欣将信将疑地说道：“奶奶说外面都是妖魔鬼怪，坏人很多的。”
    “奶奶是在骗你啊！”
    门外的声音一下子着急起来。
    “奶奶是不是还跟你说，你们下不了楼？”
    “对，对呀。”
    王桂芬确实跟乖孙这样说过。
    除了3月20号那天，她带着欣欣走到一楼，然后发现无法出门之外，其余的日子里，她完全没有让乖孙离开六楼。
    欣欣的实时任务，她每次都跟在旁边，禁止乖孙乱跑，一到时间就把他拉回家。
    但那也是欣欣唯一出门的机会了。
    “现在外面都已经恢复了，不然爸爸怎么会过来呢？”
    外面的声音说道：“爸爸好不容易等到没问题了，才赶过来的。”
    “你忘了爸爸要带你出去玩吗？”
    爸爸说过这句话吗？
    欣欣有点想不起来，但他觉得，自己好想出门玩。
    一时之间，就连水果的诱惑也淡了许多。
    “爸爸！真的是爸爸！”
    欣欣蹦起来：“奶奶睡觉了，我去叫奶奶！”
    声音急了起来，带上一丝严厉。
    “别去叫奶奶！”
    门外的声音说道。
    “奶奶已经被吓坏了，要是奶奶醒了，肯定不会让我进去的。”
    “那样，欣欣就不能出门了。”
    “可是，可是。”欣欣隐约感到有些不对，却说不出哪里有问题。
    “欣欣半夜起来，是要去干什么呀？可以告诉爸爸嘛？”
    声音又温柔起来，循循善诱。
    “那我告诉你，你不要告诉奶奶。”
    欣欣小心地凑到门口，说道：“今天楼下赵阿姨死了，那个什么神给我们发了水果。”
    如果欣欣年龄大一些，就会发现问题。
    他的声音已经压的很低，就像是在说悄悄话一般。还隔着防盗门，对方却仍然能清楚地听到。
    可他只是一个小孩，还是个被溺爱惯了的小孩。
    “奶奶把那些水果都拿去供奉了，可是我想吃，现在奶奶睡着了……我出来偷偷吃掉。”
    “爸爸，你不会怪我吧？”
    外面的声音非常柔和。
    “怎么会呢，水果就是应该给欣欣吃嘛。欣欣很久没有吃零食了对不对？”
    “爸爸给你带了好多零食哦。”
    “有什么有什么？”
    “这个嘛……有巧克力，薯片，奶油蛋糕，话梅，猪肉脯，烤鱼片……”
    “哇哦……”
    “还有呢，还有虾条，威化饼干，手指饼，小熊饼干……”
    欣欣已经开始咽口水了。
    “只要欣欣开门，这些都是欣欣的哦。”
    “嗯！我试试。”
    欣欣用力拽了一下卡在门上的拖把，没拉开。
    “奶奶把门，用拖把……”
    “没关系的欣欣，你先把门锁打开，把门开一道缝就行，爸爸可以自己想办法。”
    “爸爸的力气，比欣欣大多了呢！”
    欣欣答应下来，随着咔嚓一声，门锁解开，防盗门拉开一条缝隙。
    一根黑色的东西从缝隙中探进来，勾住防盗门。
    轰！
    …………
    听到声音的时候，叶开正要将手机息屏。
    五楼的黄建和六楼的孙媛媛，在通告了伪人的行踪后，也都要去睡了。
    就只有二楼的刘明，还时不时地在群里发消息，期待有人回复。
    从发来的信息，就能看出，刘明是真的被吓坏了。
    【202刘明：你们睡了吗？睡了吗？】
    【202刘明：陪我说说话啊】
    【202刘明：@101史鹏能让我去你家住吗，求求了】
    没人理他。
    刘明恐怕要怕鬼怕的睡不着了。
    叶开倒不觉得，赵雅靓就能变成鬼。
    邻居们以为他是鬼，其实他不是。
    李贺也肯定不是鬼，而是另一种自己不清楚的生命。或许是比灾厄更高级的东西。
    要是死了就能变成鬼，还是那种很可怕很强力的鬼，那大家就不用怕死了。
    什么灾厄，只要直接送一波，变成鬼就能打过了。
    活着打不过你，我死了还打不过你，那我不白死了？
    至少，变成鬼是能逃跑的吧。
    “伪人在六楼，还是没有去敲孙媛媛的门，选择了王桂芬家。”
    “王桂芬说是手机关机去睡觉了，应该也不会开门……对付伪人，直接睡觉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她应该也不会给伪人开门……”
    轰！
    叶开立刻站了起来。
    这么大的声音，显然是出事了！
    伪人在六楼……
    他直接召唤出一个丧尸，打开门，让丧尸走在前面，自己跟在后面上楼。
    同时，还在群里@黄建。
    【402叶开：@501黄建，出门看看】
    【501黄建：好。】
    叶开走到五楼的时候，黄建开门。
    “刚才有个丧尸向六楼走过去，是不是……”
    叶开点点头。
    “我干的。”
    四楼的这个“邻居”，果然能够控制灾厄！
    黄建脸上不显，心里震惊无比。
    看来，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叶开果然是要将其他灾厄收为自己的手下。
    之前他就说了，要让自己配合他杀掉伪人，那……
    他忐忑不安地跟着叶开上楼。
    地面和墙壁上斑斑血迹，601大门洞开。
    坚固的防盗门已经被巨大的力量撕扯开来，墙上只剩下一个巨大的洞口。
    伪人的脑袋像上午一样，裂开成四瓣，还有一只胳膊变成了尖锐的勾爪，抓住防盗门的一端。
    另一只胳膊，则是变成尖锐的刀刃形状，指向提前上来的丧尸。
    它的脑袋正在合拢，从变形扭曲的面孔上看，他是变成了王桂芬的儿子，也是欣欣的父亲。
    而下半身，却已经转变成五六岁幼童腿脚的大小。
    极其失衡的比例，充斥着诡异感。
    “别害怕，别害怕，爸爸来了，爸爸来了……”
    “奶奶，奶奶我害怕……”
    它同时发出两个声音，望向上楼的叶开和黄建。
    而比叶开提前上楼的丧尸，只是站在一边，没有叶开的进一步指令，它不会有行动。
    黄建不由地将叶开护至身前。
    “我们应该怎么办？”
    “等一下。”
    叶开观察片刻，发现自从他和黄建上楼后，伪人就没再变化过。
    丧尸上来的时候，它却是将一条手臂变成刀刃，试图杀死丧尸。
    “原来如此……不能与伪人独处，因为人多的时候，伪人的变化会被锁死！”
    “能锁死变化意味着，背后的存在并非只是虐杀取乐。”
    “我们真的有杀死伪人的方法。”
    “叫黄建上来是对的，即便他没什么力量，存在本身也能起到作用。”
    叶开又召唤出一个丧尸，两个丧尸左右配合，限制住伪人的行动。
    正当他计划下一步的时候，一声哭嚎传来。
    “乖孙啊！我的乖孙！”
    王桂芬扑倒在地，哭的快要断气。
    “你怎么就开门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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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章 能力【模仿】

    伪人挣扎起来，变成利刃的胳膊不断挥舞，脑袋扭来扭去。
    黏液和未吞下的鲜血四处挥洒，场面尤为可怕。
    “我的宝啊，你怎么，你怎么……”
    王桂芬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她原本觉得，自己的乖孙在家里，也已经嘱咐了不要出门，只要不出门，就什么事都没有。
    谁能想到，自己的乖孙就出门了？
    那个伪人，究竟是怎么骗了自家乖孙的？
    “奶，奶奶，救命，救救命啊……”
    “我好疼，好疼……”
    欣欣的声音从伪人身上发出。
    与此同时，还有另一个声音。
    “妈，你别怕，我是来接你们的，外面已经没事了，你们跟我走吧。”
    这是她儿子的声音。
    王桂芬听着这样两个声音，心如刀绞，挥拳就打到伪人身上。
    “你，你这个该死的伪人，我跟你拼了！”
    叶开并未阻拦。
    伪人已经被限制住，而且他也想看看，现在的伪人，状态如何。
    伪人体内有异物存在时，它的变化会受到影响，直到它“消化”掉异物为止，这点已经证实过。
    在周围有多人存在的时候，它的力量，也会有显著的下降。
    而且，从它被王桂芬打后的反应看，王桂芬都能伤害到它。
    能杀！
    “妈别打了！”
    “奶奶别打我，疼！”
    王桂芬又气又急。
    “我，我打死你！”
    “奶奶！奶奶你打我！”
    叶开拦住了王桂芬。
    “你拦我干什么？”
    王桂芬气急，就在这个瞬间，什么鬼什么灾厄都不重要了，气血上头，她甚至敢顶撞自己眼中的妖魔鬼怪。
    叶开说了一句不相干的话。
    “你收到通知了吗？”
    黄建悚然。
    伪人破坏防盗门，他们听到声音，被叶开叫上来，王桂芬出现——
    事情发生过于紧密，以至于他疏漏了这一点。
    每个人死亡时，都会有通知提示，并释放灾厄。
    但是现在，视野左上角并没有新的通知出现，新的灾厄也没有释放。
    “他……”黄建声音沙哑，他的嗓子似乎一下子失灵了：“他还……”
    叶开叹了口气。
    “黄建，你呆在这。”他指着王桂芬：“你，去找刀来，越多越好。”
    王桂芬懵懂离开，叶开在挣扎的伪人身边蹲下。
    拿出手机，给李贺发了一条微信。
    【被伪人吃了，但还没有死亡宣告，能救回来吗？】
    【李贺：做梦。】
    果然，那孩子已经死了，只是时间问题……
    或许李贺有办法，但他也没有任何理由帮助自己。
    灾厄何必拯救一个人类呢。
    “救不了。”叶开收起手机，说道。
    “啊？”
    “就算他还活着，也已经在伪人肚子里了。”
    叶开说道。
    “以伪人现在的体型，你觉得欣欣会是什么状态？”
    黄建的目光看向伪人。
    伪人的上半身，还算得上正常的成年男性，下半身就完全变成了小孩子的样子。
    稍微冷静就能看出，伪人尚未合拢的头部，是吞食欣欣的工具。
    无论从什么角度看，被吞下后，欣欣都不可能以完整的人形状态，存留在伪人体内。
    那尚未死亡的欣欣，会以什么状态，留在伪人体内？
    “好疼啊，好疼啊……”
    孩子的声音从伪人身上发出，他不禁打了个寒战。
    “伪人的牙齿很锋利，能咬碎钢铁。”叶开说道：“咬碎人的骨头，不难。”
    有句话他没说，之所以欣欣仍然活着，或许只是因为，他们上来的够快，伪人尚未来得及完全消化。
    如果欣欣没有意识还好，如果有意识的话……
    “你……你们害死了我的乖孙！”
    王桂芬提着两把菜刀出现了。
    她在转身回家的时候，已经稍微清醒了一些，反应过来自己家门口是怎么个情况。
    四楼的鬼，还有伪人，都在自己家门口！
    自家的防盗门已经被毁了，家里没有任何防护了。
    换句话说，她自己，也要死了。
    跟两个妖魔鬼怪在一起的，是楼下的小黄。
    小黄是跟他们一起的！
    果然，小黄也不是好东西！肯定是他把妖魔鬼怪弄来的！
    在群里逞什么能，装什么厉害，还要别人听他的……肯定就是为了祸害她的乖孙！
    “我要你们偿命！”
    她挥舞着菜刀就要向黄建扑去，却被地上的丧尸和伪人拦住。
    “给我。”
    叶开直接伸出手，就将她手中的菜刀拿了过来。
    “不够，有多少拿多少来，剪刀也要。”
    “我……我……”
    王桂芬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被叶开瞪了一眼，还是回到屋里。
    她害怕叶开。
    确切的说，她害怕一切可怕的东西，所以只敢拿刀冲着黄建。在她心中是妖魔的叶开，只要他伸出手，她连刀都抓不住。
    “接下来，画面就有些血腥了……”
    叶开呼出一口气，没有叫黄建避开，一刀剁在伪人的身上！
    “哇——”
    “疼，疼……”
    “好疼啊……”
    好几种不同的哭叫声同时响起，伪人用力挣扎起来。
    切开的伤口中尚未成型的眼球、牙齿、手指等器官，黑色的液体缓缓从中流出，然后伤口蠕动着缓慢愈合。
    再砍！
    伪人发出悲鸣。
    “叶开你在干什么！快把我松开！”
    这是孟静雨的声音，可惜伪人现在不能变化，否则叶开还真不一定好下手。
    “别愣着。”叶开顺手将一把刀递给黄建：“帮忙。”
    “哦，哦……”黄建目定口呆地接过菜刀，加入进来。
    不过他还是有一个疑问，伪人真的可以被菜刀消灭？
    如果用菜刀就能杀死灾厄，他们之前死了那么多人，岂不是白死了？
    或许是叶开的原因……
    毕竟叶开是鬼，不是普通人。
    说不定，只有经过叶开处理过的刀，才能杀死灾厄！
    看着自己也能在伪人身上砍出伤口，黄建觉得，这才是真正的答案。
    手机震动，两人都没有理会。
    他们没有注意到，有人正通过猫眼，看到了这一切。
    【602孙媛媛：[图片][图片]】
    【602孙媛媛：[视频]】
    【602孙媛媛：他们就在我门口】
    【602孙媛媛：我该怎么办啊？】
    【202刘明：哈哈哈！都是假的，都是假的！他们都是鬼！他们都死了！】
    【202刘明：你们都死了，我也要死了！大家都死了!】
    【101史鹏：关好门。】
    【101史鹏：我也没办法。】
    叶开感到，刀砍到伪人身上的时候，除了体力，还有别的东西被消耗掉了。
    他不确定那是什么，只感觉自己的精神像是在一层厚重的胶水中突围一般。
    不是疲惫，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短缺？匮乏？
    他没有将这种感受表现出来。
    在挣扎一段时间后，伪人渐渐消散。
    【你已化解灾厄“伪人”，得到能力“模仿”。】
    【模仿：选择一个目标，复制它的外形，或复制它的能力。在取消复制或维持一段时间后，“模仿”能力进入冷却。目标与你的体型差异越大，冷却时间越长；目标力量比你高出越多，冷却时间越长。反之则缩短冷却。】
    【你已得到：记忆碎片，将在读取后消散。】
    与此同时，还有另一个提示。
    【通告：601欣欣死亡，恐惧已释放，生成灾厄“鬼来电”。】
    【提示：并非每个电话都有价值】
    欣欣是跟灾厄一起死的，但是在将灾厄砍死的过程中，叶开和黄建并未发现任何看起来像是“小孩子的肢体”的东西。
    所以他猜对了么……其实在被吞噬后，他就已经死了，生命已经与伪人融为一体。
    叶开微微摇头，心里叹息。
    即便不待见王桂芬，至少小孩子还是无辜的。
    可惜在这个末日之后的碎片世界中，灾厄杀人并不讲什么尊老爱幼。
    随后，他看向得到的能力。
    用掉了有使用次数的丧尸，得到了模仿能力，叶开觉得，这还挺划算的。
    按理说，跟自己一起杀死伪人的黄建，应该也得到了某种能力。
    如果是这样，那就可以对黄建透露一些东西，让他成为队友了。
    毕竟，无论是对付这块世界碎片里的灾厄，或者去探索其他的世界碎片，都不是自己一个人能完成的。
    黄建得到了什么能力？
    看看旁边的黄建，叶开使用了【模仿】，选择复制能力。
    【目标无特殊能力，无法复制。】
    黄建没有察觉到叶开的试探。他看看消散的伪人，以及仍在原地的丧尸，试探着问道。
    “王阿姨怎么还没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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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章 同类

    叶开也发现了这件事。
    他们砍杀伪人的时间不算短，按理说，足够让王桂芬找一些刀过来。
    可是伪人都死透了，她还没有出现。
    显然，是出了什么问题。
    但是没有王桂芬的死亡通告。
    “你想找找她？”
    叶开问道，黄建点点头，随后立刻又摇头。
    “不了，我留在外面太危险了。”
    “之前您让我帮你杀死伪人，现在伪人已经死了，我可以回家吗？”
    黄建心中有些打鼓。
    方才在合力击杀伪人的时候，他沉浸在对灾厄造成伤害、甚至是击杀灾厄的兴奋中，但伪人死后，他也很快冷静下来。
    室外是充满危险的。
    现在他是在跟一个能够杀死伪人的鬼在一起。
    他大概也想到了自己在杀死伪人过程中的作用——毕竟之前的提示已经说了，不能与伪人单独相处。
    或许叶开拉上自己，就是为了锁死伪人的变化，而不能变化的伪人，就拥有了弱点。
    可是面前的叶开，他不清楚有什么弱点。
    他太像一个人了！
    这反而非常危险。如果之前，叶开不对自己下手，还有杀死伪人的需求在。
    现在，他已经没有这方面的需求了。
    自己还处于楼道中，没有防盗门的保护，现在游荡在外面的镜中妖、以及刚刚出现的【鬼来电】，都可能随时要了他的命。
    至于王桂芬？
    只能自求多福。
    他不可能冒着死亡的危险，去救另一个人，何况从目前的情况看，很有可能这种救援是没有结果的。
    叶开控制一个丧尸进入王桂芬家，充当摄像头，另一个则护着自己返回家中。
    “可以。”
    他们没有遭遇灾厄。
    …………
    【101史鹏：六楼的情况怎么样了？】
    【602孙媛媛：他们都下去了，不过有个丧尸没下楼】
    【101史鹏：嗯。别开门，少说话。】
    【602孙媛媛：要是有任务怎么办？】
    【101史鹏：尽量吧……】
    黄建看看群聊，只觉得心里发苦。
    事情发生的太快了，他没来得及考虑后续的影响。
    现在，搞不好在孙媛媛和史鹏看来，他已经是叶开的帮凶了。
    唯一的好消息是，叶开不像其他灾厄，是很单纯地想要杀人。
    他甚至还杀了一个灾厄。
    不过，那有区别吗？
    从孙媛媛的录像来看，任谁都能看出，那两个丧尸跟叶开的关系。
    毕竟之前，叶开家门口也出现过丧尸，当时丧尸还跟伪人打了一场。
    最多也就是灾厄之间的争斗罢了。
    至于跟着叶开上楼，并且帮他杀死伪人的黄建，在别人眼中，肯定就是……
    伥鬼！
    他叹了口气。
    【501黄建：伪人已经死了。】
    【202刘明：哈哈哈！你们都是鬼！你们都是鬼！】
    【202刘明：什么伪人，都是骗人的！】
    【101史鹏：嗯，是好事。】
    没有别人说话。
    过了一会，史鹏又发了一条微信。
    【101史鹏：为什么？】
    【101史鹏：他到底是什么？】
    【501黄建：他帮我观察四楼的情报，我帮他杀死伪人，很合理。】
    【501黄建：我们不能让三楼和四楼都黑灯。】
    这句话出口他就后悔了，后悔说晚了。
    说不定，早点说出来，就不会有这种误会了。
    可是之前，他顾虑叶开在群里，不敢说的太明白。
    结果，就导致了现在的割裂。
    二楼的刘明精神失常，指望他提供有用的信息恐怕不太现实。
    一楼的史鹏和六楼的孙媛媛，两人对自己产生了极大的不信任，很有可能防备自己。
    王桂芬的孙子死了，她自己恐怕也已经落入灾厄的手中，不然不可能这么久都不在群里说一句话。
    按照她以往的表现，现在应该会要求去其他人家里了。
    很可能是孙媛媛家。
    四楼的叶开……他就更不要说了，即便他之前能够在群里报点，以后呢？
    尽管大家都在群里，可相互之间已经失去了信任。
    大概率会被灾厄各个击破！
    【101史鹏：这不对等。】
    【101史鹏：杀伪人，他根本不需要你。】
    【501黄建：关于伪人的提示你还记得吧？有多个人在场的时候，伪人就不能变化了。】
    史鹏没有回复。
    黄建说的的确很有道理，但他并不完全相信。
    理由也很简单，他不相信叶开是人。
    怎么可能有人，在死亡之后还能复活？
    …………
    叶开没有参与群聊，回到家后，他给李贺发了一条微信。
    【伪人我杀了。】
    【李贺：可喜可贺。】
    【我得到一个记忆碎片，你说的答案，就在这里面？】
    【李贺：如果你运气好。】
    叶开皱起眉头。
    【里面是什么？杀了伪人的人一定能得到这些东西吗？】
    【李贺：我怎么知道。】
    【李贺：不。】
    在击杀伪人的时候，叶开其实并不需要黄建也参与进来。
    他只是想试一下，如果杀死伪人就能得到一部分答案，能得到某种能力，那么多一个人，其实就多出来一份收获。
    选择黄建，是因为黄建离他近，更因为黄建是个聪明人。
    聪明人会权衡利弊，不会认死理，他有说服黄建的机会。
    即便他认准了自己是灾厄，也会考虑与自己作对的风险。
    可事实证明，他没有得到能力，也没有得到记忆碎片。
    【你在骗我？】
    【李贺：哈，有趣。】
    【李贺：原本你只是有潜力，但现在可以确定，你与我是同类。】
    【同类？你是什么？】
    叶开等了几分钟，没有等来任何回答。
    同类……
    从邻居们的视角来看，叶开显然是死而复活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李贺也是死后复活。
    难道这就是同类的含义？
    但叶开知道，自己是穿越来的，绝不可能是灾厄。
    李贺显然是不可能回答了，叶开操控留在六楼的丧尸，在王桂芬家里巡视一圈，确定找不到王桂芬，才将注意力放回到记忆碎片上。
    选择读取。
    眼前一阵恍惚后，他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另一个地方。
    一位身着古装的人，正满脸凝重地注视着自己。
    “长吉，你所说的，可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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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章 公无出门

    “确实如此。”
    叶开听到一个声音说道：“我昨日去凉山赏景，傍晚时分亲眼所见。”
    “是在山中么？”
    声音迟疑了一些。
    “倒也未必……”
    叶开尝试观察四周，却发现视角被定死，无法改变。
    这是，某人的记忆中？
    记忆碎片，原来是这么回事。
    只是，看对面人的衣服和言辞，这里应该是古代。
    从声音判断，自己的视角，应当属于一名叫做“长吉”的年轻男子。
    长吉左右望了一遍，压低声音。
    “子明，我说与你听，你可莫要外传。”
    “哦？”子明的脸上挂起一抹郑重：“我沈子明岂是长舌之人？但说便是。”
    “我看到凉山的山坳里，化作一片血红，无数树木都似活了过来，枝丫亦是黑红相间，”
    长吉咽了口唾沫：“无数血红怪物从中冲出，有龙蛇、虎狼、狻猊……”
    “子明，你知我自幼饱读诗书，从来以山海经为笑谈，这次我却觉得……”
    “山海经或许是真的。”
    沈子明大笑，抚掌摇头。
    “李长吉啊李长吉，我还道你有甚奇异之事说与我听，原来竟只是如此？”
    “若你所言为真，那你仅一仆一马，又如何逃脱的？”
    李长吉叹了口气。
    “我便知道无人肯信，只能说与你听。”
    “当时我要上马逃走，我那匹马却是筋酥骨软，口吐白沫，倒在地上动弹不得，有几只血红兽类，围着它撕咬。而我那书童，却不见了。”
    “彼时我叫天不应，叫地不灵，连那栓马的枣树，都伸出枝丫来打我……正当我原地等死时，忽然天地清明，一切如常，书童还在旁边，只有我那枣红马，倒在地上，如同之前一般。”
    “书童说我观日落发了呆，直到太阳落下才缓过神。”
    “哦？昨日你骑马上山，却走下来，原来是如此？”沈子明说道：“听你家人说，是那匹马突发恶疾。”
    “在旁人看来，可不是突发恶疾么？”李长吉说道：“若非你我知交，我也不敢说与你听。”
    他撸起袖子，露出胳膊。
    “你看，昨日被那枣树抓了一把，留下了伤。”
    沈子明霍然站起，脸上笑意尽去。
    叶开看到，李长吉的胳膊上，是数条赤红色的、如同熔岩一般暗暗发亮的痕迹。
    …………
    视角变换。
    街道上熙熙攘攘。
    叫卖声此起彼伏，摊贩们将各色点心、果子、鱼虾肉类纷纷摆在路边，香气弥漫，引人驻足。
    一面面旗子从两侧的店面挑出，各色各式，兼有各家小二在门口招呼，极为热情。
    盛世景象。
    叶开的视野，却是跌跌撞撞，路边行人纷纷躲避。
    “嘿，嘿嘿……”
    是李长吉的声音。
    “切莫出门，切莫出门！”
    他不住地说着。
    “外面遍是豺狼虎豹，狻猊猰貐！它们要吃人的！”
    行人窃窃私语。
    “那便是李长吉么？”
    “是了，他自被罢官后，便是如此……”
    “他真是进士？”
    “哪会有假，那年金榜题名，红衣骏马，簪花游街，我见过的！”
    “哎……可惜，可惜……”
    李长吉充耳不闻，只是喃喃自语。
    “它们会出来的，会出来的！”
    一个侍女从人群中挤出来，抱住他的胳膊。
    “老爷！”侍女抱住李长吉的胳膊：“我们回家去罢！家中细软已经收拾好了，我们该出发了！”
    “出发？离京么？”
    李长吉惨笑一声。
    “熊虺食人魂，雪霜断人骨……”
    “嗾犬狺狺相索索，舐掌……”
    侍女惊恐地捂住他的嘴。
    “莫要说了，莫要说了！”
    李长吉闭口不言，跟着侍女离开坊市。
    目之所及，人群中，钻出一个个周身血红的怪物，有血色藤蔓，有各种猛兽，甚至有蛇鼠虫蚁。
    它们攀附在行人的身上，或吮吸，或撕咬，或打洞钻营。
    血色蔓延，行人们却毫无知觉。
    视野黑了下来。
    李长吉闭上双眼。
    “公无出门，公无出门……”
    …………
    “……自幼天资过人，想必是遭了天妒。”
    李长吉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的人说道。
    “会不会是被鬼魅之物侵扰，以至乱了心神？”
    一个女声道。
    “该是不会。我以诸般驱邪、避鬼、禳福之法，又请六丁六甲、五方揭谛、四值功曹，尽皆无用，已不是我等可解。”
    “又或是……”
    那声音顿了一顿，却将话头转开：“听闻夫人多方延请高僧大德，却也无所作为，是么？”
    “是。”女声说道：“因他们不灵，想必是没什么法力神通，是以才拜请道长前来。”
    “我观居士诗文，其中不乏假托鬼神之事，其用词颇为晦暗。”
    “相公素有才学，只是为奸人所妒，仕途颇有坎坷。”
    “这……”
    道士沉吟片刻：“此种境况，倒也听诸位祖师讲说过，若是不是天生仙骨，便是为鬼神所忌，是以诸般术法都无法施展。”
    “那，那该如何才好？”
    “居士诗中所述见闻，我便是开了天眼，也未曾见过，更不要说那许多魑魅魍魉，岂不是鬼国临世？但若是没有此等灵感，该也无法写出那般华丽奇诡的诗文。”
    “富贵人间事，寿数天所辖……若是夫人愿意，贫道愿开一场罗天大蘸，或延请三清，或效法诸葛武侯七星禳命，或有奇效。”
    李长吉隔着床帘看去，只见赤红与深黑间，是一头饕餮张开血盆大口。
    他愤怒地拍打床沿。
    “赶出去！赶出去！”
    “相公？”
    “天畏……遭衔啮！”
    …………
    叶开下意识地揉了揉眼。
    这李长吉，看到的那些东西……
    难道是灾厄？
    这是灾厄的起源么？
    很明显，李长吉是个古人……虽然叶开匮乏的历史知识，让他不好判断年代。
    但如果那就是灾厄，在那么长的时间里，世界早就该毁灭了。
    怎么可能一直到2025年。
    有人将灾厄化解了？
    开什么玩笑。
    区区一个伪人，在单对单的时候，已经可怕成那样。
    其他的灾厄，也没一个省油的灯。
    他是靠着提示，还有靠运气得来的召唤丧尸技能，再拉上一个人组队，才能勉强除掉一个伪人。
    老祖宗们呢？
    难道靠和尚、道士这种只会骗人的神棍，就能怎么样？
    他们连灾厄都看不到。
    不过，李长吉说“切莫出门”……好像跟现在的情况，很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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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章 天东有若木

    春意盎然，微风正好。
    细细的柳枝从书房外的窗户探进来，一朵杏花随风飘落在信笺上。
    李长吉展开信笺。
    先是一些问候的话。
    “长吉兄，见字如晤。”
    “去年听闻兄长患了癔症，我在千里之外也十分担忧，可惜实在太远，无法看顾。”
    “欣闻兄长身体大好，我也倍感欣慰。”
    “兄长自幼专擅词章，只是去京以来，许久不曾听过兄长新作，甚是遗憾……”
    然后，才说到正事。
    “兄长问及地方事务，我所知不多，仅略微通晓本地情况。”
    “自德宗以来，本地僧道之流便日益增加，尤其各寺庙僧产更是扩张极速，许多人以身家投靠寺庙，以求免除税赋，地方征税困难，主官也常为此忧虑。”
    “此外，今上即位至今，朝上仍是宦官独大，如德宗晚年一般，今上专宠内臣，言路闭塞，地方奏折都要经内臣筛选后辗转呈上，许多奏折得不到批复。”
    “如今地方官员于政务上步履维艰，受豪绅、藩王掣肘，又有诸般苦楚，不足与外人道，兄长谋缺，未必明智。”
    李长吉微微摇头，洒然一笑，继续翻阅。
    “然兄长所提及寿数问题，不在我职责范围，我实在没有过多的关注。”
    “只是听人说，各县长寿老人，近年死去甚多。另，人命案件也有所增长，民间戾气大盛。”
    “我所交游范围内，有许多长辈未及知天命便都故去，原本我未曾注意，只是听兄长提及后，察觉有些异样。”
    “请兄长见教。”
    “沈子明再拜”
    李长吉略作思考，抽出一张纸，誊写回信。
    “子明，见字如晤。”
    “我自幼读圣贤书，原以为可以济世安民，自从因家父名讳，仕途受挫后，便有所自省。”
    “离京至今，已没有那般心思。”
    “只是屡屡见到众生疾苦，心有不忍。”
    “子明应当记得，我曾与你提及凉山见闻，后来赴京，便没有再与你聊过此事。”
    “实际上，我在京城所见，更甚于凉山。”
    “诸般鬼怪、妖魔，如地府洞开，数量既多，行事又乖戾残暴，我看到它们当街撕咬百姓，被咬者却毫无知觉。”
    “即便离开京城后，也时常见到，虽少于京城，却在每处城郭都有发现。”
    “这种情况出现愈发频繁，甚至到了每天都有数十次的程度。”
    “原以为这只是我的幻觉，直到去年某天……”
    李长吉顿了顿，将这句未写完的话涂黑。
    “所幸，今年以来，已是大好。只是，对既往所见，仍不免疑惑。”
    “我想，这种东西出现在世间，难道不会有所影响吗？然而我并无官身，查证颇有不便，便想到了子明。”
    “德宗重鬼神而轻苍生，听闻今上更甚，屡问长生于僧道之流。然如今神通不显，冒充者辈出，或许会招致灾祸。”
    “至于诗词，小道耳。我从离京后，就已经没有再写了。”
    “唯有《公无出门》一篇，以孚子明之望。”
    “苍生寿数一事，我亦有请托诸师友协助。子明若是方便，烦请继续留意。”
    “李长吉再拜”
    “长吉，长吉！”
    书房外传来喊声，李长吉吹了吹手中字纸，用镇纸压住，起身离开。
    …………
    这时候李长吉，大概已经好了。
    他是怎么摆脱灾厄影响的？
    叶开想不通。
    他没写出来的那半句话，应该说明了将他治好的人。
    为什么要抹去？
    从之前和现在的记忆中，可以看出，李长吉并不是和尚、道士治好的。
    之前那个道士说他有仙骨，是真是假？
    仙骨又是什么？
    视角变换，一段新的记忆浮现。
    …………
    他身处荒野之中。
    太阳高悬，草木荒芜。遥远的地平线上，血色雾气升腾，将城郭、山岭，扭曲成骇人的巨物。
    “先生在么？”
    李长吉仰头开口，等了一会，没有回应。
    东方的天空忽然震颤起来。
    一棵血色巨树拔地而起，与之相伴的是无数隐约的哀嚎。
    随后，有黑龙衔烛，绕树而飞。
    血雾涌动。
    白色的骷髅巨塔出现，随后崩塌，化作黄金城；黄金城也瞬间灰飞烟灭，变为燃烧的山林。
    惨嚎声声，传入耳中。
    叶开感到一阵剧痛，马上他明白过来，这不是真正的疼痛。
    这源于李长吉的记忆。
    那是看到这些景象的李长吉，所感受到的疼痛。
    他不过是受到了波及。
    “你们在求救么？”
    李长吉喃喃道。
    无人回答。
    …………
    这段记忆很短……
    叶开不知怎么形容自己所见到的，那像是末日一般的景象，按理说只能存在于幻想中。
    但疼痛是怎么回事？
    记忆中的李长吉没有表现出慌张，说明这场景，他不是第一次见到。
    或者，他见过比这更离奇的事情。
    叶开更在意的，是李长吉所说的先生。
    这个先生在记忆中并未出现过，也就无从判断，这个先生的身份究竟为何。
    基本可以确定的是，这位“先生”，绝不是李长吉的开蒙老师。
    更不可能是他科举路上的老师。
    那就是……帮助他解决了“灾厄”的老师。
    可灾厄实际并未解决，看起来问题还更大了。
    这位先生，做了什么？
    …………
    “相公，你在做什么？”
    一个古装女子出现在李长吉面前，忧心地问道。
    这是一处宅子的花园，中央放着一个火盆，其中有若干纸张，正在燃烧。
    李长吉手持长剑，火舌舔舐着剑刃。
    剑身寒光凛冽，火焰没有在它的上面留下任何痕迹。
    “铸剑。”
    “相公，你……”
    “放心，我不是癔症复发。”李长吉将最后几页纸投入火中，看着它们燃烧殆尽。
    “只是闲来无事，玩乐一番罢了。”
    女子点点头。
    “相公，如此是无法铸剑的，妾身听闻，要以烈火烧熔，再反复捶打方可。”
    “我知道，所以只是玩乐。”
    李长吉收起长剑：“大夫不是诊治过了，何必再忧心？”
    “相公突然转好，大夫说不出原因，自然担心……”
    “好了，我无事。”李长吉忽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长吉一生27载，虽有才名，如今却一无所成……夫人，你可怨我么？”
    女子摇头。
    “自然不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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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章 苦昼短

    “长吉兄，见字如晤。”
    “兄长所书《公无出门》，我已与诸同僚、师友读过，众人皆赞叹不已，以为兄长才情，堪与李太白相称。”
    “兄长诗文独成一派，与他人不同，年方二十七，便要就此停笔，实乃盛唐憾事。”
    “子明劝兄长，为天下文人，再提笔。”
    李长吉笑了笑，略过前面这些客套的话语。
    他快速浏览着书信，找到自己关心的部分。
    “之前兄长所托之事，已有眉目。我查阅历年县志得知，德宗年间，百姓寿数六十有五，而如今，则为五十有七。”
    “我以此求教于州牧，州牧称藩镇作乱，为平叛，民间元气，颇有伤损。”
    “然我也与诸同僚商讨，皆不以为然。”
    “我知其中必有蹊跷，只是事务繁忙，并无余力深入探究。”
    此后又是一些抱怨事务繁忙、自己没有时间吟诗作对的话。
    “沈子明再拜”
    李长吉将这封信收好，没有立即回信。
    他低下头，不知想着什么。
    窗外蝉鸣阵阵，花香扑面，远远地，有读书声、嬉笑打闹声传来。
    已经是夏天了。
    …………
    李长吉关心百姓寿命做什么？
    叶开没有多做思考，凭直觉认为——与灾厄有关。
    那个灾厄，是盗取人们的寿命么？
    可是李长吉又能做什么？
    一个能够影响天下人寿命的灾厄，绝不是能被轻易消灭的。
    何况……
    在记忆中，李长吉也已经很久没有提及，自己之前所见了。
    他之前所见的，与这次的灾厄，是同一个么？
    恐怕不是……
    叶开想起，在一片茫茫荒野上，天边出现的高大树木、以及绕着树干飞行的，衔烛黑龙。
    …………
    “子明，见字如晤。”
    李长吉写着回信，他的速度极快。
    先是一段寒暄，随后转入正题。
    “你所说之事，的确应当。我李长吉即便仕途无所成，也该得一世才名。”
    “这几日，我将过往诗文整理成册，二十七年共计成诗二百三十二首。”
    “我偏安一隅，故交不多，便将此册托付于你，愿子明为愚兄扬名。”
    “子明说愚兄离京后多有怠惰，不肯吟诗，实则文章乃是天成之物，既无天人感应，又何必苦吟。”
    “恰回信有感，成诗一首，便作为第贰佰三十三首录入其中。”
    “诗名《苦昼短》。”
    “飞光飞光，劝尔一杯酒。”
    “吾不识青天高，黄地厚。”
    “唯见月寒日暖，来煎人寿。”
    ……
    ……
    叶开的脑海中，轰然炸开。
    这一句，他知道！
    他在抖音上刷到过……
    这一句的作者，是李贺。
    诗鬼，李贺！
    他没有读过太多诗，大部分的诗词储备都来源于课本——但是，这一句，即便他对李贺并不了解，也通过短视频刷到过。
    他记得，短视频的文案里说，李贺年仅——27岁！
    月寒日暖，来煎人寿……
    啊，原来如此。
    他顺着李贺的目光，看向他笔下写出的文字。
    “天东有若木，下置衔烛龙。”
    “吾将斩龙足！嚼龙肉！使之朝不得回，夜不得伏！”
    李贺……李贺！
    叶开不由地看向李贺的手，他之前在查看记忆的时候，一直未曾注意过这一点。
    那双手的手指，极长。
    是了，凡是殿试后，被点为进士的，都要红衣、簪花、游街！
    ……
    ……
    “……刘彻茂陵多滞骨，嬴政梓棺费鲍鱼。”
    李贺写下全诗，想了一想，又在后面加上几句。
    “愚兄一生无所成，唯独诗词小道颇为自矜。然近日里忽觉以往靡费心神，欲效太白仗剑出游而力不从心，或是寿数无多。”
    “如有不忍言之事，愚兄妻儿，望子明略加照拂。”
    “李长吉顿首”
    …………
    刘彻，叶开并不清楚。但是嬴政，他有些了解。
    他知道，嬴政是求长生的。
    为了长生，嬴政甚至愿给徐福造大船、给他三千童男童女，以出海寻仙丹。
    而在李贺之前的记忆中，他也曾经提过，“德宗”重鬼神、求长生。
    “今上更甚”！
    他给沈子明的回信中，也含蓄地提到过，他所看到的灾厄，会“有所影响”。
    还说过，“今上”“或有灾祸”。
    沈子明显然没有在意到这点，即便在意了，他作为地方官员，连奏折都未必能上达天听，必然无能为力。
    李贺从未说过黑龙和巨树是什么，对此叶开倒是有个猜测。
    那黑龙，应当是谋求长生的皇帝，在“里世界”的投影。
    也有可能，是已经死去的德宗。
    他用了某些方法，掠夺百姓的寿命。
    若继续这样下去，损天下以肥一人，他将会……
    长生。
    所以李贺铸剑，乃是要斩龙——弑君。
    …………
    记忆跳转。
    视野再次变得清晰的时候，李长吉已经站在通天巨树下。
    地面上无数血红的藤蔓，密密麻麻，拦住去路。
    他仰起头。
    黑色的衔烛巨龙，在天上游弋，绕树飞行。
    它口中的蜡烛，像是永远无法燃尽一般，发出烈烈火光。
    叶开听到，李贺轻笑一声。
    “先生，您的教诲，我做到了。”
    视野上升，上升，上升。
    黑色巨龙越来越近。
    从这个角度叶开能够看到，游荡的衔烛巨龙，躯体极大，几乎遮天蔽日。
    它身上的每一片鳞片，都如同盾牌一般，闪烁着不祥的光。
    仿佛注意到这只小虫子，巨龙的眼睛转了过来，眼神轻蔑。
    它哼了一声，鼻孔中，喷出两道长长的黑烟。
    黑烟被烛火点燃，划过半个天空。
    空气似乎都被点燃了，严酷的高温烧焦李贺的头发，糊味涌入鼻孔。
    李贺不退不避，径直向前，直到抵达黑龙的身边。
    他拔剑！
    凌冽如霜雪的剑光展开。
    黑龙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巨大的身体抖动一下，但是已经晚了——
    无坚不摧的剑光破开层层鳞片，深入其中。坚固的防御在这道剑光面前，就像是不存在了一样。
    黑龙惨叫一声，伴随着这声惨叫巨树仿佛也受到影响，无数血红的枝叶簌簌落下。
    黑色的血液漫天洒落，黑龙的一条腿被卸了下来，直直地砸向李贺。
    …………
    “呼，呼……”
    叶开猛然坐起，他意识到记忆已经结束了。
    他好像知道了许多事情，又好像只知道了一件事情。
    他摸出手机，手指颤抖着打上一行文字。
    【你是李贺？】
    【李贺：当然。我告诉过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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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章 天生仙人

    是他……
    诗鬼，李贺！
    叶开一时语塞。
    自己的邻居李贺，原来就是诗鬼李贺？
    【你是写了“月寒日暖，来煎人寿”的李贺？】
    【李贺：你看到的是这个啊。】
    【李贺：如何，能解你惑么？】
    当然可以……怎么可能。
    叶开心中的疑惑不仅没少，反而更多了。
    李贺是怎么变成灾厄的，他斩龙成功了么，所谓的“先生”是谁……
    以及，是否真的存在仙骨，之前他说自己是“同类”，意味着什么。
    【一点点。】
    【你是穿越过来的吗？】
    【就是，之前你在唐朝，但死后直接出现在现代。】
    【李贺：这些词语不必对我解释。】
    【李贺：已经说过，我是不死的。】
    【你是人是鬼？】
    【李贺：既然不死，如何做鬼？】
    鬼是人死后所化，倘若李贺真的永生不死，自然也不会变成鬼。
    诗鬼，毕竟只是形容他的风格和成就而已。
    【我在记忆碎片中看到，有个道士说你可能身具仙骨，仙骨是什么？你为什么会变成灾厄？】
    这也是叶开想不明白的问题。
    李贺毕竟是唐朝人，距离现代有一千多年。
    历史记载他在27岁死去，倘若他没有死，那他在这一千多年中，完全没有留下痕迹吗？
    如果他以灾厄的形态“不死”，应当更有名气才对。
    【李贺：仙骨……你看到那段了啊。】
    【李贺：既然你问到这里，我便给你说明一下。】
    【李贺：仙人是存在的。】
    【啊？】
    叶开将手机举起来，放到稍远的地方，再拉到面前。
    上面的字没有变化。
    仙人是存在的？
    这让一直接受唯物主义教育的叶开，感到相当的不可思议。
    的确，现在整个世界，都被分割成无数碎片，碎片中还有种种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
    但那都是未知原因的末日所带来的，在此之前，世界不还是按照客观物理规律运行的么。
    自己手中的手机，就是明证！
    由几十亿个晶体管搭建的严密逻辑系统，人类科技的结晶，可以流畅运行王者荣耀、和平精英、金铲铲以及蛋仔派对等各种游戏。
    还可以用来刷抖音和聊天。
    【你说的仙人，是神仙？】
    【李贺：并非寻常意义上的神仙，而是人中之仙。】
    【李贺：仙人是从凡人中而来，但并非靠道德或是修炼】
    【李贺：仙人天生。】
    【我也是仙人？】
    叶开咋舌。
    活这么大了，都接受自己是个普通人的事实了，现在你告诉我，我是仙人？
    仔细想想真是……挺能接受的。
    【李贺：你还称不上。】
    【要怎样才能成为仙人？需要你所说的“先生”帮助么？】
    李贺原本只是个有些疯癫的读书人，尽管天资不俗，得了进士功名，但从他的记忆里能看出，决定性的转折，发生在他离京后，26岁的某一天。
    那一天，他遇到了“先生”。
    先生治好了他的病，随后在第二年，李贺斩龙。
    【李贺：要看机缘。】
    【李贺：如果你只是想成为仙人，不需劳烦先生。】
    仙人天生但需要机缘，不需要先生的引导，就能成为仙人……
    似乎有点矛盾。
    叶开一时想不通这其中的关键。
    【那你还说，我们是同类？】
    【李贺：当然。】
    【李贺：我与你说的够多了，须知你知晓越多，离仙人越远。】
    这明明就是你不想跟我说，找的借口吧？
    其中许多问题，李贺都故意忽略掉了，没有解答。
    叶开也不打算继续追问。
    总的来说，李贺的态度还算友好，或许可以找个时间，与他见一面。
    届时，通过能力【模仿】，复制他的能力……
    就是不知道，他是否会继续留在楼里。
    以他【仙人】的本质，世界碎片的通行规则，或许会给他开后门呢？
    叶开看了看群聊，除了刘明偶尔发一条之外，别人都保持沉默。
    也是，现在是晚上，时间太晚了。
    就算欣欣刚死，王桂芬下落不明，也总是要睡觉的。
    单元内的邻居，都是普通人，恐惧和困倦交织之下，恐怕要做一晚上的噩梦了。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目前的两个灾厄，都与入梦无关。
    而且，也不是那么需要时刻监控——应该说，没有太好的办法去监控。
    【灾厄“镜中妖”剩余时间：35小时，04分钟】
    【灾厄“鬼来电”剩余时间：47小时，12分钟】
    楼里的居民，仅剩5人。
    ……
    【你接到了实时任务。】
    叶开是被实时任务的通知叫醒的。
    时间是早上5点半。
    “这背后的存在，都不让人睡个好觉么……”
    他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
    “996都够惨了，好不容易不用上班，比996还要惨……”
    虽然抱怨，他还是起来了。
    没办法，实时任务要紧。
    完不成实时任务，真的会有危险。
    【本次实时任务，为二选一。】
    【选项1：一小时内，在室外停留20分钟。】
    【选项2：一小时内，在室外停留10分钟。并得到一次通话机会。】
    【选择2，你将无法在聊天群中发言，直到你的电话被接通为止。】
    【你的通话将被加密，对方接起电话前，无法得知你的身份。】
    有变化了啊……
    显然，这次实时任务的变化，是灾厄“鬼来电”导致的。
    如果直接来电，每个人都知道，不能接。
    但如果有人出于对室外的恐惧，或者是别的原因，选择了选项2，那么……
    在他打出一个电话之前，有可能被鬼来电抢先。
    如果大家一直不接电话呢？
    那就会导致，群聊里能发言的人越来越少，原本就稀少的情报交流，变得更加短缺。
    届时，生存的机会也会更加渺茫。
    别忘了，还有别的灾厄，在伺机而动。
    多的不说，当你离开家门，去做实时任务的时候，楼下刚好看到一个灾厄上楼，但他却因为没人接电话，而无法将情报告诉你……
    但选项2的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
    多出来的通话机会，意味着可以有单独联系的可能。
    尤其在当下，群里的邻居普遍不相信自己和黄建的情况下，单线联系显得相当宝贵。
    叶开没有犹豫，选择了选项2。
    在此之前，他也将实时任务的情况，发到了群里。
    【402叶开：实时任务变了，现在是二选一。】
    【402叶开：第二项会给一次额外的通话机会，我完成任务后，会给你打电话。】
    【402叶开：@101史鹏】
    这个电话，他打算打给史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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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章 鬼来电

    “好几天没睡得这么好了……”
    史鹏伸了个懒腰。
    楼道里完全没有任何灾厄活动，这种情况已经许久未见了。
    “末日至今才半个月，感觉上跟过了好几个月一样。”
    他爬起来，第一时间摸向手机。
    这似乎与末日之前没什么不同。
    要说区别，末日之前摸手机是娱乐，现在摸手机，是为了第一时间看群聊，避免出现危险。
    “402在群里发消息了？”
    他心中一沉。
    四楼的叶开死后复生，已经很反常。
    复生之后，他还在群聊里，就更加可怕。
    “搞不好，他的情况就像是302一样，是有灾厄占据了他的身体，从而复活。”
    “复活的并非他自己，而是灾厄！”
    史鹏这样想，是有充分理由的。
    毕竟202的刘明，完整拍下了灾厄【替死鬼】从一团烟雾，变成李贺的过程。
    要说有什么不对，那就是变出来的李贺，穿着一身古怪的红色衣服。
    李贺之前也死了，叶开也死了，现在两个人都复活，其中一个人还挑明了是灾厄。
    求另一个不是灾厄的可能性。
    “而且，叶开从复活以来，表现也确实挺古怪的。”
    “他昨晚还杀死了伪人……他会是哪个灾厄？”
    史鹏一边想着，一边查看叶开发在群里的消息。
    【402叶开：我会在早上7：00打电话，想必你那时候已经醒了。】
    他会打电话……给自己？
    史鹏倒吸一口冷气。
    【101史鹏：我不会接的。】
    【501黄建：他应该不会回复你了。】
    【501黄建：他现在应该已经做完任务，在你接电话之前，无法在群里发言。】
    【101史鹏：所以你希望我接电话？】
    【501黄建：是的。】
    【501黄建：我们如果没有四楼的信源，后续危险会很大。】
    【101史鹏：现在的危险也不小，你真的相信他？】
    【101史鹏：你没想过，他可能是某个灾厄复活？】
    黄建苦笑。
    他当然知道，但知道又能怎么样？
    叶开从一开始，把赵雅靓逼下楼，就是为了创造现在的局面。他们必须要依靠叶开，才能实现对四楼的监控。
    否则，他自己就非常危险。
    唯一的好消息，叶开至少不是常规的灾厄，他或许有更大的图谋，至少之前发来的信息，都是准确的。
    【501黄建：至少他还能帮我们监控四楼，之前他给的情报也都是准确的不是么？】
    【101史鹏：你说他需要你帮忙限制住伪人的变化，以杀死伪人，我姑且认为是真的。】
    【101史鹏：既然伪人已经死了，他为什么还要给我们提供情报，或者给我们提供真的情报？】
    【101史鹏：302是灾厄所化，显然他也是，只是我们不知道他对应哪个灾厄。】
    【501黄建：他跟302还是不同的。】
    【202刘明：哈哈哈打给我！我接！你们不接我接！】
    【202刘明：补药打给我！打给靓靓！对，打给靓靓！】
    【602孙媛媛：你真的不跟402一伙？】
    【602孙媛媛：你不会是帮他骗我们吧？】
    【602孙媛媛：你都帮他杀伪人了，难道就不会帮他杀我们？@101史鹏你可别接电话】
    【501黄建：[苦笑]】
    史鹏看了一眼时间。
    6点57分。
    很快就要到叶开所说的，给自己打电话的时间了。
    要接么……
    孙媛媛说的话，也是他所担心的。
    毕竟黄建，已经有跟“灾厄”合作的前科了。
    自从昨晚，孙媛媛发出六楼的视频后，他就对黄建心存防备。
    但是现在楼里，已经没有几个人了。
    这本来就是一栋比较老的楼，末日降临当天，并非所有人都在家。
    这些天，一个个死过来，已经只剩下四个人。
    二楼的刘明已经疯了，如果再排除掉五楼的黄建，可靠的，就只有两个人了。
    自己只有一个帮手……
    外面有两个……不，四个灾厄，看二楼的状态，随时可能会死，到时候就是五个灾厄。
    如果继续排除掉四楼和五楼，可以说已经是完全的死局。
    【501黄建：我知道你不相信我，就像我不相信叶开一样。】
    【501黄建：但我们的选择不多。】
    【101史鹏：他还给你什么了？】
    【501黄建：什么也没有。】
    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是6点59分。
    史鹏知道黄建的话，是对的。
    在这个世界碎片中，在这栋楼里，他没有太多选择。
    这背后就像是有人操控的一局游戏，人类作为防守的一方，生存空间不断被压缩，操作余地越来越小，每一次的选择，即便是选对了，也不过是苟延残喘。
    因为灾厄有无数次失误的机会，而人类，只有一次。
    他逃过了许多次灾厄，终于，也要面对自己唯一的一次容错了。
    接电话，还是不接？
    接了或许马上会死，但不接的话，也只是在越来越小的操作空间里横跳。
    直到犯错为止。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未知来电”。
    这一刻史鹏已经做出决定，他刚要按下接通，忽然发现……
    现在的时间，仍然是6点59分，还没有跳到7点。
    还没到七点……
    叶开提前打电话了？
    时间跳动了一下，变成7:00。
    又是一个电话进线。
    依然是“未知来电”。
    史鹏犹豫了一秒，选择接通第二个。
    既然说是七点打来，那么可能会晚一点，但不可能会提前。
    电话里沉默了几秒，史鹏只能听到微弱的电流声，以及轻微的呼吸。
    如同猛兽捕杀猎物之前的静默。
    是我接错了么，其实应该接第一个
    隔着电话，史鹏几乎能嗅到扑面而来的腥臭。
    他的心脏不由自主地，越跳越快。
    “哈。”
    电话中传来叶开的声音。
    “恭喜你，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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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章 我是伪人

    史鹏觉得自己平静下来了，直到开口，才察觉到原来自己的嗓子竟如此嘶哑。
    “你……你是灾厄吗？”
    他咽了口唾沫。
    “都现在了，还要问这种问题？”
    叶开笑道。
    “如果你一定想知道的话，我是伪人。”
    伪人……
    原来是伪人。
    果然是伪人。
    史鹏以为自己会怕，但当这一刻来临的时候，他反倒相当平静。
    “那为什么要帮我们？”
    “你觉得我是在帮你们？”
    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叶开笑了出来。
    “你没有觉得，世界碎片其实是某种监狱吗？”
    …………
    在忽悠了史鹏一通之后，叶开挂断电话。
    “伪人”这个身份，是在得到【模仿】能力之后，叶开才确定的。
    代入一下邻居们的视角，说自己其实是人类，谁也不可能相信。
    特别是，【替死鬼】消亡，而李贺从中出现的过程被拍下之后，他们必然会猜测，自己也是这样产生的。
    找一个灾厄的身份，套在自己身上，反而会显得自己相当诚恳，让对方更加放心。
    何况，自己之前给伪人投喂，虽然实际上是一种试探，但看在别人眼里，又何尝不是跟伪人关系密切的证明？
    昨晚在六楼对付伪人的时候，他召唤出来的丧尸，也能充分证明他的特殊性。
    基于这些事实，叶开所说的话，就有了极高的可信度。
    在刚才的通话中，叶开告诉史鹏，从伪人出现的时候开始，就是两个。
    “只是每一个都不完整。”
    相比于外面的那个伪人，自己保留了更多的智慧，杀死对方后，才是完整的。
    “你问为什么……当然是要逃离抹杀了。”
    “替死鬼不也用了类似的方法，逃离抹杀么？”
    至于自己的目标，他的说法则是，对于自己这种“觉醒了自我意识”的灾厄来说，世界碎片就是监狱，他的目标就是去其他的世界碎片。
    反正这一套，在逻辑上肯定是没毛病的，也完全符合史鹏等人能够得到的信息。
    除了身份无法验证之外。
    最后这套说辞，成功说服了史鹏。
    “就是这样一搞，我这边的基本上全员二五仔啊。”
    叶开有些无奈。
    黄建从一开始，就是在他的胁迫下上车的，后来因为局势如此，不得不继续一条道走到黑。
    史鹏也是如此，自己给他编了一套逻辑相当合理的故事，把他骗了上来。
    谎言总有终点，自己所说的“去其他的世界碎片”，等到实现了，这两人恐怕就会成为不稳定因素。
    那是以后的事情，到时候再说。
    无论出于什么考虑，叶开都不可能长期留在当前的世界碎片中。
    一方面是物资，目前唯一获取物资的途径，就是化解灾厄后，由幕后存在所提供。
    但灾厄的危险性且不说，目前刷新灾厄的唯一途径，就是居民死亡后释放。
    这里的人类数量不多，即便能活到最后，物资也没有多少，不可能永远在这里生存下去。
    其次是自己身上的谜团。
    穿越到末日，又发现了“末日时间”之后的报纸，还有李贺所说的“天生仙人”……
    无论哪一个，叶开都想搞清楚。
    最后还有李贺，自己好歹是个人类，扮演伪人。李贺呢？
    他身上的谜团，只比自己更多。
    算了，无论怎么说，自己目前算是组了个不稳定的3+1队伍。
    黄建和史鹏，在一定程度上是可以配合自己。
    李贺，或许也会提供一些帮助。
    最后一个还没拉拢过来的，是孙媛媛……就由黄建和史鹏两人去说服吧。
    至于刘明，在叶开看来，他已经基本上没有希望了。
    区别只在于，他什么时候死。
    在灾厄横行的世界中，没有足够的理性和冷静，活不了多久。
    叶开看了一眼左上角的倒计时，打开群聊。
    【灾厄“镜中妖”剩余时间：28小时，00分钟】
    【灾厄“鬼来电”剩余时间：40小时，08分钟】
    【602孙媛媛：我接到实时任务了，选项1要20分钟，选项2只要停留10分钟】
    【602孙媛媛：我想选选项2，但是做完任务，需要打一个电话才能继续在群里发言。】
    【501黄建：那为什么不选1？】
    【501黄建：你知道现在有鬼来电吧？】
    【101史鹏：如无必要，还是选1吧。】
    【501黄建：你没接电话？】
    【101史鹏：接了。】
    【101史鹏：在他打过来电话之前，先有另一个电话打过来，只差了几秒，我差点就提前接了。】
    黄建知道，那个提前打来的电话，就是【鬼来电】。
    如果接错了，后果恐怕不会太好。
    【501黄建：“鬼来电”啊，还好你没接错。】
    【602孙媛媛：我们不是有防盗门的保护吗？】
    【501黄建：防盗门也没有阻断402使用微信。】
    【101史鹏：是的，我刚才电话里确认过了，他说他是伪人。】
    黄建叹了口气。
    叶开说到，要把电话打给史鹏的时候，他就知道，对方是要将史鹏也拉下水。
    虽然不知道他对史鹏说了什么，但是史鹏过于年轻气盛，直接在群里将这件事捅破，不知道叶开会有什么反应。
    【101史鹏：他说世界碎片是监狱，他想要越狱。】
    【501黄建：他说的不一定是实话，不要过于相信。】
    【101史鹏：我知道，等下次任务，你给我，或者我给你打电话吧。】
    “你们就这么光明正大的说我？”
    叶开心中忽然起了一点玩闹的想法，他在群里发了一条消息。
    【402叶开：聊什么呢这么起劲？】
    群里瞬间冷场。
    过了一会，黄建发了一条消息。
    【501黄建：刚才我们说602的任务，您有什么建议吗？】
    然后他忽然想起，叶开作为灾厄，难道也像普通人一样，要面临实时任务？
    不合理。
    即便灾厄有任务，应当也是“48小时内杀人”这种，他们的任务奖励，肯定也与普通人不同才对。
    毕竟48小时一到，灾厄必然会被化解。
    或许灾厄之间的差别会很大……302的李贺，同样是借用邻居形象行动的灾厄，却跟叶开的特性完全不同。
    那么，叶开打电话给史鹏，是从哪里得到的通话机会？
    【402叶开：哦，打电话啊，你们随意。】
    【402叶开：打给我也行，随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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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章 你相信他们是人吗

    孙媛媛即便再笨，也看出自己这些邻居的不对劲。
    在叶开复活后，本来大家都对他十分忌惮。
    后来是黄建忽然转变了态度，据他自己说，是因为他们需要监控四楼，而叶开刚好是唯一一个能提供四楼信息的存在。
    而他给叶开的回报，则是帮助他消灭伪人。
    尽管看起来不是一个公平交易，交易双方的身份也完全不对等，但看上去总还算是交易。
    虽然那时候，没人认为他能在消灭伪人的过程中，起到什么作用。
    问题出现在昨天晚上。
    她亲眼看着叶开和黄建，将伪人杀死。
    通报的信息是不能作假的。
    王桂芬的孙子欣欣死了，伪人死了，王桂芬下落不明。
    她觉得自己看懂了叶开的做法——利用还活着的邻居，以“杀死其他灾厄”的名义，找机会杀人。
    她觉得这个解释非常合理。
    末日之前，孙媛媛的爱好是看电影和小说，其中尤其钟爱惊悚向作品。
    她之前最喜欢的桥段之一，就是一个人深夜遇到鬼，在另一个人的帮助下，好不容易逃脱。
    正当他以为安全的时候，另一个“人”忽然变了模样，阴恻恻地开口。
    “这样，就没人跟我抢了……”
    每次看到这种桥段，她都会心脏砰砰跳，整个人呼吸急促，既害怕、又期待。
    屡试不爽。
    末日降临后，经常看惊悚作品的好处就是，她十分的小心谨慎，对灾厄既有大胆的猜测，也有苟到极致的应对。
    缺点就是，由于惊悚作品里的恐怖情节过多，她也经常会往坏的方向多想。
    “本来黄建已经站到叶开那边了，现在连史鹏也站他那边了……”
    孙媛媛非常悲观地想着，“很可能，叶开给他们开出来的真实条件，是不杀他们，甚至给他们分一些好处。”
    “就像是虎妖都会培养几个伥鬼，帮助他骗人一样！”
    “叶开杀伪人，是真的。因为他不允许伪人从他嘴里抢吃的！”
    这个想法，让孙媛媛浑身发抖。
    一半是吓得，一半是……莫名的爽感。
    就像是看恐怖小说，又害怕又期待，越害怕越期待。
    明明已经怕到不敢睡觉了，还想着让作者写出更恐怖的东西。
    “所以，叶开在群里说的话，肯定也是他计划的一部分……他说他不吃人，肯定是假的！”
    “伪人、丧尸，都吃人。”
    “或者也有另一种可能……他不吃人，但吃灾厄！”
    “嘶……”
    “说不定还会催眠之类的，把黄建和史鹏都催眠了，所以他们才对叶开言听计从。”
    “史鹏之前还不相信他，打完一个电话，就相信了。”
    “所以……我不能在群里乱说话了。”
    “现在楼里只有四个人，两个被他拉拢，给他们打电话不安全，我只能打给刘明了。”
    孙媛媛倒也想过，选择选项1，在室外待上20分钟。
    但那太危险了。
    旁边602的王桂芬，还不知道什么情况。
    说不定，正被【镜中妖】拉进镜子里，百般折磨。
    四楼的叶开，以及从昨天杀了赵雅靓后，就一直没动静的李贺，都是很大的危险。
    “虽然刘明有点发疯了，但我得试一下跟他说话，安抚一下，让他好好在家里待着。”
    反正无论如何，灾厄会在诞生后的48小时被消灭。
    孙媛媛打算，尽量让刘明不要死，这样，两天之后，她就可以离开这个地方。
    外面再怎么危险，也不会比这里更危险了。
    打定主意，她在群里发了一句话，直接选择了选项2。
    【602孙媛媛：我一会儿给你打电话@202刘明】
    就算打不通电话也没关系，反正她自己还能看到群里的信息。
    她在顶楼，按照以往灾厄的行动规律，一楼和顶楼是最安全的，对群里的信息，也不是那么依赖。
    …………
    叶开此时已经在玩游戏了。
    还别说，单机游戏也挺好玩的。
    他玩的是之前就有的一个存档，里面主角的房贷已经还完，跟小动物之间的好感度也不错。
    楼上这位刚要开始享受游戏的乐趣，末日就来了，大好的存档便宜了叶开。
    “别人的存档，玩起来就是香。”
    叶开在游戏里甩竿钓鱼，抽空看了一眼手机。
    【402叶开：有人打给我吗？】
    【501黄建：应该还不需要劳烦您。】
    【202刘明：别打给他！别打给他！】
    【202刘明：打过去会死！】
    叶开略感失望。
    孙媛媛没有打电话给黄建或是史鹏，更没有选择打给他。
    而是打给刘明。
    以刘明现在的精神状态，孙媛媛打过去，能说什么？
    对于增进邻里关系，共同对抗灾厄的事业，毫无贡献。
    或许孙媛媛只是想要减轻自己的任务难度，而选择了一个最有可能接电话的人？
    从之前的群聊记录，孙媛媛在群聊中是一个不太积极的人。
    更多的时候，是充当背景板，听其他人的引导进行配合。
    她没有询问史鹏和黄建，就自己做出选择，说明……
    她已经不相信这些人了。
    “希望他们不要死吧，不然难度还会增加。”
    叶开瞄了一眼视野左上角的倒计时，心里暗暗想着。
    “鬼来电已经表现出它的行动方式，倒是镜中妖，一直没有出现。最有可能接触到它的王桂芬，也没下文……”
    他又想了一会，给李贺发了一条微信。
    【你知道镜中妖是怎么回事吗？】
    【李贺：怎么，不怕我了？】
    确实。
    原本叶开对李贺还有些畏惧，但自从确定李贺就是诗鬼李贺后，这种畏惧感反而变得很淡。
    更多的，变成了好奇。
    毕竟，一千多年前的诗人出现在自己面前，他还是一个正经的“为生民立命”那种读书人，很难怕的起来。
    就算他尚未摆脱灾厄的嫌疑。
    【应该怕吗？】
    【李贺：不错。我想喝酒了，来么?】
    【来。】
    …………
    孙媛媛在门外熬过十分钟，心惊胆战地回到家。
    六楼原本算得上干净的楼道，现在遍地是血迹，墙面上随处可见利刃和爪子划过的痕迹，隔壁王桂芬家的防盗门，也被彻底破坏，随意丢在一边。
    王桂芬家中虽不算太乱，却透出彻骨的寒气，仿佛每一秒都可能有鬼怪钻出来，将她拖进去。
    “还好选择了10分钟……”
    她怀疑，如果选了20分钟，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住。
    缓过一点之后，她没有停顿，直接给刘明打过去电话。
    反正刘明不接也没关系，无非就是多熬一阵……
    她的电话立刻被接通，刘明的声音传出来。
    “喂，打什么电话？我没钱！什么都不买！”
    话语虽然粗鲁，却让孙媛媛莫名心安了一些。
    “刘明，我是六楼的孙媛媛。”
    她急忙说道：“你先别挂电话，我有事情跟你说。”
    “哦，是孙媛媛啊。”
    刘明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还以为是鬼来电，刚要把它骂走呢。”
    孙媛媛颇为无语。
    刘明真是精神病了，鬼来电能骂走？那还算灾厄么？
    “你听我说，不要……”
    刘明打断了她的话，他的声音稳定而清晰。
    “我看到你在群里说的话了，”他说道：“我就问你一句。”
    “都半个月了，你觉得这楼里还有活人吗？”
    “你相信他们是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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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章 李贺的小院

    孙媛媛目瞪口呆。
    她之前从未考虑过这个可能性，或许是由于潜意识的害怕。
    但被刘明点出来后，她发现……
    确实有这种可能性。
    “你怎么能确定？又没有收到通报。”
    这会儿刘明却又变得疯疯癫癫。
    “哈哈哈什么通报？他们都是假的！都是假的！你也是假的！”
    “哈哈哈什么鬼来电，什么伪人！我不怕！”
    “嘿嘿嘿都会死，全都得死！”
    孙媛媛将自己的目的说出。
    “你……你千万别出门，只要我们把灾厄时间耗过去，楼里没有灾厄，我们就能离开了！”
    “嘿嘿……我不走，我要陪着靓靓……嘿嘿”
    “你听明白了没？千万别出门！”
    “出门？嘿嘿出门干什么，我要出门……你来吗，你来我就不出门……”
    孙媛媛无奈，见刘明还是没有恢复的迹象，只好挂断电话。
    “希望他能听我的。”
    在见过【替死鬼】当面变成李贺，以及赵雅靓当面死亡后，刘明受到的刺激太大，现在已经难以沟通。
    刚才他貌似清醒的话，到底是真的清醒，还是在说胡话？
    孙媛媛浑身发冷。
    她打开微信群，想在里面说什么。
    想到群里可能都是死人，又赶快将手机锁屏。
    黑下来的手机屏幕上，她的影子微微颤动，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中脱皮而出。
    …………
    【402叶开：我去趟三楼奥，有事别找我。】
    黄建皱了皱眉。
    李贺在三楼，叶开要去干什么？
    难道要跟李贺打一场？
    他对此倒是乐见其成，这两个特殊的灾厄，要是能灭掉一个，剩下的那个总是好应付一点。
    黄建工作几年，对这种情况很熟悉。
    不怕一个领导要求高，就怕好几个领导说了算。
    “幸亏李贺一直没什么动静，也没有在群里说过话……”
    【501黄建：好的。】
    史鹏反倒觉得，叶开是去跟李贺谈判。
    “他主要是想离开这里，也没有杀人的打算，或许只要对方不耽误他离开，就不会有什么动作。”
    “就是不知道孙媛媛有没有打过电话，要是没打过电话，恐怕就要”
    【101史鹏：[OK]】
    【202刘明：打起来，打起来，哈哈哈你们快打起来！】
    【202刘明：把他杀了，把他杀了！】
    【101史鹏：602给你打电话了吗@202刘明】
    【202刘明：电话，有人给我打，我把他骂走了，被我一骂他都不会说话了】
    【101史鹏：是602吗？是孙媛媛吗？】
    【202刘明：就是她！她假装什么鬼来电，被我看出来了】
    叶开看了一下群聊，见没人再说话，才将手机装进兜里，打开房门。
    出了房门，他就不会再看手机了。
    现在的两个灾厄，都有机会在使用手机的时候触发，离开家门玩手机，绝对是一件危险的事情。
    他顺着楼梯向下，一路低头。
    如果他抬头就能看到，楼梯拐角处的窗户上，有一块玻璃被从外面挡住，形成了类似于镜子的效果。
    其中隐隐约约倒映出来的并非楼道，而是一片荒凉破败的景象。
    很快，三楼到了，他看看门牌号，敲响302的门。
    门打开了，李贺不在门口。
    室内的装修风格，与其他人完全不同——或者说，完全不是一个东西。
    叶开面前的是一个面积不小的院落，篱笆将入户的通道与两侧空间分割开来。
    两侧各一片菜地，上面种着各种蔬菜。
    向前看去，还有一个小池塘，池塘边上种着柳树、杏树，还有一片小小的空地，支起一张矮桌。
    空地旁是一栋古朴的房屋，房屋的窗户开着。
    有微微的风，从叶开身边吹过。
    他目瞪口呆地回头看看，确定自己身后，的确是防盗门。
    防盗门后，也确实是水泥铺就的楼道和台阶。
    这不合理……
    本单元的房子大小，都是差不多的。叶开家就只有几十平方，其他邻居也是这个大小。
    但是李贺的家里……
    怎么可能放下如此多的东西？
    就像是另一片空间一样。
    叶开附身，摘下一片菜叶。
    能掰开，是真的。
    地面上的泥土有些湿润，似乎刚浇过水——也是真的？
    “楼里的防水，有这么好？”
    叶开半信半疑。
    “还有这片空间……”
    “唯一的解释，这是李贺的能力。”
    “毕竟自称仙人，有些特殊能力，也很正常。”
    穿着红衣的李贺，从小屋中推门走出，手里拿着一壶酒，在小桌旁坐下。
    “愣着干嘛？过来过来。”
    叶开依言走去，心中震撼不减。
    “这里，是真实存在的么？”
    “怎么，还在坚信你那套……”李贺手中倒酒，口中说道：“唯物主义？或者所谓的科学？”
    叶开摇摇头。
    穿越、世界破碎、灾厄、凭空出现的物资……他觉得，自己早就不相信科学了。
    但总得有个解释。就算仙人，用仙术……仙术毕竟也是个解释。
    “这是你用仙术创造的？”他开口询问。
    “仙术？”李贺微微摇头，笑道：“你觉得是仙术，那就算是吧。”
    他没有进一步解释的意思，将手中的酒杯递给叶开。
    酒水清冽，异香扑鼻。
    叶开尝试着抿了一口，只觉得一股清凉之气，从喉咙倾泻而下，遍布全身，如同炎炎夏日中，忽然灌下一瓶冰可乐……不，这感觉更透彻，同时令人感到浑身轻快，绝对不是冰可乐能比。
    “好酒！”
    他不禁赞叹。
    “当然是好酒。”
    李贺也喝下一口：“我也许多年没喝过了，这酒还是记忆中的风味。”
    “难道以你的能力，这种酒也相当难得？”
    不会是什么灵酒吧？
    如果真是灵酒，叶开觉得，自己有点受之有愧。
    毕竟自己并没有做什么。
    “酒只是普通的酒。”李贺说道：“难得的是此时的心境。”
    “我一生不是在求取功名，就是因幻象之事忧心，再后来，因缘巧合，成了仙人，也未曾放松过。此种心境，只在韩文公为我写《讳辩》一文后，有过一次。”
    他说的这些，叶开听来有点尴尬——他的历史知识有限，并不知道韩文公是谁，更不清楚讳辩有什么故事。
    “你此时过来，想必是心中有问题，要当面问我。”
    李贺说道：“你可以问，但我不保证回答。”
    叶开想了想，开口询问。
    “仙人，能长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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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章 【食鬼】

    李贺怔了一瞬，大笑。
    “长生……怎么可能。”
    “你是不死的，难道不算长生？”
    “当然不算……你大概是被民间传说的仙人给骗了。”
    李贺再饮一杯，笑道：“还没有哪个仙人能够长生，至少我没听说过。”
    “作为仙人，能寿终正寝就是喜丧，暴毙才是正常。”
    暴毙？
    叶开感到难以置信。
    “仙人身上，会有诅咒，或者是仙术的代价？”
    他试探着询问。
    “这不是你现在应该知道的。”
    谜语人？
    “那换个问题，你用来屠龙的那把剑，是怎么回事？”
    那把剑，李贺曾经用一些纸张点火，去“铸造”它。
    叶开可不觉得，这些操作是没意义的。
    如果能得到那把剑的铸造方法，或许自己也能复刻出来，在对抗灾厄的时候使用。
    “那把剑……”
    李贺叹了口气，说道：“罢了，你似乎只对现在不适合知道的事情感兴趣。”
    “那便这样，由我来说一些你现在可以知道的事情，你不要再问了。”
    “你现在比较关心的，大概是我的记忆中，所见到的那些东西，是否是现在的灾厄。”李贺说道：“你们现在面对的灾厄非常复杂，其中或许就有我见过的。”
    “这些灾厄背后的存在，我并不清楚。”
    “那，你是否去过其他的世界碎片？”
    叶开问道。
    “我没有去过，不过……”
    “饮酒、仗剑、行侠，效法太白故事，我很喜欢。”
    “还有，你在复制我的能力，我倒是没什么意见，只是你想用在我身上，就有些不礼貌了。”
    尽管这样说，李贺并未对叶开怎么样。
    他如常地与叶开饮酒聊天，随后将他送出家门。
    “如果你要去别的世界碎片，记得叫上我一起。”
    …………
    叶开回到家，才又关注自己复制的能力。
    【你对李贺使用能力：“模仿”，复制对方能力】
    【你获得了能力：“食鬼”，可持续5分钟。】
    【食鬼：标记一个非同类目标，当你面临负面效果时，可以吞噬目标，以规避负面效果（包括死亡）。如果没有移除标记，该标记将在满24小时后被动触发。】
    【你对李贺使用了能力：食鬼！】
    【目标是你的同类，无法标记。】
    【你得到了被模仿目标的许可，你模拟的能力“食鬼”，持续时间延长到48小时。】
    【由于得到许可，“模仿”能力的冷却时间不会因此延长。】
    “不能标记李贺，验证了他之前的说法，我与他的确是同类。”
    “难道我不是人？”
    叶开不由地升起对自己的怀疑。
    李贺要么是灾厄，要么是仙人，要么是二者结合，但肯定不能算人……吧？
    真是令人迷茫的问题。
    不过，李贺所提供的这个能力，倒是帮他解决了很大的麻烦。
    他现在，又有容错了，可以想办法将镜中妖、鬼来电这两个灾厄引出来，设法对付他们。
    只要选一个合适的目标去标记。
    “可惜，丧尸已经用光了，不然可以直接标记丧尸。”
    叶开感到有些后悔，或许应该留一个丧尸的。
    昨晚用掉全部召唤次数，固然是顺利打掉了伪人，可现在想来，多少有点浪费了。
    灾厄没出现，李贺也不能被标记，自己该怎么办？
    总不能去标记邻居吧？
    虽说末日里死人是正常，可灾厄杀人，与自己杀人，还是有所区别的。
    “再看看吧，如果真的被灾厄杀过来，也只能丢一个标记了。”
    最后，他做出这样的决定。
    微信群响了。
    【602孙媛媛：你们都还好吗？】
    【602孙媛媛：我们邻居之间好久没见过面了，要不大家见个面吧？】
    这是孙媛媛想出来的办法。
    通过手机交流，不可能完全排除邻居们“已死”的可能性。
    在现在的孙媛媛看来，每个邻居，都可能是像叶开这样的，已经死了的人。
    曾经读过的恐怖小说情节，都被刘明的那几句话唤醒，孙媛媛已经不敢相信任何人了。
    死了的人都能复活，甚至能在群里说话，谁知道表面活着的邻居，有几个是真的？
    之前，隔壁的王桂芬、欣欣，在他们做实时任务的时候，自己可以通过猫眼，确定他们是本人。
    但楼下的那些邻居，她可是很久没见过了。
    必须要见一见，才能放心。
    【101史鹏：疯了？现在见什么？】
    【501黄建：602你怎么了，怎么忽然提出这种要求？】
    【501黄建：现在外面还有两个灾厄，出门太危险了。】
    【501黄建：如果你想确认各自的情况，大家都拍一段视频发群里就行了。】
    黄建随手拍了一段，将视频发到群里。
    视频里，他对着镜头招手，并且说“我是501的黄建，目前状况良好。”
    【602孙媛媛：你是黄建本人吗？】
    【101史鹏：？】
    【101史鹏：[视频]】
    视频里，史鹏从冰箱里取出一个西红柿，吃了下去。
    “你们不会不认识我了吧？”
    【602孙媛媛：说不定，有的人已经死了！】
    【202刘明：对！他们都死了，你们都死了，我们都死了！哈哈哈！】
    【202刘明：你终于发现了，这里的人都死了！】
    【602孙媛媛：之前我们不也以为302和402都死了吗？现在呢？】
    【602孙媛媛：活着的就一定是人？】
    【402叶开：[视频]】
    视频中，叶开对着镜头无奈摊手。
    “你们看，我这不是活着么，你们非说我死了。”
    “我活蹦乱跳！”
    群里静默了一会儿。
    【602孙媛媛：只要我们当面聚一下，如果是鬼，肯定会露馅！】
    【101史鹏：怎么聚？我上去，然后死在半路？】
    【402叶开：我没意见，你上来吧。】
    【501黄建：您别逗他了。】
    【501黄建：这样，刚好我的实时任务刷新了，我出门。@602孙媛媛你楼梯口看看，我们碰个头，先确定我们两个人没问题。】
    【501黄建：行不？】
    孙媛媛咬咬牙。
    【602孙媛媛：行，要是我没回来，就说明他是鬼！】
    随后，又感到一阵害怕。
    如果黄建真的是鬼，把自己杀了，楼里剩下的一个疯子、一个正常人，难道还能帮自己报仇？
    可是话已经说出去，现在退缩，反倒显得自己不可信了。
    【202刘明：嘿嘿上钩了，上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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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章 可疑的邻居

    黄建拿上手机，离开家门。
    过了一会，六楼的孙媛媛也小心地从楼上走下，来到五六楼之间的楼梯拐角处，紧抓着楼梯，向他这边打量。
    窗外照进来的光线，打在黄建的身上，影子清晰可见。
    黄建冲她摊了摊手。
    “你看，我不是鬼吧？”
    “如果我是鬼，肯定没有影子。”
    孙媛媛缓缓点头。
    根据她对恐怖文学的了解，几乎所有的鬼，都是没有影子的。
    能在白天活动，并不能代表就不是鬼，但有影子，就基本可以确认。
    但仅仅这样，她还是不太放心。
    “你站在那别动，我，我过来试试。”
    几乎一切的死物，都是没有体温的。她打算亲手试一下，黄建的身上有没有温度。
    “好好，我不动。”
    黄建看了一眼视野的左上角，发现任务时长刚刚过去三分钟，便也没动弹。
    他也并非对孙媛媛毫无怀疑，但他很快就说服了自己。
    毕竟在提示中，孙媛媛并没有死过，现在又没有伪装人类的灾厄，接触孙媛媛理论上没有风险。
    叶开和李贺两人，之前就已经被幕后存在，宣告死亡了。
    孙媛媛跟他们，有着明显的不同。
    此外，现在他的心态略有些摆烂了。
    反正现在的情况已经这样了，还能更糟糕吗？
    反倒是孙媛媛，在走下一半楼梯后，又觉得有些害怕。
    这种类似的情景，她在鬼故事中看过的。
    有一些鬼，会设置各种陷阱，当主角觉得一切安全的时候，忽然冒出来。
    她伸手，掏出手机。
    “你等下，我在群里说一声……”
    然后一个声音打断了她的动作。
    “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不会用手机。”
    叶开的声音从下一层的楼梯传来，孙媛媛动作僵住。
    叶开不紧不慢地走上五楼，跟黄建打了个招呼。
    “你……”孙媛媛浑身僵硬，已经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下楼了。
    就为了检查楼下是人是鬼，结果招惹了一个真正的鬼……不，群里已经说过了，他是伪人！
    她想跑，却又不敢动弹。
    叶开在黄建身边站定。
    “镜中妖虽然没有实体，但它可以存在于任何镜子中。”
    “非常不巧，你的手机息屏之后……不，哪怕是没有息屏，它也是一块镜面。”
    “你在楼道里看手机，是等不及让它来找你了么？”
    这番话让孙媛媛更害怕了。
    原来不知不觉之间，自己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一圈……
    但她的恐惧，更多的还是来自于面前的叶开，以及黄建。
    孙媛媛的眼睛转来转去，一会儿看叶开，一会儿看黄建。
    她的声音，都快哭出来了。
    “你们……你们是不是计划好了？”
    “黄建你已经投靠他了！”
    这下完了，真的要死了！
    “你们……你们等着，我已经在群里说了，只要我死了，史鹏他们就会知道你是鬼！”
    “哦？”叶开笑笑。
    “一个疯子加上一个普通人？”
    “要不你让他们来试试？”
    他倒不是要把孙媛媛怎么样，只是忽然想到，反正孙媛媛已经不相信邻居们了，不如直接让她因为恐惧而加入。
    也能达到全楼统一的效果。
    果然，孙媛媛听到这句话，就是眼前一黑。
    即便刘明没疯，她也不相信，刘明加上史鹏，就能打得过任何一个灾厄。
    何况黄建还投靠了叶开，三楼那个被灾厄附身的李贺，好像也跟叶开关系不错。
    叶开今天还去过三楼的！
    啪地一下，她两眼一翻，浑身发软地瘫倒在楼梯上。
    “您好像把她吓到了。”
    黄建有点不忍心，小声征求叶开的意见：“您看，要不让她也加入进来？”
    不是，你这也太不经吓了吧？
    叶开心中笑出了声，面上却只是微微点头：“你跟她说明一下。”
    黄建应下，走上楼梯，搀起孙媛媛。
    “是这样的……”
    他开口解释，而叶开注意到，自己视野的左上角，忽然弹出一条提示。
    【【食鬼】：附近有可标记的非同类目标。】
    原来这个能力还有探测的被动效果——大概是相处一段时间后，会触发。
    不对，有可以标记的目标出现了！
    在哪里……
    他不动声色地扫视着周围。
    电话没响，应当不是【鬼来电】。楼道拐角处的窗户有玻璃，三个人有三部手机，都能构成镜面，难道是【镜中妖】？
    叶开只能标记自己观测范围内的目标，所以可以标记的【镜中妖】，只能是窗户玻璃那里。
    叶开对着玻璃发动了【食鬼】。
    【目标区域无可标记的目标。】
    嗯？
    镜中妖没在？
    或者是，就在刚刚思考的瞬间，镜中妖已经从窗户玻璃离开了？
    最差的可能性，就是镜中妖是自己的同类，也就是李贺的同类。
    这意味着自己之前的推测大部分错误，甚至连自己的身份都出了问题。不能是这样吧……
    如果自己不是人类……
    叶开心中叹了口气，将目标改到黄建身上。
    【你对黄建使用了能力：食鬼！】
    【目标是你的同类，无法标记。】
    他松了口气。
    黄建也不能被标记，黄建是人类，自己也就是人类。
    可是楼道里没有其他可疑的目标了。
    孙媛媛之前怀疑过，楼里的邻居，可能有的已经不是人了。
    总不能是鬼喊捉鬼吧……
    抱着反正不要钱，随便试一下的心态，叶开将目标选定为孙媛媛。
    【你对孙媛媛使用了能力：食鬼！】
    【符合标记条件，是否标记？】
    叶开怔住，看着正被黄建扶起来的孙媛媛。
    【已标记目标。】
    她脸上仍然挂着恐惧，黄建仍在对她解释。
    “……他都出来这么久了，还没把我们怎么样，如果他有问题，我早就死了对吧……”
    叶开粗暴地打断了他的话。
    “行了，别TMD解释了，爱TM信不信。”
    他走上前，把黄建推开，拦在黄建身前。
    “你，回去。”
    “啊……哦……”
    孙媛媛跌跌撞撞地后退两步，不敢置信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黄建一眼，转身不管不顾地向楼上冲去。
    叶开跟了几步，紧盯着她的身影，直到他确切地看到，孙媛媛掏出钥匙，颤抖着打开防盗门，钻了进去。
    能够以这种方式通过防盗门……
    不是灾厄？
    但也不是人类……
    难道孙媛媛，是一种之前没有出现过的、将自己认定为人类的灾厄么？
    透过防盗门，叶开能看到，602房间里，有一个人形。
    人形的一小部分，已经被红色浸染。
    现在他知道，那就是被【食鬼】标记了。
    但怎么回事……
    叶开皱着眉头转过身，看看不知所措的黄建，微微点头，便自顾自地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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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章 又一个！

    叶开的表现让黄建有些不安。在任务计时结束后，他按照约定的时间，给史鹏打去电话，说明了刚才的事情。
    “嗯，他的态度前后反差很大……”
    “他会不会是发现了什么？”
    史鹏说道：“可能是对他不利的事情，不然不可能转变那么大。”
    “你还说，他紧盯着孙媛媛回家，会不会是孙媛媛对他有什么威胁？”
    “不可能吧？”黄建并不相信：“孙媛媛只是个普通人。”
    “说不定，是孙媛媛身上有什么特殊的东西。”
    史鹏也觉得，应该不会是孙媛媛本身对叶开有威胁。
    但是特殊物品，他也想不出是什么。
    开什么玩笑，在末日刚刚发生的那几天里，邻居们已经尝试过许多种仪式和物品。
    什么开过光的护身符、天珠手链、据说从泰国搞来的小鬼、十字架、圣水、童子尿、还有各种求神拜佛……
    全都试过了，没一样有用的。
    即便是吊死鬼这种一听就是传统鬼怪的灾厄，也完全不会受到影响。
    “一会儿在群里问问吧。”
    “别在群里问。”黄建谨慎道：“我去六楼，问问孙媛媛，看她身上有什么特殊的东西。”
    “也有可能，是他本身的问题。”史鹏继续说道：“他告诉我，原本他就不是完整的伪人，只是在杀死另一个伪人后，才变得完整。”
    “或者，是他在杀死伪人的时候，出了什么问题……”
    黄建说道。
    “对了，他是在六楼杀死伪人的，当时那个伪人先吃掉了王桂芬的孙子欣欣。”
    “下楼的时候，他控制的丧尸，还有一个留在六楼！”
    “我去六楼找一下，或许还有别的线索。”
    黄建说道：“如果能找到他的弱点，就好了！”
    两人达成一致，挂断电话。
    …………
    回到家的叶开，给李贺发了一条微信。
    【现在的我还算人类吧？】
    【李贺：还算。】
    【李贺：你不想做人的话，也不难】
    自己还是人……
    叶开心中略微安定了一点。
    既然自己还是人，那么跟自己是同类的李贺，显然也是人。
    所以，孙媛媛是怎么回事？
    【“食鬼”会出现误判吗？比如将一个人判定成非人。】
    【李贺：不会。】
    【我们的邻居中，有没有不是人的？】
    【李贺：你发现了啊。】
    叶开心中一沉。
    真的有一些邻居，不是人类……
    【他们有危险吗？】
    【李贺：在我看来，都没太大区别。】
    没有危险？
    不，只是对李贺没什么区别，可能对自己来说，区别还是很大的。
    自己这个假伪人，碰上真鬼了？
    【他们会比我强，还是弱？】
    【李贺：你们没太大区别。】
    【他们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是背后的存在安排的吗？】
    【李贺：[微笑]】
    【李贺：我醉欲眠，卿且去】
    看来从李贺这里，是得不到更多信息了。
    李贺一直这样，也不晓得，他到底是真的知道却不能告诉自己，还是并不知道。
    好像自从穿越过来，自己面对的，就是一个个的谜团。
    【我下去看看。】他又给李贺发了一条消息。
    李贺没有回复，就好像真的是去睡觉了一样。
    …………
    【402叶开：去楼下转转，有一起的吗[微笑]】
    没人回复。
    也对，现在黄建和史鹏可能在打电话。
    刘明现在疯疯癫癫的，不看微信也很正常。
    孙媛媛，按照她一贯的表现，现在应该是在害怕，而不敢说话。
    如果她是人的话，那是她的性格。
    可她不是人，那么这就只是一种表演。
    谁会在观众看不到的地方表演呢？
    伪人都不会这么浪费精神。
    最关键的一点是，自己这些“非人”的邻居们，究竟是要做什么。
    应当不是杀人，否则孙媛媛有许多机会对王桂芬和她的孙子欣欣下手。
    伪人杀了欣欣，镜中妖将王桂芬弄没了，证明欣欣和王桂芬都是普通人类。
    王桂芬和欣欣会收到实时任务，必须出门。孙媛媛要杀他们，并没有什么障碍。
    既然没有下手，就证明她与普通邻居死后释放的灾厄有所不同。
    从群里的表现来看，叶开甚至怀疑，或许非人的邻居，也能像自己一样，得到背后存在发出的各种信息提示。
    毕竟他们也能用聊天群。
    叶开打开防盗门，谨慎地观察一下环境，并着重听了一下，确定楼上没有传来声音，才微微低着头，向楼下走去。
    微微低头，是为了避免看到窗玻璃所形成的镜面。
    三楼没什么变化，李贺的防盗门也跟其他人没区别。
    仅仅看防盗门，谁能相信，后面是一个仙人的小院？
    二楼也与之前看到的没有差异，202的门紧闭着，里面不时传出隐约的哭笑声，能听出刘明的精神仍有些问题。
    “嘿嘿嘿……你们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别过来，别过来……靓靓，是他们害死你的，你去找他们，别找我！”
    “臭标志，烂货，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是个男人就……”
    叶开在202门口站定。
    从刚才的情况看，大概需要停顿一会，【食鬼】才会被动触发……应该需要最多两三分钟。
    他不清楚【食鬼】的被动探测范围，但靠近一些总是没错的。
    所以他站的离防盗门很近，几乎要贴上去了。
    “宝宝肚肚打雷啦”
    “肚肚宝宝打雷啦……”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叶开没有理会。
    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只可能是【鬼来电】！
    屋里的声音忽然消失。
    “有款游戏越打越年轻就是……”
    铃声不断响着。
    “啊！”刘明的叫声从门后传来。
    “别，别过来！”他哭喊着：“我没得罪你，你去找别人……你去找他们啊！为什么要找我！”
    “别害我！别害我！”
    “你去楼下……对，你去楼下！”
    真是……本来只想低调地转一转，被【鬼来电】搞的，好像自己要来抓人填肚子一样。
    从灾厄的倒计时看，时间应该够了，距离也很近，但没有触发【食鬼】的被动，或许刘明没问题？
    也未必，毕竟隔着防盗门，防盗门可以提供保护。
    叶开没说什么，直接转身下了一楼，在101的门口站定。
    仅仅一分钟不到，他视野的左上角，就刷出来一条提示。
    【【食鬼】：附近有可标记的非同类目标。】
    【【食鬼】：该目标受到保护，撤销保护后可标记。】
    叶开瞳孔一缩。
    刘明没问题，有问题的是史鹏。
    史鹏也不是自己的【同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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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章 上六楼

    【202刘明：鬼，鬼！】
    【101史鹏：？叶开下来了？】
    【202刘明：哈哈哈鬼！他是鬼！你们都是鬼！】
    【101史鹏：他说过他是伪人。】
    【501黄建：他到你门口了？@202刘明】
    【202刘明：[图片]】
    史鹏点开图片。
    图片并不能看出全身，手机透过猫眼只拍到了一张大脸。
    那确实是叶开的脸，但这个样子看起来……也确实非常诡异。
    为了缩短距离，叶开的确是用了个比较奇怪的姿势。
    史鹏想了想。
    【101史鹏：他贴门上了吧。】
    【501黄建：应该只是贴到门上了，也没做什么啊。】
    【602孙媛媛：换我，我也害怕】
    【602孙媛媛：他是伪人啊！】
    【501黄建：别怕，你在家里，关好门就没事。】
    【602孙媛媛：你刚才在门口敲门，把我吓了一跳，还以为伪人上来了。】
    【501黄建：？@602孙媛媛】
    【602孙媛媛撤回了一条消息】
    【501黄建撤回了一条消息】
    【101史鹏：？@501黄建】
    【501黄建：。@101史鹏】
    【501黄建：@101史鹏你可以多注意】
    自从叶开出现，这是他第一次来到一楼。对于史鹏来说，也是第一次近距离观察到叶开。
    这个自称“伪人”，死后三天复活的邻居。
    他看到叶开慢慢地走下楼梯，来到他的门前，但这次并未贴到门上，史鹏的手机拍到了全貌。
    【101史鹏：[图片]】
    【101史鹏：在一楼不一样了。可能是有什么特殊含义？】
    【501黄建：或许是有什么用处吧。】
    过了一会儿，叶开脸色突变，深深地看了一眼史鹏的方向，转身离开。
    【101史鹏：他走了。】
    【501黄建：啊？这么快。】
    【602孙媛媛：他只是下去转转啊？】
    史鹏觉得不对，因为叶开刚才脸色的变化，是被他看在眼里的。
    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不妙的东西……
    史鹏知道自己只是个普通人，并不相信叶开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才转身离开。
    门上有别的东西？
    还是说……
    叶开发现了更加恐怖的东西？
    作为伪人的他，无法应付的东西？
    【101史鹏：我觉得不太对劲。】
    【101史鹏：@402叶开一楼的楼道里，有什么吗？】
    【202刘明：嘿嘿，全都死了，全都死了！】
    …………
    回到家中，叶开有些心神不宁。
    目前的局面，刘明、黄建、李贺以及自己，属于【同类】。
    一个疯子，一个普通人，一个【仙人】，一个自己。
    而孙媛媛、史鹏，则不属于自己的【同类】。
    与此同时，在明面上，黄建、刘明、史鹏、孙媛媛，才是仅有的、存活的【人类】。
    从群聊里也能看出，他们四个抱团。
    在刘明和黄建的视角中，自己和李贺，都已经死了，而且变成了灾厄。
    叶开是从未想到过，只有区区六个人，也能搞成这么复杂。
    “这种局面，得想办法让他们明牌，至少要搞清楚，他们想要做什么。”
    但是很难。
    史鹏和孙媛媛两人，都已经在单元群里潜伏太久，从这两天来看，他们从未露出任何马脚。
    “如果他们一直不暴露……就等于他们真的是人了。”
    即便叶开现在直接告诉所有人，这两个人不是人类，也没人会相信。
    因为他自己都是“死后复活”。
    他没有拿的出手的证据。
    他自己所看到的，以及【食鬼】能力所探测到的，只有他自己清楚，无法向别人说明。
    李贺肯定也清楚，但是——他都说了，“你们没太大区别”，也就意味着，他不会在这件事上插手。
    “或者，如果能搞清楚，他们确实对我们没有恶意，也可以暂不理会。”
    背后的存在并未将他们列入灾厄。
    或许意味着，他们跟灾厄终究有所不同。
    他看了一眼群聊，发现史鹏刚@了自己。
    想了想，他在群里回复。
    【402叶开：有些人不是人。】
    【101史鹏：？】
    【101史鹏：可以说的明白一些吗？】
    【202刘明：哈哈哈都给我死！都去死！】
    【202刘明：任务让我出门……哈哈哈我要出门了，你们快来跟我一起啊！】
    …………
    叶开没有理会史鹏的进一步询问，他上楼敲响了黄建的门。
    既然暂时没有破局之法，先想办法将可见的灾厄解决，也是一条路子。
    当自己有能力离开当前的世界碎片，无论有什么图谋，总该暴露出来了。
    而说到解决灾厄，对自己能有所帮助的，无非就是两个人。
    李贺、黄建。
    在灾厄方面，李贺的态度一直都不甚积极，不仅从没有给叶开主动的帮助，在叶开向他提问的时候，还经常扮演谜语人。
    这应当是对自己的考验，就像他之前所说的“时机到了”、“机缘”等。
    许多小说里都有类似的情况，毕竟法不轻传，修仙或绝学，都有类似的门槛，没什么好抱怨的。
    所以，他要拉上黄建。
    “您怎么突然要去601了？”
    黄建有点心虚，小心地问道。
    原本他的计划，是自己去601探索一番。
    刚才他隔着门问过602的孙媛媛，提到她身上或许有什么东西让叶开这个伪人忌惮。
    孙媛媛身上除了常规的衣服和手机，就只有一个银手镯，在之前遭遇的灾厄中，僵尸和丧尸都在一定程度上会受到银制品的影响。
    说不定，这对伪人也有类似的作用？
    于是，他们暂时认定是银制品的效果，并且约定，如果下次有了打电话的机会，谁活着，谁就主动去联系史鹏，将这个关键信息提供给他。
    搞定这件事后，黄建才下定决心，单独去601探索。
    结果他刚要出门，叶开就找了过来，也要去601。
    “王桂芬这么久都没动静，怎么也该去看看。”叶开说道：“如果有机会的话，倒是可以把镜中妖一起处理了。”
    “哦……我怕我帮不上忙。”
    黄建心生退意。
    “至少可以给我探路。”
    “那……我准备一下。”
    黄建没有关门，回家翻出一个银戒指，戴在手上。
    叶开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这个，是个护身符。”黄建特意抬起手来，将戒指展示给他：“是纯银做的。”
    “护身符……你觉得有用？”
    叶开摇摇头：“算了，走吧。”
    黄建回头关门，脸上表情已经僵了。
    他怎么，不害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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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章 镜子里的人

    昨天晚上，叶开已经使用丧尸，对601进行了一次探测。
    这次进来，601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昨夜被伪人暴力撕扯后，防盗门的门框都已经变形，叶开侧着身子从中通过。
    入眼的首先是客厅，沙发、茶几等家具，看起来都有些老气，显然是许久之前的风格。
    客厅的一侧有一间敞开门的屋子，按布局应当是卧室。
    但当看进去的时候，里面却是扯了几块黄色布料，搭建了一个简易的祭台，用一个广口碗装了些大米充当香炉，大米上有若干香灰，三根线香已经燃尽。
    祭台上摆放着一些水果。
    而他们所祭祀的目标，却非常的……广泛。
    “玉皇大帝、太上老君、如来佛祖、观音菩萨、耶稣、上帝……”
    一张张的纸张，上面写着不同的神仙，都贴在祭台背后的墙壁上，可见祭拜的人是多么的……
    或者也可以说是，一次性祭拜这么多神仙，性价比很高？
    在一页页纸的最下方，叶开甚至还看到了“伪人菩萨”、“替死鬼菩萨”……
    以及最让他感到荒谬的，“402户叶开之灵位”，下面还有一行字“早日往生极乐”。
    也就是王桂芬不在面前，不然叶开高低得问问，自己活得好好的，怎么就搞上灵位了。
    客厅、卧室、厨房等房间里，都有被翻找过的痕迹，厨房的刀被全部拿走了，卧室里打开的抽屉中，针线盒也被打开过。
    显然这就是昨晚，叶开让王桂芬来拿剪刀、菜刀等东西的时候，她翻找的痕迹。
    但王桂芬显然不会是在这些地方出事的。
    “叶……叶开。”
    黄建忽然开口。
    虽然叶开在进入601之后没有专门强调，但黄建还是非常主动地走在叶开前面。这时候他已经搜查到卫生间。
    由于是老房子，小区的户型不是很好，例如卫生间就没有窗户，因此显得很暗。而601户的卫生间光线尤其差，尽管已经开了灯，却仍然显得非常暗淡。
    此时黄建刚要走进去，但他非常生硬地停住了。
    “怎么？”
    叶开见状，也跟了上去。
    他的视野中，左上角并没有出现【食鬼】的被动提示，现在，周围应当是没有灾厄现身。
    “你看……镜子！”
    叶开没有直接看过去，只是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一下。
    他只看到镜子中，一片血红。
    红色的光芒像流淌的血液，在空气中缓慢蔓延。
    叶开心中一凛，一把将黄建拉回。
    “回来！”
    那种血红的光芒，令他想起了在李贺记忆中见到的，漫山遍野的红色野兽。
    又像是通天巨树上飘落的赤红叶片。
    镜中妖来到这面镜子里了？
    它要做什么？
    它又是什么？
    叶开看了一眼视野的左上角。
    【灾厄“镜中妖”剩余时间：20小时，13分钟】
    【灾厄“鬼来电”剩余时间：32小时，21分钟】
    视野的右上角，则展示了他当前所拥有的技能。
    【食鬼】，剩余42小时，已标记目标：孙媛媛。
    孙媛媛就在隔壁，如果自己遇到危险，甚至面临死亡的时候，只要再次激活【食鬼】，消耗掉孙媛媛身上的标记，就能免疫一切负面效果——包括死亡！
    他尝试着主动使用【食鬼】，目标选定为卫生间的镜子。
    【无可标记目标。】
    最差的可能当然是，镜中妖与自己属于【同类】，但那想想就不可能。
    所以确定了，镜中妖不在这里。
    叶开放松了不少。
    “你不要出声。”他对黄建说道：“如果发现有什么不对……就把我拉回来。”
    黄建点头答应，生出一种古怪的感觉。
    他觉得，叶开完全不像是一个【伪人】。
    就算双方有些合作，达成了一定的默契，毕竟非我族类，不可能主动地做出这种行为。
    的确，刚才在叫他出门的时候，叶开说了让他探路，但实际上，遇到如此诡异、看起来非常危险的情况，他反而自己上了。
    他真的是伪人么？
    不，肯定是伪人……普通人怎么可能在被通报死亡后，又复活？
    三楼的李贺不正是这种情况么……
    那可是灾厄【替死鬼】！
    不过，他是伪人的话，也不是不能解释。
    伪人会扮演人类，大概叶开是扮演过火了？
    随后，他又想起刚才在镜子里看到的景象。
    那应该是一个人……
    …………
    叶开谨慎地迈出一小步。
    他自己上，而不让黄建上的原因也简单。
    他具备【仙人】潜质，能看到一些异常。
    现在挂着【食鬼】能力的情况下，至少多一条命——如果能按照他的推测，【食鬼】可以标记灾厄，那就是多了两条命。
    无论怎么说，都比黄建要靠谱的多。
    血红的光芒已经照到他的身上，叶开感到一股令人不适的气息。
    就像是浸泡在肮脏的冰水中。
    他做好随时激发【食鬼】标记的准备，向着镜子中看去。
    刺眼的红色光芒渐渐变淡，其中的景象呈现出来。
    那是一片荒芜破败的景象。
    遍地都是残破的建筑，形态怪异、颜色失常的植物从建筑的缝隙中钻出来。
    染成血色的天空中，黑压压的云彩飘过。
    镜子的正中央，是相对还算完整的几道墙壁，勾勒出一个房间的轮廓。
    有洗手盆、马桶、残破的镜子，镜子前站着一个人……
    镜子？
    这好像，与他身处的卫生间是一样的。
    察觉到这一点的叶开发现，镜子中的景象快速放大，直到他与镜子中的人四目相对。
    就像是在照镜子一样……但那绝对不是他自己。
    那人的头发花白、脸上满是皱纹，面容愁苦，嘴皮颤动，似乎在念叨着什么。
    最重要的是，那是一个女人。
    叶开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将她跟自己记忆中的一个人对应起来。
    那是已经消失，一度找不到，却没有被通报死亡的——王桂芬。
    她进入了镜子里？
    王桂芬抬起手，按在镜子上，像是在擦拭着镜子，又像是隔着一道玻璃，想要从镜子中挣脱出来。
    她现在的状态……实在是有些诡异……
    伴随着她的动作，叶开察觉到，有一种微弱却坚定的力量，正在推着自己向镜子靠拢。
    一行文字出现在视野的左上角。
    【你正受到镜中妖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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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章 血红的世界

    这就是【镜中妖】的能力，将人拉到镜子里！
    叶开恍然。
    但是镜中妖在哪？
    【无可标记目标。】
    【无可标记目标。】
    来自【食鬼】的反馈，不断提醒他，【镜中妖】并未在附近出现。
    是没有，还是无法探测到？
    会不会，王桂芬就是镜中妖？
    就像李贺之前是【替死鬼】，随后变回人。
    有没有可能……王桂芬能由人转变为镜中妖？
    有可能，但不太可能……叶开放弃了这个想法。
    毕竟，王桂芬和【镜中妖】，有不短的时间，是同时存在的。
    而李贺并没有出现这样的情况。
    他模仿着王桂芬的动作，同样伸出一只手，按在镜面上。
    推动自己的力量减弱了。
    在【镜中妖】出现的时候，背后的存在发出的提示中，说道要注意“动作保持一致”。
    也就是说，只要保持一致的动作，【镜中妖】的力量就会减小，小到一定程度，就不会被带进镜中？
    减小的力量有限，大概是因为，自己的模仿还不够到位。
    他的双脚在地面上并未迈步，与镜子之间的距离，却已经缩短了几厘米。
    叶开仔细观察着王桂芬，模仿她的表情，模仿她诉说着什么的样子。
    力量消失了。
    王桂芬的眼睛向旁边看去，忽然情绪激动了起来，双手抓在镜子上，面部急剧扭曲，疯狂地叫骂着什么。
    推力立即出现，叶开连忙跟上。
    可能是王桂芬这次的动作幅度太大、速度太快，他还是遗漏了许多，没有完全跟进。
    在推力的作用下，他与镜面的距离，越来越小。
    【无可标记目标。】
    【你处于负面影响下。确定消耗1个标记物，以规避所有负面效果？】
    【食鬼】无法穿透镜子，或者——镜子另一头的王桂芬，也属于自己的【同类】。
    而镜中妖藏起来了……
    叶开仍然想做最后一次尝试。
    他努力盯着王桂芬的表情和动作，尝试着跟上她的语速。
    “……回去！我…回去！”
    “……不…家！”
    “我…想…”
    “…我…回家！”
    “欣…没死…假…”
    零碎的文字从他的嘴里说出来，但推力没有消失，叶开马上就要被它推到洗手台前了。
    【你处于负面影响下。确定消耗1个标记物，以规避所有负面效果？】
    一股巨力从侧面袭来，将叶开撞倒在地，专注状态消失，他意识到一件事。
    “我刚才说的，不是我想说的话，那是……王桂芬的话！”
    “王桂芬在镜子的另一面说的话！”
    然后他才注意到，将自己撞倒的是黄建。
    “咳……快走！”
    黄建低声说了一句，闭着眼，摸索着站起来向外走去。
    叶开微微低着头，跟在黄建身后向外走，眼角的余光中，瞥见镜子发出的红光已经减弱许多。
    王桂芬似乎仍然在镜子前，并未受到他离开的影响。
    离开卫生间，黄建没敢睁眼，直到快要撞墙，被叶开从后面拉住，拍了拍肩膀，才小心翼翼地。
    “哎呀我草！”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后怕地瞧了卫生间的门一眼，又向后挪挪。
    “吓死我了……”
    “怎么想的，撞我？”
    “看你一直往镜子那边挪，嘴里在说一些奇怪的词语，又不敢拉你。”黄建自觉死里逃生，说话都不客气了许多。
    “谁知道那玩意，碰一下会不会沾上……反正你撞不坏。”
    谁会相信伪人能被普通人撞坏？
    叶开点点头，没说什么。
    他自己其实可以随时用【食鬼】脱离，但黄建既然帮他脱身，倒是省下一次【食鬼】标记。
    单元里能够被【食鬼】标记的，只有两个人，其中史鹏身上还没被种下标记，能省一条命总是好的。
    只是他有点没想到，黄建真的会来救他——他并没指望黄建真的搭把手，更多的是为了避免单独与灾厄相处的情况出现。
    “那……”黄建休息片刻，慢慢从地面上站起来：“你刚才在镜子面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就那些零零碎碎的，什么……回去，没死。”
    “还有，镜子里面是什么？”
    “镜子里面是王桂芬。”叶开先回答了他的第二个问题：“那些话，是王桂芬说的。”
    “你被她附体了？！”
    黄建不由自主地后撤一步。
    能附体伪人，这种鬼的怨气，小不了。
    “没有。”
    “我模仿了她的动作和口型，【镜中妖】作用在我身上的力量减弱，但仍然存在。”叶开说道：“可能是模仿不到位。”
    或者这种模仿压根就不可能到位，静止的动作可以保持一致，但王桂芬一直在说话，面部表情也变来变去，模仿总会有延迟的。
    “她被镜中妖拉进了镜子里的世界，她应该是……想回来。”
    “有办法吗？”
    黄建问道。
    的确，王桂芬平时并不受邻居们待见，但如今的情况，楼里只有四个人，灾厄也是四个，能多一个人也是好的。
    至少会提供一些心理上的安全感。
    叶开看了他一眼。
    “你进去，说不定能把她换出来。”
    “那算了。”
    跟王桂芬对口型，得到的文字太少，也太支离破碎，叶开想不出应当怎么拼凑。
    除了出现频次较高的“回去”和“家”，可以判断出王桂芬想要回家之外，叶开更在意的，是她两次使用的否定词。
    “不……家。”
    以及“没死……假”。
    没死说的是欣欣？不可能，欣欣已经被通报死亡，身体都被伪人吃掉了。
    除非他能像叶开一样，穿越过来，否则应当不存在复活的可能。
    那么“假”和“不”又怎么解释？
    刘明自从精神失常后，倒是经常使用这类词语，像是“他们都是假的”、“他们不是人”这类。
    王桂芬的精神也出问题了，所以拒绝相信欣欣的死亡？
    倒是很有可能……
    除此之外，叶开最在意的，是那个世界的底色。
    一片血红，是否与李贺记忆中的景象有关？
    他又看了一圈，确定没什么线索遗漏，就离开六楼，返回家中。
    然后，第一时间给李贺发了一条微信。
    【我在镜子中，看到了一片血红的世界。】
    【那个世界，跟你看到过的世界，有什么关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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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章 你上当了

    李贺很快回复。
    【李贺：或许有。】
    【李贺：你之前说，在我记忆中看到了血红的世界，又有巨树、黑龙，那些东西，其实并不存在。】
    【可我看到你铸剑斩龙。】
    【李贺：斩龙么……文胆可斩鬼神，可惜不能屠龙。】
    “文胆”，应当就是李贺那把剑的名字。
    【李贺：镜中妖所塑造的是一个幻境，它映照出的与照镜人的内心有关，你该问你自己。】
    【李贺：建木、黑龙，红云密布、藤蔓遍野，都是我所看到的，你不过惊鸿一瞥，为何看到同样的东西？】
    为什么会看到同样的东西……
    当然是因为我只见过那个场面……叶开想这样说，却忽然顿住。
    是的，李贺的记忆碎片场面再大再震撼，也不过是一小段记忆罢了。
    自己活了二十多年，别的不说，特效片也看过不少，许多特效在第一次见到的时候，给自己带来的震撼，丝毫不弱。
    凭什么李贺那么短的记忆，就会有这样的效果……
    同时，镜子后的世界，与李贺那片世界的不同之处很多，只是都满天红云，天空发出不祥的红光，第一眼看上去十分相似。
    【因为你是仙人，我也有成为仙人的潜力？】
    【李贺：？】
    看来不是这个原因。
    叶开知道，如果自己要弄清楚这件事，就得进入【镜中妖】的陷阱。
    【如果我被镜中妖拉进镜子，“食鬼”能将我拉出来吗？】
    【李贺：杀了它就行。】
    这李贺，杀心有点重。
    他好歹也是个青史留名的大诗人啊。
    不过想想他向往李白仗剑行侠，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如果我死了，与普通人死了会有什么不同吗？】
    【李贺：没有。】
    …………
    黄建回到家中，仍有些惊魂不定。
    他甚至有点后悔，刚才不应该救下叶开的。
    “就让两个灾厄直接对拼，不就好了……”
    “为什么要冒险去救他？”
    但是潜意识中，他又觉得，叶开虽然是伪人，跟其他灾厄还是有些不同的。
    是更讲道理？没有显而易见的危险性？
    还是刚才叶开自己去卫生间，而非让他去踩雷的行为，让他产生了一些动摇？
    “都已经做了，后悔也没什么用处。”
    黄建呼出一口气，不再去想这件事。
    “对了，银制品对叶开没用这件事，要告诉孙媛媛和史鹏……暂时没有实时任务，还得等到下一次……”
    如果没有镜中妖，三楼和四楼没有两个灾厄守着，他倒是可以鼓起勇气，跨越四层楼，去单独联络史鹏。
    【鬼来电】只要做到不接电话就好……大概没那么危险？
    就算叶开不会伤害自己，那还有两个。
    这种情况下，离家去四层楼外的楼层，不叫勇气，那叫送死。
    【灾厄“镜中妖”剩余时间：18小时，13分钟】
    【灾厄“鬼来电”剩余时间：30小时，21分钟】
    他看了一眼灾厄的剩余时间。
    【镜中妖】或许已经越过行为变化的节点，【鬼来电】应当没有。
    作为人类，在这个世界破碎的末日里，生存空间真小啊……
    哪怕仅仅有一个单元大小的世界碎片，灾厄比人都要多了。
    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他一个激灵，才发现是聊天群里，叶开@了他。
    【402叶开：@501黄建你在镜子里看到的是什么？】
    镜子里看到的……
    他回忆了一下。
    【501黄建：镜子前没有人，但镜子里有一个人，后来你说是王桂芬。】
    【402叶开：其他的呢？】
    【501黄建：卫生间里很暗，我没看到太多，好像她是在一片建筑垃圾里？】
    叶开没有回复。黄建想了想，还是不明白，他问自己这些做什么。
    叶开在镜子前停了那么久，按说应该比自己看的清楚许多。
    要在聊天群里现实存在感？
    自从他出现，邻居们聊天的欲望都减少许多了，这还不够有存在感吗？
    想来想去不得要领，他顺手翻了一下之前的聊天，发现刘明曾经说要给他打电话。
    刘明所说的时间是15:10分，马上就要到了。
    他没有太多的犹豫，略过在15:09分打来的电话后，15:10分准时接通了刘明的电话。
    刘明虽然疯疯癫癫，但只要活着，就还是能提供一些作用……大不了，听到刘明的疯话，就挂断好了。
    出乎预料的，刘明的第一句话听起来相当正常，并没有发疯。
    除了情绪实在有些激动。
    “听我说！”刘明喊道：“他们都已经死了，千万别相信他们！”
    “谁死了？”
    “我知道了……”刘明喊道：“他们都死了！有人告诉我的，死了哈哈哈哈哈……”
    声音忽然变调，疯癫的感觉回来了。
    “谁告诉你的？”
    黄建皱着眉头问道。
    之前刘明跟孙媛媛通话，据孙媛媛说也是忽然发疯忽然正常。
    疯子也有偶尔清醒，这很合理。
    他想知道，刘明在清醒的时候，是否会说出一些稍微有点用处的信息来。
    “哈哈哈史鹏死了，谢诗晴死了，赵雅靓死了，孙媛媛死了……”刘明嘻嘻哈哈地说道：“你问谁告诉我的，嘿嘿嘿是谁来着……”
    “哦对了，是我，是我告诉我的！哈哈哈哈哈！都死了！”
    黄建挂断电话。
    就不该跟疯子浪费时间！
    …………
    叶开要黄建说明他看到的东西，只是再次确认。
    果然，黄建并没有看到那片红光。
    他只看到了王桂芬。
    果然还是要自己进去一趟。
    叶开从厨房找出两把菜刀带在身上，又拆掉拖把头，拿了一根拖把棍攥在手里，来到门前。
    开门之前，他掏出手机，打算给李贺发一条消息。
    “我去幻境里面看看”
    但他没有发送，又将这行字删掉了。
    既然这是考验，考官怎么会给考生作弊呢。
    于是他收好手机，打开家门，前往六楼。
    这次他就是要进入【镜中妖】的幻境，因此一路抬头行走，完全没有避开镜面的打算。
    正当他从五六楼之间的楼梯拐角处路过时，发现窗户上的玻璃，倒映出自己的影子。
    倒影中的自己，表情癫狂地说着什么。
    【你对“镜中妖”使用了能力：食鬼！】
    【目标处于无法标记状态。】
    一股力量作用在他身上，将他推向窗户。
    叶开没有反抗，只是注意模仿着对方的口型。
    在即将贴到窗玻璃上时，他读懂了对方的话。
    “你、上、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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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章 幻境

    【灾厄“镜中妖”剩余时间：17小时，53分钟】
    【灾厄“鬼来电”剩余时间：30小时，01分钟】
    【技能“食鬼”（由模仿获得）：剩余28小时。】
    叶开看了一眼位于自己视野上方的问题，定了定神。
    他处于一片荒野中。
    说荒野其实不太恰当，应该说是废墟。
    这是一片建筑的残垣断壁，崩塌的水泥墙壁中，长短不一的钢筋狰狞地暴露出来，弯弯曲曲地指向天空。
    天空是一片红色，云朵的红比天空更深，红到发黑，像是皮肤上撕裂的伤口。
    风声呜咽，夹杂着一些难以分辨的细碎声音。
    或许，那是虫鸣之类的？
    不远处是枯萎的灌木和小树，枝丫全都变成黑色，形销骨立。
    反倒是有些奇形怪状的植物，从建筑的缝隙中钻了出来，就像他之前在镜子中看到的那样。
    现在进入幻境，他看的更清楚了——那些植物，似乎是扎根在水泥块中？
    地面上几个大大小小的水洼，其中也都是浅红色的水，不知是被这里的光线染红，亦或者原本就是红色。
    血……
    叶开的心中，没来由地浮现出这样的判断。
    怎么可能是血。
    这样的世界如果真的存在，血早就该干了。
    照镜子的时候，叶开所看到的，自己的影子，在进入这片废墟后，就消失了。
    【目标区域内无可标记的目标。】
    【目标区域内无可标记的目标。】
    叶开尝试着对空地使用【食鬼】，却发现并没有什么效果。
    【镜中妖】并不在自己瞄准的区域。
    或许应该去其他地方试试？
    位于视野右上方的文字，忽然跳动。
    【技能“食鬼”（由模仿获得）：剩余26小时。】
    两次使用技能，一无所获的同时，【食鬼】的剩余时间，还减少了两个小时？
    一次使用耗费一小时。
    叶开的眼角跳了跳，压下靠【食鬼】扫描整片空间的想法。
    不能乱用了。
    四周没什么明显的标记物，他随便选了个方向，走过去。
    长在水泥缝中的怪异植物，叶片极其锋利。他的衣角只是从其中一棵的边缘划过，就听到轻微的撕裂声，破了一个口子。
    叶开小心地避开边缘，摘下一片叶子，凑近观察。
    他首先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
    叶子上手的感觉，并不是冰冷的，而是带有一丝丝的温热，就像是……
    就像是刚刚从某些动物身上，割下的肢体。
    这个想法并不突兀，这片叶子在他的手指间费力地蠕动着，如同濒死挣扎的动物一样。
    风声一下子清净了许多。
    不——安静的不是风声。
    而是其中夹杂着的、无数难以分辨的细碎声音。
    噤若寒蝉？
    不对……
    叶片冷了下来，逐渐失去原有的颜色和活力，变成了死灰色的、有一定弹力的一团——
    肉？！
    叶开猛然将它丢到一边，惊疑不定地看着不远处的植物。
    是错觉吗？刚才随风飘摇的植物，现在在风中，一动不动。
    【目标区域内无可标记的目标。】
    【技能“食鬼”（由模仿获得）：剩余25小时。】
    …………
    【602孙媛媛：怎么回事，我又接到实时任务了。】
    【501黄建：实时任务的间隔缩短了，我猜是“鬼来电”导致的？】
    【101史鹏：“鬼来电”还有30个小时，发生变化的可能性应该不大。】
    【101史鹏：不过“镜中妖”好像一直没什么动静，按理说它应该改变了行动规律。】
    【501黄建：可能已经改变了】
    【602孙媛媛：对了，被拉进去的王桂芬就在我家隔壁，有点怕】
    【501黄建：应该不会有事，剩下的时间里不要照镜子，在楼道里也别看手机，低头走，问题不大】
    【101史鹏：你可以帮我们把这两个灾厄处理掉吗@402叶开】
    黄建皱皱眉头。
    史鹏说话真是不过大脑。
    叶开之前差点被【镜中妖】算计到，要是他恼羞成怒，【镜中妖】不一定会怎么样，但史鹏就危险了。
    【501黄建：您可以告诉我们，后面“镜中妖”和“鬼来电”会有什么危险吗？】
    过了一会儿，叶开没有回复。
    【101史鹏：他是不是睡着了？】
    【501黄建：他应该不需要睡觉吧？】
    【202刘明：哈哈哈都是死人！到处都是死人！】
    …………
    叶开研究了一会儿，没看出那些植物到底是什么，之前那些细碎的声音，又是在表达什么。
    他小心地绕过植物，踩着混凝土块四下搜寻、观察。
    没多会儿，他被一面空气墙挡住。
    视线能看到前方，却无法过去。
    沿着空气墙摸索了一会，他发现这面墙很长，略有弧度，似乎是形成了一个封闭的空间。
    “这里有空气墙，将不同的区域分割开了……幻境中为什么也要分割？”
    “进来之后就没看到我自己的镜像，也没有看到王桂芬，难道是因为，每个人会被放到不同的区域？”
    “这个灾厄也太温和了一些。”
    从昨晚到现在，王桂芬已经被【镜中妖】拉进幻境，超过12个小时，但仍然没有通报死亡。
    当然，如果不能脱离幻境，死亡也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看起来，这里没什么食物和水源，要是吃那些植物……那东西吃了恐怕不是续命，而是给阎王送业绩。
    如果能用【食鬼】来标记那些植物，叶开倒是有自信，可以活到【食鬼】消失为止。
    可惜，不行。
    “在幻境里，每次动用【食鬼】，都要消耗它的存续时间，不能随便使用。”
    “另外这些植物，像整个世界一样，都不是真实存在的，或许这也是为什么，【食鬼】无法找到可标记的目标。”
    叶开思绪转动，沿着空气墙，继续在废墟中探索。
    钢筋水泥、与诡异植物遍布的废墟中，仍然有一些残破的东西，大致能看出它以往的功能。
    叶开就看到碎裂的马桶、洗面盆、厨房的台面、瓷砖的碎片等等。
    这似乎意味着，这片幻境模拟了一个被摧毁的小区？
    忽然，叶开看到一处有些眼熟的东西。
    那是空气墙之外，一圈保存较好的环形水泥构造物。
    构造物的边缘贴着破碎的瓷砖，那形状、颜色……
    很像叶开所居住的老小区里，设置的花坛。
    与此同时，他听到了一个断断续续的哭声。
    “假的，都是假的，他怎么会死……他没死……”
    声音沙哑、失真，像是那个人已经这样哭喊了许久，连声音中原有的特征都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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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章 无法标记

    叶开握住菜刀，攥紧拖把杆，循着声音找过去。
    他找到了几面还算完整的、相互支撑的墙壁。
    从墙壁中间的缝隙看过去，有洗手盆、马桶和残破的镜子。
    这是一处卫生间……是叶开曾经看到过的卫生间。
    在601户，卫生间的镜子里，他看到过这个场景。
    以及喃喃自语的王桂芬。
    “……放我回去啊！我要回去……”
    “我想回家……我想回家……”
    “欣欣没有死，通知是假的，他们在骗我，骗我……”
    王桂芬瘫坐在镜子前，无力地说着。
    叶开尝试着对她使用【食鬼】。
    【你对王桂芬使用了能力：食鬼！】
    【目标是你的同类，无法标记。】
    【技能“食鬼”（由模仿获得）：剩余24小时。】
    这个结果，让叶开不由地放松了一些。
    王桂芬是幻境中真实存在的，王桂芬也是人类。
    安全。
    “原来，我从镜子里看到的，王桂芬所说的那些零碎词语……她想说的是这些意思。”
    “或许是欣欣的死亡，让她无法接受，所以有了这样的表现。”
    对此叶开倒是很能理解，人的精神承受力都是有限的，如果突然遭遇了无法承受的事情，精神就会本能地排斥、宁愿催眠自己，也不愿意相信。
    “但这其中有点矛盾……”
    在世界碎片中，欣欣是确切地死了的，如果返回世界碎片，必然要面对这个现实。
    王桂芬却没有逃避，她仍然想要回去。
    “大概是因为……她一时没想明白？”
    “因为危险想要逃离幻境，又因为不能接受欣欣的死亡，所以只能认为欣欣还活着。”
    叶开将菜刀收起，咳嗽一声，从墙后走出。
    王桂芬浑身一抖。
    “……你……你怎么出来了？”
    “你怎么能出来？”
    随后，就是恍然大悟一般，抖抖索索地站起来。
    “你，你带我回去吧，你肯定能带我回去吧？我要回去，带我回去……”
    她脸上都是焦急和恳求，却又不敢离叶开太近。
    出来？口误了吧。叶开皱皱眉头。
    “别着急，你在这有没有看到过什么奇怪的东西？可能会是镜中妖的东西。”
    “啊……”王桂芬犹犹豫豫地想了一会：“这地方什么都没有，你说那个【镜中妖】，就是小赵搞出来的那玩意吧？”
    叶开点头。
    【镜中妖】是赵雅靓死亡时，释放出来的灾厄。
    “你是怎么被拉进来的？在这里呆了多久了？”
    “进来……”王桂芬犹豫道：“你问我要剪刀，我在家里到处找，找到卫生间里的时候，抬头一看，就看到欣欣在里面跟我招手……”
    “好像有人在后面推了我一把，然后我就迷迷糊糊出……进来了。但是多长时间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没带手机。”
    “进来后你没看到欣欣？”
    “没啊，进来以后我脑子一下子清醒了，就跟吹风了一样，欣欣也不见了。”
    被迷惑入内，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么……叶开环视一圈，随口问道：“这个卫生间，对应的是你家的卫生间吧？”
    “啊对，布置跟我家一样的。”
    卫生间的构造很简单，没什么可看的。叶开关注的重点是那面残破的镜子。
    镜子与他之前所见完全一致，其中映照出的，刚好是601的卫生间。
    “刚才你从镜子里看到我了？”
    “啊？”王桂芬满脸迷茫：“这里能看到你？”
    果然，自己看到的画面，跟别人差别很大。
    黄建看不到漫天红光和更广阔的视角，王桂芬干脆就看不到镜子背后实际存在的世界碎片。
    的确，刚才王桂芬无论是看到了自己，还是看到了黄建，都应该求救，而非喃喃自语地说那些话。
    “刚才，黄建和我在六楼的镜子里看到你了。”
    “啊……”
    “也听到了你说的话。”
    叶开继续说道：“你说欣欣没死，通知是假的……你是真的这么想？”
    王桂芬面色讪讪，目光躲闪。
    “啊……那个，那个是我乱说的。”
    “真的？”
    “真的。”王桂芬转头看向旁边：“我，我太想欣欣了，你说欣欣那么好的孩子，怎么就叫伪人给害死了……”
    她在说谎。
    叶开做出判断。
    但没有理由，她现在没理由对自己说谎。
    即便自己公开的身份是伪人，却也是唯一一个能救她出去的。
    她出于某个重大的缘由，才选择对自己说谎，或者……在某些事情上隐瞒。
    “……你，是不是你把镜中妖杀了，我就能进……回……啊！”
    叶开忽然察觉到，王桂芬的声音似乎从两个方向传来。
    一个是前方，一个是……左侧？
    王桂芬四下游移的目光停滞，她的表情变得惊恐。
    叶开微微侧身，顺着她目光的方向看去。
    那里是另一个“王桂芬”。
    “你，你是谁！”
    “你，你是谁！”
    两个王桂芬相互指着对方质问，她们从面容、衣着到表情和动作，如出一辙。
    这其中，肯定有一个是镜中妖！
    叶开看了一眼刚出现的王桂芬，对她使用了【食鬼】。
    【技能“食鬼”（由模仿获得）：剩余23小时。】
    【你对“镜中妖”使用了能力：食鬼！】
    【目标与你的同类链接，处于无法标记状态。】
    这就是镜中妖！
    但是……仍然无法标记？
    也就是，需要它解除变形，或是【镜中妖】离开幻境，才能使用【食鬼】标记它。
    “你，你要干什么！”
    “你，你要干什么！”
    “你学我说话？”
    “你学我说话？”
    如何才能让【镜中妖】解除变形……
    叶开回忆了一下，在【镜中妖】刚出现的时候，得到的信息中，有这样一句话。
    【动作保持一致。】
    之前在镜子中看到王桂芬的时候，他自己也曾经靠着模仿王桂芬的动作，减轻了受到的推力……
    “注意她的动作！”叶开压低声音提示道：“你要一直跟它保持一样的动作！”
    “什么？”【镜中妖】直视着王桂芬，说道。
    “什么？”王桂芬扭头看向叶开。
    似乎是错觉，【镜中妖】的嘴角勾起一瞬，然后恢复原样。
    碎石摩擦的声音中，它与王桂芬的距离，拉近了一些。
    …………
    【602孙媛媛：我出门做任务。15分钟后，电话打给你？@101史鹏】
    【101史鹏：好，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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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5章 这是真的

    “啊！”王桂芬惊叫。
    “啊！”【镜中妖】惊叫。
    “【镜中妖】会在你模仿它的动作时，逐渐减弱。”叶开快速解释道：“你模仿的越像，它的力量就越弱！”
    “如果你模仿的时间够长，它说不定就会变回原形！”
    “那你快把他打死啊！”
    “那你快把他打死啊！”
    王桂芬又气又急，又怕又急。
    她想逃跑，却发现自己的脚像是被钉在地上一样，无法挪动分毫！
    叶开能出现在这里，是她万万想不到的，按理说叶开是不可能出现的……
    但事实就是，叶开出现了。
    王桂芬很清楚，在这个鬼地方，别人完全指望不上，叶开是唯一一个，可能帮助他的“人”。
    别人更加没有指望，即便出现在这里，谁能打得过【镜中妖】？
    只有叶开这个【伪人】！
    三楼那个李贺或许也行，但那人是搞艺术的，脾气古古怪怪，王桂芬从来不乐意跟他打交道，生怕带坏了自家乖孙。
    就更别说，现在他还被那个【替死鬼】借尸还魂了。
    只有叶开能帮她，能救她。
    “你别站着啊！快点啊！”王桂芬冲着叶开喊叫。
    “你别站着啊！快点啊！”【镜中妖】冲着王桂芬喊叫。
    她们之间的距离，又近了一点。
    “别看我，看那边！”叶开说道：“你看我，它不看我，你们动作不一样！”
    “你把它打死，打死好不好，阿姨求求你了！”
    王桂芬听到叶开的话，不得不将面部转向【镜中妖】，视线却仍然看向叶开。
    “你把它打死，打死好不好，阿姨求求你了！”
    【镜中妖】直视着王桂芬，它的表情看似跟王桂芬一样，叶开却总觉得，它在笑。
    它的动作、反应，先是跟王桂芬一样，然后在细微之处，会有不同……
    是了，它在模仿王桂芬。
    但是，王桂芬也需要模仿它。
    这是一个回合制游戏！
    叶开察觉到了。
    【镜中妖】在镜子里创造了一个幻境。
    当人在照镜子的时候，镜中的幻象会反映人的动作，但在【镜中妖】的作用下，当幻象做出不同的动作，也需要人去模仿。
    这是一个没说明每回合时间的回合制游戏，镜中妖知道回合的切换，所以它会在它自己的回合，改变动作。而在王桂芬的回合，模仿她。
    王桂芬不知道，因此只能一直紧张，一直被动地去模仿【镜中妖】。
    无论体力还是情绪，人类都是有极限的，早晚跟不上，这不是办法。
    “它在模仿你，你也要模仿它。”叶开说道：“你别乱动也别说话了，就看着地面！”
    用最节约体力的方式，先拖一会时间。
    一阵碎石摩擦的声音，王桂芬与【镜中妖】的距离大幅度缩短，然后停下了。
    王桂芬急促地呼吸，心脏砰砰直跳，不敢抬头。
    叶开掏出菜刀，走向【镜中妖】。
    …………
    史鹏接到了孙媛媛的电话。
    孙媛媛的声音急迫。
    “史鹏，你听我说，我看到刚刚看到了……”
    “什么？”
    电话里传来明显的“咕噜”声，那是孙媛媛咽下了一口唾沫。
    “玻璃！六楼和五楼，楼梯拐角的玻璃！”
    “玻璃变成镜子了！里面是……里面跟打过仗一样，都是废墟！”
    “是【镜中妖】！”史鹏立刻反应过来：“你没怎么样吧？”
    “没有，我没事。”孙媛媛说道：“我还在里面看见……”
    她顿了一下：“402了。”
    “是叶开？”史鹏本能地问了一句。
    “嗯。”
    “对啊，他好像有一会儿没在群里说话了……”
    聊天群里。
    【101史鹏：“镜中妖”好像有变化了。】
    【101史鹏：刚才跟602通电话，她看到五六楼之间的玻璃变成镜子，里面有402。】
    【602孙媛媛：没错，我还看到里面是一片废墟，就跟打过仗一样。】
    【101史鹏：@402叶开你还在吗？】
    【501黄健：你……哎】
    【501黄建：“镜中妖”也是时候出现改变了。就是不知道它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
    他有一层没说出来的担心，【镜中妖】如果发生过于诡异的变化，他们还能应对么？
    窗玻璃变成镜子，这一点倒还好，之前就想到了，玻璃也会是【镜中妖】的影响范围。
    希望它的变化，没有过于强力和诡异，不然出门做任务，都会十分凶险。
    毕竟，【镜中妖】可不像之前的灾厄，它是没有实体的……
    【101史鹏：@501黄建他很久没在群里说话了。】
    黄建一怔。
    是的，叶开已经有一个多小时没在群里说话了，就算史鹏@他，也没有回复。
    【101史鹏：我想，他是不是已经死了？】
    【501黄建：不可能吧。】
    【101史鹏：他能杀了伪人，怎么就不能被别的东西杀？】
    【202刘明：死人在说话，这是死人在说话！】
    …………
    叶开向【镜中妖】挥刀。
    菜刀在王桂芬模样的灾厄身上穿过，无功而返。
    像前面几次尝试一样，不管用。
    【镜中妖】现在的状态，简直是油盐不进，【食鬼】不管用，物理伤害免疫。
    照这么说，就只能抓住它变形的过程了。
    但是……
    他看向王桂芬。
    王桂芬已经在发抖，快要撑不住了。
    叶开并不知道王桂芬具体的年龄，但怎么说也该有五六十岁。
    从昨天晚上欣欣死亡，她被拉进幻境到现在，也有十来个小时，没吃没喝。
    眼前还有【镜中妖】，以及自己这个【伪人】。
    大悲，大惊，一直到现在，其实体力早就消耗殆尽。
    “恐怕没办法了。”
    叶开叹了口气：“这个【镜中妖】，我一直也打不到它。”
    王桂芬摇晃一下，向地上倒去。
    【镜中妖】没有模仿这个动作。
    现在是它的回合，应该由王桂芬来模仿它！
    砂石摩擦的声音中，二者的距离迅速接近。
    “其实……”王桂芬说道：“其实那边是假的。”
    叶开的目光投了过去。
    “单元里都是假的。欣欣早就死了，你也早就死了，这里才是真的。”
    【镜中妖】已经来到王桂芬的身边，它如同水银一般散开，像是吞食东西的史莱姆一样，将王桂芬吞咽下去。
    “都是死人，我也早该死了……”
    王桂芬的声音消失了。
    【镜中妖】蠕动着，改变着形态，逐渐向着叶开的样子变化。
    【你对“镜中妖”使用了能力：食鬼！】
    【标记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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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6章 【镜面跃迁】

    随着标记成功的提示，【镜中妖】的身体上，一块红色的斑点出现，叶开放心下来。
    对镜中妖的标记成功，意味着接下来，他有三条命了。
    还可以直接杀死【镜中妖】。
    李贺的能力，实在是相当强力。
    视野的右上角一阵跳动，一条通知刷了出来。
    【通告：601王桂芬已死亡，恐惧已释放。】
    【生成灾厄“无面人”。】
    【击杀“无面人”，或存活48小时，可化解灾厄。】
    【提示：嘘。】
    王桂芬已经确认死亡了，而且还刷新出了一个新的灾厄……
    现存的灾厄数量，达到了3个。
    其中有一个随时可以被自己处理掉，不需要过于急切。
    只是……刚才王桂芬死前说的话，还是让叶开感到非常在意。
    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与刘明所说的话，那么相似？
    特别是，王桂芬在说话的时候，是非常清醒的，与刘明的状态完全不同。
    而且，王桂芬是他的【同类】，刘明也是。
    如果是孙媛媛，或者史鹏口中说出这些话，叶开肯定要优先打个问号上去，【同类】的话，无论如何还是应该重视一些。
    单元里是假的……欣欣早就死了？
    还有，什么叫“你也早死了？”
    在邻居们的眼中，三天……不，四天之前，叶开就已经死了啊。
    显然王桂芬说的“早就”，不可能是那个时间点，而是更早。
    “说不定只是她在说胡话！”
    叶开也只能这样想。
    如果欣欣真的早就死了，世界碎片中的一单元也是假的，那王桂芬之前为什么一直想要回去？
    对了还有，从碎片世界进入这里，应该是“进来”，而王桂芬好像一直想说成“出来”。
    看着已经完成变化的【镜中妖】，叶开决定先不去想这个问题。
    “你上当了。”
    【镜中妖】变成的叶开站在他的对面，说道。
    “你上当了。”
    叶开重复了它的话。
    砂石摩擦的声音，距离稍微靠近了一些。
    是的，作为普通人，做不到实时模仿，总会有时间差。
    这个时间差，就会造成模仿不到位，【镜中妖】因此就能拉近双方距离。
    “她说的是对的，你早就死了，欣欣也早就死了。”
    “她说的是对的，你早就死了，欣欣也早就死了。”
    距离再次稍稍靠近。
    【你处于负面效果影响下。确定消耗1个标记物，以规避所有负面效果？】
    【食鬼】技能已经准备好，随时可以激发。
    叶开改变了策略。
    浪一把，大不了把它爆了。
    反正死的又不是自己，怕什么。
    “我上什么当了？”
    果然，【镜中妖】快速靠近，但出乎预料的，它回答了叶开的问题。
    “这里是真的。”
    “我会信你？”
    【镜中妖】脸上露出癫狂的笑容，整个身体都开始扭曲、变形。
    它几乎要碰到叶开了。
    没时间再问更多，叶开使用【食鬼】，消耗了放置在【镜中妖】身上的标记物。
    【镜中妖】的身体上，红色斑块闪烁一下，迅速扩大，覆盖全身。
    随后叶开感觉到，像是有什么无形的东西扑到自己身上，整个人瞬间神清气爽。
    【你消耗了1个标记物。】
    【你的所有负面效果均已消除。】
    幻境震颤起来，似乎地下有什么恐怖的东西破除封印，正在醒来。
    生长在水泥块上的诡异植物蜷缩起来，叶开甚至觉得，它们在瑟瑟发抖。
    “这还不能离开幻境就不对了啊……难道【镜中妖】还没死？”
    “咔嚓！”
    伴随着他的念头，玻璃破碎的声音传来，叶开眼前一黑，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出现在楼道中，面对着楼道上的窗户。
    一行行提示出现在视野的左上角。
    【灾厄“镜中妖”已被化解。】
    【你得到了能力：镜面跃迁】
    【镜面跃迁：你可以通过镜面进行移动，该过程消耗体力和精力。过小的镜面或受限情况下无法完成移动。】
    【你得到了：记忆碎片。】
    镜面跃迁没有冷却时间、没有距离限制，只是消耗一定的体力和精力？
    还真是个不错的能力。
    要是末日之前有这个能力，什么闪送、外卖，都可以发家了。
    他尝试着启用【镜面跃迁】。
    视野一下子改变了，远远近近的“镜面”，都在视野中被标记了出来。
    叶开发现，距离越近的，颜色就越偏绿，而位于501/402这种，防盗门仍有防护作用的房子内的镜面，虽然也标注出来了，却显示为红色，无法进行跃迁。
    他选择了四楼楼梯拐角处的窗玻璃，作为跃迁终点。在确认后一瞬间，他就感到身体一轻，凭空出现在四楼的楼梯拐角处。
    在这个距离上，体力也并未消耗太多，可以确定的是，比直接从楼梯走下来，还是要多耗费不少的。如果进行长距离移动，可能导致体力瞬间见底，还是需要谨慎。
    刚刚生成的【无面人】还不知道在哪儿躲着，楼道并不安全。叶开没有停留，直接返回家中。
    …………
    【501黄建：“镜中妖”已经被化解了？】
    【501黄建：@402叶开是您做的吗？】
    群里无人回应。过了一会，史鹏发了一条消息。
    【101史鹏：应该是他了，不过他这是要做什么？】
    【501黄建：他之前说，要离开这里，有其他灾厄在，没办法离开吧。】
    【602孙媛媛：那，还有个“鬼来电”，您可以顺便处理掉吗@402叶开】
    【101史鹏：还有个刚生成的“无面人”。】
    【501黄建：可能他还没出来吧。】
    【101史鹏：我现在相信他会跟我们合作了。】
    【101史鹏：不过我们也没什么能给他的，哎你们说，他这次去搞镜中妖，带上302了吗】
    【501黄建：只要我们不死，不弄出新的灾厄就行了，在化解灾厄方面我们也帮不上忙。】
    【402叶开：别死。】
    【501黄建：您回来了？您还好吧？】
    【402叶开：嗯。】
    叶开只是浏览了一下群聊消息，大致了解了一下邻居们的动态。
    重点是，孙媛媛和史鹏的动态。
    不过看起来，他们并没有表露出异常。
    怎么就这么能装呢？
    叶开感叹一句，使用了这次得到的记忆碎片。
    一片迷雾中，他听到了一个宏大的声音。
    “我问你，什么最柔弱，也最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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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章 第一个问题

    “我问你，什么最柔弱，也最刚强？”
    这个声音在迷雾中，引发层层激荡。
    叶开视线游移，可见范围内，并无什么实质存在的东西。
    声音似乎来自于四面八方。
    “是水。”
    他听到另一个声音说道：“我认为，是水。”
    叶开想了一下，觉得，这个答案有些道理。
    水无定形，可以进入极端狭小的空间，能够顺着物体表面铺满，是常人能接触的、最柔软的东西。
    但若是把它加速到极高的速度，做成水刀，又可以用来切割极为坚硬的东西，可以称为“最刚强”。
    宏大的声音微微叹息，灰色雾气荡漾，层层迷雾遮住叶开的眼睛。
    叶开有些迷茫。
    不对么？
    …………
    记忆跳转。
    一张大纸在叶开面前铺开，上面写着一首长诗。
    极长的手指点在诗句上，叶开顺着往下看去。
    “……炎官热属朱冠裈，髹其肉皮通髀臀。”
    “颓胸垤腹车掀辕，缇颜靺股豹两鞬。”
    “霞车虹靷日毂轓，丹蕤縓盖绯繙?……”
    手指顿住。
    李贺的声音说道：“韩员外此诗……”
    他声音有些犹豫。
    “长吉但说无妨。”另一个声音说道：“我观长吉诗文，与我此诗相类，故邀你一观。”
    “那我便说了。”李贺告罪一声：“员外可是曾见过什么？”
    “或许有。”
    “此诗中所述景象，与我所见颇为相似。行文之间，又暗含忧民之意，许是叙说佛门之患。此外……”
    他看向身旁，一位中年人捻须微笑，面带鼓励之色。
    “还有么？”
    “此外，或有讥讽今上之意……”李贺压低声音：“山火既天罚，失德引天怒。长吉斗胆，员外此诗……或有些不妥，不宜见人。”
    “文章本天成，既已成就，如锥在囊中，岂有不肯示人的道理。”
    韩侍郎洒然一笑：“此诗名《陆浑山火》，仅有我故交皇甫湜与长吉见过，长吉初见却能直抒我心，你我当为忘年交。”
    “若长吉不弃，便以表字，称我退之先生，可好？”
    李贺拱手。
    “李长吉，拜见退之先生。”
    …………
    叶开清醒过来。
    这次得到的记忆碎片，很短。
    除了一段确定是李贺的记忆之外，就是一段莫名其妙的记忆。
    那应该也是李贺的？
    至今为止，叶开得到的记忆碎片，都是与李贺有关，所以他猜测，前面那段莫名其妙的记忆，也是来自于李贺。
    神秘、短暂，不明所以……
    那不会就是李贺说过的“先生”吧？
    叶开打开手机，找到李贺的微信。
    【我杀了“镜中妖”。】
    【李贺：嗯。】
    他怎么一点也不惊讶……不过，确实没什么好惊讶的，如果在拥有【食鬼】能力、并且已经多了一条命的情况下，还不能杀死【镜中妖】，那已经不能用不合格来形容了。
    简直是……一无是处。
    叶开呼出一口气，又发了一句话过去。
    【这次的记忆很少，有一段是你与韩员外交谈，他给你看了一首诗，叫做《陆浑山火》，你做了解答，然后他很高兴，要你称他为先生。】
    【这个先生，就是你在建木和黑龙那里，说的那个先生吗？】
    【李贺：你该称他韩文公。】
    【好的。】
    【李贺：[微笑]】
    隔着屏幕，叶开感到一股邪气扑面而来，激的他打了个寒颤。
    【啊，那韩文公就是你之前所说的先生吗？】
    【李贺：不是。】
    【那，韩文公也是仙人吗？】
    【李贺：不是。他曾见人间鬼蜮，只是未得机缘，便没有成就仙人。】
    【韩文公的本名是？这首诗我没有听说过。】
    发出这句话，叶开觉得有些羞耻。
    似乎自己已经变成一个文盲。
    【李贺：呵，世人愚昧，不识真金……你记好了，韩文公，讳愈，我称退之先生。】
    韩文公，名愈，字退之……
    韩愈？
    叶开恍然大悟。
    韩愈名气那么大，甚至还有成为仙人的潜力，最后也没有成就仙人……
    【我不理解。韩文公名气那么大，为什么不是仙人？】
    【李贺：仙人与名气无关。许多仙人都很有名气，但未必有名气的便是仙人。李太白也并非仙人。】
    看来，自己之前对仙人的理解有些偏差……
    叶开若有所思。
    既然说许多仙人都很有名气，那就是说，也有一些仙人，没什么名气。
    没什么名气的仙人……那自己在这方面，肯定是两眼一抹黑啊。
    【现在还有别的仙人吗？像你一样的。】
    【李贺：有。你会遇到的。】
    【李贺：你还见到什么了？】
    【还有一小段，是在一片迷雾中。】
    叶开回忆了一下，将自己的所见描述出来。
    【周围除了迷雾什么都看不到，我只听到一个声音问，“什么最柔弱，也最刚强”。】
    【我听到另一个声音，应该是记忆的主人回答说，是水。】
    【一开始的声音叹了口气，记忆就结束了。】
    【李贺：原来如此。是先生。】
    【“先生”是谁？也是仙人吗？】
    【李贺：先生自然是仙人。至于他是谁，你该知道的时候，就会知道。】
    这跟没说差别不大了。
    【这是你与先生见面的记忆吗？先生那个问题，答案应当是什么？】
    【李贺：不是。】
    【李贺：你要自己去找答案。或许有一天，先生也会问你。】
    过了片刻，李贺又发来一条消息。
    【李贺：这只是第一个问题。】
    【答出来，先生就会授予我做仙人的资格么？就像……】
    叶开想了一下，试探着打上一句诗。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李贺：你想多了。】
    一声低沉的轰鸣传来，叶开的家剧烈地震颤一下。
    叶开惊疑不定地站起来。
    地震？
    都已经末日了，在世界碎片里，怎么还能地震？
    如果是在末日之前就要逃跑了，但现在是末日之后的世界，跑出去也只不过是送。
    然而也就这一下罢了，叶开等了一会，发现没有任何后续。
    没有地震，也没有别的事情发生。
    视野的左上角，也没有任何通报。
    【刚才那一下，是发生什么了吗？】
    【李贺：无面人。】
    无面人，在王桂芬死亡后，释放的那个灾厄？
    它能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那它有点厉害了。
    叶开咋舌，随后向李贺提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镜中妖”对我的态度，有点奇怪。它说我上当了，王桂芬又说单元里的都是假的，欣欣早就死了。这是真的吗？】
    【李贺：如果你相信，可以是真的。】
    仍然是非常模糊的回答，等于无可奉告。
    但是，想到王桂芬在最后时刻说的话，叶开忽然想到一点。
    或许，邻居中那些【异类】，未必就是心怀恶意的灾厄，还有另外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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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8章 无面人

    【灾厄“鬼来电”剩余时间：26小时，13分钟】
    【灾厄“无面人”剩余时间：47小时，15分钟】
    【技能“食鬼”（由模仿获得）：剩余18小时。】
    当前的情况显示在叶开的视野上方。
    食鬼还有不少时间，如果能标记到鬼来电，或者无面人，应当还是可以做到一击必杀。
    只是，需要抓紧时间了，不能像之前那样，等待破绽。
    在【食鬼】的剩余时间耗尽后，自己拥有的【模仿】能力也将会陷入冷却，届时底牌将会少一大截。
    必须主动出击。
    “如果假设成立，现在的情况就要重新考虑了。”
    叶开打开群聊，无意识地滑动，默默地想着。
    “既然末日已经发生，单元中一开始的邻居数量，就显得有些多了…”
    现在单元中的邻居，包含叶开和李贺，一共6人。在他刚苏醒的时候，这个数量是9人。
    但是别忘了，9人是末日发生半个月后，剩下的人数；而且以其他邻居的视角，当时剩下的人应该只有7人，叶开和李贺都已经死了，并生成了灾厄。
    一单元共计6层12户，叶开不清楚事发当天有多少人在，但他记得，全单元总共住了18人。
    “即便末日发生时，所有人都在家，15天也才死了11个人……”
    不是太多，而是太少。
    灾厄的力量不是人类所能抵抗，基本都可以做到初见杀。
    而死者又会释放出新的灾厄，达成恶性循环，灾厄越多，越难以躲避。
    有强制出门的实时任务在，确保了灾厄总是有机会杀人。
    “以这样的设置看，第15天最可能发生的情况，是所有人都已经死光，这里只剩灾厄！”
    “显然，形成如今局面，是背后存在控制的结果……能够得到防盗门保护的【异类】，必然也跟背后存在有关。”
    “有两种可能。”
    “第一，他出于某种目的，对陷入末日的人类提供了一定的保护，所以能活下来这么多人。”
    很不合理，但目前得到的信息，可以推出这个结论——只是，还需要补充一个强力动机。
    在背后存在极其强大的前提下，任何动机都很难站住脚。
    人类存续能给它什么好处呢？
    而且，若是真想保护人类，也没必要将灾厄放进来，更没有必要让一些人变成【异类】。
    “第二，他故意将一些已经死去的人复活为【异类】，并且修改了所有人的记忆。”
    “如果是这种情况，那么之前很多的事情就可以完美解释了。”
    “比如日期为末日后的报纸，末日的起源……”
    这个可能性唯一需要的前提，就是——背后的存在，是个究极乐子人。
    乐子神为了看乐子，搞了个末日，把世界弄得四分五裂，然后把叶开从别的时间线拉进来。
    什么刘明发疯，【替死鬼】变成仙人李贺，复活后成为【异类】的邻居……全是因为乐子。
    等等。
    “如果真的这样……我是这里唯一的穿越者，难道我是某本小说的主角？”
    叶开有些怀疑。
    看那么多主角享福的书，终于轮到我当主角了是吗？哈基茄你这家伙……（扶额）
    随后他又否定了这个想法。
    哪来那么多番茄小说，总不能什么都番茄小说吧，万一番茄小说了呢。
    再说他要是主角，这本书不叫《诡异末日：一个脑瓜崩把灾厄干成智障》，叶开是不服的。
    身为穿越的小说主角，给个无敌难道很过分吗？
    起码给个系统吧，连个系统都舍不得给，难道作者贪掉主角的系统还能拿回扣吗？
    乐子神的假设当然是不可能的，不过……记忆修改、死者复活。
    王桂芬的表现，倒是很符合记忆修改的特点。
    李贺说，【镜中妖】的幻境，取决于照镜人的内心。叶开原本觉得，那是取决于自己的意思。
    可是，第一个照镜子、第一个被拉入幻境的，不是自己。
    是王桂芬！
    因为幻境映照她的内心，刺激到了她的精神，所以她想起来，有些人已经死了，甚至有可能，这栋楼已经被毁过又重建了，所以王桂芬才会有那样的表现。
    同样的，刘明则是因为精神遭受刺激，在精神失常的同时，也想起来一些事情。
    如果是这样……
    叶开逐渐有了一个想法。
    不过，得先清除掉【鬼来电】和【无面人】。
    …………
    黄建将所有窗帘全部拉上，退到距离防盗门最近、窗户最远的地方，才算松了口气。
    现在已经是晚上，没有开灯的室内一片黑暗。
    只有手机屏幕发出微弱光线，照在他的脸上。
    希望这能管用，让那个怪物别注意到自己。
    太可怕了……
    刚才，他目光扫过窗外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占据了大半个窗户的、怪异头颅。
    头颅惨白，光秃秃的，没有眼睛、鼻子、耳朵。
    仅仅是体型已经很可怕了。一开始黄建还以为，自己看到的是某个巨大的后脑勺，直到他看到……
    牙齿森然、没有嘴唇的嘴。
    一种仿佛是血脉压制的感觉涌了上来，黄建觉得自己的血液瞬间换成冰水，无法逃跑、无法反抗、动弹不得。
    之前的一切恐惧变得像个笑话。他张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想挪开视线，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完全不受控制，眼前除了那个巨大的怪物，只有一片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怪物的脑袋移开，随后“呯呯”几声，胳膊和手掌出现在窗户中，然后是腿和脚。
    直到怪物完全离开，黄建才像是活过来一样，大大地喘了口气。
    刚才他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
    “那是什么东西……”
    “那难道就是【无面人】？”
    太可怕了……
    他背靠着防盗门坐了一会，终于冷静下来，打开群聊。
    【501黄建：我应该看到“无面人”了。】
    【101史鹏：什么样子？】
    【602孙媛媛：它在上楼还是下楼了？】
    【501黄建：太可怕了，差点把我吓死。】
    【101史鹏：你拍照片了吗？】
    【501黄建：没有，太可怕了，我没敢拍。】
    【501黄建：它在楼外面！是隔着窗户的！】
    【602孙媛媛：在外面？不在楼道里吗？】
    【501黄建：不，它应该是趴在外墙上的。】
    【402叶开：[图片]】
    叶开放下手机，看向自己窗外的【无面人】。
    无面人的嘴巴张开，裂到耳根的大嘴里密密麻麻全是牙齿，像是在笑。
    它的脑袋缓慢转动，叶开知道，那是它正在从一切声音中，搜寻自己。
    他顺手丢了个【食鬼】过去，【无面人】的一只手臂上，亮起一块红斑。
    【标记成功。目标与你体型差异过大，无法发挥效果，斩断对应肢体后方可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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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章 试探

    因为【无面人】太大，【食鬼】不能直接吞噬？
    这让叶开有些意料不到。
    李贺的能力，原来还是有所限制的。
    当然，也不能排除是自己太弱、或者是复制过来的技能有隐藏限制。
    这并不能说明李贺弱。毕竟，他还可以拥有其他能力，至少可斩鬼神的文胆剑，就十分令叶开羡慕。
    相比之下，叶开的能力可以说是相当匮乏，【模仿】能力虽然灵活却限制很大，刚得到的【镜面跃迁】，也只是一个提升机动性的能力，没有直接的杀伤手段。
    似乎是被【食鬼】激怒，无面人张开大嘴，仿若咆哮。
    窗户抖动起来，像是被大风吹过，有寒冷的腥臭气流，从窗户的缝隙吹进来。
    “它能够对窗户产生影响，说明这窗户并不是特别保险，不像是防盗门那样，能够提供完善的保护。”
    “不过，窗户本身的防护能力，还是够看的。”
    叶开毫不怀疑，如果是换成末日之前的普通窗户，在【无面人】面前，跟纸糊的没什么区别，说不定哈个气就弄破了。
    【无面人】本身的强度，肉眼可见的有提升。同时，对它进行防御的窗户，又没有那么大的强度。
    是因为在世界碎片中，灾厄本身就是会越来越强，还是说，因为它是“人类”王桂芬死后所释放，所以才会强？
    现在招惹它，并不明智。
    叶开将手机调成静音，又当着【无面人】的面，轻手轻脚地走到床头，将闹钟也关上。
    关于【无面人】的提示，只有一个字【嘘】，说明它必然对声音非常敏感。
    果然，无面人过了一会，就爬开了。
    叶开抓住机会，拍下了它身体的其他部分，并发到群里。
    【101史鹏：确实很可怕。】
    【602孙媛媛：刚才光是看照片，都感觉这东西很吓人，要是它跑到我屋外面，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原本她很怕叶开，在群里说话，也是尽量简单。
    不过，现在叶开将【镜中妖】化解掉，情况当然又不一样。
    她在群里说话也更自然了一些。
    【501黄建：实际看到的话，还会更可怕，我刚才被吓得都站不稳了。】
    他想说差点尿裤子，但是……
    好像也没怕到那份上，给自己留点面子好了。
    【501黄建：这个你有了解吗？@101史鹏】
    【101史鹏：这类恐怖形象有不少，不过跟它一样的我没看过。】
    【101史鹏：我们遇到的这个“无面人”，可以爬墙，这点就很吓人了。】
    【501黄建：您能告诉我们，应该怎么办嘛？@402叶开】
    【402叶开：嘘。】
    【101史鹏：看提示，它应该对声音很敏感，就是不知道别的方面怎么样，窗户能不能顶得住。】
    【602孙媛媛：不知它会不会进楼里，有好多房子还空着。】
    【202刘明：嘿嘿它来我家了，它在看我，它在看我！】
    【202刘明：[视频]】
    刘明发出的视频中，【无面人】正冲着镜头的方向，发出无声咆哮。
    “呀，小狗狗，你抓不到我，你抓不到我~”
    刘明冲着外面喊道。
    【无面人】显然听到了他的声音，它的手掌击打在窗户上，发出砰砰声。
    窗玻璃剧烈地抖动着，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
    “咦~好怕怕o~”
    画面晃动，与窗户的距离又拉近了一些，【无面人】的面部细节拍的更加清楚了。
    它嘴边滴下唾液，呼出的寒气让窗玻璃上凝结出薄薄的雾气，尖锐的牙齿闪着寒光，令人不寒而栗。
    刘明虽然精神出了点故障，却并不傻。见【无面人】有这么大的反应，果断闭嘴。
    果然，当他安静下来，趴在窗户上的【无面人】，也失去了目标。
    过了一会儿，【无面人】离开了。
    视频结束。
    手机拍摄的视频，一些细节并不能看的很清楚，无法确定刘明家的窗户，是否在刚才的攻击中，遭到一定程度的损伤。
    但可以确定，它目前的攻击强度，并不能直接击破窗户。
    【202刘明：[嘻嘻]】
    【501黄建：太好了，现在我们在室内还是安全的，窗户能防御住它的攻击】
    【602孙媛媛：是不是我们只要躲在家里不出声，它就不会主动攻击我们？】
    【501黄建：现在是这样的。】
    叶开看着群聊，没有在群里发言。
    的确，现在【无面人】无法攻破窗户的防御，而且也只有在发出一定音量的情况下，才会试图攻击窗户，看起来攻击欲望并不强烈。
    但是，这些灾厄都会逐渐变强，同时在某个时间点后，突然改变。
    如果届时【无面人】感官更加灵敏……
    别忘了，人的呼吸、心跳都是有声音的，只是每个人都会忽略掉自己的心跳声罢了。
    叶开给李贺发了一条微信。
    【刚才我对“无面人”使用“食鬼”，发现不能将它完全吞噬，这是……？】
    【李贺：你还太弱。】
    果然还是强度问题么……
    叶开并不在意，他已经有了初步的计划。
    他清楚自己的弱小，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不能击败【无面人】。
    他的【食鬼】，只能吞噬掉对方有标记的一部分，还要斩断后才可以吞噬。
    那就先试一下，能否对【无面人】造成有效杀伤。
    …………
    过了一段时间，史鹏才在群里说话。
    【101史鹏：太可怕了，无面人太吓人了】
    【101史鹏：刚才我被它吓得说不出话来】
    【101史鹏：幸亏它不在楼道里，我们做任务应该是安全的。】
    【402叶开：要不你跟它打一架。】
    【101史鹏：？】
    【101史鹏：您别开玩笑了，我打不过啊】
    叶开关闭微信。
    如果史鹏是【异类】，与【无面人】冲突，必然会被逼出底牌。
    从他是否拥有底牌，也可以一定程度上窥探出，背后存在对人类的态度。
    没有底牌，说明是单纯的复活，身份问题需要另找解释。
    有底牌的话，即便史鹏和孙媛媛“此时”并不知情，也必然会在未来的某个时刻，出现需要他们去做的事情。
    那就意味着，他们会是一颗潜藏的炸弹。
    当然，史鹏肯定不会因他这一句话就去刚【无面人】，他现在甚至未必能意识到，自己存在的问题。
    叶开找出两面镜子，其中一面带在身上，另一面放在防盗门旁的地面上。
    带上菜刀，打开防盗门，进入楼道，对准放在室内地面上的镜子，使用【镜面跃迁】。
    整栋楼的所有“镜面”，都在他的视野中显现出来。
    这次行动用时不会太久，为了便于返回，他并没有关上防盗门的打算。
    毕竟，如果防盗门关闭，他无法直接跃迁回家。
    叶开将目标选择为301户，也就是李贺家的对面——
    跃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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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0章 无效攻击

    叶开双脚落地，出现在301户，谢诗晴的家中。
    房间的布置跟之前看到的没什么分别，他直接来到窗前，打开手机。
    他要等待一会。
    【无面人】已经从一楼离开了，它会在二楼的刘明窗外待一会，那么三楼呢？
    灾厄会优先在有人的房间外面等待，或是试探。
    不过，【无面人】应当不会去李贺那边。
    李贺是规格外的。
    所以，它会在301的窗外，路过三楼。
    叶开将客厅的窗户打开，一阵腥风涌入，顶得他连连后退。
    很难形容这是什么气味，像是腐烂的肉，又像是纯粹的、死亡的味道。
    “蹭蹭”的声音传来，那是【无面人】在墙壁上移动。
    它的移动带起了风。
    叶开将菜刀捉在手里，想咳嗽两声引起它的注意，又略觉尴尬。
    于是他打开手机。
    “大貔貅大貔貅大貔貅大貔貅——”
    “喝白酒喝红酒喝啤酒喝洋酒——”
    欢快的音乐声，在黑乎乎的房间里响起。
    风停止了。窗外的声音也停了下来，叶开知道那是【无面人】在等待，在确认。
    他激活了【镜面跃迁】，确保自己处于随时可以撤退的状态。
    “腾腾腾腾腾腾！！！”
    极快的脚步声从外面传进来，【无面人】已经找到了他的位置！
    一道惨白的身影突兀地出现在窗外，巨大的头颅上，满是尖牙的嘴巴裂开，直到耳边。
    随后，才有猛烈的风冲进来，腥臭寒冷的气息，撞击在叶开身上。
    它太快了！
    【无面人】贴在窗玻璃上，一只手臂，从被打开的窗户，向着叶开抓来。
    这并不是被【食鬼】所标记的手臂，但现在也无所谓了——
    叶开奋力挥舞菜刀，迎风劈砍而下。
    他觉得，自己像是砍在一节树桩上——不，或许是水泥墩。
    【无面人】的身体，恐怕比伪人，强了不止一个档次！
    菜刀弹回，脱手而出，【无面人】的手臂分毫不停。
    那惨白的手臂，马上就要抓到他身上了。
    【跃迁确认。】
    叶开瞬间消失，原地只留下一面镜子。
    手臂捞了个空。
    …………
    “呯！”
    叶开落地，第一时间将防盗门关闭。
    “无面人的速度、防御，都不是伪人能比！”
    “似乎没什么显著的弱点……我还丢了把菜刀。”
    他甩了甩右手，刚才砍【无面人】他没有留手，那反弹的力道震得他手臂发麻。
    “大貔貅，大貔貅，萨瓦迪卡吃麻辣大西瓜……”
    这时候他才注意到，手机上的音乐还没关。
    刚才，确实是太紧张、事情发生的又太快，他完全忘了，手机还在放音乐。
    叶开顺手将音乐关上。
    “菜刀丢了没什么，其他邻居家里肯定还有，随时可以去顺一些来。”
    “只是，未必会管用。”
    “还得另想别的办法……”
    “呯。”
    “呯。”
    窗外传来轻轻的敲击声。
    【无面人】已经出现在他的窗外，咧开嘴，不紧不慢地敲打着窗户。
    【灾厄“鬼来电”剩余时间：24小时，13分钟】
    【灾厄“无面人”剩余时间：45小时，15分钟】
    【技能“食鬼”（由模仿获得）：剩余16小时。】
    还有45小时，中途应当没有李贺的干扰，按进度来说，还不至于改变行为模式。
    “也就是说，它记住我了。”
    “当前时间上，窗户的防御力应该没有问题。即便是无人居住的301，它也没有打破窗户，只是从我打开的窗户攻击我。”
    叶开瞧了一会，没多加理会。
    他打开从楼上顺来的switch，关闭声音。
    事已至此，打游戏吧。
    …………
    刘明觉得自己醒了过来。
    赵雅靓死的时候，恐惧冲垮了他的理智，他过去和现在的所有记忆，像是经历过洪水一样，全都堆叠在一起，分不清真假、先后。
    即便偶尔想起一些，又会忘掉另一些。
    现在，则是在经过长久的努力后，从垃圾中清理出一条小道，虽然绝大部分记忆都非常模糊，能想起来的内容也很抽象，甚至分不清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
    但至少，他能顺利地思考，不至于像之前那样，被记忆碎片和情绪完全操控。
    “我想想……我想想。”
    他揉着脑袋。
    “我是被赵雅靓的死，还有李贺的复活吓到，然后……”
    “……我跟孙媛媛说了？”
    “我跟黄建也说了？”
    “我在群里说他们都是死人了？？？”
    他赶快打开群聊，翻了一会，发现果然如此。
    坏。
    “要是他们真的死了，那我岂不是捅了马蜂窝了？他们都会来杀我的！”
    “我这是下地狱了吗？！怎么办！”
    刘明努力想着，希望从混乱的记忆中找出一个办法。
    “对了，别人我不知道，但是黄建……黄建我知道！”
    “黄建肯定没死！我可以找他啊！”
    在他能确定的“最后”记忆中，他是跟黄建在一起的，那时候是在干什么来着……
    想不起来。
    总之，那时候的情绪，应该是……害怕？
    对，害怕。
    “要是那之后黄建也死了，那我肯定也死了……所以，就找他没错！”
    刘明下定决心，打开微信群。
    【202刘明：@501黄建黄哥我有事找你】
    【501黄建：？】
    “我都想起来了，这栋楼里的人都死了，只有你和我还活着，你……”
    他刚要发送，浑身一个激灵，又赶紧一个字一个字地把刚才打上去的文字删掉。
    可不能说！
    群里说不定只有他们两个活人……
    【202刘明：黄哥你能下来一下吗？】
    【501黄建：三楼。】
    三楼有【替死鬼】夺舍的李贺在，黄建不可能下楼。
    要是叶开说，下楼是安全的，他还有可能下去。
    不然的话，一个疯子？
    除非黄建自己也疯了。
    刘明抓了抓头发。
    这样不行……
    让他自己上去，更是万万不敢的。
    三楼四楼两个灾厄，【鬼来电】不知道在哪儿躲着，楼外面还趴着个【无面人】。
    随便哪个都能要了他的小命。
    对了，好像现在的任务，可以让两个人打电话！
    不过他现在没有任务……
    302内，正在纸张上写写画画的李贺，忽然察觉到什么，隔着楼板，向楼下看了一眼，嘴角勾起。
    过了一会。
    【202刘明：我接到实时任务了，做完给你打电话啊！@501黄建】
    【202刘明：20分钟后，你可一定要接啊黄哥！这事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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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章 黄建的决定

    黄建感到非常古怪。
    刘明疯了，这件事是所有人公认的。
    可他这会儿却貌似很清醒地说，要给自己打电话。
    甚至语气还带了一些恳求，他可不记得刘明什么时候会叫自己黄哥了。
    大家是邻居不假，那也不过是点头之交，在楼梯上遇到打个招呼而已。
    精神病人，确实莫名其妙。
    “要是还重复那些疯话，真就不值得接。”
    “就当是为了保持二楼的情报来源吧……”
    “对了，这件事情……”
    他打开微信群，在群里发了一条消息。
    【501黄建：稍后我接202的电话，接完我会跟您汇报一下情况。@402叶开】
    他要给自己找条后路。
    黄建已经想好了，在这样的末日里，灾厄横行，没有什么地方是绝对安全的。
    末日开始至今十几天，楼里已经死的不剩几个人了。
    这还是大家通力合作，尽可能不给灾厄机会的情况下。
    叶开已经说过，他是要离开这个世界碎片的。那以后怎么办，剩下小猫小狗两三只，面对以后的灾厄，还有防御能力吗？
    届时，缺失的情报根本没法补，灾厄一抓一个准！
    何况，即便是有办法躲过灾厄，或者叶开离去之前消灭了所有灾厄……
    后续没有灾厄被化解，就不会有新的物资，早晚也是个死。
    跟随叶开离开，是唯一的生路了。
    叶开是鬼、伪人、或者其他灾厄，并没有那么重要。
    重要的是，他并没有杀人，甚至还有保护他们的意思。
    同时他的力量，也非常强大。
    他杀了【伪人】，杀了【镜中妖】。
    能有这么多人活下来，与他关系很大。
    若是没有叶开，说不定现在邻居们已经团灭。
    黄建唯一顾虑的，是叶开不肯带上他。普通人不过是个累赘吧？
    但如果叶开习惯了呢？
    是时候，证明他丰富的工作经验了。
    如何在“没有工作量”的前提下，在领导面前，狂刷存在感！
    忐忑不安地等了一会，他收到了叶开的回复。
    【402叶开：[OK]】
    …………
    叶开放下手柄，看了看群消息，顺手给黄建回复了一句。
    黄建的选择很正常，毕竟一个普通人，在这样的情况下，不能脱离团体或大腿生存。
    在这个世界碎片中，谁是大腿？
    当然是李贺，可是黄建并不清楚，所以选择自己这条假大腿也正常。
    原本叶开就希望能有人跟自己打配合，自然也就不会拒绝黄建。
    令他在意的，反倒是刘明的实时任务。
    刘明两次实时任务，间隔是不是太短了点？
    就算实时任务有一定的随机性，也不至于这样倒霉吧？
    看他在群里说的话，倒是比之前清醒不少，提出让黄建接电话的时候，虽有很明显的惶恐和恳求，却也并没有体现出混乱。
    之前在群里，他完全说不出几句正常的话，往往一两句就要乱起来。
    按照叶开的推测，刘明在精神遭受刺激后，记忆产生错乱，想起了一些“被封印”的事情。
    “上次他已经给黄建打过电话，这次仍然选择打给黄建，当然有可能是因为他混乱之下的随意选择。”
    “但从他话里表现出来的情绪，较大的可能是，他真的有事情，要专门对黄建说。”
    因为在他看来，只有黄建，是人！
    而孙媛媛和史鹏，甚至包括自己和李贺，在刘明和王桂芬的记忆中，都已经死了。
    “呼……按这个进度，说不定很快就要揭开谜底了……”
    孙媛媛和史鹏，【异类】到底是被单纯改变记忆，还是另有任务。
    “那我得抓紧时间，收集些有用的东西。”
    叶开带上一面镜子备用，打开防盗门。
    【镜面跃迁】。
    …………
    刘明忍住恐惧，挣扎着锁上防盗门，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喘着气。
    虽然任务时间只有10分钟，但对于“知道了真相”的他而言，也是难以忍受的。
    这栋楼，要么是怪物，要么是鬼……
    待在楼道的时候，他无法控制自己胡思乱想。
    他甚至想象，聊天群里，看似正常的孙媛媛和史鹏，实际上是什么样子？
    或许会是浑身鲜血，或许是水肿、腐烂、舌头拖出……
    总之不可能是正常人的样子。
    至于叶开和李贺，如果说孙媛媛和史鹏是恶鬼，那么他们就是……鬼王？厉鬼？
    说不定，这栋楼就是他们变出来，玩弄自己和黄建的……
    什么【无面人】，什么【鬼来电】，【伪人】，【镜中妖】……都是他们的手下小鬼！
    甚至，这栋楼本身就是一个鬼！
    刘明几乎要被自己的想象吓尿了，偏偏在他最害怕的时候，手机还响了起来。
    那是，【鬼来电】！
    他是绝对不敢接电话的，但要说直接挂掉，现在的他，也没有那个勇气。
    刘明甚至痛恨自己。
    为什么要把那赵雅靓那个女鬼叫来……以至于吓得自己精神失常，想起那些不该想起的事情。
    就糊里糊涂的过下去，也比现在陷入无边恐惧要好。
    有没有可能任务也是被鬼怪弄出来的，骗人的东西……
    他不敢赌。
    天平的两头都是他的命，他不想死，只好等着对面自己挂掉电话。
    而且……在他回到家后才想到，如果整栋楼都是鬼变出来的，回家，就安全吗？
    他紧紧靠在防盗门上，只觉得度秒如年。
    终于，到了和黄建约定的时间，他迫不及待地打出电话。
    电话接通。
    “黄哥！”刘明紧紧抓着电话，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黄哥，我是刘明，我没有疯……不，不是，我之前疯了，现在好了！”
    “对对我就是想跟你说，他们都死了！这个楼里，只有我们两个活人！”
    “他们把我们的记忆修改了！”
    “不是不是你别挂电话，我不是在说疯话！我……我有证据证明我的话！”
    证据……对，证据！
    刘明知道，要取信于黄建，就必须要说一些黄建的秘密。
    那种在记忆中，黄建只跟他说过的秘密！
    幸好，这方面的记忆，他有一点。
    “你……你是处男！”
    “哎哟哎哟不是黄哥，我没骂你，这是你跟我说的……真的真的我发誓，要是我编出来骗你，我不得好死！”
    “别的证据……啊对还有！你跟我说过，你们公司前台很骚！”
    “你大学女友不让你碰，后来你才知道她在外面做主人的任务！”
    “还有……还有……啊好好好黄哥我不说了！我不说了！”
    “哎哟我的亲哥哎，你先别骂我了……是是是我缺德，但这事儿真的很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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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2章 跟您走

    叶开收起一把小折刀。
    虽然刀刃不长，但这把刀的锋利度还是不错的。他试了一下，可以轻松切开纸张。
    在此之前，他已经从无人居住的房子内，尽可能收集了各式菜刀，以及有一定长度和强度的棍子。
    除此之外，还有各家能找到的、尺寸足以随身携带的镜子。
    有【镜面跃迁】技能在，他可以直接在不同的位置瞬移，既不会被邻居们发现，也能灵活地躲避【无面人】。
    就是体力消耗稍微大了点，这种直接扣除体力的机制，一不小心就会消耗过度。
    从各家各户之间穿梭数次，叶开已经稍微有些喘了。
    “可惜，邻居们不喜欢收集刀具，这些东西，攻击距离有点短，握持手感也差了点。”
    菜刀毕竟不是专门设计过的武器，也只是能凑合用罢了。
    “好在数量够多，实在不行，就远程投掷。”
    “唯一的问题，反倒是没有杀伤力……”
    这一点，暂时没有办法解决。
    “对了，还可以收集一些手机。”
    邻居们死亡后，他们的所有物品全都留在原地，叶开搜索之后，找到了三个能开机的手机。
    【无面人】对声音敏感，用手机去转移它的注意力，也是可行的。
    至少，可以争取一点关窗、撤退的时间。
    三个手机中，两个都有锁屏密码，只有从王桂芬家里找到的那个，没有设置密码。
    叶开回到家中，休息一会，打开王桂芬的手机。
    手机里存着一些照片，叶开看了下大概都是欣欣的日常，此外还有一些在附近药店领鸡蛋时候的摆拍照片。
    她收到的短信也都是各种广告，日期没什么问题，至少没有出现“末日后”的短信。
    微信里也是，跟其他人的聊天内容截止到3月20日之前，叶开翻了几个，都是日常聊天，并没有出现什么奇怪的内容。
    “也就是说，她一直到3月20日之前，都是正常的……”
    但也未必，那张时间在末日之后的报纸、以及王桂芬和刘明的表现，始终在提醒他——如果记忆能够修改，如果末日后的报纸内容为真，那其他的东西，也可能被修改过。
    手机发出“叮咚”的声音，微信群里有人说话了。
    对了，这手机拿回来，我还没有调静音……
    叶开先将手机调成静音状态，然后打开群聊。
    是黄建发来的。
    【501黄建：我刚才跟刘明通完电话了，跟您汇报一下？@402叶开】
    叶开下意识地给他回复。
    不是，怎么换成手写输入法了……切回去切回去。
    【601王桂芬：好。】
    【601王桂芬：开门，我过去。】
    黄建愣了一下，不可置信地揉揉眼睛。
    不是，王桂芬？
    怎么回事，难道王桂芬也？
    这还有活路吗？
    他小心翼翼地在群里回了个【？】。
    【402叶开：上错号了。】
    【402叶开：开门。】
    上错号了……
    你之前跟我们演戏吗？现在演都不演了？
    黄建头皮发麻，不敢细想。
    【501黄建：开门了，您不在门口啊。】
    “回头。”
    他听到叶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转过头，看到叶开站在客厅的窗边。
    “你说吧。”
    …………
    “刘明说出了你的一些秘密，所以你觉得，他是可信的？”
    黄建和刘明的通话时间并不算长，加上他还是总结了刘明的话，于是他只用了几句，就让叶开了解了刚才的情况。
    “也……不完全可信。”黄建坐在叶开另一侧的沙发上，没敢坐实，小心地留意着叶开的脸色：“但是那些事情，除了我自己之外，很少有人知道。”
    “哦……”叶开点点头，忽然问道：“是哪些秘密？”
    “那个……”黄建硬着头皮：“我，我还是ch……”
    叶开摆摆手。
    “算了，我也没什么兴趣。”
    黄建如释重负。
    “他刚才跟你说的是，先发生了末日，除了你和他之外的人都死了，然后又出现在这里，所有人又都复活了，并且记忆被修改了。”
    “在所有人的记忆里，都认为是正常的生活中，突然世界被打碎，然后出现了灾厄。”
    “但其实整栋楼，从一开始就只有你们俩活着，所以他希望你带他一起逃走。”
    “对……不，我是说，他是这个意思。”黄建差点说错话，赶紧掰回来。
    “我知道了。”叶开点点头：“那你怎么想？”
    刘明提供的信息，算是给他的推测，提供了一些支撑。
    反过来，他的推测，也是对这些信息正确性的校验。
    “我……”黄建毫无迟疑：“我打算跟您走。”
    “跟我？”叶开笑了：“你不怕我？”
    “怕。”
    “但是留在这儿也很危险，您这么长时间也没对我下手，所以……”
    黄建当然很怕。
    叶开绝对是个灾厄。
    拥有控制多种灾厄的能力、能变成其他人、能杀死其他灾厄，刚才还展示了一手从未见识过的瞬移能力……
    但叶开越强，他反而越是安心。
    叶开越强，我黄建就越没用。
    我都那么没用了，竟然还能活下来，那说明什么？
    说明他没想杀我！
    我说要跟着他，他也没怎么样，这更能说明，这条大腿，抱上了啊！
    “等离开这里的时候，你可以跟我走。”叶开允诺：“我是问，你对【只有你们两人活着】这一点，怎么想？”
    “我觉得他……不一定说了实话。”
    黄建说道：“虽然听起来很有道理，他说到的那些……秘密，也都是真的，但伪人都能变成我妈的样子，没法靠这个就相信他。”
    “而且，就算他说的是真的，背后的那个存在，也不一定就对我们有恶意啊，起码在这里，多注意一点，还是能活下去的，屋里也是安全的。”
    叶开点点头。
    “你这样想，很对。不过他说的也不算全错。”
    “这里确实有一些人，早就死了……你和刘明，是活着进入这里的，现在的单元里，孙媛媛和史鹏已经死了，这都没错。”
    “他没有说的是，在被【镜中妖】杀死之前，王桂芬也是活着的。”
    作为自己前身的“叶开”，也未必是活着被放进单元内的……毕竟，自己很可能是穿越过来的，说不定前身本来也是一个被“背后存在”复活的【异类】呢？
    李贺还是【替死鬼】状态的时候，就对自己表现出了兴趣。
    这种兴趣当然可以用自身所具备的【特异】来解释，可这解释不了，李贺当时微信上问他的那一句——【你是谁】！
    当时自己回了一句【我是叶开】，而李贺的回复是——【你不是】。
    这种兴趣，他没有对作为【异类】的孙媛媛、史鹏表现出来过，至少叶开没有发现过。
    如果自己的前身是【人类】，变为【异类】，并不值得李贺大惊小怪。
    反过来，就不同了。
    对李贺而言，值得观察。
    “那……史鹏和孙媛媛，现在是什么情况？”黄建咬咬牙，问道。
    “现在么……”叶开想了想。
    “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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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3章 焚书铸剑

    李贺取出几张字纸，丢到火盆中。
    火光腾起，火舌舔舐着一柄长剑，剑锋隐隐有光华流动。
    “《书》、《礼》、《易》、《春秋》”
    “《论语》、《孝经》。”
    他摩挲着单独放置的最后一沓纸张。
    第一页上，露出一行文字。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这一沓，是《诗》。
    他自嘲地摇摇头。
    “李长吉啊李长吉，说诗词小道……只因你在这小道上蹉跎日久，于是每次都放不下么？”
    他抓起誊写着《诗》的一沓纸张，抛入火盆，口中吟诵。
    “我有辞乡剑，玉锋堪截云……”
    火光大炽。《诗》被卷入其中，恍惚间焰光仿佛由无数文字组成，细看却又只是普通的火焰罢了。
    无尽光华从燃烧着的纸灰中发出，一一附到剑身上。
    长剑浮起，湛然生光；铮铮鸣响，宛若滚雷。
    旋即剑鸣消散，一切光华内敛，长剑落下，被李贺抄在手中。
    “文胆……千年未见了。”
    他将长剑纳入剑鞘，佩在腰间。
    “如今魑魅又复横行，此间文人么……”
    他笑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甚弱。”
    …………
    与黄建聊了一会，叶开使用【镜面跃迁】，当着黄建的面，一个闪现回到家中。
    关上自家的门。
    “有了一个稳定的、一定程度上可信的队友。”
    黄建从能力上来说，只是普通人。但他是整个单元内，叶开最可以信任的一个人。
    而且，仅凭自己表现在明面上的能力，黄建应当会抱紧自己这条大腿。
    按理说李贺对自己也算不错，但迄今为止，他只能算做一个中立单位，稍稍对自己有所偏向。
    对自己的行为，有一些引导，也有一些帮扶，按照常见的仙侠小说套路，应该只算是对“有缘小友”的提点？
    离培养还有点远。
    “毕竟，我即便是有成就仙人的潜力，将来如何还不确定。”
    “不能成就仙人的，也有不少。”
    叶开倒不是真的就想往仙人那条路上走。
    按照李贺之前的说法，仙人不仅不能长生，甚至大多数难得善终，并不是一个值得向往的身份。
    “最好是先弄清楚一下仙人究竟有什么好处，像我这样，具备成仙潜力的人，如果不成就仙人，还有什么选择……可惜李贺总是卖关子，太谜语人了。”
    不过，也可以自己慢慢找线索。
    反正杀了灾厄，也可以拿到能力和记忆碎片，慢慢发育先。
    原本他还担心，如果拿到的记忆碎片，都是李贺的怎么办，但上一次得到的记忆中，已经确定有一份与李贺无关了。
    就算只有仙人会产生记忆碎片，那他也可以慢慢收集到其他仙人的记忆，总能拼凑出来。
    叶开打开群聊。
    【202刘明：黄哥你……哎】
    【202刘明：我跟你说的是真的啊，你再这样我们很危险的】
    【101史鹏：他跟你说什么了吗@501黄建】
    【101史鹏：是不是不适合跟我们说的事情？】
    先是刘明话里话外透出异样，还要专门强调打电话给黄建，说一些事情。
    然后就是黄建在群里公开说，要找叶开“汇报”一下。
    这让史鹏产生了不好的联想。
    之前群里已经产生了一定的默契，叶开会在一定程度上帮助他们，他们也在一定程度上，相信叶开。
    尽管这是出于无奈，但总比战战兢兢不敢说话好。
    可是现在，刘明和黄建的操作，就打破了这份默契。
    他需要确定，刘明是不是也投靠叶开了——通过目前为止，与叶开联系最紧密的黄建，去投靠叶开，是一种很大的可能性。
    所以他必须要问出来。
    而且……
    叶开之前用601的账号回复了黄建，他是真的上错号了吗？
    是否有一种可能……他也将王桂芬，“夺舍”了？
    【202刘明：啊，没什么，刚才被“无面人”攻击过之后，我家窗户可能有点缝隙，我担心“无面人”通过缝隙攻进来。】
    【101史鹏：他也没办法吧？你要不换间屋子？反正现在有不少空房。】
    刘明表现的很像一个正常人，但越是像正常人，史鹏就越怀疑他。
    精神病人很多行为，是没有意义和理由的，但正常人不会。
    正常人必然有其动机。
    【602孙媛媛：刘明你好了？】
    【202刘明：我觉得好了，之前可能是受刺激太大了，迷迷糊糊的。】
    【602孙媛媛：那太好了】
    【202刘明：@501黄建黄哥要不你下来帮我看看吧。】
    【501黄建：不用了，我已经跟叶开说过了。】
    【501黄建：你要是害怕，可以到我对门住。】
    【101史鹏：说了什么啊？不能跟我们说吗？】
    【501黄建：没什么，他没好利索。】
    如果那些话被叶开否认了，他倒是不介意跟史鹏还有孙媛媛说明。
    但是，叶开确认了。
    叶开明确地告诉他，史鹏与孙媛媛两人，都已经死了，现在群里的这两个账号背后，不是人！
    那就是灾厄，或者鬼了。
    之前他们的所作所为，都是装出来的么……
    黄建不能确认，他知道自己不能冒险。
    大腿还没抱稳，何况即便是大腿，也不能因为这种小事去麻烦叶开。
    叶开是很强没错，但这并不意味着，自己就能随意给他添麻烦。
    大腿好感度培养起来很难，用起来很容易，必须要用在关键时刻！
    至于史鹏怎么想……他也没必要去关注一个鬼的想法。
    【602孙媛媛：总不能是关于我们的事情吧？】
    这种状态，孙媛媛还是比较熟悉的。
    典型的小群嘛。
    肯定是他们背后说了一些话，背着当事人，是因为这些话当事人肯定不爱听。
    但是……自己这些邻居之间，能有什么需要背着说的？
    都已经是现在这个样子了，难道不应该大家互帮互助么？
    之前还担心402和302，现在看，他俩都没有对邻居们造成危险，402还杀了两个灾厄。
    【602孙媛媛：没事的，说出来就好，都现在这样了，有什么话大家还不能敞开说吗？】
    群里安静了一会。
    【402叶开：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402叶开：他说你和史鹏已经死了。】
    【402叶开：我验过了，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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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4章 你忘了吗

    也就是叶开说这话。
    如果换成她以前的舍友、同事、闺蜜之类，孙媛媛怕不是要当场气笑了。
    我好好一个活人，被你说成死人了？
    【602孙媛媛：我还活得好好的，我没死啊。】
    【602孙媛媛：[视频]】
    【602孙媛媛：你们看，我视频为证，确实是没死啊。】
    视频中，孙媛媛正在厨房里，一口砂锅放在燃气灶上，冒着热气。
    孙媛媛戴着防烫手套，拿下砂锅的盖子，吹了口气，显露出里面正在炖着的排骨、玉米。
    “我今晚炖了点排骨汤，很好喝的。”
    “我一个人喝不完，有要喝的可以自己来取啊，我不太敢下楼。”
    【101史鹏：看起来真不错，可惜我不敢上去。】
    【602孙媛媛：你发疯的时候说我们死了，也就算了，现在你都好了，就这么想咒我们死？@202刘明】
    【101史鹏：可能是他还没好，@402叶开您弄错了吧？我确实没死啊。】
    【101史鹏：[视频]】
    视频中的史鹏，头发有点乱糟糟的，穿着一身睡衣，冲镜头挥了挥手。
    “我是史鹏，我真没死，您要是不信的话，可以自己来看看。”
    群里没有回应。
    刘明不敢回，生怕跟这些鬼沾上边。
    黄建除了怕，还有一些隐约的舒适感。
    就像是在悬崖边上，看着前方有人从悬崖坠落，那种隐约的庆幸和安全感。
    “幸亏我抱上了大腿……”
    “幸亏他同意带我离开这里了。”
    至于叶开不回应的原因，也很简单。
    时间够晚了，是时候睡觉了。
    …………
    次日，叶开在轻轻敲击窗户的声音中醒来。
    “叩叩！叩叩！”
    【无面人】张着嘴，待在窗外，很有耐心地敲击着他的窗户。
    【灾厄“鬼来电”剩余时间：17小时，02分钟】
    【灾厄“无面人”剩余时间：38小时，04分钟】
    【技能“食鬼”（由模仿获得）：剩余9小时。】
    他拿起手机，上面显示有一个未接来电。
    来电号码未知。
    他又看了一下群聊，昨晚没有人做实时任务。
    “在没有实时任务、人和手机也在室内的情况下，打电话过来……”
    这证明，【鬼来电】的行为规律，已经发生了重大改变。
    从剩余时间来看，也确实到了改变行动规律的时候了。
    接下来，难度会有所提升。
    “不过，它应当还是要用手机作为媒介。只要控制好接电话的时机，也比较难出问题。”
    “除非它会用一些别的手段……”
    叶开想了想，暂时想不出【鬼来电】会用什么办法。
    除非它能摆脱电话这个媒介。
    “要不，在【鬼来电】的时候，直接将手机扔给【无面人】？”
    他看了看正在敲窗的【无面人】。
    “扔过去不难，难点在如何让他接通。【鬼来电】与人接触、产生作用的时机，应当是接通电话的瞬间。”
    “此外，孙媛媛的【食鬼】标记，也快要到期了……”
    对孙媛媛的标记，是昨天中午左右的事情，现在还有三个小时了。
    现在使用有点浪费，毕竟自己身上也没什么负面效果。
    就等着到24小时，然后让孙媛媛被动死亡？
    也是个选项，但这样，或许就无法逼出“可能存在的”底牌了。
    叶开没忘记，在面对李贺的【食鬼】时，赵雅靓没有表现出任何反抗，直接死亡。
    即便有底牌，那会儿肯定也没有使用出来的机会。
    “我使用的【食鬼】，可能没有原版那样强，但是机制应当是相同的。”
    “时间还够用，那就重新标记一遍……”
    给孙媛媛一些存活的时间，也给自己多一点，探查真相的时间。
    他轻手轻脚地起身，拿了几块镜子放在身上，另取了一块，依旧丢在门口。
    身上携带的镜子，可以保证在任何情况下，他都有使用【镜面跃迁】的条件。
    这是一道撤退保险。
    打开房门之前，他先在群里发了一条消息。
    【402叶开：@101史鹏开门。】
    …………
    史鹏醒来有段时间了。
    昨晚在群里发生的事情，让他心绪烦乱，一晚上没有睡好。
    一会儿梦到整栋楼的灾厄全都冲着他过来，要吃了他；一会儿梦到自己对门复活了，正聊着忽然变成叶开——叶开将他的邻居全部同化了，就剩下他自己了……
    “一定是看乱七八糟的书，把脑子看坏了。”
    史鹏无奈地自我安慰，然后他看到了群里发来的消息。
    “……？！”
    “啊？”
    他小心翼翼地来到门边，通过猫眼看出去。
    他看到对面102的门开了，叶开从里面走了出来。
    不是，他为什么会从那边出来……
    昨天晚上，叶开顶着王桂芬账号发言……
    不会吧……
    他看到叶开走到门前站定，随手丢了个什么东西出去。
    那好像是……镜子？
    “开门。”
    叶开看着视野左上角，来自【食鬼】的被动提示，笑眯眯地说道：“我知道你在门后。”
    他这都知道？
    史鹏心脏剧烈跳动。
    不给他开门……不行，他没有表现出敌意……尽管他在实际上很强……
    他斩杀了两个灾厄！他完全有能力把所有人杀了。
    这一刻，他感受到了黄建第一次面对叶开时的心境。
    他其实没有选择。
    叹了口气，史鹏认命地打开门。
    “您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你已对史鹏使用能力“食鬼”。】
    【标记成功。】
    红色的印记出现在史鹏身上，缓慢扩散。
    “你不是说，要我上门检查么？我来了。”
    昨晚太冲动了……史鹏心中有点懊悔，或许不应该那样说的。
    这种情绪他不能显露出来，勉强笑道：“没问题，您想怎么检查都可以……要进来看看吗？”
    “哦？”
    叶开越过他的肩膀看向室内。
    这套房子的装修比较简单，明面上看不出什么。
    只是，若是史鹏真的有什么底牌，也不可能在明面上就是……
    他不会进去。
    “不用了，我已经知道结果了。”
    “我真的是人……”
    叶开摇摇头。
    “你不是。”
    “我不是？可是我要是灾厄……要是跟您一样的话，我也不用害怕灾厄吧……”
    叶开启用【镜面跃迁】，保证自己随时可以撤退，直视着史鹏的眼睛。
    “其实末日已经发生，整栋楼只有很少人活下来，你和我、还有很多人都死了。有一个诡异的存在，将世界打碎，并且将我们复活，重新投放到这里，让所有人以为，末日原本就该是这样的。”
    “你忘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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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5章 消失的过去

    叶开的话，并没有让史鹏产生任何变化，仍然是一脸迷茫。
    “这……您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似乎真的什么都没有想起来：“是不是202骗了黄建，然后又骗了您……所以……”
    “好好回忆一下。”
    叶开说道：“3月20号，发生了什么？”
    “那一天……我在……”
    史鹏回忆着：“那天早上，我要出门上班，发现单元门打不开，给物业打电话也打不通……”
    “前一天晚上呢？”
    “前一天晚上……19号晚上啊，那天我加班，晚上九点多才回家，回来就睡觉了。”
    “回来的路上没看到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会有什么东西？我是正常的下班，走的时候还有几个同事在加班，我打车回家的，我们公司晚上九点之后免费打车……”
    叶开注意着史鹏，说这些话的时候，史鹏表情有些迷茫，有些急切，但并未出现任何身体上的变化。
    视野的左上角，也没有刷出任何提示。
    “两个月之前呢，你在做什么？”
    叶开忽然打断他的话，将话题转移。
    “两个月前？”
    史鹏顿了一下：“那时候我从上家公司跳槽过来，也是在那时候搬家的，这套房子离公司近一些。”
    “这两个月中，没有见过什么奇怪的东西？”
    “没有啊？”史鹏说道：“一直到收到那个……通知，我都没见过什么奇怪的事情。”
    “一年前，你又在做什么？”
    叶开往前问，而不是问末日发生以后的事情，是有原因的。
    他之前在502找到了来自于3月25日的报纸，并且通过王桂芬和刘明那里得到的信息，基本可以确定，这个单元是经过幕后存在重新构建的，而且很大的可能，这个“幕后存在”，更改过大家的记忆。
    由此推论，实际上末日出现的时间，或许是发生在“当下时间”的未来。
    在未来的某个时间，末日发生，多数人在末日中死亡，“幕后存在”将整个世界重构，将活着的和死去的人都投入其中。
    但由于某些现在还不清楚的原因，“幕后存在”选择了从3月20日开始计时，而非从真实的时间继续。
    真正的人类，例如王桂芬和刘明，还能在精神刺激下，唤醒一些“未来”的记忆，而被“幕后存在”创造出来的异类，应当不行。
    赵雅靓还有其他死去的邻居，在死亡前、撞见灾厄时，也是受到极大的精神刺激，却并未导致“未来”的记忆被唤醒。
    那么在此之前的呢？
    以往的记忆，决定了当下的人。
    假设“幕后存在”在他们身上埋雷，或许向前追溯，能找到什么线索？
    “一年前？”史鹏苦笑：“一年前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我真……”
    “一年前你在哪儿工作，领导叫什么，前台叫什么？”
    “我在……”史鹏想了想，说道：“我在星辉重工，领导叫董晓，前台……前台我忘了。”
    这样不行么……那就干脆更远一点。
    “那你的小学是在哪儿上的？”
    “您问的问题，跟我是不是人类也没关系啊……”
    叶开亮出菜刀。
    “好吧好吧……我的小学是在……是在……”
    史鹏突然卡壳了。
    叶开看到，史鹏的身上开始有马赛克一样的斑块闪烁起来，像是没有加载完成的图片。
    “是在……我怎么想不起来……”
    果然，被创造出来的人，是有一些缺陷的……
    叶开提起精神，防备着可能发生的一切变故。
    有人在他肩头，轻轻拍了一下。
    叶开一个激灵。
    【镜面跃迁】！
    …………
    下个瞬间，叶开在自家门口落地，迅速关上防盗门。
    刚才是怎么回事？
    不可能是【无面人】，更不该是【鬼来电】。
    楼里的邻居应该也没有胆量来拍自己……
    更不应该是【异类】的底牌……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叶开打开微信，找到李贺。
    【刚才是你？】
    【李贺：[微笑]】
    【李贺：你该走了。】
    李贺的意思，是自己应该离开这个世界碎片了？
    之前他并未提出时间限制，但是刚才，自己马上要发现史鹏的底牌时，他却突然现身阻止……
    是保护自己，还是保护史鹏？
    不，史鹏如果有底牌，就不需要出面保护。至于自己……
    对【同类】的保护，或者是对于【候选仙人】的保护……
    李贺不该做到这种程度。
    有什么危险的东西藏在史鹏身上……也可能，藏在所有【异类】身上。
    【史鹏身上有什么危险的东西？】
    【李贺：[微笑]】
    并没有说危险，或许并不危险——
    【你之前说过，我跟他们没什么差别，难道我身上也有类似的东西？】
    李贺没有立刻回复，过了片刻，叶开才收到下一条微信。
    【李贺：你该走了。】
    【我什么时候才能知道？】
    【李贺：成仙[微笑]】
    叶开照了一会镜子。
    看不出自己身上有什么异样。
    【你对叶开使用了能力：食鬼！】
    【无法标记。】
    他并不觉得，李贺在开玩笑。
    这件事要到成仙才能知道……难道是与“幕后的存在”有关？
    被它创造出来的【异类】，在涉及到太久远的过去时，就会卡壳，出现问题。
    这是一个固有的特性，还是……
    还是因为某些原因，所造成的缺陷？
    继续在当前世界碎片中探索，肯定会受到李贺的阻拦，但要离开……
    他看向窗外。
    远方的虚空中，漂浮着无数大大小小的世界碎片。
    离开当前的世界碎片，需要化解掉所有的灾厄……
    手机响了。
    【101史鹏：您刚才突然消失了@402叶开】
    【101史鹏：我真的是活人啊，您刚才问的问题我也都回答了。】
    【101史鹏：您要是还有别的问题，随时可以找我的。】
    叶开没有回复。
    想了一会，他给李贺发了一条微信。
    【史鹏、孙媛媛，和普通人类的差别在哪？】
    【李贺：在我看来，没有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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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6章 更强的

    孙媛媛推开防盗门。
    她的实时任务也发了下来，依然是二选一。
    选择之前，她在群里说了一下。
    【602孙媛媛：一会儿出门做任务，15分钟后给你打电话？@101史鹏】
    【602孙媛媛：要是别人可以接电话，也可以打给别人。】
    她留了个口子。
    叶开已经与史鹏见过，既然史鹏没死，那大概是没问题了？
    可是，他也没有在群里说。
    这样一来，群里的人就始终心有疑虑。
    如果她指定让史鹏接电话，误会还会加深。
    【402叶开：打给我。】
    【402叶开：20分钟后。】
    【602孙媛媛：好的。】
    这让她稍微安心了一些。
    叶开虽然是灾厄，但在当前情况下，反而是整个单元里最有话语权的一个。
    整个单元里的邻居，关系已经支离破碎，谁也不相信谁，反倒是叶开说的话，大家都愿意相信。
    即便是刘明说的疯话，只要叶开赞成，黄建就跟着同意。
    他愿意接自己的电话，就说明，自己还有机会，重新融入到邻居们当中。
    证明自己是活人……
    什么时候开始的？
    一个灾厄，反而成了一群人类的头头了？
    恐怖小说看着很刺激，可变成现实……
    末日，真荒唐啊。
    孙媛媛笑了两声，擦擦眼角，关闭房门。
    她的手中攥着手机，关上防盗门的时候，手机上来电界面一闪而过，来电人显示——402叶开。
    这次来电，没有震动，也并未发出声音。
    …………
    呯，呯，呯。
    【无面人】的敲击停止了。
    它离开402的窗户，向下爬去。
    叶开拿起一部有锁屏密码的手机，带上刀和镜子，打开房门。
    20分钟足够了，他还要再试一次。
    关于【无面人】的提示只有一个字，【嘘】。
    这一点可能是保证安全，例如【镜中妖】的提示【动作保持一致】。
    也有可能同时提供了对抗它的线索，例如【伪人】的提示【不要与伪人独处】。
    上一次没有及时关闭BGM，未必就是【无面人】本身强度无敌……
    叶开解锁手机。
    密码输入界面的左下角，是“紧急呼叫”。
    他按下了112，呼叫。
    【镜面跃迁】。
    …………
    【实时任务剩余：09:40】
    孙媛媛看了一眼实时任务的进度，小心地缩到防盗门的边缘，卡住一个适合开门的位置。
    在之前的任务中，她每一次都是卡在这个位置上，已经相当熟练。
    她环视四周，楼道和墙壁上多出许多飞溅状的黑色斑点。
    那是欣欣的血。
    除此之外，被伪人扯开的门框、倒下的防盗门、碎裂崩出的水泥，都仍在原地，没有变化。
    末日中，出门充满危险，她也不敢开门打扫。
    阵阵冷风从旁边的601室内吹出。
    理性上，她知道里面没什么危险。
    但这并不妨碍，她因此感到害怕。
    孙媛媛探头向里面看了一眼。
    “你在看什么？”
    一个声音从手机中传来，她浑身一僵。
    那是，叶开的声音。
    不是说好一会儿打电话的吗，难道他直接上来了？
    “没，没什么……”
    她转过身，解释道：“我看一下她家里……啊？”
    背后空无一人，她无法注意到的角落，手机屏幕上的通话，已经开始计时。
    “您在哪儿？”
    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实时任务剩余：06:30】。
    …………
    “嘟、嘟、嘟、嘟、嘟、嘟……”
    手机发出阵阵忙音。
    与此相伴的，外面传来的“蹭，蹭”声，也变得急促。
    “踏踏踏踏踏踏！”
    密集的脚步声从窗外传来，【无面人】正在迅速逼近。
    302的窗户是平开的，每个窗户上，有两扇可以打开。
    上一次，叶开打开了右边的窗户，这次他打开了左边的。
    “上一次，它伸进来的手臂没有被【食鬼】标记。”
    “如果运气好的话，这一次它伸进来的是被【食鬼】标记的手臂，同时还能创造安静的环境，将其砍下……”
    那运气就有点好的过分了。
    叶开并不相信手中的菜刀。
    普通的钢铁，或许根本没有用。
    腥风扑面，【无面人】的手臂再次伸进屋内。
    它的手臂上有一块红斑，发出如同熔岩的暗光。
    在过去的这段时间里，红斑并未扩大多少。
    叶开将手机扔过去。
    “嘟、嘟、嘟啪！”
    手机的声音戛然而止，在【无面人】手中发出细碎的破裂声，随后一股细细的青烟冒了出来。
    【无面人】张开嘴，尽管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叶开却觉得有一道带着浓重腥臭的冲击波，撞到他的身上。
    很疼。他咧了下嘴，没有因此喊叫，甚至呼吸也依旧平缓。
    屋里霎时间安静下来，【无面人】的手臂在黑暗的室内缓缓游移，只有【食鬼】的红斑发出光芒，成为唯一也最显眼的光源。
    叶开看准时机，当手臂来到自己身边时，挥刀砍下；【无面人】像是听到了什么，手臂的移动停顿一瞬，让这一刀歪了一点。
    “呛——！”
    黑暗中爆出一串火花！
    叶开心中一冷，菜刀果然还是不行。
    能爆出火花，就说明即便是在安静的环境中，【无面人】的身体强度，依然不会被菜刀破防。
    这已经是他能够找到的、最有攻击力的武器了。
    这都不行，那就……
    【镜面跃迁】。
    …………
    “嘶……”
    叶开关闭防盗门，捂住胸口，坐在地上。
    深呼吸几次后，才算缓过来。
    解开上衣，有一道青紫色的印子，斜斜地贯穿胸腹之间。
    他按了几下，很疼，好在没有骨折。
    【无面人】的攻击竟然那么强！
    防御也很无解，即便创造出了尽可能无声的环境，还是无法让它破防。
    难道对它就没有办法了么？
    他掏出手机，找到李贺的微信。
    【“无面人”有什么弱点吗？菜刀不能对付它。】
    【李贺：还不够强。】
    【这是我能找到的最强武器了，我也不能找别人帮我对付它，他们看到无面人都很害怕。】
    【我也尽可能布置了安静的环境，但似乎声音对它的强度没有影响。】
    【李贺：哦？最强？】
    【还有什么更强的吗？】
    【李贺：有。】
    【是什么？】
    如果有更强的武器组合，叶开觉得，可以再试试能不能杀死【无面人】。
    杀死一个灾厄，能得到记忆碎片和能力，对自身是很大的强化，还能更进一步解开谜团……
    【李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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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7章 变异的鬼来电

    【你？】
    叶开惊愕。
    【无面鬼】的强度太高，所以李贺要亲自下场？
    不可能。
    他并未表现出保护邻居的倾向，否则楼里应当不会存在其他灾厄。
    当他的身份还是【替死鬼】的时候，甚至主动杀死了身为邻居的【异类】赵雅靓，从这一点上推断，他不会去保护同为【异类】的史鹏。
    他也没有主动帮助自己的动机，不过是一个“可能成仙”的后辈，即便曾经是邻居，毕竟唐朝与现在相隔很多年……
    【仙人】李贺，真的就是自己曾经的邻居李贺？除了吞噬赵雅靓，他真的没有其他办法变成【人类】？
    叶开非常怀疑。
    “仙人”具体有什么能力，目前尚不清楚。但仅凭在记忆中所见的斩龙情景，就能略见一斑。
    或许只是不在意……单纯的杀死【异类】，并不会触碰到那些禁忌。
    【你是担心我过早地触碰到，那些我不该知道的东西？】
    【李贺：你聪明的有些不合时宜了。】
    因为自己快要接触到“幕后存在”的一些布置，所以李贺不惜亲自出手消灭灾厄，也要尽快将自己送走！
    “幕后存在”的布置，存在于那些【异类】的过去么？
    那些人都已经死过了……因为死人才更好布置，还是【人类】身上，也有布置？
    它能修改所有人的记忆，意味着布置这些东西，对它来说应当并不困难。
    它会布置什么？
    他想要询问李贺，又放弃了。
    之前李贺就有许多次谜语人行为，现在回想起来……大概也是同样的原因。
    【好。】
    又想了想，他又发去一句话。
    【是否还有其他仙人在世？】
    【李贺：有。】
    【他们也能不死？】
    【李贺：自然。】
    …………
    【实时任务已完成。】
    孙媛媛呆立在家门口。
    任务完成的提示，在几分钟前就已经出现，她却像没有看到一样，毫不理会。
    她的手机已经从手中脱出，诡异地悬浮在半空，屏幕上显示着来电人是402叶开，通话时间17分13秒。
    “现在下楼，去501敲门。”
    手机中发出叶开的声音。
    “啊……好的。”孙媛媛战战兢兢地问道：“只要我去把他叫出来，就能证明我活着吗？”
    “问那么多干什么？”
    手机中的声音陡然严厉：“你是不是想套话？我越看你越像鬼了！”
    “啊啊对不起对不起！”孙媛媛话音中都带上了哭腔。
    经过刚才十几分钟的对话，她已经完全被【鬼来电】蛊惑。
    【鬼来电】先是使用叶开的身份将她震慑住，然后又告诉她，邻居当中有一个鬼。
    为了大家的安全，他要将这个鬼抓出来，彻底消灭。
    这个鬼藏得很好，他已经验过史鹏的身份，确定史鹏是活人，现在就轮到她孙媛媛，来自证。
    自证的唯一方法，就是协助他，将那个鬼抓出来。
    否则，就必须要杀了她！
    “我真的不是鬼啊……”孙媛媛战战兢兢，欲哭无泪。
    但还是只能听从“叶开”的要求，来到五楼，抬手敲门。
    手机躲在她的身后。
    如果叶开此时在场，就能看到，手机上蔓延出半透明的、鬼气森森的触手，甩到孙媛媛身上，又像是被烫到一样，瞬间抽回。
    只有一根触手，搭在孙媛媛的头顶。
    他还没有撤销孙媛媛身上的标记，此时的孙媛媛，除了一部分头颅，全身都已变成红色。
    24小时的期限越来越近，在满24小时后，【食鬼】将会被动触发。
    …………
    黄建透过猫眼，看了出去。
    难道领导上来视察工作了？没有提前打招呼……
    大概是突击检查，看看自己有没有做什么出格的行为？
    正是跟领导离开这地方的紧要关头，以我多年的工作经验，绝对不会出一点纰漏……他心中想着。
    但猫眼里出现的是孙媛媛。
    “你好，能开一下门吗？”
    孙媛媛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我有事情找你。”
    找上门来？此时此刻？
    黄建当然不能开门。
    之前叶开已经与他说过，孙媛媛、史鹏两人，都不是人。
    尽管史鹏在群里说，叶开已经检验过他的身份，他是活着的人——
    可叶开自己，并没有在群里确认这件事。
    那，黄建就不会相信史鹏。
    更不会相信，未经确认的孙媛媛。
    至于叶开为什么不在群里回应？
    你得理解，领导总是很忙的，有些疏漏也难免。作为合格的下属，黄建当然不会不识趣地要求领导给自己解释，而是会主动去理解领导。
    可能是忙着清除灾厄，毕竟要清除掉所有灾厄后，才能离开当前世界碎片。
    虽然自己在这方面确实帮不上什么忙，但领导没有让自己去干活，说明什么呢？
    说明领导体恤下属啊！能在这么好的领导手下工作，那是福报！
    所以，他黄建，不能给领导添乱。
    “什么事？”黄建说道：“有事情直接说就行。”
    “是……是很重要的事！”
    孙媛媛有点磕巴地说道：“我，我要……”
    她原本也没什么事情要说，一张嘴就编不下去了。
    她听到“叶开”在她的背后，悄悄说了一句。
    “就说是我让你来的。”
    “我，那个，是，是叶开让我来找你的，他让我叫你，叫你去找他。”
    孙媛媛跟着“叶开”的话说道。
    “让我去找他？”
    黄建看了一眼手机。
    叶开并没有在群里@他。
    领导没有交代的工作，别人来说了……
    这不就是骗嘛，职场内斗嘛，懂。
    “那我问一下，你别急。”
    “只要他确认了，我就开门。”
    黄建在群里发了一条消息。
    【501黄建：@402叶开您在找我吗？孙媛媛在我家门口敲门，说您找我。】
    “这是在排查鬼！”
    听到微信提示音，孙媛媛急了：“你怎么能在群里说？快撤回！马上出来！”
    “要是让群里的鬼看到了，就完了！”
    “排查鬼？”
    黄建瞥了一眼孙媛媛。
    排查鬼这么重要的工作，领导不找我这个心腹，反而让你来通知我？
    您哪位啊，有我跟领导近么？
    等等……不对！
    他看到了孙媛媛与叶开的对话，以及对话发生的时间。
    “20分钟后给叶开打电话”——现在还不到20分钟！
    有问题！
    群聊跳动一下，叶开回复了他。
    【402叶开：别信@501黄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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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8章 镜面跃迁最有用的一集

    叶开看了一眼视野的右上角。
    【食鬼】有三个现存的标记，其中孙媛媛的标记，距离结束倒计时还有不到两小时。
    史鹏身上的标记也没有被取消，状态完好，随时可以调用。
    只有【无面人】身上的标记，是无法动用的。
    三条命。
    这让他安心不少。
    “本来打算在打完电话后，再确定要不要取消孙媛媛的标记……”
    现在，刚好直接上去看看。
    叶开带上镜子、菜刀，以及拖把棍，打开防盗门。
    这些东西，真的能对【鬼来电】产生效果么……
    他非常怀疑。
    毕竟【鬼来电】的存在形态，与【镜中妖】类似，从未在单元楼内显露真身。
    但他没有更多的东西可用了。
    除非，李贺。
    但李贺杀掉的，应当不会给他能力和记忆碎片。
    还是得自己动手……好在，【模仿】的【食鬼】还有时间。
    使用【镜面跃迁】，他闪现到四五楼之间的楼梯拐角。
    从这个位置，已经可以看到，身上闪烁着红光的孙媛媛，正站在黄建的门口，一脸的焦虑、纠结。
    她的身后，则是一部漂浮着的……手机？
    手机周遭翻涌着腾腾的黑气，黑气中伸出若干条半透明的触手。
    其中一条稳稳地搭在孙媛媛的头顶，唯一一块没有被【食鬼】侵蚀的区域。
    其他的触手瑟缩着，偶尔有一两条向孙媛媛身上贴去，碰到闪烁的红光，立刻像是被烫到一样，蜷缩回去。
    【食鬼】覆盖的区域，还有这样的作用？
    也是，之前赵雅靓被李贺标记后，伪人都不会去敲门。
    “真的没骗你，你手机里的那个群聊是假的，叶开就在这直接跟我说的，我能不知道吗……”
    孙媛媛仿佛没有看到叶开一样，仍然努力地想要让黄建开门。
    叶开对着手机，使用【食鬼】。
    【你对“鬼来电”使用了能力：食鬼！】
    【目标处于受保护状态，无法标记。】
    【解除保护后可标记。】
    【鬼来电】已经露出触手，竟然还不能标记？
    受保护，要么是因为它跟孙媛媛连接在一起，而孙媛媛已经被【食鬼】标记，所以有保护。
    要么，触手并非它的本体……
    就像叶开挥舞菜刀，而菜刀并不代表叶开本人一样。
    叶开咳嗽一声。
    “你在干什么？”
    “让他开门，只要他开了门，就证明我不是……”
    孙媛媛机械地回答着。
    叶开皱了皱眉头，迈步走上五楼，随手丢下一面镜子。
    她目前的状态很明显，就是被【鬼来电】控制了。
    “谁让你证明？”
    “是……是你。”
    孙媛媛缓缓转过来。
    叶开控制着自己与她的距离，看向她的眼睛。
    眼睛空洞、无神。
    “我怎么说的？”
    “你说，单元群里有一个鬼，你要把它抓出来，让我……不，你是假的，你不是人，你是鬼……”
    孙媛媛挣扎着，歪歪扭扭地向叶开扑过来，叶开闪身躲开，暗暗做好使用【食鬼】的准备，同时手中拖把杆砸向她头顶的触手。
    出乎意料的，他并没有打空。
    连接孙媛媛的触手被打成U型，连带漂浮着的手机也向下一坠。
    有用？
    扑空的孙媛媛呯地一声摔倒在地，叶开不予理会，直接抡起拖把杆砸向手机。
    游移的触手没有造成阻拦，拖把杆击中手机，手机歪歪扭扭地坠落，又顽强地漂浮起来，只是向着远离叶开的位置飞去，最后停下的距离并不算远。
    屏幕上，通话依然没有中止。
    应当是有什么限制……它现在不能主动挂断电话，触手的长度也有限。那只要将它从手机里拖出来，打上标记，就可以了！
    “黄建，【无面人】到哪儿了！”
    他喊道。
    “刚从二楼离开，向上走！”
    黄建隔着防盗门，大声喊道。
    同时心中还有些激动——果然领导有办法搞定【鬼来电】！
    甚至还有余力问自己另一个灾厄的动向！
    肯定是想要将两个灾厄一网打尽！
    “加油！”
    他喊道。
    叶开奇怪地望了黄建的防盗门一眼。
    加油？
    时间紧急。他懒得多想，保持着随时可以使用【镜面跃迁】和【食鬼】的状态，一把抓住孙媛媛头上的触手，顺着触手追索漂浮的手机。
    “他是假的，杀了他，杀了他就证明你是活人……”
    自己的声音在耳边传递，松开触手，马上又消失了。
    果然是这玩意儿在后面使坏。
    叶开一手抓住手机，一手抓住触手，用力一扯！
    一块半透明的、冒着黑气的果冻状物体，从手机里被拽了出来。
    随后马上变成触手的样子，速度之快，让他完全来不及使用【食鬼】。
    触手长了一截。
    孙媛媛挣扎着站起来，满脸茫然地要继续扑向他。
    “站住别动！”
    叶开暴喝一声，把她吓得一哆嗦，果然待在原地，只是仍满脸纠结，显然【鬼来电】并未放弃对她的蛊惑。
    “没有主动攻击能力，需要蛊惑和操控别人。”
    叶开试着拉了拉变长的触手，后者正缓慢地缩回手机中。
    “只有连接了另一个目标的触手可以被攻击，能拉动……”
    叶开盯着手中的手机，和手机上延伸出的触手，喃喃自语。
    “那——这样呢？！”
    【镜面跃迁】！
    一个闪现，叶开出现在一楼。
    黑雾腾腾的手机也跟着他一并出现，同时在五楼和一楼之间，留下一道长长的、半透明的果冻状物体，并立刻转化为触手。
    一声隐约的闷响从楼上传来。
    有用！
    叶开哈哈一笑，【镜面跃迁】发动，立刻出现在五楼的镜子旁。
    孙媛媛捂着脑袋，蜷缩在四五楼之间的平台上。
    “咦……嘶……”
    触手能够传导力，刚才是不小心把她拉倒了？
    算了，没时间管她。
    【镜面跃迁】！
    【镜面跃迁】！
    【镜面跃迁】！
    …
    “呼……呼……”
    连续使用十几次镜面跃迁后，虽然时间只度过一点，叶开也感受到了肉体和精神上极度的疲惫。
    这个技能没有冷却时间，但实际使用中，会按照距离，加倍消耗对应的体力和精力。
    再次打开【镜面跃迁】，他的视野中，许多原本呈现绿色的镜面，都已经变成红色。
    这意味着，他剩余的体力和精力，不足以支撑他完成那么远距离的跃迁。
    有拉力从手机上传来，显示【鬼来电】，正在缓缓收回它的触手。
    跃迁了这么多次，【鬼来电】原本在手机外围的其他触手都已经在拉扯中被本体吸收回去，只剩下唯一的一根，在一楼和五楼之间来回七八次，估摸着也有几百米长了。
    “呵，你也不行啊。”
    叶开咬咬牙，振作精神，选定视野中距离最远的一块镜面，位于302。
    【镜面跃迁】
    一声若有若无的“波”声传来，手机中隐藏着的【鬼来电】终于现出真身。
    仅剩下一小块黑气缭绕的果冻状物体，连接着一条可能有几百米长的触手。
    果冻状物体慌乱地四下摆动着，慌不择路地要返回栖身的手机。
    “就是这玩意啊……”
    【你对“鬼来电”使用了能力：食鬼！】
    【标记成功。】
    叶开松了口气，随后发现，黑暗的屋子内，窗边站着一个身穿红衣、腰间佩剑的人。
    李贺转过头来，露出牙齿。
    “这么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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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9章 斩鬼

    【你已使用技能“食鬼”，消耗1个标记物。】
    【所有负面效果均已消除。】
    【灾厄“鬼来电”已被化解。】
    【你得到了能力“操控”。】
    【你得到了记忆碎片。】
    【操控：连接到一个目标，在对方同意的情况下，你能够操控目标的行动，并共享对方的视野。使用后冷却时间不低于1小时。】
    全身上下的疲惫一扫而空，叶开站起身来，与李贺相对。
    世界碎片中没有风，302的空气如一潭死水。
    “你在这里做什么？”
    李贺没有回答，他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前。
    “嘘，别把它吓跑了。”
    一片安静。窗户敞开着，“蹭蹭蹭”的声音从窗外传来，那是【无面人】在墙壁上爬行。
    李贺轻轻将剑从腰间取下，一手抓住剑鞘，一手攥住剑柄，虎口卡在护手上。
    细微的嗡嗡声从剑鞘中发出，那是“文胆”的鸣响。
    “这是，文胆？”
    叶开压低声音问道。
    李贺微微点头，露出微笑，目光看着窗外，没有移动。
    他开口了，声音很低。
    “吟诗。”
    “啊？”
    “千年之后，文胆再出鞘，该有好诗相贺。”
    “我？”
    不是叶开谦虚，实在是……
    半点不会。
    他那点语文底子，早在毕业当天就还给老师了。
    现在所了解的全都是抖音速成版，满脑子小美小帅。
    要让他背几句小说台词还有点可能。
    “安抚文胆而已。”李贺口中说道：“你就一句好诗都没记住么？”
    一句……
    叶开皱着眉头，满是苦恼。
    李贺不是放弃诗文了么，这就是诗人的职业病么……
    再者，他自己都被人夸赞“能与李白相比”，在这时候反倒要问他。
    何必呢？
    “蹭蹭”的声音在窗外停了下来，【无面人】像是感受到了什么，踟蹰不前。
    “不然的话，文胆怕是要把这小鬼吓跑了。”
    剑鞘中的文胆躁动起来，细碎的撞击声不绝于耳。
    “有了……”叶开想了一会儿，便要开口。
    “需要应景。”
    李贺不紧不慢地补充一句。
    应景……
    有了。
    叶开想起，在不知哪本小说里看到过的句子。
    “托身白刃里……杀……杀人红尘中！”
    文胆的鸣响停止，李贺一笑。
    “太白的《赠从兄襄阳少府皓》么……怕是只会这两句吧。”
    “倒也算应景……我心向往之。”
    “你看好了。”
    他忽然开口吟诵，不急不躁。
    “结发未识事，所交尽豪雄。”
    “踏踏踏踏！”
    【无面人】躁动起来，贴在墙面上，向着302的窗户奔来。
    “却秦不受赏，击晋宁为功！”
    “呯呯呯！”
    【无面人】的手掌击打在玻璃上，它的一只手臂从打开的窗户中探进来，抓向李贺。
    它张开大嘴无声咆哮，一道冲击波透过玻璃，向两人的方向冲来，腥臭扑鼻。
    李贺面不改色，文胆出鞘。
    “脱身白刃里，杀人红尘中。”
    他随手一挥，一道肉眼可见的剑气冲着【无面人】的方向而去。
    先是击溃它发出的冲击波，随后斩断【无面人】的手指，接下来是胳膊、窗户，以及窗户外的本体。
    被斩开的冲击波化作狂风席卷满屋，剑气在墙壁上留下深深的斩痕。
    “当朝揖高义，举世称英雄……”
    剑气没入楼外的虚空，【无面人】原地静止，随后断开成两截，在空气中缓缓消散。
    “咔嚓！”
    窗户玻璃发出轻微的声音，出现一道极细的裂缝，上下两班缓缓错开。
    李贺收剑入鞘，停止吟诵。
    “到这里便可以了。”
    “那个……”叶开问道：“后面是不是还有？”
    他总觉得，到这一句为止，似乎诗还没有念完。
    这应该是一首挺长的诗吧？
    “当然，不过到这里就可以了……尽一时之兴，兴尽则止。”
    【灾厄“无面人”已被化解。】
    【当前世界碎片已无灾厄，可前往其他世界碎片。】
    两行提示出现在叶开的视野左上角，挤掉了之前的提示信息。
    手机不断震动。他拿出，解锁，看到微信群里已经炸锅了。
    【501黄建：您把“鬼来电”消除了？】
    【501黄建：肯定是您！刚才您在我门口把602赶走了！】
    【101史鹏：刚才恰好在门口，看到他一下子出现又一下子消失，还以为是我见鬼了，原来跟“鬼来电”有关系？】
    【101史鹏撤回了一条消息。】
    【101史鹏：刚才恰好在门口，看到您一下子出现又一下子消失，还以为是我看错了，原来是您在处理“鬼来电”啊。】
    【602孙媛媛：头好疼……好晕……我怎么下楼了？】
    【602孙媛媛：“鬼来电”没了？】
    【602孙媛媛：刚才好像402找我来着……他去哪儿了？】
    【602孙媛媛：我怎么就被赶跑了？明明是他让我找你开门的……】
    【202刘明：@501黄建黄哥你真的得相信我啊，这里到处都是鬼！】
    【202刘明：他们真的都是鬼，你可不能信402啊】
    【501黄建：“无面人”也被消除了？太好了！】
    【501黄建：您肯定很辛苦吧？要不先回家休息一下？我一会给您送点水果去。】
    连续消除两个灾厄后，发下的物资中，有一些水果。
    黄建也知道，在这样的末日中，金钱早已没有作用。
    他虽然有编程技能，能力还不错，但这一项，在末日中也没作用。
    同样没作用的，还有他要送去的水果。
    但是——这里要说但是——虽然没用，但他可以给领导提供情绪价值啊！
    让领导高兴，难道就不是一件重要的工作吗？
    【101史鹏：“无面人”也……这么快！】
    【602孙媛媛：提示说能离开了？这里是不是……其实没有什么鬼？】
    【202刘明：黄哥你可千万别信那个提示啊！你要是想走，一定叫我一起！这儿就我们两个是真人！你千万要信我！@501黄建】
    叶开快速浏览完群聊中的信息，而此时的李贺，则是缓缓摩挲着“文胆”。
    “现在可以去其他世界碎片了。”
    叶开迟疑了一下，说道：“你之前说，我在离开这里的时候，叫你一起……”
    李贺摇了摇头。
    “不必了，那句话只是一时兴起，如今我欲效太白故事，饮酒独游。”
    窗户碎裂，连同窗框落到地面，发出清脆连绵的声响。
    李贺迈出一步，踩在窗台上。
    叶开忽然想到了什么。
    “你担心暴露更多的信息？”
    “在这种事上聪明，不合时宜。”
    “拿着。”
    他将文胆扔过来，叶开下意识地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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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0章 赠剑

    【你得到了“文胆剑”。】
    一条提示浮现在视野左上角，同时视野右上角的技能状态下方，出现了一个剑的标志。
    【文胆剑（已装备）】
    叶开愣了一下。
    “为什么给我？”
    李贺转过头，在叶开看不到的地方，嘴角勾起。
    “无他，兴之所至罢了。”
    “可是……”
    叶开的确缺少一把武器，他的技能基本都是辅助性的，唯一攻防兼备的【食鬼】，马上就要到期，在获得下一个技能之前，他就只能靠菜刀之类东西，而这玩意能对付的灾厄有限。
    即便现在立刻取消对【食鬼】的模仿，自己的【模仿】能力也会陷入冷却，在一段时间内无法使用。
    也就是，陷入一定时间的战力空白期。
    届时，只有【镜面跃迁】和刚得到的【操控】两个能力，面对灾厄会相当乏力。
    只有在【模仿】的冷却时间结束，并成功复制到一个强力能力后，才会有所改善。
    文胆剑的攻击之强，自己是见过的，先是在李贺的记忆中，能将黑龙的一足斩下，后是隔空一剑就杀死了自己无法应对的【无面人】。
    按理说，得到这样一把武器，能直接弥补自己的短板，不该拒绝。
    “那你用什么？”
    “我？”李贺说道：“你在担心一个仙人？”
    “额……”
    确实，李贺是仙人，自己倒是不用担心……
    仙人不死，如果有什么能杀死仙人，那也不是自己该考虑的，或许一把剑也改变不了什么。
    “既然我赠剑与你，那你也赠我点什么吧。”
    李贺说道：“一首诗，如何？”
    “前人所作即可。”
    一首诗……
    叶开深感自己文化不足。
    这场景，他只能想到“李白乘舟将欲行……”
    李贺又不是李白，自己也不叫汪伦。
    对了，李贺曾经说过，欲效太白仗剑行侠。
    “嗯…燕…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
    这首诗他以前背过，可惜没背熟，现在用起来，难免有点磕巴。
    李贺回头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李太白的《侠客行》，不错。只是下次，好好背下来。”
    前方虚空中，出现一扇微微发光的、敞开的门户。
    他迈出一步，踩在空中，向其中走去。
    “再问你一次，你是谁？”
    “我是叶开。”
    “很好，记住。”
    “以后多读些经义。”
    那扇门闪烁一下，李贺的身影消失其中，随后门也消失了。
    唯有隐约的吟诵声，不知何处传来。
    “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
    …………
    【202刘明：外面是怎么回事？空中是什么？】
    【202刘明：肯定是有新的鬼出现了，他们要把我们玩死！@501黄建】
    【202刘明：[照片]】
    【202刘明：还有东西掉下去了，是不是楼上出问题了？】
    【101史鹏：门没关的时候有什么进去了…好像是…红色的？】
    【101史鹏：我开窗看了下，是一扇窗掉下来了。你们谁的窗坏了？】
    【501黄建：@402叶开您在吗？】
    【402叶开：嗯。】
    黄建松了口气。
    刚才他也看到了窗外虚空中的那扇门，发现有一道红色的什么东西进去了。
    他的第一反应是李贺，楼里跟红色最有关系的就是李贺了，
    第二反应则是，领导不会不要他了吧？
    他还没到35岁……不是，现在的情况，他太需要抱住大腿了。
    通告里说，这个世界碎片没有灾厄了。
    但，这也意味着，没有了后续的物资供应。
    最近两天，连续化解好几个灾厄，确实多出来许多物资，可这些都是会用完的。
    而且——孙媛媛和史鹏，这两个“不是人”的邻居，可还一点事没有呢……
    刘明看起来像是好了，本质上还是疯疯癫癫的，即便是叶开认证过的“人类”，他也不觉得，刘明就是安全无害的。
    他必须要跟叶开走，所有邻居中，只有待在叶开身边，是最安全的。
    【501黄建：我刚洗了些水果，给您送过去。】
    【402叶开：不必了，你收拾一下东西。】
    收拾东西……
    黄建连忙答应下来。
    终于要被带走了吗？
    【101史鹏：您知道刚才那道门是怎么回事吗？】
    【101史鹏：我看到一道红色的影子进去了。】
    【402叶开：嗯】
    黄建瞥了一眼手机上弹出的信息。
    领导好像有点不高兴？完全没理会史鹏的问题。
    看起来只是回复上驴唇不对马嘴，但经验丰富的黄建深知，反常现象的背后肯定有原因，搞不好这会儿正憋着火呢。
    刚才那道红色影子……
    坏了，红色的影子不会是李贺吧？
    李贺不是领导的手下吗，辞职不干了？
    难怪了，刚才孙媛媛和【鬼来电】在门口叫自己出去，李贺没有出现，只有叶开自己上来了。
    这对吗？这显然不对啊！
    得赶紧去搞一波存在感，照顾下领导情绪……
    他草草收拾了些东西，又急忙从发下的物资中，选了些卖相不错的水果洗好，装了几盒。
    …………
    叶开点开【文胆剑】的信息。
    【文胆剑：李贺以四书五经及诸多儒家典籍所铸，能够提升使用者的攻击。使用者治学越精，该剑提供的加成越高。】
    【子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使此剑，无法违逆伦常，臣不可弑君，子不得伤父。】
    【子不语怪力乱神，此剑可对一切有形或无形的魑魅魍魉造成伤害，该伤害会得到加成，幅度与使用者相关。】
    【文胆为诗鬼李贺佩剑，使用时可通过吟诗方式增强其伤害，或在文胆躁动时将其安抚。（需与当前情景相关）】
    【你可以将文胆收起，收起时无法被常规手段探查到。】
    【收起时，文胆具备自我修复能力，诵读经典可加快修复。】
    【根据你当前的治学情况，你可以发挥文胆1%的能力（最低1%）。】
    这装备……
    要是放在游戏里，高低得是个橙装。
    有伤害加成，有对非人种族的进一步加成，还能通过吟诗再叠加伤害。
    甚至掉耐久了，都可以自己修复。
    要说它有什么不好，就是依赖儒家知识等级了。
    叶开以前也没在这方面加点，以至于只能发挥1%的能力。
    顺便说一句，文盲都能发挥1%。
    还有，给文胆加BUFF需要吟诗，他在这方面的储备也没多少。
    好消息是，攻击手段补上了，而且很强力。
    坏消息是，比较吃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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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章 世界碎片：超市

    叶开收拾好自己的东西。
    其实没太多需要携带的，如果新的世界碎片有灾厄存在，只要灾厄被化解，就能获得新的物资。
    他带了一些衣服，少量食物和水，以及全部从楼里搜集到的刀具和镜子。
    镜子是使用【镜面跃迁】的工具，而刀具则是给黄建用的。
    如果需要切割一些东西，优先用菜刀，他暂时还舍不得用【文胆】去切菜。
    【402叶开：302@501黄建，带上所有的刀具。】
    【501黄建：收到，马上到。】
    叶开在三楼等了一会，双手提包、拖着行李箱的黄建，就出现在他面前。
    “来了来了！”黄建带着点气喘：“来了……”
    他注意到，302的室内一片凌乱，像是经历了一场大战一样。
    客厅的整个窗户都已经消失不见，窗户两侧的墙壁上，各有一道极深的痕迹，像是被什么劈砍过一样。
    叶开一手拎着个不大不小的双肩背包，另一只手提着一把……剑？
    乖乖……
    黄建咽了口唾沫，赶快取出一盒洗好的水果递上。
    “我洗了点水果，您尝尝？”他小心地说道：“您带的东西我帮您拿着……”
    他非常自然地从叶开手中接过背包，自己背上。
    然后，才装作不经意地指了指窗边的两道痕迹。
    “老板，那个是用剑砍的？”
    我滴乖乖……老板什么时候弄了把剑
    佩剑的老板就是不一样，
    叶开点点头。
    “你叫我什么？”
    “老板啊。”黄建装作不经意，实际心已经提了起来：“工作的时候，我就叫我们组长老板，习惯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您，还是叫老板吧。”
    他悄悄看了叶开一眼：“要不，我改改？”
    “不用了。”
    叶开说道：“就这样吧，该走了。”
    黄建放下心来。
    叫叶开老板，虽然有些小小的冒险，可能会惹得他不高兴。但只要成功了，两人的关系就更近一层。
    就跟他以前的小组长一样，叫组长那大家就是公事公办，叫老板……特别是别人叫组长的时候，你叫老板，那年底的KPI都高一点。
    【本世界碎片中已无灾厄存在。是否现在前往其他世界碎片？】
    【是。】
    一道微微发光的门户出现在窗前。
    叶开看了一眼视野的右上角。
    【食鬼】（标记2，剩余2小时，由能力【模仿】复制）、【镜面跃迁】、【操控】
    【文胆剑（已装备）】
    【记忆碎片：1】
    最多还有2个小时的【食鬼】……
    他抬脚走进光门，黄建紧跟在后面。
    …………
    【你已进入世界碎片。】
    【该世界碎片存在群聊：“汇通超市工作群”，你不在群聊中，可由群聊成员当面邀请你进群。】
    【超市存在多个区域。关闭各区域之间的防火门、房门等，可以阻断灾厄。】
    【该世界碎片中存在灾厄：屠夫（剩余15小时）、冻尸（剩余42小时）】
    【离开原世界碎片，“食鬼”能力标记已清零。】
    一道道提示快速刷过，叶开和黄建出现在超市内。
    原本整齐的货架被推翻，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
    地面上堆满了薯片、饼干、卤蛋、威化饼、香蕉牛奶……等各种零食。
    许多零食的包装被踩破了，里面的东西都洒落地面。
    头顶上挂着几块牌子，有的挂绳被打断一根，就那么斜斜地吊在天花板上，上面写着“零食区”。
    稍远的地方，一道道防火门已经落下，将这片区域封锁成一个独立的密闭区域。
    黄建有些可惜地看着地上的东西。
    “原来进入了超市……”
    他小声说道：“早知道不带那么多吃的了。”
    超市里最不缺的就是各种物资，即便没有背后的存在发放物资，想必这里的人也能靠超市的物资活下去。
    “嘘。”
    叶开示意他安静。
    按照提示，这里既然被完全封闭起来，就说明——要么是安全区，要么是隔离区。
    安全区还好说，如果是隔离区，那么这里肯定会有灾厄存在。
    何况……
    这里的空气中，能闻到血腥味。
    不远处，倒塌的货架忽然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随后被推开。
    “呼……呼……”
    一个两米多高、体型肥大、满身血污的“人”出现。
    他的身上缠着一道道如同锁链的东西，左手中握着一把长长的剔骨刀，右手则是一把砍刀。
    他的口中呼哧呼哧地喘着气，挥着砍刀向叶开两人走来，脚下的货架在扭曲的声音中，被直接踩扁。
    【你对“屠夫”使用了能力：食鬼！】
    【标记成功。】
    【能力“食鬼”（由“模仿”复制）剩余时间：1小时】
    每次使用，都要消耗一个小时的剩余时间么……
    跟【镜中妖】那会儿一样。
    叶开只看了一眼就不再注意，转而关注正在走来的【屠夫】。
    既然这是个灾厄，那正好可以试一下，【文胆剑】在自己手上，能发挥出多少作用。
    他将一面镜子丢在脚下，取出另一面小镜子，向着屠夫身侧的方向丢去。
    屠夫哼了一声，或许是对他低劣投掷技术的不屑。
    “躲好。”叶开说了一句，抓住镜子到达屠夫身边的时机，直接使用【镜面跃迁】。
    “好……”
    黄建才说出一个字，就看到老板的身形原地消失，下个瞬间就出现在那个灾厄旁边的空中，抽剑劈下！
    “锵浪！”
    屠夫反应很快，砍刀抬起，架住文胆；另一只手上的剔骨刀也快速向着叶开的方向刺过来。
    刀剑相交，爆出一团火花！
    【镜面跃迁】
    剔骨刀刺空，叶开出现在原地，屠夫的砍刀上，已经出现了一个不小的缺口。
    “文胆剑1%的能力，对现在的情况来说，还是太弱了么……”
    “也与我自己的实力太弱有关。”
    “看来，需要吟诗了。”
    叶开丢出几面镜子，增加自己的机动空间，口中吟诵。
    “托身白刃里，杀人红尘中！”
    一行提示浮现在视野的左上方。
    【该诗句已使用过，无法生效，更换诗句可生效。】
    这么挑食么……
    叶开一时之间想不到别的，只有那首《侠客行》了。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1分钟内，文胆剑可发挥出3%的能力。吟诵诗文越全，文胆剑提升越高。】
    “腾腾腾！”
    屠夫挥舞着双刀向他冲来。
    叶开再次发动【镜面跃迁】，来到屠夫身侧，文胆剑再次出鞘。
    屠夫的脸上露出人性化的得意之色，两把刀同时挥舞。
    砍刀招架，剔骨刀从另一个方向劈过来！
    对手只有一把剑，而他有两把刀，一把招架，一把……
    “当！”
    这一次，文胆剑斩断了砍刀！
    文胆去势不减，继续向着屠夫身上砍去，沉闷的入肉声响起，屠夫的胳膊被瞬间劈断，剑锋深深没入屠夫体内。
    屠夫发出一声惨烈的嚎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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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2章 【吞噬】

    许志轩听到一声如同野兽一般的凄厉吼叫，浑身一抖。
    他躲在超市的服装区，跟他一起躲着的还有另一个同事谢燕。
    汇通超市是一家规模相当大的超市，因此他们有很多的躲藏空间。在将最新的灾厄【冻尸】关起来之后，他们已经在这儿躲藏有段时间了。
    服装区有很多衣服，两人取了不少，各自铺在地上，躺起来也还算舒服。
    加上还有系统提供的物资、他们之前从其他区域带过来的物资，相比于其他区域的同事，他们过的还算可以，起码环境不错。
    “你听到没？”
    他招呼谢燕：“好像是从那边传过来的。”
    “听见了。”谢燕支棱起身子，放下之前从图书区拿来的《好睡眠造就好女人》，想了想：“我们旁边，那里……是零食区！”
    “【屠夫】不是在那吗？难道是有人过去了？”
    “谁会想不开？”许志轩说道：“都知道屠夫在零食区了，做任务还非得去那边啊。”
    他拿出手机翻了翻：“再说现在也没人做任务。”
    谢燕重新躺了回去。
    “管他们呢，我们别开防火门就行……”
    “他们死了还会出灾厄，哪能不管。”许志轩说道：“本来好不容易熬到快没灾厄了，结果就有人想不开，前功尽弃。”
    “那有什么办法。”谢燕扯过一条连衣裙盖在腿上：“管好自己就行了……”
    忽然她的话停顿了一下，不可置信地看着视野中弹出的提示。
    “小许，你看提示……”
    “嗯？”
    许志轩看了一眼，瞪大眼睛。
    【灾厄“屠夫”已被化解，即将发放物资。】
    “我记得还有十来个小时吧？”
    “对啊……”谢燕喃喃自语：“怎么回事？”
    …………
    【注意：你只能同时装备三个能力，并只能同时拥有最多六个能力。超出后将无法得到新的能力。能力仅在装备时，可使用和计算冷却。】
    【你得到了能力：吞噬，该能力已暂存】
    【吞噬：从两种效果中选择一种：①移除你的一项能力，并指定一项能力以强化（强化方向随机）；②移除一个记忆碎片，立刻重置你所有其他能力的状态（包含冷却时间和标记物等）。本能力冷却时间为12小时。】
    【你得到了记忆碎片×1。】
    叶开没想到，在【屠夫】身上，竟然能开出这样的能力。
    他目前拥有的三个能力中，有两个能力都有很大的缺点。
    【模仿】很灵活，但每次使用后，都会陷入时间不定的冷却，这就大大降低了它的实用性。
    而【操控】能力，需要链接目标，并且目标同意后才能生效，冷却时间虽不长，但在使用上限制很大。
    这两个技能的问题，【吞噬】都能改善。
    “我只能同时装备三个能力……【模仿】得保留，【操控】可以作为其他能力的强化素材，或者用其他能力强化。”
    “既然能够使用记忆碎片来重置状态，那么两个记忆碎片，得留一个备用，目前只能开一个。”
    叶开打算使用一个记忆碎片。
    之前两次使用记忆碎片，都得到了李贺的记忆，叶开猜测是因为李贺的存在，对记忆碎片产生了影响。
    现在换了一个世界碎片，李贺不在，那又会得到谁的记忆？
    或许能再次听到李贺所说的“先生”的声音？
    他让黄建守在旁边，使用了杀死【鬼来电】所得到的记忆碎片。
    …………
    视野晃动了一下，稳住。
    “哎哟……”
    一只看起来有些稚嫩的手撑住地面，随后视野又是一晃，抬升、稳定。
    是记忆的主人站了起来。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俯身捡起一株药草，举过头顶，欢快地摇动。
    “先生，先生！”
    不远处，一位同样在摘取药材的老年人抬起头来。
    他须发皆白，看不出具体的年龄，穿着一身道袍，背着药篓。
    “先生，先生你看，是不是这个？”
    “是它。”老年道人走过来，接过药草，放在手上端详一会。
    “下次别急，慢些拔出来就好。”
    他蹲下身，将药草展示给弟子看：“你看，你将它的根须扯断了，这样，药性就不完备。”
    从视野中叶开看到，药草的根部断掉许多，断口处都有白色的汁液滴下。
    “奥……”
    “不过，角，你做的不错，我不过是讲述一遍，便能准确找出药草，比宝和梁强上太多。”
    “宝！梁！”老年道人起身喊道：“都过来看看！”
    两个看起来只有十岁左右的孩童答应一声，跑了过来。道人将手中药草递过去，让他们上手察看。
    “看看你们兄长角，已经找到药草，你们就按这棵的样子去找！”
    “哇，兄长好厉害！”
    其中一个较小的孩童喊道：“这么快就找到了！”
    “不过是仗着……”另一个则是嘟囔着，声音很小，角没有听清楚。
    “嗯？”
    道长点了点他的额头。
    “宝，怎可这样想？先生都是一样传授，你找不到，却怪别人能找到么？”
    “可是，兄长他不同的！”宝争辩道：“他能听到！”
    “听到什么？”
    视野晃动起来，角跳起来便要去捂住宝的嘴。
    “宝！不是说好了，不能外传么？”
    “先生又不是外人！”
    宝挣扎躲闪，辩道：“父不也说，上师术法精深，或许能治好你的病症么？这些天来，你却一字不提！”
    道人将他们分开，带着角来到一旁，面容严肃。
    “角，是怎么回事？”
    “是……是学生能听到一些古怪的声音。”
    角说道：“方才寻找药草时，我便想着，周遭是否会有此种药草，然后便听到有个声音，告诉我那颗药草便是。”
    “你听出那声音是谁么？”
    角摇了摇头。
    “是我么？”老道人问道。
    “倒是有些仿佛……”角迟疑道：“可与先生的声音，仍然有些不同。”
    “果然。”
    老道人拍了拍角的脑袋。
    “方才，让你们寻药草之前，我便已将这片地大略看过，知晓药草所在。想必你听到的，便是那时的声音。”
    “可……”角疑惑：“先生并未开口啊？”
    “你所听到的，无需有人开口。”
    “我自小就是如此……先生，这是病么？先生的符水，能治么？”
    老道人蹲下来，抓住的他双肩，与他对视。
    “角，这不是病。”
    “这是……仙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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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3章 太平道人

    角？宝？梁？
    不得要领。
    叶开觉得有些耳熟，但想了一会，还是不能确定，这次的记忆，主角又是哪个。
    反正，李贺小时候肯定不会叫角，这次的记忆与他无关。
    看起来，应该是个道士。
    无论是“先生”，还是宝、梁二人，穿的衣服，跟叶开所知道的道袍，大致上是一样的风格，只是有很多细节上的不同。
    结合他们的用词习惯，应当是出于古代的某个时期。
    三个小道童，都称呼那个老道“先生”，这会跟李贺那个“先生”，有关系么？
    不至于这么巧吧……
    应该是没有，毕竟“先生”只是“老师”的另一种叫法。
    最让他在意的，是道人说的“仙骨”。
    之前李贺的记忆中，这个词语被提到过一次，是有道士上门对李贺进行诊治。
    当时李贺将他骂走了。
    这个道人，跟李贺所遇到的那个道士，会有差别么？
    叶开继续看下去，记忆碎片的内容跳转。
    …………
    一处熙熙攘攘的街市。
    角手持着一杆旗子，走在大街正中，他的身侧，宝、梁两人各自牵马，与他并行。
    两人的身量都比之前高大了些，应当是他们跟随老道人有段时间了。
    角回头看了看，两匹马共同拉着一辆马车，车上坐着他的先生，正闭目养神。
    再抬头看看，他所擎着的旗子，上面写着“太平道人，符水济世”。
    “角，莫要四下张望。”
    老道人的声音在角的耳边响起，角赶快目视前方，不再乱看。
    这声音似乎只有他听到。身边的宝、梁二人，仍然不住地转头。
    他咳嗽一声，两人才正经起来。
    两侧行人驻足侧目，议论纷纷，声音不断地传入他的耳朵。
    “听说于先生的符水能治病啊……”
    “什么病都行么？那房中……”
    “据说他已经有一百多岁了，顺帝那时就有百岁……”
    “那如今岂不是有一百二十……一百三十岁了？”
    “那是神仙啊……”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妖怪……”
    “他那几个弟子，怎么会那么小……莫不是他要拿去炼丹？巫蛊之祸，后车可鉴啊……”
    角忍不住看向那人的方向，看了一会又将视线移开。
    大概是没找到？叶开想着。
    这个“角”，似乎能够听到他人心中的所想，之前老道人跟他说话，应该也是利用了这点。
    但他的能力也有坏处，比如现在分不出是谁在说话。
    他们在路上走了一会，忽然有几名军士从斜刺里穿出，拦住车马。
    为首的一人，在马背上行了个礼。
    “敢问可是琅琊上师于吉么？”
    “我家刺史大人听闻上师至此，甚是喜悦，欲邀上师一见。”
    擎旗的双手抖了一下，角回头向车上望去。
    “先生……”
    于吉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他的身后。
    “角，莫要慌张。”
    随后，对着军士拱了拱手。
    “正有此意，请带路吧。”
    …………
    于吉？
    叶开对这个名字还是很熟悉的，特别是他在某个游戏里的名言——“你信吗？”
    那，应该是三国时期。
    “角”，难道是张角？
    对了，张角、张宝、张梁，好像是三兄弟来着，他们是黄巾军那边的，群雄势力。
    也不知道这个张角会不会用雷公助我。
    不过于吉怎么跟他们联系在一起了？《三国演义》有这段吗？
    又或者三国的名人们之间，都有一些《三国演义》没记载的关联？
    无所谓，反正《三国演义》的内容，他也不记得多少，光记得一点寒芒先到随后枪出如龙，还有运筹帷幄之间决胜千里之外，以及一往无前的浪、小乔要努力变强！
    坏，好像串台了？嗯……问题不大，反正《三国演义》本来也不是正史，串就串了，《三国演义》的作者又不会来找他麻烦。
    至于说相对正史的《三国志》……叶开更是只听说过的程度，连书皮都没碰过一下。
    所以于吉是仙人么？
    一百多岁还能行动自如，还能带徒弟，还能以符水治病，还能问你信不信。
    叶开没见识他的战斗力，猜测应该不会太差。
    仙人的事情，他一个凡人哪说的准呢。
    先当他是仙人好了。
    他继续看下去。
    …………
    一灯如豆。
    昏黄的灯光下，张角将一卷竹简放到旁边的架子上，又取出一卷新的竹简。
    油灯的火苗很小，他的动作掀起一点点气流，就险些将油灯吹灭。
    张角赶忙伸手护住，待到灯火稳定下来，才小心地撤掉双手，低头展开竹简。
    竹简上的文字是竖排的，叶开看到第一列写的是《太平经卷四十三》。
    一声抱怨从旁边传来。
    “兄长，这油灯也太暗了，我们不如明天再读吧。”
    张角转头看去，叶开这才发现，在张角身后还有两张桌子，张宝、张梁每人占了一张桌子，借着桌面上昏暗的油灯读书。
    两人面前的竹简阅读进度过半，不过看不到是什么内容，叶开猜测应当也是《太平经》。
    “是啊兄长。”张梁也抱怨道：“今日已经这般晚了，灯火又暗弱，眼睛实在是酸胀。”
    “你们看到哪里了？”
    张宝的声音有些心虚：“嗯……看到第十七卷。”
    “弟看到二十二卷了。”张梁说道。
    “先生所著《太平经》共有一百七十卷，我们不过看了十之一二，已经用去两月。”
    张角说道：“若要习得其中法门，还得反复练习，更是耗费时日。”
    “我已读到四十三卷，仍常觉不够快，恨不能不眠不休。”
    “可我们年纪还轻，今后大可慢慢习练。”张宝说道：“先生已有一百三十五岁，即便我们修行不成，未能活到那么久，耗费二三十年水磨工夫，也可以将这《太平经》尽数读完。”
    “正是。兄长缘何焦急呢？”张梁问道：“先生非止我们三个弟子，每个弟子习得几卷，也能将《太平经》传遍天下。”
    张角没有回答。叶开听到了一些细碎的、难以分辨的声音。
    叽叽喳喳，像是鸟鸣、溪水、风雨……种种声音混合在一起。
    其中还有一些声音，像是人的欢笑，和惨叫，又似乎有许多人在说话。
    太复杂了，叶开听得头疼。
    他正沉浸在张角的记忆中，这其实是张角所听到的。
    “来不及了。”
    张角喃喃自语。
    “快要，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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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4章 我是来加入你们的

    记忆碎片到此结束，叶开从张角的记忆中回过神来。
    张角所听到的，是什么东西？
    他最后所说的“来不及”，又是什么？
    根据叶开所知道的、有限的历史知识，黄巾军是农民起义，后来被镇压了。
    如果张角这边有仙人，黄巾军真的能被镇压么……
    或者说，镇压他们的，也是仙人？
    其实也未必，自己以为于吉是仙人罢了，实际上于吉并不是，或者张角后来并未成仙，也有这种可能。
    李贺曾经说过，从“有潜质”到成为仙人，中间还是有一些过程的。
    还是需要有更多信息才行。
    不过下一个记忆碎片就先不开了，毕竟【食鬼】只剩下一个小时不到，即便不用，接下来也会很快消失，导致【模仿】进入冷却。
    可能需要记忆碎片去重置技能，便于下一次【模仿】。
    黄建在他身边，给他摆上一盒洗好的水果。
    “我看了下好多零食包装都破了，也不太干净，还好带我们带了水果，我用那边的瓶装水洗了一下。”
    黄建没问叶开刚才是怎么回事。
    这是打工人准则——领导不说的事情别问，就当不知道，没发生。
    该你知道的，领导肯定会跟你说。
    要是领导肯跟你说很多事——那提前恭喜了，升职加薪有。
    他只是看到，叶开站在原地愣了几分钟，就像是在走神一样。
    恢复过来的时候，完全是顺畅地接上了刚才的动作。
    是在修炼？
    不对，这里有两个灾厄，刚才老板砍掉一个，说不定是吸收了那个灾厄身上的的好处，比如经验？
    他是做游戏的，对这种情况，熟。
    玩家打怪没掉落，那不是白打了吗？多少游戏都简化成氪金自动打怪，自动修炼了，不就是让玩家们不用很累很麻烦就能升级吗。
    升级、变强，可是玩家的核心需求来着，难道老板是灾厄，就不会有这方面的需求了吗？
    老板之前在单元里，也很主动地去打怪，显然因为打怪有好处。
    至于在跟灾厄【屠夫】过招的时候，老板嘴里念叨的诗句……
    这难道就是老板的爱好？
    黄建提醒自己，以后要注意。
    叶开顺手拿了个苹果，啃了一口。
    “刚才过去多久？”
    “六分钟。”
    黄建看了看视野左上角的倒计时，笃定地说道：“刚才我顺便看了一下，零食区这片挺乱的，没什么有用的东西，有两道防火门，都有开关，应该都可以从我们这边打开。”
    他指了指左右两侧，那两道防火门的开关，都在靠零食区的一侧，是他们可以打开的。
    叶开咬着苹果走到左侧的防火门，在门前待了一会。
    没有触发【食鬼】的被动提示。
    右侧的防火门，同样也没有出现被动提示。
    都没有可标记的目标……
    两侧大概都是安全的？
    不，也有可能，是他们的距离太远，毕竟【食鬼】的被动探测，距离并不太远。
    那就弄点动静出来，会因此逃跑的应当没多大威胁，反而向他靠近的，应当就是灾厄了。
    叶开后退两步，再冲上前，一脚踹在防火门上。
    轰！
    …………
    汇通超市的服装区，在整个商场的边缘，一侧靠着墙壁，三面有防火门。
    许志轩和谢燕两人靠在墙壁上，提心吊胆。
    “【屠夫】是已经被化解了吧？”谢燕声音发颤：“【屠夫】是在那边吧？”
    “是在那边……”许志轩也是战战兢兢：“咱们超市里，有人能跟那玩意干？”
    他们都是超市的员工，末日降临的时候，都是早上刚过来打完卡，然后被困在这里。
    这些人来的比较早，来得晚的人，在末日降临的时候还没进入超市，不知道被丢在哪里。
    他们唯一的群聊就是——汇通超市工作群。
    其他的群聊，包括各种工作群，在末日开始后全部无法使用，也无法私聊。
    “能干早干了，还至于等到现在么……”谢燕小心翼翼地掏出手机：“在群里问问吧。”
    许志轩也掏出自己的手机，想从群聊里看看，别人那边有没有发生类似情况。
    已经有人注意到了【屠夫】死亡的提示，即便没注意到，也都收到了物资，因此群聊里正在议论。
    【财务谢燕：有人去零食区了？】
    【库管王岳：“屠夫”不是在那儿吗？它刚死，是咱们的人杀的吗？】
    【收银刘文文：谢姐，你们不是在服装区吗，零食区就在你们旁边。】
    【财务谢燕：我跟小许在这，我们听到旁边轰的一声，不知道怎么回事。】
    【商管许志轩：先是有一个很大的惨叫声，然后就看到提示，说屠夫已经被化解了。再过了几分钟，才有轰的一声。】
    群里乱糟糟地讨论了一会，许志轩看了看，发现之前活着的人，现在都还在。
    谢燕也发现了这一点，大家都说自己没去。
    她不禁向许志轩靠近了点。
    “小许你发现没，他们都说没去。”
    “嗯……它应该过不来……”
    许志轩也只能这样想。
    既然不是人，在现在的环境下还能是什么。
    自然是灾厄了。
    他知道，零食区那边，可以开启两道防火门。
    不过按照以往的经验，灾厄并不会去开门，也许是开门这个操作，对灾厄来说有些困难？
    轰！
    又一声巨响，零食区那道防火门荡了一下。
    超市内部的防火门是卷帘式的，被撞击的时候会发生一定的摆动。
    谢燕抖了一下。
    “小许，要不，我们去旁边的百货区吧。”
    他们的旁边是百货区，只隔了一道防火门。
    “没事。”许志轩强行镇定，说道：“它应该过不来，灾厄不都没法通过防火门吗？”
    “系统提示也说，防火门能保护我们……没事，没事。”
    尽管这样说，他还是握住口袋中切水果的小刀。
    “但是系统没说是新的灾厄啊……”谢燕说道。
    “肯定过不来……超市的防火门都是两侧开关的，要是它能打开一道防火门，我们去其他区，它也能开……”
    “隆隆隆隆……”
    防火门缓缓升起。
    “啊——！”谢燕发出尖叫，慌不择路地抓起一个衣架，在面前胡乱挥舞。
    “别过来别过来……”
    许志轩也掏出小刀，战战兢兢地打开，但他完全不期待，这玩意儿能发挥什么作用。
    防火门的上升停止了，巨大的空间里一片安静。
    “擦，擦……”
    是脚步声，有什么踩着地上的东西过来了。
    “别过来别过来！”谢燕闭着眼睛，衣架乱挥。
    脚步声停了下来。
    随后，响起一个陌生的声音。
    “别紧张。”
    谢燕睁开眼，随后她与许志轩看到了面前的两人。
    一个手中提着剑的年轻人，和他侧后方，背着大包小包的另一个人。
    叶开笑了笑，露出牙齿。
    “我是来加入你们的。欢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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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5章 救！

    许志轩牙齿打颤。
    谢燕眼前发黑。
    欢迎？
    怎么可能。
    这两个……看起来是人，但他们知道，自己绝对不认识这两个人。
    这两个人压根就不在超市的工作群里！
    末日发生在那天的早上，他们早班的人都来了，晚班的人还没来。
    因为发生的时间太早，超市还没开门，压根也没有一个顾客存在。
    十几天里，在与灾厄躲猫猫的过程中，他们已经反复确认过这一点。
    这时候，出现的两个“人”。
    他们还是从零食区出来的，那里只有一个东西。
    灾厄【屠夫】！
    那是全超市的人齐心协力、费尽心机，才将它困在零食区里。
    在这个过程中，还有人死了，生成了灾厄【冻尸】……
    幸亏死者生成的灾厄出现在无人的封闭区域，否则的话，恐怕就要有更多的人死去。
    灾厄根本不是人力能够阻挡的，这一点，超市里的人之前就已经拿命证明过了。
    那么，这两个人会是什么……
    “你们……你们是人是鬼？”
    许志轩问道。
    这时候他已经开始后悔，为什么刚才不去旁边的百货区。
    就算去百货区同样会被找到，起码能多活一会。
    “就问这个？”叶开说道：“当然是人了，不信你问他。”
    他向着旁边的黄建示意。
    老板又在骗人了……黄建心想，不过他肯定要配合老板。
    毕竟老板虽然不是人，却也不杀人。
    是个好灾厄来着。
    “对啊，我们是人。”黄建说道：“要是灾厄，现在还能跟你好好说话吗？”
    “……你们从哪儿来？”
    许志轩放下手中的水果刀：“超市里就这么多员工，我们在这待了十来天了，从来没见过你们。”
    谢燕也逐渐从慌乱中恢复，睁开眼，尴尬地将手中的衣架放下，附和着许志轩的话。
    “对啊，你们是躲在超市里的？”
    叶开摇了摇头。
    “当然不是。我们是从另一个世界碎片过来的。”
    他扫了一眼视野的左上角。
    那里已经刷出了【食鬼】的被动提示。
    【食鬼：附近有可标记的非同类目标（2个）】
    又是【异类】？
    有了被李贺阻止的经历，叶开没做出什么反应，只是心里默默记下。
    之前没有长时间接触【异类】的机会，这一次……
    应该仔细观察一下。
    …………
    “奥，是这么回事……”
    “我还说呢，你们两个小伙子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坏人，差点以为你们是半夜进超市偷东西的小偷了。”
    黄建拿出两盒水果，在新鲜水果的帮助下，四个人已经聊起来了。
    至于这当中，有没有【屠夫】死亡带来的威慑，见仁见智。
    反正叶开觉得没有。
    他脸上满是真诚的微笑。
    “是啊，我们也是用了类似的办法，就在家里待着，等灾厄的时间结束，然后我和黄建就带上东西，离开那个世界碎片了。”
    “没办法啊，我们在单元楼里，没有物资来源，断了灾厄就断粮了。”
    “哦，你说那个【屠夫】是怎么死的……”
    叶开拔出【文胆】，剑锋反射出滢滢寒光。
    “靠这把宝剑嘛，我一朋友给我的，本来我也没注意，后来才发现它很锋利、很结实……你们可别到处说啊。”
    “害，灾厄虽然挺可怕的，不过有一些灾厄还是能杀死的，之前我和黄建还一起杀了【伪人】呢。”
    听到这句话，黄建不由地挺了挺胸膛。
    虽然他觉得，自己也没出什么力，但是……
    老板在夸他呢！
    再说我跟老板合砍伪人怎么了，难道那不是事实吗？
    就算老板说我们俩合砍【屠夫】……
    辅助不也有助攻么。
    “啊……那你们真厉害啊。”谢燕说道：“伪人是什么样的？”
    “伪人能变成各种人的样子。”黄建说道：“还能变成你的熟人，有一次它变成我妈的样子敲门，要不是我警惕，可能一不小心就开门了。”
    “那灾厄不能离开世界碎片吧？”
    许志轩忽然问道。
    “那怎么可能，你没试过离开吗？”黄建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系统会提示你，世界碎片中存在灾厄，无法去往其他世界碎片。”
    “哦……我还真没试过……”
    许志轩说了一半，被谢燕打断。
    “小许你说什么呢，我们不是都试过吗？要不也不用在这等了。”
    “这……”许志轩有些不满地看了谢燕一眼，略显尴尬。
    “没事没事。”黄建打圆场：“可能他是忘了，人之常情嘛……”
    叶开只是微笑。
    文胆剑放在手边，朴素的剑鞘遮住锋芒。
    …………
    张角从椅子上站起来，看了一眼墙上的报表。
    其实没什么好看的，报表的日期还是末日之前，包括进销存、人员变动等等，都是末日之前的情况，这些数字已经很久没变了。
    只有员工名单上，有许多名字已经被划掉。
    他想了想，在员工名单上写下两个名字。
    叶开、黄建。
    然后，打开微信群看了下。
    没有新的群员加入。
    还没进来么……
    室内很安静。他侧耳听了听，微微点头。
    “咚咚咚。”
    张角的办公室门没关。有人在门口敲了敲门，就进来了。
    “经理，刚才我接到任务了，还没在群里说。”
    “嗯？”张角看过去：“是张超啊……你接到的任务是什么？”
    “两个小时内，前往零食区、图书区、生鲜区，粮油区，并在每个区域至少停留五分钟。”
    张角点点头，在微信群里发了一条消息。
    【汇通超市工作群】
    【张角：一会儿@采购张超做任务，途经零食区、图书区、生鲜区、粮油区，每个区域停留五分钟。请位于对应区域的同事说明情况。】
    【收银刘文文：粮油区安全。】
    【前台黄菲：图书区安全。】
    【IT徐帅：监控被破坏太多了，很多区域无法覆盖，“冻尸”应该还在生鲜区。】
    【IT徐帅：另外，刚才我看到服装区那儿，谢燕和许志轩进入监控范围的边缘坐下。】
    【IT徐帅：那一块看不清楚，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采购张超：@财务谢燕@商管许志轩你们怎么样了？】
    过了一会儿，许志轩和谢燕没有回复。
    【采购张超：他们还在那吗？@IT徐帅】
    【IT徐帅：[图片]】
    【IT徐帅：还在。】
    图片上，是谢燕和许志轩席地而坐，可惜他们坐的地方位于监控边缘，只能从他们的动作判断，好像是在跟人交谈，又或者是在看着什么。
    “他们怎么一点不回复的？”张超自言自语：“【屠夫】都已经化解了，他们在那也没什么……”
    微信提示音响起。
    【商管许志轩：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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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6章 张角

    【收银刘文文：怎么了？你们出什么事了？】
    【IT徐帅：我看下监控，希望他们在监控范围。】
    【生鲜陈宇航：是新的灾厄？没有提示啊】
    【张角：不要慌张，没什么事情。】
    【许志轩：两个人不知道从哪】
    “哎你别老看手机啊。”叶开见许志轩频频拿起手机，说道：“先跟我说下你们这边的情况，一会再玩……微信上有人找你？”
    “哦哦，没什么……”许志轩赶紧把打了一半的话发出去，收起手机：“群里有人说【屠夫】的事，我看一眼。”
    “对了，我们刚到这边，系统提示得当面加微信群。”
    叶开掏出手机：“你们俩谁邀请我？”
    许志轩和谢燕对视了一眼。
    “那个，这个群是我们的工作群，群里的都是……”
    谢燕说到一半，看着叶开的表情，不敢继续说了。
    叶开虽然在笑，眼睛却一直在看着她。
    手也不时从放在边上的长剑上拂过。
    “咳，要不，小许你加他们吧，我先跟他们说一下。”
    “哦……好。”
    许志轩硬着头皮打开群聊，找到群成员列表，点击加号。
    “我们这个工作群，我可能没有邀请权限……”
    一边说着，他一边尝试操作。
    按理说，他确实是没有这方面的权限，“汇通超市工作群”是一个企业群。
    现在是末日，未知的幕后存在控制下，情况当然又不一样。
    手机上弹出一个页面。
    【是否邀请“叶开”、“黄建”加入群聊？】
    【加群之前，请注意甄别对方身份。】
    手机震动了一下。
    一条条微信提示从手机上方弹出。
    【财务谢燕：两个人】
    【财务谢燕：说外面来的】
    【财务谢燕：杀了屠夫。】
    【财务谢燕：在聊天】
    谢姐什么时候打字这么快了，要不要拖一会……
    许志轩的手指停在【确认】上，没有按下。
    叶开探过头来。
    “怎么，是哪儿遇到问题了？让我看看？”
    许志轩赶快将手机往回收。
    【确认】
    “没事没事，就是说明的文字有点长，已经好了，已经好了。”
    “你们看下手机？”
    他哪敢让叶开看到微信群。
    新加群的人，是看不到之前的群聊消息的，这才是他们通风报信的机会。
    不能让这两人看到之前群里的发言，特别是谢燕刚才发的话。
    可现在好像有点……
    微信响了两声，叶开和黄建加入群聊。
    …………
    【你已加入群聊，在离开当前世界碎片前，你也会收到实时任务。】
    一行提示出现在视野的左上角。
    【“许志轩”邀请“叶开”加入本群】
    【“许志轩”邀请“黄建”加入本群】
    【采购张超：@财务谢燕你说那两个人能杀了屠夫？他们是人吗？】
    【收银刘文文：那是屠夫啊他们能杀了？】
    【生鲜王亮：吹牛逼呢，问问他们哪来的】
    【张角：欢迎@叶开@黄建】
    【采购张超撤回了一条消息。】
    【收银刘文文撤回了一条消息。】
    【生鲜王亮：你们撤回干嘛？@叶开你杀了屠夫啊？】
    【叶开：大家好，我们从另外的世界碎片过来的。】
    【黄建：大家好。】
    叶开留意到群聊中的“张角”，手上顿了顿。
    【叶开：屠夫的事情只是碰巧，说不定没有我们，它也活不了多久。】
    【商管许志轩：刚才跟他们聊过，他们在之前的世界碎片中，还杀了灾厄“伪人”，很强的】
    【生鲜王亮：那你去把冻尸杀了。】
    【张角：原来是高手，欢迎欢迎。】
    【生鲜王亮撤回了一条消息。】
    【生鲜陈宇航：不好意思经理，刚才亮哥喝多了。】
    【收银刘文文：欢迎】
    【库管王岳：欢迎大高手】
    【黄建：谢谢大家，我们刚来，希望大家多多关照。】
    【叶开：[微笑]】
    【叶开：说笑了，拖一下时间，灾厄也就过去了。】
    …………
    许志轩和谢燕笑的有点尴尬，叶开没有理会他们。
    他点开群聊里“张角”的个人资料。
    看起来是个很普通的微信用户，头像用的是常见的风景照。
    不过，叶开肯定不会认为，这就是个普通人。
    都什么年代了，哪个普通人会起名张角？
    更何况，他刚刚才看过了张角的记忆碎片，就遇到一个叫张角的。
    几乎可以认定，群聊里的张角，对应的就是记忆碎片的张角。
    张角是仙人？
    肯定是了，不然怎么可能跨越数千年，出现在现代。
    仙人不死！
    在群里看到张角后，他就暂时熄了人前显圣的想法。
    他强吗？
    在普通人面前，拥有【模仿】、【镜面跃迁】【吞噬】和【操控】，还持有文胆剑的他，当然算强。
    在仙人面前，就暂时不说了。
    不过，这个张角，是不是也需要死一次才能变回仙人状态？
    叶开记得很清楚，邻居们记忆中的李贺，原本是一个普通人。
    系统通报了他的死亡之后，自己从【替死鬼】的雾气中看到他的存在，后来在吞噬了赵雅靓后，李贺才复活……
    大概如此。
    叶开尝试着点开许志轩的微信头像，添加好友。
    【添加失败。】
    尝试了谢燕和群里其他几个人，也无法添加好友。
    要试一下添加张角么……
    叶开想了想，决定先放弃。
    他看了一眼许志轩，问道：“张角是你们经理？”
    许志轩点点头。
    “对啊，他在这有好几年了吧，我去年入职的，那会儿他就在这了。”
    “张经理在这三年了。”
    谢燕在旁边补充道：“我比他来的早，我在这四年了，张经理是我后面来的。”
    “你认识张经理？”
    “不认识。”叶开摇摇头：“不过觉得这个名字……有点怪怪的，好像是在哪儿听过一样。”
    “还好吧？”许志轩挠挠头：“很奇怪吗？”
    “是不是那个黄巾起义的张角？”黄建说道：“我记得他是东汉末年那会儿的，历史上学过。”
    “我想想……张角率领的黄巾起义，打击了东汉的统治，直接导致东汉末年军阀割据，并且最终引发东汉王朝的覆灭。”
    毕业这么久了我还能记住标准答案，我真厉害！
    黄建给自己点了个赞。
    “东汉？”叶开奇怪地说道：“不是三国吗？”
    “那个，其实也差不多……”
    黄建刚要给老板找补，就听到老板继续说了下一句。
    “哦对了，东汉末年分三国，是不是？”
    您这样理解，倒也没问题……
    黄建想了想，确实《三国演义》里也提到过黄巾军。
    “没错老板，是这样的。”
    “你们没觉得，他跟黄巾军的那个张角，名字一样，有点不对劲吗？”
    叶开的目光从许志轩和谢燕脸上扫过。
    “他叫张角也没什么吧？”许志轩说道：“毕竟起个名字跟别人重复，也是经常发生的，我同学里就有好几个叫王超的，叫子涵的也有很多。”
    “对啊，他这个名字虽然想起来有点奇怪，但是我们也不好去管别人叫什么吧。”
    谢燕说道。
    “要是我的话，肯定会在背后讨论两句。”叶开笑眯眯地继续说道：“毕竟这个名字跟历史上的人物完全一样。”
    好歹也是上过班的人，谢燕不在背后说点八卦，叶开是完全不信的。
    张角这样有特点的名字，不可能避开职场八卦。
    因为是【异类】么……
    张角有了，同样跟张角在于吉处学习的张宝、张梁、以及于吉本人，是否同样存在于现代，存在的话，他们又在哪里？
    微信响了。
    【张角：张超的任务里要去生鲜区，一会儿你们帮他把生鲜区的“冻尸”引开。】
    【张角：就跟之前的流程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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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7章 【冻尸】

    按照之前的流程……
    这证明，他们之前做过这类的事情。
    也难怪，在这个世界碎片中，所需要完成的任务被拆分了。每个区域的停留时间虽然不长，可是需要抵达好几个区域，就意味着遭遇灾厄的风险大大提升。
    他们固然可以将灾厄困在某个区域，但是，也会遇到任务中“刚好”有那个区域的情况。
    所以，所有人之间，就必须通过相互协作，来帮助每个人完成任务。
    叶开站起身来，随后黄建也跟着站了起来。
    “张超这个任务，是需要我们帮忙把【冻尸】引开吧？”
    叶开说道：“既然我们刚来，那我们也帮忙，顺便熟悉下这里的环境。”
    “你们一般都怎么做？”
    许志轩和谢燕起身。
    “之前我们做任务的时候，会把有灾厄存在的区域，放在最后。”
    许志轩说道：“这一次，张超应该会先去零食、图书和粮油三个区域，然后我们帮他引开生鲜区的【冻尸】，他过去停留五分钟。”
    “这样很危险吧……”
    叶开说道：“你们是要打开防火门，把灾厄放出来？”
    “没办法，只能这样给他找机会完成任务了。”
    谢燕说道：“我们之前也是这么弄的，轮流做任务。”
    “可以用货架拦它们一会。”许志轩说道：“之前也是这么干的，只要有货架拦着，降低灾厄的速度，我们就有时间逃跑。”
    “然后在另一侧关闭防火门，就安全了。”
    叶开点点头。
    如果这里都是普通人，使用就近的工具，完成对灾厄的阻拦，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但如果有仙人，这样做就显得很没必要。
    张角是没有“醒来”？
    又或者，他像李贺一样，在看戏？
    “那我们一起去准备下？”
    叶开提着剑，兴致勃勃。
    黄建从后方看着他，心里有点古怪。
    要是老板乐意，肯定能把那个【冻尸】处理掉。
    不是他黄建盲目相信老板，老板都处理掉好几个灾厄了，也就是在没有实体的灾厄上，会比较浪费时间。
    所以老板这是……在看戏吗？
    …………
    【采购张超：我先去粮油区和图书区。】
    【收银刘文文：我在粮油区，你可以先过来。】
    【前台黄菲：图书区这边，我不打算待了。太无聊了这里】
    【商管许志轩：服装区和零食区之间的防火门打开了，我们这边现在有四个人。】
    “别光说啊。”叶开将文胆放在一边，举起手机：“他们还不知道我和黄建什么样，这样不大好。”
    “来来来，到我身边来，我们拍个合照。”
    许志轩和谢燕对视一眼，小心地凑上来。
    【叶开：[图片]】
    【叶开：让大家认识一下，拍照的是我，背包的是黄建。】
    【前台董菲：其实不用背那么多包，这里什么都有。】
    【黄建：是老板的东西。】
    【库管王岳：他是你老板啊？@黄建】
    【黄建：对。】
    【叶开：@前台黄菲等他做完任务，我去图书区？刚好我想读点书。】
    【前台黄菲：你自己过来就行，我一会儿就走了。】
    叶开是真的需要读书了。
    文胆的加成，需要看他的儒家治学情况。
    超市的肯定没有四书五经原本，要说给他原本他也读不明白。
    但是呢，关于四书五经的解读，应该就很多了，大家应该也比较爱看。
    读起来轻松，还能直接看别人写好的注解，有的还会添加插画以及各种小故事。
    他记得，自家附近的的超市，就曾经摆过一些《图说论语》《从小开始看春秋》《适合宝宝的古诗启蒙读本》等。
    这种书往往还是一个系列的，买点精装本回家填充书架，那也是相当唬人，令人一看就知道，这家人是相当有文化了。
    只要不仔细看的话。
    除此之外，要临时提升文胆的BUFF比例，也得储备一些诗句。
    希望这个超市的图书区，里面有这些东西。
    不然的话，自己马上就要迎来一段战力低谷了。
    【模仿】的冷却时间倒是可以立刻跳过，但眼下，也没有合适的目标。
    …………
    四人来到了蔬菜水果区。
    这里的所有蔬菜水果都已经被清空了，货架上空荡荡的，除了一点干枯的菜叶什么都没有。
    黄建有点失望。
    “这里什么都没有了？”
    “不是。”谢燕说道：“3月20号那天，张经理就让我们把这些东西都收到冷库里，免得以后没的吃。”
    “后来每次化解灾厄，都会提供新的物资，超市里的东西就没怎么用上。”
    “张经理说，可以用新物资替换掉旧物资，循环使用。仓库里的包装食品不容易变质，可以等以后没有新的灾厄，再慢慢用。”
    这样节约，难道张角是想让这些人，在世界碎片中一直生活？
    不应该。
    末日中，超市的物资再多，也是会被用完的。
    此外，如果他真的就很关心超市员工，大可以自己将灾厄杀死，而不是让员工们去冒险。
    又或者，他是想要淘汰掉一部分员工？
    叶开跟着许志轩，从货架之间穿过，停在一道散发着寒气的防火门前。
    防火门的表面凝结了一层露水，边缘挂着冰霜。阵阵冷风从边缘的缝隙中吹出，同时发出的还有刺鼻的腐臭气息。
    “打开这道防火门，就是生鲜区。”
    许志轩说道：“自从【冻尸】生成，就在这里面，还没人见过它是什么样子。”
    “不过，冷库跟生鲜区是连着的，只在生鲜区有出入口，它在这堵着，我们也没办法用冷库了。”
    “它不会是把冷库打开了吧？”谢燕说道：“太冷了。”
    确实冷。叶开感觉，这里的体感温度都快要到零度了。
    就这样，还只是【冻尸】从防火门泄露出来的一点。
    “应该没有吧？”许志轩说：“我们的冷库不大，制冷功率没有这么强……再说冷库的门是关闭的，它应该打不开。”
    【食鬼】还有一点点时间。
    叶开走到防火门前，尽可能地靠近。
    【食鬼：附近有可标记的非同类目标。】
    【该目标受到保护，撤销保护后可标记。】
    【食鬼】技能的被动侦测范围不大。
    出现这种提示，意味着，【冻尸】与他距离很近，甚至是……
    轰！
    防火门抖了一下，水珠翻飞。
    叶开后撤一步。隔着防火门，里面传来一声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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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8章 我来

    叶开四人，将蔬菜水果区的货架、摆台，都推到生鲜区的防火门前，只在侧边的防火门开关处，留下一点空间。
    他们身后的粮油区，防火门已经打开。
    “过一会，张超到隔壁的百货区，他通知我们。”
    许志轩说道：“然后我们这边控制生鲜区的防火门上升，同时向粮油区退，那么【冻尸】就会追我们，然后被货架拦住，速度不会太快。”
    “接下来就是在【冻尸】快要追到你的时候，你关上粮油区的防火门，同时张超从百货区打开门进入生鲜区，关闭那边的防火门，是这样吧。”
    叶开补充上了后半部分。
    “对对对。”谢燕说道：“只要能拖住灾厄的速度，这样其实还是挺安全的。我们之前都这么操作，基本没问题。”
    “其实要是跑的太慢，还是有危险。”许志轩补充：“被追上就完了。”
    “要是这样的话……”黄建想了想，说道：“最好是让它先出现在别的门，然后从这道门打开，逃跑的时间会更多一些。”
    “没办法保证啊。”许志轩苦笑道：“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店里的监控大部分都坏了。”
    “要是监控没坏的话，还可以利用监控掌握灾厄的动向。”
    “现在，只有几个摄像头能用，监控的范围很有限。”
    谢燕附和。
    “对啊，生鲜区没有能用的摄像头，所以我们现在连【冻尸】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它应该能感应到我们。”叶开说道：“可以先在另一边多布置几个人，将【冻尸】吸引过去，在我们这边开门。”
    “然后，由于我们直接暴露在【冻尸】面前，它会放弃其他人，优先来追我们。”
    “这样一来，我们的时间会更充裕。”
    “它真的能感应到我们？”
    许志轩有点犹豫。
    叶开说的办法，其实非常有效。唯一需要确定的前提是，【冻尸】是否真的会按照预想行动。
    “本来我们留一个人配合张超就可以，现在这样……”
    许志轩犹豫道：“至少需要两个人。”
    如果【冻尸】的行动规律并不如叶开所说，可能会直接有两人死亡。
    风险反而更大了。
    “我在群里问问。”
    叶开微微点头，一行提示终于浮现在视野的左上角。
    【“模仿”所复制的能力“食鬼”，时间已耗尽。能力“模仿”进入冷却，冷却时长：48小时。】
    能力槽有三个。叶开想了想，将【吞噬】从中撤下，放上【操控】。
    【模仿（冷却中）】、【镜面跃迁】、【操控】
    先保留这三个技能。
    暂时还没有用【吞噬】去消除【模仿】冷却时间的需求，尽量让它自然冷却，节约资源。
    没有合适的诗文喂给文胆，没有【食鬼】，此时要是对上【冻尸】，有着【镜面跃迁】的情况下，逃跑是绝无问题的，如果要硬刚的话，就有点难办。
    除非，可以通过【操控】配合，创造优势地形，还有一点点希望。
    在对方同意的情况下……
    叶开看了黄建一眼，黄建有点奇怪地缩了下脖子。
    老板原来这么能说？这一会儿的功夫说了好多话了。
    好像跟他印象中的老板不太一样……不过也是，他在上个世界碎片，也没接触老板多久。
    …………
    张角打开手机。
    “还没加我？”
    他微微皱眉。
    “总不能没听说过我吧……我死后的名气很低吗?”
    大贤良师陷入短暂的自我怀疑。
    “这个年代的人，不应该都学过历史么。”
    他拿起手机，在群里发了一条消息。
    【张角：你们各自的情况怎么样了？】
    【采购张超：我已经在粮油区和图书区待够时间了，现在去零食区。】
    【财务谢燕：我们把生鲜区和蔬菜水果区之间的门挡住了。过一会张超可以从百货区配合我们，我们引开“冻尸”。】
    【商管许志轩：刚才叶开提出个想法……】
    他将叶开的想法大致说了一遍。
    【采购张超：我倒是没意见，要是这样的话，需要有个人来我这边吧？】
    【商管许志轩：对。】
    【前台董菲：跟你一起开门？那不行，那太吓人了。】
    【IT徐帅：是，那样太危险了，要是出事，就是两个人出事。】
    开门引开灾厄的人，和做任务的人，都有一定的危险。其中做任务的人危险更大一些。
    因为他不容易掌握开门的时机，开门稍早或稍晚，就会被挣脱出来的灾厄，反手弄死。
    在只能通过群聊来沟通的情况下，作为普通人，很难达到最佳配合。
    【库管王岳：那是不是，一下子就会再出来两个灾厄？】
    【生鲜陈宇航：太冒险了，一下子出来两个灾厄，我们再做任务，空间就很小了。】
    末日刚开始的时候，任务只是要求他们到达一个指定区域。
    后来就变成了两个，现在更是变成了四个指定区域。
    任务难度越来越高。
    现在张超的任务区域中，包含了一个灾厄。如果他任务失败，可能下一个人的任务区域，就包含两个灾厄。
    如果他那边去两个人，两个人都失败……
    任务区域中包含三个灾厄，就压根不用做了吧。
    就跟直接面对任务失败的后果，没什么差别了。
    【采购张超：@张角张经理，他说的挺有道理的，要不找个人和我一起？】
    他是很希望有人跟他一起开门的。
    同事们说的都没错，但是对他自己来说，有人陪着，或许就会多一点生存的机会。
    张超对自己的速度还是比较有信心的，他没毕业那会儿，在校运会上就是仅次于体育生的存在。
    能不能跑过灾厄不好说，但要说跑过其他人，没什么问题。
    趁着灾厄杀人的功夫，他就有更多的逃生时间。
    【收银刘文文：我反正不去，别指望我。】
    【张角：有人愿意跟你去就行，我不插手。】
    【采购张超：其实也没多危险，以前不都是么，等许志轩那边开门，灾厄肯定就追着他那边去了，我们就是给他争取时间。】
    【采购张超：这是为大家好。】
    他强调了一句。
    群里一片寂静，没有任何人回应他。
    叶开发了一条消息。
    【叶开：我来[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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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9章 关门失败

    张超在零食区。
    【任务进度：图书区（已完成）、粮油区（已完成）、零食区（剩余03:22）、生鲜区（剩余05:00）】
    货架一片混乱，其中有一条明显的、较短的通道。
    “应该是【屠夫】造成的。”
    屠夫留下的痕迹，从防火门处开始。那显然是在之前，他们将屠夫从另一个区域引开时留下的。
    随后，在某处有一小段停滞——可以从货架堆积的情况看出来。
    “可能是因为零食区没有人，所以它就被压在货架底下，没有出来。”
    “直到那两个人进来，才又开始活动……大概应该是这样。”
    困在超市里半个月，他们也通过各种方式，推测过灾厄的行动规律。
    他们遇到的灾厄，在被隔离后，一般不会主动尝试去攻击防火门，而是在有人从外面靠近防火门时，才会活动。
    只要跟防火门保持距离，灾厄就会待在原地不动。
    因此，超市里的员工们，最终就是按各自的需求和兴趣，去往不同的区域，并通过微信群联系。
    没有出现所有人扎堆的情况，是因为经理张角要求大家，“给同事们保留一部分个人空间”。
    “许志轩和谢燕说，新来的两人化解了灾厄【屠夫】，但好像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灾厄并不是以人力能够解决的，这一点，张超非常确定。
    “他们两个人是什么情况……”
    从发到群里的照片上看，叶开带着一把剑，难道是用那把剑跟【屠夫】对拼？
    肯定不可能，那绝对是障眼法。
    【屠夫】的力量很强，还有两把刀，如果不是防火门被“系统”强化过，砍破防火门肯定不是问题。
    就那把剑？
    现在还有人用剑？
    即便剑本身不会被砍刀劈断，人的力量本身也无法跟【屠夫】对拼，不在一个层次上的。
    换成机枪还有碰一碰的可能。
    “有可能，他们真正用的武器，在那个黄建的背包里。”
    “也不对。用什么武器，都得留下点痕迹吧。特别是许志轩还说，他们听到了惨叫。”
    他在地上找了一会，确实没有看到任何痕迹。
    叶开早已把镜子收走了。
    “总之用剑的概率太低了，说不定是……他们有什么五雷符之类的东西？把那个叶开摆在明面上吸引注意，可能也是黄建隐藏自己的手段。”
    “对，用这种方式，可以不留痕迹。”
    倒不是张超迷信，只是如今各种灾厄都出来了，他觉得老祖宗那套，说不定才是真正的科学？
    用各种符箓法宝降妖除魔，才是正常。
    防火门抬升的声音传来。他看到有人出现在卷帘门后。
    “你好。”叶开微笑着打了个招呼：“我是来帮忙的。”
    他身上没有佩剑，【文胆】已经被收起来了。
    …………
    防火门上透出丝丝寒意，一缕缕腥臭的冷风从缝隙里吹出。
    “嘭，嘭……”
    生鲜区与百货区之间的防火门受到击打，发出沉闷的声响。
    【叶开：“冻尸”引过来了。】
    【商管许志轩：2点20分，我准时打开生鲜区的门。@采购张超】
    【采购张超：收到。】
    “防火门完全打开需要一分钟。”张超对叶开说道：“算开到一半的时候，灾厄能够通过，那我们就在40秒后开门，然后你立刻去关闭那边的防火门……关闭只要半分钟。”
    “我？”
    叶开指了指自己。
    他倒是不担心【冻尸】。
    镜子已经提前放好，随时能够撤退。
    只是，这部分工作，是整个流程中最危险的一部分。
    “没事，灾厄的行动没那么快，很安全的。”
    张超安抚道：“你们都能杀了【屠夫】，这个灾厄对你们来说，应该也不算什么。”
    叶开笑了笑，没有接话。
    原本他打算由自己去做这部分，并且如果张超遭遇危险，他也可以提供一些帮助。
    但是现在，张超直接提出，让自己去做这件事？
    那就随缘吧。
    隐约的机械运转声传来，许志轩那边先打开防火门。
    【冻尸】停止击打叶开这边的防火门。
    张超紧盯着时间，卡在45秒，打开开关。
    防火门上升，冷冽的雾气吹出，顺着地面扩散。
    叶开启用【镜面跃迁】，在可达范围内，大大小小的“镜面”呈现在视野中，随时做好撤退的准备。
    不对……
    【镜面跃迁】的视野中，标记出了一块巨大、且正在向一个方向，逐渐扩张的镜面。
    那是……地面！
    地面变成了冰，可以被判定为【镜面】！
    【冻尸】能将整片生鲜区的地面，化作冰面……
    仅仅这一点，就说明它很强！
    不等防火门升到足够高度，叶开直接使用【镜面跃迁】，进入生鲜区，落在【镜面】的中心。
    然后他看到，在蔬菜水果区的方向，一个被冰封住、散发着微弱蓝光的人形灾厄，转头看向他。
    那就是【冻尸】？
    看起来，体积不大，跟正常人一样……
    叶开心中想着，随手丢出两面镜子。
    一面丢向控制防火门的开关，另一面则是向着相反的方向丢去。
    这样，可以保证最大的机动范围。
    “咔嚓，咔嚓……”
    【冻尸】身上发出冰块碎裂、摩擦的声响，向他走来。
    寒气从脚下上升。叶开低头看去，发现极为微弱的蓝光，正在从脚下开始向着自己的身体蔓延。
    抬脚的动作，也因此变得更加困难，仿佛要跟冰面冻在一起。
    这不是正常的温度传导，显然是【冻尸】的能力！
    在冰面上会被限制移动！
    叶开心中一动，使用【镜面跃迁】。
    先是跃迁到防火门开关处，控制防火门下降。
    随后，马上跃迁到较远的镜子处，从那里离开生鲜区。
    “咔咔咔……”
    机械运转，防火门快速下降，应当能够在【冻尸】到达防火门之前，完成封闭。
    与此同时，张超那边的门也已经基本打开。
    张超在门外紧张地观察着，并没有第一时间进来。
    直到另一扇防火门几乎关闭，他才小心翼翼地踏上冰面，进入生鲜区。
    “你看，我就说这个不难，没什么危险吧？”
    “你的任务开始计时了？”
    叶开问道。
    “已经开始了。”
    张超拿出手机，在群里发了一条消息。
    【采购张超：搞定，已经把“冻尸”引出去了。】
    【财务谢燕：真有用啊？那以后做任务应该不难。】
    【收银刘文文：等这个灾厄化解掉，我们就彻底安全了。】
    【生鲜王亮：不错不错，到时候大家一起喝酒。】
    “啧，真冷……”
    张超打了个寒战：“早知道生鲜区这么冷，我就再多穿几件衣服了。”
    他从服装区那边拿了几件衣服套在身上，但都不是冬装，无法抵抗这么低的温度。
    “那个谁，帮我去拿几件衣服。”
    他对叶开喊了一句：“服装区的门就在那边……”
    他想要抬手示意方位，却发现自己的动作十分僵硬。
    而在叶开看来，张超的身体，正在被淡淡的蓝光逐渐覆盖。
    蓝光的来源……
    蔬菜水果区的防火门下，发出稍强一些的蓝色光芒。
    那道防火门被冰卡住了？
    它没有完全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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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0章 灾厄【巨鼠】

    【IT徐帅：[图片]】
    【IT徐帅：蔬菜水果区摄像头拍到的，应该就是“冻尸”。】
    图片上看，似乎是一个被完全冻住的人，站在防火门前。
    “人”的体表呈现出死灰色，还有一层厚厚的白霜。
    【生鲜王亮：跟冻猪肉差不多。】
    【财务谢燕：别说那么恶心的话，还吃不吃猪肉了。】
    【商管许志轩：就是冻尸，刚才我把它从生鲜区引出来的。】
    【商管许志轩：它的速度不快，我感觉比“屠夫”慢不少。】
    【前台董菲：也没把货架推开多少，感觉它力气不大吧？】
    【商管许志轩：反正就觉得它挺冷的，刚才还没开门的时候，生鲜区隔着防火门，就往外冒冷气。】
    【生鲜陈宇航：要是能控制住它，放到冷库里，就省电了。】
    【库管王岳：那是，就是不能让别人知道，顾客知道了都吓跑了。】
    【黄建：它是一直在防火门那待着吗？】
    黄建并没有跟叶开一起行动，叶开提前让他跟谢燕撤离到其他区域了。
    毕竟黄建不像自己，有极高的机动性。
    而且现在黄建需要给自己背包。
    以前他出门都是自己背包，也没觉得什么，不过现在有黄建背包……
    虽然只有短短的几个小时，也感觉轻松不少，恐怕是回不去了。
    “黄建我跟你说吧。”
    旁边的谢燕说道：“我们之前就发现，灾厄会跟着人行动，如果它们找不到人，就会停在原地。”
    “像这个【冻尸】，它肯定是找不到人，所以就待在这里不动弹了。”
    “哦，是这样啊。”
    黄建点点头。
    虽然心里觉得有点不对，但好像这个理论也没问题。
    跟之前在单元楼里的情况对得上，单元楼里的灾厄，也是会挑着家里有人的住户去敲门来着。
    虽然这件事，在叶开那边好像有点奇怪，不过毕竟之前也没有灾厄进入房子居住的先例，有点特殊性，也算正常。
    手机响了。
    【IT徐帅：[视频]】
    【IT徐帅：不太对，它脚底下结冰了，怎么它自己反倒是化了？】
    视频中能看出，【冻尸】的身体像是融化了一样，一块块掉落。
    落到地面的身体碎块，马上就融入结冰的地面，消失无踪。
    【生鲜陈宇航：可能这就是它平时的状态？没人的时候就是一滩水？】
    【收银刘文文：反正有门隔着，应该也不会出问题。】
    【生鲜王亮：有意思啊，过会我也回生鲜那边看看】
    【张角：门没关@采购张超】
    “门没关？”
    黄建看了一眼群里的视频，没看出什么。
    “这个门是关了吧？”他问旁边的许志轩。
    “应该关了。”
    许志轩也有点不确定：“看样子确实是关了啊。”
    “防火门的设计是按下开关就关到底的，都关到这里了……”
    【叶开：[照片]】
    【叶开：确实。】
    照片中，张超僵在原地，表情惊恐。
    冰冻的痕迹在他身上蔓延，自下而上。除了头部和躯干还勉强保持原样之外，四肢都已经冻上了。
    【叶开：刚才我问了下，他已经不能走了。】
    【叶开：站在冰面上很快就会被冻僵，然后无法活动】
    【叶开：我必须马上关闭百货区的防火门，否则这里也会结冰。恐怕只能问问他有什么遗言了。】
    过了一会，叶开上传视频。
    “你有什么遗言吗？”
    “救救我！”张超崩溃：“你肯定能救我！”
    似乎是叶开表达了否定的意思，张超更激动了：“你刚才从冰上走过去没事！救救我！”
    白霜在他的身上蔓延。
    “我……你是不是跟灾厄联手害我！”张超浑身发抖：“你能救我为什么不救！”
    “我救不了你。”
    视频结束。
    【叶开：看来他没有遗言。】
    如果还有【食鬼】，叶开或许有能力救他，至少也可以尝试一下。
    可惜没有了。
    固然，他具备成为仙人的潜质，但这种潜质可不会保他不死。
    何况……让叶开进去降下防火门的时候，难道他就没考虑过，叶开可能会因此而死？
    叶开心中叹了口气，按下防火门的开关。
    【冻尸】所制造的冰层，会缓慢扩张，只有防火门能够阻止它——前提是在关门前，【冻尸】没有来到防火门外。
    结合群聊里的信息，【冻尸】的能力基本可以确定。
    它能让自身周围的地面结冰，并将自身解体后，化作蓝光顺着冰层移动，且移动速度，远超过它“人形”状态下的移动速度。
    这种蓝光，应当是普通人看不到的。当它与人接触，就会攀附到人的身上，导致体温迅速下降，造成类似于冻僵的效果。
    即便它没有转化为蓝光形态，只要站在冰层上，也会以超出常理的速度冻僵。
    幸亏刚才察觉到有冻僵的倾向，就立刻使用【镜面跃迁】脱身……
    叶开不敢赌，如果在自身被完全冻僵后，是否还能启用【镜面跃迁】。
    至于被蓝光完全覆盖后会怎么样……
    【收银刘文文：你干嘛不救他？他还没死啊】
    【库管王岳：对啊，他也没完全冻僵，你可以试着救一下，百货区那边有拖把，用拖把就行】
    【生鲜陈宇航：虽然看起来没事，他失温的速度也太快了，任务计时还没到一半吧？】
    【生鲜陈宇航：正常就算是在冷藏库里，温度有两下10到20℃，也不至于两分钟不到就没法动弹。】
    【生鲜陈宇航：而且他都不能动了，说话都不打颤，很不正常。】
    【库管王岳：哎……】
    【收银刘文文：他都没死你就不管了？】
    【收银刘文文：起码你试一下吧，他死了还会有灾厄出来】
    【黄建：老板肯定有他的用意。】
    叶开没看群聊。直到确认防火门已经放下，并且冰层没有蔓延到百货区，他才再次打开手机。
    【叶开：“冻尸”会把周围的地面冻结，如果把它放到百货区，百货区也会变成它的地盘。】
    要不是考虑到张角还在群里，他也懒得解释这么多。
    【收银刘文文：别让它到百货区不就行了？】
    【叶开：那你来。】
    刘文文没有继续说话。过了一小会儿，一行通知刷新出来。
    【通知：采购张超已死亡，恐惧已释放。】
    【生成灾厄“巨鼠”】
    【消灭巨鼠，或生存48小时后，可化解该灾厄。】
    【提示：一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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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1章 张角的邀请

    【收银刘文文：你们看，我就说应该救他吧？】
    【库管王岳：哎，已经这样了，算了算了。】
    【生鲜陈宇航：等下，我好像听到有老鼠在啃东西。】
    群里立刻安静了。过了片刻，才有人发出消息。
    【IT徐帅：我们这有老鼠，其实还挺正常的。】
    【库管王岳：3月15号仓库刚做一遍灭鼠，3月20号就末日了，仓库里都没老鼠。】
    【库管王岳：酒水饮料区拿什么养老鼠，老鼠吃易拉罐啊？】
    叶开看了一眼上方挂着的指示牌，酒饮区刚好在百货区的旁边。
    而要去图书区，还得先去服装区，再从服装区过去。
    【叶开：图书区@黄建】
    【黄建：收到】
    【叶开：@生鲜陈宇航别找老鼠了，撤吧。】
    【生鲜陈宇航：啊？那是灾厄？】
    【生鲜陈宇航：不能吧，我都没看到它。】
    叶开按下防火门的开关，机械运转声中，卷帘防火门缓缓升起。
    他的右手一翻，将文胆握在手中。
    【文胆剑（已装备）】
    相比于其他区域，酒水饮料区的情况稍微好一些，货架一个都没倒。
    只是架子上摆着的饮料已经少了许多，酒类也缺了一些。
    他闻到一股酒气。
    “……没事，有个耗子算什么……”
    “刚来的懂个屁，什么灾厄，要是被我们碰上，我们怎么还没死……”
    角落里有两个人，一个人捧着酒瓶，另一个人正在想办法拉他起来。
    “亮哥，我们先去别的地方躲躲，一会儿再回来也可以……”
    “呵，骗我走……这么贵的酒，你喝的明白吗？”
    叶开用剑鞘敲了敲货架。
    较为年轻的那个人抬起头来，有点尴尬地笑了笑。
    “你好，你是叶开吧？我是陈宇航，亮哥他……”
    “快走。”
    叶开没有理会他们，目光在货架之间扫过，在其中一个货架中，看到一团红色的光。
    靠近货架，能听到啃咬的声音。
    肯定是【巨鼠】。
    只是，它会这么小么……
    “我不走，我还没喝够……嗝……”
    “能帮我把亮哥抬走吗？”陈宇航求助：“我一个人搬不动他。”
    叶开看了他们一眼，醉醺醺的王亮瞪回来。
    “看……看什么……看，嗝……”
    叶开抽出【文胆】。
    没有诗句加持，只有1%的基础BUFF。不过他觉得，对付货架，应当是够了。
    瞄准红光所在的位置，一剑刺出！
    哗啦！
    货架上的酒瓶被刺穿、碎裂，货架对应的位置像是纸糊的一样，也被轻易破开。
    “吱——！”
    一声刺耳的鼠叫，红光分成两团，从货架两侧各冲出一只老鼠，每一只都有两个拳头大，身体上闪烁着金属的光泽。
    冲出来后，它们也不逃跑，就近找了个货架，继续啃咬。
    被刺穿的货架摇晃一下，轰然倒地。
    刚才还满脸酒气的王亮一下子坐直，眼睛都清澈了许多。
    “嗝……那个，小陈，咱先走吧，这好像确实有老鼠，人家没说错。”
    …………
    谢燕来到张角办公室的门口，敲了敲门。
    “那个，张经理，我有事跟你说。”
    她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刚刚进群的那个叶开还有黄建，我和小许都觉得，他俩有问题。”
    张角坐直了身体。
    “什么事？”
    “他们是从零食区出来的么，还化解了【屠夫】。”
    谢燕说道：“他们俩那样，看起来也不是体育生，我觉得他们不一定能打过【屠夫】。”
    哪是不一定，应该是一定不。
    要是两个人能打过屠夫，他们还用利用地形躲避灾厄么？
    “以貌取人，有点不合适吧。”
    张角说道：“可能他有什么异能？”
    “异能……不能吧，系统也没说能有异能啊。”
    “我们这么多人，也没出一个有异能的。”
    谢燕说道：“那个叶开，跟我说他有把剑，特别锋利，就靠那把剑杀了【屠夫】。”
    “有把剑？”
    “对啊。”谢燕继续说道：“我看到那把剑了，感觉也没什么，还不如我老头买的呢，连个宝石都没有。”
    张角失笑。
    “实用的剑哪有装宝石的。”
    “要不就是他们背包里有什么东西。”谢燕说道：“他们还说在之前的世界碎片中，就一起杀死过另一个叫【伪人】的灾厄。”
    她回忆了一下：“我感觉他俩的表情不像是假的，他一说起这事，黄建就快憋不住笑了。”
    “小许还试探他是不是灾厄，结果可能我说漏嘴了让他们有防备，都说不是。”
    “还有，小刘说的，我觉得也有点道理，张超还能说话，结果他就跟没看见一样。再说张超都给冻上了，他一点事没有，也不对啊。”
    “总之我觉得，张经理我们得注意点，自己家的灾厄好不容易化解了，哪有那么着急出来的，肯定有问题。”
    “好好好。”张角笑道：“虽然可能有灾厄会变成人类的样子，但你这样也太谨慎了。我找他们聊一下，要是有问题，就让你们注意。”
    谢燕起身离去，在门口还不放心地回头补了一句。
    “得想个办法把他那把剑要过来检查检查，还有那些背包，太危险了。”
    谢燕出门。张角看了门口一眼，房门轻轻地关上了。
    张角轻轻敲了敲桌子，又侧耳听了一会。
    “剑……”
    “剑？”
    “还真是……”
    他拿起手机，在群里发了一条消息。
    【张角：@叶开聊聊？】
    【叶开：好。】
    随后，张角的手机上，弹出一条消息。
    【叶开申请添加您为好友。】
    …………
    赶走王亮和陈宇航，将【巨鼠】关在酒饮区，叶开带着黄建来到图书区。
    “我们分头去找。”叶开说道：“这里面所有关于诗词、还有四书五经、孔子孟子之类的书，全都找出来。”
    “好。”黄建答应下来：“老板，你对这些感兴趣啊？”
    叶开点点头。
    “那……”黄建进一步试探：“刚才我看老板你杀【屠夫】的时候，吟诗来着……是喜欢那种……”
    他想了想：“能装逼的诗？”
    装逼……
    叶开觉得黄建对自己的理解有点偏差。
    我是个爱装逼的人吗？
    “我出手时，应景的。”
    哦。
    黄建秒懂。
    就是装逼，但不能说装逼，还要有那种装逼的感觉！
    老板这是不装给别人看，装给他自己看呢！
    “我先按有杀气、有剑意来找，找到了给您看看。至于四书五经这些，您是想要……”
    千万别是那种大部头的解析，那种东西超市里肯定找不到……
    有杀气……听起来很符合自己的需求。
    但至于说四书五经之类……叶开犹豫了一下。
    “简单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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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2章 “巫”

    【你们已经是好友了，现在可以聊天了】
    一行小字出现在微信的聊天界面，叶开想了想，发了个表情过去。
    【叶开：你好[抱拳]】
    【张角：你的剑是怎么回事？】
    我的剑？
    果然许志轩跟谢燕说出去了。
    泄密这件事，叶开倒是并不意外，他确定了许志轩和谢燕两人的【异类】身份，还要专门提及剑的事情，本来就是一次测试。
    如果他们告诉了其他人，叶开会优先认为被告知的人是【异类】，并且根据【异类】的行动，或许也能推测出一些信息。
    令他意外的是，他们告诉了张角。
    这就让叶开有些纳闷了。
    是因为张角站在【异类】那边？还是因为，【异类】并不能意识到自身的身份？
    都有可能。
    同为仙人，立场未必是一致的，李贺认为异类和人类没什么区别，不代表其他仙人也这样认为。
    叶开之前在史鹏身上测试过，史鹏并不认为自己是【异类】，现在看这种认知可能普遍存在。
    【叶开：朋友送的。】
    他原本打算拐着弯地证实张角的身份，但是想了一下后，决定直接问出来。
    【叶开：你是仙人？】
    张角的回复慢了一点。
    【张角：你知道仙人？是赠你剑的那人告诉你了？】
    叶开心中升起一个问号。
    按照李贺和张角的记忆，自己“能看到”这件事，可以称为“有仙骨”，具备成仙的潜质。
    既然有潜质，提前告知自己仙人的存在，有什么不妥么？
    就像是每个小学生都知道将来会变成初中生，这对小学生来说并不是需要保密的事情。
    就算自己未必能成仙……
    【叶开：知道。】
    【叶开：既然大贤良师是仙人，那与你一同学道的张宝、张梁，还有先生于吉，是否也是仙人？】
    【张角：无礼小辈。】
    【张角：不是。】
    叶开也觉得自己问的有点莽撞。
    毕竟成仙未必是什么好事，若不成仙，又必然已经死了。
    似乎无论什么结果，都不太好。
    【叶开：抱歉，只是刚才我想到关于他们有许多传闻，所以询问一下。】
    【张角：我两个弟弟都没有仙骨，先生虽然有仙骨，可惜没有机缘。】
    还是机缘。
    【叶开：之前我那朋友也说机缘，什么才是成仙的机缘？】
    【张角：机缘到时，自然知道。你想成仙？】
    【叶开：还没想好，听说仙人多为暴毙，但又不知道成仙有什么好处。】
    【叶开撤回了一条消息。】
    【叶开：还没想好。只是据说成仙代价很大，但又不知道成仙后是什么感受。】
    【张角：我看到了。】
    叶开感到有点尴尬。
    一时手快发出去，想着撤回修改，结果人家看到了。
    【张角：如今没人知道我先生的身份，都传南华老仙……你怎么确定我先生的身份？】
    【叶开：击杀灾厄后，会有记忆碎片，我看到了一些你的记忆。】
    【张角：果然如此。我知道了。】
    【张角：若你想知道成仙的事，从记忆碎片中亲自去看吧。】
    从自己的话中，张角似乎是知道了什么？
    叶开有些迷惑。
    【张角：有异于常人之能，且先天生发者，为巫。不过在这般末世中，巫也与我那时不同。】
    【叶开：巫就是有仙骨的人？】
    【张角：没错。只是在巫蛊之祸后，少有人这样称呼。后世所谓术法神通，皆出于此。】
    巫蛊之祸？
    叶开记下这个名词，没有深究的想法。
    再怎么说也几千年前的事情，应当跟现在也没什么关系。
    所谓的巫，听来也不过是对“拥有仙骨之人”的简称。
    对他来说重要的是，巫有仙骨，但“末世中的巫”跟“张角时代的巫”有所不同。
    这中间，一定发生了某些事情，才能引发这么大的变化。
    【叶开：我还有一个问题。】
    【叶开：仙人应当可以很轻松除去世界碎片中的灾厄吧？为什么不这样做？】
    在之前的世界碎片中，李贺不对灾厄下手，或许是他性格懒散，原本就不愿意与邻居们交往。也可能是因为，灾厄的产生和化解，是唯一的物资来源。
    但张角这里，有一个超市的物资在，没必要依赖灾厄的那点物资。
    何况张角并非不关注这里的事务，他也会协调一些事情，并且因为员工的小报告，来找自己核实。
    【张角：我死以来，两千年了。】
    【张角：两千年前的仙人，如何就该管两千年后的人间事？】
    【叶开：有些员工不是人类。】
    【张角：你是这样想的？[大笑]】
    【张角：现在我可以告诉你的，就是这些。】
    …………
    叶开呼了口气。
    张角虽然也打哑谜，总比李贺好了不少。
    他说的对，仙人未必就需要管人间的事情。
    何况，到如今为止，曾经的小道童、黄巾军领导者、大贤良师张角，已经死了两千年了。
    二十年为一代人，相隔一百代人了，还要仙人出手，确实没有道理。
    仙人可能就有“少管人间事”的倾向，又或者他们由于某些限制不能干涉人间，否则，历史上肯定会出现大量关于仙人的记载，多到自己就算是历史盲也不可能忽视。
    李贺一个文人，挥舞自己造出来的文胆剑已经可以“斩龙足”，这把剑要是出现在战场上，或者某些高手手中……
    必然会有扭转历史、重塑乾坤的效果。
    还有，自己最后说有些员工不是人类，张角的回复也是大问题。
    【异类】的存在是确凿无疑的，是用仙人李贺的能力确认过的，对此李贺也没有否认。
    张角是什么意思，这判断是错误的？
    不可能，总不能自己和黄建不算人类吧？
    之前王桂芬和刘明的反应，也能作为辅助证据。
    像史鹏那样，提问个问题就闪马赛克的，又怎么可能是人类……
    只能去记忆碎片慢慢找答案了。
    他随手拿起一本《家庭菜谱大全》，放下。
    还是先想办法提升一下儒家等级，找点诗词，提升即时战力吧。
    不过超市里的图书区，大部分都是宝宝读物、实用菜谱之类，好像也不太好找这类东西。
    “老板你看，我找到几本。”
    黄建拿着几本书跑过来：“都是四书五经相关的，难度应该不大。”
    难度确实不大。
    叶开看过去，这几本书分别是：
    《论语故事（儿童注音版）》《和孩子一起读四书五经（插画注音版）》《国学经典读本：21天速通四书五经》。
    很好，很不错。
    唯一的问题是，全都得背着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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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3章 一生二

    【生鲜陈宇航：酒水饮料区的老鼠，可能真的是灾厄。】
    【生鲜陈宇航：刚才叶开把老鼠赶出来了，看起来就不像是普通老鼠，我拍了照片。】
    【生鲜陈宇航：[图片]】
    图片中的老鼠，身上闪烁着金属和玻璃的色泽，原本应该伏在身上的毛发，也根根竖起，宛如尖刺。
    【IT徐帅：看起来是很不正常，但要说是灾厄……是不是小了点？】
    从照片上也能看出，老鼠的高度还不到货架单层格子的四分之一。
    对比普通老鼠已经很大，但作为灾厄，确实太小。
    汇通超市里，从来没出现过这么小的灾厄。
    【商管许志轩：它攻击你们了吗？】
    【生鲜陈宇航：没有，它只顾着吃，但你看视频。】
    【生鲜陈宇航：[视屏]】
    视频中的老鼠，正对着货架疯狂啃咬，无论构成货架本身的钢铁和木头，还是上面摆放着的酒瓶，都照单全收。
    嚓嚓的啃咬声连绵不断，老鼠的体型也随之缓慢增长。
    剑光闪过。
    老鼠呆滞一瞬，分为两段。
    然后，两段身体迅速蠕动，变成了两只一样的老鼠，分别找了一个货架，继续啃咬。
    【IT徐帅：不攻击人，其实也行……？】
    【商管许志轩：它一直吃东西的话，我们也没那么多东西给它吃。】
    【财务谢燕：是不是跟那把剑有关系？】
    【财务谢燕：@商管许志轩小许啊，他是不是跟我们说过那把剑的事？我最近脑子不太好使，一晃神有点记不清。】
    【商管许志轩：可能跟剑没关系。@生鲜陈宇航你试过用别的东西攻击它没有？】
    【生鲜陈宇航：我没试过，他们俩把防火门关上，我和王哥就离开了。】
    【生鲜陈宇航：现在我们在粮油区，和刘文文在一起。】
    【IT徐帅：蔬菜水果区还有个摄像头能拍到一点画面，那边地面也结冰了。】
    【IT徐帅：[图片]】
    他发出来的图片，监控的大部分角度都被防火门占据，只能拍到一小点地面上的情况。
    原本覆盖着防滑瓷砖的地面，已经被微蓝的冰层占据。
    【库管王岳：坏了，生鲜区、蔬菜水果区、还有酒水饮料区，都有危险了。】
    群里一时没人说话。
    【IT徐帅：酒饮区也有个摄像头，如果有什么情况，我会在群里说。】
    …………
    叶开已经看了一会儿书了。
    别说，这种面向零基础人群的书，看起来还是非常无痛的，就算叶开的文言文已经几乎全忘光了，也能顺畅阅读。
    要说有什么缺点，就是——
    【根据你当前的治学情况，你可以发挥文胆1%的能力（最低1%）】
    没有丝毫波动。
    “没事，现代人在儒家方面升级慢是可以理解的……”
    “我在学校的时候成绩不差，这些东西慢慢学肯定能学会。”
    “就是需要的时间太长了……”
    又翻了十来页。
    “刚才看了什么来着，我怎么好像没记住。”
    “等等，这段是不是刚才看过……哦没有。”
    “这书谁写的，人家原文是这个意思吗，写错了吧？”
    终于他将书页折起，合拢。
    “一定是我看困了……”
    “冷静一下，冷静一下再看。”
    旁边一直在翻着《唐诗三百首》、《从小读诗词》……等书籍的黄建，也放下书本。
    “老板，休息一下？”
    “嗯，一会继续看。”叶开站起身来：“你那边怎么样？”
    “里面有两首，第一首是李白的《侠客行》……”
    “侠客……不行。”
    叶开摇摇头。
    侠客行已经用过了，不能重复用。
    “哦，那还有一首，是王维的《老将行》。”
    叶开拿过书，看了看。
    “不错，老将行！”
    …………
    酒水饮料区。
    被叶开劈开后，【巨鼠】的数量是四只。
    四只老鼠一刻不停地啃食货架和商品，整片区域不断响起嚓嚓的声音，老鼠们的体型不断增加。
    过了许久。
    老鼠们的啃咬停止了。
    酒饮区的所有货架、商品，全都被啃食干净，地面上洒下的酒液，也全部被清理掉了。
    四只老鼠已经长到成年肉猪的大小。它们抽动着鼻子，在整片空间里四下嗅着，脚步焦急。
    并且，越来越急。
    忽然，它们停了下来，相互盯着，慢慢转着圈子。
    没有东西可吃的时候，老鼠会相互吞噬。
    其中一只体型稍大的按捺不住，尾巴一甩，冲着体型最小的一只，张开了嘴。
    “吱——！”
    …………
    【IT徐帅：酒饮区可能已经空了。】
    【IT徐帅：监控能覆盖的区域，什么都没了。】
    徐帅发了一张图片，如果不解释，可能所有人都会以为，那只是一张普通的空地照片。
    除了落下的防火门，就只有铺着防滑瓷砖的水泥地面。
    【IT徐帅：之前老鼠出现在画面里，已经比狗还大了，但现在看不到。】
    【前台董菲：它们是不是也不动了？就跟其他灾厄一样。】
    【商管许志轩：不好说。】
    【库管王岳：听老家的人说，耗子太饿了，大耗子就会吃小耗子。】
    【收银刘文文：好恶心，你别说了。】
    【库管王岳：也不知道这种耗子，我们用老鼠药有没有效果。仓库里还有剩下的老鼠药。】
    【前台董菲：对啊，老鼠药说不定也能对付这种老鼠。】
    【生鲜陈宇航：还有多少？谁能去投药啊。】
    【库管王岳：还有好多，够我们整个超市灭鼠两三次了。】
    【财务谢燕：要是张超没出事就好了，他跑的快，可以让他去试试投药。】
    【收银刘文文：我觉得那时候他肯定能把张超救下来，他就是故意的。】
    【生鲜陈宇航：真说不好，谁知道灾厄什么时候发疯，谁都会害怕的。】
    【财务谢燕：我觉得他不能怕吧，连屠夫都能杀了，“冻尸”看着也没那么吓人。】
    【IT徐帅：[视频]】
    【IT徐帅：酒饮区的监控摄像头下线了，这是下线之前最后的一段。】
    视频中，先是一个巨大的影子投射在卷帘门上，然后监控摄像头的画面忽然全黑。
    【生鲜王亮：坏了？我就说采购肯定吃回扣了。】
    【张角：下次的实时任务，谁的任务中包含了酒饮区，谁去把老鼠药投进去。】
    这个要求比较公平，所有人都没有意见。
    …………
    一行提示刷新，叶开从苦读中抬起头。
    【灾厄“冻尸”剩余时间：31小时】
    【灾厄“巨鼠”剩余时间：40小时】
    【你收到了实时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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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4章 一身转战三千里

    【你收到了实时任务。】
    【在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内，分别在蔬菜水果区、粮油区、图书区、前台四个区域停留各五分钟。】
    【若未能完成任务，半个小时内，当灾厄以你为目标时，可直接穿过各区域间的隔断门。】
    在超市这个世界碎片中，任务失败的惩罚，比单元楼里的要高的多了。
    在单元楼里，只要你不给邻居开门，他就无法进入你家，其他人不会有危险。
    而在超市里，所有的防火门都防不住人，任务失败的人出现在哪里，灾厄就可以前往对应的区域。
    这也进一步促成了所有人之间的合作，即便帮助别人引开灾厄，自身也会有风险，总比任务失败带来的风险要小。
    否则，任务失败的人，在逃命过程中，很容易带崩全场。
    “四个区域。其中蔬菜水果区，有【冻尸】存在。”
    “它已经占据了生鲜区和蔬菜水果区两个区域。”
    “如果按照之前的做法，靠他人引开【冻尸】，然后去关闭对应的防火门，只会导它实际控制的范围增加，而不会降低我面临的风险。”
    “没有相对安全的做法。要完成实时任务，只能跟【冻尸】硬刚了……”
    叶开想了想，在群里发了一条消息。
    【叶开：我接到实时任务了。】
    【叶开：蔬菜水果区、粮油区、图书区、前台四个区域停留各五分钟。】
    【生鲜陈宇航：蔬果那边是不是有“冻尸”？】
    【IT徐帅：对，现在看那边的地面已经被冻住了。】
    【IT徐帅：[图片]】
    【库管王岳：那这个任务不好弄啊】
    【生鲜陈宇航：要不，我帮你把它引开？不过你们俩得先吸引它的注意力。】
    他觉得，刚才叶开提醒他从酒饮区离开，算是救了他一次。其他同事可能不会去帮这个忙，但他得帮。
    至于让叶开两人吸引【冻尸】，因为他也怕被【冻尸】追上。
    【收银刘文文：你别，他把你丢给冻尸自己跑了怎么办】
    【财务谢燕：那个，姐比你年纪大，就叫你一声小叶啊，小叶你试试能不能把冻尸杀了呢？】
    【财务谢燕：姐没别的意思，就是你和小黄联手，都杀了两个灾厄了，要不你们试试？】
    【前台董菲：前台这没什么问题，可以先做完这边的】
    【生鲜王亮：对啊，我也觉得，你试试呗，杀了我们都感谢你！】
    【商管许志轩：上次想把它从生鲜区引开，结果反倒让它占据了两个区，张超也没做完任务。这次要引开的话，恐怕也不会太容易。】
    【张角：需要我们帮忙吗？@叶开】
    【叶开：我先试一下，不行再找你。】
    果然，整个超市里，没几个有帮助自己的打算。
    陈宇航算一个，徐帅、王岳和董菲比较中立，其他人都或多或少地，透露出不想帮助自己的意思。
    倒是张角，他是因为群里的“身份”才这样说，还是真的有帮助自己的打算？
    罢了。
    他想了一会，给张角发了一条微信。
    【我现在算“巫”吧？如果我死了，放出来的灾厄是不是比他们更强？】
    【张角：当然。但这种事，不建议尝试。】
    叶开嘴角抽了抽。
    如果“巫”死亡放出来的灾厄更强，那真正存在的“人类”，放出来的灾厄，理应也比【异类】释放的灾厄更强。
    就像王桂芬死亡后，释放出来的【无面人】，强度比之前的灾厄高许多一样。
    至于眼下需要对付的【冻尸】，反正有【镜面跃迁】在，自身安全是有保底的。
    也不必过于纠结。
    旁边的黄建，看看群聊消息，又看看叶开。
    老板也有任务？真的假的？
    他不是灾厄么……
    怎么任务跟别人一样的？难道老板其实是人……
    要问问……算了，别犯了老板的什么忌讳。
    “老板，一会儿需要我做什么吗？”
    黄建问道。
    “嗯……再把刚才那首诗拿来我看看。”叶开说道：“等一会，要是我没背下去，你接上。”
    《老将行》算是挺长的一首诗了，他临阵抱佛脚，前面一段是没问题，但如果需要加强BUFF，后面未必背的下来。
    黄建点点头。
    啦啦队！
    懂！
    “走吧，一会儿我从百货区那边开门。”
    叶开手中一抖，【文胆剑（已装备）】。
    黄建眼角随之一抖，并为自己之前的想法感到惭愧。
    自己怎么会觉得老板是人
    还是对老板不够了解。
    …………
    百货区与生鲜区之间的防火门，寒气阵阵。
    若有若无的腐臭伴随着冷风，从防火门与墙壁的缝隙中透出。
    叶开手中捏了一面镜子。
    “你去那边的防火门，如果打起来后，【冻尸】的冰面接近你了，就撤退。”
    黄建点了点头：“那，老板您……”
    “哈？担心我？”
    叶开笑了笑。
    他已经在图书区和服装区都留了镜子，只要黄建打开防火门，他就能瞬间完成撤退，比黄建不知高到哪里去。
    不过这种事，黄建显然是不知道的。
    于是他尴尬地笑笑，退后。
    叶开将一面镜子丢下，伸手拨下开关，防火门开始上升。
    刺骨的寒气从中涌出，【镜面跃迁】的视野中，可使用的镜面一个个呈现出来。
    防火门下露出一双冰蓝色的双脚，冰面随之开始蔓延。
    “老板加油！”
    黄建举着《唐诗三百首（注音版）》，喊道。
    “嘿嘿……嘿嘿……”
    一个极度扭曲的声音响起。
    叶开皱了皱眉，先跃迁到稍微靠后的位置。
    “少年十五二十时，步行夺得胡马骑。”
    不管怎么说，现在开始吟诗总是没错的。
    防火门继续上升。
    还没触发【文胆】的BUFF？
    “射杀中山白额虎，肯数邺下黄须儿。”
    【冻尸】的全貌显露出来，那是——张超！
    之前被【冻尸】杀死的张超，现在成了【冻尸】的一部分……
    “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曾当百万师！”
    一行提示浮现。
    【1分钟内，文胆剑可发挥出5%的能力。继续吟诵可进一步提升。】
    先试一下……
    叶开闪现向前，一剑刺向【冻尸】。
    “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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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5章 在想我的事？

    “铮！”
    这一剑在【冻尸】身上留下一道较深的白痕，难以为继。
    【镜面跃迁】——
    “是我的基础属性太低。”
    叶开瞬间想到原因。
    【文胆】的确会提供很强的BUFF，但如果自身的属性不足，造成的攻击也有限。
    就像在对上【屠夫】的时候，加持了基础BUFF的第一次攻击，并没有产生足够的效果。
    “那就要提升BUFF效果了……”
    “汉兵奋迅如霹雳，虏骑崩腾畏蒺藜。”
    “卫青不败由……”
    察觉到自己记不清下文，叶开果断大喝一声。
    “黄建！继续！”
    黄建立刻接上。
    “卫青不败由天幸，李广无功缘数奇！”
    【1分钟内，文胆剑可发挥出6%的能力。继续吟诵可进一步提升。】
    【冻尸】抬手抓来，叶开果断使用【镜面跃迁】，转移到。
    “嘿，嘿嘿……”
    被封在【冻尸】里的张超，发出意义不明的笑声。
    【冻尸】体表的冰块开始碎裂，一缕缕浅蓝色的光从掉落的冰块上析出，没入地面上的冰层，然后迅速向叶开的方向袭来。
    叶开冲着它们挥剑。
    剑锋没入冰面，浅浅地划开一层，丝丝缕缕的蓝光被斩断，然后湮灭。
    “嘿嘿，嘿嘿……”
    【冻尸】向着叶开的方向奔袭而来。
    它的速度，比上一次见面时，更快。
    “昔时飞箭无全目，今日垂杨生左肘……”
    【1分钟内，文胆剑可发挥出8%的能力。继续吟诵可进一步提升。】
    眼看冻尸要来到自己身边，叶开发动【镜面跃迁】，转移到稍远的地方。
    丝丝缕缕的蓝光也随着他的转移而改变方向，它们的速度远比冻尸更快。
    叶开抓住机会斩下，蓝光湮灭。
    “嗷——”
    冻尸体表冰块大量掉落，更为明亮的蓝光出现在冰层下。
    叶开再次斩下，蓝光依旧湮灭。但这一次，他感受到了显著的阻滞。
    【冻尸】很强……
    比【屠夫】强了许多！
    从它的表现看，应当是“同化”一个人后，会让它变得更强……
    冻尸身上的冰块仍在不断掉落，按照这样的速度，一分钟内解决冻尸，恐怕来不及。
    “誓令疏勒出飞泉，不似颍川空使酒……”
    【实时任务进度：图书区（已完成）、蔬菜水果区（剩余04:20）、粮油区（剩余05:00）、前台（剩余05:00）】
    而【文胆】的BUFF时间，只剩下35秒。
    要行险招了。
    叶开咬牙，斩断冰面下的蓝光，面对奔过来的【冻尸】本体不退不让，全力斩下！
    【冻尸】的脸上，浮现出一个人性化的讥讽笑容。
    “呛！”
    剑刃没入【冻尸】体内，但没有继续深入。
    【文胆】被卡住了。
    冻尸的手，向着叶开抓下。
    “节使三河募年少，诏书五道出将军！”
    …………
    【前台董菲：你还没过来吗？从百货区顺着指示牌，绕到粮油区，那边摆着冰柜和乳制品的方向走出来，就是收银和前台了@叶开】
    【生鲜陈宇航：不会是迷路了吧】
    【库管王岳：不至于，我第一次来上班的时候还没挂指示牌呢，也没迷路】
    【财务谢燕：是不是直接去找上“冻尸”了？】
    【生鲜王亮：就说吧，得见真章！他要是能把“冻尸”也弄死，我肯定感谢他啊对不对？】
    【IT徐帅：不对，蔬果区的监控拍到他了！】
    【IT徐帅：[图片]】
    图片中，叶开持剑靠墙而立，一条湛蓝的胳膊从画面外伸出，向他抓来。
    【IT徐帅：就一小会，他一下子出现，又一下子不见了。】
    【收银刘文文：不是吧，他有异能？】
    【财务谢燕：有异能还好，就怕是另外一种哦。】
    【商管许志轩：应该不至于吧……】
    …………
    叶开深深呼吸，控制住自己的身体。
    没有专门锻炼过，各方面还是太弱了。
    之前过于依赖【食鬼】，没有察觉到这个弊端。
    现在短时间内连续使用【镜面跃迁】，又连续招架、格挡【冻尸】的攻击，体力一时跟不上来。
    由于他吸引了【冻尸】的注意力，黄建那边倒还算安全，冰面一直没有蔓延过去。
    【冻尸】也没有主动攻击他。
    【文胆】BUFF还有不到20秒了，虽然BUFF叠到了10%，时间也不够用……
    更重要的是，体力也有点危险了。
    要撤退么……实时任务还有很多时间，可以休息一会再来……
    黄建念到最后一句。
    “莫嫌旧日云中守，犹堪一战取功勋。”
    【3分钟内，文胆剑可发挥出12%的能力（当前可承受的最大值）】
    3分钟……
    还有时间！
    湛蓝的手臂向他抓来，叶开振奋精神，举剑劈过去。
    “铮！”
    手臂落地，随后湮灭。
    【冻尸】愣了一下。
    “老板加油！”
    黄建的喊声传来。
    …………
    【生鲜陈宇航：他们两个人都没一点动静】
    【商管许志轩：是不是离开这里了。】
    【生鲜陈宇航：不能吧，灾厄没清除干净，怎么离开的？】
    【财务谢燕：他们是从外面来的，可能不一样？】
    【收银刘文文：要不是没有通报，我都怀疑他们是不是已经死了。】
    【收银刘文文：反正别再弄出新的灾厄就好了。】
    【IT徐帅：等下，监控有变化了。】
    【IT徐帅：[视频]】
    视频中的地面铺着防滑瓷砖，没有任何异常。
    【IT徐帅：这是蔬果区的监控，之前还是结冰的状态。】
    【前台董菲：你没看混？怎么恢复了？】
    【IT徐帅：没。】
    【生鲜陈宇航：也没收到通知啊，“冻尸”是不是换地方了？】
    【收银刘文文：最好是同归于尽】
    【前台董菲：别这么说，他要是帮我们除掉“冻尸”，我们还是得感谢他。】
    …………
    叶开咬牙挥剑。
    【冻尸】的两条胳膊被卸下后，它似乎有些惊慌，直接化作一道深邃的蓝光，在冰层中乱窜。
    这一次的速度比以往更快，叶开察觉到自己没有办法命中，每一次攻击都只能砍在冰面上。
    但这并非徒劳。
    【镜面跃迁】的视野中，冰面所对应的巨大镜面，也随着他的劈砍，逐渐缩小。
    直到最后，只有叶开自己站在一块不大的冰面前，【冻尸】已经被逼到无路可退。
    他将【文胆】直接插入冰面，一阵烟雾腾起，伴随的还有一道若有若无的惨叫。
    【灾厄“冻尸”已被化解。】
    他收起文胆剑，喘了口气，打开群聊。
    随后，笑了一下。
    【叶开：在想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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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6章 能力【极寒】

    “老板牛逼！”
    黄建第一时间表达自己的敬仰之情。
    刚才老板在镜子之间闪来闪去，躲避【冻尸】的攻击，又不断对它造成伤害。
    虽然有些时候看起来稍显狼狈……
    那也只是因为对手太强。
    太强是对手的问题，不是老板的问题。
    何况，战胜这么强的对手，难道不说明老板更强？
    “老板力克劲敌，这个……一剑能当百万师！”
    “行了行了。”
    叶开摆摆手。
    在历经艰难斩杀【冻尸】后，他更深刻地意识到一件事。
    厉害的能力真的很厉害。
    要是【食鬼】还在，何至于费这么大劲，直接标记、吞噬就完事，顺便还能规避掉自身的所有负面状态。
    唯一一次不太好用，还是在面对【无面人】的时候，那时候也只是因为，【无面人】实在太强，体型也大。
    但那也也不是【食鬼】不行，大概率还是自己太弱的缘故。
    他看了一眼【模仿】。
    【冷却时间剩余：39小时】
    也不知道能不能有机会，去复制张角的能力。
    话说回来，他还没有与张角真正见过面，只是从微信上聊了几句罢了。
    他将注意力转到这次的收获。
    【你化解了灾厄“冻尸”，得到能力“极寒”。】
    【该能力已暂存。】
    【极寒：开启后，以你为中心产生10米直径的减速区域，此区域内有50%的减速效果。在该区域内停留超过10秒后，会快速失温。】
    【你得到了记忆碎片×1】
    这样一来，叶开的能力数量已经达到五个。
    获得下一个能力后，就必须要考虑吞噬掉哪个能力了。
    他将【操控】替换下来，尝试开启【极寒】。
    一道晦暗的浅蓝色光圈展开。
    黄建打了个哆嗦。
    “怎么突然这么冷……”
    他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这个动作变得极为缓慢。
    “老板……”他有点惊恐：“这是怎么了？”
    “没事。”
    叶开说道：“只是一个测试罢了。”
    测试……
    黄建想到了刚刚被杀死的【冻尸】，暗暗咋舌。
    我就说老板对其他灾厄下手，是有原因的。这不就出来了？
    搞不好，老板能从其他灾厄身上掠夺能力！
    这意味着老板只要不断猎杀灾厄，就会越来越强。
    这大腿，抱对了！
    他不禁为自己的选择感到庆幸。
    这要是一个公司，老板绝对是最有潜力那种初创公司啊！在老板还没有做大之前就加入，甚至刚好卡了得力干将离职的空档期……
    那等老板做大做强了，自己这初创元老，资历岂不是无敌！
    他美滋滋地给自己点了个赞。
    叶开尝试向前走了几步，发现自己也被减速了。
    减速效果的表现，是这样的？
    【镜面跃迁】倒是可以正常使用，只是使用中消耗的体力也很大。
    这倒是正常，因为这种状态下，同样的移动距离，需要消耗更多体力完成。
    “老……板，……太……冷……了……”
    十秒钟已经过去，失温效果开始呈现。
    叶开也觉得，自己的体温正在快速下降，困意上涌，赶快关闭【极寒】。
    【极寒】能提供群控效果，可惜它启用时不分敌我，叶开自己也不能免疫它的负面影响。
    这样就显得比较鸡肋了，使用条件会很苛刻。
    【实时任务进度：图书区（已完成）、蔬菜水果区（已完成）、粮油区（剩余05:00）、前台（剩余05:00）】
    任务还有两步。
    叶开手上一抖，收起文胆剑，叫上黄建，去做完剩下的两步。
    …………
    【IT徐帅：“冻尸”被化解了？】
    【IT徐帅：这么快？】
    【库管王岳：怎么回事？是你做的吗？@叶开】
    【财务谢燕：搞不好……是异能？】
    【生鲜陈宇航：小说里说的修仙不会是真的吧？你……你是剑仙？】
    【生鲜王亮：整天就知道看小说，把脑子都看坏了。他肯定是练武功的，我见过好多厉害的练武的人。@叶开你是那个门派的，师父是谁？说不定我认识。】
    【收银刘文文：啊是你杀了“冻尸”吗，那能不能帮我们把“巨鼠”也杀了？】
    【商管许志轩：那把剑也太好用了吧，你就是用剑化解了“冻尸”吗？黄建是不是也配合你了？】
    发现又一个灾厄被化解，群里的风气都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叶开看了看，表情没什么变化。
    【叶开：对】
    【商管许志轩：那也很厉害了，我之前还怀疑你的实力，真抱歉。】
    【收银刘文文：@黄建黄大哥也好厉害，要是黄大哥看到我们有危险，一定不会见死不救的对不对？】
    黄建看了一眼群聊，没有回复。
    看到有好处就贴上来……咱们很熟么？
    保持点距离OK？
    而另一边，没有收到回复的刘文文也并不死心。
    她觉得叶开可能很强，但太冷淡了，自己就算贴上去，也不一定会得到什么好处。
    可是黄建就不一样。
    叶开亲口承认，灾厄是两人配合杀死的，说明黄建不会很弱。
    叶开是他的老板，那么出风头的事情肯定都是给老板的，他一定很需要别人的夸奖和赞赏。
    她觉得，自己很懂黄建这种打工人。
    明明有实力，却被老板压制，得不到自己应有的惊叹和欣赏……太懂了有没有？她刘文文也是这样的！
    虽然只是个收银，但这绝对是因为，老板故意不给她表现的机会。
    现在么……黄建就是她的机会！
    末日中，面对凶险万分的灾厄，作为一个普通人要生存下去非常困难。
    如果能抱上大腿，哪怕不是最强的大腿……就不用为此担心了！
    她瞥了一眼不远处的王亮和陈宇航。
    一个酒蒙子，一个傻逼……这种人能活到现在，真是纯运气。
    自从末日以来，整天就是喝酒、说胡话，竟然还有人把他从【巨鼠】口中救下来。
    要是换了我……
    机械运转的声音传来，防火门缓缓抬升。
    两手空空的叶开，和大包小包的黄建，出现在门后。
    叶开冲着里面的人点点头，径直走进来。
    黄建跟在他身后，顺手从包里取出一盒水果。
    好机会！
    刘文文眼前一亮，快步上前，就要从黄建手里接过水果。
    她打算主动帮黄建拿东西，以博得好感。
    毕竟俗话说，要主动，才会有故事。
    黄建警惕地缩回手。
    “这不是给你的。”他说道，转向叶开：“吃水果吗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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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7章 深夜相谈

    【实时任务已完成。】
    先是在粮油区停留五分钟，又在前台停留五分钟。
    时间很短，但能很明显地察觉到，相比于之前，刘文文和董菲的态度都有显著的改变。
    刘文文一改之前的挑剔和阴阳怪气，对两人特别是黄建还有一些讨好。
    董菲除了感谢他们除掉【冻尸】之外，还暗暗地提醒他们别忘了【巨鼠】。
    不仅是她们俩，微信群里的话风也呈现出一边倒。
    叶开一律冷脸。
    这些人具体的身份还不确定，尽管从目前看，【异类】和普通人都是差不多，但他既然清楚有差别，就很难把这些人都当成普通人类看待。
    回到图书区，叶开使用记忆碎片。
    他打算在看完记忆碎片后，去见见张角。
    …………
    荒野。
    黄土裸露，草木稀疏。
    为数不多的树木，只剩下没了树皮的枝干，光秃秃的枝丫朝天竖着。
    黄风漫卷，尘土飞扬。
    一群神情麻木、衣不蔽体的人，将张角团团围住。
    他们手中的一个瓦罐，许多已经残破了。
    有人连完整的瓦罐都没有，只有不知何处寻来的瓦片。
    张角微微低头，叹了口气，转身与他人合力，从马车上搬下一个大桶。
    人群立刻骚动起来。
    “莫要拥挤！人人都有！”
    张角竭力喊着，打开大桶，里面只是极为清澈的稀粥。
    一道道隐约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正值春耕，普通百姓当然要勤勉耕耘，此时闹事的不是刁民是什么？”
    “……草根……草根都没有了。”
    “十里之内，树皮都被吃光了……”
    他又叹了口气。
    …………
    画面跳转。
    于吉点燃一道符，凭空抛出，符咒在空中燃尽，恰恰落入酒盏。
    他拿起酒盏，手指搅动两下，将飞灰与其中的水混合均匀。
    “饮下这符水，你的病便会好了。”
    他将符水递给一位面黄肌瘦的病人，病人不住道谢。
    “多谢仙师！多谢仙师！”
    张角目视病人离开。
    “先生，这符水在《太平经》第几卷？”旁边张宝问道：“我也要学。”
    于吉没有回答，视线转向张角。
    “角，你可以回答宝的问题么？”
    “一百三十二卷。”张角说道：“宝，以你的进境，半年后大约可以读到这一卷。”
    “奥……”
    “我已经读过这卷。”张梁说道：“可我试了又试，做出来的符水总也不能有先生的效用，兄长却已经能医治病患，是因为兄长有仙骨而我没有么？”
    “还需勤加练习。”
    于吉说道：“你资质虽不如角，只要刻苦勤勉，也可弥补……守一既久，化形为神。”
    “至于宝……”于吉沉吟片刻：“我的《太平经》有一百七十卷，你若想有所成就，只能取其中一半。”
    “我在《太平经》中，有治国之道、修身之法、术法神通、香火祭祀，你可选其中两项精进。”
    “我……”张宝犹豫。
    张角行了个礼。
    “先生，此事重大，便让宝考虑几日吧。”
    …………
    这两段记忆，是张角等人施粥救人，以及与于吉问答的片段。
    于吉的《太平经》，能让普通人修炼有成、通晓术法神通，堪比有仙骨的“巫”么……
    这么好的东西，怎么一点没听说过？按理说，它的弟子应当很多才对。
    难道是被历代帝王私藏？
    有可能……各大世家也可能会有一些私藏。
    不过，要是历代帝王能用《太平经》，批量培养手下势力，王朝兴替，应该更少、也更惨烈。
    总之，这一百七十卷经书的下落，得查一下。
    碰到图书馆场景，或者能遇到对历史比较了解的人，都可以问一问。
    叶开继续看下去。
    …………
    夜深了。
    张角伸手想要敲门，还没碰到，门已经开了。
    于吉的声音传来。
    “是角么？有什么疑惑，要半夜找我？”
    张角走入屋内，房门在他身后关闭。原本熄灭的油灯，随之点亮。
    屋里的景象显现。
    于吉坐在床上，头发有些凌乱，应当是刚醒。
    张角行了个礼。
    “冒昧打扰先生。”
    “今日重读《太平经》，见其中说天人一体，若人治不得，必有灾祸天降，损伤身体，殃及国民。”
    “可我观这天下，却与先生所述颇有差异，故此疑惑。”
    于吉呵呵一笑。
    “角，你是想说先生所见有误，是么。”
    “不敢。”
    “无妨，原本这《太平经》，不过是我与先人的一孔之见罢了。”
    于吉示意张角坐下：“如若无误，先生我岂不就立地飞升，长生久视？既然我只得长寿，未成仙人，便是其中有些谬误。”
    “仙人……”
    张角的视角微微抬高、向前。
    “先生还不是仙人？”
    “不是。”于吉捋一捋胡须，说道：“只是有些修行罢了。”
    “那，《太平经》中所说，诸多成仙之法……”
    于吉大笑，手指冲着张角点了点。
    “不过是些失败法门，骗骗凡人罢了，你怎么也痴迷其中？”
    “你身有仙骨，于术法神通自然进境迅猛，可你是能成仙的，不必耽于凡俗修行。”
    “先生见过仙人么？人真能成仙？”
    “见过。”于吉说道：“否则何必汲汲于此……只是百余年修行，也未曾找到成仙之法。”
    “先生所见的仙人，是哪个？”
    于吉摇摇头。
    “我不知。”
    “他未说姓名，只是问了我一个问题。”
    “什么最柔弱，也最刚强？”
    “是什么？”张角问道。
    “哈，我自然不知……”于吉摇头，笑道：“若是我知道，或许已经成仙。”
    …………
    这个问题，叶开也曾经在一段记忆中听到过。
    李贺说这只是先生的第一个问题。
    可惜记忆碎片到此为止，张角和于吉后续的对话，叶开并没有听到。
    普通人也能修炼，具有仙骨的人，在修行上会比普通人进境更快——
    那是在张角的时代。
    后来应当是不行的，其一是因为皇帝并不能靠术法神通坐稳了宝座。
    其二则是，如果普通人只要修炼，就能掌握术法神通，科学未必就能发展到现在这样。
    至少，各种设备和技术成果中，“人”的占比会大大增加。
    从人人可以修炼，到只有仙骨才能成仙，其中发生了什么，是末法时代、灵气枯竭？
    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记忆还没有结束。
    张角最后显然是成仙了，后续的记忆中，能看到他是如何成仙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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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8章 骗术

    视角低垂。
    从记忆中，叶开只看得到用石头铺就的地面。
    于吉的声音隐含怒气。
    “角，以符咒、祝祷，令信众即便喝白水也能果腹，此法果然是你所创么？”
    “是我。与宝、梁无关。”
    “我知你素来谋定而动，此番作为必有缘故。为何？”
    张角再拜。
    “先前我效仿先生，以符水治病，当时以为痊愈。”
    “可后来发现，病患大多在时隔几日后，仍然是死了。”
    “即便死时，依然看不出伤病，可我想，他们的死，总不是没有来由。”
    于吉叹了口气。
    “宝、梁，你们且退下……角，起来罢。”
    视野上升，直到与于吉齐平。
    叶开第一次见到，于吉露出如此疲惫的神情。
    “你是怎么想的？角？”
    “弟子认为，所谓符水治病，大概是骗术而已。符水并没有治好他们的病症，只是让他们以为，自己被治好了。”
    于吉低声笑了。
    “骗术……你说的不错。那你为何要继续用骗术去欺骗他们？”
    “他们要填饱肚子，必须得有粮食。”张角低声说道：“弟子没有。”
    “所以只能行骗？”
    “是。”
    “即便几日后，他们依旧饿死？”
    “……是。”
    “你可知道，若是你没有骗他们，他们可能会去寻找食物，或许不会饿死。”
    张角抬起头来。
    “先生难道不知么？城外五十里，连草根都没有了！百里内，一切飞鸟走兽断绝，而饥民还在不断涌过来！”
    “我们四处为人治病，先生也不会不知道，那些人根本没有病，只是过于饥饿罢了！”
    他翻过手，手心中涌出源源不断的粟米，在地上堆积起来。
    “也是骗术，只是更容易被拆穿。”张角说道：“城外饥民都是要死的，所谓符水也不能治病，既然如此，弟子让他们在饱腹中死去，总好过……”
    于吉抬手，打断了他的话。
    “不要说了。”
    他转过身去。张角的背后，房门吱呀一声打开。
    “你走吧……去做你想做的事。”
    “先生？”
    “我已经，没什么可以教你了。”
    …………
    术法神通，术法神通……
    都是骗术？
    都是幻觉？
    叶开不敢相信，但这明明是于吉亲口说的。
    可是于吉怎么活到一百多岁的？
    如果真如他所说的，都是幻觉……李贺所斩的黑龙，李贺记忆里，那些寿命缩短的百姓，又该怎么解释？
    肯定有什么是真实的吧……接下来，张角是不是就要成为大贤良师了？
    …………
    “这便是今日的符水了，你们做完功课，拿去分发便是。”
    “诺。”
    众人纷纷应下，张角转身离开，进入另一间屋子。
    张宝和张梁已在此等候。
    “兄长。”
    张梁有些忧心地说道：“今日邺城太守传令，要我们驱散信众，否则便要率军驱逐。”
    张角点头。
    “信众日益增多，太守有忧虑也是应当，此事我来处置。”
    “你们无需忧心，照常与各地官员联络便是……宫中有消息么？”
    “一切如常。”张宝道：“十常侍把持消息往来，奏章多被截下，对我们的事情并无防备。”
    “只是，兄长……”
    “嗯？”
    “我们真要起事？”
    “自然。宝，若你有所担忧，可自行离去，梁可接替你与宫廷内外联络。”
    “你专精术法神通，从众人中隐遁而去，不难。”
    张宝咬了咬牙。
    “我们兄弟三人共进退，若是有什么祸事，断然没有让兄长独当的道理。但若是事成……”
    他笑笑：“兄长得了天下，也要分我一份。”
    张角摇头。
    “你我兄弟，此事不须瞒你。太平道如今有三十六万信众，三十六方渠帅，道是势大……实则外强中干、不堪一击。”
    “兄长莫要诓我。”张梁说道：“我亦学了《太平经》治国之道，如今汉室衰微，正是亡国之相，我们以太平天下笼络信众，且又有各地官员、宫内十常侍响应，如何不能成事？”
    “我听到了。”
    “什么？”
    “十余年来，我广收弟子、治病救人、笼络官员……各地官员皆以为我是教化百姓，我也的确有这般打算。”
    张角说道：“可惜天倾非人力可以挽救，太平经也解不了天下疾苦……你们一直好奇那晚先生与我说了什么，今天我便告诉你们。”
    张宝与张梁身体前倾。
    “神通术法，不过是骗术罢了。”
    “怎么可能……”
    “诚然如此。先生也是见我洞悉这一点，才让我离开。”
    张宝先回过神来。
    “我们修的术法真实不虚，怎么会是骗术？”
    他抬起手，一道旋风在他手中成型，随后又消散而去。
    张梁若有所思。
    “所以，自那日后，兄长才要以稀粥来配符水么？因为符水不能活人。”
    “没错。”
    张角继续说道：“欲解天下之难，仅凭一点术法神通是没用的，天下之难，须天下人自解。”
    “我将太平世道说与天下人，以为这能让世人心生向往……如今却又发现，此路不通。”
    “他们只是苟且求生罢了。就连此刻，我那些弟子中……”
    张角随手指了一下：“便有人想着告密。”
    “是谁？”张宝眼睛一瞪：“我去杀了他！”
    张角阻止了他。
    “杀了一个，还有更多。”他说道：“巫蛊之祸时，杀的人还不够么？如今不还是有人行巫蛊之事？”
    “想来兄长已有谋算？”张梁问道。
    “欲行骗术耳。”
    …………
    张角的骗术……
    不，是术法神通，是什么？
    从他们的对话来看，这段记忆的时间，应该是黄巾起义之前。
    即便叶开已经将绝大部分的历史知识都还给老师，他也还是记得，历史上的黄巾军最后是失败了，而张角也死在起义的同一年。
    如果他早就预料到，自己起事将会失败，为什么还要坚持？
    他所说的骗术，起到效果了吗？是什么效果？
    留给张角成仙的时间不多了，但他成仙的布置，还是没有出现。
    李贺曾经说，仙人大多不得善终……
    他想到了一种可能。
    但是……不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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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9章 登仙

    秋风萧瑟，喊杀声从屋外传来。
    “北中郎将有令，捉拿贼首张角者，赏金百两，封上造！”
    “得张角首级者，赏金五十两，封庶长！”
    “捉拿张宝、张梁并各渠帅……”
    混乱的脚步声，有人推门而入。
    “兄长，兄长！”张宝、张梁大喊：“快走，卢植杀过来了！”
    张角不急不缓，手指凌空描摹，地面上随之出现道道沟壑，化作一片玄奥的纹路。
    “走？”
    “向何处去？”
    “去广宗。”张梁说道：“广宗经营日久，信众颇多，可图谋后路。”
    “下曲阳也可。”张宝说道：“下曲阳渠帅颇有将才，可以……”
    张角摇了摇头。
    “你们走吧，我就在此地。”
    “兄长何必……”
    “行骗术耳。”张角说道：“我说术法神通多为骗术，宝不肯相信，如今总是信了吧？”
    “可是……”
    “我身具仙骨，又得了先生传承，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去？可我能退，百姓又能退到哪里？”
    “宝，我问你，我们起事时，是如何说的？”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梁，你还记得《太平经》中，说天人一体么？”
    “记得。”
    “天人一体，国主当与国同休戚，天下世家百姓，共担报应。”地上的纹路发出晦暗的流光，张角拍了拍手：“没有报应，属天道有亏，所以我如今便要以黄天代苍天，令报应不爽，天道无缺。”
    “兄长？你……”
    张角随手一挥，两人身不由己地退了出去。
    “你们走吧，这是我该做的事情。”
    张角立于阵中，喃喃自语。
    “仙人……原来如此。先生，你未能成的仙，我要成了。”
    “这间还没搜！”
    “休要走了张角！”
    乱糟糟的喊叫声伴着粗鲁的劈砍、踢踹声，几个军士涌了进来。
    张角没有说话。
    记忆中的景象迅速模糊暗淡，化作一片空白。
    没来由地，一个念头从叶开的脑海里浮现。
    若是活不下去，便找块黄巾包头，去做黄巾贼罢。
    …………
    记忆结束。
    叶开回过神，晃了晃脑袋，黄建立刻凑过来。
    “老板，这一次是半个小时。”
    叶开点头。
    上一次是六分钟，这一次的记忆更长，半个小时也合理。
    张角最后说成仙，但从记忆中的情景，以及自己对历史的记忆……张角显然是死了。
    李贺的记忆中或许他自己没死，但在历史上，他肯定是死了。
    张角的成仙，让叶开想到了一种可能：死亡与成仙有关？
    毕竟李贺也是历史上27岁死亡的。
    要说有什么反证，那就是之前，李贺曾经说过，仙人寿终正寝的很少，多数为暴毙……
    很少也是有，不能随意忽视。
    另外，《太平经》所涉及到的术法神通，张角说是骗术，那他最后所用的“骗术”，又是什么？
    叶开沉默一会。
    “黄建，你记不记得，历史上张角是怎么死的？”
    “这个……”黄建挠挠头：“我也不太记得，好像是黄巾起义兵败身亡？”
    兵败身亡……似乎也挺对的。
    黄建看着叶开的脸色，小心地询问：“这里没有历史书……要不老板，我以后留意？”
    “不用。”叶开想了一下：“我找人问问……收集诗词的事情，有进展吗？”
    “有一首贾岛的《剑客》……”
    他递过一本《孩子爱看的唐诗（插画版）》，翻到其中一页。
    是短诗？只有四句？
    叶开眼前一亮，点点头。
    “跟我走，去他们办公室。”
    黄建答应下来，心中仍然有些疑惑。
    难道办公室里，就会有人读史？
    就算有，老板怎么会知道？
    不过，这是老板的事情，他没有问出来。
    …………
    张角的办公室门被敲响。
    谢燕出现在门口。
    “张经理，他们两个过来了……”
    她用眼神连连示意。
    “无妨，我知道他要过来。”
    张角说道：“进来吧，我等你有段时间了。”
    叶开知道，自己虽然加了张角的好友，却并没有提前告诉他，自己会过来。
    张角知道自己看过记忆碎片了么？
    或许不知道看了具体哪一段，但显然知道自己看了，就像是李贺一样。
    而这句话，听在谢燕耳朵里，就对应之前张角在群里对叶开说的那句【聊聊？】
    因此她也没有什么异议，何况她之前也跟张角建议，要检查叶开的剑。
    叶开将手按在【文胆】上，进入办公室，黄建非常自觉地留在外面。
    “那个，黄建啊。”谢燕有些心虚：“你怎么不进去？”
    “老板在里面。”
    …………
    张角是一个四十多岁、穿着一身西装的中年人，除了骨子里透出的儒雅与温和，叶开完全无法将他与大贤良师联系起来。
    相比于李贺保留了许多“诗鬼”的特征，眼前的张角，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普通的打工人。
    “坐坐坐。”张角将一杯茶水推到他面前：“别紧张，放下你的剑。”
    叶开手一抖，将文胆收起，落座。
    “你……”他斟酌着言辞：“大贤良师？”
    “自然。”
    “这里……”叶开环视一周，欲言又止。
    办公室里的仙人？还是打工人的形象……似乎有点离谱。
    “你想问，为什么我要以这个形象出现，是吧？”张角抿了一口茶，说道。
    叶开点头。
    “那这样呢？”
    未见张角有什么动作，他身上的装束变了。西装化作道袍，手中持着拂尘，脑后头发扎起，颌下一缕胡须，完全符合电视剧中“道长”的形象。
    就连周围的环境也同步变化，变成了叶开曾经在张角的记忆中所看到的，张角三兄弟挑灯夜读的房屋。
    叶开转过身，身边的架子上，密密麻麻地摆放着一卷卷竹简，最外侧的竹简上，都写着《太平经》三字，其下另有小字注明卷数。
    “虽不知你从记忆碎片中看到了什么，但太平经理应是知道的。”张角说道：“我有《太平经》一百七十卷，凡治国之道、修身之法、术法神通、香火祭祀等，无所不包，要学么？”
    叶开摇头。
    “你说这是骗术。我不学。”
    他顿了顿：“你的意思是，我看到你的样貌，也是骗术？”
    “聪明。”张角单手凭空抹了一把，叶开眼中的一切恢复原样。
    他仍然坐在面积不大的办公室里，面前是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水。
    “仙人变化万千，不拘于物，可随心所欲。”他说道：“既然你身怀仙骨，这等骗术可以随手习得，倒不必非要从《太平经》里去学……看过记忆碎片后，你有什么疑问么？”
    “有几个。”叶开说道：“第一个问题是……你真的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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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0章 黄天

    张角失笑。
    “当然。”
    “按照你们的历史，我是死于公元184年，黄巾起义的同一年。”
    “史书记载我是病死，死后被人掘坟戮尸……倒是好手段。”
    “为什么？”叶开下意识地追问。
    “是年……现在来说是东汉末年，灵帝年间。”张角淡然说道，仿佛这些与他全然无关：“天下饥荒，百姓流离失所，死者相枕于道路，后有大疫，官府束手无策。”
    “符水并不能治病，但百姓只能相信它，于是才有了太平道大兴。”他继续说道：“宣称我是病死，便能破除这一观念，让太平道失去存在的根基。”
    “那……你并不是病死的？”
    张角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转了个话头。
    “你看到什么了？”
    叶开将自己所见的情形说了一遍：“你最后所说的欲行骗术，是什么骗术？”
    “黄天当立。”
    “啊？”叶开想了想：“记忆碎片里，你最后跟张宝、张梁两人说的，要让天道无缺，还有这黄天当立……跟成仙有关系？”
    “你太聪明了……现在看来，不是好事。”张角摇摇头：“那便说说你吧，你之前在什么样的世界碎片中？又是怎么发现，有一些人不是人？”
    “在小区的居民楼里。”叶开简略地回答：“灾厄同样会在邻居死后产生，并且在楼道里巡回，如果有人出门做实时任务，就可能遭到攻击。”
    “我与邻居交流，发现他对许久之前的事情说不出来，并且在回忆的时候，会出现身体闪烁、出现马赛克斑点的情况，就像是……要闪退一样。”
    “闪退……不错的形容。随后你就被制止了？”
    “对。”
    张角微微点头：“送你剑的那个仙人阻止了你，是吗？”
    “对。”叶开问道：“现在我发现，这里的许志轩、谢燕两人，可能不是人。”
    “你没跟他们聊过这么深入的问题。”
    张角能监控到他进入世界碎片后的行为，对此叶开并不感到奇怪，仙人嘛。
    “我可以复制别人的能力。”叶开看了一下【模仿】，还有35个小时的冷却时间：“之前复制了那个朋友的能力，所以可以辨别出来。”
    “复制仙人的能力？”张角呵呵一笑：“还赠剑给你，那他对你甚是看重……他是谁？”
    “李贺。”
    …………
    黄建在对门办公室找了把椅子坐下，专心读书。
    《唐诗三百首（注音版）》、《孩子也爱读的唐诗（插画版）》、《经典文化系列：从小开始读宋词（插画注音版）》……
    他的背包里，现在还装着一些老板需要看的，例如《论语故事（儿童注音版）》《和孩子一起读四书五经（插画注音版）》等。
    之前老板没看完。要是以后老板太忙，没时间看的话……
    那他可以替老板看，这样以后如果老板有什么问题，直接问他就行了。
    “哎谢姐你……”
    许志轩嘟嘟囔囔的声音响起，他被谢燕拉了过来。
    黄建抬头瞄了一眼，继续专心看书。
    这些书看起来很幼稚……行吧确实很幼稚，但能满足老板的需求啊。
    老板的需求，就是小黄的目标！
    两人在黄建面前坐下。
    “哎你在看书啊？”谢燕瞄了一眼：“注音版……”
    黄建瞪了她一眼，她赶紧改口。
    “哦呵呵，看书挺好的，挺好的，我就是过来跟你聊聊……”
    她是趁着叶开不在，想尝试从黄建这边突破。
    “这不是你们又杀了两个灾厄么，我和小许就想来问问，你们怎么做到的，是不是有什么诀窍？”
    “诀窍？”
    黄建想了想，还真有。
    “听老板的话，别整天乱想些有的没的，就行了。”
    他看了看对面关上的门，想到之前叶开也曾经问过关于张角的事，但这两个人似乎没有正面回答。
    “对了，你们经理是个什么样的人？”黄建问道：“你们认识多久了？”
    …………
    “有个问题，我不知道能不能说。”叶开说道：“在末日之前，仙人存在吗？”
    他想了想，又换了个说法。
    “仙人既然不死，那么在末日之前，你就是在这里……工作？”
    “你过于聪明了。”张角说道：“慧极必伤……罢了。”
    “没错，在你们所说的末日发生之前，我并不在这里。这里原本的经理，叫做张涛。”
    “他在末日中死了……你取代了他的位置，对么？”叶开举起茶水一饮而尽：“然后修改了员工们的记忆，让他们以为你一直在这里。”
    “对。”
    “为什么要这么做……作为仙人，你没有必要这样做吧？”叶开的疑惑更大了：“而且我也没看出，你们有什么目的。”
    如果张角是取代了别人而现世，那很可能，李贺也是这样，自己和其他邻居一样，都被修改了记忆。
    李贺似乎没什么目的，截至目前张角也是一样。
    要说现世是为了享乐、游历……仙人既然可以“行骗术”，末日之前为什么不做？
    他们完全可以通过术法神通，变幻出一副肉身，在正常的世界中行走。
    “目的啊……”张角表情不变：“别人的目的我未必清楚，但我的目的，却可以与你说道说道。”
    “自汉之后，道家后辈愈发走偏，以至于被人当成装神弄鬼之辈。当然，也与凡人无法修行有关。”
    “所以，我便是要将此纠正过来，延续道统。”
    已经是末日了，纠正问题、找人延续道统，有什么用么……叶开心中吐槽，当然他没有说出来。
    “唐朝的时候，凡人道士已经无法修行了吗？”他问道。
    在李贺的记忆中，他曾见过一个道士，化作怪兽的模样，从言谈中，也给人一种颇有修行的感觉。
    “唐朝么……”张角回忆了一下：“如无特别际遇，当然是不行的。”
    忽然张角侧耳听了一会。
    “便聊到这里。你的跟班惹麻烦了。”
    门开了。叶开一脸懵懂，被一股力量推了出来。
    视野的左上角，弹出两条提示。
    【许志轩已死亡。】
    【谢燕已死亡。】
    “老……老板！”
    黄建战战兢兢：“我……我刚才在这里跟他们聊天，聊了一会，他们……他们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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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1章 【红衣女】【收尸人】

    【生成灾厄“红衣女”。消灭红衣女，或生存48小时可化解该灾厄。】
    【提示：不要说话。】
    【生成灾厄“收尸人”。消灭收尸人，或生存48小时可化解该灾厄。】
    【提示：他喜欢尸体。】
    同时生成两个灾厄……
    叶开心中也是一惊。
    原本只剩下一个灾厄【巨鼠】，还被隔离起来，并不着急处理。
    现在就突然刷新出两个灾厄！
    同一时间有三个灾厄在场，那就是三个区域被占据。
    下一次的实时任务，将会有更大的危险。
    “你跟他们聊什么了？”
    “也没什么，就是问他们对张角的印象，还有一些关于张角的事情。”
    “就这些？”
    “对，就是这些。”
    黄建抓着《唐诗三百首（注音版）》，有些后怕：“出现问题的时候，我正在问他们，张角之前是在哪里工作，生活上有没有什么传闻……”
    “一开始他们坚持说没有，随后我问他们，张角的妻子和孩子的事情……”
    “许志轩说张角已经40多岁了还没结婚，谢燕却说他已经结婚并且孩子都上初中了。接下来他俩愣了一会，争吵了几句，许志轩忽然说他记得经理应该是张涛……”
    “谢燕也改口说好像应该是张涛。我又问不应该是张角么，他俩就出问题了。”
    叶开点点头。
    果然……
    跟单元楼里的邻居史鹏一样，他们的记忆中有一定的限制，越过限制后，就会出现问题。
    与李贺不同，张角并没有救下这两人的行动，坐视灾厄生成。
    在上个世界碎片中，自己具有【食鬼】，作为【异类】的史鹏，产生的灾厄强度应当不大，不难处理，也就是稍微耽误点时间……之前李贺那么急于把自己赶出去么？
    “老板，这是为什么啊？”
    黄建忐忑地问。
    “他们不是人……就像史鹏和孙媛媛一样。”叶开说道：“他们的记忆中存在一定缺陷，当触及到这些缺陷的时候，他们就会出现问题……这种缺陷可能是记忆缺失或者混乱。。”
    史鹏是记忆缺失，而许志轩和谢燕，就表现为记忆混乱。
    “那……”黄建用自己的方式理解了一下：“就像是文件损坏？”
    文件损坏？
    叶开想了一下，感觉黄建的形容还是很贴切的。
    可不就像是文件损坏么……
    “对。”
    在他们对话的时候，手机频频响起，那是不断刷新的群聊信息。
    【收银刘文文：谢姐和许志轩怎么一下子都死了？】
    【收银刘文文：他们去干什么了啊？】
    【生鲜陈宇航：应该不是任务吧，他们有任务肯定在群里说啊。】
    【前台董菲：如果他们有任务，要去酒饮区，肯定让我们帮忙引开灾厄。】
    【库管王岳：最后见到他们的是谁？】
    【前台董菲：我看到他们回办公室了。】
    【IT徐帅：我在办公室看到他们了，谢姐带了两个人去找张经理。】
    【收银刘文文：是不是新来的那两个？他们现在在办公室吗？】
    【IT徐帅：我去看看】
    【生鲜陈宇航：别去！】
    【生鲜陈宇航：@IT徐帅】
    【生鲜陈宇航：万一有危险】
    旁边一间挂着“监控室”牌子的门打开，一个戴着眼镜、看着有些瘦弱的年轻人走了出来。
    “你好，你是叶开吧？”他问道：“你是黄建？”
    叶开点了点头。
    “我是徐帅。”他说道：“刚刚看到系统提示，谢燕和许志轩都死了，生成了两个灾厄。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叶开和黄建都是最可疑的两个人。
    固然他们杀掉了两个灾厄……可自从他们来了，已经死了三个人。
    张超是被灾厄杀死，但谢燕和许志轩就在办公室的范围，灾厄不会突破多道门户，进来杀人。
    黄建悄悄地看了叶开一眼。
    这事得看老板的态度。
    “知道。”
    叶开点点头：“他们两个不是人，刚才他试了一下，就让它们自相矛盾而死了。”
    徐帅表情严肃起来。
    这跟承认没什么两样……但他自认没能力应对叶开两人。
    他们能操控防火门并通过，说明他们应当不是灾厄……人能做到这个地步？
    或者，这是一个灾厄加一个人的组合……
    “为什么？”他问道：“他们死了，就会生成灾厄……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们的目标是杀更多灾厄？”
    张角在旁观。自己和黄建问过关于他的问题，并没有被阻止。
    验一下徐帅的身份好了。
    于是叶开微笑。开口。
    “你不觉得，张角这名字，有点奇怪吗？”
    …………
    王岳听到仓库深处有声音传来。
    他是这里的库管，末日之后，也一直守着仓库。
    甚至有一次，灾厄在仓库里生成，要不是他小心躲避，就要被灾厄突脸杀了。
    但在灾厄自然化解后，他还是回到了仓库。
    “人老了就习惯待在一个地方。”他是这样跟其他同事说的：“仓库我呆惯了。”
    他在这里工作了很久，自从超市开业就在。所以对于仓库了如指掌，就算闭着眼也不会走错一步。
    超市仓库对他来说，就像是家里一样熟悉。
    “嘿嘿，嘻嘻……”
    “他娘的，灾厄又来了……”
    “幸亏没在我旁边，这不是折腾老头么……”
    王岳心中嘀咕一句，丝毫没有去查看的想法，甚至连发微信都没有。
    他只是悄悄地起身，轻手轻脚地从桌边离开，轻轻打开仓库门。
    “吱——”
    仓库门发出不轻不重的声响。
    来自仓库深处的声音停了下来。王岳心中一冷，顾不上声音，用最快的速度窜出去，嘭地一声关上门，麻利地从外面锁上。
    “真他娘的吓人。”
    王岳抖了一抖。
    刚才关门之前，他看到一个穿着红色长裙、面容惨白、五官皆为空洞的身影，从空中飘飘荡荡地飞过来，速度很快。
    要不是他手脚快，怕不是当场就死了。
    “嘿嘿嘿，我看见你了，看见你了……”
    缥缈的声音透过厚重的仓库门传出来。
    王岳摇摇头，打开微信，输入一行文字。
    【库管王岳：有个红衣服的，在仓库里。】
    【库管王岳：吓我一跳，差点就没跑出来】
    【收银刘文文：你没拍个照片啊？】
    【生鲜陈宇航：人没事就好，拍照片就太难了吧。】
    【库管王岳：老头可不是白混的。对了徐帅怎么没回信了？】
    …………
    徐帅额头上已经冒出冷汗。
    “所以他……”他嗓音沙哑，脑袋转向张角的办公室。
    “他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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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2章 公开

    叶开笑了笑。
    “我可没这么说。”
    徐帅喉咙发干，直直地瞪着叶开。
    “那你……你是不是人？”
    “你觉得呢？”
    “你是灾厄……”徐帅指着黄建：“你才是人？”
    “有没有可能，我和他都是人？”叶开说道：“只是有异能，这难道不是更合理的解释？”
    “异能？”徐帅面色古怪。
    系统通知里没有异能这一项，之前张角倒是提到过，同事们之间偶尔也会讨论。
    只是，谁都没当回事，毕竟他们中并不存在异能者。
    如果这是真的……
    倒是可以解释之前从监控中看到的情景。
    叶开说不定是什么空间或速度类的异能，因此可以在监控中瞬间出现，又瞬间消失。
    黄建可能也有异能，但是目前为止没有表现出来……
    徐帅的眼睛从叶开转到黄建身上，又转回来。
    这不是一个多么充足的理由，但他只能相信。
    毕竟如果对方要对他下手，他肯定没什么好果子吃。
    “那……他……”
    他想要指向张角的办公室又不敢：“他是怎么回事？”
    张角肯定是知道现在发生的事情，但是他似乎没有出手的打算。既然已经如此……
    叶开微微笑了一下。
    “他的情况与我不同，他是黄巾军的大贤良师。”
    徐帅眼皮一抖。
    黄建没吭声，他觉得老板在骗人。
    …………
    【IT徐帅：我还好@库管王岳谢谢王叔】
    【IT徐帅：现在你们那儿都安全吗？我想换个地方待会】
    【库管王岳：我在零食区，目前安全。有个灾厄已经被锁在仓库里了。】
    【生鲜陈宇航：我和亮哥、刘文文，都在粮油区，这里也没事。】
    【前台董菲：前台这边也还好，刚才通报出来的时候真把我吓了一跳。】
    【IT徐帅：我有点事想跟你们当面说，@前台董菲你能去一下粮油区吗？】
    粮油区与前台区域之间有栅栏和防火门隔开，却没有其他区域存在，可以直达。
    【前台董菲：倒是没问题……有什么话也可以在群里说吧？】
    【生鲜王亮：叫你过来就过来，问那么多干什么。】
    【IT徐帅：@库管王岳王叔你从零食区过来太危险了，要跨好几个区域，就先别过来了。】
    【库管王岳：[OK]】
    【前台刘文文：其实我们去办公室也行，都去张经理那边。】
    【生鲜陈宇航：对啊。】
    徐帅没有回复。这时他已经悄悄打开办公区的门，跟着叶开、黄建两人，一起进入了粮油区。
    在他们身后，张角办公室的门无声开启。
    …………
    生鲜区聚集了七个人。
    除了叶开和黄建，其他四人看向徐帅的眼神都有些怪异。
    他们以为徐帅要对他们说的事情，与叶开二人有关，结果他竟然将他们带过来了？
    由于之前发生的事情，四人在这种情况下，都有些不自在。
    刘文文首先开口。
    “徐哥，是什么事啊？”她说道：“怎么还把黄哥、叶……叶哥也叫上了。”
    “跟他们没关系……”徐帅咳嗽一声：“不对，应该感谢他们俩，我才发现了这里存在的问题。”
    他说道：“你们还记得张经理原本……”
    “停！”
    叶开阻止了他。
    “你要是不想死人，就别说。”
    徐帅记得张角的原名，并没有因此死亡，证明他大概率是真正的人类。但不能让他随意说出来。
    所有超市员工的记忆都被修改过，如果是人类还好，可以纠正自己的记忆。
    但如果是【异类】，在触碰到记忆缺陷后，搞不好就会崩溃死亡。
    这里有四个人，其中很有可能存在【异类】。
    【异类】的死亡，同样会生成灾厄。
    但这句话说出口，另外四人看过来的眼神就更怪了。
    刘文文和董菲两人，都后退了一步，似乎想要逃跑；被他救过的陈宇航、王亮两人，也是满脸疑惑。
    “还是我来说吧。”叶开轻轻咳嗽一声：“刚才，许志轩和谢燕死前，黄建正在跟他们聊天。”
    “他们聊到了你们的张经理，然后谢燕和许志轩对张经理有些怀疑。”
    四人的表情愈发疑惑。
    刘文文想开口，但看在叶开手中【文胆】的份上，她还是理智地没有提问。
    “当他们表达的怀疑达到一定程度后，就忽然同时死了。”
    黄建想了想，感觉老板说的没啥问题。
    确实，都是实话。
    只是没有说明，许志轩和谢燕都属于【异类】，仅此而已。
    陈宇航首先反应过来。
    “你是说，张经理身上有问题？”
    叶开摇了摇头：“如果不是为了给你们解释，我也不会说这么多。其实说出来，最怕你们多想。”
    “万一你们想太多，也像他们俩一样……就又会出现新的灾厄了。”
    四人都倒吸一口冷气，胆战心惊。
    如果不能看、不能说，还算问题不大。
    只要闭上眼、闭上嘴，就可以了。
    但是不能想？
    这种事情，越是努力不去想，越会想！
    “你……”董菲努力抛去关于张角的念头，看向叶开：“他们真不是你杀的？”
    “当然不是。我杀他们干什么？莫名其妙。”
    叶开说道：“总要有个理由吧？理由呢？”
    “那，那张经理也没有理由要杀他们。”陈宇航反驳。
    叶开没说话，看向徐帅。
    “有……我知道那个理由是什么，但不能跟你们说。”
    徐帅说道：“要是你们知道了，恐怕也会死。”
    他觉得，自己已经明白叶开的意思。
    张角是替代了张涛的位置，肯定有什么目的……只要知道这个目的，就会死。
    他当然也不太相信叶开，毕竟叶开应当更有杀人的能力。可是既然叶开没对他下手，或许还算安全？
    “这不是有毛病么……”王亮嘟囔，没人理他。
    大家都陷入了疑神疑鬼中。
    叶开的手机响了。
    【张角：不错的试探。】
    【张角：效仿卢植，想用“破除观念”的方式影响我？】
    张角看出来了。
    的确，在徐帅出现、并发现他是“人类”后，叶开就想到了这个办法。
    北中郎将卢植，是以“宣称张角病死”，来破除百姓对太平道的信任，从而瓦解黄巾军。
    他也要用“引发众人怀疑”的方式，尝试剥开张角正在使用的伪装。
    他回复了一句。
    【要传承道统，大贤良师应该是个更合适的身份吧？】
    【张角：在当今延续道统，须得有仙骨才行。】
    以前不需要，现在才需要么……
    具有仙骨的【巫】，有如此特殊的地位？
    难怪，刚才张角问他要不要学《太平经》。
    可是，即便让叶开再选一次，他还是不想学。
    他觉得自己的想法很简单。首先真正强的东西怎么会断档、失传？其次世界发展两千年，难道最后还不如以前？
    没这道理。
    叶开抬起头来，除了黄建之外的所有人，都在看着他。
    “你的手机响了。”徐帅惊疑不定道：“群里没人说话。是谁给你发微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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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3章 佩奇碎片

    “张角。”
    叶开并未隐瞒。
    “张……张经理？”
    黄建之外的五人面面相觑。
    陈宇航拿出手机，尝试给其他人发微信。
    “不行，我没法给你们发微信……”
    “为什么你和张经理之间可以发微信？”
    徐帅也感到……后怕。
    如果张角和叶开能够发微信，他们之间肯定有沟通，但叶开为什么要让他们意识到张角的问题？
    “因为超能力啊。”
    叶开很轻松地说道。
    他知道，当手机提示音响起的时候，自己与这些超市员工之间脆弱的信任就消失了。
    作为外来者，打破了当前世界碎片中脆弱的稳定，又表现出种种疑点，特别是能够杀死灾厄——
    兔子可以与另一只兔子和平相处，但兔子不可能相信，自己能够与一只老虎和平相处。
    原本双方的信任就只是一层薄薄的遮羞布，手机铃声的响起，将这层遮羞布也彻底撕破了。
    但那又如何——
    叶开原本也不需要忌惮他们，只是需要他们给自己提供一定的配合。
    真正值得忌惮的，只是“仙人”张角而已。
    张角并未对他的行为有什么意见，甚至可以认为是纵容——
    而纵容也已经有了理由，他需要有仙骨的“巫”，在末日中助他延续《太平经》的传承。
    即便这个理由并不在如此也够了。
    “超能力？真有这玩意啊？”
    王亮身体微微前倾：“怎么才能弄到……是不是需要挖丧尸脑核什么的？”
    王亮有段时间爱看末日丧尸小说，里面提到通过丧尸脑核、血核之类，提升自身。
    其他几人虽然有些害怕，也都竖起耳朵。
    “我怎么知道？”叶开说道：“睡了一觉起来，就有了。”
    他没说谎，当然也没人信——当然也没人敢说自己不信。
    “那我们多睡会。”
    “对啊对啊……”
    “哈，说不定睡醒了我也有超能力了……”
    徐帅看看面前的其他人，又看看叶开和黄建，再想想张角，内心忧虑。
    这个张角，难道真的是刚才叶开跟自己说过的，大贤良师？
    不可能吧……
    …………
    陈宇航是被人推醒的。
    昨天晚上，在叶开和黄建回到办公区后，他们五人又惊又怕，不敢分开，就从粮油区退出，集体在前台的地面上入睡。
    多一道防火门，感觉上似乎是安全一些……尽管实际上，可能毫无差别。
    灾厄是可以被隔离的，他们所恐惧的，一方面来自于不知何时发布的实时任务，另一方面则来自于外来的叶开、黄建以及张角。
    在重重压力下，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哎小陈，小陈！你快起来！”
    他睁开眼。
    “啊，是亮哥啊……怎么了？”
    “我接到任务了！”
    王亮压低的声音透露着焦急：“我要在前台、粮油、百货还有服装区分别呆五分钟！”
    “前台……我们不就在前台么……”
    陈宇航迷迷糊糊，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
    “你接到任务了？”
    “对啊对啊。”王亮说道：“这不就来找你商量么。这次任务你说我该怎么办？”
    他们闹出来的动静，将其他人也都吵醒了。
    “要不在群里说一下？”刘文文说道：“他们俩都杀了两个灾厄，请他们把这个也杀了就好了。”
    “他们不一定会出手吧……”陈宇航说道：“这也不是他们的任务。”
    “他们杀了两个灾厄。”徐帅说道：“一个说是他们掉下来的时候杀的，另一个是他做任务的时候杀的……要不试试？”
    “试一下吧，反正也没什么损失。”
    刘文文说着，就要在群里发出信息，然后她顿住了。
    “董菲，要不你发吧。”
    “我？”董菲连连摆手：“我可不发，王哥你自己发呗。”
    叶开说张角有问题，结果他和黄建还回办公区休息，
    …………
    叶开和黄建已经离开办公室。
    之前黄建找出来的那些书，叶开已经全部看完，现在需要再去找些新的。
    黄建那边，连夜将手头上的诗词看完，也需要一个
    “老板，三本书这么快就看完了，您真厉害。”
    黄建赞美道。
    叶开脸色一黑。
    他知道黄建是在拍马屁，但是这马屁水平……
    “那些……没多少。”
    确实没多少，因为考虑到小孩子的接受水平，超市里贩卖的国学类图书，内容都比较浅显，同时文字还要加上注音、插图，算下来一本书的信息量不是很多。
    更何况……文胆剑判定他的治学水平并未提升。
    【根据你当前的治学水平，可发挥1%的能力（最低1%）】
    看到老板的脸色算不上愉快，黄建有些不解。
    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还是说老板过于有上进心，对他自己当下的文化水平不够满意？
    黄建决定，以后不扯这个话题。
    老板作为灾厄，也是好面子的。
    一阵低沉的嘶吼声传来。
    他们已经到了服装区的门外。
    服装区是去往图书区的必经之路，或者他们也可以从酒饮区绕道——但那里有个【巨鼠】。
    叶开曾经攻击过它，吃了一剑后它直接变成两个了。
    以目前的手段，除非叶开愿意试试开启【极寒】，让自己和【巨鼠】全部失温到死，否则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用【操控】？
    除了黄建似乎也没法操控什么人，何况黄建本身不过是个普通人，没什么特殊能力，让他上除了送没什么意义。
    仓库里，被库管王岳看到的那个灾厄，特征明显，大概率是红衣女。
    现在百货区的，应当就是【收尸人】。
    已知关于它的提示是【他喜欢尸体】，或许可以用尸体去吸引它的注意力……
    【收尸人】在另一侧拍打着防火门，发出沉闷的声音。
    它的力量，显然比【冻尸】要小多了。
    而在百货区的另一侧，酒饮区的防火门上，也传来被抓挠的声音，那应该就是【巨鼠】。
    再就是生鲜区了，叶开记得里面有个冷库，只是冷库的门锁着。
    叶开想了想，在群里发了一条消息。
    【叶开：冷库里有尸体没？@生鲜陈宇航】
    【生鲜陈宇航：没有。】
    【叶开：哦问错了，里面有佩奇碎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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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4章 复活的冻鸡

    “冷库现在是关着的吧？”
    王亮向陈宇航确认。
    “应该是关着。”
    陈宇航想了一下，补充道：“里面的冻品一直没拿出来，加上末日后张经理……张角让我们把东西囤起来以后用。”
    “之前【冻尸】在生鲜区生成的时候，我们撤出来了，只要它没打开冷库，就还是关着的。”
    “【冻尸】应该打不开冷库。”王亮眼睛眯起：“也就是说，现在冷库还是关着的……”
    刘文文眼前一亮，插了一句。
    “他要里面的猪肉，那我们可以让他帮我们清除掉灾厄啊！”
    王亮笑了，点点头。
    “我就是这个意思，他既然需要冷库里的猪肉，起码得帮我做完任务吧。”
    “我任务里的百货区和服装区，都不知道是不是安全，请他帮我把这两个区域的危险排除掉，应该不难。”
    “王叔被困在零食区！”徐帅也仿佛找到了理由：“如果能确定百货区、服装区安全，他也能跟我们集合。”
    “对吧。”王亮得意地掏出一串钥匙：“冷库钥匙在我这，他要是想进去拿猪肉，就得过我这关。”
    “可是……他为什么要猪肉？”董菲弱弱地问，“他一开始不是问尸体么？”
    这个问题被忽视了。
    “管他为什么呢，知道他要猪肉就行……”
    王亮嘿嘿一笑，在群聊里发了一条微信。
    【生鲜王亮：冷库里有很多猪肉，我这有冷库钥匙。】
    【生鲜王亮：不过我刚好有任务，需要去前台、粮油、百货还有服装区。前面两个我都没问题，就是百货区和服装区，麻烦你帮我检查下。】
    【生鲜王亮：我做完任务，就给你开门。】
    【叶开：？】
    “这样不好吧？”陈宇航说道：“他那把剑能劈开货架……”
    “货架跟冷库门能一样？吹牛逼呢，你让他劈一个试试？”王亮不屑道：“系统都说了，门能隔绝灾厄，连灾厄都能隔开，能劈开就怪了。”
    陈宇航觉得有些不对，但又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
    【叶开：我倒不是一定要佩奇碎片，只要是尸体就行。】
    …………
    冷库大门洞开，上面挂着的锁已经被斩断，寒冷的气流从中吹出。
    里面的货架上，密密麻麻摆放着猪肉、鸡肉等各种肉类。
    系统的确说，门可以阻隔灾厄。
    但没说门锁也可以。
    再说，叶开又不是灾厄，阻隔灾厄跟他有什么关系。
    本来叶开没想着破坏这把锁，毕竟能多一道可以阻隔灾厄的门，是好事。
    奈何王亮不乐意给他开门。
    他倒也没杀人的打算，毕竟杀人违法……哦现在可能没什么法律了，但这不影响他还是个守法公民，心里总是有些障碍。
    此外就是杀人真的会出新灾厄，随便杀人不太好。
    黄建被冷气激的一抖，但还是咬牙帮着叶开取出一些肉类。
    “老板，取这些东西是因为……”他试探着问：“要对付【收尸人】？”
    叶开点头。
    “对，他喜欢尸体。”
    喜欢尸体……那不就是关于【收尸人】的提示么……
    “老板，你也有那个系统……？”
    “当然。”
    陈宇航匆匆忙忙地跑过来，手里举着一串钥匙。
    “等一下，等一下！”
    陈宇航喊道：“我来送钥……你们怎么打开门的？”
    …………
    叶开手中提着一只拔了毛的冷鲜鸡，另一只手提着一个猪头。
    蔬菜水果区的防火门被打开，黄建与陈宇航两人被他打发到防盗门的另一侧。
    一个念诗工具人，一个普通人，不算什么战力。
    他自己则是早就在几个不同的位置放好了镜子，真遇到危险，能随时遁走。
    防火门渐渐升起。
    光秃秃的冷鲜鸡忽然抽搐了一下。
    展开【镜面跃迁】的视野，做好闪现准备，叶开将冷鲜鸡提到眼前看了一眼。
    不是错觉。
    随着防火门的上升，冷鲜鸡不断抽动着，活动的幅度越来越大。
    它复活了？
    不对，这只鸡的身上还是冰冷的，它的脑袋仍然无力地低垂……
    并且它没有内脏，怎么能复活的？
    鸡爪缓慢地凭空抓握，叶开将它丢到一边。
    “呵……”
    “呵……”
    悠长的呼吸声响起，一个漆黑的、冒着腾腾黑色烟气的人形出现在防火门后。
    【收尸人】……
    叶开右手一抖，【文胆】出现在他的手中。
    伴随着【收尸人】的现身，他左手中提着的猪头，耳朵猛烈地抖动一下，同时猪嘴一开一合，像是要咬住什么东西才肯罢休。
    【收尸人】缓慢地向着叶开走来，被叶开扔到地上的冰鲜鸡，也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摇摆着向叶开走来。
    叶开的眼角抖动了一下。
    【收尸人】喜欢尸体，原来是这么个喜欢？
    只要是尸体，都会被它控制？
    不过看起来，它的速度不算太快，应该……
    叶开随手将猪头丢到一边，【文胆】向着【收尸人】直直地刺过去。
    先手试探。
    但是他刺空了。
    就在他即将刺到【收尸人】本体的时候，眼前一花——
    【文胆】刺中的，是一个猪头！
    猪头的耳朵扑棱着，嘴巴仍然在一开一合。
    这就是叶开刚丢掉的猪头……
    猪头和【收尸人】，交换了位置！
    刚才他将猪头丢在比较近的地方，于是现在，【收尸人】与他的距离，已经瞬间拉近。
    来不及多想，叶开甩掉剑上的猪头，果断向后跃迁。
    他落在百货区中间的位置。
    抬头看去，服装区的方向，有许多衣服离开了原本的位置，在地上不断蠕动着，四处游走。
    如果考虑到【收尸人】能够操控尸体，并且能够跟被操控的尸体交换位置……
    恐怕这个看起来移动缓慢的【收尸人】，在灵活性上，不比叶开差！
    “你们超市还有真皮的衣服？”
    叶开没有回头，问道。
    显然这个问题把陈宇航问住了。
    “有真皮的？！”
    “它能操控尸体，真皮也算尸体！”叶开快速说道：“你们身上有什么真皮的东西？快扔掉！”
    话音刚落，黄建脸色一变，快速从裤兜里掏出钱包扔掉。
    正当他伸手去解裤腰带的时候……
    叶开紧盯着的【收尸人】，忽然消失。
    原地出现了一条扭曲的裤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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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5章 诱饵

    黄建的心率瞬间飙升。
    他明明站在蔬菜水果区与百货区之间，防火门的位置，而【收尸人】原本与他间隔整整一个百货区，有十几米的安全距离。
    刚才，老板刺向【收尸人】，而后者瞬间消失，就已经让他有些警惕。
    所以当老板说要他扔掉身上的真皮物品的时候，他瞬间就扔掉了自己的真皮钱包。
    结果在他要解开腰带的时候，仅仅是一个瞬间，【收尸人】就直接突脸！
    “草！”
    周身漆黑、冒着滚滚黑气的【收尸人】，与他紧紧贴在一起。
    一股无以言表的恶寒，瞬间布满黄建的全身，他甚至觉得，自己已经闻到了【收尸人】所散发出的气味。
    那是一种浓重的、如同死亡一般的……甜腻气息。
    嘭！
    他一直背着的双肩包炸开，里面的衣服、应急食品……等等，全都掉落下来，其中夹杂着一面镜子。
    镜子在空中旋转，反射着灯光。
    叶开突兀地出现在在他的身后，从后面抓住了他的肩膀。
    【镜面跃迁】。
    叶开带着黄建跃迁到稍远处的货架，然后再次跃迁回来，【文胆】向着尚未改变位置的【收尸人】刺去。
    剑尖一沉，一件皮衣挂在剑上。
    皮衣还在不断蠕动和挣扎，他挥剑劈砍，刷刷几下后，皮衣变成了碎渣，掉落到地面，不再动弹。
    再一看，冒着黑烟的【收尸人】，已经回到了服装区内。
    “有点不好办啊……”
    带人跃迁是可行的，只是对体力的消耗也相当可怕。
    仅仅是跃迁了十几米的距离，叶开感觉，自己就像是背着人跑了一趟百米冲刺一样。
    不能常用——现在还不能常用。
    短时间内再来一次，恐怕体力就会下滑到无法接受的程度……
    叶开心中暗暗考虑着，当前的技能组合，如何才能破局。
    【镜面跃迁】肯定是当前的核心技能，【吞噬】在战斗中用不上，【模仿】在冷却。
    可以将【操控】和【极寒】两个技能放进技能槽备用，但它们限制都很大……
    倒是有一个记忆碎片，可以直接取消【模仿】的冷却，可即便自己用【模仿】去复制【收尸人】的能力，难道要跟它去争夺对尸体的控制权，或者借助尸体闪现？
    对自己消灭【收尸人】的目标，并无帮助……现在他需要能固定住【收尸人】的手段。
    “老板！”
    黄建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考。
    只见黄建一边提着裤子，一边后怕地喊道：“感谢老板又救我一次！”
    旁边的陈宇航则是满心庆幸，心中暗想幸亏自己身上没有皮制品。
    在超市卖肉虽然赚钱不多，但现在看，穷一点还是有好处的，起码比较安全……
    除此之外，就是对叶开所表现出来的能力，感到惊叹。
    之前他只是当面见过叶开用剑刺穿货架，并且通过徐帅拍下的照片，侧面了解了叶开的能力。
    这一次，却是非常直白地当面见证。
    “他表现出来的虽然有点装，但确实是实打实的能力……”
    “他的那把剑，也锋利的有点过分，而且刚才他手里没有，是突然变出来的……”
    “这里只有我、黄建、他和【收尸人】，监控也不好用，如果他们有问题，现在是下手的最好时机。即便这样，也没有对我下手。说明关于他是灾厄的猜测，没有道理……”
    满心震撼的同时，陈宇航终于100%确定了一件事。
    “异能真的存在！”
    尽管算是被叶开救过，之前他一直认为，“叶开和黄建有问题”这个可能性，还是存在的。
    直到现在，才完全排除掉这个可能。
    “如果我能得到异能……说不定我也能不需要整天躲避灾厄。”
    但是……怎么才能得到？
    是需要吃什么东西，还是要杀灾厄得经验？
    他更加认真地观察起叶开和黄建，试图从他们身上找出一点线索。
    叶开皱了皱眉。就在刚才的这点时间里，【收尸人】所控制的各色尸体，已经开始聚集，并向着自己的方向移动。
    其中跑的最快的，就是那只冻鸡，它甚至比【收尸人】自己都快，两个无毛鸡翅扑棱着就跑过来。
    【收尸人】似乎察觉到难以针对叶开，兵分两路，向着黄建与陈宇航两人的方向而去。
    “你们撤。”
    趁着被控制的皮衣和冻鸡、猪头还没赶过来，叶开说道。
    他们在这里不能提供多少帮助，反而会增加后顾之忧，即便是为了减少灾厄，叶开也不能放任他们被弄死而不管。
    “好。”陈宇航立马去开启身后的防火门，准备撤回粮油区。
    “我不走。”黄建说道：“我还要给老板念诗呢。”
    念诗？陈宇航看了黄建一眼，或许这跟他的异能有关？
    难怪会随身带些书，估计是背不下来。
    黄建则是清楚自己的能耐，也相信老板会有办法对付面前的灾厄。
    何况，如果老板不行，自己作为普通人，也是很难长久存活。
    “行，你多小心。”
    叶开也没说什么。
    他想到了一个或许可行的办法，只是这需要有人来充当诱饵。
    “你相信我吗？”
    他头也不回地问道，前方各色的尸块不断涌动着爬过来。
    “信！”黄建连连点头。
    “那一会儿不要反抗。”
    叶开对他使用【操控】，黄建看到一条提示。
    【叶开已对你使用“操控”，是否同意由他控制你的行动？】
    【注意：该控制持续到对方取消为止。】
    【操控】我的行动？
    黄建想到了之前被【鬼来电】所控制的孙媛媛，选择了同意。
    叶开察觉到，自己的视野像是分成了两半。
    一边看到【收尸人】，另一边则是看到自己的后背。
    这倒很像之前使用【灾厄之种：丧尸】时的体验。
    身后传来防火门关闭的声音，陈宇航已经关闭了蔬菜水果区的门。
    “现在我控制黄建，不知道【文胆】能不能……”
    叶开心念一动，【文胆】从他的手中消失，然后出现在黄建手中，随后马上又被他转移回自己手中。
    可行。
    只是当他使用其他能力的时候，发现只能由自己本体发动。
    这样也够了……那么，可以做出双重陷阱。
    叶开闪现向前，主动落在冻鸡前方。
    【极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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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6章 直为斩楼兰

    尸块们移动的速度慢了下来。
    【极寒】对尸块有效。
    叶开丢出一面镜子，再次使用【镜面跃迁】。
    这一次，他带着【极寒】光环，出现在【收尸人】的正上方。
    引力带着他和【文胆】，笔直下落。
    【极寒】会影响自己和其他个体的速度，却不会影响引力的效果！
    毕竟引力是固有的。
    【收尸人】同样受到光环影响，反应速度放缓。直到剑尖刺入他的肩膀，才反应过来，再次与猪头交换位置。
    叶开关闭【极寒】效果，手上抖个剑花，将猪头劈碎。
    再去看时，发现已经出现在不远处的【收尸人】肩头，正在冒出滚滚黑烟。
    可行！
    他控制黄建，缓慢向着冻鸡靠近，冻鸡的注意力被他吸引。
    …………
    陈宇航在防火门外偷听了一会，没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里面可能在打斗，只是声音很小。
    “异能应该不是天生的吧……”
    陈宇航自言自语。
    之前张角曾经提到过异能，但没有说怎样才能获得异能。
    对于他来说，如果异能是天生的，这就是最差的情况。
    “说不定……张角也是个有异能的人？毕竟昨晚他俩在办公区呆了一晚上，也没出什么事情。”
    “徐帅什么都不肯说……他们说张角有问题，到底是什么问题，也不说。”
    一个粗鲁的声音传来。
    “窝草，你在这嘀嘀咕咕什么呢？！”
    王亮走过来：“钥匙在我们手上，就这么轻轻给他们开门，也太便宜他们了。”
    之前叶开在群里说话隐含威胁，陈宇航就说直接把钥匙给送来，王亮也怂了，没敢反对。
    现在看陈宇航没事，他又觉得有点后悔，钥匙给的太轻易了。
    “你小子就是，太傻了，他威胁两句你就信？”
    王亮点点陈宇航的脑门：“他杀了人，不也会产生新的灾厄？他怎么知道自己一定打得过。”
    “我们拿着钥匙，提点不过分的小要求而已，他肯定能答应……对面，对么他们人呢？”
    陈宇航有些无语：“他直接把冷库的门锁砍了，压根没用我的钥匙。”
    然后指指防火门。
    “现在他们进去了，灾厄在服装区。”
    陈宇航说道：“服装区的灾厄是【收尸人】，它能控制尸体，并且还能跟尸体交换位置。”
    “嘶……”王亮倒吸一口冷气：“他们把锁砍了？系统不是门可以阻挡灾厄吗？”
    “说不定，他们不是灾厄？”陈宇航说道：“防火门也没挡住他们。”
    王亮脸上有些尴尬。
    这一点他竟然没有想到。
    “总之，目的达到了嘛。”他说道：“他们能杀了【收尸人】么？”
    “应该能吧……”陈宇航犹豫道：“对了，他们都有异能。我觉得黄建的能力，可能是辅助性的，跟念诗有关……叶开肯定是瞬间移动。”
    王亮没怎么在意，他也不觉得，这些信息跟自己有多大关系。
    “反正能帮我做任务就行，哎你去哪？”
    “我去找找张角……张经理。”
    “不要命了你？！”王亮赶紧拦住：“你不要命也别害人啊，等我做完任务。”
    “我就觉得他也没对我们怎么样，应该没那么危险……行，就等你做完任务。”
    陈宇航答应下来。
    两人一起等待里面的结果，王亮不时焦虑地看看手机。
    …………
    从【操控】所提供的视野中，叶开看到，自己所操控的黄建，已经快要被各种“尸体”包围。
    带头的冻鸡脑袋一点一点，追着黄建啄；几十双皮鞋咔哒咔哒地绕着他转圈，虽然速度不快，但找到机会就要飞起来踹一脚。
    力度刚刚好，丝毫不伤脑。
    上百条皮带像是一条条的蛇在地面上扭曲游动，此外还有十几件皮大衣在地面上缓慢蠕动。
    这期间叶开已经找机会骚扰了【收尸人】数次，每一次都造成了一定伤害，但这种损伤，在【收尸人】吞噬尸体后都会被修复。
    “它的强度并不高，即便只有1%加成的文胆，也能破它的防。如果能强化一些，伤害肯定更大。”
    “虽然很灵活，但我也不差……只是身上没多少镜子了。”
    叶开身上携带的镜子有限。
    “不过，也差不多摸清它的行动规律了……只要我不骚扰它，它就会优先去尝试攻击黄建。”
    叶开操控黄建停下脚步，任由皮带、皮鞋和皮衣缠上身体，只有一只手腾出来，抓住一面小小的镜子。
    而另一只手则是做出握持的动作，贴在腰间。
    隔着【操控】的链接，叶开感受到，一种细微的、如同死亡的感觉从这些活过来的尸体中传到身上。
    他没有动作，反而退后了些。
    【收尸人】出现在黄建身边，它身上散发出的漆黑雾气将尸体染成黑色，并顺着尸体快速扩散。
    “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
    叶开低吟一句。
    【一分钟内，“文胆”可发挥出3%的效果。】
    【镜面跃迁】
    【极寒】
    黄建将手中的镜子抛起。
    叶开跃迁到黄建的身侧，【文胆】出鞘，出现在黄建被衣服和皮带遮挡住的手中，湛然生光。
    缠绕在他身上的皮衣层层碎裂，【文胆】劈在【收尸人】的身上，几乎将它拦腰斩断。
    【收尸人】第一次发出一声嚎叫，然后跃迁到稍远的地方。
    它所控制的几乎所有“尸体”，都用来围堵黄建，它刚才闪现过来，也是与其中一个交换位置。
    这次逃跑，只是再次回到了它原本的位置。
    叶开关闭【极寒】，操控黄建，将周围的皮衣等物品全部斩碎。
    原本他的计划，是让黄建吸引【收尸人】后，先砍一剑，再由自己跃迁到空中，从天而降再刺一剑。
    不过，既然【收尸人】及时逃跑，借机清理掉它所控制的尸体，也能达到同样的效果。
    限制住它的移动空间——然后，速度不够快的【收尸人】，就可以随意处置了。
    幸亏它没有在冷库中生成……
    叶开提起剑。
    …………
    【灾厄“收尸人”已被化解。】
    【你得到了能力“食腐”。】
    【你获得了记忆碎片×1。】
    叶开取消了【操控】，按下按钮，防火门缓缓升起。
    黄建一脸痛苦。
    “老板，刚才吓死我了……”
    在同意被【操控】后，他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却还能感受到自己的感受，并且以第一视角观察到自己双眼看到的东西。
    叶开通过【操控】获得的感受还是隔了一层，他自己是完全体会到了那种死亡来临的无力。
    如果那时候，他对自己的身体有控制力，早就要逃跑了。
    “没事。”叶开说道：“灾厄没多可怕，打不过就死呗。”
    那是老板你，你作为灾厄甚至可能压根不会死……黄建腹诽。
    王亮和陈宇航出现在他们面前。
    王亮表情有些谄媚。
    “那个，谢谢你们啊，我去做任务。”
    说完这句，他一溜烟地跑进百货区，找了个不显眼的地方乖乖蹲下，深怕自己在叶开面前停留过久。
    陈宇航则是开口问了个问题。
    “能告诉我，如果我去找张角……张经理，会不会有危险吗？”
    已经告诉他们张角有问题，他还是要去找张角么……叶开有点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随后，笑了笑。
    “据我所知，他应该没有吃人的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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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7章 【极寒】强化

    【库管王岳：“收尸人”死了？】
    【库管王岳：那是不是除了酒饮和仓库，都安全了？】
    【IT徐帅：对，王叔你快来跟我们集合吧。】
    【库管王岳：我问下啊，还是叶开和黄建干的吧。】
    【生鲜陈宇航：对】
    【库管王岳：@叶开@黄建谢谢你们】
    【叶开：[微笑]】
    【前台董菲：你快过来吧，我们跟你说一下出什么事了。】
    他和黄建已经回到图书区。
    黄建从服装区顺了个背包，开始搜罗其他可能用得上的书籍。
    这家超市东西还是比较全的，可惜背包也是偏低龄，有着比较明显的卡通风。
    叶开则是查看着自己刚得到的东西。
    杀死【收尸人】，得到了一个记忆碎片和一个技能，现在他的技能槽已经完全满了。
    【食腐：当身体损伤不超过30%，通过吞食尸体，你可以修复自身的损伤。只能吞食你控制的尸体。】
    这个能力，看起来需要跟【收尸人】的其他能力配合，才能发挥出效果。
    就像是【极寒】一样，【冻尸】能够化身为流光在冰层中游走，同时它本身的温度也极低，所以【极寒】的减速、失温效果，对它来说并没什么关系。
    而对于掠夺了它能力的叶开而言，负面效果就过于明显了。
    虽然有一定的群控效果，但无论是对自身的减速，还是持续使用10秒后产生的失温，负面作用都很大。
    至于【食腐】，更是完全没法用的程度。
    需要空一个技能槽出来，那就先用掉【食腐】，强化一下【极寒】看看。
    叶开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技能槽，使用【吞噬】。
    【你使用了能力“吞噬”，移除能力“食腐”，指定强化“极寒”。】
    【能力“极寒”得到强化。】
    【极寒：光环效果。开启后，以你为中心、10米直径内，所有存在将会被减速50%，并在停留10秒后快速失温。你可以指定一个单位，当它在光环内停留持续5秒后，将会被冻结1秒。】
    能指定一个单位冻结，强化了控制效果。
    唯一可惜的就是负面效果还是没有移除，只能在特定的情况下才可以使用。
    不然，就是把自己的机动性优势白送了。
    【模仿（冷却时间剩余22小时）】
    【吞噬（冷却时间剩余12小时）】
    【操控（冷却时间剩余40分钟）】
    三个技能全部进入冷却，其中【操控】是刚才对黄建使用后进入冷却的，冷却时间卡着最低的一个小时。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记忆碎片。
    不知道这次会看到什么……
    叶开使用了记忆碎片。
    …………
    车马粼粼，有人群说话的声音和车马声，隔着帘子传了进来。
    “小心些，切莫在长安城内使用术法……否则，没人护得住你。”
    坐在对面的是一个陌生的人，他表情严肃，穿着玄色的衣服，看起来应当是个官员。
    张角点点头，掀起车上的帘子，向外看去。
    外面是两三列极长的队伍，队伍中的人，有的推车、有的背着背篓，也有的挑着担子，他们三三两两地议论着，翘首望向前方。
    那是城门的方向。张角探出头看了看，只见高大的城门上，有两个字。
    长安。
    他放下帘子，重新坐好。
    “长安城还是禁绝巫蛊、术法么？”
    张角开口问道：“有两百年了吧……那件事影响如此之大？”
    “当然，那是天家的事情，杀了数万人，漫天血气冲透长安，不仅天下巫师几乎屠戮一空，朝廷百官、后宫嫔妃都不得幸免，连太子都因此自缢、天下几乎倾覆……两百年？怕是只要这长安还在，都不得放松了。”
    对面的人说道：“不过如今，倒也没那么严格，只要不是公然宣扬巫蛊之术、使用术法，也没什么关系，已经是极为宽容。”
    “当然也有忌讳，凡宣扬神通者，官员皆要回避，避免被人以武帝故事弹劾……今天你要见的那位大人不在此列，只是不欲多事。”
    “让你褪了道袍，换上常服，是你们太平道名声日盛，陛下也有所顾忌。”
    张角点点头：“多谢大人提点，角省的了。太平道只为救济些贫苦百姓，并无他意，长安乃是天子脚下，无有灾祸，自然也不需前来布道。”
    “张角此行，只为听闻大人威名，心向往之，前来拜谒……并无什么不当的心思。”
    对面的人摆摆手。
    “不妨事，不妨事……我听闻张先生是有真神通的，与那些卖弄骗术之流不同，可否一观？”
    “那是自然。”张角双手一笼，手中变出一枚金饼：“大人不妨收下，细细观摩？”
    …………
    这应该是张角去长安，勾连十常侍的时候……
    叶开暗自琢磨。
    巫蛊之祸影响有那么大？一直到两百年后，长安都一直严格搜查巫师？
    也对，如果那些人真的如同之前记忆碎片中所了解到的，真正能够使用术法，又威胁到皇权，被针对也是理所应当。
    只是杀了那么多人，最后不还是有新的、具有仙骨的“巫”出现么……
    张角说过，自汉以后，普通人就逐渐不能修行了，必须得有仙骨才行。
    这会与巫蛊之祸、与汉室皇帝有关系么？
    搞不清。
    主要还是历史知识太短缺了。
    要不看点历史书？
    算了算了，现在儒家知识还没学明白呢，先提升一下儒家等级好了。
    “老板，这次是三分钟……”
    黄建问道：“比上次短了很多。”
    叶开点点头。
    “没什么，只是这次的收获比较少罢了。”
    懂了，是掉落少……果然现实里是随机掉落，要是游戏里这么搞，玩家怕不是要骂人了。
    收获肯定要越来越多的嘛……看来老板没过瘾。
    “老板，要不过会儿，我们去把另外两个……”
    黄建说道：“也收了？”
    “想什么呢？”叶开没好气地说道：“看时机吧。”
    这还没歇过来呢，你让我去打下一个？还给你老板安排上任务了？
    “书看完了吗就关心这个？赶紧去看书！”
    “哦……”黄建答应下来，在书架下的柜子里翻找了一会，那里都是没有上架销售的书。
    “咦，这里怎么还有大部头的……”他搬出一本包装精美、颇为厚重的书。
    “《太平经》……？”
    他挠挠头。
    “怎么感觉跟太平道有点关系……对了太平道是张角弄的，老板还说这里的张角就是大贤良师……”
    他想起，聊到张角的时候，谢燕和许志轩身上发生的异变，不禁打了个寒颤。
    “不会这么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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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8章 获得异能的方法

    陈宇航目光盯着地面，战战兢兢地敲响张角的门。
    刚才他与其他人说了自己的想法，不出意料的，没有人赞同。
    “你可千万别去！”徐帅就差直接拉住他了：“张角他身上的问题可太大了，我都想不到，他是怎么把谢燕和许志轩弄死的……”
    但当他问徐帅，具体是什么问题的时候，徐帅却怎么也不肯说。
    “好不容易少了一个灾厄，你要是再死了，那不是害我们吗？”刘文文这样说。
    “对啊，异能是张角说的，搞不好就是想让我们去找他问。”董菲说道：“是不是需要用灵魂来炼制什么法器……比如万魂幡？”
    尽管百般劝说，最后陈宇航还是决定来试试。
    即便其他同事都因此说他自私。
    张角如果想做什么，在过去的半个多月中，早就该做了，这些人活不到现在。
    如果他身上真有什么不可探究的问题，自己不多嘴，不也就没事吗？
    虽然这样想，但在敲门的时候，仍然会感到相当的紧张。
    “陈宇航啊。”
    张角的声音传来：“进来吧。”
    门其实没关。陈宇航小心地抬起头看过去，发现张角正坐在椅子上，背对着他，看向墙上窄小的窗。
    整个超市里没几扇窗，几乎都集中在仅有的几间办公室里。
    这让陈宇航心情安定下来的同时，也感到有些奇怪。
    徐帅把事情说的那么严重，结果现在……张角还是人形吗？
    没变成章鱼，也没变成贞子？
    “张……张经理。”陈宇航说道：“你之前说有异能，所以我想过来问问……怎么才能获得异能？”
    张角转过身来，平静地看着他。
    “获得异能……对你来说会很难，很可能会死。”
    很难，不是毫无办法。
    “我想试试。”
    “以你为主，化解一个灾厄。”
    张角说道：“最多只能让普通人协助。”
    …………
    叶开翻着手上的《太平经》。
    这是黄建发现后给他的。
    一百七十卷《太平经》，以现代书籍的印刷密度，就是一本很厚的书而已。
    只是这本书，上面没有注释，更没有翻译成白话，非常难懂。
    唯一降低门槛的操作，也只是将其中的文字改成了简体中文罢了。
    “这本书，跟张角所学习的《太平经》，应该是一样的。”
    “能出现在这里，或许跟张角有关？”
    但是这里难道有人能看懂么……
    叶开想了一会，拿起手机拍照，发给张角。
    【[图片]】
    【这本书是你学过的《太平经》么？】
    【张角：没错。】
    【是你放在这里的？没有注释吗？】
    【张角：你要学？】
    【如果要学的话，得很多年吧？】
    【张角：不难，我不过学了十年而已。】
    十年……叶开咋舌。
    哪怕是在末日没发生之前，让一个人用十年去学习，也很长了。
    义务教育才九年，算上高中大学，总计也才16年。
    何况这十年，是张角有仙骨、天赋也很好的情况下计算的。从他的记忆中就能看出，张宝、张梁两人的进度，远远不如他。
    现在是在末日中，灾厄都是以小时计算，哪有那么多时间，安稳学习？
    就算十年后能毁天灭地，也要在末日中先活十年才行。
    【如果只学里面的术法神通，到有自保能力的程度……需要几年？】
    【张角：学不成。】
    【张角：术法神通不能单独习练，若是资质不足，只能学一门，便什么也学不成。】
    难怪在记忆中，于吉让张宝选两项。
    【张角：不过，你若只是想用其中的术法神通，还是不必学了。】
    【为什么？】
    【张角：[大笑]你不想学，何必再问？】
    叶开之前确实说过自己不想学的话。
    只是……
    看着手中的《太平经》，他还是觉得有些可惜。
    唐朝那会，普通人已经无法修炼了，不然倒是可以让黄建试试。
    “收着吧。”他对黄建说道：“这本书说不定以后有用。”
    反正一本书也不重，先让黄建背着吧。
    “这本书？”黄建装进包里，开了个玩笑：“跟太平道有关系吗？不会是能修炼吧？”
    他没想到，叶开点了点头。
    “这本书是太平道当年的学习资料。”叶开说道：“以前张角他们三兄弟都是学这本书的，张角学的最好，张宝又懒又笨，只学了一半。”
    “要是学会了，就能凭空变出粮食、烧张纸就能治病，可能还会打雷……”
    凭空出现电火花在他的手背上爆了一下，叶开揉揉手。
    “总之还有别的能力，你闲着没事可以看看。”
    “真的吗老板？”黄建将信将疑：“太平道要是这么强，怎么会被歼灭了……我记得他们没活跃多久。”
    “如果对面也有神仙呢？”叶开说道：“巫蛊之祸，晓得吧？那就是一群会法术的人折腾出来的，汉武帝为此杀了好几万人，才把事情压下去，当时的太子都因为这件事死了。”
    “那我照着这本书，能练出法术吗？”
    黄建稍稍有点激动。
    如果老板是人，那他的话显然一个字都不能信。
    可老板又不是人……那怎么也能信个两三成吧？
    如果能练出法术，那岂不是，我也能人前显圣、击杀灾厄了？
    “现在不行。”叶开遗憾地摇摇头：“自从唐朝，普通人就无法修炼了。”
    “反正就算能练，也得练个好几年才能掌握法术，你就别想了。”
    “哦……”
    黄建失落地将《太平经》塞进卡通书包里。
    …………
    陈宇航心事重重地回到前台，超市的员工们都已经在这里了。
    之前在零食区的王岳，也已经回到这边，跟其他人在一起。
    他已经从徐帅口中，知道张角有问题。
    “你光说他有问题，我问你是什么问题，你又不说。”王岳说道：“还让我别多想……哎小陈你回来了？”
    徐帅也注意到了陈宇航，王岳、刘文文两人后退了一点。
    “怎么样？他……”徐帅问道：“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这倒没有。”陈宇航说道：“我问他怎么获得异能，他也回答了。”
    “怎么弄？还真能获得异能？”王亮眼睛一亮：“他没骗你吧？”
    “其实我也搞不清楚，他是不是在骗我。”陈宇航实话实说：“他说，只要我能化解一个灾厄，就可以获得异能。”
    众人安静下来。
    “他这不是让你去送死？”刘文文说道：“你可别乱试，你死了还有灾厄冒出来呢。”
    陈宇航苦笑，没有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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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9章 登门求教

    【“巨鼠”剩余时间：15小时】
    【“红衣女”剩余时间：30小时】
    王岳打着瞌睡，忽然感觉有人戳了自己一下。
    “哈？”
    他开口要问，又被人按在嘴上。
    刘文文刻意压低的声音传来。
    “嘘，嘘嘘，王叔你小点声。”
    “这边这边。”
    刘文文指了指角落的位置，王岳发现董菲和王亮已经在那边了。
    防火门被关上了，徐帅和陈宇航两人，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怎么了这是？”王岳跟着刘文文走了几步，小声问道。
    “没啥，那俩小子觉得自己行了，想去杀个灾厄，拿异能。”王亮不屑地嘁了一声，道：“灾厄是那么好杀的？那个老鼠随便就把他们给吃了。”
    “啊？”王岳有点意外：“他俩什么都没准备就去了？”
    “准备了。”董菲说道：“他们去百货那边，拿了一些菜刀、擀面杖之类的，估计是想用这些东西。”
    “这玩意也没啥用啊。”王岳说道：“要是有用，我们至于躲到现在么。”
    “不行，我得跟他们说说……”
    他拿出手机，在群里发了一条消息。
    【库管王岳：@IT徐帅@生鲜陈宇航你们俩赶紧回来，杀灾厄那不胡闹么？】
    【生鲜陈宇航：我们就看看，等想好了再决定要不要下手。】
    “王叔你别管他们了。”刘文文说道：“我们刚才也去问过张……张经理了，他说必须得是自己为主，但可以让普通人协助。”
    “陈宇航对我们都没说实话，我差点就去找叶开和黄建了。”
    “对啊，没想到陈宇航那小子是这种人。幸亏我们去问了张角……我还问他，外面来的那两个算不算普通人？”王亮说道：“结果他说，如果我觉得算，可以试试……你听听这说的什么话，让我去试试？就不能直接给个准信么？”
    “那两个人，不是普通人吧。”王岳说道：“换了普通人，哪能杀得了灾厄……不过你们去找他干嘛？也想杀灾厄啊？”
    “老哥你这话说的，那是异能啊，你不想试试？”王亮说道：“我们就研究研究，要是有机会，就干一手，没机会就算了。”
    “你想问我仓库里那个灾厄？”王岳反应过来：“那个灾厄我就看到过一眼，在群里说了。”
    “没事没事，研究研究。”王亮坚持：“又不是要你回去对付她，你就说说，她是什么样子的？”
    “是啊王叔，系统给【红衣女】的提示，是【不要说话】，她是怎么回事？”
    王岳暗暗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劝不动他们了。
    …………
    徐帅贴在酒水饮料区的防火门上，听了一会。
    起身，摇摇头。
    “我也没听到。”
    “会不会是它已经挖洞去别的地方了？”陈宇航猜测，旋即他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应该不是，以前没有其他灾厄绕过防火门的情况。”
    “它已经很久没动静了。”徐帅说道：“监控也被它破坏，我们完全不知道它现在是什么情况……你有什么办法对付它么？”
    陈宇航摇摇头。
    “叶开砍过它，结果它直接就变成两个了，我想不到应该怎么处理。”
    “它的提示是【一生二】，难怪……”徐帅说道：“搞不好我们砍一刀，它也会变成更多个。”
    “我们能不能把它砍伤还不好说。”陈宇航说道：“就靠这些菜刀……”
    “叶开内的那把剑比菜刀厉害多了，我看到他直接把货架劈开了。”
    “他能杀死三个灾厄，应该也是跟那把剑有关系。”
    “你想找他借来用一下？”徐帅说道：“他不能借吧？”
    “不是……”陈宇航说道：“我去问问他，有没有办法对付这个灾厄。”
    “他用那把剑都没解决【巨鼠】，说明它不是那么好解决的……你想，他杀死【屠夫】，可能是因为进来的时候刚好碰上，杀死【冻尸】，说是要做任务。”
    “那【收尸人】呢？”
    “【收尸人】……”徐帅想了想，发现叶开确实没有明面上的理由，非要去处理【收尸人】。
    “也许……”他说道：“他是想去图书区看书？”
    徐帅推测道：“现在他们不也是去了图书区吗？我看他们两个，似乎会经常拿出书来看，黄建背的书包里，应该也是装着一些书。”
    “图书区的书……”陈宇航说道：“应该也不适合他们这个年龄看吧？”
    “……也是。”
    “所以我觉得，可能是因为化解灾厄，对他们来说也有好处。”陈宇航继续说道：“可能他们的能力，不太适合应对【巨鼠】和【红衣女】，所以才没有出手。”
    很有道理。徐帅连连点头。
    “那……现在怎么办？”
    “我们去跟他们聊聊。”
    陈宇航说道：“看看他们能给我们什么建议……说不定会有用。”
    “总比在这里干坐着强。”
    …………
    【根据你当前的治学情况，你可以发挥文胆1%的能力（最低1%）。】
    叶开感到无语。
    这个治学要求，未免太苛刻了点。
    他都已经抱着书啃了好几个小时了，怎么还是一点动静没有？
    这样下去，除了少部分灾厄外，大部分情况下，他还是只能依赖吟诗，提升文胆的加成。
    但是合适的诗文太少了，特别是在超市的图书区，原本书籍就比较单一，诗词之类的很少。黄建已经尽力找了，目前的储备也只有两首，必须要省着点用。
    毕竟文胆还是很挑剔的，这个世界碎片中用了，下个世界碎片怎么办？
    到时候没有合适的诗文加持，提着一把1%加成的文胆，遇到个厉害点的灾厄，就只能逃跑了。
    实在不行，等【模仿】冷却了，找个借口去靠近张角，薅一把羊毛，有什么算什么好了……
    再怎么样，仙人的能力总归是比1%的文胆要强……吧？
    防火门缓缓升起，陈宇航和徐帅两人出现在外面。
    他们俩的用词比之前，更客气了许多。
    “您好，我去找张经理问过了。”
    陈宇航说道：“他说，如果我能以自己为主，化解一个灾厄，就可以获得异能。”
    “我想来想去，也想不出应该怎么样才能化解灾厄，所以想找您请教一下。”
    “您觉得，【巨鼠】或者【红衣女】，是我能化解的吗？”
    叶开还没开口，黄建的注意力被陈宇航吸引了。
    能获得异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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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0章 冒险

    “只要以自己为主，化解掉灾厄，就能获得异能？”
    叶开不由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技能槽，还有技能槽旁边储存备用技能的区域。
    难道，李贺那时候让自己去杀灾厄，是这个原因？
    难怪在自己杀死灾厄后，会获得能力，是这么回事么……
    还以为是穿越后开挂了，搞半天这个特性大家都有。
    不过，自己会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是因为仙骨带来的额外能力，这一点，不需要杀死灾厄就能拥有。
    小开不算开。
    他不动声色地点点头。
    “确实有一些灾厄可以化解。”叶开说道：“但是，你？”
    陈宇航有些尴尬。
    作为一个普通人，实力确实是差太多了。
    在刚刚出现灾厄的时候，也有人尝试过去攻击灾厄，但除了灾厄+1之外，没什么成果。
    “我不知道……所以想向您请教。”
    他知道，自己这个行为非常冒险。
    叶开如果能通过杀死灾厄获得好处……或者说机缘，他就没有理由告诉自己，让自己去抢夺机缘。
    相反，有不小的可能，会杀死自己——死人就会产生新的灾厄。
    他仅有的安全感来自于，叶开之前并未直接对人下手，甚至还救过自己和王亮。
    叶开笑了笑。
    “其实系统已经给了提示。”
    “系统的提示中，会说明灾厄的特性。这种特性有时候会揭示它的弱点，也有时候会解释它的强势处，或是会带来危险的行为。”
    “要对付灾厄，也离不开系统的提示。”
    “可是我没想到合适的办法。”陈宇航说道：“我想尝试化解的灾厄是【巨鼠】，提示说【一生二】。”
    “那个啊。”叶开点点头。
    “砍过之后会分裂，确实很麻烦。”
    “那就不要让他分裂，不就好了？”
    王亮带着董菲和刘文文，从服装区路过。
    他们看到徐帅、陈宇航二人正在跟叶开聊天，尴尬地打了个招呼，自顾自地去了零食区。
    通往仓库的门只有一道，必须从零食区经过。
    叶开看了一眼。
    “他们也是想去杀灾厄的？”
    “应该是吧……”徐帅喃喃自语：“仓库里有【红衣女】。”
    因为想不出怎么对付【巨鼠】，所以就去试试【红衣女】？
    “哎亮哥……”陈宇航想招呼他们，结果王亮没有回头，只有刘文文回头瞪了他一眼，关闭防火门。
    “真勇啊。”叶开说道。
    他杀第一个灾厄的时候，是花了不少时间，先观察确定自己能够对【伪人】造成伤害，提前布局，才在合适的时机下手成功。
    三个人全都过去，跟直接送有什么区别？
    …………
    王亮、刘文文和董菲三人，在零食区中，望着仓库门，面面相觑。
    他们手中有钥匙，是王岳给他们的。
    但他们都不太敢进去，连靠近仓库门都不敢。
    “那个……王哥，你去看看？”刘文文说道：“反正只要不说话，【红衣女】应该不能把你怎么样。”
    “你这话说的。”王亮说道：“要是她把我控制住了，你们俩能上去打它啊？”
    “还是你们俩中过去一个，要是万一被它控制住了，你王哥手里还有刀，还能救人。”
    他挥了挥手中的剔骨刀：“我切了十年肉，下手肯定准。”
    “要不……”刘文文看看王亮手中的剔骨刀，悄悄后退一步：“董菲你去吧，我……我还得……”
    “你去吧文文，我刚才从百货区顺了个擀面杖，也能帮王哥打两下【红衣女】。”
    董菲从背后掏出一条长长的擀面杖。
    什么时候……刘文文咽了口唾沫。
    “我，我突然不太舒服……”
    “赶紧的！”王亮有些不耐烦地说道：“说不定你能把【红衣女】弄死，那不就直接有异能了？”
    “这么好的机会都给你了，你别磨蹭。”
    隔着防盗门，【红衣女】的声音传出。
    “有人在外面吗？”
    “我好寂寞，你们能陪我说说话吗？”
    三人浑身一抖。
    …………
    “……张角……张经理说，我去杀灾厄，很可能会死。”
    陈宇航跟叶开更具体的说明情况：“但他也没有给我更多说明，只是让我自己考虑。”
    “后来王亮也去找了他，但跟他说的时候，只说可以尝试杀灾厄，没有说会死的事。”
    “有可能是他也没说全。”徐帅补充道：“他回来还抱怨你说话不说全，明明可以找人帮忙。”
    “对了，刘文文和他一起去的，据说刘文文没开口，都是王亮在说。”
    叶开点点头。
    这说明不了什么，或许是王亮隐藏了某些信息。
    又或者，两人不同的身份，导致张角说的话也有所不同？
    “对了，张经理到底有什么问题，现在能跟我说吗？”
    陈宇航问道：“你们都说他有问题，我一直都不知道。”
    “我去问他的时候，看起来他很正常，跟以前没什么区别。”
    “你别多想，想多了会出问题……”
    徐帅阻拦道。
    叶开笑了笑。
    “你真想知道？有可能你知道了就会死。”
    陈宇航不明所以。
    “那……”
    “你回忆一下。”叶开快速说道：“你什么时候来超市工作的？”
    “两年前？”
    “那时候，张角在吗？”
    “张经理当然了，他来的比我早，我来的时候还是他给我面试的……”
    “好好想想。”叶开继续说道：“他的名字，从一开始就叫张角？你认识他的时候，他说破他叫张角？”
    “他的名字……”
    陈宇航的面孔忽然扭曲了一下。
    叶开的手机响了，他没有理会，紧盯着陈宇航。
    “我们好几个人一起面试，张经理还做自我介绍来着。”陈宇航的身体抖动了一下，像是信号不好：“他叫……他叫……”
    “他就叫张角啊？”
    陈宇航的身体稳定下来，一脸奇怪：“要说有什么奇怪的……这个名字跟三国演义那个张角一样，说起来是挺怪的名字，不过人很好。”
    徐帅想要说什么，叶开摇了摇头。
    “你觉得没问题就好。”
    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刚才是张角发来的微信。
    【张角：别乱搞。】
    叶开回复一条。
    【他不是人，也能通过化解灾厄获得能力？】
    【张角：当然。】
    【与这个碎片世界的幕后存在有关？】
    【张角：[大笑]】
    【张角：敢直面灾厄，怎么就不能有所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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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1章 你来啦~

    刘文文抖抖索索，钥匙对着锁孔，好几次都没插进去。
    “别着急，慢慢来。”
    有人耐心地劝她：“小心点，仔细点……”
    也有人在骂她。
    “能不能快点？你越慢，【红衣女】就越靠近门口，再慢就等死吧你！”
    “我，我很紧张……”
    刘文文说道：“你别催啊！越催我越慢的！”
    “文文你快点开门，要是【红衣女】出来，我们俩直接上去打它。”
    咔嚓。
    门锁总算打开，刘文文松了口气。
    “好了，一会儿我不能说话，你们千万要注意啊。”
    刘文文说道：“看到它就直接打！”
    她回头看了看。
    王亮手里攥着剔骨刀，董菲双手紧握擀面杖。
    “别废话赶紧！”
    “文文你放心！”
    架势很足，这让她稍微放下心来。
    “吱……”
    门开的瞬间，刘文文忽然想到一件事。
    刚才跟她说话的是谁？
    这里除了她只有两个人，刚才她听到的声音有三个……
    那是谁？那会是谁？
    仓库里没有关灯。她看到一个穿着红衣的人影，悬浮在面前。
    人影飘在空中，她抬头，看到一张表情空洞、苍白的脸。
    脸上的嘴巴裂开，做出仿佛是笑的表情。
    “你来啦~~~”
    …………
    王岳翻来覆去，想了一会，试探着在群里发了一条消息。
    【库管王岳：你们怎么样了，不行算了吧】
    【库管王岳：@生鲜王亮@收银刘文文@前台董菲】
    过了一会，他看到叶开发了一条消息。
    【叶开：他们应该快了】
    【库管王岳：哎。】
    王岳对叶开和黄建没什么不好的看法，只是觉得，他们能解决三个灾厄，对所有人来说，终归是好事。
    陈宇航太贪心了，王岳比他还贪心……带两个小姑娘过去，这要是出事了，怎么办？
    刘文文和董菲两人细胳膊细腿的，跑都跑不动，要是出事，说不定就一下子死三个。
    徐帅和陈宇航两人虽然也不太靠谱，但至少他们逃跑的可能性大一些。
    【库管王岳：化解灾厄能得到异能，是真的吗？】
    【叶开：没错。】
    【库管王岳：那，这两个灾厄……要不你收了？估计也就你能解决了。】
    短时间内，这是王岳能想出来的最好的办法了。
    以叶开、黄建两人表现出来的实力，超市这边没什么可以拿出来请他们出手。但既然化解灾厄就可以得到异能，这是唯一一个可能对他们有吸引力的东西了。
    【叶开：何必抢夺他人机缘呢？】
    看到这个回复，王岳无奈地放下手机。
    只能自求多福了。
    …………
    叶开并非完全不想要能力和记忆碎片。
    只是对目前的情况来说，保持一定的战力更加重要。
    反正核心组合就是【镜面跃迁】和【文胆】，作为辅助的【极寒】，虽然缺陷很大，也不值得用【吞噬】去赌一个刚好去除副作用的可能性。
    目前只有一个空置的技能位了，可以消耗无用能力的【吞噬】能力，本身也还在冷却中。
    “不必因为我们就……”
    陈宇航看到了群里发出信息，说道。
    叶开显然是能从灾厄那里获得好处，留下不杀，或许是因为不太方便出手，又或者是为了给他们留一个获取异能的机会。
    而在与叶开聊过一会之后，他认为，后者的可能性或许更大。
    “没什么。”叶开说道：“本来我也没打算对剩下两个小东西出手。”
    “刚才你说，可以把【巨鼠】引诱到冷库里。”徐帅说道：“可能难度会有点大，引诱它的那个人很难活下来。”
    刚才叶开跟他们说，使用常规方式对付【巨鼠】，例如劈砍、击打，都很容易让它分裂。
    而如果是冷冻致死，那么它分裂也没有用——分裂成更小的老鼠，只会更加容易被冻死。
    “想要得到异能，肯定要冒险的。”陈宇航说道：“不可能什么代价都没有，就得到异能。”
    “对了，之前您是在跟……”陈宇航犹豫道：“张经理聊天？”
    他说的不是叶开在群里回复王岳，而是之前叶开问他关于张角的问题后，拿出手机打了一会字，显然是在跟人聊天。
    群里并没有那时候的聊天记录，所以他是在跟张角聊天。
    “对。”叶开说道：“关于你的事。”
    “我？”陈宇航很惊讶。
    徐帅和黄建也是同样惊讶。
    他们都没有看出陈宇航身上发生的变化，对他们来说，发生的事情就是——叶开忽然以一种咄咄逼人的态度，逼问陈宇航。而陈宇航在回答的过程中出现了结巴，随后又理直气壮地说张经理一直是张角。
    但张角身上明明有问题，这里的张经理应该是张涛才对。
    这也是叶开曾经说过的。
    “没错，就是你。”叶开没有解答他们的疑问：“化解灾厄不仅要冒险，更要看时机……【巨鼠】还有15个小时，说不定会让你等到时机呢？”
    其实他更想看看，作为【异类】，陈宇航在直面灾厄的时候，跟普通人类是否会有不同。
    另外，如果让他得到了异能，陈宇航这个【异类】，会不会有什么变化？
    …………
    刘文文眼前发黑。
    【红衣女】伸出一只丑陋的大手，将她按在墙上。王亮和董菲两人，刚才还尝试冲过来，但在被【红衣女】另一只手一巴掌扇飞后，就没了再度冲上来的勇气。
    【红衣女】的脸上，露出无神的渗人笑容。
    “你~终于~来啦~”
    “我~好~寂~寞~陪我聊聊天好吗？”
    不能说话。
    刘文文咬着牙，一只手努力抓着【红衣女】藏在袖子下的胳膊，另一只手掏出防狼喷雾，冲着【红衣女】一顿猛喷。
    “咦~你对我好坏~哦~”
    【红衣女】嘻嘻怪笑着，吹了口气，防狼喷雾被吹到了刘文文自己脸上，将她刺激的连连打喷嚏，鼻涕眼泪横流。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但她知道，王亮和董菲两个人肯定没有过来。
    甚至想要逃跑。
    因为她听到了，防火门升起的机械声。
    这两个……踏马的……
    “呀！你们别跑啊~”
    抓住她的大手松开，刘文文摔到地上，防狼喷雾叮叮咚咚地滚到一边。
    她摸索着，从口袋里找出一把折叠刀，勉强打开，刀刃划伤她的手指。
    混乱的脚步声，然后是呼呼的喘气声。
    他们没有逃走！他们被【红衣女】逼过来了……
    尽管自己也是命悬一线，尽管防狼喷雾的效果还没有过去，尽管相比于另外两人她更不可能逃走。
    刘文文冒着鼻涕、流着眼泪，猛烈地咳嗽着，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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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2章 【火患】

    通往服装区的防火门已经升起，但没有人能从那边逃跑。
    因为【红衣女】就在那里。
    “别着急~陪我玩一会~”
    【红衣女】脸上挂着冰冷的笑意，向着他们逼近。
    速度很慢。
    不能说话。
    不能说话……
    王亮攥着剔骨刀的手微微出汗，眼睛也开始发痒。
    他不敢眨眼，深怕只要一眨眼，【红衣女】就会趁他不备，冲到他的面前。
    天知道这个灾厄会怎样折磨他！
    他不怕死……不是，他也怕死，但更怕被折磨死。
    自从末日降临，王亮就经常喝酒，每天都是醉醺醺的，不仅因为他爱喝酒……更多的是因为，他真的怕。
    别看他在群里“吹牛逼呢”，嚷嚷最大声的，往往也是最怂的一个。
    终于忍不住，他眨了一下眼睛，剔骨刀换了一手。
    他使用的剔骨刀，是一直惯用的，木质刀把浸透油脂，一点手汗就很容易打滑。
    “咦~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是什么玩具吗……”
    刚才他用剔骨刀攻击【红衣女】，虽然划破了对方的衣服，似乎也在对方的身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伤口，却很快被对方躲开，然后扇飞。
    至于董菲的擀面杖，打在它身上甚至被反弹了回来。
    【红衣女】猛然向前冲刺一段，王亮和董菲二人被吓得连连后退。
    董菲险些叫出声来，连忙伸手捂住嘴。
    她忍不住向王亮靠近了一点——
    然后差点摔倒。
    王亮迅速躲开了。
    “你们~为什么~不说话~呢~~~”
    “来嘛~随便说什么都可以~~~”
    一身红衣、表情僵硬的【红衣女】，在空中飘飘荡荡地，向他们靠近。
    两人不断后退，终于，身后传来微弱的吱呀声。
    是仓库的门！
    王亮心中一喜，立刻倒退几步，进入仓库。
    发现【红衣女】正在追来，他不顾外面的董菲和刘文文，第一时间关闭了仓库门，并从里面锁上。
    “终于、终于安全了……”
    他靠在门上，大口喘息，门被从外面咚咚咚地，急促拍打着。
    她们好像还在外面？不管了……
    不对，刘文文手上有钥匙！
    …………
    刘文文稍微缓过来一点。
    被防狼喷雾直喷面部的前几秒是最难以忍受的，会引起刺痛、灼热、甚至暂时失明。
    紧接而来的就是不断的流眼泪、流鼻涕，持续20分钟。
    她现在就处于这个阶段。
    但是她咬着牙，颤颤巍巍地站起来，靠着模模糊糊的视野，摸索着往防火门的方向走。
    “咳！咳咳！”
    有焦急的咳嗽声传来，那是董菲在着急地招呼她。
    “咦~你~要~~走~~吗~~~”
    “这~可~不~行~哦~”
    一道漂浮在空中的红色身影拦住她的去路，一只苍白的大手按在她身上。
    “你~还没~陪我玩~~~”
    “我……咳咳……我去……那边。”
    刘文文费力地抬起手，指向防火门旁边的位置。
    “咳咳！咳咳！！！！咳咳咳！！！！”
    董菲急的快要哭了。
    系统提示里，不是已经说了不能跟她说话吗！
    怎么你还说话！
    你自己想死，别拖着我啊！我还在这！
    但是她不敢开口，更不敢凑上去把刘文文拉开。
    【红衣女】的速度比她要快，还堵在去往防火门的必经之路。
    她要是也过去，肯定会被【红衣女】一巴掌拍飞，或者像刘文文一样，被它钉在墙上。
    虽然刚才【红衣女】没对他们下杀手，说不定只是想跟他们玩玩……
    就像是猫逗老鼠一样。
    见刘文文已经被控制住，趁着【红衣女】还没回头注意她，董菲赶紧拍打仓库的门。
    “砰砰呯！”
    “呯呯呯！”
    她不敢说话，只能在心中焦急地喊。
    快开门啊王哥，快开门啊！
    你开门救救我啊！
    你不能见死不救！
    你开门让我进去，你想做什么都行！
    快开门啊啊！！
    她听到刘文文发出一声惨叫，战战兢兢地回头看过去——
    刘文文的身上多出一条巨大的伤口。
    …………
    “不~乖~哦~”
    【红衣女】的手指从刘文文身上划过，鲜血涌出。
    “啊！”
    刘文文喊出半声，然后勉强忍住了。
    刚才她用小刀戳在【红衣女】的手上，戳出一个不大的伤口，随后【红衣女】攻击了她，只是手指划过，她就受了重伤。
    “多说点~~我喜欢~~~”
    【红衣女】的手指一弹，将上面沾染的血液弹到墙壁上。随后弯下腰来，惨白的脸靠到刘文文面前。
    “多说点~~~”
    身体上剧烈疼痛，让刘文文已经没法顺利思考。
    但她还记得自己要做什么。
    “我……”她咬牙，勉强说着：“我去关门。”
    【红衣女】直起身子。
    …………
    【前台董菲：@叶开@黄建求求你们救救我】
    【前台董菲：我在零食区】
    【前台董菲：快来】
    叶开看了一眼手机，皱皱眉头。
    三个人去挑战【红衣女】，怎么这就求救了？
    系统还没有通报有人死亡啊？
    陈宇航和徐帅进入图书区后，他们俩关闭了防火门，因此这里的人并不知道外面正在发生什么。
    除了刚才有一声短促的惨叫。
    【叶开：怎么回事？拍视频。】
    眼看董菲已经无法很好地说明情况了，叶开直接要求她拍视频。
    【前台董菲：[视频]】
    视频画面抖动相当厉害。但还是能看出，一道红色的身影，大手抓着一个人，在防火门旁。
    防火门发出机械运转的声音，正在下降。
    关门了？董菲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关门，不抓紧时间跑出去？
    难道是被吓着了？
    “她站的位置，应该是仓库门旁边。”陈宇航也在看视频，说道：“他们怎么不进仓库？”
    “是仓库门旁边。”徐帅确认：“一开始【红衣女】不是在仓库里吗？现在放出来了，他们进仓库躲着也行。”
    视频中传出红衣女的话。
    “我~该怎么~谢谢你呢~~~”
    “我~们~来玩吧~~~~”
    她的手从被控制的人身上划过，一道鲜血与惨叫飙出。
    视频结束。
    【前台董菲：救命】
    【IT徐帅：那是刘文文？它为什么对刘文文下手了？】
    【前台董菲：她说花腻门kuail】
    【IT徐帅：怎么回事？】
    “刘文文要死了。”
    叶开说道。
    每个人的视野中，一条提示弹出。
    【刘文文死亡，恐惧已释放。】
    【生成灾厄“火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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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3章 另一种形态的灾厄

    【48小时后，或消灭火患后，该灾厄将会被化解。】
    【提示：天干物燥】
    陈宇航咽了口唾沫。
    “她这就死了？那亮哥，还有董菲呢？”
    【生鲜陈宇航：@生鲜王亮@前台董菲你们怎么样了？】
    【生鲜王亮：还活着。】
    【生鲜陈宇航：太好了，你们进仓库了吗？】
    【生鲜王亮：嗯。】
    “他们没事了？”徐帅看看聊天界面，说道。
    “应该没事了。”陈宇航松了口气：“他们躲进仓库里，【红衣女】就进不去。”
    “仓库里东西很多，躲在里面熬一段时间，等【红衣女】自然化解了，就可以出来了。”
    “除非有实时任务要求他们出来。”
    黄建却有不同的看法。
    “刚才董菲拍的视频还没进仓库，而且她还在求救。”
    “如果他们那时候马上就要进仓库，没必要求救。”
    徐帅觉得黄建说的有道理，但心中还有一些侥幸。
    “不能吧？再怎么说，都是同事，相互之间也没什么矛盾，也不至于要人命吧。”
    叶开心中摇头。
    尽管张角表面上没怎么帮助他们，但实际上，他是将这些人保护的太好了。
    在末日降临后将他们组织起来，甚至在后续，实时任务的过程中，也给他们提供了一些指导。
    他确实没有直接出手，但超市这种半开放的区域，有组织和没组织差别真的是太大了。
    如果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一波团灭都不奇怪。
    李贺那才叫真的不给保护，甚至自己都化身灾厄，亲自下场。
    “如果他是之前就进了仓库呢？”叶开说道：“进去之后，把门关上了。”
    这种情况，在各种末日电影中都很常见，他不觉得，王亮是一个会主动去救助别人的人。
    “亮哥不至于吧……”陈宇航有些不敢相信。
    “问问。”徐帅说道。他在群里发了一条信息。
    【IT徐帅：董菲跟你在一起吗？】
    过了好一会，王亮才发回来一句话。
    【生鲜王亮：没。】
    …………
    王岳纠结了一阵。
    “刘文文已经死了，灾厄都生成了。”
    “王亮倒是进了仓库，还活着。”
    “但是被他丢下的董菲，肯定是在外面跟【红衣女】在一块，没人救的话，很快就会。”
    他几乎所有的上班时间都在仓库里，跟董菲打交道的时间不多，也就是末日降临后，超市里剩下的人，相互之间的交流才多了一些。
    董菲这个小姑娘虽然有些毛病，但在他看来，也还不至于就得要人家的命。
    相比之下他对王亮很了解，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让王亮出来救人是不可能的。
    【库管王岳：@叶开真不能救一下她吗？】
    【库管王岳：已经三个灾厄了，再死人灾厄会更多，到时候做任务也不好做。】
    尽管之前叶开已经拒绝了，他还是想试一下，万一能行呢？
    要说谁有救人的能力，他也只能想到叶开黄建两人了。
    【叶开：[微笑]】
    【叶开：这是他们自己选的，要不你问问你们张经理呢？】
    【叶开：如果他要救，肯定能救下。】
    王岳叹了口气，看看手机，又看看不远处的办公区房门。
    进入末日后，张角就很少从办公区离开，很奇怪的一点是，也一直没有灾厄刷新在办公区。
    这一点，他们之前都忽略了。现在回头再想想……
    张角肯定很强。
    但他们说张角有问题，张角既没有反驳，也没有赞同，就像是一切都与他无关一样。
    相当诡异的反应。
    要不，去找张角求助？反正之前陈宇航、王亮去找过张角，也没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他有些纠结。
    …………
    叶开并没有欺骗王岳，张角当然有拯救所有人的能力。
    毕竟他是仙人。
    是否出手救人，取决于他的想法罢了。
    倒是刚刷新出来的灾厄，【火患】……
    他看到一些微弱的红点，出现在周围的书籍和地板上。
    是刷新在这里了？
    叶开拔出【文胆】，在地面上一个红点上划了一下。
    红点立刻消失，但其他的红点并没有什么变化。
    再划过另一个红点，另一个红点也随之消失。
    过了一小会，最开始的红点，又出现了。
    “老板？”黄建看到，叶开忽然拔剑在地面和书架上划来划去：“你这是在……？”
    果然……这些东西，普通人是看不到的。
    这就是【火患】！
    它的提示是【天干物燥】，叶开猜测，【火患】或许会导致一些物品更加易燃。
    原本不会引发火灾的行为，现在可能都会产生危险。
    而到了后期么，甚至静电所产生的一个火花，都可能会在超市中诱发火灾。
    “一个有趣的东西。”叶开说道：“形态不同的一种灾厄。”
    “【火患】？”黄建紧张地抱住书包，四下张望：“它在哪儿？是隐形的吗？您伤到它了吗？”
    “伤到它……恐怕很困难。”
    叶开说道：“它不在一个具体的地方，而是在整个图书区……”
    他走到防火门旁，操作开关，将防火门升起。
    外面是服装区。这里有更多散发着微弱光芒的红点。
    “甚至是整个超市。”
    “啊？”陈宇航懵了：“那，这个灾厄很强？我们应该怎么办？”
    “未必就会很强。”叶开说道：“它可能是你们最有机会解决掉的一种灾厄。”
    “也有可能，是最可能被你们利用的灾厄。”
    手机响了。叶开没有看，转过话头。
    “我给你们的提示最多就这么多了，再多的话，恐怕你们杀了灾厄，功劳得算我头上。”
    黄建若有所思。
    叶开解锁手机，发现张角已经将发来的消息撤回了。
    【张角撤回了一条消息。】
    显然，张角刚才是想让自己不要多说话。
    至于这样紧张么……让普通人或【异类】获得能力，对他来说很重要么？
    这些人，没有一个表现特别的感知能力，应当都没有仙骨，也就是都无法帮助张角“传承道统”。
    …………
    与此同时，董菲正被【红衣女】连连逼退，擀面杖已经被她丢掉了。
    反正无法对【红衣女】造成伤害，带着反而累赘。
    “你怎么~~不说话呢~~？”
    “是~有~什~么~心~事~吗~~”
    “心~事~~跟我说~~~说吧~~~”
    董菲紧紧攥着手机，步步后退。
    已经求救了，为什么还没人来救她？
    为什么！
    王亮抛下她，自己躲起来了……本来说好了是她们俩帮助王亮获得异能，以后王亮保护她们的！
    至于她曾经想过的，或许可以找机会偷鸡，自己获得异能的想法，更是荡然无存。
    现在……现在！
    她只想活下去。
    她的脚下踩到了一滩血迹，随后是一个相当硌脚的东西。
    这是刘文文刚才死去的地方，现在她的尸体已经消失了。
    而硌脚的东西，是……
    如同一桶冰水从头灌下，董菲忽然知道了。
    那是一串钥匙。
    这串钥匙之前一直由库管王岳保存，能打开超市内所有的门，后来王岳给了他们，让他们用来打开仓库。
    这串钥匙原本在刘文文身上。
    而现在。
    在她董菲的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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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4章 威胁

    王亮喘了口气，放下手中的箱子。
    仓库门前已经堆积成山，一大堆的箱子将仓库门死死挡住。
    “就算有钥匙，这些东西至少也可以让董菲推不开门。”
    “只要门没打开，就算没锁上，灾厄也进不来！”
    王亮想着。
    “现在外面就是董菲和【红衣女】，董菲在群里求救了，但是看情况，没人理她。”
    “只要叶开、黄建两人不过来，【红衣女】肯定能把董菲弄死，只要她死了，我就安全了。”
    在【红衣女】被化解之前，不可能有人作死想过来，除非是任务。
    而如果是任务……对方要么想办法弄死【红衣女】，要么将【红衣女】引开。
    这两种情况下，他都是安全的。
    “只要董菲死了，我就肯定是安全的……无论后续什么情况。”
    他左看右看，翻出来一瓶茅子，随手打开，灌了两口。
    仓库里有不少好东西，白酒只是其中之一。
    许多高价值的商品，在外面摆放的只是少数样品，如果有人要买，超市的工作人员会单独来仓库提货。
    现在这些东西，都便宜了王亮。
    “刘文文弄出来的这个灾厄，叫【火患】……提示是【天干物燥】？”
    他提着酒瓶，四下看了看，确定仓库里没有出现灾厄。
    不过这样还是让他有些不放心。
    【火患】从名字上看，可能与火有关，他特意从角落里搜罗出几个灭火器，放在自己身边。
    这样，哪怕仓库外的零食区着火了，他也可以靠灭火器杀出一条路。
    自认为做好了万全准备，他舒舒服服地躺下来，嘬一口酒，打开手机。
    【生鲜王亮：你们看到这次的灾厄了吗？】
    【生鲜王亮：我在仓库呢，仓库里没问题】
    …………
    王岳有些失望地回到前台。
    他刚才去找了张角，但张角并未满足他的要求。
    只告诉他，那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而在他问张角，同事们一直在说的，他身上的问题究竟是什么的时候，张角却只是笑了笑，一股风就将王岳推出去，办公室的门随之自动关闭。
    门关上后，他只听到一声隐约的“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王岳没事的时候喜欢看点历史，他知道这是东汉末年，黄巾起义的时候，黄巾军所喊出的口号。
    黄巾起义之前虽然多方联络，却被张角自己的弟子唐周告发，因此不得不提前发动，并在当年就被北中郎将卢植击溃，张角病死，三十六方渠帅及张宝、张梁都被杀了。
    作为超市经理的张角，显然是有异能的。
    但要说他跟历史上的张角有什么关系……
    王岳想破脑袋，也不可能信。
    两千年了，那张角要是能活这么久，怕不是已经成仙了。
    不过，张角不提供帮助也是正常的，哪怕有异能，也不见得就能打得过【红衣女】，没必要为了别人冒险。
    就像一个人会游泳，也不是在别人溺水时，必须让他下去救人的理由。
    王岳活到现在，在这类问题上，非常看得开，并不会强求别人。
    他在前台反复检查了一遍。
    【库管王岳：前台没问题。刚才我去了办公室那边，看起来也没什么问题。】
    【库管王岳：不过我没仔细检查，可能有遗漏吧。】
    随后，他想了一会，操作开关，打开通往粮油区的防火门。
    【库管王岳：我去粮油区看看，要是没事我在群里说。】
    【生鲜王亮：你可别去了，万一你死了，在我这又刷个鬼东西出来】
    【生鲜陈宇航：王叔别过去了，我和徐帅回来了。】
    两重防火门上升的声音同时响起。王岳愣了愣，看到对面是陈宇航和徐帅。
    他俩从蔬菜水果区，打开了防火门，刚好与他对上。
    …………
    “老板，”确认陈宇航、徐帅两人已经离开，防火门已经关好后，黄建找上叶开，声音压低：“他们说的只要化解灾厄，就能得到异能……是不是真的啊。”
    “你想试试？”叶开有些诧异。
    在上一个世界碎片中，黄建并没有表现的如此大胆，否则他早就该在【丧尸】之类难度较低的灾厄出现后，获得能力。
    现在的灾厄难度显著提升，他却想再试一下。
    是张角的影响？
    叶开的第一反应就是仙人出手，毕竟他见证过，李贺一个标记，就让赵雅靓性格和行事规律大变。
    要说仙人能影响作为普通人的黄建，确实相当合理。
    不，张角没有这个必要。
    或者，他如果要影响，不需要等到现在。
    “我想试试。”黄建说道：“如果我能化解掉一个灾厄，获得异能，以后老板在对付其他灾厄的时候，就不用太考虑我了。”
    当然还有一层考虑，黄建没有说出口——如果有了异能，即便老板有一天把他优化了，也能有自保之力。
    就像是之前在公司，即便工作一切顺利，也要考虑35岁毕业了怎么办。
    “如果我打不过……再请老板出手。”
    叶开笑了。
    “可以。现在有三个灾厄，你想试试哪个？”
    “或者，你也可以等再死一个人，再生成一个灾厄。”
    “陈宇航和徐帅想对付【巨鼠】。”黄建说道：“【火患】刚生成，它范围太大，可能有点麻烦……我试试【红衣女】？”
    “刘文文很快就死了，但是董菲一直活到现在。”他继续说道：“刘文文说话了，可能是这个原因导致【红衣女】对她下手。董菲跟【红衣女】相处这么久还没被杀，说明可以有办法避免她的攻击或免受伤害……”
    “那武器呢？”
    “我就用菜刀。”黄建说道：“您的剑太强，我要是用了，或许会被认定是得到了您的帮助。”
    叶开点点头。
    黄建已经想的比较周到，基于现在的信息他也没什么可补充的，只能是随机应变。
    “对了老板，您的剑这么强，有没有给它起个名字啊？”
    “名字？”叶开伸手一抓，【文胆】出现在他的手中。
    “叫【文胆】。”他想起李贺，忽然冒出一句话。
    “文人欲使此剑，当有英雄胆。”
    …………
    董菲已经不是那么怕了。
    她发现，尽管【红衣女】一直在威逼着她，恐吓着她，甚至将她抓起来，怼在墙上，却没有对她造成更严重的伤害。
    “只要我不说话，就不会有问题……”
    她想着，将钥匙拿在手里，冲着【红衣女】晃了晃，指指仓库的门。
    【红衣女】安静下来，苍白、无神、空洞的眼睛，紧盯着她。
    她走到仓库门边，掏出手机，举着钥匙，自拍一张。
    【前台董菲：[图片]】
    【前台董菲：@生鲜王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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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5章 失败的复仇

    王亮看到了董菲发在群里的信息。
    “这小娘们还没死？”
    “怎么还能自拍……【红衣女】怎么没对她下手？！”
    “不对……【红衣女】把她迷了？”
    【前台董菲：这是仓库钥匙。】
    【前台董菲：你自己躲起来，不让我进去】
    【前台董菲：我就让“红衣女”进去】
    【前台董菲：你想让我死，我就把你也弄死】
    【前台董菲：[图片]】
    王亮点开董菲发来的照片。
    那是面容呆滞、双眼空洞无神、漂浮在空中的【红衣女】。
    红衣女向着镜头的方向，露出渗人的笑容。
    没事，没事……我在门口堆了这么多东西，董菲肯定推不开门……
    王亮安慰着自己。
    但是，外面还有个【红衣女】……
    虽然之前就想过，只要董菲不能推开门，【红衣女】就无法进入仓库。
    可他也没想到，【红衣女】竟然可以暂时放下董菲，只为等她打开仓库门！
    即便董菲开锁，【红衣女】应该也无法破门，可是……万一呢……
    堆在门口的货物，是开门的障碍，也导致了他现在听不到外面较小的声音，无法得知董菲是否已经在开锁，又是否能够将门推开。
    他咬咬牙，在群里回复。
    【生鲜王亮：哎妹妹你冷静点，我也不想啊，这不是刚才太着急……】
    【生鲜王亮：“红衣女”没把你怎么样吧？你趁它不注意赶紧跑啊】
    发完这两句话，王亮四下打量一圈，又找了一些东西，拼了老命推到门前，确保整个门都被封的严严实实。
    再去看微信，董菲并没有回复他。
    只是隔着仓库门和堆在门口的货物，王亮能听到，沉闷的撞击声。
    那是董菲在撞门——那娘们，肯定已经打开门锁了！
    王亮的视线扫过董菲刚刚发的、【红衣女】的照片，浑身发抖。
    “千万打不开，千万打不开啊……”
    他提心吊胆地缩在角落里，抱着酒瓶，咕咚咕咚大口灌酒，给自己壮胆。
    …………
    王岳看着群聊，叹了口气。
    陈宇航沉默不语。
    “他怎么想的，把董菲关外面？”徐帅说道：“这下可好，董菲要把仓库门打开，他也活不成。”
    “不一定……”陈宇航有些艰难地说道：“不一定……”
    至于是哪个不一定，他没有说出来。
    自从进了超市，生鲜区就基本是他和王亮两个人搭档，尽管他也觉得王亮的许多行为有问题，但发现王亮随时会死，他的情绪也相当复杂。
    王亮算罪有应得？董菲算报复？
    好像都不至于，又好像就该这样。
    “可惜了，仓库里很多好东西。”
    王岳说了一句，在群里发了条消息。
    【库管王岳：@生鲜王亮，进门左手第三个架子上有茅台和张裕干红。】
    没人回他。过了一会，叶开回了一条。
    【叶开：[OK]】
    王岳嘴角扯了扯。
    【库管王岳：@叶开要是在仓库里打起来，好酒都毁了。】
    【库管王岳：里面还有很多好烟，各种零食饮料都有。】
    【叶开：有烟有酒，挺好烧的。】
    不知怎的，看到这句话，陈宇航差点笑出来，刚才的纠结一扫而空。
    不对不对，这样太地狱了。
    “算了……还是想想怎么搞那个【巨鼠】。”
    他说道：“王叔，咱们超市的防火工程没问题吧？”
    “好着呢。”王岳说道：“我们超市的消防验收是最顺利的，每年的消防检查也没有任何问题……你想干啥？”
    “刚才我和徐帅去找了叶开。”
    陈宇航说道：“叶开说，【巨鼠】的防御并不强，估计我们用普通的菜刀也能把它砍伤。”
    “但是它会分裂，所以必须要保证它分裂也会死。”
    “也就是冰冻，或者用火。”
    “冰冻的话，需要我们把【巨鼠】引到冷库里，估计很难。恰好刘文文死后产生的灾厄是【火患】，或许可以利用，叶开说这个灾厄，应该是会导致更容易发生火灾的。”
    “你这是想把超市点了啊……”王岳苦笑。
    “也不是要点了超市。”徐帅解释：“我们是想，把它引到蔬菜区，在蔬菜区堆一些易燃的东西，然后把它引到蔬菜区点火就行。”
    “只要超市的防火做的好，应该不会波及到其他区域。”
    “太危险了。”王岳皱着眉头：“这要是一个不小心，整个超市都会烧了……”
    看陈宇航和徐帅表情有些为难，他摇摇头，补充一句。
    “你们还年轻，不像我快进棺材了，末日也无所谓。要是有异能，说不定你们还有机会在末日里活下去。”
    “虽然我也想不明白，整个世界都变成碎片，活下去还有什么盼头……将来怎么过日子，我是完全想不出来。”
    “对了，异能只有一个人能拿到吧？你们打算归谁？”
    “看系统判定。”陈宇航说道：“总之，先拿到再说。”
    王岳看看他，又看看徐帅。
    “行，那我也帮你们点忙。”
    “仓库进不去，就用粮油区那边的食用油，去服装区拿点衣服。”他说道：“最关键的是把超市里的灭火器都拿出来。”
    “不是有消防喷淋吗？”陈宇航说道。
    王岳瞪了他一眼。
    “谁知道里面还有没有水？光想着点火不想灭火，要不是末日来了，高低给你弄个纵火罪。”
    …………
    另一边，黄建和叶开，到了零食区与服装区之间的防火门处。
    叶开抱着【文胆】，黄建则是从百货区找了两把剁骨刀，一手一把。
    在叶开的要求下，他身上还带了两面镜子。
    在过去的时间里，叶开已经在整个超市的每个区域，都放置了几面镜子。
    这样一来，他就有了极大的活动范围，只要防火门打开，在刚刚可以容纳人从下面滚过去的时候，他就能使用【镜面跃迁】，进行移动。
    如果黄建在面对【红衣女】的时候陷入必死局面，叶开可以使用【镜面跃迁】，将他救下。
    “准备好了？”
    叶开问道。
    黄建咽了口唾沫，点点头，按下防火门的开关。
    防火门缓缓升起。几乎与此同时，叶开和黄建听到了【红衣女】的声音。
    “你~骗~我~~~”
    同时听到的，还有微弱的呻吟和惨叫。
    “我……啊……我要杀了他……”
    “门开了你去杀他……”
    叶开看过去，那是董菲正躺在地上，而【红衣女】的手指在她身上划拉着。
    鲜红的血在地上流淌。
    她说话了。
    她快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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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6章 同时动手

    机械运转的声音，将【红衣女】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她暂时放过董菲。
    实际上，董菲也快要死了。
    “你们~来啦~~”
    【红衣女】向着叶开和黄建飘来。
    叶开没有理会，径直来到防火门旁边的开关处，操作防火门重新落下。
    “救，救救我……”
    董菲用微弱的声音求救。
    “你们有异能，你们能救我……”
    叶开摇摇头，没说话。
    他的能力中，并没有治疗。
    “你……你为什么不……咳咳……”董菲说了一半就开始不断咳嗽，嘴角溢出粉红的泡沫。
    “叮咚。”
    几个人的手机都响了。叶开掏出手机，发现王亮发来的信息。
    【生鲜王亮：@前台董菲有人来了？】
    【生鲜王亮：我不是故意的，你是不是跑了？安全了跟我说声。】
    【叶开：她没空理你。】
    【生鲜王亮：您来了？是来消灭那个“红衣女”的吗？】
    叶开没有回复。
    黄建偏过头，紧盯着【红衣女】，呼吸沉重。
    他现在相当紧张。
    “你们~带~玩~具~来啦~~~”
    “嘻嘻~~~”
    【红衣女】不急不缓，从空中飘到叶开身边，她的身上，同样有一些红色的光点。
    它没有半点谨慎，看来，【红衣女】并不能理解他们主动关门，是什么意思。
    若是有正常的人类智力，它至少会稍微谨慎一点。
    见【红衣女】靠近自己，叶开不与它纠缠，直接使用【镜面跃迁】，转移到稍远的地方。
    果然，【红衣女】放过叶开，转而向着黄建靠近。
    不能说话。
    黄建不断提醒自己，手持砍骨刀，看准【红衣女】靠近的时机，挥刀砍下。
    刀刃斩在【红衣女】的手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
    徐帅、王岳、陈宇航三人，从服装区拖来一大堆衣服，又从粮油区搬来食用油。
    将花生油、菜籽油、大豆油……一桶桶地倒在衣服和货架上。
    还有一些整桶的，都打开盖子，放在酒饮区防火门的旁边。
    这样，即便【巨鼠】缩在里面不出来，只要把油桶推倒，也一样可以对它造成伤害。
    如果叶开在这里，就会看到，整个蔬菜区密密麻麻，遍地红色的光点。
    那是【火患】的具现，现在只需要一点火源，整片区域就会变成一片火海。
    “小心点，先别点火。”
    王岳说道：“在群里跟他们说一声。”
    “他们知道啊？”
    陈宇航没反应过来，这主意都是叶开出的，怎么还需要跟他们说？
    “你什么时间点火，人家知道？”王岳哼了一声：“毛毛躁躁的……不得让人家有点防备？”
    “就算防火门能防住火，还有烟。”
    “哦……”陈宇航后知后觉地拿出手机，开始编辑消息。
    “杀了灾厄要是真有异能，这是人家让给你的。”王岳说道：“他们又不是杀不了灾厄……那其他的事情上，你就得做的到位点。”
    【生鲜陈宇航：我们在蔬果区，计划一会儿把“巨鼠”引过来，点火烧死它。】
    【生鲜陈宇航：可能会有烟，你们注意防范@叶开@黄建】
    【生鲜王亮：你们有办法弄死“巨鼠”了？】
    【生鲜王亮：怎么不早说】
    【生鲜王亮：要不你们等一会，我从这出去了，我帮你们。】
    跟陈宇航做了那么久同事，王亮觉得，陈宇航这个人还是很好忽悠的。
    原本被【红衣女】逼到这份上，他觉得自己保住一条命就不错，暂时放弃了搞一个异能的想法。
    结果，陈宇航现在似乎找到了对付【巨鼠】的办法？
    他的心思就又活络起来。
    外面的【红衣女】很快就会被处理掉，到时候自己出去，找到陈宇航，忽悠他一顿，把这件事的主导权拿在自己手上……
    说不定，系统就能认定自己为主，将异能分配给自己。
    至于陈宇航……要是自己有异能了，也不用担心其他人的看法。
    【生鲜陈宇航：不用了，王叔已经帮我们弄好了。】
    【生鲜陈宇航：[图片]】
    他拍了一张现场的照片发过去，又翻了翻之前的聊天记录。
    “他们应该去处理【红衣女】了。”陈宇航说道：“我们也布置好了……一会儿谁点火？”
    他拿出一个打火机，问徐帅。
    “我来吧。”徐帅说道：“你去开门，我点火并且关这道门。”
    他指了指蔬菜水果区与粮油区之间的防火门。
    徐帅对【巨鼠】，也有些畏惧。
    参与到现在，参与度应该足够高了，我点火，那么造成的伤害按理说，该结算到我身上……
    MVP也得算伤害的。
    “行。”陈宇航点点头答应下来：“你们俩先出去，我……”
    他咽了口唾沫，来到酒饮区防火门的开关处。
    “我要开门了。”
    …………
    “怎么他们还没把【红衣女】弄死……”
    王亮有些焦急，有心问一句，但又不太敢。
    想要将堆在门口的货物搬开，也没有勇气。
    门锁已经被那个娘们打开了，叶开他们肯定没上锁，要是自己在搬开货物后，门开了……
    那【红衣女】就有进来的可能。
    他可不敢拿自己的命冒险，特别是知道自己打不过【红衣女】的情况下。
    “系统这个设置就不对，没有异能我怎么跟灾厄打？起码给我个试用版啊？”
    他也只敢在心里嘀咕，不敢说出来。
    万一被系统听到，背后记仇，自己不就炸了吗？
    “陈宇航这人，我就知道他不行，说话也不实在，现在还背着我去弄【巨鼠】，有办法怎么不早说？”
    他频频拿起手机，群里却没有新的消息。
    “一会儿出去，得跟董菲道个歉。【红衣女】肯定是被叶开和黄建抢了，不过还有一个【火患】不是么……到时候我拉上董菲再试一次……”
    …………
    黄建被【红衣女】抵在墙上。
    刚才两刀下去，他用了很大的力气，也确实有些效果。
    【红衣女】的手背上，多出来两道伤口，伤口的皮肉苍白外翻，没有流血。
    但也只是到此为止了。
    砍上去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像是劈在木桩上，【红衣女】甚至没有半点反应。
    而是直接抓在他的身上。
    “你~为什么~要~砍我呢~~~”
    【红衣女】的脸凑到他的耳边：“告~诉~我~”
    不能说话……
    黄建的双手是自由的，他紧紧抓着砍骨刀，咬咬牙，向着【红衣女】的脸砍过去。
    被躲开了。
    砍骨刀最后落在【红衣女】的手腕上。
    紧张的黄建并未注意到，这次在手腕上的伤口，比手背上略深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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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7章 勇气

    黄建咬牙，挥刀。
    “嘻嘻嘻~”
    【红衣女】躲过，一巴掌将他打倒，黄建挣扎着站起来。
    这一下的力度很重，把他打的有点岔气。
    但没有造成明面上的创伤。
    他试着活动一下，好像也没有受到影响。
    只有身上的疼痛，以及因疼痛带来的无力感，这两样是确定的。
    他能够对【红衣女】造成伤害，也是确定的。
    老板就在不远的地方，【红衣女】将他扇倒后，正向着老板的方向飘去。
    抱着【文胆】的身形闪烁一下，出现在另外一个地方。
    【红衣女】肉眼可见地愣了一下，略有些茫然地转了回来。
    “在我说话之前，它不会对我造成致命伤害。”
    黄建的眼神从叶开身上停留了一下。
    “只要没有实际伤害……其他都是幻觉！”
    “我能对【红衣女】造成伤害，而她不能真切地伤害到我……现在还不是找老板帮忙的时候。”
    他举起两把刀对敲，叮的一声，火花迸出。
    【红衣女】的注意力被他吸引，再次向着他游荡过来。
    黄建深呼吸，迎面而上。
    …………
    陈宇航按下开关。
    机械运转声响起，防火门缓缓上升。
    一股难以言说的、令人厌恶的气息扑面而来，让陈宇航想到了醉汉的呕吐物，那是酒精与许多东西混合的气味。
    与之伴随的，还有老鼠尖利的叫声。
    两只爪子迫不及待地从防火门底下的缝隙中伸出，不住地四下扒拉。
    堆在门边的食用油，被快速打翻。
    “你们……咳，你们快关门！点火！”
    陈宇航专注地注视着不断上升的防火门，嗓音有些沙哑。
    他这才注意到，由于过度紧张，嗓子不知何时又哑了。
    没时间管这个。
    一个湿乎乎的、如同拳头般大小的老鼠鼻子钻了出来，【巨鼠】急不可待地伸出舌头，舔食地面上的食用油。
    仅仅从显露出来的部分，陈宇航已经有了逃跑的冲动。
    这种大小的老鼠，他只在灾难片中见过。
    “等一下，它出来我再点火。”
    身后卷帘门运转的声音停止了，徐帅同样紧张的声音说道：“把它引出来！”
    “我知道。”
    陈宇航说道，他没发现自己的声音很低，只有自己能听到。
    酒饮区的防火门继续上升。
    【巨鼠】的真容完全显露。
    那是一头巨大的老鼠，即便趴在地上，也有一米五左右的高度——陈宇航觉得，如果它对自己下手，即便【巨鼠】没有作为灾厄的其他能力，也可以轻松将自己抹杀。
    而它的身体，竟然混合着玻璃、钢铁和木头等东西，体表的毛发也像是半透明一般，反射着灯光。
    无论怎么看，那都不可能是一个生物——也对，它本来就是灾厄……
    现在，他要吸引这样一只动物的注意力。
    “嘬嘬嘬”
    他尝试用逗狗的方式：“过来，过来，这边有吃的……”
    【巨鼠】并未理会他。它只是一味啃食着地面上的一切。
    包括食用油、装油的桶，甚至是瓷砖。
    陈宇航注意到，酒饮区的一切都被啃食干净了——不仅是货架以及货架上的东西，甚至墙面上的涂料、地面上的瓷砖……全都没有了！
    光秃秃的水泥地面裸露着，不知为何它没有啃食。
    或许这就是系统规则带来的安全保护……
    他猜想。
    “乖，快出来，快出来啊~”
    【巨鼠】丝毫不为所动。
    “陈宇航，你快点！”徐帅焦急地喊道：“这样烧不到它！”
    “想想办法！”
    是的，这样下去，【巨鼠】如果将这里的东西吃光，他们就没有什么可以点燃了。
    陈宇航迟疑一瞬。
    他抄起地上开了口的食用油，猛地扔到【巨鼠】的背上。
    “咚！”
    沉闷的声音后，油桶滚落，金黄色透明的花生油，顺着【巨鼠】身上的皮毛流下。
    这一下打断了【巨鼠】的进食，它愣了一瞬，抬起脑袋，两个黑洞洞的眼珠，死死盯着陈宇航，发出尖利的嘶吼。
    “点火！”
    陈宇航哑着嗓子，用最大的声音喊道：“点火关门！”
    他抄起一桶桶的油，拼命向【巨鼠】身上投掷，边投边退；【巨鼠】尖叫着向他爬来，速度虽然不快，却也比普通老鼠快多了。
    “腾！”
    一股火焰突兀地出现，顺着地面上的油脂，快速蔓延，在陈宇航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蔬菜水果区，已经是一片火海。
    是【火患】！
    徐帅已经点火了……
    食用油不可能烧的这么快，是【火患】加速了一切可燃物的燃烧速度！
    这已经是爆燃了！
    身上沾着油脂的【巨鼠】，也在极短的时间内烧了起来。它似乎烧的格外猛烈。
    但它就像没有痛觉一样，仍在追击陈宇航。
    “快出来！别管它了快点！”
    王岳的声音传来，陈宇航转身发现，防火门已经快要关闭，他得躺下才能滚出去了。
    而挡在他前面的，还有一片火焰。在【火患】的助推下，从其中穿过，必然是会被点燃的！
    “唧！”
    身后传来【巨鼠】的叫声。陈宇航心一横，直接躺下，滚过火墙。
    剧烈的疼痛从身上传来，防火门落地。
    …………
    黄建咬着牙，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是幻觉，疼痛都是幻觉……”
    他不断地给自己打气。
    “你~不~疼~吗？”
    【红衣女】的身上已经被他砍出许多道深深浅浅的伤口，但是看起来，它的行动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疼的话~~就叫出来吧~~~”
    “我~不~会~把~你~怎~么~样~”
    “喊~出~来，就~不疼~了~~~”
    【红衣女】诱导着他。
    “不能喊，不管多疼都不能说出来……【红衣女】这样诱导我，肯定是因为，只要有一个类似于词语或者单字的发音，就可以被判定为说话。”
    “身上没有受伤，都是幻觉，都是幻觉！”
    他的身上确实没有任何伤口，但疼痛、以及疼痛带来的无力感，都是真切存在的。
    不知道【红衣女】做了什么，他疼到眼前一阵阵发黑，几乎无法忍受。
    更令人绝望的，是【红衣女】没有血条。
    他不知道，还要忍受多久，还要砍多少次，才能将【红衣女】杀死。
    他的老板出现在【红衣女】身后，【文胆】抽出一半，向他示意。
    “这是在问我要不要插手……”
    黄建摇摇头，咬牙向前迈出一步，冲着【红衣女】，抬起砍骨刀。
    然后，全力，砍下。
    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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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8章 能力【暴食】【默杀】

    从迷迷糊糊中苏醒过来的时候，陈宇航只觉得浑身剧痛无比。
    有什么东西……应该是喷在他身上，但只是喷上来，也让他觉得无法忍受。
    对了，我刚刚是去对付【巨鼠】了，怎么样了？
    他想睁开眼，但马上发现，自己的眼皮似乎是被焊死了，完全无法张开。
    反倒是“想要睁眼”的动作，带来了更加剧烈的疼痛。
    一行文字出现在漆黑的视野中。
    【灾厄“红衣女”已被化解。】
    【红衣女】已经死了？是王亮干的？
    不对，他躲在仓库里，外面只有董菲一个人……那就是叶开和黄建干的？
    他们还是出手了？
    可我现在是怎么回事？
    他打算开口问一句，只是嘴巴也张不开。
    “行了别喷了，他现在……”
    是王岳的声音。
    “他身上的火已经灭了。”
    “哦……”徐帅的声音接上：“没想到【火患】会这么严重。”
    “灾厄哪有一个不凶的。”王岳叹了口气：“好在他没死……谁能想到，只是火沾在身上就会直接烧成这样。”
    “我们该怎么办？”徐帅说道：“听动静，【巨鼠】还在里面，还活着。”
    “倒是【红衣女】被化解了。”王岳说道：“肯定是叶开出手了，可能是他看不下小姑娘死在面前吧。”
    “也不知道小陈现在是不是醒了……看着就疼啊。”
    王岳的声音靠近了，可能是他蹲了下来。
    “小陈，小陈，你能听见吗？”
    陈宇航想说能，但他张不开嘴，努力了一下，也只挪动了一下胳膊。
    “能听见……”王岳叹了口气：“你现在全身都烧伤了，别乱动……我去找点水来。”
    “都成炭了……”
    陈宇航听到徐帅嘟囔了一句。
    他的心沉了下去。
    烧成碳……
    他是看过这类新闻的，被重度烧伤后基本上不可能救活。
    要死了么？
    他心里出奇地没有感到多少恐惧。
    不知道我死了会有什么灾厄出来……
    他胡思乱想，忽然听到徐帅惊讶的声音。
    “张……张角？”
    没有听到张角的声音。只是像有甘露不断洒下，陈宇航感到全身一阵清凉，剧烈的疼痛和灼烧感，都在快速消失。
    “张经理？”然后是王岳的声音：“你在做什么？”
    这一次，张角回答了。
    “治病。”
    陈宇航睁开眼。他看到张角手中拿着茶壶，将最后一点水倒在他脑门上。
    水中带着纸灰的气味。
    然后一切病痛都消失了，又一行行文字在他的视野中出现。
    【灾厄“巨鼠”已被化解。】
    【你获得了能力：暴食。】
    【暴食：吞食任意无生命物体，随后的半小时内获得其特性。吞食越多，特性表现越明显。开启后有三分钟的时间用于吞食，使用后进入3小时冷却。】
    “我……”陈宇航看着恢复如初的身体、甚至包括衣服，感到难以置信：“我得到异能了？”
    张角笑着，点头。
    “恭喜。”
    …………
    黄建呼哧呼哧地喘着气，手中两把砍骨刀“当啷”掉在地上。
    【灾厄“红衣女”已被化解。】
    【红衣女】已经被他除掉，提示也已经出现，但他仍然觉得，身上有着一阵阵的钝痛。
    由此产生的无力感，也终于不需要再压抑。
    “窝草真疼啊……”
    他原本就是靠着一股气支撑，现在【红衣女】死了，这股气也就散了。
    黄建两腿一软，直接瘫在地上。
    叶开收起【文胆】，走了过来。
    “老板，我，我缓一会。”
    黄建喘着粗气说道：“可太疼了……”
    “没受伤吧？”
    “没，没……吧。”黄建说道：“灾厄也没什么，嘿嘿，嘿……”
    叶开笑了笑，打开防火门。
    随后，使用【镜面跃迁】，去图书区取了一瓶水，递给黄建。
    “谢，谢谢……”
    一个气若游丝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你们……”
    董菲不可置信地说道：“你们明明能杀了灾厄，为什么……为什么……”
    叶开解答了她的疑问。
    “因为他是个普通人。”
    “他没有你们所说的异能。”
    董菲瞪大双眼。
    “没有异能……怎么可能！”
    激烈的情绪甚至让她回光返照：“普通人怎么可能杀死灾厄……我们都试过的！”
    “事实就是如此。”叶开说道：“但凡他有一点异能，也不需要这样费劲。”
    “确实有很多灾厄，是普通人没法对付的。但也有一些，是可以想办法处理的。”
    比如我忽悠黄建，拉上他和我一起处理的【伪人】。
    叶开心中想道。
    那时候，自己所得到的灾厄之种：丧尸，的确帮了很大的忙，但即便没有，只要能组织邻居，利用好关于【伪人】的提示，也是可以将它处理掉的，虽然会有不小的风险。
    当然也有一些灾厄，普通人必须躲避，就像是【无面人】，又或者【替死鬼】……
    “你们……咳咳……你们……我不信……”
    董菲的声音逐渐低下去：“我不信……不可能……”
    “老板。”恢复了一些的黄建问道：“她……怎么办？”
    “我也没办法。”叶开说道：“或许张角会有办法。”
    在这个世界碎片中，如果说有一个人能救下濒死的董菲，当然就是张角。
    如果董菲是【异类】，救下的概率更是100%——李贺曾经稳住即将崩溃的史鹏，张角也曾经稳住即将崩溃的陈宇航，叶开觉得，【仙人】对【异类】，或许有着超出寻常的控制力。
    也可能，是末日导致的。
    毕竟张角曾经说，术法神通是骗术。
    张角的声音突然出现。
    “我确实有办法，那么，你们希望我救下她？”
    叶开转过头，张角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他的身边。
    “这倒没有。”叶开说道：“她是人类吗？”
    “不是。”
    “那就没必要了。”
    张角笑了：“你对人类和【异类】的分别，这么看重吗？你应该没有吃过他们的亏。”
    “确实没有。”叶开说道：“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句话你肯定也知道……你怎么忽然过来了？”
    “有异能者诞生了，难道不值得过来？”张角说道：“在一个世界碎片中，敢于向灾厄挥刀的，又有几个人？”
    老板跟张角的关系……他们是熟人吗？
    不对，应该说是熟灾厄？
    黄建心里嘀咕。
    “你得到了什么异能？”叶开问道。
    黄建这才想起，查看自己得到的提示。
    【你得到了能力：默杀】
    【默杀：选择一个目标，接下来的10分钟内，你可以对它造成伤害。目标说话越多，你对他的伤害将得到越高的加成，每句话加成10%。如果目标保持沉默，他对你的伤害将随时间得到加成，最高加成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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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9章 【买家】

    “这个能力……”黄建说道：“好像副作用有点大。”
    “很多灾厄都不会说话。”
    的确，有许多灾厄是全程不说话的，增伤能力，实际上只会对类似于人形、或者是能说话的灾厄产生效果。
    而如果是对付那种不会说话的灾厄，他的这项能力，反而会有副作用。
    导致灾厄对他的伤害提升。
    “的确有很大的副作用，但最大的正面效果是，你能对灾厄造成伤害了。”
    叶开说道：“无论它处于什么形态，只要你能将它选为目标，就可以伤害它。”
    这等于是强制亮血条。
    虽然对叶开而言，【文胆】的存在，让他可以无视灾厄的形态，直接对它造成伤害。
    但【文胆】，毕竟是来源于仙人李贺，不强才奇怪。
    “这些能力来源于灾厄，自然会有各种问题。”
    张角说道：“若是无法使用，在后续得到能力的时候，将它换掉就是了。”
    “能力还可以更换？”
    黄建问道。
    “当然，既然是从灾厄身上掠夺，自然没有只能获得一次的道理。”
    “只是，在更换之前也要想好。”
    黄建点点头。
    “既然你们不打算救她，此间事情便算是了了。”
    张角看了董菲一眼：“你们若要离开，可以带上陈宇航。”
    “你希望我带上他？”叶开有些迷惑。
    “不错。”张角说道：“你对【异类】警惕，不是什么问题。但或许，你也可以再观察一番。”
    老板对【不是人】的【异类】，也要警惕？
    黄建不太理解，【异类】总不能比灾厄还要强吧？
    要是真那么强，邻居里当时就有【异类】来着……
    他有点想不通。
    叶开点点头，答应下来。
    “好。”
    张角身为仙人，他的提醒肯定是有原因的。目前看陈宇航应该是得到了异能，但只要不强，自己也没必要担心太多。
    张角向前走了几步，消失在空气中。叶开掏出手机，发了一条微信。
    【叶开：@生鲜陈宇航你得到的异能是什么？】
    …………
    陈宇航被徐帅和王岳围观一番后，二人终于确定，他似乎是没什么问题。
    “奇怪了……”徐帅喃喃道：“叶开跟我说，张角有问题……在我记忆里，张角也确实有问题。”
    “但他又救了陈宇航。”
    “救人就是好事，你管他呢？”王岳说道：“你在这说半天，张角到底有什么问题？”
    “我记得，咱们经理之前叫张涛。”徐帅说道：“也不是长这样……后来才变成张角的。”
    “但是在叶开把这件事说出来之前，我完全记不起来。”
    “哎？”
    王岳自言自语：“你这么一说，我是有点印象……之前是应该叫张涛，还结婚了，有孩子。”
    “我还在超市见过他小孩来着。”
    “张角是什么时候……？”
    “对吧？”徐帅说道：“之前许志轩和谢燕，我还以为他们是知道了张角的什么秘密，所以才死的。”
    “你们在说什么呢？”陈宇航奇怪地说道：“张经理不是一直叫张角吗？”
    王岳皱皱眉头，跟徐帅对视一眼。
    “哦……叶开在群里问我了。”
    陈宇航拿出手机，回复了一条。
    …………
    【通告：董菲死亡，恐惧已释放。】
    【生成灾厄：买家】
    【提示：尽量完成它的要求。】
    收到通知，王亮只是看了一眼，心中稍有点可惜。
    董菲死了，不仅会生成新的灾厄，更重要的是，其他人都不太好忽悠。
    要找人合作，杀死灾厄以获得异能，这条路不太好走了。
    实在不行，就只能自己想办法……不过【红衣女】和【巨鼠】两个灾厄都被化解了。现在只剩下【火患】和【买家】。
    看不出这两个灾厄有什么弱点，难道是跟火灾有关？
    实在不行，自己也去问问那个叶开？
    对了，得确认一下，外面是不是安全……
    他掏出手机，看到了叶开发的微信，以及陈宇航的回复。
    “这小子得到异能了？”
    他灌了一口酒，心中愤愤不平。
    自己没得到异能，反倒是被陈宇航得到……他用的明白吗？
    不过这【暴食】，看起来就很一般，应该没什么用处……吧？
    这个能力，从描述上看，什么都得吃，就跟他之前看到的【巨鼠】一样。
    不愧是从【巨鼠】身上得到的异能。
    他挖了挖鼻子，顺手将鼻屎抹在旁边的纸壳箱上。
    然后，又挠了挠大腿。
    空气好像有点干燥了，他穿的衣服是化纤的，拉伸之间爆出噼啪的声音。
    【生鲜王亮：外面还安全吗？】
    【生鲜王亮：“买家”在哪个地方，没在零食区吧。】
    【IT徐帅：我们在粮油区，没看到。】
    除此之外，没人理他。
    王亮有心要打开仓库，出去看看情况，但考虑到外面有两个灾厄，最后还是放弃。
    “没必要冒险，反正在这里就很安全，物资也管够。”
    灾厄【买家】已经生成，既然他这里已经证明安全，就没必要挪窝……还是可恨，那小子怎么可以搞到异能的？
    王亮有些愤愤地挠了挠脑袋，头发上也发出了噼啪的声响。
    …………
    叶开给张角发了一条微信。
    刚才他就想问了，只是在黄建面前，毕竟有些老板包袱，不太适合直接问出来。
    反正，他也可以跟张角私聊
    【让这些人获得能力，是那个“幕后存在”的目标？】
    【张角：自然。】
    【他要筛选的肯定不是特定的人，是能在灾厄面前还可以冷静思考、有勇气去面对灾厄的人……他要做什么？】
    【张角：你该去问他】
    去问幕后存在？这跟谜语人也没区别了。
    他略过这个问题。
    【还有个问题，是关于你的。】
    自从看过张角的记忆，叶开就一直有个问题没想明白。于是他干脆将这个问题也问了出来。
    【我看到你跟张宝、张梁说，你知道有叛徒，却一直没有把他揪出来。】
    【即便术法神通是骗术，黄巾军也是可以成事的吧？】
    【张角：[大笑]】
    【张角：这问题，宝、梁也曾问我。】
    【张角：黄天当立，你以为黄天是什么？】
    【是什么？】
    【张角：是谁头戴黄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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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0章 王岳的任务

    叶开看着张角发来的信息，一时没有回复。
    头戴黄巾的，就是黄天？
    不，不应该是这样简单。
    他回顾了一下张角的记忆。
    在张角之前的记忆中，他应当是通过自身的特异性，听到了东汉百姓的心声。
    就像是李贺进入“里世界”后，感到疼痛一样。
    李贺当时的选择是斩龙，后来他自己说，他在“里世界”所见的，不见得就是真的。
    张角的经历就更复杂。
    他先是使用术法去欺骗信众，让他们以为凭白水也能果腹。
    并因此被于吉逐出师门。
    随后才是创建太平道，在后来的记忆中，他已经是用稀粥来配符水，让百姓至少能稍稍果腹。
    那个时候的张角已经知道，虚假的术法去搭配真实存在的东西，才能解决问题。
    但也是在那个时候，他与张宝、张梁的对话中，说了一些内容看似颓唐，态度上却颇为激昂的话……
    【你之前与张宝张梁说，要行骗术。“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就是你要行的骗术？】
    【张角：不错。】
    【张角：那你能猜出，这骗术的用意么？】
    用意……
    叶开想了想。
    从张角的记忆中，似乎没有说明这个骗术的用意……
    一句口号而已，能有什么特别的用意么？
    既不能果腹，信了这句话的人，也不可能因此就变得力大无穷、刀枪不入。
    不……他回忆着，忽然发现了一个之前自己忽略掉的细节。
    在看完张角最长的一段记忆后，有一个念头是从自己脑子里冒出来的。
    使用记忆碎片，查看他人的记忆，代入的是他人的第一视角，所有的感官都是同步的。
    这造成了一种幻觉——脑子里的声音也会被当成是来自记忆碎片。
    其实不是。
    那个念头是他自己产生的。
    “若是活不下去，便找块黄巾包头，去做黄巾贼罢。”
    是了，可以认为，这也是一种骗术。
    只是欺骗的并非眼睛和耳朵。
    【你是将一个想法，灌输到了百姓的脑子里？】
    叶开想了想，又发一条。
    【是怎么做到的？】
    欺骗人的感官，魔术师也可以做到。
    显然他们并没有学过什么术法神通，大概也没有仙骨。
    【张角：不错。】
    【张角：[大笑]仙人神通，难道讲了你便能懂？】
    【以太平道的势力，你应该有很多办法可以救下百姓，推翻东汉吧？】
    【张角：做到后者，自然有许多种方法。但这样，并不能救下百姓。】
    【？】
    【张角：人必自救。】
    【所以你是让他们去反抗皇帝？】
    【张角：我告诉他们一句话罢了。】
    …………
    【库管王岳：我收到任务了。】
    【库管王岳：要去生鲜区，酒饮区，图书区，还有办公室。】
    【库管王岳：都是五分钟。】
    【黄建：图书区安全。】
    “王叔，我和你一起。”
    陈宇航说道：“我现在有异能了，要是遇到灾厄，应该能帮上点忙。”
    王岳瞅了瞅他，点点头。
    “也行……不过你打算吃点什么？”
    陈宇航得到的能力【暴食】，需要在吞噬一些东西后，才能发挥效用。
    “我吃点刀子。”陈宇航想了想：“刀子是不锈钢的，又很锋利，说不定我能得到它的这个特性。”
    “不过我的能力持续时间有限，最好还是在出发之前吃。”
    他们待在粮油区，这里现在有几把菜刀。
    都是在过去半个月中，员工们从百货区带过来的。
    “那你们等蔬菜水果区的火灭了再去。”徐帅说道：“可以先去办公室，然后生鲜区。”
    “酒饮区和图书区，都要从蔬菜水果区路过。”
    他看了陈宇航一眼，“就是张经理那边……”
    “反正早晚得过去，我先去办公室。”王岳说道：“他应该也没多大问题，毕竟还救了小陈。”
    徐帅心中有些隐约的可惜，他觉得自己或许只差一点就能得到异能了。
    但毕竟陈宇航当时冒的风险也更大，因此他也没有将这想法表现出来。
    只是，陈宇航的记忆……跟他们差别确实有点太大了。
    “嗯，叶开还说他是大贤良师……”徐帅说道：“我觉得他只是在开玩笑，但是万一……”
    王岳点点头。
    “小陈，你先不着急用能力，等我出来。”
    …………
    “这下，超市里的书真的扫光了。”
    叶开和黄建两人，已经将图书区的所有书籍全都扫光。
    确定没有压榨出更多东西的可能。
    除了诗集之外，连《宋词》也筛选过了。
    虽然不算诗，但下次遇到灾厄也可以试一下，看是否能用。
    黄建将看过的几本书装在书包里备用，还额外装了叶开没看完的几本儒家经典解读。
    叶开想说其实也没必要装，这些浅显的东西或许很难给文胆提供加成……
    但最后还是让装上了。
    总之不是他背，而且也没多少。
    他们看过的书，在地上堆了起来，密集的红点在上面闪烁着。
    那是【火患】，目前剩余时间是32小时。
    叶开的【吞噬】能力已经冷却好，【模仿】也快了。
    “不知道有没有办法，化解掉这个灾厄……”
    “总不能，必须等它结束吧……”
    “老板，接下来我们就……”黄建问道：“不做什么了？”
    “嗯。”叶开说道：“这里没什么了，等到灾厄全部过去，我们就离开这个世界碎片。”
    能够从张角这边得到的信息，已经差不多了。
    虽然没有明确得知成仙的条件，但至少清楚，仙人能够在普通人的意识中植入念头，这就超出所谓“骗术”的范围，而是真正强力的仙人手段。
    此外，目前遭遇的两个仙人，李贺和张角，似乎都是不太在意世界碎片中的事务。
    反倒是，对能否产生异能更加看重。
    李贺虽然没有明说，回顾一下他的行为，也有引导自己获得能力的倾向。
    说明，有意愿主动对抗灾厄的人，对仙人来说很重要。
    黄建对离开也没什意见。他觉得，在超市里过一段太平日子也是不错的，但老板要走，他也会跟老板一起走。
    这样是最安全的。他虽然有能力了，但局限性很大，而且跟老板完全没得比。
    老板的能力太多了，他到现在都不能确定，老板到底有多少种能力。
    最开始老板曾经召唤丧尸来着，但到现在，也没见他再用。
    所以，决不允许出现公司跑路了，自己最后才发现的事情。
    “新的灾厄【买家】，如果遇到了，你试试能力。”
    “好。”
    黄建答应下来，他也想要测试一下自己能力的强度。
    “对了，还有件事。”
    叶开自言自语，拿起手机发了一条微信。
    【叶开：@生鲜陈宇航过一会来找我】
    【生鲜陈宇航：好，我一会陪王叔过去，他的任务中有图书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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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1章 揭穿

    王岳再次来到张角的办公室门外。
    不等他敲门，张角的声音已经传了出来。
    “你是想问张涛的事情吧？”
    “……对。”
    王岳关上办公室的门，来到张角的面前。
    张角身上穿着的已经不是之前的常服，而是类似于道袍的衣服。
    大贤良师？王岳眼角跳了跳。
    搞不好张角这个名字其实是假的，其实自己面前这个异能者，有扮演历史人物的爱好。
    “在我和小徐的印象里，超市经理应该叫张涛，但自从末日开始，就变成你了。”
    他看着张角：“小陈反倒说，一直就是你。所以我就想来问问——”
    “这是你干的吗？”
    “请坐吧。”
    张角伸手，茶壶从旁边飞过来落入他的手中，同时一张椅子也移到王岳的身后。
    他拿过茶杯，倒着茶水：“不能完全算是我干的。”
    “但是，也确实与我有关。”
    他给王岳递了一杯茶，王岳没接。
    “为什么？”王岳说道：“是因为你的能力？张涛被你杀了？”
    “我没有杀人……嗯这么说不准确，我在进入末日后，没有杀人。”
    见王岳不接，张角也不纠结，顺手放下茶盏：“你和徐帅的记忆是没错的，出错的是其他人。”
    “你想知道原因么？”
    “我都来找你了，当然想知道。”王岳说道：“小徐说，是叶开告诉他，你有问题，然后他才察觉到你身上的问题……”
    “我觉得叶开和黄建两个人不坏，你也救了小陈，所以才想来问问。”
    “你不怕？”
    “我都是老头子了，本来都活不了几天，有什么好怕的？”王岳反问：“反正都已经末日了，我也没打算活多久。”
    张角点头。
    “其实你自己都知道，只是忘了而已。”
    “那我便问你，下个月有什么事情发生？”
    “下个月我怎么……”
    王岳本能地回复，随后愣了一下。
    “下个月……不对，我知道……”
    …………
    陈宇航再次看到王岳的时候，他察觉到王岳的表情有些呆滞。
    这不由地让他猜测，张角是不是真的有问题？
    张角有异能，这一点他是确定的，毕竟不久前刚使用异能把他救活。
    “王叔，怎么了？”
    陈宇航迎了上去。
    王岳打了个激灵，后退半步；随后看了陈宇航一会，才又挤出笑容来。
    “哦……是小陈啊。”他说道：“没事，没事……”
    “我没事。”
    他深深呼吸，表情平静下来。
    “王叔，那个……”徐帅在旁边问道：“他怎么样了？”
    出乎徐帅的预料，王岳没有细说，只是说了一句话。
    “我觉得他没什么问题了。”
    “啊？”
    “我就说没问题吧？”陈宇航说道：“肯定是你们记错了……”
    “不是这个……”王岳说道：“小陈你做一下准备，我先把任务做完。”
    “那个叶开不是找你么？一会儿我和你一起去找他。”
    “哦好，那你等我一会。”
    陈宇航走到一边，发动【暴食】，找出几把刀，咔嚓咔嚓地啃起来。
    原本极为锋利、钢材也非常扎实的菜刀，在他使用了【暴食】能力后，就像是巧克力一样，可以随口咬碎，入口即化。
    徐帅看了一眼，赶紧将王岳拉到一边。
    “王叔。”他小声而且急促地说道：“你别吓我，张角是不是对你做什么了？”
    “没做什么。”王岳说道：“他是大贤良师……就是黄巾军那个张角。”
    “他是不是对你用异能了？”徐帅小心地问道：“黄巾那会儿到现在有一千多年了吧，他怎么活到现在的……”
    “他肯定是骗你。”
    “可能吧。”王岳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我想起来一些事情。”
    他顿了顿。
    “张涛已经死了。”
    “死了？”徐帅并不意外，早在察觉到张角有问题的时候，他就做好了张涛已经死亡的思想准备：“什么时候？”
    王岳叹了口气。
    “明年三月，被车撞死。”
    “这车可能是……”徐帅忽然意识到王岳说的是明年：“明年？”
    “这怎么……”
    王岳摇摇头，他注意到陈宇航已经吃完菜刀了。
    “王叔，我吃完了。”陈宇航走过来，说道：“时间有限，我们抓紧做任务吧。”
    此时陈宇航的身体已经发生了显著的改变。
    他的皮肤隐隐透出银色的金属光泽，手指化作刀刃的模样。
    不经意的摸了一下口袋，口袋位置的衣服就被划破，而衣服下的皮肤却毫发无损。
    如果没有提前得知他的身份，可能会认为他变成了灾厄。
    “要不……”
    徐帅想说什么，却被王岳拦住。
    “行，走吧……对了，我也得先跟他说一声。”
    …………
    【库管王岳：我一会和小陈一起去找你，有些事情需要当面跟你说@叶开】
    【叶开：好，我和黄建在图书区。】
    王亮的手机响了一下，他迷迷糊糊地爬起来看了一眼，有些不爽。
    “草，这就拍上马屁了。”
    “看他有异能，就上赶着拍马屁，也不管人家乐不乐意。”
    “要是我有异能……”
    “不知道【红衣女】给的是什么异能，就陈宇航那个【暴食】异能就行，太适合仓库了。”
    “如果我有【暴食】，完全可以在碰上【红衣女】的时候，吃一堆的钢铁，跟她正面对打。”
    “要是遇到【冻尸】，就可以吃电暖炉，直接给他加热化了。”
    “至于现在的【火患】……”
    他想了想：“肯定是吃一些矿泉水，利用水能灭火的特点去克制它。”
    “消灭了灾厄后，说不定还可以再得到更多的异能，到时候……嘿嘿……”
    他抬手想抓起瓶子再来一口，却不小心把酒瓶打翻，里面的烈度白酒流了出来。
    空气中充满了酒精的气味。
    “……操。”
    醉醺醺的王亮勉强爬起来，去旁边的箱子里翻找下一瓶酒。
    “茅台喝够了……来点红的？干红还不错。”
    “要不来点啤的。说是原箱进口的，挺贵的东西，现在都是我的了，嘿嘿。”
    “先喝什么无所谓，反正现在都是我的……”
    “王亮的任务……也不包含仓库，他回来我也不给他开门！”
    “等一会，要是王亮遇到【买家】，肯定会在群里说。然后我看一下，如果【买家】不危险，我就出去试试，尽快拿到异能。”
    酒劲上涌，他觉得身上有些燥热，一把脱下上衣。
    连续且细碎的噼啪声，一串微小的电火花迸出。
    “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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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2章 买你的心脏

    防火门上升，陈宇航站在前面，王岳在他的身后。
    “王叔，你小心点，跟在我后面。”
    陈宇航说道：“要是【买家】出现了，你就快撤……别忘了在群里说一声。”
    “放心。”
    王岳看着他的背影说道。
    他们要前往酒饮区。这是计划中，王岳做任务的第三步。
    其实不做任务也没问题……
    王岳想这样说，但又放弃了。
    之前张角告诉他，如果不想做任务的话，可以给他取消。
    “我们的任务，是你弄的？”
    当时他这样问。
    “不是。”张角说道：“但我可以改变任务的时间，只要给你推迟到很久之后，任务就可以算作不存在了。”
    “不用。”王岳是这样回复张角的：“要是遇到那些玩意，死了也好。”
    “反正，世界都已经这样了。”
    张角不置可否。
    “可算见到活人了。”
    一个陌生人出现在陈宇航面前，一开口就是抱怨。
    “你们这破地方，什么都买不到……你快帮我找找。”
    “啊？”陈宇航立刻警惕起来：“你是谁？你怎么过来的？”
    “我？”
    陌生人指了指自己：“我是来买东西的，快帮我找找……”
    陈宇航抬起手，尖锐的手指反射出寒光。
    “你是【买家】？”
    陌生人怔了一下，爽朗大笑。
    “你认识我啊，那就好说了……”
    “我要买你的心脏。”
    “王叔，发微信！”
    陈宇航将王岳挡在身后。
    …………
    【库管王岳：[图片]】
    【库管王岳：在酒饮区】
    【库管王岳：买家】
    【库管王岳：[视频]】
    叶开点开视频。
    视频中，浑身泛着银白色金属色泽的陈宇航，正在与一个陌生人对峙。
    那人看起来很正常，但他说出来的话，却相当诡异。
    “我是来买东西的，你的心脏不卖？”
    “或者，买你的眼睛也可以。”
    “我可以给钱！”
    “还有那边的。”他向着镜头的方向招手：“你的心脏卖吗？我给你的出价更高。”
    又是一种新的灾厄？
    叶开看了一眼，来了精神。
    “走走走，”他招呼黄建：“我们过去凑凑热闹。”
    两人打开防火门，经过百货区进入酒饮区，升起防火门。
    “为什么不卖给我！为什么！！”
    一道声浪从门后轰出。
    他们看到的【买家】，已经有了显著的变化。
    它的身体膨胀起来，衣服破碎，比身体更大的是脑袋，涨得通红、青筋绽出。
    更加突出的，是它的嘴——嘴已经占据到脑袋一半的大小，
    它的嘴巴张开，露出白森森的、尖利且密集的牙齿。
    “卖给我……卖给我！！”
    它的声音掀起风浪，如同刀子一样拍在每个人的脸上。
    陈宇航狼狈地抬起胳膊去挡，而他身后的王岳脸上已经有几道伤痕。
    那是被风浪带起的砂砾，划出的痕迹——又或者，是风浪本身造成的。
    “两分钟！”
    王岳大声喊着，此时他已经有些后悔了。
    不该在张角面前逞强，要面子……这下，还连累了小陈。
    虽然小陈死了，但是他自己还不知道。
    挡在自己前面的，不就是活生生的小陈么……
    要是小陈再死一次……
    【买家】继续咆哮。
    “不卖给我，不卖给我……我就吃了你……”
    忽然它发现了什么。
    “又有人来了？”
    【买家】的声音小了一些，情绪也不那么激烈。
    “哦，你们的心脏真新鲜啊……我要买你们的心脏。”
    它转过视线，审视着叶开和黄建的胸口：“不，你的心脏有点奇怪……”
    它看了看叶开，迟疑：“是好还是坏呢……”
    叶开拍拍黄建的肩膀，接上【买家】的话。
    “我想应该是好，可惜这颗心脏我用的很习惯。”
    他将一面镜子抛到【买家】的身后：“所以，我不会轻易卖掉……你能出什么价格呢？”
    黄建默默启用了【默杀】，目标选定为【买家】。
    “哦，价格~价格~”
    【买家】的声音低沉：“给你换一个心脏，或者……给你一个能力。”
    “卖给我。”
    叶开向【买家】的旁边瞥了一眼，王岳拉着陈宇航要后退，陈宇航却挣脱了，紧盯着【买家】的后背。
    还能用这种方法获得能力么……
    有些灾厄主动交易？
    “这个价格太低了啊。”叶开说道：“你到底是不是诚心买?”
    “我开价很高！”【买家】焦躁起来：“你的心脏根本不值多少！”
    “可别人起码给我开两个能力。”叶开说道：“还有开三个能力的，就这样我都没卖。”
    “你是不识货吧？”
    “我不识货……我不识货？！”
    【买家】向叶开逼近两步：“你的心脏就是普通货色。”
    “还三个能力？就一个能力，最多再给你随便搭一个心脏。”
    “别想诈我……”
    “看来买卖做不成了。”叶开遗憾地摇摇头：“这么小气，这么没格局，怎么可能做大生意？要不你还是回老家去吧。”
    【买家】怒。
    “你在耍我……你敢耍我！”
    它向着叶开扑来，叶开发动【镜面跃迁】，闪现到它的身后，【文胆】同步出现在他的手中，刺向【买家】。
    “动手！”
    黄建挥动砍骨刀，陈宇航直接整个人扑上去。
    【买家】没有理会他俩，转过脑袋，一口咬住【文胆】。
    含混不清的声音从它的口中发出。
    “你不是人？你不是人！”
    …………
    烈焰爆开的时候，王亮瞬间清醒了。
    一肚子的酒，立刻化作冷汗冒了出来。
    这他妈是什么……
    我压根没点火！
    不对，这里也不应该有【火患】……
    灾厄只能待在一个地方，不能通过关闭的门！
    这是确定的！
    陈宇航不是借助它，才能杀了【巨鼠】么？
    仓库门关着，就算它从那边离开……也不可能进仓库啊！
    如果【火患】这么强，它怎么不直接把超市烧光了算了！
    大家一起死！！！
    凭什么只有我自己？
    仓库中有好几个灭火器，他旁边就有一个。王亮慌忙拿起打开，对着烈焰喷射。
    火焰暂时小了一些，但当他将灭火器对准另一个位置，立刻又会燃烧起来，在仓库中肆意蔓延。
    在极短的时间内，除了王亮面前的一小片区域，整个仓库都化作火海。
    不断有玻璃瓶爆裂的声音，随后那片区域又会立刻爆出一大团火焰。
    是酒。
    这样不行，得把门口的东西清空，必须要出去才行……
    王亮一只手提着灭火器，另一只手试着去推开门口的箱子。随着滋啦的一声，他立刻被上面的高温烫了回来。
    这些他为了挡住董菲的东西，现在终于把他自己挡住了。
    他不死心地拼命试了几次，无功而返。
    灭火器越来越轻，里面的东西将要喷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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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3章 第二个问题

    【镜面跃迁】。
    【文胆剑（已收起）】。
    叶开消失在原地，被【买家】咬住的【文胆】也在同一时间，突然消失。
    随后，叶开重新出现在防火门前，手中一抖，【文胆剑（已装备）】。
    他举起剑快速看了一下，没有损伤。
    【买家】还不足以对【文胆】造成损伤。
    不过——在它眼里，自己与普通人是有差别的吗……
    叶开没有多想，从口袋里取出几面镜子，四处丢下，为自己提供【镜面跃迁】的落点。
    “哈——”
    【买家】仰头，喷出一道肉眼可见的气流，打在天花板上。
    腐臭的气息随之扩散冲击，掀起短促的狂风。
    使用双手、砍骨刀与【买家】较劲的陈宇航、黄建两人被瞬间掀开，王岳一下子没有站稳，跌坐在地上。
    “我要你们的心脏……你们的心脏！”
    【买家】头颅赤红，四处环视一圈，认准王岳。
    “卖给我……”
    他的手上，出现一颗黑色、腐烂的心脏——那颗心脏仍在跳动。
    随后，摇摇晃晃地向着王岳走去。
    王岳起身后退，陈宇航反应过来挡在他前面。
    他只是身上的衣服破损了一些，散发着银白色金属光泽的皮肤并无损伤。
    相对的，黄建就有些狼狈，身上也多出几道伤痕和淤青。
    而在他们的攻击效果来看，黄建在【买家】身上留下了一个不算太大的伤口，陈宇航则是只留下了一道道白痕。
    以上观察只消耗了一两秒的时间，叶开再次使用【镜面跃迁】，跳到【买家】身后。
    挥剑。
    剑锋深入【买家】的头颅，卡在头骨上，无法进一步深入。
    叶开心中一凛，退回原位。
    【文胆】的基础加成太低，很难造成有效杀伤——
    或者，试试攻击它的躯体？
    【买家】稍作停顿，没有回头，继续向着王岳和陈宇航逼近，速度不快不慢。
    王岳退到防火门处离开，这时候【买家】刚好张口，向着陈宇航咬下，后者举起双手，抓住它的牙齿，要跟它硬抗。
    “你别……”
    王岳还未来得及提醒，【买家】的嘴已经开始合拢。
    他暗自担心，陈宇航或许是刚得到异能太膨胀了……
    “吃了你……吃了你！”
    【买家】的身体忽然变形，只剩下一个巨大的头颅、以及两条细小的胳膊。
    这个变化令陈宇航猝不及防，整个人都被吞了进去。
    “嘿……”【买家】闭着嘴，声音含混：“心脏，拿来……”
    一只手举着正在跳动的腐烂心脏，另一只手抓住王岳。
    “嘿……买……别跑……”
    它的腮帮子不时鼓起，应当是陈宇航在里面攻击。
    可惜没有效果。
    黄建的斧头再次砍到【买家】的脑袋上，留下一道伤口，却又被它的头骨弹开。
    如果这里死两个人，就会有两个灾厄……不能省了。
    叶开开口。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
    【1分钟内，文胆剑可发挥出5%的能力。继续吟诵可进一步提升。】
    “老板？！”
    黄建跌坐在地上来不及爬起来，脸上露出惊喜。
    老板开始装逼了！
    稳了！
    “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
    【1分钟内，文胆剑可发挥出8%的能力。】
    【镜面跃迁】。
    叶开落在【买家】身后，挥剑。
    剑锋没入它的头颅，如同切开一个西瓜，干净利索，直到叶开闪现离开，刚才切割的位置，才有一道血线出现。
    【买家】转过头，它的脸上是人性化的惊愕。
    “你……为什么……”
    叶开没时间理会。他抛出一面镜子，当镜子到达【买家】上方的时候，闪现而至，剑锋从上落下。
    【极寒】同时展开，又收起。
    叶开落地，立刻再次闪现回到原位。
    十字形的巨大伤口在【买家】的后脑位置爆开，红色、黑色与白色的东西喷洒在墙壁上，缓缓流下。
    然后【买家】消散，被它咬在嘴里的陈宇航，以及抓在手中的王岳，全都落地。
    【灾厄“买家”已被化解。】
    叶开收剑入鞘，随手一抖，将【文胆】收起来。
    【你得到了能力“变形”。该能力已暂存。】
    【你得到了记忆碎片×1。】
    【变形：你可以重新分配身体各部分的比例。重新分配生效5分钟，使用后冷却时间6小时。】
    这应该是刚才【买家】用来变化身体的能力，不过似乎用处不大。
    现在能力又满了，应该选一个喂【吞噬】了……
    陈宇航和王岳已经站起身来，陈宇航的衣服已经被侵蚀地发黑了。
    “刚才太感谢你了。”王岳说道：“老头交代在这还好，就是差点把小陈也祸害了。”
    陈宇航挠挠头。
    “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
    叶开点点头：“你刚才说，有事情跟我说？”
    王岳的眼睛向着陈宇航瞥了一下。
    “对。你要是不着急的话，我先把任务做完再去找你？”
    “好。”
    …………
    图书区已经没什么好看的，叶开带着黄建，在超市里的各个区域，收集用得上的物资。
    之前在百货区补充了不少镜子，但大部分已经布置在超市的各个位置。
    考虑到下个世界碎片中的需求，现在要做的是将这些镜子回收一部分，随身带着。
    另外，自己是有【文胆】，黄建还是需要几把备用武器。
    “老板，刚才那个【买家】……”黄建犹豫半天还是问出来：“提示说要完成它的要求。但如果我们完成了，不就是死了吗？”
    “它本来就是要杀人的。”
    叶开说道：“不满足他要求的结果，你也看到了。”
    “那……”
    “我看看这次给我的东西。”叶开说道：“你看着点。”
    倒不是他要现在使用记忆碎片，主要是，他对【买家】也没有任何了解。
    他又不是灾厄。
    【买家】显然在自己身上看出了什么特殊，但为什么它说自己不是人？
    就只是讨价还价、挑拨离间？
    【你使用了记忆碎片。】
    一片迷雾。从记忆视角中，叶开看不到任何东西。
    无法确定，自己是身处什么位置、什么时间。
    雾气缓慢地流动着。
    一个声音响起。
    “我再问你，什么最多变，也最顽固？”
    叶开醒悟过来。
    这个场景他看到过，只是问题不同。
    那是“先生”的第一个问题。
    那么现在，是“先生”的第二个问题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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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4章 灾厄【幽魂】

    记忆中沉默了一会，似乎记忆的主人正在思考。
    迷雾中的“先生”也很有耐心，并没有催促。
    似乎过了很久，记忆的主人终于开口。
    “是自古就有的东西吗？”
    “是。”
    当然了……仙人应当都被“先生”问过，答案肯定是自古就有的。
    否则，你让别人怎么回答？
    叶开暗暗吐槽。
    雾气中又安静了一段时间。
    “是……水？”
    的确算是个不错的答案，就像面对第一个问题一样……
    水当然可以千变万化，没有定型。而在结冰后，也算是顽固。
    但叶开有一种感觉，这应当也不是正确答案。
    “不是。”
    “砂土……不，应该也不对。”
    那个声音喃喃自语。
    砂土也可以塑造成各种形状，可以被烧成陶瓷、玻璃等，勉强也算的上“顽固”。
    “那么……是生命吧？”
    “生命的形态千变万化，但生命本身是非常顽固的，任何环境下都能找到一条生路。”
    这一次，“先生”没有直接否认。
    “不错的想法，倒也颇为贴合题目。”
    “不对么？”
    “不对。”
    …………
    迷雾散去，记忆结束。
    这个问题的答案是什么？
    叶开都有些迷茫了。
    先生提出的第一个问题还未能解决，就出现了第二个问题。
    李贺倒是说，自己未来可能也要面对这些问题——但是，自己对这些问题的答案，没有半点头绪。
    他拿出手机，给张角发微信。
    【我遇到一个问题。】
    【什么最多变，也最顽固？】
    【张角：你遇到先生了？】
    【张角：现在？】
    【张角：你是怎么回答的？】
    张角很惊讶？
    按理说，我跟他们一样有仙骨，遇到“先生”并不是值得惊讶的事情，李贺也曾经说，自己未来也可能会遇到先生。
    难道是在先生出现之前，还有什么别的要求……
    不仅如此。
    张角是能监控到整个世界碎片的，他这个反应，也说明他本身不能监控到先生的出现。
    【是在记忆碎片中。】
    【张角：是这样啊。那记忆碎片中是怎么回答的？】
    【他说了水、砂土、生命，都不对。】
    【张角：三个答案……先生竟宽容至此。】
    【张角：答案我不能告诉你，需要你自己去想。】
    【这是第二个问题？】
    【张角：不错。】
    【那你能告诉我，先生是谁么？】
    【张角：若你有缘能遇到先生，自然就会知道。若是无缘，又何必知道？】
    【有个问题，刚才忘了问你。现在黄建和陈宇航都已经有异能，他们是不是相当于东汉时候，学习了术法神通的普通人？】
    东汉时期，只要拜师学习，普通人也可以获得术法神通。
    就像张宝、张梁一样。
    而到了唐朝，如果没有特别的机缘，普通人就无法获得术法神通了——搞不好，“拜师”已经不算什么机缘。
    【张角：时移世易。巫已经有所变化，术法岂会毫无改变？】
    虽然没有直接认下，但也与认下没什么区别了。
    【现在算灵气复苏……或者是神秘复苏？现在的异能，也还是骗术吗？】
    【张角：[大笑]】
    【张角：看小说也就罢了，怎么还当真？】
    他没有正面回答。
    …………
    【通告：王亮死亡，恐惧已释放。】
    【生成灾厄：幽魂。】
    【提示：捂住耳朵。】
    搜寻到服装区，叶开闻到一股焦糊的气息。
    随后，就收到了系统提示。
    他叹了口气，被黄建听到。
    “老板，怎么了？”
    “烦。”
    黄建没敢问他烦什么。
    叶开的烦恼很简单——怎么又冒出一个灾厄？
    王亮在仓库里好好呆着，怎么就弄出一个灾厄来？
    本来【文胆】的子弹储备就没多少，必须省着用，他打算先把这个世界碎片混过去的。
    毕竟【火患】不是一个靠高攻就能化解的灾厄，很可能必须混时间。
    结果现在，又出现一个【幽魂】……从名字和提示来看，【幽魂】应当是比较传统的灾厄，会主动攻击。
    储备就一点点了，不幸遇到它的话，可能还得缩水。
    强化个能力看看，说不定能帮助自己节省弹药……叶开查看自己的能力。
    要在【操控】、【极寒】和刚刚得到的【变形】中选一个献祭掉。
    【极寒】现在是他唯一的控制手段，目前黄建跟自己的配合应该还可以，不需要使用【操控】，而且【操控】的限制条件有些多了。
    【变形】目前看不出有什么作用，但如果跟【模仿】配合，说不定有机会出奇效？
    先留着吧。
    【你已使用能力“吞噬”，吞噬能力“操控”，指定强化“极寒”。】
    【极寒：光环效果。开启后，以你为中心、10米直径内，所有存在将会被减速60%，并在停留10秒后快速失温。你可以指定一个单位，当它在光环内停留持续5秒后，将会被冻结1秒。】
    这次强化后，【极寒】的减速效果提升了。
    不过这个减速效果，对叶开来说并不很有用。
    他自己也会被同时减速，意味着他在开启【极寒】的时候，无论是正常行动，还是使用【镜面跃迁】进行移动，都会有更大的消耗。
    除非像是对付【收尸人】时一样，从空中落下。
    手机响了，是群聊的消息。
    【IT徐帅：王叔你任务做完了吗？@库管王岳@生鲜陈宇航】
    往上翻，还有几条消息，是在【买家】刚被击杀时候发出的。
    【IT徐帅：你们把“买家”杀了？】
    【IT徐帅：@生鲜陈宇航得到新的能力了吗】
    【生鲜陈宇航：不是我杀的，是叶开】
    【生鲜陈宇航：我差点被它吃了】
    然后徐帅就沉默到刚才为止。
    【库管王岳：做完了，我和小陈在图书区】
    【IT徐帅：你们一会回来吗？新的灾厄出现了，还不知道在哪里】
    【库管王岳：我不回去了。】
    【库管王岳：你们在哪？@叶开@黄建】
    【叶开：服装区。】
    机械传动的声音响起。
    王岳和陈宇航出现在防火门后。
    “小陈，你先别跟过来。”王岳跟陈宇航说道：“我要单独跟他说。”
    陈宇航有些不解，但还是答应下来。
    “那我要不要先回避一下？”
    黄建向叶开问道。
    虽然不知道王岳要跟老板说什么，但回避一下总是好的，老板可以事后再告诉自己。
    叶开点点头，黄建主动离开，关上防火门。
    等到防火门完全落下，王岳才开口。
    “做任务之前，我找过张经理了，他帮我想起来一些事情。”
    “我可以告诉你，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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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5章 将要发生的

    叶开答应的这样痛快，让王岳有些不敢相信。
    “你不问问，是什么事？”
    “要么是杀灾厄，要么是带你去别的世界碎片？”叶开猜测道：“或许是刚刚刷新出来的那个【幽魂】？”
    “不是杀灾厄。”王岳说道：“我本来都要退休了，在家闲着没事情做，才过来做库管。”
    “本来也活不了多久，也没打算离开这里。”
    “我想让你把陈宇航带走。这个小孩挺不错，他自己去别的地方，太危险了。”
    “你和黄建能杀灾厄，跟着你们比较安全。而且……”
    王岳笑笑，叶开觉得他笑的似乎有点狡猾：“我看黄建是个老实人，他原本没有异能吧？”
    “这样你都能让他跟着你，还给他机会拿到异能。让小陈跟着你，我放心。”
    这倒让叶开感到意外。
    “你怎么知道黄建原本没有异能？还有，如果我是装的呢？”
    “看他的反应就知道了，老头我也不是白活这么久。”
    “都已经末日了，你这样的人越来越少，不抓住机会，也等不到下一个。”王岳坦然说道：“如果你是装的……就当老头我眼瞎了呗。老头的眼光也不是每次都准。”
    叶开无话可说。
    “他是你亲戚？”
    “不，只是感觉他有点像我儿子。”
    “你儿子……”
    叶开问出口就觉得有点后悔，现在世界已经变成这样，王岳也不可能有他儿子的消息。
    “死了。”王岳坦然道：“后年年初死的。”
    …………
    陈宇航和黄建在图书区。
    黄建整理着背包，老板已经跟他说过，要为去往下一个世界碎片做准备。
    所以背包里除了备用的唐诗宋词书籍，就是砍骨刀这种他需要的武器、以及老板要用的镜子。
    陈宇航则有点无所事事。他的能力【暴食】效果还有段时间，皮肤仍然泛着银白色的金属光泽。
    只是在被【买家】吞掉后，皮肤上也有了一些被腐蚀的迹象，许多地方都发黑了。
    “对了，有个事情问问你。”
    他小声问黄建：“叶开……你老板打【买家】的时候，是不是念诗了？”
    “你怎么知道？”
    黄建将背包整理的差不多，停下来。
    “我刚才问王叔了。”陈宇航说道：“他跟我说了，说他在镜子之间闪来闪去，特别帅。”
    “一开始没对【买家】下重手，可能是看我们俩拿它没办法，才念了首诗，然后闪到它脑门上，来了两下。”
    陈宇航心驰神往：“就跟大侠一样，想想就很帅啊……不过他为什么要念诗？”
    当然帅了，也好不老板岂不是白装逼了？
    黄建心想。
    “帅吧？”黄建说道：“那是老板的爱好。”
    “那个……因为有人在旁边？”
    “那倒不是。”黄建从包里掏出备用的《唐诗三百首（注音版）》，“老板就喜欢这些，还专门让我收集。你平时读书多吗？”
    他想到，在书上搜集诗句，终究是有限制的。
    谁知道下个世界碎片有没有合适的书？
    但是肯定会遇到人，直接问人，不也能搜集到诗词吗？
    总有人爱读诗的吧。
    “读书？”陈宇航挠挠头：“看小说算吗？”
    “……算了……”黄建觉得不靠谱，想想又补充一句：“你看什么类型的小说？里面有诗吗？”
    “就是那个……网络小说。”陈宇航有点尴尬地挠挠头：“里面的主角也会抄点。”
    “那就好！”
    黄建拉着陈宇航坐下，翻出纸笔：“来来来我们聊聊。”
    …………
    “哦，节哀……”
    叶开说了一半，忽然发现了问题。
    “后年年初？”
    这个时间点，证明王岳是真实的人类，并且……
    他还想起了末日之前——或者说末日之后的记忆。
    在上个世界碎片，叶开就猜测，末日发生的时间可能是在未来，现在世界破碎、【异类】出现，则是因为“幕后存在”的参与。
    时间可能真的倒流了，也可能完全没有——只是创造【异类】，化作那些已经死去的人。
    “对。”王岳坦然说道：“后年的3月7号吧，他爬山的时候，从山崖上摔下去了。”
    “那现在……”
    “如果不是在末日，他现在应该在家里。我上班时间早，出门的时候他还没起床。”
    王岳扯了扯嘴角：“年轻人爱偷懒，总是卡着点出门。”
    他深深呼吸，平复了一下情绪。
    “这也是我要跟你说的事情之一……我不知道现在的世界是怎么回事，但以后的事情可以跟你说一些。”
    叶开叹了口气。
    “那你为什么要让我带走陈宇航？”
    “嗯？”
    “如果你知道未来的事情，就应该知道……陈宇航在未来已经死了吧。”
    叶开说道：“现在的陈宇航，是假的。”
    “就跟张经理一样？”
    “他们的情况还不太一样……”
    “张经理是大贤良师嘛，我知道。”
    “你知道？”
    “他告诉我了。”王岳说道：“虽然小陈确实死了，但是我觉得，现在的小陈，就是他自己。”
    “他完全符合我记忆里小陈的样子。”
    “既然这样，我就把他当做小陈，也没什么不对。”
    张角也曾经让叶开将陈宇航带走，答应王岳倒也没什么问题。
    无非是一件事，满足两个人的要求而已——尽管他们有着不同的目的。
    “那，末日到底是什么时间发生的？”
    叶开问道：“还有，外面的末日，是什么情况？”
    “这可真是……”王岳吸了口气：“一个很大的问题。我记得的事情有些混乱，有些事情还记不清了……慢慢跟你说。”
    他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叶开也跟着坐下。
    “发生的时间我说不清。有些人说是从明年开始，有些人说是从后年、大后年开始。”
    “那会儿很乱，并且越来越乱……后来很多东西不能用了。”
    王岳脸上露出回忆的神色：“一开始有人说见到鬼了，还没人信。后来有越来越多的人见到鬼……新闻都不报了。”
    “我儿子死后，我在家就不爱出门，也不爱关心这些东西。”王岳说道：“浑浑噩噩，对时间也记不太清。”
    “不过其中有一个我印象很深……当时全世界各个地方都戒严了，我们小区也组织了自己的巡逻队，但是有一天巡逻队的人几乎全死了，因为那个鬼。”
    “新闻里给那个鬼起了个名字，我看新闻的时候，它刚好在我家窗外露头来着，差点把我吓死。”
    王岳停顿了一下，似乎仍然心有余悸。
    “它叫……【无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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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6章 未来的记忆

    【无面人】？
    那不是王桂芬死后，出现的灾厄么？
    “它是什么样子的？”
    “它长得跟人比较像。”王岳回忆了一下，说道：“身体上没有显著的特征，但脸上没有眼睛、鼻子和耳朵，只有一张大嘴。”
    “它的牙齿很尖，嘴很大，速度也很快。需要注意的是他耳朵很灵，只要有一点声音，它就会追过来。”
    “它会爬墙？”叶开问道：“它可以在墙面上走？”
    “对……你怎么知道？”
    “我见过，在上一个世界碎片。”叶开说道：“你知道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大概是有人死了吧。”
    王岳说道：“系统不是说，当有人死了，他的恐惧就会变成实体么？”
    “见过【无面人】的，都会害怕。”
    “她也见过【无面人】？”
    叶开脱口而出，然后马上察觉到自己的问题有些多余。
    王桂芬应该是一个人类，那么她当然也可能遭遇过【无面人】，或者通过新闻看到过。
    “【无面人】在那时候是挺常见的。”王岳说道：“数量具体多少我想不起来，新闻里曾经提到，我没注意。”
    “怎么才能杀死它们？”
    “应该是用枪？”王岳说道：“新闻里说的不太详细，传言很多。”
    “刚开始闹鬼的时候，有人说请道士或者和尚来家里超度，驱鬼什么的。也有人请了牧师，据说有一些有效，可大部分没什么效果。”
    王岳回忆道：“那时候很乱，说什么的都有……有人说要请神像，有人说用护身符，有的要圣水，或者是找道长烧符水的，骗子非常多，天天都找大师被骗钱、骗人的大师被人打断腿这类的新闻。”
    “这些东西……确实有效吗？”
    “那不是迷信吗？”王岳说道：“我一个都没弄，不也活下来了。”
    “后来倒是有传闻说，找到了对付它的办法……”
    一声隐隐约约的尖啸传来。
    王岳停了一下。
    “这个声音……【幽魂】啊。”
    “【幽魂】也出现过？”
    “对，不过【幽魂】比【无面人】更罕见。”王岳说道：“它在晚上出现，用眼睛看是一个白色的影子，用摄像头就很难拍到。”
    “它的速度不快，会发出刚才这样的叫声，如果近距离听到了，基本都扛不住。”
    “它刚出现的时候，没人了解，只知道晚上听到奇怪的叫声，第二天就有一片人死。”
    “只是，应该怎么对付【幽魂】，我就记不清楚了。”王岳有些抱歉地说道：“那时候我想的是，如果它来我们小区，我也不跑，就等它把我收了也行。”
    “还有别的吗？”
    叶开问道。
    “别的……我脑子里有点乱，很多东西想不起来。”王岳说道：“再就是，那个时候也很乱，很多东西换个地方就完全没有了。还能联系上的时候，我的一些老同学说，他们那边完全没有【无面人】、【幽魂】这样的东西。”
    末日出现灾厄，叶开并不觉得奇怪，只是灾厄还分地盘……
    似乎也不是那么奇怪？
    “后来联系不上，是通讯中断了吗？断电了？”
    人类的通讯设施，对电力和维护的需求很高，出现断电或故障而无人维护，在末日的背景下，都不会令人感到奇怪。
    “不完全是断电吧。”
    王岳回忆了一下：“先是有电，只是手机和电视不能用了……后来才停的电。”
    应该是无人维护导致的故障……叶开这样判断。
    “那，你说的这些事情，一直到手机不能用，大概是什么时间发生的？”叶开说道：“能具体点吗？”
    王岳想了一会，摇摇头。
    “具体的时间，记不起来了。”
    …………
    黄建和陈宇航，同样听到了刚才的尖啸。
    “那是什么东西？”黄建分辨了一下：“你听出那是什么了吗？”
    “听不出来。”
    陈宇航摇摇头。
    “该不会是【幽魂】吧……”
    黄建有些惊讶：“【幽魂】在旁边的区域？”
    “不能吧。”陈宇航说道：“防火门的隔音效果不是特别好，要是它在旁边，应该不至于声音这么小。”
    “听他的声调，应该音量很大。”
    的确，【幽魂】的音调很高，黄建也觉得，它应该隔了几个区域。
    “可能在生鲜区，或者蔬菜水果区？”
    陈宇航猜测，在群里发了一条消息。
    【生鲜陈宇航：@IT徐帅你听到声音了吗？】
    【IT徐帅：听到了。好像挺远的。】
    【生鲜陈宇航：我听着也挺远的，还以为会是在生鲜区。】
    【IT徐帅：我以为是在百货或者酒饮。】
    “是在仓库里？”黄建说道：“如果在仓库里，也有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
    “也有可能……”陈宇航犹豫了一下：“不过，那得多大的声音……”
    仓库的位置，确实符合这种情况。
    但是仓库的四周都是墙壁，只有一个不大的门可以进出。
    那扇门的缝隙，比防火门两侧的缝隙可要小的多。超市里平时会放音乐，但只要进了仓库、关上门，基本就听不到。
    【张角：在冷库。】
    【张角：你们不要去。】
    【叶开：[OK]】
    【张角：不包括你@叶开】
    …………
    叶开与王岳聊了一阵，王岳也没有再提供更多信息。
    大致上，只能让他确定，“未来”发生的末日中，出现了许多灾厄。
    而这些灾厄，也会在“现在”的世界碎片中出现。
    “看来，尽管世界回到过去，并且破碎，还是与“未来”的末日世界，有很大的关联……”
    叶开想着。
    说了许多话的王岳，这时候也又开口。
    “我也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他说道：“你怎么确定，小陈他已经死了？”
    “你之前不认识小陈，就算想起来将来的事情，也不会知道他的死活。”
    “而且，你也不记得将来的事，否则也不用问我。”
    “我问了他一些事情。”叶开说道：“我发现，已经死了的人，在某些方面的记忆是不完善的，只要找到它记忆中的漏洞，它就会露出马脚。”
    “而真正的人类，不会有这种问题，反而有可能会想起原本的记忆。”
    王岳点点头。
    “原来是这样……”
    他忽然问道：“那，你怎么没想起将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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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7章 妙手空空空了

    叶开愣了一下。
    当然因为我是穿越过来的，并没有什么将来的记忆——
    但是，穿越这种事，要说出来吗？
    哪怕说自己的其实是灾厄，都比直说穿越要好吧。
    毕竟，如果“存在另一个正常的世界”这件事，被末日中的人类、灾厄，甚至是仙人知道——
    他们或许会想尽办法，去自己原本的世界。
    到时候，即便自己也能够回去，那个世界肯定也完蛋了。
    即便两个世界几乎是100%的相似，完全是平行世界——毕竟自己原来的世界，它没有发生末日。
    叶开可没有忘记，张角能随时监控到整个世界碎片中的一切。
    “我也不清楚是为什么。”最后他说道：“可能是没有碰到关键的部分？”
    “许志轩、谢燕，都是在聊到张角的时候出问题的。陈宇航也是。”
    “你说的也对。”王岳点点头，脸上看不出什么：“说不定什么时候，不小心聊到哪个问题，你就想起来了。”
    “走吧，他们估计都等急了。张经理刚才不还是想让你去冷库？”
    王岳站起身来，拍拍裤子上的尘土。
    叶开点点头，也站起身来。
    随后，没忍住问了一句。
    “你的记忆是张角帮你恢复的，你没担心他对你做什么？”
    王岳失笑。
    “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想不通。他的异能那么强——在这种情况下，相不相信，又有什么关系？他说他是黄巾军的大贤良师，信一下又怎么样了？”
    “我没办法反抗，也没办法证明他就是对我做了什么。何况——末日这么久，超市里的人还活下来这么些。”
    “有什么，不能接受呢？”
    他按下按钮。机械运转声中，防火门慢慢升起。
    …………
    徐帅有点害怕。
    自从叶开当面向他揭穿了张角的问题后，似乎一切都在不可挽回地走向越来越诡异的境地。
    每个人都变得越来越奇怪，不断地死人。
    就连王叔，在去见过张角后，也似乎是变成了另一个人。
    那时候，他脸上的表情，混合着麻木、绝望、解脱等许多东西，让他看了都会害怕——
    硬要说的话，就像是一个濒死的人。
    更不要说叶开和黄建，他从来没有真正相信过那两个人。
    他怀疑，现在除了他自己之外，这里真的还有正常人吗……
    “咔嚓。”
    开门声响起，他激灵一下转过头去，看到张角不紧不慢地走出来。
    “你在害怕什么？”
    张角走过他的身边，笑了一笑：“没事，很快就结束了。”
    这句话让徐帅更怕了，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
    张角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他自顾自地向前走，在他面前，防火门在无人操作的情况下，开始上升。
    “你该去找王岳聊聊，他可比你豁达多了。”
    …………
    “老板，这首诗是刚才我跟陈宇航一起搞定的。”
    黄建将手中的小本子递给叶开：“你一会儿要是去找【幽魂】，可能用得上。”
    他想了想又补充一句：“我觉得比《唐诗三百首》里面的好。”
    叶开看了看，微笑点头。
    “不错。”
    实际上，心里已经是乐开花了。
    黄建你做得好啊！
    正当缺子弹的时候，就送上来了。
    【幽魂】应当是一个相当强力的灾厄。
    它像【无面人】一样，在未来的末日中出现过。
    同时，还是因为身为人类的王亮死亡，而生成的一个灾厄。
    人类死亡生成的灾厄，原本就要强于【异类】死亡所生成的灾厄。
    张角甚至都专门叮嘱员工们不要去冷库，不要与【幽魂】当面硬刚。
    在这种情况下，还让自己过去……
    没好诗可怎么办？
    现在么，打瞌睡有黄建送枕头。
    “老板，这首诗挺长的。”黄建趁热打铁：“一会儿需要我帮你念吗？”
    “不用。”
    叶开快速看了一遍，记住其中意境最合适的一句，将这一页撕下来装在口袋里：“我自己去。”
    “哦。”黄建答应下来：“那需要我准备点什么吗？”
    “不用……”叶开看了一眼【火患】的时间，发现还有17个小时：“这样，你们俩试一下，找一片区域，全部用水打湿。不行就用水泡上，搞定了【幽魂】，我来看看情况。”
    “还有，东西给陈宇航也准备一份。”叶开说道：“我们走的时候带上他。”
    “啊……哦。”
    …………
    冷库的门位于生鲜区，叶开来到这里的时候，发现张角已经在了。
    这让他有些惊讶。
    他还以为，张角要让他来对付【幽魂】。
    毕竟，之前与张角聊天的时候，他曾经说过，过去的仙人，不该管当下的事务。
    “你怎么来了？”
    “我不该来？”张角一笑：“那我走，把它留给你？”
    “……倒也不必。”
    “你现在还不是它的对手。”张角说道：“我来给你打个样。”
    两人面前是冷库的门，上面有一个插销，但没有锁。
    锁已经被叶开劈开。张角迈出一步，冷库的门自己打开了。
    冷冽的风从里面吹出，同时传出的还有幽幽长鸣。
    “噫——”
    “啊——”
    仅仅是听到声音，叶开就感到浑身一僵，感到了由内而外的，似乎能够冻结灵魂的寒冷。
    向着冷库内部看去，他看到了一个青白色的影子，在空中飘荡。
    那就是【幽魂】？
    它的能力，似乎是通过声音传播——也就是，一种AOE手段。
    难怪能够一夜之间杀死一片人。
    现在张角走在自己前面，是不是可以……
    他已经眼馋张角的能力很久了，只要【模仿】能够复制到一个仙人级别的能力，总归是赚的。
    【你使用了能力“模仿”，指定目标：张角，复制能力。】
    “嗯？”
    张角察觉到了什么，没有转身，只是摇摇头。
    “取巧是无用的……”
    【目标无特殊能力，无法复制】
    “你若是想要神通，多去看看《太平经》吧。”
    他继续向前走。
    “还能取巧，糊弄一辈子么？”
    被当场抓住就算了，连能力也没复制到……
    叶开有些尴尬：“只是借用一下，借用一下。”
    “你们的时代神通已经消失，所以不信修炼也是正常。”
    【幽魂】发现了他们，缓慢地飘过来，张角脚步不停。
    “须知自己的东西才有大用，取巧得来的东西，终究是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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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8章 雷法

    他们已经对上【幽魂】。
    从近距离看，【幽魂】更像是搞笑的简笔画角色，整个身体能看出手臂和头部，胸腹部和原本应该是腿的位置，全部融合在一起。
    头部的位置，有三个空洞，两个较小的似乎是眼睛，一个较大且裂开的应当对应的是嘴。
    每当它张开嘴，就有一道低沉的叫声传出。
    “嘻——”
    “噫——”
    伴随着【幽魂】的叫声，空气中产生波纹，一道道向着周围荡开。
    当波纹与叶开的身体接触，他就会感受到，一阵由内而外的寒冷和僵硬。
    叶开抓住【文胆】，【镜面跃迁】视野展开，可供跃迁的镜面在视野中标记出来。
    “你想试试？”张角问道。
    “嗯。”叶开感受着自己的情况：“我想试一下。”
    【无面人】的强度他体会过了，但是【幽魂】的强度，他还是想要试一下。
    并不是贪图【幽魂】死后掉落的能力，而是要评估一下，人类死亡后生成的灾厄，现在的自己能不能对它造成伤害。
    之前对【无面人】，自己用菜刀没有办法造成有效伤害，这一次有了【文胆】呢？
    张角稍稍让开一点身位，叶开向着【幽魂】丢出一面镜子。
    当镜子到达【幽魂】身边的时候，【镜面跃迁】。
    叶开出现在【幽魂】的身边，一剑挥下。
    “啊——！”
    幽魂的叫声在他耳边响起，近距离冲击在他的身上，僵硬感突如其来。
    他的动作停顿住，身后传来“啪”的一声。
    【镜面跃迁】的视野中，那一面镜子消失了。
    叶开的身上还有几面备用的镜子。借助其中一个，他跳回原地，等待身体的僵硬感消失。
    这样不行……【幽魂】的叫声还有停滞和破坏物体的能力……
    但是它的速度并不快。
    叶开再次丢出一面镜子，当它达到【幽魂】上方的时候，闪现过去，对准了【幽魂】，凭借重力下落。
    【幽魂】再度发出尖啸，这一次它的尖啸声更高亢，连同叶开身上存留的镜子也一同破坏，叶开更是僵硬到完全无法动弹。
    但重力仍然拉着他继续下降，直到【文胆】落在【幽魂】的身上。
    凌冽的寒气顺着【文胆】传递上来，叶开几乎是瞬间就被冻住。
    【镜面跃迁】……不行，附近没有可以用的镜面。
    【变形】……变了也不会有作用……
    【你使用了“极寒”，指定“幽魂”】
    【该目标没有实体，无法被冻结。】
    只有【模仿】了。
    【你使用了“模仿”，指定“幽魂”，选择复制能力。】
    复制外形，基本不会有什么用处。但是如果能复制到一个合适的能力……
    【你得到了能力“震慑”，有效时间2小时。】
    【震慑：光环效果。你的声音可以对力量低于你的存在产生震慑效果，令其短时间内无法行动。对方力量越低，震慑越强；声音越大，震慑范围越广。若对方力量高于你，可能会被激怒。】
    难怪会导致团灭，以普通人和【幽魂】之间的力量差距，恐怕听到【幽魂】的叫声，会被硬控不短的时间。
    而刚才，其他人没有被【幽魂】控住，大概是因为层层防火门，将叫声中的特性屏蔽了，他们听到的只是单纯的声音罢了。
    但是这个能力不能让他免除【幽魂】带来的影响……应该怎么办？
    能感受到，是【文胆】上传导过来的力量，将自己支撑在空中没有掉落。
    而被他刺中的【幽魂】，已经抬起头来，张开嘴，可以预想，它的下一次吼叫将会产生更强的效果。
    张角将食指竖在唇前。
    “嘘。”
    一切忽然安静下来。【幽魂】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安静。”张角说道。
    他的身前，凭空亮起一道道繁复的纹路，形成符咒。
    符咒燃烧，消失。
    “轰！”
    一道雷电在空气中凝聚，直直地击中【幽魂】，几乎是瞬间就将它湮灭。
    残余的电流顺着【文胆】蔓延到叶开身上，消除了他的僵硬和恶寒。
    叶开无处可闪，直接摔到地上。
    【灾厄“幽魂”已化解。】
    …………
    黄建和陈宇航两人，正从洗手间引出自来水，冲刷着地面。
    一边干活，一边聊天。
    “老板很厉害的，他在上一个世界碎片就杀了很多灾厄，现在也是……”
    “有时候老板都主动去找灾厄来杀。”黄建跟陈宇航科普：“别看老板很随和，他杀心很重的……”
    “哇，那是不是多杀几个灾厄，就会有更多的能力？”陈宇航有些羡慕：“他杀了那么多灾厄……”
    “这个他倒是没说……不过老板的能力很多，有些他现在不爱用。”黄建说道：“我杀的第一个灾厄，就是跟老板一起杀的，那时候老板还召唤丧尸呢。”
    【伪人】，应该算我杀的第一个吧……不过没有得到异能。
    毕竟那一次，是以老板为主。
    叶开的真实身份，他是不会跟陈宇航说的。
    老板自己都喜欢扮演人类的身份，怎么可以揭穿呢？
    万一他生气变回原型，那谁吃得消？
    “轰……”
    一声沉闷的雷声传来。
    随后，化解灾厄的提示弹出。
    “这是哪个能力？”陈宇航问道：“感觉很强啊！”
    “我也不知道。”黄建说道：“他之前没用过，都跟你说了他现在用剑是因为用剑帅嘛。”
    “嘶……跟神仙一样啊……有没有可能将来我们也这么强……”
    手机响了，是叶开在群里发了消息。
    【叶开：你们在哪？@黄建@陈宇航】
    …………
    王岳再次来到张角的办公室。
    “叶开身上有问题，对吧？”
    张角转过身来。透过他身后的窗户，能看到外面天光大亮，不远的虚空中漂浮着一块块的世界碎片。
    “怎么这么说？”
    “如果他跟我一样，那就应该知道将来的事。”王岳说道：“但是他完全不知道。他跟小陈一样，已经死过了？”
    “或许吧。那你打算让小陈别跟他走？”
    王岳沉默了一会。
    “不，他的本性不坏，再说如果将来死了……小陈其实也死了，我儿子也死了。”
    “那你为什么还来找我？”
    “小许和谢燕。”王岳说道：“他们是因为记忆有问题，所以才死的吧？我想请你保护一下小陈和叶开。”
    “你觉得我能做到？”
    “要是活了两千年的大贤良师都不行，就没人能行了。”
    张角失笑。
    “我保不了他。”
    “谁也保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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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9章 世界碎片：山村

    叶开俯身，从地上拾起一块红色的方块。
    【你发现了灾厄之种。】
    【灾厄之种（火患）：指定一个位置。在接下来的6个小时内，该位置的起火概率将会逐渐上升，直到100%。（使用次数3/3）】
    最终他还是没能消灭【火患】，只能等它时间到了之后，被自动化解。
    用水浸湿地面和物品，甚至用水淹没地面，最后达成的效果，也只是将【火患】的红点减少，而没有完全消灭。
    就此他也问了张角。
    【我似乎不能消灭“火患”，这是无法消灭的灾厄吗？】
    【张角：有些事情，你只能降低发生的概率。】
    而不能彻底消灭。
    也就是说，存在一些灾厄，无法被主动化解，只能等待时间到了后，自行消散。
    就像是在现实中，即便再怎么强调安全，也会有意外情况发生。
    一切的防范手段，都只能尽可能提高安全性，而不能100%确保安全。
    算是挺合理？
    这也拖延了他一些时间，导致复制来的【震慑】到期。
    好消息是，他的【模仿】能力，这一次只需要6个小时的冷却时间。
    到他获取了灾厄之种（火患）后，所有能力全部冷却完毕。
    他带着陈宇航、黄建两人，打开超市的大门。
    外面是一片混沌，其中漂浮着一个个的世界碎片。
    “你们小心点。”王岳跟他们告别：“别仗着有异能就乱来。”
    陈宇航答应下来。
    “王叔，你在这也要小心。”
    “我有什么好小心的？”王岳说道：“你们都走了，这里也没灾厄了，仓库里的东西也够……”
    “仓库烧没了。”陈宇航小声说道。
    王岳瞪了他一眼。
    张角和徐帅也与他们告别。
    叶开想了又想，还是把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张角当着他的面，把【幽魂】禁言，又当面使用术法神通，召唤一道雷电劈死【幽魂】，让他有些不太确定。
    之前张角一直说，他用的都是骗术。可是——看起来并不像是在骗。
    “你用的……真是骗术？”
    “真的。”
    “看起来很真。”
    “骗术如果看起来不真，还能骗到人么？”张角笑道：“我用的是骗术，难道你用的就不是？”
    他是说，自己使用能力，也是骗术？
    叶开不解地看了一遍自己的技能栏。
    这些都是骗术……？
    张角不会是，沿用了游方道士的恶劣习气吧？用大话来唬人？
    说起来，他也算是非常早期的道士了，也可能是后来的道士学他这个老祖师爷。
    叶开微微摇头，不置可否。
    “那我们走了。”他说道：“还有什么要嘱咐我们的吗？”
    王岳摇摇头，转过身去。
    “倒是有一句。”张角说道：“你且记住，只有别人相信你的时候，你的骗术才能成功。”
    “好。”叶开并未在意：“再见了。”
    【本世界碎片中已无灾厄存在。是否现在前往其他世界碎片？】
    【是。】
    一道光门出现。他和黄建先进去，随后陈宇航向超市内看了一眼，双手拢在嘴边喊了一句。
    “王叔！我走了！”
    然后，也进入其中。
    …………
    【你已进入世界碎片。】
    【该世界碎片存在群聊：“天籁度假村”、“乐游乡村团”，你不在群聊中，可由群聊成员当面邀请你进群。】
    【注意，你只能加入一个群。】
    【度假村中各房屋门窗，在完好时均可以阻断灾厄。】
    【该世界碎片中存在灾厄：恶意（剩余47小时50分钟）】
    叶开三人出现在一处房间内。
    房间里一片狼藉，墙壁和地面上有一些像是利器砍过的痕迹。
    地面上有几滩血，看上去还很新鲜。
    叶开皱了皱眉头。
    这地方，刚刚死过人？
    从时间上看，灾厄是刚刚生成。如果死的是这个人……
    他四下看了一圈，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这应该是一个套房的客厅部分，有沙发、茶几、电视。茶几上还有几个空盘子，里面的汤汁和米饭还没有干。
    “检查一下门窗，还有看看床底下、抽屉里……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他嘱咐黄建和陈宇航，自己则是打开【镜面跃迁】，又丢了一面镜子在脚下作为返回点，在屋里四下巡视起来。
    这是一栋独立的房屋，有独立的厨房、卫生间、客餐厅，以及三间卧室，放在酒店里，应该也算得上是很大的套房。
    厨房里干净整洁，没有开过火的迹象。三间卧室里，只有一间的被褥比较凌乱，另外两间则都是整整齐齐。
    应该是只有一间，近期住过人。
    从窗户向外看，周围有好几套独立的房子，都是看起来比较古朴的风格，推测这应当是度假村的住宿标准——每一套都应该是一个独立的套间，或者里面再另外划分出几间。
    所有的门窗都关的好好地，按照提示，应当是可以防护灾厄。
    另外，他注意到，比较干净的两间，桌面上都摆放着一些情趣用品。
    难道这是度假村的标配？
    但都已经拆封了，也没有放在付费开锁的盒子里……
    或许，是在末日以来，这套房子里住着的游客过于寂寞，所以自娱自乐么？
    …………
    王岳回到他的仓库，推开门，叹了口气。
    这里的货物全都已经被烧光了，遍地焦黑，地面上满是灰烬和无法燃烧的垃圾。
    只在墙角处，有一个人形的空白，那里还有一个被熏黑的灭火器，似乎这里的人曾经努力灭过火。
    但最终失败，连自己也被烧死，然后消散。
    门口原本似乎堆放着许多东西。当他推开门的时候，一大蓬灰烬飞扬起来，呛的他眼泪都流出来了。
    “什么都没了啊……”
    他发了会呆，转过身去。
    差点撞上张角。
    “怎么了？”
    “没什么……”王岳说道：“我去找扫帚，仓库得……得打扫一下。”
    张角越过他的肩头，向着里面看了一眼。
    “很干净啊，不用打扫。你是不是看错了？”
    他扳着王岳的肩膀，强迫他转过身去。
    “骗老头玩呢？”王岳有些不满。
    很快他的不满就消散了。
    仓库里满满当当，所有的货物都仍在原地，地面和墙面也没有任何被破坏或焚烧的痕迹。
    “这是……”
    王岳揉揉眼睛，不敢置信。
    这完全就是他所熟悉的、呆了好多年的仓库！分毫不差！
    “这是真的？”
    他转过身，张角已经消失不见。
    空气中，留下了他刚刚说完的一句话。
    “这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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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0章 【恶意】

    谢诗晴忧心忡忡，面前好不容易做好的饭菜，也觉得不香了。
    好不容易灾厄全部清除了，怎么又出来一个……
    本来，报上一个价格便宜的乡村旅游团，搭配上好不容易攒下来的年假，打算舒舒服服躺平几天。
    结果刚过来，就发生了末日，度假村变成了一个独立的世界碎片。
    这样也就算了，这些天里，各种灾厄出没，搞得人心惶惶，提心吊胆。
    灾厄横行的时候，整天闷在房间里，哪儿都不敢去，就连出门都要小心翼翼。
    毕竟灾厄生成的地点是随机的，甚至有一次直接生成在度假村的保安室里……
    度假村的保安室面积比较大，包含了保安的宿舍。所以当保安要回去休息的时候，跟灾厄当面撞上。
    在任务要求下，不得不出门的时候，谢诗晴去保安室外看过，墙上和地面上全都是黑色的血污。
    她想象了保安被杀死的过程，结果就是做了连续几天的噩梦。
    对于一个岁月静好的文艺青年来说，这种冲击力实在是有些过大了。
    后来她倒没再做相关的噩梦，不是因为她不怕了，而是因为后面的灾厄在她的梦境中排上号了。
    过去的近20天里，她没睡过一个踏实觉。
    昨天最后一个灾厄化解，原本以为今后就可以安全了，结果……
    她打开“乐游乡村团”的微信群。
    群里现在活跃的还有五个人。
    这原本就是个小型精品团，只有10个游客，另外还有一名导游。这些天下来，只剩下六个人了。
    现在更是只有五个——刚才的死者邓文超，原本是旅游团的导游。
    【谢诗晴：你们知道怎么回事吗？邓文超怎么突然死了？】
    【谢诗晴：还有这个新的灾厄“恶意”是怎么回事，有人看到了吗？】
    【郑凯辉：没看到。他没在自己的房间里吗？】
    【刘文博：也可能是在度假村的后厨吧。度假村也就给他自己供餐，他直接过去吃也不是没可能。】
    【李婷婷：今天也没有灾厄了啊。他是不是出什么意外了。@谢诗晴诗晴你上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李婷婷是谢诗晴的同事，也是闺蜜。她们俩是一起休了年假，一起报团。
    只是没有住在一起，而是分别住在同一套房子的不同标间里。
    【谢诗晴：今天早上。他来找我，问我要不要去他那里，我说大姨妈来了。】
    【李婷婷：那徐静怡……？】
    【郑凯辉：静怡在我这，你想什么呢？】
    【徐静怡：？】
    【郑凯辉：以为都是你呢？人家还没招手就自己找上门了。】
    过了片刻，他撤回了这条微信。
    【刘文博：他有异能，普通人谁能杀得了他？】
    …………
    “老板，门窗都关的好好的。”黄建回来报告：“北边次卧的床底下发现了这个。”
    他两根手指捏着一条粉红的女式内裤。
    “扔了扔了。”叶开摆摆手。
    怎么还会有内裤的……
    北边次卧，收拾的非常干净整洁。但从里面的东西看，这里可能发生过一些故事。
    除此之外，也说明，这里应当是有人收拾过，否则大战之后的场地可不会自己变干净。
    是这间房屋的住户，自己收拾的？
    不太可信……
    他如果能自己收拾房间，就不会留下一间没有收拾了。
    此外，没有烹饪痕迹的厨房、桌面上已经吃完的碗碟……都说明，这里住着的人，可能会得到某些服务。
    因为地位比较高？不能吧……
    都末日了，在世界碎片中，原本的地位应该失去作用了。
    除非——异能。
    “我看了厨房和冰箱。”陈宇航说道：“冰箱里有一些吃的，但是不太多，主要是牛奶、水果和零食。”
    “衣柜里的衣服不太多，他可能是来旅游的，所以没准备太多的衣服。”
    黄建补充道。
    叶开点点头，从茶几上拿起死者的手机。
    这里就一部手机，用脚后跟想，也知道肯定是死者的。
    这部手机有锁屏密码，叶开无法打开。但他看到，在手机顶部，不时弹出一条微信消息的提醒。
    由于手机系统设置，这些提醒没有呈现出具体内容，叶开只知道，这是来自于群聊【乐游乡村团】的消息。
    他们发现了？正在讨论？
    自己三人，应当是出现在案发现场，如果被人发现，恐怕很难洗脱嫌疑。
    而如果要离开房间，去外面……三个生面孔，也是相当引人注意的。
    何况，这次的灾厄【恶意】，也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表现形式，现在出门，的确是有一些风险。
    也有好消息。
    如果有异能的人，在这个世界碎片中就可以享受人上人的待遇……
    他们三个人，可都有异能。
    “好了，那就先这样。”叶开拍拍手：“先吃点我们带的东西，休息一下。”
    “他们会有人来找我们的。”
    一个异能者死了，是一件大事。
    …………
    【郑凯辉：会不会是他异能的副作用导致的？】
    【郑凯辉：他只说过，他的异能将手臂变成利刃，但是没说副作用啊。】
    【谢诗晴：@李婷婷婷婷，他跟你说过吗？】
    【李婷婷：没有啊，他跟我炫耀过他的能力，我问他的时候他就不高兴。】
    【刘文博：应该不是异能的原因。】
    【刘文博：要是异能有问题，灾厄早就自己死了。】
    【徐静怡：@刘文博你之前说杀了灾厄会有异能，那这次的“恶意”，要不我们想办法处理掉？】
    【徐静怡：我也想试试异能。】
    【刘文博：我也就是根据小说猜测的呀。这次的灾厄，你们敢出手吗？】
    【李婷婷：对了我还想问呢，你是不是跟度假村那边通气了？】
    【刘文博：？】
    【李婷婷：度假村那边怎么也知道，杀了灾厄就有异能？不会是你告诉他们的吧，结果被他们把“吸血鬼”给化解了，得到了异能。】
    【郑凯辉：对啊，吸血鬼怕阳光，谁不知道啊，那么容易的灾厄，要是我们化解了，不就多一个异能吗？】
    谢诗晴把手机息屏，丢到一边。
    怎么这就吵起来了……现在是吵架的时候吗？
    不应该赶快看看邓文超是怎么死的……
    邓文超死了也好，他本来就仗着自己是导游，坑他们去买垃圾东西，末日后又垄断了跟度假村那边的交流通道。
    自从有了异能，更是频频对团里的女人动手动脚。
    自己这几天要不是大姨妈，说不定已经被他得手了……李婷婷那个骚货倒好，一听人家有异能恨不得整个人贴上去。
    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样！现在好了，贴了半天，人死了！
    她愤愤地想着。
    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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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1章 来人

    叶开三人，每人选了一间卧室，吃过东西就各自关门休息。
    叶开拿了一些经典书籍，咬牙切齿地读。
    “子曰，有朋自远方来……”
    “不是，这些我已经很熟悉了啊，初中就学过。”
    他读了一会儿，感到有些烦躁：“难道要全部背下来才行？”
    “光是论语……”
    光是论语就已经足够让他头大了。
    何况，还有许多大部头。
    说到底，超市里能买到的、《和孩子一起读论语（插图注音版）》这类书，也不可能有太大信息量。
    “李贺的微信也没动静……”
    他也尝试着给李贺发微信，想问一下究竟怎么做才能提升【文胆】的加成。
    但发不过去，微信只给了他一个红色感叹号。
    离开上一个世界碎片后，张角也联系不上了。
    “怎么在李贺把【文胆】给我的时候，我没想到问呢……”
    他有点懊恼，那时候，自己怎么下意识地认为，儒家的治学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呢？
    还是吃了没文化的亏。
    忽然他听到，门外有人在说话。
    那不是黄建和陈宇航的声音。
    …………
    孙浩然小心地抽出一张纸，擦了擦地上红色的印迹。
    然后，凑到面前仔细看看。
    毫无疑问，那是血。
    他嫌弃地将纸巾丢进垃圾桶，又吐了口唾沫。
    “晦气！”
    赵丽娟有点担心。
    “他真死了啊？”
    “当然死了，没看到系统通报都出来了？”孙浩然四下看看，漫不经心地说道：“我还以为他多强呢，结果直接在屋里就死了，没用的玩意儿。”
    “我把东西收拾走。”
    赵丽娟打开身边的筐子，将茶几上的餐具收进去。
    “你收拾这个干嘛？”孙浩然踢了一脚地上的垃圾桶：“反正人都死了，还伺候什么劲……窝草这东西会玩啊，女人内裤？”
    “额……”赵丽娟赔笑：“这，这套房子挺好的，要是我们中间有人想来住，也不错。”
    “有人来住？”
    孙浩然瞅瞅凌乱的客厅：“死人住过的地方，谁来啊，不嫌晦气？”
    “反正我是不可能过来，又不是没地方住。”
    “是是是。”赵丽娟将东西收进去，充耳不闻：“这不是，这些东西说不定我们也得用嘛。”
    “还有这地面也得擦一下……都沾上血了。”
    “呸。”孙浩然看看忙碌的赵丽娟，不屑地小声逼逼。
    “贱命。”
    他们都是天籁度假村的员工，孙浩然是保安队长，赵丽娟则是这里的厨师。
    虽然这样说，但天籁度假村规模很小，员工数量也不多。
    厨师只有赵丽娟一个，有时候，服务员忙不过来的话，她还要兼着收拾房间。
    孙浩然手下也就两个保安，其中一个门卫在前些天死了，另一个么……
    另一个叫杨俊杰的，他想起来就不爽。
    因为度假村这边，就他有异能。
    不就是利用吸血鬼不能晒阳光的弱点么……结果得到异能后，连哥都不叫了。
    “哎对了。”赵丽娟说道：“这间房之前不是给旅游团那个导游住的吗？”
    “要不，回头问问俊杰，他要不要来住。怎么说也是度假村里最好的客房了。”
    “什么俊杰？你以前不叫他小杨？”孙浩然说道：“你这不是给自己找事么，本来这些人的饭我们都不用管，你让他过来，还得给他送饭。”
    “问问，问问比较好吧。”
    “要是把他问烦了，他揍你我可不管啊。”
    “哦。”
    这个赵丽娟，平时还负责员工餐。即便是在末日里，度假村员工的饭菜也是由她来做，所有人物资中的蔬菜和肉类，都交给她去处理。
    她似乎也乐在其中，并没有反对的意思。
    相对的，大家在能帮忙的地方，也会稍微帮点忙。
    比如现在，孙浩然有了实时任务，同时赵丽娟提出要来这里收餐具，两人就一同行动，也算是一种保护——或者，如果遇到灾厄，孙浩然觉得，自己跑的比较快。
    “差不多了吧？”见赵丽娟将餐具都收好，想要去打开冰箱，将里面的东西也带走，孙浩然催促：“那些东西就别要了，反正灾厄化解了还有……赶紧走。”
    “那……那我再收拾一下房间？”
    赵丽娟说道：“他经常带人来……啊？”
    门打开了。
    赵丽娟和孙浩然，看到了一个陌生人。
    …………
    叶开推开房门。
    他在卧室门后听了一会，大概知道，这两个人是度假区的员工，并且度假村的员工中，也有人获得了异能，应当是与【吸血鬼】相关的。
    算上这间房屋里原本住的人，就是至少两个异能者。
    很难想象是主动出击得来的——应该说，先有仙人引导，随后才产生异能，这样比较合理。
    不过他们的聊天中并没有体现出仙人的存在。听到他们说要走，叶开赶紧开门。
    不能让到手的信源飞了啊。
    他看到一个大约40多岁的女人，和一个大约30岁的男人。
    两人正一脸震惊地看着他，表情惊恐。
    一间刚刚死人的屋子里，出现一个陌生人……怎么看，都让人觉得有问题。
    “你……你是谁？”
    孙浩然战战兢兢地掏出一根橡胶棍：“是不是你杀了他？”
    赵丽娟想要往他身后躲：“我就是个打扫卫生的，别害我，我没惹你……”
    叶开有些无语。
    看到灾厄，这个反应也正常。但我看起来很像是灾厄吗？
    就算我有仙骨，比普通人高出一大截……那也不能用看灾厄的眼神来看我吧。
    “我就是个普通人。”叶开说道：“刚离开之前的世界碎片……你们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我进来的时候，看到系统提示说，现在有灾厄【恶意】，这是个什么灾厄？”
    “你……你真是人？”
    “当然了。”叶开说道：“我们一共三个人，刚过来一会，还没弄清楚情况……”
    他提起声音。
    “你们俩出来吧。”
    还有人？！
    孙浩然和赵丽娟连连后退，想要打开房门。
    另外两个卧室的门也开了，黄建和陈宇航两人走了出来。
    “他俩能证明，我真的是个普通人。”叶开说道：“哎你们害怕什么？”
    见他俩退到房门处，想要打开房门，叶开也有些急了。
    刚好门口有一面镜子，他一个【镜面跃迁】跳过去，拦住两人。
    “你们还没说一下，这里是怎么个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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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2章 背后议论

    在黄建和陈宇航的协助下，赵丽娟与孙浩然，暂时相信了三人的身份。
    不相信也不行，当有三个人和善地包围了你，并且其中至少一个人有异能……
    那他无论说什么，你都会很愿意相信的。
    五个人围坐在客厅里。
    “你们三天前就已经把所有的灾厄都清除了啊……”叶开点头道：“那怎么还留在这?”
    “只要清空灾厄，就能去其他的世界碎片了。”
    “那个，那不是因为这里安全嘛。”
    孙浩然挤出笑容：“去别的世界碎片，也不一定就安全，还不如待在这里。”
    “有异能的也不去？”
    “有异能的……”赵丽娟小心地观察一下叶开的表情，说道：“他们……他们也没去。”
    “嗯？”
    “那个，我们请他们留下来保护我们的。”赵丽娟又看看孙浩然，赶快补充：“有他们在，度假村就安全一些。”
    “是啊是啊。”孙浩然接话。
    他们没说实话。
    叶开一下子就听出来了。
    如果真的是因为度假村的安全……没有了灾厄，异能者才是最大的危险来源，因为实际上没有人可以反制他们。
    “刚才我听到你们说，有个叫俊杰的……你想让他过来住。”
    叶开看向赵丽娟：“他是异能者，对吧。”
    “那个……”赵丽娟为难地看看孙浩然，“对，叫杨俊杰。”
    叶开也跟着她看了过去。
    “他的异能是……？”
    “是【血池】。”孙浩然接话道：“他能变成一团血雾，变成血雾的时候我们打不到他，血雾会腐蚀沿途经过的东西……人也能被腐蚀。”
    “那死的这个人呢？”
    “死的这个……叫邓文超。”孙浩然说道：“邓文超是旅游团的导游，他的异能名字没跟我们说，我们只知道，他的胳膊能变出两把刀，很锋利，随便就可以砍倒一棵树。”
    “墙上和地上的这些痕迹，是不是他留下的？”
    孙浩然其实之前就已经看过了，但还是装模作样地认真看了一遍。
    “应该是。”
    …………
    聊完之后，叶开并难为他们，让黄建进了【天籁度假村】群，就放他们走了。
    之所以只有黄建进群，是因为在加群时，黄建收到了一条系统提示。
    【提示：你申请加入“天籁度假村”群聊。一旦加入，将无法再加入另一个群聊。】
    这也让叶开熄了加入群聊的想法。
    既然在当前的世界碎片中，有两个群聊、并且每个人只能在一个群聊里，那自己这边三个人，也没必要全都加入一个。
    即便是为了收集情报方便，也应当分散开加群。
    叶开还单独问了他们这里的任务方式，得知在度假村里，做任务的方式是去度假村的不同位置打卡，只是没有限制停留时间。
    这倒是与超市里有些相似。
    如果没有在限定时间内完成任务，受到的惩罚是下一个夜晚中，他所在的房间无法关闭房门。
    至于灾厄【恶意】……
    叶开没有问他们，他已经基本能确定这是怎么回事了。
    在聊天的过程中，两人身上不时就会有一点淡淡的红光亮起。
    显然，那就是受到了灾厄的影响——【恶意】已经感染了他们。
    “又是一个杀不死的灾厄啊……”
    还得熬满四十八个小时。
    好在，目前黄建和陈宇航还没被影响到。
    “一会儿我们出去看看，熟悉下环境。”
    叶开说道：“顺便再把我们的照片发群里，让大家熟悉一下。”
    …………
    【天籁度假村】聊天群。
    【孙浩然邀请黄建加入群聊。】
    【杨晓芳：@孙浩然？】
    【孙浩然：这是从其他世界碎片过来的，刚才我帮@赵丽娟去打扫房间的时候，遇到了。】
    【孙浩然：他们一共三个人。】
    【林峰：另外两人没加群啊。】
    【赵丽娟：他们两个说先不加这个群，一会儿回去说。】
    【王大君：@孙浩然你的任务做完了？】
    【孙浩然：还差一点，不过这个“恶意”，没出现啊。】
    【王大君：说不定已经出现了，只是你们没发现呢。】
    【杨晓芳：也可能是晚上才会出现，要是真没出现，不也挺好的。】
    【黄建：[图片]】
    【黄建：大家好，我们刚从其他世界碎片过来】
    【黄建：从左到右分别是黄建，叶开，陈宇航。】
    【王大君：欢迎】
    【林峰：你们自己带物资了吗？这里没有多的物资。】
    【黄建：带了一些[微笑]】
    叶开将手机还给黄建。
    看来，赵丽娟是要回去打自己的小报告。
    不过也没什么，自己在赵丽娟和孙浩然两人面前，暴露的能力是【镜面跃迁】，他们大概也就只能是透露这个能力。
    另外，度假村里似乎物资不够，他们又不太想去别的世界碎片。
    …………
    孙浩然做完任务，和赵丽娟两人一起，回到度假村中的餐厅。
    说是餐厅，实际上只有不大的面积，旁边跟度假村的厨房、办公室以及员工宿舍连在一起。
    当然，自从灾厄被化解干净，员工们也不太在宿舍里住，都各自找了附近空闲的客房住着，反正有群聊可以联系。
    只是现在，群聊里进了陌生人，餐厅就又有作用了。
    他们在餐厅直接当面交流，可以避免被外人知道。
    “他们是什么情况？”
    见两人到达，杨晓芳问道。
    她是度假村的大股东，平时也经常来度假村看看情况。末日降临当天，她刚好过来。
    “老板，是这样……”
    赵丽娟刚想开口，被孙浩然拦了一下。
    “等等，俊杰还没过来。”
    杨晓芳皱皱眉头，没说什么，只是在群里发了条消息。
    【杨晓芳：@杨俊杰快到了吗？】
    “别着急嘛，到了。”
    杨俊杰披着衣服，从门口走进来，咧咧嘴：“怎么个情况？是不是外来的这几个人杀的？他们有什么异能没?”
    “他们说不是他们干的。”孙浩然说道：“只是从别的世界碎片过来，刚好发现地上有血迹。”
    “至于能力，那个叫叶开的，好像会瞬间移动。”他继续说道：“我们俩想跑，被他瞬间移动过来拦住了。”
    孙浩然皱皱眉头。
    “另外两人呢？”
    “另外两个人好像都听他的。”孙浩然说道：“那个叫黄建的，叫叶开是老板。我觉得他们应该都是普通人。”
    “这么说，他们也是杀了灾厄，得到能力？”杨晓芳插话：“他们怎么知道能杀灾厄的。”
    她看向王大君。
    “说不定就是试试。”王大君笑笑：“又说不定是逼急了……谁知道呢。”
    杨俊杰有些不满地看了一下两人，继续询问孙浩然。
    “瞬间移动……这个能力倒是能跟邓文超打打……能移动多远？”
    “这个我不知道，我也不敢问啊。”
    “那这样。”杨俊杰说道：“你反正跟他们混熟了，回头去试试，有结果告诉我。”
    孙浩然苦着脸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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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3章 诬陷

    叶开三人在度假村里转了一圈。
    这个度假村的规模不算太大，只有十几个独立的建筑，大部分是客房。
    没有人在外面行走，透过窗户倒是能够看出，其中一些房间里是有人居住的。
    要说有什么令人意外的，就是度假村有一些菜地，也在这块世界碎片的范围里，里面种着一些蔬菜，不过看起来都刚刚发芽。
    叶开和黄建都认不出那些是什么，但陈宇航倒是认了出来。
    “这块地上种的是黄瓜。”他说道：“这里是茄子，西红柿，那边是花生。”
    “你认识？”
    叶开扒拉着地上的菜苗，有点惊讶。
    他见过的蔬菜，都是在超市里摆好的，小时候有段时间，他甚至觉得，蔬菜就是会直接在超市货架上长出来。
    “认识。”陈宇航说道：“我是在农村长大的，后来才到城里打工……这些苗已经长得挺大了，估计过一个多月……快的话半个多月，就能摘了。”
    半个月？
    时间还是太长了。
    如果考虑到，这里在前几天就已经没了所有的灾厄，并因此不能从系统得到物资的话，半个月就显得更长。
    “如果需要半个月，说不定他们为了得到物资，会主动杀人。”
    叶开说道。
    “啊？不至于吧……”陈宇航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我之前想过……其实很有可能。”黄建说道：“投放的物资早晚会用完的。”
    “可是……那个死的邓文超，不是有异能吗？我觉得他的能力应该也不算很弱，他是怎么死的？”
    …………
    谢诗晴觉得自己一定是眼花了。
    刚才，她看向窗外的时候，发现有三个人经过。
    原本以为是度假村的人，但她从来没见过，度假村的工作人员按三人一组出门的。
    通常都是一个人，偶尔会有两个人。
    难道是有什么变化？
    是【恶意】带来的改变，或者说那是【恶意】的呈现方式？
    度假村的人，怎么不跟自己这些人说？
    谢诗晴翻了翻系统提示，关于【恶意】的提示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没错，别人都不能信。他们都别有用心。
    李婷婷把自己骗过来，结果她自己去傍上男人……不就是会发骚么。
    郑凯辉和徐静怡两个狗男女，得想办法把他们拆开，不然他俩联合起来，自己落单了肯定讨不到好处……
    刘文博看着没什么，整天笑嘻嘻的，谁知道他脑子里装的什么东西……
    但没有这些人，难道要全要靠自己？
    那样更可怕，度假村那些人，本来就是赚钱给自己提供服务的，结果到了末日居然不认账……
    他们明明有那么多物资，居然还要以物资不足、系统有发放物资为理由，克扣给自己的物资……
    我付了钱的！
    谁知道他们会不会为了节省物资，就要杀人？
    她想了想，在群聊里发出消息。
    【谢诗晴：你们看到外面有三个人吗？】
    【李婷婷：诗晴你也看到了？】
    【李婷婷：我看他们不是度假村的人啊。】
    骚货怕不是把度假村能睡的都睡了，这几天就没闲着吧？还在这装……
    谢诗晴心里暗骂，但她知道，自己目前只能跟李婷婷抱团。
    否则，郑凯辉和徐静怡这一对，在旅游团里就是独大了。
    【谢诗晴：是啊婷婷，我还以为我眼花了呢。】
    【徐静怡：我们俩也看到了。】
    【刘文博：有没有可能，是从其他世界碎片过来的？】
    …………
    叶开拿过黄建的手机，看了看群聊。
    【天籁度假村】群聊一直没有什么动静，就像是没人在这里面说话一样。
    “看起来，他们是有些话不想让我们知道啊。”
    他笑笑，直接发出一条消息。
    【黄建：有个事情问一下，我看地里有一些杂草，拔掉不要紧吧？】
    【黄建：[图片]】
    那是一张菜地的照片。
    【林峰：别动！】
    【林峰：那是我种的菜！】
    【林峰：连菜都不认识？】
    【黄建：哦，我还以为你们都睡了呢。】
    群里冷了一会。
    【杨俊杰：你老板的能力，是瞬间移动？】
    叶开本来想回一个“你怎么知道”，但他想了想，把手机又递给黄建。
    “回他。”
    “啊……啊？”黄建有点迷茫：“我要保密还是……”
    “就把你对我的印象说出来就行。”
    叶开觉得，这件事上骗人不太好，毕竟搞不好……这个世界碎片里也有仙人呢。
    但只要不是自己说的，就不算骗人了。
    黄建则是一下子眼神都清澈了，思路一下子就顺畅了。
    这不就是帮老板装逼么？
    【黄建：其实我老板的能力比较杂。】
    【杨俊杰：还能获得多种能力？详细说说。】
    【黄建：除了瞬移，还有精神控制，另外控制温度、召唤丧尸……】
    【黄建：当然他最喜欢的，还是用剑。老板其实是个剑客。】
    【杨俊杰：你忽悠我？就算一个灾厄给一个能力，他杀了多少灾厄才有这么多能力？】
    【黄建：杀灾厄是老板第二喜欢的事。】
    第一当然是学习，老板可太爱学习了，就算是儿童读本都能读的津津有味。
    也就现在是末日了，要是末日之前，老板高低能考上大学。
    …………
    杨晓芳叫上孙浩然，两人一起，找上了郑凯辉。
    “你们说，有三个人从其他世界碎片中过来，邓文超是他们杀的？”
    郑凯辉不太相信：“邓文超有异能，他们怎么可能杀得了他？”
    “要是他们也有异能呢？”杨晓芳抬抬下巴：“小孙见过他们，让他跟你们说说？”
    孙浩然隐蔽地撇了撇嘴。
    “他们说是把灾厄杀了，得到了异能。我亲眼看见其中一个人的异能是瞬间移动，另外两人可能是普通人。”
    孙浩然说道：“我和我们厨师进去的时候，地上还有血，客厅里到处都是刀痕，肯定是他们打斗的时候留下的。”
    杨晓芳拿出手机，翻了翻，将一张照片展示给他们。
    “你看，就是这三个人……你可以用手机拍下来。”
    随后又翻了翻聊天记录，看到黄建的吹嘘，没有将这些展示出来。
    “那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郑凯辉旁边的徐静怡说道：“你想让我们去报仇？我们又没异能。”
    杨晓芳收起手机。
    “没什么关系。”她说道：“邓文超死了，对你们说不定是好事呢？本来物资要断了，他一死，过四十几个小时，物资就续上了。”
    “可是以后怎么办呢？”
    她转身就走：“对了，三个人中，除了那个叫叶开的……就是中间那个，另外两个人都是普通人。”
    “小孙可以作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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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4章 身份暴露

    【乐游乡村团】群聊。
    【郑凯辉：[图片]】
    【郑凯辉：刚才度假村的杨晓芳来找我了。】
    【郑凯辉：给我看了这张图，说这就是来的三个人，分别叫叶开，黄建，陈宇航。】
    【郑凯辉：她说，是这三个人杀了邓文超。】
    【李婷婷：杨晓芳？他们的杨总？】
    【李婷婷：这三个人，就是刚才诗晴看到的三个人吧@谢诗晴】
    【李婷婷：他们都有异能？】
    【郑凯辉：杨晓芳说只有叶开是有异能的，能力是瞬间移动。】
    【刘文博：那她告诉你，有什么目的？】
    【郑凯辉：她没说。】
    【郑凯辉：我老婆说她是想让我们把那三个人杀了。】
    徐静怡刷着手机，戳了他一下。
    “这就叫上老婆啦？我还没答应要嫁给你呢。”
    郑凯辉嘿嘿笑了笑。
    “这不是马上了嘛？要是不乐意……那你晚上别叫老公。”
    徐静怡哼了一声，瞪他一眼，别过头去。
    “你看别人都有异能了，你什么时候有异能啊？”
    “这不是，得看机会嘛……”郑凯辉安抚道：“别着急。”
    【李婷婷：人家有瞬间移动，我们能怎么办？再说杀了人，冒出灾厄来，怎么办？】
    【徐静怡：有灾厄，不就有机会获得异能了吗？也不是没人杀过灾厄，有那么好怕吗。】
    【徐静怡：再说，杨晓芳虽然人不怎么样，但是她说的很对，没有灾厄，我们哪来的物资？光想着在度假村里安全，物资怎么办？】
    【刘文博：其实也可以去别的世界碎片。】
    【李婷婷：好不容易有个安全点的地方，去别的世界碎片，不是要危险了吗？】
    【李婷婷：@谢诗晴你干什么去了，怎么这么久没动静。】
    【谢诗晴：来了来了】
    【谢诗晴：刚才在洗澡，我看看。】
    过了一会儿。
    【谢诗晴：哦】
    【谢诗晴：是这三个啊，从衣服上看，应该就是我看到的。】
    【谢诗晴：对了，杨晓芳有没有说他们住在哪？】
    【李婷婷：你要干嘛？】
    【谢诗晴：我做任务躲着点。】
    郑凯辉发了一个房号。
    【郑凯辉：其实我觉得叶开也不一定很强，他的瞬移，肯定是杀了灾厄拿到的。有瞬移的灾厄还能被杀，何况他除了有异能就是个普通人呢，有很多办法可以杀了他们。】
    这句话谢诗晴已经看不进去了。
    幸亏是群聊，而不是当面聊。
    否则，刚才肯定就露馅了。
    点开图片的时候她差点叫出声来——这不是她的邻居吗！
    叶开，黄建，都是住在她楼上的邻居啊！
    叶开有异能了……
    黄建没有，但是他还是把黄建带出来了！
    这说明……
    这说明，叶开是个好人。
    一个有异能的好人。
    原本她觉得，自己跟旅游团的这些人是一伙的，导游邓文超有了异能后，虽然也经常欺压自己和其他人，但这些人就不会被度假村的人霸凌。
    可惜邓文超死了，接下来，度假村的人就要骑在自己头上了……
    现在，她觉得，自己应该跟叶开是一伙的。
    大家都是邻居，总比其他人要熟悉一些……叶开能杀死邓文超，说明他比邓文超强。
    在他的保护下，自己说不定还可以骑在别人头上呢！
    她穿好衣服，刻意把领口往下拉了拉，打开门离开房间。
    她没有注意到的是，自己的想法，与过去的自己，已经偏差很大了。
    …………
    敲门声响起。
    叶开示意了一下，黄建打开门，惊讶地发现门口竟然是自己认识的人。
    “啊？你是……”
    他愣了愣：“你是……谢……”
    “黄哥，我是谢诗晴啊。”谢诗晴笑的眼睛弯弯的：“住在三楼……刚才看到你们，还以为是我眼花呢。”
    “叶哥在吗？”
    “这……”黄建求助地看向叶开。
    叶开也看向门口。
    谢诗晴应该死了啊……
    他之前去三楼的时候，看到过谢诗晴的日记，记录了末日之后的一些事情。
    在叶开穿越过来之前，谢诗晴就已经死了，连她生成的灾厄，也一并被化解了。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而且她的身上，也散发着淡淡红光。
    他不动声色，先用【模仿】试探了一下。
    【你使用了能力“模仿”，选定目标谢诗晴，复制能力。】
    【使用失败，目标无特殊能力。】
    没有特殊能力……身上的红光，大概是因为，被【恶意】影响了。
    先观察一下再说。
    “哦，是你啊。”叶开没有起身：“先坐吧……对了陈宇航你刚才不是说饿了？先回屋吃点东西。”
    “我没……”陈宇航刚想说，忽然反应过来：“好，那我先不打扰你们了。”
    谢诗晴看了陈宇航一眼，没怎么在意。
    对方不过是个没有能力的普通人，不用在意。
    黄建搬了个椅子，在沙发对面坐下。
    谢诗晴坐到沙发上，刻意往叶开的方向凑了凑，叶开躲开。
    “你们来了真是太好了。”谢诗晴双手抱着，挤压胸口，力求塑形：“末日这些日子，我在这里呆的真是太惨了，度假村的人，还有导游都……”
    “停。”叶开说道：“你怎么在这里？”
    “啊？”
    “我是说，你怎么过来的？”
    “我攒了点年假，报了个旅游团。”谢诗晴说道：“本来是因为它价格挺低的，没想到来了之后，末日也到了……”
    “这边的末日是哪天开始的？”叶开补充道：“就是你们收到系统提示的时间。”
    “嗯……”谢诗晴想了想：“3月20号。那天我们发现，度假村周围的一切都看不到了，往外走也出不去。提示说明天开始刷新灾厄。”
    “然后第二天就开始有灾厄出现了。”
    这跟她的日记倒是符合……
    难道有两个谢诗晴
    不可能，必然有一个是假的，或者——
    都是假的。
    “哦……”叶开说道：“那我可能得跟你道个歉。”
    “啊？”
    “末日发生以后，我和黄建是在小区楼里。”他慢慢地说着，观察着谢诗晴的反应：“我进过你家，当时你没在家里。”
    “那个……没事的……”谢诗晴心中暗喜。
    如果是在末日之前，叶开这种行为她得报警。
    但是现在……或许说明，叶开对自己有意思？
    那可真是太好了，可以试试让他帮自己也弄个异能……
    “我看到了你的日记。”叶开说道：“里面记录了3月20号，末日发生之后的一些事情。你有印象吗？”
    谢诗晴的身体闪烁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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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5章 暗示

    “你肯定是弄错了。”谢诗晴说道：“我是在3月19……不，3月18号就到度假村了。”
    “真的？”叶开追问：“李贺有没有给你一幅画？”
    “李贺？”
    “就是你对门的那户。”
    “原来他叫李贺吗？”谢诗晴说道：“我没注意……感觉他有点神经，一直不太敢跟他打交道。”
    “要是他给我画……我可不敢接。”
    这一点，跟谢诗晴日记里的表现还是有些差异的。
    按照日记里的记录，当李贺给谢诗晴赠画的时候，谢诗晴并未抗拒，甚至还主动做了饭菜回赠。
    “咳。”
    黄建轻轻咳嗽了一声，叶开看过去，发现他一个劲地给自己使眼色。
    叶开冲他微微摇头。
    面前的谢诗晴，是个【异类】。
    她记忆肯定存在不可靠的地方，从反应来看，关于末日之后的记忆，就有些问题，一直逼问，说不定会把人聊爆。
    现在还不是时候。谢诗晴既然存在于当前世界碎片，并且已经存在了许久，那就可以作为突破口。
    “对了，我还不在这个世界碎片的群聊里。”叶开拿出手机：“需要群聊里的人拉进去。你拉我一下？”
    “好啊！”谢诗晴立刻答应：“我这就拉你……黄哥呢？”
    “不用。”叶开说道：“拉我就行了。”
    谢诗晴并不在意黄建，反正黄建又没异能。
    或许叶开是念旧情，那还是找个机会把黄建弄死，这样邻居就只有自己一个了……还能补充物资，徐静怡不是暗示物资不够么……
    谢诗晴心中快速转着念头，忽然她的余光看到垃圾桶里，有一条粉红色的……
    “好了。”
    叶开放下手机，说道：“我们刚来这里不久，之前只与度假村的两个人接触过。你跟我说一下，这里的情况？”
    这句话一说完，叶开就察觉到，谢诗晴身上的红光，更明显了。
    …………
    过了一段时间，两人聊了七七八八。
    黄建在一边递过笔记本，那是叶开与谢诗晴聊天过程中，他做的记录。
    上面有谢诗晴所说的，度假村里所有人员的名字、关系、以及他们身上的重点信息。
    在笔记的最后，还有一句话。
    “老板，三楼的谢诗晴，在你醒来之前就死了。这个人给我感觉不太对。”
    这是再次提醒，委婉地告诉他，面前的谢诗晴有问题。
    叶开笑了笑，略过这句话。
    “按照你刚才说的……旅游团和度假村里都没好人啊。”
    “也不是说他们都不好……”谢诗晴知道自己可能是说的太过火：“像是李婷婷，除了比较自私、勾搭邓文超之外，还挺好的……哦对了我觉得她可能也想去勾搭杨俊杰……”
    “哦……杨俊杰。他的能力是什么？”
    “是【血池】，能变成一团血雾，腐蚀路过的东西。邓文超一直说就算杨俊杰变成血雾，他也能打，但是他们俩没打过。”
    “看起来邓文超跟你们关系都不太好。”叶开说道：“那你觉得，有可能是谁杀了邓文超？”
    “不是你……”谢诗晴说出半句，赶快刹车。
    “不是我。”叶开说道：“不管你信不信吧，反正我们进入这个世界碎片的时候，邓文超已经死了。”
    谢诗晴当然不会信，但她也聪明的没有拆穿。
    既然叶开这样说了，她就这样信——要是叶开能把那人杀了，还能补充一些物资呢。
    “我觉得……可能是杨俊杰。”谢诗晴说道：“也就他一个人有异能了。”
    “但是屋里没有腐蚀。”
    “那有可能是……”谢诗晴想了想：“有可能是杨晓芳！或者孙浩然！”
    “杨晓芳今天还说，要是有人死了，生成的灾厄再死了，还可以补充一些物资。”
    “那孙浩然呢？”叶开问道：“为什么他也可能杀人？”
    “孙浩然是度假村的保安队长。”谢诗晴撇撇嘴：“手底下就两个人，还有一个死了。也不知道他从哪学的，以为到末日了，他会点功夫就无敌了，前一段时间非常嚣张。”
    “也就有了异能后，他才收敛一些。他看见杨俊杰就跟狗一样的。”
    “旅游团这边呢？没人会下手？”
    “也就是郑凯辉吧……”谢诗晴迟疑：“他女朋友，我觉得肯定有事。”
    叶开看看手中的笔记本。
    “徐静怡？”
    …………
    徐静怡发现，谢诗晴忽然出现在外面，又做贼一样马上回到屋内。
    她眯了眯眼。
    度假村的碎片不算太大，谢诗晴无论如何规划路线，尽量避开别人的视线，都不可避免地，有一小段路会被人看到。
    她去找叶开的时候，徐静怡没有注意到，但是回来的时候，她注意到了。
    徐静怡想了想，戳戳郑凯辉。
    “我们得注意点谢诗晴了。”
    “嗯？”
    “刚才我看到她……”
    “我猜她是去找那三个人了。”
    “也太大胆了吧？”
    “不一定，这个小婊子精着呢。”徐静怡说道：“我觉得她肯定有什么事没说……他不会认识那里面的人吧！”
    “她刚才把那个叶开，拉到我们群里了……那她肯定就是认识叶开了……这小婊子，竟然认识那个有异能的！”
    “这就有点扯了。”郑凯辉说道：“你别把人家想太坏了，再说世界碎片那么多，怎么就碰巧有她认识的人，还是从化解了灾厄的世界碎片过来？”
    “光我们这里，末日后就死了接近一半的人吧。”
    “我的直觉很准的。”徐静怡说道：“现在我们不能相信她，既然她活着回来，说不定已经跟那帮人串通好了……”
    “只有女人才知道哪个女人是婊子，哪个女人是好女人。”
    郑凯辉半信半疑。
    手机恰好响了。
    “你看吧。”徐静怡说道：“我要是在群里勾引叶开一下，谢诗晴肯定急！”
    她打开群聊。
    叶开进群后，因为一直与谢诗晴聊天，至今没有在群里说话，其他人发的欢迎消息，都完全没看，更是没有回复。
    直到谢诗晴回到家里，她才发出第一条消息。
    【谢诗晴：欢迎@叶开，这是我的邻居，一直很关心我，没想到能遇到他。】
    【叶开：[微笑]听说有人怀疑我杀了人，在这里澄清一下，我没杀人。】
    【叶开：说错了，从进入你们这个世界碎片还没杀过人。】
    【刘文博：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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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6章 蓄意谋杀

    【徐静怡：肯定的，我也相信你】
    【李婷婷：啊，你是诗晴的邻居啊？@叶开我是她的闺蜜，跟她在一个公司，诗晴可能没跟你说。】
    【李婷婷：跟你一起来的两个人，没进群吗？】
    【谢诗晴：叶哥说他们暂时不用进群@李婷婷】
    【李婷婷：那我跟着诗晴，叫你叶哥啊@叶开】
    【李婷婷：等他们加群的时候，叶哥给我们介绍一下。】
    【叶开：[微笑]】
    “骚货……”
    谢诗晴恨恨地关上手机，眼不见心不烦。
    但是手机一响，她又赶快抓起来看，怕叶开在群里跟别人聊起来了。
    发消息的不是叶开。而是徐静怡。
    【徐静怡：对了，@谢诗晴你是怎么把叶哥拉进群的？我刚才在微信里找了一遍，没这个功能啊。】
    【郑凯辉：是啊，我也没找到。】
    【徐静怡：可能是熟人才能拉群吧？我们一开始跟叶哥他们不熟，不过马上就熟悉了。】
    谢诗晴一僵，感到这两人的恶意。
    他们两个，是想把自己去找叶开这件事，公开出去，然后指责自己没有提前跟大家通气！
    不，自己其实已经借着叶开的身份，尝试在群里立威。
    他们的想法更恶毒，是要提醒所有人，自己瞒着他们去私联——毕竟发照片的时候，肯定能看出叶开的样貌，结合名字，基本可以确定邻居关系。
    他们真正想要的，是破坏自己在叶开心中的形象……
    博览宫斗剧的经验告诉她，没有男人会喜欢特别精明、爱算计的女人。
    再精明，也要在他自己的掌控中！
    这对狗男女，就是赌一个，她没有把自己的私心提前说出去——也确实没有。
    如果叶开回过味来，难免会产生反感。
    “想踩着我上位……那也得看你们的本事。”
    谢诗晴咬咬牙。
    【谢诗晴：看到郑凯辉发在群里的照片那会，我还觉得太巧合了，所以冒险上门求证了一下】
    【谢诗晴：没想到真的就这么巧。】
    …………
    杨晓芳和孙浩然两人气喘吁吁。
    “小孙，你，哎哟……”
    杨晓芳像是瘫了一样躺着，“你还真是……难怪都说保安厉害呢……”
    “伺候杨姐怎么能不卖点力呢。”
    孙浩然喘了一会，扯着嘴角笑道：“再说，杨姐的身材、皮肤，说二十五岁都有人信。”
    “还算我占便宜了呢。”
    “死相。”
    杨晓芳笑骂一句，心中微微得意。
    她已经四十出头，尽管很有钱，做了许多保养，自己也清楚韶华不再。
    如果是在末日之前，一个小小的保安不要说对她动手动脚，就连看她的眼神让她不爽了，也会被直接开除。
    毕竟，她才是度假村的大股东，投资不少。
    要玩的时候，也都是去会所找年轻的弟弟，绝对不会轻易在身边下手。
    不过，毕竟是末日了，这小保安体力也不错。
    最重要的是，前些天仗着有点拳脚，还挺嚣张的小保安，这几天里像是忽然开窍，对她很是奉承。
    这让她觉得，自己的魅力仿佛又回来了。
    要是这样的话，小保安或许可以排在后面……
    “杨姐你先休息会。”孙浩然说道：“我去洗一下。”
    “好啊。”
    杨晓芳答应下来，看着孙浩然走进洗手间，然后里面传来哗啦啦的水声，不知不觉迷糊过去。
    然后，在窒息中醒来。
    “唔……唔！”
    “唔！”
    她拼命挣扎着，双手乱抓，两腿乱蹬，缺氧的脑子里什么都来不及想。
    到底是谁。为什么……
    身上有人在压着，挣不脱。
    孙浩然面露狰狞。
    “你和杨俊杰前几天商量的时候……没想到我听见了吧。”
    他恶狠狠地按住枕头：“跟杨俊杰说，要在物资不足的时候，杀完旅游团，就杀我……”
    “我先杀了你！”
    “唔！唔！”
    “还真以为你多有魅力……TMD老子吃了药的！”
    挣扎渐渐平缓下去。
    “看见你那脸，不吐出来就不错了……”
    孙浩然始终没有放松手中的枕头，直到系统提示出现。
    【通知：杨晓芳已死亡，恐惧已释放。】
    【生成灾厄：鬼屋。】
    【提示：出来】
    他终于喘了口气，把枕头扔到一边，抓紧时间把床单扯了两下，去掉自己跪在床上留下的痕迹。
    然后，又把床头的两杯水倒掉，涮涮杯子，重新倒了两杯。
    其中一杯里有安眠药，正是这样，杨晓芳才会在兴奋之后突然扛不住困。
    杨晓芳脸上的痕迹无关紧要，反正死人都会在一小段时间后消失掉……
    没有留下血迹，屋子里也没有别的痕迹，就好。
    做完这些，孙浩然冷漠地看看屋里，用冷水在身上冲了一遍，打开已经乱成一锅粥的【天籁度假村】群聊。
    【林峰：怎么回事？她怎么死了？】
    【赵丽娟：我在厨房，我不知道啊】
    【王大君：她不是去找旅游团了？】
    【杨俊杰：谁跟她一起的？是你？@孙浩然】
    【孙浩然：是我，我们从旅游团那回来，她说有点累，我们就去她那间套房了。】
    【杨俊杰：她累了跟你有什么关系？】
    【林峰：做了？】
    【孙浩然：嗯】
    【黄建：你是这个[强]】
    【杨俊杰：有嫩的不吃，吃老的……你真可以。然后呢？】
    【孙浩然：做到一半她就这样了】
    【赵丽娟：真的？】
    【王大君：那你现在在哪呢？】
    【林峰：别管他在哪了，新的灾厄怎么办？】
    【王大君：说不定还能爆异能呢？】
    …………
    “啧。”
    叶开把手机还给黄建。
    刚才系统提示一出来，他就要过黄建的手机，和自己的手机摆在一起，两边看。
    【乐游乡村团】这边，像是无头苍蝇一般，要么在自证，要么就小心翼翼的试探，是不是他叶开干的。
    【天籁度假村】这边，倒是很快有了结论。
    孙浩然和杨晓芳在做的时候，竟然把杨晓芳弄到马上风，直接死了？
    光这一条，就够记者一个季度的KPI了。
    涉及到年上、背德、隐秘、生理……等诸多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元素。
    不火天理难容。
    不过，叶开倒不觉得这会是真的。
    谢诗晴提供的信息当然有夸大不实的部分，但去掉所有的形容词，本质上杨晓芳和孙浩然两人，就是关系不太对付、随时可能有下克上危机的上司和下属而已。
    何至于以这种方式下克上呢？
    除非孙浩然口味独到。
    “你们觉得，这是真的吗？”他问黄建和银白色的陈宇航——刚才陈宇航进屋吃了点刀子，这会儿还在【暴食】的生效时间。
    “有可能吧。”陈宇航说道：“虽然很离谱，但离谱的才真，小说都很讲逻辑的。”
    虽然有这句话，但叶开还是觉得，陈宇航小说看多了。
    黄建表示反对。
    “我觉得应该是谋杀。”他说道：“杨晓芳不是暗示郑凯辉，为了物资杀人么？这件事，他们说不定已经谋划很久，孙浩然有杀人工具，不奇怪。”
    “而且他那个样子……我觉得，不像是什么好人。”
    他本来想说不像是合格牛马，话到嘴边换了个词。
    总不能把自己也骂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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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7章 【鬼屋】

    孙浩然在屋里等了一会，杨俊杰带着其他几人过来了。
    杨俊杰仍然是披着衣服，在房间里看了一圈。
    “可以啊老孙，你还真下手？”
    他嫌弃地看看床上的人形印子，那是杨晓芳最后留下的痕迹。
    孙浩然赔笑。
    “你们看，真的是……我也不能骗你啊。”
    “你骗我的时候可不少。”杨俊杰瞪了他一眼，看他唯唯诺诺，又忽然笑出来：“不过，都过去了嘛……就是这个事情吧，不好办。”
    “啊？这真跟我没关系啊……”孙浩然说道：“本来说好了相互放松一下，谁能想到……”
    “你看，末日都大半个月了，本来我都把灾厄给化解的差不多了。”
    杨俊杰叉着腰，扭扭脖子：“这大半个月里，在我的带领下，咱们虽然死了一些人，但是，没有一个是被人杀的，对吧？”
    王大君举手。
    “嗯？”
    “有一个，邓文超。”
    杨俊杰哼了一声。
    “那是旅游团的，不算……再说他是那个新来的杀的，都记好了。”
    见没人反对，他才继续说下去。
    “……结果你现在，虽然说是两厢情愿吧，把人弄死了，总得给大家个交代。大家说是不是？”
    “对对对。”赵丽娟第一个站出来赞成：“那个，我不是针对你啊，就是你得给个解释吧。”
    “我觉得也是。虽然你不是故意的，总得大概说下情况。”
    林峰说道。
    “死个人也没什么。”王大君说道：“不过有个灾厄出来了，没人想拿个异能吗？”
    就你多嘴？杨俊杰心里把他记上了。
    “这……”孙浩然苦着脸：“就是我和她说好了，然后就进房间，洗澡，然后她这样，我那样，她那样，我这样……”
    除了他，所有人都笑了起来，房间里一时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敢笑我……我能杀一个就能杀三个！
    孙浩然愤愤地想。
    “行了行了，反正人都死了，那就这样。”
    杨俊杰拍拍他的肩膀：“以后别光顾着给小兄弟舒服，也多少看看对面的反应……对了都说老X败火，是不是真的啊。”
    “……是。”
    “有品位。”杨俊杰大声笑着：“不过现在可没有老X给你了……要不你下次跟赵姨呗？”
    看孙浩然涨红了脸，他才转过身去：“下次要是谁做任务，就让他陪着，也算减少点危险。就这样。”
    孙浩然本想鼓动杨俊杰，让他去质问叶开三人，但犹豫再三，还是没敢说话。
    黄建说叶开有很多异能，就算只信一小半，有两个异能的叶开，杨俊杰也不会轻易去触霉头。
    反倒是自己挑事太明显，可能会被看出来。
    …………
    看了一阵书，黄建接到了实时任务。
    【两个小时内，按照任务指示，进入四个房间打卡。每个房间关闭且停留三分钟方可完成打卡。】
    在任务发布的同时，他的视野中还出现了一张地图，地图上有四个亮起的点。
    显然，那就是需要打卡的地点。
    他将自己收到的任务告诉了叶开。
    “你在群里说一下。”叶开说道：“我也在另一个群里告诉他们。”
    “是要让他们帮忙吗？”陈宇航说道：“如果需要把灾厄引开，或者是扛一会，我也可以帮忙。”
    “我吃了刀子之后，防御还不错，感觉要是吃了石头之类的，也会提升防御。”
    “不。”叶开笑道：“是给他们一个机会。你的能力，冷却应该到了吧？”
    陈宇航点头。
    上一次使用技能，是因为要防备谢诗晴身上有什么问题。
    已经过去六个小时，【暴食】也已经完成冷却。
    “你试试吃空气。”叶开说道：“看看能不能得到【气态】或者【无色无形】这类的特性。如果没有，一会儿你就跟我们一起。”
    “如果有的话……你就留在这。”
    “我们半个小时内回来，如果有人的话，你记住他的特征……或者也可以在群里发消息叫我回来。”
    “好。”
    黄建的任务，叶开觉得应该陪他做完。
    陈宇航的能力上限比较低但很多变，黄建的能力则是高攻低防，独自去做任务，万一不小心遭遇【鬼屋】，说不定就翻车了。
    叶开将陈宇航拉进【乐游乡村团】群聊。随后，黄建和叶开两人，分别在两个群里发出信息。
    …………
    【乐游乡村团】
    【叶开邀请陈宇航加入群聊】
    【叶开：我接到实时任务了，一会儿去做任务。】
    【谢诗晴：叶哥加油】
    【李婷婷：哥哥加油】
    【徐静怡：加油啊，要是遇到“鬼屋”能跟我们说下嘛？】
    【郑凯辉：就你自己去吗？】
    【叶开：你们要跟我一起去？】
    【徐静怡：不了吧，我们都是普通人，怕拖你后腿。】
    【李婷婷：我和诗晴可以一起陪你去，只是担心我们在旁边，你分心。】
    【叶开：[微笑]】
    至于黄建那边，并没有人理会他。
    除了王大君说了一句【要是能化解鬼屋，可以有异能】之外，别人都是静悄悄的。
    陈宇航用【暴食】吃下空气，变成了如同空气一样无法被看到和接触，也无法使用手机。只要不说话，就像是不存在一样。
    叶开还能看到空气中漂浮着的淡淡白色影子，黄建则是完全看不到，只能通过他移动时带起的风感受到他的存在。
    两人将陈宇航留在房内，按照地图指引，去完成任务。
    …………
    度假村和旅游团两边的人，都关注着叶开和黄建的动向。
    “他们就两个人出来，应该是把那个叫陈宇航的普通人，留着看家。”林峰对杨俊杰说道：“要是您去把他捉过来，或许可以问出叶开能力的缺陷。”
    而旅游团那边，也有类似的对话。
    这里，是李婷婷找上了郑凯辉两人。
    “叶开说这是他的任务，却带上了黄建，肯定是想要让黄建化解【鬼屋】，得到异能。”
    她说道：“搞不好，叶开已经有了化解【鬼屋】的方法，而且很简单……我们要是能把陈宇航控制住，有可能逼他交出得到异能的方法，反正他就一个异能，我们准备好，危险肯定比直接面对灾厄要低。”
    叶开和黄建，已经到达了第一个打卡点。叶开看了一下四周，忽然指着一栋房子，开口询问。
    “那栋房子，不在你的任务里吧？”
    “不在……那是【鬼屋】？”
    “对。”
    在叶开的视野中，变成【鬼屋】的房子，正在发出红色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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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8章 他也有异能？

    孙浩然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
    屋子里空荡荡的，东西稍显凌乱，没有什么声音。
    “有人在吗？”
    他开口问了一句，没人回答。
    “陈哥，陈哥你在吗？”
    其实孙浩然的年龄，比陈宇航要大一些。陈宇航还有点娃娃脸，更显小。
    只是孙浩然怕间接得罪叶开这个异能者，反正叫一声哥也无所谓。
    除了心里再记一笔之外。
    仍然没人回应。屋子里不知从哪儿吹出微弱的风扑在他脸上。
    “人去哪了……”孙浩然自言自语，没有去动屋里的东西，在屋里转了几圈，又掏手机拍了几张照片。
    “这几张照片拿回去，应该能证明我来过吧。”
    孙浩然跑到叶开三人这里，倒不是他自己想，而是被杨俊杰要求的。
    可能是之前在他手下，杨俊杰自从有了异能，就有点针对他。
    “要是我有了异能……”
    孙浩然浮起个念头，想了想又觉得危险。
    化解灾厄，可跟杀人不一样。之前的灾厄他也试过，面对大部分灾厄的时候，他练过的那点功夫，也就是跑的快点。
    他打开微信群，又关上，想了想举起手机，开始录像，边拍边说。
    “陈宇航不知道去哪了，我到处都没找到。”
    “客厅没有……厕所没有。”
    “主卧、次卧、北卧……也都没有。”
    拍完一圈，他又举着手机回来，刚要结束拍摄，发现门口站着旅游团的李婷婷。
    “你怎么过来了？”
    “我过来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李婷婷说道：“那个，陈哥不在啊？”
    孙浩然看看李婷婷，生出一股邪火。
    上赶着送给异能者，他没什么意见。
    连一个异能者身边的人，也要上赶着送？
    顾虑到叶开可能很快回来，他哼了一声，压下邪火，直接绕开李婷婷就走了。
    李婷婷犹豫了一会，还是进屋转了一圈，确定没人，才又出去，找到旁边灌木丛里躲着的郑凯辉和徐静怡两个人。
    他俩听了李婷婷的怂恿很心动，但还是不敢自己直接上门，就让李婷婷先进去试试水。
    “里面没人。”
    “奇怪了……”
    郑凯辉说道：“刚才孙浩然从里面出来，他肯定也是来找人的。”
    “他们肯定也看到叶开和黄建出门，但是没看到陈宇航。”
    “难道陈宇航也有异能？隐身之类的。”
    “不大可能吧……”徐静怡不太信：“要是两个人有异能，难道只有黄建没异能？”
    “看谢诗晴的意思，他不是跟黄建差不多么……”
    “也可能，是他躲到天花板或者什么隐秘的地方了？”郑凯辉说道：“不对，孙浩然是度假村的保安，应该不会漏掉。”
    他们旁边，隐身的陈宇航没吭声。
    …………
    叶开和黄建很快就做完了任务，期间没有人打扰。
    他暂时也没有进入【鬼屋】的想法，毕竟还不清楚【鬼屋】的真实能力和强度。
    看起来，【鬼屋】应该是附在普通的房子上，从而发挥灾厄的能力。要是进去了，说不定很难出来。
    毕竟，这是他遇到过最大的单体灾厄。
    【火患】不能算，那个是改变世界碎片内部环境的，跟【恶意】应当差不多。
    【鬼屋】的提示是“出来”，应当只是保护自身安全的一种做法，说明【鬼屋】可能不太好对付。
    眼下诗词储备有限，如果没有必要，他不打算出手。
    返回的时候，他发现了【鬼屋】的另外一个特征。
    【鬼屋】的位置变了。
    这意味着，【鬼屋】在附身一栋房屋后，还能再次改变附身目标。
    这样，就比其他灾厄麻烦多了，他也不能简单地用【灾厄之种：火患】丢上去，把房子烧了。
    丢上去，没等起火人家跑了，就浪费了一次机会。
    不过，这个世界碎片是没有仙人么……
    叶开翻开两个群聊，左看右看，愣是没找到一个熟悉的名字。
    要说可疑……王大君和刘文博说话都很少，也就是比张角的话多一点。
    但说不定人家只是社恐呢？
    再说，这两个名字，他是真想不出，能对应到历史上的什么人。
    尽管，也可能有他历史不太好的原因……不对，不可能是这个原因。
    有可能是这个世界碎片里，就没有仙人？
    哪能那么巧，自己到哪儿都有仙人，仙人批发的么……
    或者，只有不出名的仙人……李贺不是说过么，不出名的仙人也是有的。
    …………
    “他们已经回去了，好像没受伤，也没有什么变化。”
    度假村这边，林峰盯着窗外，跟杨俊杰汇报：“但是没看到第三个人，之前他们出来的时候，也没带陈宇航。”
    “孙浩然说屋里没有人，是不是看漏了啊。”
    “我都拍视频了啊。”孙浩然叫屈：“刚才你也看了，我把整个房间都搜了一遍，犄角旮旯也没放过，真没人。”
    “那总不能是他们……”林峰忽然住嘴。
    杨俊杰哼了一声。
    “你们是不是觉得，他们可能两个人有异能？”
    “哪能呢。”孙浩然说道：“那个黄建，肯定是在群里吹牛的，叶开那么厉害，还不上天啊？”
    “就是。”林峰说道：“小孙和赵丽娟不是说了，另外两个人都听叶开的么。要是陈宇航真有异能……”
    “就造反了是吧？”杨俊杰站起身来，林峰不由自主地后退半步。
    杨俊杰的异能，度假村的人都见过，知道有了【血池】的杨俊杰，完全可以轻易杀死一个人。
    当然，【血池】的具体信息和代价，就只有杨俊杰自己知道，所以当叶开忽然出现的时候，他也没敢直接上门放对。
    度假村这个世界碎片，本来只有两个异能者，他还隐约压制了邓文超一头，事实上就是这里的老大。
    现在邓文超死了，很有可能是外来者杀的……不，肯定是外来者杀的。
    有一个叶开，已经让杨俊杰觉得地位不稳，担心自己这边的人都去投靠。
    要是叶开手下还有一个异能者……
    那就更糟糕了。
    因为那说明，在叶开手下更有前途，甚至可能得到异能！
    说不定，还会有人为了投奔叶开，把他卖了……
    必须要想想办法了。
    能杀了他们是最好的，那样，留下一些普通人，自己仍然可以在这个世界碎片中享福。
    他看了看孙浩然和林峰，又想想赵丽娟和王大君。
    不能给他们得到异能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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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9章 登门拜访

    叶开和黄建回到客房，陈宇航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们。
    果然，他们看到机会，就主动凑上来了。
    毕竟在他们的视角中，陈宇航大概率是个普通人。
    他们是想从陈宇航身上得到一些情报，或者利用他来要挟自己？
    不过无所谓了。
    “老板，我们怎么办？”黄建问道。
    “礼尚往来嘛。他们既然都上门拜访了……”
    叶开笑道：“我们不去拜访一下怎么行？”
    “我们都来到这里有好几个小时了，连人都认不太全，也有点不礼貌……而且，好歹我们有三个异能者，总得有点合适的待遇吧？”
    “老板，您说的待遇是……”
    “别的不说。”叶开点点空荡荡的茶几：“邓文超还有人专门做饭送饭，我们不至于比他差吧？不说下午茶和宵夜，一日三餐总不能还让我们做。”
    说完这句话，他也愣了一下。
    不太对……这好像有点不像我？
    叶开觉得，自己就算称不上“君子如玉”，也是个挺温和的人吧？
    是【恶意】，还是这些天来的经历，所带来的一点改变？
    他看了看自己的胳膊，似乎没什么红光。
    算了，这样也挺好的，不管了。
    “跟我一块去转转。”
    叶开迈步出门，黄建看陈宇航还有点发呆，赶紧拉着他跟上。
    “这样是不是不太……”
    陈宇航小声跟他嘀咕，他有点过不了自己这关，觉得好像有点上门欺负人的意思。
    “嘘，嘘，嘘！”黄建赶紧小声打断他。
    “你傻啊，老板不是为我们好？”他悄悄跟叶开拉开点距离，跟陈宇航说道：“你看这儿的普通人，不都是被异能者压着。老板还让我们拿到异能……你连老板都不叫一声，也不跟你计较。”
    “哦……”陈宇航只是在一些事情上有点楞，其实不笨，黄建一说他就反应过来：“黄哥我以前是不是太呆了。”
    “没事，以后注意就行……多少注意点人情世故。”黄建心说这孩子能反应过来就好：“都末日了，外面不比超市，物资真得拿人命换啊。”
    “哎，谢谢黄哥……”
    叶开嘴角微扬，他其实听到了他们的话，不过没有打断。
    没错，上个世界碎片那样和平，更多的归功于张角的保护和管理。随着时间的推移，没有哪个世界碎片，可以永远维持表面的温情。
    度假村碎片里的情景，在另外一些世界碎片中，或许只会更严重。
    …………
    【乐游乡村团】聊天群。
    【叶开：我来看望下你们】
    【谢诗晴：叶哥你来了？】
    【谢诗晴：我这就出来！】
    【李婷婷：我也来】
    郑凯辉、徐静怡两人虽然没有在群里发言，但在看到叶开的第一时间，他们就开门打招呼了。
    一会儿的功夫，旅游团这边还活着的五个人就都出现在叶开面前，五个人站位有些分散。
    谢诗晴脸上有些得意地跟叶开打招呼，但叶开并没有关注她。
    他的目光落在刘文博身上，刘文博跟他对视一眼。
    似乎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只是眉目之间有些英武之气，跟旁边的郑凯辉一对比，就更加明显。
    【你使用了能力：模仿，选择目标：刘文博，复制能力。】
    【目标不具备特殊能力，复制失败。】
    大概真的是普通人？
    叶开的视线转到其他人身上，扫视一圈。
    旅游团的五个人，心里各自转着不同的念头。
    “你过来是想要做什么？”郑凯辉壮着胆子问道。
    “没什么，只是认识一下。”叶开说道：“顺便问问，那个邓文超之前的饭菜，物资什么的，是谁管？”
    “是度假村那边。”谢诗晴抢答：“度假村的赵丽娟，会专门给他做饭。”
    “那物资呢？”
    “也是度假村那提供。”谢诗晴的余光看向其他人，见没人跟她抢答，心中略有点得意：“头几天他们也会给我们一些物资，但很快就断了，我们只能靠灾厄被化解之后得到的那点物资。”
    “不过，在邓文超获得异能后，度假村那边就一直给他提供各种物资，他们的仓库里肯定还有很多东西。”
    叶开微微点头，不置可否。
    “我可以给你们做饭。”谢诗晴赶紧补充一句：“只要有食材就行……”
    “你们刚从其他世界碎片过来，随身带的东西不多吧？”徐静怡也热情地说道：“我们这还有一点，但也不多了，要是没有补充，说不定很快就要断粮了。”
    叶开看看她，忽然笑笑。
    “没什么，杀个灾厄就有了。”
    “现在有两个灾厄，够不够？要是不够的话……”
    “想想办法，再加一个？”
    …………
    杨俊杰放下窗帘。
    “叶开去跟旅游团那边的人碰头了……他想干什么？”
    “难道想拉拢那帮人？”
    “笑话，现在是末世，要是拉拢普通人有用，还要异能做什么？”
    他看了一眼自己视野左上方的技能描述。
    【血池：你可以转化为血雾状态，并维持最长10分钟。在此状态下，你会腐蚀血雾笼罩范围的一切有形物体，并对生物造成双倍伤害；你可以免疫物理攻击，但火焰、雷电、冰冻等物理攻击之外的效果对你造成双倍伤害。腐蚀会消耗血雾。冷却时间为2小时。】
    这就是他迟迟不敢出手的主要原因。
    之前几次使用能力，他发现【血池】的腐蚀是被动的，只要范围内有物体就要消耗血雾，虽然消耗并不算多。
    而血雾被消耗，直观表现就是他的体重会随之降低，虽然不太看得出来，但他知道，几次使用后，自己的体重已经下降了三公斤左右，其中腐蚀生物的更大。
    对上其他异能者，即便自己用能力胜出了，也会遭受不小的损失。
    更何况，叶开拥有的能力，让他完全可以快速脱离，而【血池】不能保证自己可以追上。
    “他应该是要用那些人，去试探【鬼屋】……肯定了，黄建在群里说，他有很多能力，难道就是这样弄来的？”
    “普通人确实可以这么用。但要是出现新的灾厄怎么办？”
    杨俊杰想了一会，没想出好办法。
    “反正，他拉拢旅游团的人，应该就不会来度假村这边了。”
    他正想着，手机响了。
    他只有一个群聊，【天籁度假村】。
    【黄建：你们在哪呢？】
    【黄建：找你们聊聊[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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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0章 进入【鬼屋】

    度假村剩下的员工，全都出现在叶开面前。
    有他见过的赵丽娟、孙浩然，也有没见过的王大君、林峰、杨俊杰。
    杨俊杰披着外套，站在前面。
    “你来是要干什么？”他看看叶开，又看看叶开身后的陈宇航。
    要是陈宇航真的有异能，大概就是隐身之类的能力？
    他的这个站位，是在叶开的身后啊……
    黄建在群里，不是吹牛？
    怎么可能那么强……要杀多少灾厄，才能获得他说的那么多异能？
    有那么多的异能，还算人吗？
    不，也可能陈宇航所谓的隐身，是被叶开用瞬移转移了，躲在房后某个地方，所以从固定视角看不到他，屋里也找不到……
    他安慰自己。
    “来相互认识一下，熟悉熟悉。”叶开说道：“你不介绍一下都是谁吗？”
    杨俊杰咳嗽一声，做好随时使用【血池】的准备，把几个人依次介绍了一遍。
    叶开在王大君身上多看了一眼。
    相貌有些不太周正，别的看不出什么……如果没有专门留心，只是个普通人样子。
    但张角也是普通人的样子。
    “我就不做自我介绍了，之前在群里发过照片，你们应该都认识了。”他说道：“我来这里呢，也是要声明一件事，这个事情在旅游团那边已经说过了。”
    “邓文超不是我杀的……嗯也不是他们俩杀的，我们来到这个世界碎片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
    “真不是？”杨俊杰说道：“他刚死一会你们就来了？”
    “这么巧？”
    他心里有些发虚，但是面上还是保持着一定的强硬。
    “我信。”王大君首先说道，没做什么解释。
    “那个……确实有可能。”赵丽娟说道：“我也没看到他杀人……对不对小孙？”
    她身上亮起红光。
    “那个……对啊，我们确实没看见。”
    孙浩然说道：“虽然你们出现在现场确实有点可疑，也确实是他刚死的时候，但也不能说就是你杀的。”
    “就跟杨晓芳一样？”
    林峰补了一句。
    “杨姐真的是意外……”
    孙浩然辩解。
    他们说话的时候，身上都有明暗不同的红光。
    或许这就是【恶意】的程度？
    【恶意】的影响可能已经遍布所有人的身上，只是当他确实对某个人有恶意的时候，才会亮灯。
    这样说的话……除了杨俊杰和王大君，这里的每个人都亮过灯。刚才旅游团那边，也只有刘文博没亮灯。
    杨俊杰对自己三人没有恶意，是不可能的。考虑到有异能，可能【恶意】的影响还要过段时间才会体现在他身上。
    这也说明了为什么己方三个人，至今没显露出被恶意影响的迹象。
    杨俊杰听着身后的议论，有些烦躁。
    果然，只要有异能者出现，这些人立刻就生出二心。
    就像之前邓文超在的时候，赵丽娟还会给他送饭一样……
    虽然杨俊杰也没反对，但他认为，这行为是一种背叛。
    “好了。”他抬手止住其他人的议论，转向叶开：“人都已经死了，也不需要解释这么多。不过，你是不是应该说明一下你的异能？”
    “为了表示诚意，我先说明下我的异能。”他说道：“我的异能是【血池】，可以变化成一团血雾。”
    他说的比叶开知道的还要少。
    “哦，是我不礼貌了。”叶开笑笑：“之前你们有两个人看到过我的一项能力，那我就再给你看一个吧。”
    【你使用了能力“极寒”，选择目标为：杨俊杰。】
    【极寒】展开。位于现场的人，站位虽然有些分散，但都没有超过【极寒】的作用范围。于是大家都感受到了突入起来的寒冷，裹紧身上的衣服。
    “这是【极寒】。”叶开说道：“作用是让范围内的所有人减速，降温是附带的效果，不重要。”
    “你们可以走两步，体会一下它的效果。”
    杨俊杰感到很冷，但为了面子，他硬撑着，没有把衣服好好穿上。
    他试着走了一步，发现确实减速很严重。
    “那……”他说话有些颤抖：“时间……”
    他的声音顿住了。
    五秒钟已经过去，【极寒】的冻结效果在他身上生效，杨俊杰被冻结一秒。
    叶开笑笑，取消了能力。
    “时间、时间是多久？”
    从冻结中解脱，杨俊杰下意识地续上之前的那句话。
    然后，才感到一阵后怕，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刚才叶开使用的，是【血池】最害怕的非实体攻击！
    而且，刚才自己还被控住了一秒。
    已经证实，叶开还有瞬移，如果两人真的对上，他完全没有胜算。
    除非，他的【极寒】和【瞬移】，有很长的冷却时间才行。
    对了，这么强的能力，不可能没有冷却，不然就太不平衡了……
    “你看，就是这样一个能力，其实没什么用，很鸡肋。”叶开坦诚地说道：“我用的也不多……对了还有件事，你们这里是有人做饭吗？”
    不等杨俊杰回答，赵丽娟举起手。
    “我，我是做饭的。”
    “我们也没带多少吃的东西。”叶开说道：“能麻烦你，做饭的时候，顺便帮我们做一点吗？”
    “谢谢。”
    …………
    李婷婷迎来了她的任务。
    她在群里说了一遍，但是没人愿意帮他。
    只有叶开说了一句“【鬼屋】只有一个，你不一定就能遇到。”
    “要是遇到了，记得拍个照。”
    却没有承诺，她拍照就会来救她。
    刘文博甚至还嘲讽她，说什么“要是能努努力把【鬼屋】解决了，也可以获得异能。”
    她还不知道这个？
    就算再怎么傻，出了两个异能者，也知道刘文博之前说的对。
    “他自己怎么不去弄死个灾厄……”
    李婷婷用手机的闪光灯照明，心里恨恨地想。
    原本度假村是有路灯的，但末日以来，路灯就几乎全坏了，晚上出门必须要自己照明。
    “没关系，我的打卡点中，有两个是有人居住的，另外两个，很可能抽不到【鬼屋】，白天的时候，黄建做任务，不也没抽到【鬼屋】吗……他的四个打卡点，还都是没人住的……”
    “而且，刚才的那个打卡点，没有问题……剩下一次，倒霉的可能性更低了……”
    “这房门，也很正常。”
    她战战兢兢地打开面前的房门，按照打卡要求，进入房内，关上了门。
    【打卡点开始计时。】
    没问题！
    她暗自庆幸。
    而在她看不到的室外，这栋房子的窗户，忽然像是眼睛一样，眨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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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1章 变异的房屋

    【完成打卡倒计时：02:59】
    只要完成这一个打卡点，剩下的两个都是安全的……
    尽管那两个打卡点中，有一个是度假村的人在住着，但在这件事上，双方是已经达成协议，不会阻挠对方的人做任务。
    毕竟打卡点是随机的，度假村的人，也有到他们的房屋打卡的需要。
    李婷婷的心情放松下来，自顾自地在沙发坐下。
    打卡并不需要特定的动作，只要待在屋里就行了。
    皮质沙发很软。坐下的时候，她习惯性地用手按了一下沙发。
    皮面有点微微的黏性。
    “脏了？”她皱皱眉毛，低头看了一眼。
    看起来没有脏。沙发的皮面经过磨毛处理，整体是低调可靠的浅棕色，没有半点污渍。
    “不应该是这个手感啊……”
    她下手又摸了一把，这次的手感倒是变正常了，是那种有些短绒毛的触感。
    “刚才是错觉吧……”
    “不过，这里什么时候配备真皮沙发了。”
    天籁度假村并不是那种高端度假村，配置的东西，也就跟快捷酒店差不多。像这种又贵又难打理的真皮沙发，李婷婷前些天就没看到过。
    她疑惑地看看周围，确定这间屋子的其他部分，跟其他房间基本一致。
    李婷婷心中打了个激灵。
    不会……应该不会吧……
    她之前也没有把这里每间房子都走过，走过的因为大差不差，也没有完全记住是什么样子。
    说不定这里就是没走过的……
    她怀着一点侥幸，拍了一下沙发，发到群里。
    【完成打卡倒计时：02:22】
    …………
    【乐游乡村团】聊天群。
    【李婷婷：度假村里有这种沙发吗？】
    【李婷婷：[图片]】
    叶开点开图片。
    从图片上看，那是一个很新的皮沙发，形状略有一点扭曲，从材质上就能判断出，这沙发绝对不会便宜。
    放在一堆廉价家具中，相当显眼。
    “老板，这个沙发，是不是有点不对啊？”
    已经做过任务的黄建说道：“我记得那几套房子，里面的沙发都一样，是布艺沙发。”
    叶开点点头。
    “那，她难道遇到了【鬼屋】？”
    “她的运气不太好。”
    叶开说了一句，在群里回复了李婷婷。
    【叶开：@李婷婷马上出去】
    【叶开：你在哪套房里？】
    【谢诗晴：这是“鬼屋”吗叶哥？】
    【郑凯辉：“鬼屋”会替换房子里的家具？】
    叶开没有回复。他等了一会，才等到李婷婷的下一条消息。
    【李婷婷：[语音]救命！门打不开！我在XXX号】
    【叶开：拍一下门。】
    【李婷婷：[语音]拍了打不开，门很可怕！】
    【李婷婷：[图片]】
    这一次发来的照片上，是一扇门。粗看之下，门上似乎沾染了许多暗红色的东西，脏兮兮的。
    但如果点开图片细看，就会发现，上面的东西，似乎并非沾染上去的。
    而是，从门上生长出来的……
    形同肉类的东西。
    【李婷婷：[语音]上面有东西，很吓人！】
    【李婷婷：[语音]救命啊！叶哥求你救救我！窗也打不开！】
    叶开起身，打开房门。
    “老板，你要去救她？”
    陈宇航问道：“要不要我们也一起去？”
    “也好。”叶开说道：“你们跟我一起去看看。”
    “对了，不用关门。”
    “好。”
    …………
    【完成打卡倒计时：00：03】
    打卡马上要完成了，但李婷婷已经没有心情去考虑那么多。
    她紧紧抓着手机，惊恐地看着已经大变样的房屋。
    刚才她坐过的沙发，已经完全变形，成了一条仿佛是舌头的东西，根部连在地面上，舌尖不停地在室内扫着。
    李婷婷躲在最远的角落，身后就是墙壁，她不敢靠上去。
    因为墙壁上也已经开始长出软软的、肉质的东西，如同密布的瘤子。
    这些东西相互挤压、摩擦，发出极为粘稠的声音。
    刚才只是不小心碰了一下，那绵软、沾手的触感，令她浑身颤栗。
    “窗户也打不开……怎么办！”
    窗户何止是打不开，她甚至看不到外面的样子。
    明明窗户上的玻璃能够映出她的身影，却完全看不到外面。
    她已经绝望，唯一支撑她的理由，就是叶开可能来救她。
    【本地点打卡完成。打卡进度2/4】
    煎熬中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打了个趔趄，发现地面似乎也开始变软，难以站稳。
    “早知道就不做任务了……”
    忽然房屋中间的舌头停顿了一下。
    她心中升起一丝希望。
    难道有机会吗……
    她拍了一张照片，发到群里。
    …………
    叶开三人已经到达门外。
    他们走的很快，度假村的碎片也并不大，途中没有消耗多少时间。
    “老板，我们是不是走错了？”
    陈宇航四下看看，疑惑地问。
    也难怪他问。
    从外表看，这套房子与周围并没有什么区别。
    里面开着灯，从窗户看进去，也是常规的布置，与其他房屋没什么不同。
    当然，在叶开的视野中，这套房子正在散发着浓重而不祥的红色光芒。
    黄建拍了拍他。
    “没走错。”
    黄建指着窗户的角落：“你从我这边看。”
    陈宇航来到他的角度才发现，在屋子的角落里，李婷婷正满脸恐慌、不知所措地站在那。
    “还真是她啊……”
    手机响了。
    【李婷婷：[图片]】
    图片上，是一片恍如地狱一般的景象，与窗户内的情况完全不同。
    陈宇航恍然惊醒。
    “我们看到的，是假的？”
    “对。”黄建说道：“有的灾厄会营造出假象……”
    他想起在单元里曾经出现过的【鬼来电】和【镜中妖】。
    还有会主动骗人的【伪人】。
    这次的灾厄似乎不会说话，那么他的【默杀】，作用不大。
    陈宇航已经拿出菜刀：“老板，我吃一点？”
    黄建冲他摇摇头，掏出一本小册子。
    要是老板吟诗到一半忘了，他得马上接上。
    【文胆剑（已装备）】
    叶开拔出文胆，用力在门上刺了两下，留下两个不大的口子，但当剑刃拔出后，口子就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1%肯定是不够的……
    他想了想，决定不用那种比较完整的诗词。
    毕竟，吟诵越多，加成越高，现在就先用记载不全的试试水。
    刚好有一句，陈宇航说是来自某本水浒同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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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2章 撺掇

    他开口。
    “手提三尺龙泉剑，不斩奸邪誓不休。”
    【1分钟内，文胆可以发挥3%的效果。】
    我去，老板在耍帅了？
    陈宇航赶快打开相机，准备记录下来。
    不错，有悟性，以后可以让老板回味自己的装逼时刻……
    黄建心中，不由地给陈宇航点了个赞。
    叶开提起剑，用力挥下，剑锋在门板上留下一道口子，露出里面的斑斑血色。
    【鬼屋】似乎被这一次攻击，激怒了。
    房屋的外表开始扭曲，内部的灯自动熄灭，窗户透出血色。
    扭曲的力量令墙壁裂开。在裂缝中，红色的液体不断渗出，如同其中有什么生物被挤出了……
    血。
    叶开谨慎退后。
    房门霍然敞开，一条黄色的、长长的舌头从中伸出，舌尖上卷着一个人。
    那是——李婷婷！
    一条系统提示弹出。
    【通告：李婷婷已死亡，恐惧已释放。】
    【生成灾厄：异形】
    【提示：请做好避孕措施。】
    “退后！”
    来不及看提示，叶开从口袋里摸出两面镜子，一面丢在脚下，一面抛向舌头的上方。
    【鬼屋】的窗户眨了一下，舌头快速蠕动，李婷婷在舌尖上消失。
    而长长的黄色舌头，则是猛然弹起，向着叶开袭来。
    【镜面跃迁】
    叶开跳到空中，借助重力下落，一剑斩在舌头中段，将其斩断，然后立刻跃迁回到原位。
    舌头的前半段惯性不减，向前冲了一小段，在空中消散。
    【鬼屋】的门窗瞬间大开，一阵腥臭的急风冲出，将三人撞得向后退了一点。
    剩下的半截舌头猛然缩回，随后【鬼屋】门户紧闭，恢复了原样。
    在叶开的视野中，面前的房屋，已经不再发出红光，反倒是远处另外一栋房子，开始发出微弱的红光。
    【鬼屋】逃跑了。
    叶开看看【文胆】的BUFF时间，没有选择追上去。
    现在追过去，还得再用掉一首诗。
    以【鬼屋】的外部强度、以及它的攻击和逃跑手段，如果不能直接攻击它较为薄弱的地方，很难取得多少效果，只是在浪费弹药。
    “老板，怎么样？”
    黄建攥着小册子，问道。
    “它逃跑了。”叶开看了一眼远处的【鬼屋】，说道：“它外面的防御很强。”
    但是内部的防御肯定很弱，同样的BUFF加持，从外部攻击，只能将门割开口子，当攻击它的舌头，却能直接斩断。
    二者之间的差异，也是显而易见。
    “要是开【极寒】，说不定可以多砍几下。”
    叶开想着，拾起地面上的镜子，叫上两人返回。
    【异形】不知道生成在哪里，他们两个，不宜在安全区外久待。
    至于被【鬼屋】附身后，这间房屋有什么变化，回头再说。
    …………
    谢诗晴看到系统通告，第一反应是，骚货终于死了。
    还想跟她抢，这下死了吧？
    然后，则是短暂的不敢置信。
    婷婷怎么死了？
    明明之前都没事，做个任务，怎么会死了？
    以前都很小心的……
    还有，我怎么会想让她死？
    刚才真的是我？要是我们关系这么差……是怎么会跟她一起来度假村的……
    谢诗晴察觉到一点不对，她的身体闪烁一下，随后将这些想法抛到脑后。
    死了就死了吧，这样她的竞争对手还少了一个。
    她在群里发了一条消息。
    【谢诗晴：李婷婷做任务的那个屋子，是“鬼屋”？】
    【郑凯辉：那我们注意避开就可以了。要是任务要求过去，大不了不做任务了。】
    不做任务，惩罚就是下一个夜晚，无法关闭房门。
    不关闭房门，未必就会死。但是进入鬼屋……几乎一定会死。
    毕竟，给出的提示也是【出去】。
    【叶开：“鬼屋”会附身到正常的房屋，将它变成李婷婷照片里的那种环境。】
    【叶开：它现在已经不在那里了。】
    【郑凯辉：您有什么办法能对付“鬼屋”吗？】
    【叶开：它外部的防御很强。在内部对它比较容易造成伤害。】
    徐静怡撇撇嘴。
    “说了等于没说。”
    “谁家房子不是外面结实？里面都是精装修的东西，拿个刀子就能划开。”
    “像这种弱点，哪有必要说。”‘
    她眼珠子转转，推推郑凯辉。
    “哎，要不你试试，去把【鬼屋】搞了？”
    “到时候你也有异能，我们俩就安全多了。”
    郑凯辉不满地皱皱眉头，拍了她一下。
    “别闹，我怎么对付它？”
    “难道用菜刀？”
    “要是拿把菜刀就能把它杀了，人家不会啊？叶开怎么不去。”
    “他们三个里面，不是还有个黄建没异能？完全可以让黄建去啊，或者他自己，谁会嫌异能多。”
    “说不定就是没想到合适的办法呢？”
    徐静怡不满地说道：“你想，孙浩然还有邓文超，不都是利用灾厄的弱点，消灭灾厄，拿到异能么。”
    “别人能行，你怎么不行？你这样我多没安全感，你知道吗？”
    郑凯辉烦躁起来。
    “又TMD犯病了。”
    他起身就要去另一间卧室。
    “哎！我跟你说话呢！”
    徐静怡在背后喊道：“去点火都行！你哪怕试试呢？”
    “谁TMD爱试谁试！”
    郑凯辉头也不回：“谁爱试你跟谁过去。”
    “孬种。”
    徐静怡呸了一口。
    【陈宇航：[图片]】
    【陈宇航：老板把它舌头砍了】
    …………
    另一边，杨俊杰也看到了提示。
    他一直让林峰和杨俊杰两人轮流盯着，因此知道，刚才叶开三人，已经去过了【鬼屋】。
    只是，黄建的账号并未将另一个群里的情况同步过来，所以他们并不清楚，【鬼屋】的内部是什么情况。
    “鬼屋伸出来的那一条黄色的舌头，应该就是它的攻击手段，被叶开砍了……？”
    “一开始黄建在群里说，叶开喜欢用剑，看来是真的，但没见过他拿剑。”
    “小孙，你看到过叶开的剑吗？”杨俊杰问道。
    “没有啊。”孙浩然心中咬牙切齿，脸上却还是堆笑：“我中午和赵丽娟过去的时候，他没拿出来过剑。”
    “这么说，剑也是他的异能了。”
    杨俊杰说道：“三个异能？”
    多少有点吓人了……难道黄建不是在吹牛？
    实在不行，要不去叶开那边拜码头，当他的小弟……
    杨俊杰想着，但总觉得不太甘心。
    本来他在这里，是人上人。
    难道真的要去给人当手下？
    【鬼屋】看起来体积很大，以自己的【血池】，要把它腐蚀掉，恐怕有些难度。倒是有个新的灾厄【异形】……
    群聊响了。
    【赵丽娟：宵夜好了，外面有灾厄我不敢出门，谁来取一下吧。】
    杨俊杰目光闪烁一下。
    “小孙，你去。”
    然后他在群里发了一条消息。
    【杨俊杰：@黄建你们要对“鬼屋”下手的话，我可以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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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3章 下毒

    “他帮忙？”
    叶开看了一眼群聊，险些笑了。
    杨俊杰白天那种又怂又不服气的样子……
    估计他是想着，找机会混个异能罢了。
    他直接拿过黄建的手机。
    【黄建：不用[微笑]】
    【黄建：你可以自己把它处理掉。】
    “把发到旅游团里的东西，拍屏也发过去一份……还有李婷婷发在群里的照片，也给他们。”
    黄建答应一声，借了陈宇航的手机，捣鼓一阵。
    【黄建：[图片][图片][图片]】
    【黄建：[图片]】
    【黄建：老板把它舌头砍了。】
    【黄建：老板说，“鬼屋”外部的防御力很高，但是内部应该比较容易解决。】
    看到这句话，杨俊杰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这是什么意思，发到群里，这是在挑衅他？问他怎么不行？
    但他也是真的不行。
    人家至少三个异能，突进+控制+伤害，刚才从窗户处看过去就知道，叶开的攻击如果没有取得效果，他是可以直接将
    他就一个异能，还是范围性的，看起来很全面，但是用来逃跑或许还可以，要靠【血池】自带的腐蚀效果将整栋【鬼屋】解决掉……
    那他可能连骨头渣都不剩了。
    看他表情不对，林峰也不敢在群里回复。
    过了一会，孙浩然带着三份宵夜返回。
    “个婆娘非说没做好，问她多要点还磨磨蹭蹭的……”
    他将其中有标记的一份放在杨俊杰面前，小心地打开，把筷子放在旁边。
    “杨哥，这是你的，专门让她多放了点。”
    另外两份，则是他自己跟林峰，一人一份。
    “咱们也是跟杨哥沾光了……”
    孙浩然打开饭盒就吃，林峰看看里面的东西，扒拉两下，仔细看了看，放下筷子。
    “今天做的是炸蘑菇啊？”
    “唔……对啊。”孙浩然说道：“你怎么不吃？”
    “现在还不太饿。”林峰说道：“睡前饿了的话再吃……对了赵丽娟是从哪弄的蘑菇？”
    “上次提供的物资里不是有？你要不想吃就给我。”孙浩然有点可惜地看看他那份：“这东西凉了就不好吃了。”
    林峰点点头。
    “我知道，好东西不得留着慢慢吃吗？”
    你也得能活到慢慢吃的到时候……孙浩然心里嘀咕。
    都末日了还不及时享乐，这不就是傻缺吗？
    就是可惜了，新来的三个人也要赵丽娟做饭，而且他们并没有获得过物资，导致新鲜食材也是紧巴巴的。
    不然的话，他的宵夜，可以更多。
    “你们拿回去吃。”
    杨俊杰嚼着蘑菇，含混不清地说道：“今晚应该没事了，别在这碍眼。”
    …………
    【赵丽娟：@黄建你不来取一下宵夜吗？】
    【赵丽娟：[图片]】
    照片里是一份金黄色的炸蘑菇，看起来相当诱人。
    【黄建：不用了，老板不饿，你们吃吧。】
    “老板，要不让她给送过来？”黄建有些可惜地说道：“看起来应该很好吃。”
    “不必了。”
    叶开翻看着书本，说道：“现在时间已经很晚了，外面还有【鬼屋】和【异形】两个灾厄，出门会有危险。”
    “何况我们也不饿，就早点睡觉吧。”
    “哦……”
    黄建答应下来。
    “黄哥，我看看那张照片。”
    旁边的陈宇航却似乎发现了什么：“放大点。”
    黄建将手机直接递给他。
    “你发现什么了？”
    陈宇航放大图片，看了一会。
    “我觉得有几块蘑菇不太对劲，但不太好确定……可能得看实物才行。”
    毒蘑菇？有意思了……
    叶开想起，之前看到赵丽娟的时候，她的身上的确有浓重的【恶意】。
    之前以为是心里想想，现在难道已经开始行动了？
    这些宵夜，她肯定也给杨俊杰吃了——不对，之前邓文超吃的饭，应当也是她做的。
    也就是，在【恶意】出现之前。
    那一次，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
    “那就让她留一份，明天送来看看。”叶开说道：“就说是我要吃。”
    “好。”
    【黄建：明天送来吧，老板想拿这个当早点。】
    【赵丽娟：明早就凉了……我也做了你们俩的份，你们也吃点吧？】
    【黄建：放一起就好，明天我用这里的厨房复炸一下就行。】
    …………
    次日一早，赵丽娟就将早餐和炸蘑菇，送到了叶开三人所在的房屋。
    “你们先吃，过一个小时我来收拾餐具……对了，这一份是给叶老板的，叶老板年轻，饭量会大一些。”
    她说道：“我先走，你们……”
    “等等。”叶开示意陈宇航打开炸蘑菇检查：“一会儿再走。”
    “我这……”赵丽娟紧张起来：“度假村那边，我还没去送早餐呢，先给你们送了。要是不给他们的话，也不太好……”
    黄建堵在门口，她没法自己闯出去。
    陈宇航拿着一双筷子，在炸蘑菇中挑挑拣拣，找出一些看起来不太起眼的小蘑菇，又将它们表面裹着的酥皮剥开。
    那是一些伞柄较细、伞盖也比较薄的蘑菇。
    一眼就能看出，这些蘑菇跟另外一些有很大的差别。
    “老板，这些是有问题的。”陈宇航说道：“要是没炸，它的伞盖上可能会有白色斑点。这种蘑菇通常在屋后或者树桩上长出来，不能吃。”
    赵丽娟的脸色煞白。
    “哎我也不知道啊，我就是用系统提供的物资做菜……”
    她急忙给自己辩解：“我也不知道，里面还会掺杂这些东西……”
    “这种东西，如果吃了会怎么样？”
    叶开问陈宇航。
    “听说会得癔症，严重的会死。”陈宇航说道：“我们看见这种蘑菇，都是直接踩碎。”
    三人一齐看向赵丽娟。
    “是杨俊杰？邓文超也是你毒死的吧？”
    叶开心中并没有什么后怕的感觉，尽管他自己没有抗毒的能力，可以毒死普通人的东西，大概率也能毒死他。
    他只是觉得，这件事可能是杨俊杰指使的，就随口一问。
    “对啊，对啊，就是杨俊杰！”赵丽娟立刻说道：“邓文超也是他让我干的……这跟我没关系啊！”
    “哦……那就当是他吧。”
    叶开点点头：“既然是他指使的，你不是主谋，那我给你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我选一个房子，你进去呆半个小时。”
    “只要你能活着出来，我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
    “啊，能不能……”赵丽娟磕磕巴巴地问：“我，我把杨俊杰带过来，你们……”
    叶开笑了笑。
    “我只是不想亲自动手。你觉得这是在跟你商量？”
    …………
    杨俊杰脸色很差，他感觉自己做了一夜的噩梦。
    梦中，有一群各种各样的灾厄追杀，他还使用了几次【血池】。
    幸亏是梦……他有些庆幸，直到发现自己躺在被腐蚀过的地面上。
    房间里的东西，都已经被腐蚀的七七八八。
    他看向视野的左上角，那里显示的状态是——
    【血池（冷却时间剩余：35分钟）】
    他真的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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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4章 傀儡

    “我真是一时糊涂，真的没想对你下手……”
    赵丽娟悔恨交加，不断求饶。
    她是真没想到，都已经炸过了，居然还能被认出来。
    之前给邓文超吃的时候，他完全没看出来啊……
    孙浩然来拿宵夜，去给杨俊杰吃，也完全没人看出来。
    现在，被三个人死死看着，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就算逃跑了，有两个异能者，随时可以追上她。
    “我真的错了，别让我进去……”
    没人理她。叶开只是在路线出现偏差的时候，用文胆指一下方向而已。
    最后，还是陈宇航没忍住开口。
    “你为什么要害我们？”他问道：“我们也没把你怎么样吧？”
    “是，是杨俊杰强迫我……”赵丽娟抓紧时机，哭嚎道：“是他逼我的……”
    “你们就算要杀，也不能只杀我，把杨俊杰一起……”
    陈宇航看向叶开，似乎想说什么。
    “别听她的。”
    黄建说道：“她就是想拖我们的时间，刚才她都已经下毒了。”
    “就算是杨俊杰的问题，那也是以后的事情。”
    赵丽娟用的，就是经典甩锅套路了。
    主打一个“虽然我有错我承认，但是XXX和XXX还有XXX都签字了/在开会的时候没有反对”。
    所以“你不能只把我辞退/罚款/降薪/降职，要死大家一起死。”
    这也是黄建上班时候，经常加班的主要原因。
    为了日后甩锅方便，屁大点事都恨不得拉上所有人，开个两三小时的说明会，务必让每个人都签字画押，像是黄建这种业务主力，更是会被各种骚扰。
    以至于他经常在晚上，才有时间做自己的分内工作。
    相比之下，在老板手下干活，真的就是天堂一样了。
    “你们早晚得找他啊！”赵丽娟越走越慢，到最后干脆不走了：“要不现在我带你们去找他，我给你们当面作证……”
    叶开踢了她一脚。
    “到了……嗯？”
    刚才他还看到这间屋子发出淡淡红光，但刚才一瞬间，那红光就消失了，跑到了旁边的另外一间房屋。
    文胆在剑鞘中微微颤动，发出细微的剑鸣。
    “老板，怎么了？”
    黄建问道。
    “没什么……”叶开笑笑，轻抚剑鞘：“文胆把它吓跑了。”
    “好了，别闹脾气，下次给你来个长点的。”
    他将文胆收起。
    “文胆，就是这把剑的名字？”陈宇航问道：“那您吟诗……”
    “不错。”叶开点头道：“文胆喜欢诗词，没有好诗不肯出力，刚才这样，要安抚它的话，还需要用一首诗。”
    我去，听起来好帅……简直就是剑仙了！比大部分修仙小说的剑修都帅……陈宇航暗暗懊悔，昨晚老板打怪的时候，怎么就只拍了几张照片？
    下次一定要全程录制，反复观看！
    虽然老板不会飞，离剑仙还差一点吧，不过经过与黄建的交流后，陈宇航相信，老板只要想飞，总有一天能飞起来。
    赵丽娟还在哭嚎，喊着“你们没人性……”，声音不小。
    叶开充耳不闻，把她赶到被【鬼屋】占据的房子门口，打开门，踢了进去。
    他注意到，房子里面的沙发变成真皮的，但却只有半截。
    这次【鬼屋】没跑，大概是因为，它怕的是文胆而不是我？
    还是太弱。
    关上门，他问黄建要过手机，在【天籁度假村】群聊里，发了一句话。
    【黄建：@杨俊杰听说你找人给我下毒？[微笑]】
    …………
    孙浩然发现，杨俊杰今天的脸色很差，这让他说话也小心了不少。
    “杨哥，今天怎么换地方了？你之前的房间……”
    “嗯？”
    杨俊杰瞪他一眼，把他的话瞪回去了。
    “没什么，昨晚做噩梦，用了几次【血池】。”
    做噩梦……孙浩然心里咯噔一下。
    他也做噩梦了。
    梦里他想对杨俊杰下手，结果被识破，杨俊杰化作血雾，他被腐蚀的浑身溃烂，惨不可言。
    直到今天看到杨俊杰，还是有些发抖。
    要不是还能分清梦境和现实的区别，他早在看到杨俊杰的时候，就逃跑了。
    林峰看看他们俩：“对了，昨晚我睡太早，那份宵夜放在冰箱里没吃。你们要是想吃的话，我去找赵丽娟再炸一下？”
    杨俊杰摆摆手。
    “不用了，不过她怎么还没把早餐送过来？”
    他看了一下时间：“这个点应该早就送来了。”
    “杨哥你看！”
    孙浩然听到什么声音，看了一眼窗外，喊道：“叶开他们好像在对赵丽娟干什么？”
    杨俊杰和林峰凑到窗前，刚好看到，叶开一脚把赵丽娟踢到房子里，关上门。
    “不对……她怎么得罪他们了？”
    林峰说道：“难道就因为昨晚没给他们送宵夜？”
    他是希望赵丽娟再活一段时间的，这样他可以顺水推舟，借助赵丽娟杀掉杨俊杰等人。
    他也看杨俊杰不顺眼有段时间了，一个小破保安……
    而且更重要的是，目前出现的三个灾厄，他都想不出怎么应对。
    想要得到异能，总得有办法对付灾厄才行。现在灾厄数量不多，要是能多刷出一些……
    说不定就有吸血鬼这样，看起来挺可怕，实际上很好对付的灾厄出现。
    三个人的手机同时响了。
    只看一眼，杨俊杰的脸色就变得更差。
    “什么下毒？”
    “我还找人给他下毒……”
    “不会是赵丽娟吧？”孙浩然猜测：“她做完饭就去送给叶开了，是不是她的饭有问题？”
    “我昨晚吃了炸蘑菇，也做噩梦了。”
    “贱人……到这时候了，还想害人。”
    杨俊杰喘了口粗气。
    【杨俊杰：不是我，昨晚我吃了炸蘑菇，做了一晚上噩梦。】
    他也想不出怎么辩解，只能恨恨地发了一句话。
    【杨俊杰：她要是诬陷我，就弄死算了！不用关起来。】
    他怎么也想不到，叶开能直接找到【鬼屋】的位置。他以为，叶开是找了个房子，把赵丽娟先关在里面。
    还是不够杀伐果断，现在是末日，这样圣母……
    说不定是个机会？
    …………
    赵丽娟一开始觉得，屋子里还算正常，略微放下点心。
    然而很快，她就发现了问题。
    不是沙发的问题。
    “你是，李……旅游团那个……李……”
    “李婷婷。”
    她对面的女人笑了笑：“你来了……先坐一会吧。”
    她从容地说道。
    “别害怕，很快，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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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5章 【山魈】

    “老板，杨俊杰说不是他干的。”
    黄建看了一眼群聊，跟叶开汇报。
    “嗯。”
    叶开只是点点头，并不在意。
    他已经决定，在这个世界碎片中，不再吃别人给的东西，只吃在化解灾厄后，系统所提供的物资。
    毕竟，系统提供的物资是安全的，但如果是世界碎片中原本就有的东西，则不一定。
    赵丽娟可以采摘毒蘑菇，用来给他们下毒，那么其他人，也就可以有其他害人的手段。
    在【恶意】的影响下，很多人都会有极强的害人动机……
    或者也未必就需要【恶意】，在末日之前的老好人，末日来临后，也可能会有不一样的表现。
    因为世界碎片里的其他人，既可以视为助力，也可以视为妨碍，甚至是资源。
    即便暂时平安，仅仅是“随时降临的死亡”、“荡然无存的秩序”两点，就足以令人心产生极大的变化。
    而且这种变化，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异能带来的力量差距扩大，而变得更加显著，人们之间的冲突也会扩大。
    原本隐忍的，未必继续隐忍；曾经和谐的，也会产生裂痕。
    要更加小心才对。
    他抛下一面镜子作为返回的落脚点，然后向前走了两步，隔着窗户看进去。
    窗户里面，赵丽娟正在对着空气喃喃自语，似乎在跟什么人说话？
    叶开想了想，让陈宇航先吃两口不锈钢做好防护，然后敲了敲窗。
    “谁啊？”
    赵丽娟对面，迅速出现李婷婷的身影。她朝这边看了一下，走过来，打开窗户。
    “是叶哥啊？”
    李婷婷脸上带了一点惊诧，说道：“您怎么过来了……进来坐坐？”
    “还有他们俩也来了啊。”
    她冲着稍远处的黄建、陈宇航两人挥挥手：“太巧了，我刚好在做饭，你们一起来吃啊？”
    随着她的话，屋里还真传来了炖肉的香气。
    全身已经呈现出金属质感的陈宇航，身体不由自主地向窗户倾斜了一点。
    黄建咽了口唾沫，转身不向那边看。
    “别过去。别忘了李婷婷已经死了。”
    “哦……”
    陈宇航答应着，忽然“叮”的一声，有什么东西高速撞在他身上。
    他低头去看的时候，只见一个黑色的体积不大的东西，快速跑进路边的草丛，钻到地下，消失了。
    速度太快，没办法看清是什么。
    好在，这一下也把他打醒。
    “我去，李婷婷怎么在里面……刚才还真想进去吃肉。”
    以上事情在很短的时间内发生。此时的叶开，已经跟李婷婷聊起来了。
    “刚才赵丽娟进去了啊。”叶开说道，他看到房屋发出的红光一张一缩，似乎是在进行某种活动。
    “对啊，赵丽娟很快就要跟我一家了。”李婷婷笑眯眯地：“回头我再把诗晴也请进来……”
    “哦，我还以为你死了，原来已经有家庭了……真是恭喜。”
    叶开手中一抖，【文胆剑（已装备）】。
    李婷婷的脸色立刻变了。
    …………
    【天籁度假村】微信群。
    【赵丽娟：[语音]快来救我！我看见李婷婷了！】
    【赵丽娟：[语音]我在鬼屋里！叶开知道哪个是鬼屋！】
    【赵丽娟：[语音]杨哥，孙哥，林哥，王哥……救命啊！】
    【赵丽娟：[图片]】
    那是一张室内的照片，但奇怪的是，照片所展示的装修，全都掺杂着大块红色的赘生物，像是某种动物的……
    口腔。
    特别是沙发也扭曲变形，成为了一根巨大的、长长的舌头样的东西，只是似乎没有之前那样长。
    “叶开昨晚，对【鬼屋】造成的伤害，一直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
    杨俊杰心中想着，如果这样的话，是不是慢慢把【鬼屋】磨死也可以？
    只是，他的【血池】，也是消耗自身的一项能力……
    【杨俊杰：你多拍一点，我想办法对付它。】
    【赵丽娟：[语音]好，好，我这就拍】
    【赵丽娟：[图片][图片]】
    【赵丽娟：[视频]】
    赵丽娟又发来几张照片和一段视频。
    从中能够看出，室内的家具快速变形，墙壁上也快速爬满类似于生肉的东西。整套房子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一栋鬼屋。
    不仅如此，地板似乎也有些变形。
    整栋房屋，就像是活过来一样。
    视频中还出现了一个李婷婷的背影。她站在窗边，不知道在做什么。
    【赵丽娟：[语音]你快点啊！】
    【杨俊杰：别急，你带打火机了吗？试试能不能把房子点了？】
    【杨俊杰：试完了跟我说，我在路上了】
    他躺在舒服的沙发上，随意地发出一条消息，让孙浩然和林峰先去准备一些易燃物。
    如果赵丽娟发现点火有用，那他就可以立刻赶过去，把【鬼屋】烧了。
    如果没用……
    反正他本来也没法救人。
    要是有人遭遇【异形】，有【异形】的情报，就更好了……
    现在怎么没人有任务呢……
    他正想着，忽然发现，自己收到了一条系统提示。
    【你收到了实时任务。】
    他看了一眼发现在，任务列出的四个打卡点，有三个，是无人居住的房屋。
    …………
    叶开手持【文胆】，向前逼近一步。
    李婷婷面色煞白，但仍然站在窗边一动不动。
    “叶哥……你别开玩笑。”
    “你要是不想进来，就别进来了……”
    叶开向内看了一眼，里面似乎仍然一切正常，只是赵丽娟正拿着手机四下拍照，不时对手机说着什么。
    她的表情也非常惊恐。
    【鬼屋】正在对她下手。
    “你是走不了吧？”叶开说道：“因为里面还有人，赵丽娟还没死。”
    “叶哥你在说什么啊？”李婷婷勉强说道：“你再这样我要生气了。”
    “被【鬼屋】杀了以后，它就可以控制你……或者是变出你的样子，就跟鮟鱇鱼一样，用你作为诱饵，去引诱其他人上钩。”
    鮟鱇鱼头顶长着会发光的“钓竿”，发出的光芒，可以吸引鱼虾靠近，然后被它吃掉。
    【鬼屋】也有类似的机制。
    “您说的我听不懂啊……”
    叶开充耳不闻，一剑向着李婷婷砍过去。
    如同切菜一般，李婷婷被劈成两半，两半身体还在挣扎着靠近、愈合。
    与此同时，李婷婷还在说话。
    “我这就走，这就走……”
    屋子里，赵丽娟停了下来。
    【通告：赵丽娟已死亡，恐惧已释放。】
    【生成灾厄：山魈。】
    面前的屋子瞬间恢复正常，红光一闪，已经占据了另外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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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6章 你有些慢了

    杨俊杰做好了随时使用【血池】的准备。
    他已经开始做实时任务，其中确定安全、有人居住的打卡点，已经做完了。
    现在还剩下三个打卡点。
    【山魈】和【异形】都没有出现，他要防备这两个东西的攻击。
    他的身上背了一个包，其中都是塑料袋、废旧衣物、汽油等，容易燃烧的东西。
    那是用来对付【鬼屋】的。
    赵丽娟死前，在群里发的最后消息，证明火焰对【鬼屋】确实有一定的作用，能灼伤【鬼屋】内部的物品（或者说是【鬼屋】的器官？）
    “赵丽娟身上带的东西太少，所以遭遇【鬼屋】后，也没有办法对付。”
    “我带了这么多东西，房子里的家具、地板都能燃烧，如果遇到，有机会把灾厄化解掉。即便不行，还有【血雾】，应该是安全的。”
    “可惜打卡点里没有【鬼屋】……但也不一定，昨晚的【鬼屋】和今天的【鬼屋】，不在同一个位置，它是会移动的。”
    “刚才，赵丽娟死了之后，叶开他们就撤了，没有尝试去杀死【鬼屋】。”
    “群里的消息他们是知道的，可能是去收集易燃物，来对付【鬼屋】？”
    “又或者，他们的异能有很强的限制，比如冷却时间很长……所以尽管有不少异能，却暂时不能使用，所以要退走。”
    他神色不定地想着。
    忽然，有一个什么东西，撞到了他的身上，随后有被尖锐物体刺破的疼痛。
    什么鬼……
    杨俊杰低头一看，有一个黑色的、体积不大的东西，贴在自己身上。
    随后就直接脱落，在地上快速移动，钻进地下不见了。
    是【山魈】还是【异形】？
    速度很快，自己完全没来得及反应。但是怎么攻击了一下就跑了？
    杨俊杰感觉有些奇怪，他放下背包，解开衣服想要看看伤口的情况。
    【你已被“异形”寄生，将于一小时后完成孵化】
    一小时？异形？！
    怎么办？
    血肉被啃食的剧痛从体内传出，杨俊杰立刻使用【血池】。
    血雾弥漫中，一只小小的、黑色的虫子掉了出来，在地上茫然地扭动。
    …………
    【乐游乡村团】群聊。
    赵丽娟被押送进一间屋子，然后死亡，这件事已经被群里的人观察到了。
    还有人住的房子比较近，看到了李婷婷的再次出现。
    为此，群里很是乱了一会。
    【陈宇航：通知大家一下，刚才赵丽娟对我们下毒被发现了。】
    【徐静怡：原来是这样，我就说叶哥不会乱来的】
    【谢诗晴：她用什么下毒的？我们也好做点防备】
    【徐静怡：你是想给别人下毒吧？】
    【谢诗晴：你以为我是你？】
    是【恶意】的影响，又加深了么？
    已经快要24小时了，【恶意】的影响扩大，也是正常的。
    还好，没有影响到我们……
    叶开看了一眼黄建和陈宇航，他们身上似乎都是正常……不对。
    陈宇航身上似乎已经有一点非常淡的红色了。
    因为是被创造出来的【异类】，所以更容易受到影响？
    之前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受到深刻影响，是因为他有异能么？
    叶开脸上没有露出什么表情，转头在群里发了一条消息。
    【叶开：说了也没什么，只是毒蘑菇。】
    【叶开：墙后和树桩上，下雨后长出来的那种。】
    【郑凯辉：那您知道怎么化解“鬼屋”了吗？】
    【叶开：[图片]】
    他直接拍了黄建手机上的【天籁度假村】群聊，内容是赵丽娟发现火焰可以灼伤【鬼屋】。
    【叶开：你们不打算试试吗？】
    【郑凯辉：谢谢叶哥，我只是个普通人，万一要是不行就坏了。】
    【郑凯辉：您那边，黄哥要是需要的话……】
    【刘文博：这些人就这样了，倒是你有些太慢了@叶开】
    【叶开：？】
    这算是坦诚仙人身份了？
    叶开试着添加刘文博为好友，却被拒绝。
    拒绝理由是“我是谁？”
    ……我怎么知道你是谁。
    【谢诗晴：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叶哥，你行你去弄死“鬼屋”啊】
    【郑凯辉：确实，小刘你整天说让别人去打灾厄，不能总让别人去冒险啊。】
    【叶开：别说他了。】
    这些人疑似有点不礼貌了……关键你不礼貌没事，别带上我啊？
    群里安静片刻，过了一会，徐静怡发了一张照片。
    照片是对着室外拍的，是一团血雾浮在空中。
    【徐静怡：我刚才看到杨俊杰了，但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就使用了异能。】
    【徐静怡：之前还扒开衣服看了看】
    他被攻击了？
    要么是【异形】，要么是【山魈】……
    叶开看了一眼【山魈】的注意事项，写的是【不要出门】。
    不要出门，意思就是在屋子里安全——那的确有可能是山魈攻击的。
    他直接拿过黄建的手机，打开【天籁度假村】群聊。
    【黄建：你被什么攻击了？@杨俊杰】
    过了一会，杨俊杰回复。
    【杨俊杰：[视频]】
    【杨俊杰：是“异形”，它会寄生。】
    视频中是一只不大的黑色虫子，在地上挣扎。杨俊杰踩了两脚，它仍然能够活动。
    【杨俊杰：很硬，硌脚】
    陈宇航凑过来看了看。
    “老板，这个东西……”
    “我刚才见过类似的。”
    陈宇航说道：“它撞在我身上，不过我好像没事。”
    …………
    摆脱了【异形】的杨俊杰，就要推开最后一个打卡点的门。
    前面两个都安全度过，这一个只要三分钟没事，他就可以完成这次任务。
    还好没遇到【山魈】…
    他环视一圈，这间房子似乎没什么问题。
    家具也是正常的，没有出现那张皮质沙发。
    杨俊杰松了口气，关门，放下背包。
    【任务打卡开始计时。】
    忽然，一股肉香传来。
    厨房门开了，后面露出赵丽娟的脸。
    “你来了啊？”
    赵丽娟喜气洋洋地说道：“刚好菜也出锅了。”
    杨俊杰差点跳了起来，冲到门边就要开门。
    “杨哥别走嘛。”
    李婷婷按住他的手：“先吃饭，好不好？”
    “你来的真慢，我们可早就等你加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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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7章 焚烧

    杨俊杰条件反射一般地想要使用【血池】。
    发现没有变化才想起，自己已经用过了。
    【血池（冷却时间剩余1小时，43分钟）】
    在这里等待【血池】冷却，是不可能的。赵丽娟和李婷婷都是进入【鬼屋】后，没几分钟就死了。
    “哎对了，你不是总问我，这里是什么样吗？”
    赵丽娟笑着走过来，抓住他的胳膊：“现在你可以自己看了。”
    房间开始变化。刚才还一切正常的房间里，忽然光线变得晦暗，空气中的肉香，也逐渐变化为一种莫明的混合着血腥和腐臭的气味。
    “这个东西，我给你扔掉哦~”
    李婷婷俯身，抓起地上装着各种易燃物的背包。
    “放下！”
    杨俊杰知道，那是自己唯一的生机。
    【血池】的冷却时间，比他的命还长！
    他从赵丽娟手中挣扎出来，冲向李婷婷，一拳打在她的脸上，夺回背包。
    现在的李婷婷，身体出乎意料的脆弱。他这一拳，直接将她的脸打的扭曲变形。脚步却仍然钉在原地，一动不动。
    “别这么凶啊，小弟弟。”李婷婷的脸蠕动着恢复，口中说道：“一会儿，让家长来接你……”
    黄色的皮沙发如同融化一般，在他的面前快速重塑，变成一条细细长长的舌头，向他卷来。
    墙皮开始翻卷、脱落，露出底下血红色的、如同生肉一样的质地，并向内缓慢收缩。
    【任务打卡剩余时间：01:13】
    杨俊杰虽然脾性不好，但能够直面灾厄、获取异能，他在生死之际还是有足够的冷静和勇气。
    他向旁边一闪，躲开卷过来的舌头，再一头撞到李婷婷胸口，将它撞的后仰，自己找了个相对空一点的区域，快速拉开背包，将其中的塑料袋、旧衣服等东西，全都倒在地上，随后打开汽油瓶，浇了上去。
    手中打火机“啪”的一声，就着汽油，点火。
    说起来虽慢，实际他做完这些的时候，那条沙发变成的舌头，刚刚要舔到他身上。
    赵丽娟和李婷婷两人的速度更慢一些，还没来得及冲到他身边。
    火焰腾起，火舌瞬间就舔舐到了它们。
    细长的舌头被烫到，立刻缩回；随后呛人的黑烟升腾，直到房顶。
    “呀！”
    “啊！”
    两声惨叫不分先后的响起，赵丽娟和李婷婷两人，如同是泡沫一样快速萎缩。
    房门和窗户完全洞开，一道冲击波随之向外发出。
    …………
    一阵猛烈的风吹过，窗玻璃发出抖动的声音。
    叶开看了一下，外面的草木都被短暂的狂风吹的有些歪斜。
    这是……【鬼屋】受伤了？
    昨晚叶开斩断【鬼屋】的舌头，就引发了这样的反应。
    他这套房子的窗户，看不到杨俊杰进入的【鬼屋】，但他清楚，目前在屋外的，就只有正在做实时任务的杨俊杰一个人。
    杨俊杰有【血池】，刚才他使用过，或许这个技能没有冷却时间、或冷却时间很短，所以他可以继续使用。
    同时他也知道，火焰能够对【鬼屋】造成威胁，刚才还能从窗户看到他的时候，叶开见到他背着个包，显然对遭遇【鬼屋】，还是有点计划的。
    “要是他能杀了【鬼屋】，应该也能得到第二个技能。”
    叶开说道。
    “老板，你是故意留着【鬼屋】，给其他人吗？”
    陈宇航有点不理解：“其实您昨晚已经能把【鬼屋】给消灭了……”
    在他看来，叶开既然能够一剑斩断【鬼屋】的舌头，还能随手在【鬼屋】上切割出伤口，那么直接消灭【鬼屋】，并不存在难度。
    昨晚【鬼屋】逃跑了，但今天，已经确定过在里面有人的时候，【鬼屋】会被定在原地，那就没必要再继续留着。
    “总得给别人一点机会。”叶开淡然道。
    他自己现在是真不差这一两个异能，杀了灾厄，也未必就能得到什么合适的能力，不如先节约弹药。
    除非遇到任务安排，直面灾厄，那时候才是必须要使用诗词储备。
    而黄建和陈宇航两人的能力，也不适合去对付【鬼屋】。
    至于说，因为仙人希望人类获得异能，而在仙人面前装样子么……
    并不是装，而是叶开本来就是这样的大公无私。
    绝非因为仙人的出现，就会改变自己的原则。
    他想了一下，在【天籁度假村】的聊天群里，发了句话。
    【黄建：别出来，“鬼屋”里有人的时候，它不能移动。】
    【黄建：@杨俊杰如果现在出来，它就要逃跑了。】
    …………
    孙浩然和林峰看到了微信。
    “老林你觉得，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不一定吧，说不定是想让我们上钩。”林峰说道：“他都把赵丽娟弄死了，可见是站在旅游团那边，想弄死我们不奇怪……对了，现在杨哥不在，我问你个事。”
    他继续说道：“杨晓芳真是被你插死的？”
    “不是林哥，我知道这件事说起来挺……”孙浩然苦笑：“但真的是这样，我也觉得很倒霉……”
    “再说我跟她也没什么矛盾，末日以前她是度假村大股东，我就是个小保安，我哪有机会跟她说话。”
    “哦……”林峰说道：“我活了四十岁了，就没听说过这么离奇的事情。”
    他悄悄低头看了一眼手机，手机上仍在继续录音。
    “我记得之前杨哥说，让你去探探那个叶开的底来着？”他说道：“看看他的瞬移能力，可以移动到多远……你不会是故意没去吧。”
    “那……不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嘛。”孙浩然说道：“他们三个在一起，我去也不能直接问，要是……”
    他警觉起来。
    “林哥你不会是在套我话吧？”
    “我套你话干什么。”林峰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对了，王大君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好像从末日开始，他就很少说话？”
    “你不说我还真忘了。”孙浩然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要不我们去看看他？他不会是背着我们在干什么事吧？”
    …………
    直到离开房屋，跑了一段路，杨俊杰才平复心情，回头看了一眼。
    刚才的【鬼屋】，现在死气沉沉地立在原地。
    他是趁着火焰升腾、【鬼屋】门户大开的机会，逃了出来。
    或许火焰能灼伤【鬼屋】，或许也有机会靠着火焰消灭【鬼屋】，又或许，没有生路的时候，他会奋力一搏。
    但是在生路出现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还是直接逃跑。
    他打开手机，看到了叶开借助黄建手机，发在群里的消息。
    “屋里有人的时候，鬼屋不会逃跑？”
    好像确实是这样……
    但他已经从中离开，暂时没有办法，从所有的房屋中找到【鬼屋】，也没有足够的底牌，去杀死【鬼屋】。
    【鬼屋】的门依然敞开着，冒出滚滚浓烟，在噼啪声中，火势越来越大。
    但它已经不再挣扎，也没有惨叫。
    真正的【鬼屋】，已经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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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8章 王大君

    【你收到了实时任务。】
    【在2个小时内，你需要根据指引，完成四处地点的打卡，每处地点均需在关门后停留三分钟，方可完成打卡。】
    下午，叶开收到了实时任务。
    在这之前，郑凯辉和谢诗晴两人，也都已经接到并做完任务，全程都没有进入过【鬼屋】。
    他们倒是看到赵丽娟、李婷婷两人，在某栋房子的门口跟他们打招呼，但并没有上当。
    除此之外，度假村中最大的变化，就是杨俊杰点燃的那栋房子，已经烧毁。
    叶开看了一眼自己的任务地图，发现有两个打卡点，都是有人居住的。
    一个是王大君住的房子，另一个则是郑凯辉和徐静怡住的房子。
    “刚好，对王大君也有些怀疑……去他那边的时候，试试他。”
    叶开做好打算，问黄建要了他的笔记本，先找了一首长诗，默念两遍，试着背诵了一下。
    果然没记住。
    “老板，要不我跟你一起去？”黄建说道：“要是你来不及念诗，我也可以帮你续上。”
    他从口袋里又掏出一本笔记：“那本笔记是给你准备的，我这里还抄了本一模一样的。”
    叶开考虑一下，拒绝了他。
    “外面还有【异形】和【山魈】。你跟我一起，很可能遭到它们的攻击。”
    “我一个人，可以快速转移，不用在路上走。带上你，就很难了。”
    黄建帮自己续BUFF，的确是很有用。但是，要带上他行动的话，就有点困难。
    “那老板，我……”
    陈宇航在旁边说道：“我的【暴食】冷却好了，跟你一块去，【异形】不能对我造成伤害。”
    “也不用你念诗。”叶开说道：“我打不死的灾厄，加上你也没用……你要去干什么？”
    陈宇航拿出手机：“给老板拍照啊。”
    “免了。”
    度假村的每个房间里，都准备了备用的床品。叶开从柜子里找出备用的枕头和床单，将它们打包，提在手里，直接闪现到门口。
    “你们一会找个镜子放在门口，我走了。”
    他启用【镜面跃迁】，锚定郑凯辉所在房子的窗户，跃迁过去。
    …………
    王大君向外看了一眼，起身开门。
    然后，刚好遇到用【镜面跃迁】跳过来的叶开。
    “你来了？”
    王大君笑道：“我以为你会来的更早一些，没想到你这么能拖，只好自己想想办法。”
    “我的任务？”叶开立刻反应过来：“是你影响了我的任务，所以这栋房子，才会出现在我的打开列表里？”
    “正是如此。”
    这已经比刘文博更露骨了。
    刘文博尚且还矜持一些，王大君已经直接来影响他的任务了。
    怎么这么急？
    叶开点点头，也不纠结，直接跟在王大君身后，进入屋内。
    依然是普通的房屋，但经历过李贺和张角后，叶开现在非常清楚，这房屋普通，只是因为仙人不想显露出什么特异。
    如果他想，反手之间就能将外表普通的房屋，变成一套极为奢华的宅院。
    【任务打卡剩余时间：03:00】
    【剩余打卡点：2/4】
    叶开看了一眼任务进度，将注意力转到王大君身上。
    从外表看，王大君只是一个四五十岁、面容粗豪的中年人，甚至可以算有些丑陋。
    哪个人能符合这些特征呢……
    叶开拼命回忆着自己有限的历史知识，结果半点都想不出来。
    哪有史上留名的人物，会起这样一个名字？
    肯定改名了，故意隐藏。
    “你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叶开问道：“是要让我去处理灾厄？”
    “不不不。”王大君摇头，笑道：“这里的灾厄并不要紧，即便没人去管，也会慢慢消失。”
    “我若是想要处理掉灾厄，不论自己动手，或者找人替我动手，都没什么难度。”
    他正色道：“我找你，是有问题要问你。”
    严肃的态度，让叶开想到了“先生”，他也不由地严肃起来。
    “你问吧。”
    “我看到你们带了一本《太平经》。”王大君说道：“是张角给你的？”
    叶开有些意外：“对。”
    “你学了吗？”王大君说道：“另外两个人，黄建和陈宇航，他们学了吗？”
    “这个……没有。”叶开说道：“张角说他自己学了十年，现在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
    而且也太难了，上面连个注释都没有，有问题都不知道问谁去。
    要是有个研究古代文献、历史的来，说不定还有救。
    就他们三个？
    想学都没办法下手。
    还有一个很大的疑虑，就是——张角自己说，这东西是骗术。
    “文字上也有些难度吧。”王大君戳破他的托词：“你如果想学，我倒是可以教你。”
    “我资质……可能不太好啊。”叶开说道：“张角都学了十年……”
    “时间也可以解决。”王大君说道：“至于资质不好，更是你的托词罢了，你真想学的话，只要你……”
    手机响了。他犹豫了一下，换了句话：“有仙骨在身，这些问题，都不是什么问题。”
    “当下已是末世，即便同样是巫，也与以往不同。”
    这一点，张角倒是也说过……但张角没说过，二者的不同之处究竟在哪里。
    肯定是跟末日有关。
    叶开摇摇头。
    “还是不想学么……”王大君显然有些失望。他轻轻叹了口气，“能接受凭空得来的神通，却不愿自己去修神通……罢了。”
    “为什么要我学？”叶开问道：“其他人学，不也一样么？”
    “《太平经》，是普通人也能修炼出神通的吧？”
    “不一样的。”王大君说道，但他没有说，是哪里不一样。
    “因为有仙骨，才可以传承道统？你是太平道的？”
    “太平道……只是在某些事情上，合得来罢了。”王大君拿起手机，看了一眼：“你差不多也该去做任务了。”
    叶开站起身来：“那，能告诉我，你是谁吗？王大君，不是你本名吧。”
    “当然不是。”王大君一挥手，叶开发现自己已经来到房门外，对着关闭的房门。
    一句话从屋内传出。
    “你如果想知道，自己去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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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9章 笑尽一杯酒

    叶开的手机刚才没有响，所以，刚才王大君收到的信息，只能来自于世界碎片里的另一个仙人。
    刘文博。
    如果王大君是个假名，刘文博应该也是个假名。
    他们之间肯定有些关联，但具体是什么样的关联，完全没有头绪。
    总不能是好友，所以才在一个世界碎片中？
    听起来也太不对劲了。
    他有心想让黄建和陈宇航两人先讨论讨论，但仅有的联系手段都是群聊，而每个群聊都有一个仙人——
    还是算了。
    他已经做到了打卡任务的最后一环，也就是面前这栋散发着红光的房屋。
    【鬼屋】。
    “啊，叶哥来了啊。”
    李婷婷从窗户上探出头来，跟他打着招呼，似乎已经忘了，上午的时候，叶开还把【鬼屋】吓跑了。
    赵丽娟则是打开房门，热情欢迎。
    “你可算来了，中午的饭你都没吃上，晚上我做了点好吃的，就等你了……”
    叶开稍微退后一点，没有理会这两个“人”。
    她们俩已经是被【鬼屋】杀死并控制，这里跟他说话的看似有两个人，其实只有一个【鬼屋】罢了。
    先复习一下……
    他掏出口袋里的小册子，跟着上面的注音，默诵。
    “紫燕黄金瞳，啾啾摇绿騣（zong，一声）……”
    黄建难道以为我不认识？可笑，我也是上过大学的人，怎么会连这个都不……
    好吧确实不太认识……但老板不认识，难道你不应该写成同音字么？
    比如宗、综之类的，看起来是有点迷惑，但那样对老板友好啊。
    搞个注音，多麻烦？还影响阅读节奏。
    回头得说说他。
    临阵复习了一遍，感觉还是不太靠谱，叶开干脆也不把小册子放回去，直接拿着就进门。
    “我说你怎么在外面站那么久，进来坐坐多好……”
    赵丽娟热情地拉着他进门，把门关上。
    【开始计时】
    【任务打卡剩余时间：03:00】
    “叶哥，你先在这边坐一会。”
    李婷婷自来熟地挽着他的胳膊，就要把他按在沙发上。叶开把她甩开。
    “不用了，我站一会就好。”
    这里可是【鬼屋】的内部，看起来正常的家具和装修，其实全都是一些血肉、变异器官等恶心的东西。
    那张黄色的真皮沙发，更是【鬼屋】的舌头，又细又长，可以说非常令人生厌了。
    何况，茶几、桌子、电视等家具和电器，也都有些古怪，看起来就像是被烧过一样。
    由此可见，杨俊杰点的火，还是起到了不小的作用，如果那时候他冒着被烧死的危险在，在【鬼屋】的内部多停留一段时间，说不定真的可以将【鬼屋】化解掉。
    他掏出手机，拍了几张，发到【乐游乡村团】群聊里。
    “叶哥你别总是玩手机啊。”
    李婷婷说道：“要不，玩玩我……”
    她的身体开始泛红，皮肤绽开。
    真皮沙发不紧不慢地变形，室内的所有家具和装修，也都逐渐渗出血色，腐臭的气息蔓延开来。
    【任务打卡剩余时间：01:55】
    “我很好玩的。”李婷婷盯着他，诚恳地说道：“赵丽娟也可以和你一起玩呀。”
    如果没有一副血肉模糊的死人相，这句话说不定还有点说服力，毕竟李婷婷颜值还算可以……但赵丽娟？怎么赵丽娟也要加进来了。
    叶开叹了口气。
    “其实我就是想好好做完任务。但是你这么着急……”
    他的手一抖，【文胆剑（已装备）】
    围过来的李婷婷、赵丽娟，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我就知道，【鬼屋】没记下我的样子，光记得我的剑了。”
    “你……你你出去……”
    【鬼屋】的门敞开。叶开摇摇头。
    “先不出去了，不是要玩玩么？”
    …………
    【陈宇航：老板加油！】
    【陈宇航：老板加油！（代黄哥发）】
    【郑凯辉：叶哥加油】
    【谢诗晴：我可以过去帮忙吗@叶开】
    她这是打着混个异能的主意。万一最后系统判定是她杀死的灾厄呢……
    即便混不到异能，起码也可以在叶开面前刷刷好感。
    除了有点冒险，稳赚不亏。
    【徐静怡：我也可以去帮忙，我们一起啊@谢诗晴，多一个人总是好的】
    【谢诗晴：不用你，我自己就行了】、
    【郑凯辉：那我也去】
    【陈宇航：我们俩都没去，老板会需要你们？】
    【陈宇航：你们去了，除了添乱还能干什么】
    …………
    叶开没有半分退出的意思，他丢出两面镜子，开始吟诗。
    “紫燕黄金瞳，啾啾摇绿騣。”
    “平明相驰逐，结客洛门东……”
    李婷婷和赵丽娟脸色煞白，咬着牙拉住他的衣袖，想要把他拖出去。
    “叶……哥，你不想在这里待，就走吧……”
    叶开纹丝不动。
    【文胆】发出铮铮剑鸣，BUFF达到3%。
    “……由来万夫勇，挟此生雄风……”
    【1分钟内，文胆可发挥5%的效果，继续吟诵以提升此效果。】
    他抬脚，将两人踢飞。
    这两人已经是【鬼屋】的一部分，她们死后生成的灾厄，也已经在外面活动，早就不是人了。
    然后，从容地展开手中册子。
    能记得的内容已经，后面的内容有点记不得了，正是小抄要发挥作用的时候。
    幸亏自己从黄建那里，拿了开挂代码，不然就尴尬了。
    答应了【文胆】要给它一首长诗，念到一半没了多不好。
    “……笑尽一杯酒，杀人都市中！”
    【3分钟内，文胆可发挥9%的效果，继续吟诵以提升此效果。】
    “他手上的东西！”李婷婷尖叫：“抢过来！”
    沙发化作的舌头，在空中灵巧地游弋，认准叶开手中的小抄，猛然冲下。
    【镜面跃迁】
    叶开跳到另一面镜子的位置，加快速度。
    “……燕丹事不立，虚没秦帝宫。舞阳死灰人，安可与成功？”
    【3分钟内，文胆可发挥12%的效果（当前可用最大值）。】
    念完了……还是有点不够顺畅，要是刚才没躲开，还有点风险……
    这种事没人辅助确实有点过于刺激了。
    似乎察觉到了危险，【鬼屋】已经化作肉质的墙壁，猛烈地向内收缩，舌头也激烈地跳动着，向他扫了过来。
    叶开一次性丢出好几面镜子，随意选择了一个作为落点，跃迁的瞬间挥剑。
    然后，跳开。
    【鬼屋】的一面墙壁停止蠕动。
    随后，发出一道比之前更强的冲击波，和极为凄厉的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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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0章 能力【附体】

    冲击迎面而来，直接拍在叶开身上，将他拍的连连后退，撞到后面的墙上。
    好在墙面已经完全变成肉壁，这一下反倒起了一定的缓冲作用。
    只是，当叶开想要从肉壁上挣扎脱离的时候，上面却伸出一道道如同昆虫节肢的爪子，将他抓住。
    背后肉壁蠕动着，似乎要要将他整个吞进去。
    他用力挣了一下，没能挣脱。
    “力量还是太低了……”
    没办法，叶开从4月4日才醒来，至今为止，总共也没有在末日中度过几天。
    且不说这几天都没有空闲训练，即便训练了……
    一点时间，也不可能有什么效果。
    在行动遭受限制的情况下，【镜面跃迁】也无法使用，展开的视野中，每个镜面都被标记成红色。
    见他没法活动，赵丽娟和李婷婷两人，一左一右地凑上来。
    “叶哥，别怕，马上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她们缓缓上升，这时候叶开才发现，原来她们脚下都与【鬼屋】融为一体，有一根肉柱支撑着她们上升。
    她们就像是，两根触手上的装饰。
    叶开哼了一声，先将文胆收起，再以反手持剑的状态装备，一剑插进背后的肉壁，如同切开一层果冻一样，随手一划！
    “啊！”
    惨叫声从李婷婷和赵丽娟的口中喊出，肉壁剧烈蠕动，爪子也一根根松脱开来。
    【镜面跃迁】——
    叶开抓住机会，使用了一次消耗不少体力的镜面跃迁，落地后立刻将文胆插入地面，稳固身体。
    伴随着惨叫，另一道冲击也扑面而来。依靠着文胆，这次他没有被吹飞。
    只是，在地面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剑痕。
    文胆铮铮颤动，【鬼屋】的舌头试探着要绕后。
    “呼……”叶开呼出一口气，不等【鬼屋】再度发起攻击，直接丢出一面镜子，闪现到舌头上方。
    【你已使用能力：极寒，指定目标：“鬼屋”】
    【目标超出“极寒”的覆盖范围，无法锁定。】
    【鬼屋】的体积超过了【极寒】的影响区域，等于是没有停留在内部，无法将其冻结。
    也不能将它的一部分，单独指定——
    念头如流水般划过，叶开的动作没有受到丝毫影响。他借着引力落地，完成了一次竖劈！
    在【鬼屋】做出反应之前，他再次横劈，将那条舌头齐根斩断。
    沙发变形而成的舌头被斩断，随后消散。
    这一次，【鬼屋】没有再做抵抗。
    在叶开的视角中，覆盖了整栋房子的红光剧烈颤动，像是在不断挣扎；内部的墙壁一会恢复原样，一会变成肉壁。
    “想逃跑了啊。”
    叶开咧开嘴：“可是，我不同意。”
    他随意在室内游走，每走一步，都要用【文胆】劈砍两下身边的东西。
    室内变得越来越破烂，【鬼屋】的挣扎，也越来越无力。
    直到一行提示，出现在叶开的视野中。
    【你已化解灾厄“鬼屋”。】
    【你得到了能力“附体”。】
    【你得到了记忆碎片×1。】
    【附体：当你没有实体时，可以占据另一个无生命实体，并控制其行动。该实体与你必须有50%以上的相似度，占据时长持续到你放弃为止。冷却时间：9小时】
    【该能力已暂存。】
    【鬼屋】彻底消散，它寄身的房子现出原貌，一道道长短不一的劈砍痕迹出现在房屋上
    墙壁和门窗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叶开一个激灵，立刻撞开门，跑到外面
    在他身后，房子轰然倒塌。
    …………
    “竟然把【鬼屋】给解决了……肯定是叶开干的，只有他在外面。”
    杨俊杰心中有些不服，但想想之前叶开表现出来的能力，再想想昨天晚上，叶开斩断【鬼屋】舌头的那一剑。
    似乎，他解决【鬼屋】，也不是那么难以理解。
    至于其他人？
    即便知道了【鬼屋】的弱点是怕火，也不可能解决掉它。
    他在【鬼屋】里待过，知道【鬼屋】有多可怕，自己带去的那些易燃物，肯定不够把它烧死。
    而在它被烧死之前，自己肯定会死……除非那时候【血池】还能用，可以尝试躲开。
    最大的难点是——如果提前离开【鬼屋】，那么它就会转移到其他地方去。必须要在火场中，不能灭火，要一直等到【鬼屋】被化解为止。
    “杨哥。”孙浩然从旁边凑过来，撺掇道：“叶开能处理掉【鬼屋】，肯定也是用了你想出来的办法，就是那个……用火。”
    “他说不定拿到新的异能了。”孙浩然痛心疾首，道：“那应该是你的啊！”
    “要不是你让着他，他哪有机会拿到新的异能。”
    对啊，本来我有机会的……
    杨俊杰想起自己在【鬼屋】里点火，将它烧的乱叫。
    但是很快，他又反应过来，冷笑着揪住孙浩然的衣领。
    他的力气不如孙浩然，但孙浩然此时却不敢反抗。
    “杨哥？”
    “你是想挑唆我，去跟叶开对拼，对吧。”
    杨俊杰说道：“你看我不顺眼很久了是不是？”
    “没……”
    旁边的林峰插了一句。
    “杨哥啊，之前你让他去试试叶开的能力范围，他还没去呢。”
    …………
    叶开回到住处，把黄建和陈宇航叫过来。
    他注意到，陈宇航身上的红色光芒变得明显了一些，【恶意】对他的影响正在加深。
    说不定到了后期，黄建也难免受到影响……
    他心里嘀咕了一下。
    后续得观察一下，如果他们真的受影响太深，最好还是每个人一套房，就直接待在里面，等待影响消散。
    不与其他人交流，应当可以将【恶意】的影响，压制到最低。
    “目前为止，【山魈】还没有出现过，我们后续要注意观察了。”他对两人说道：“其实【异形】是一个比较适合陈宇航去处理的灾厄，它不能破你的防。”
    陈宇航挠挠头。
    “但是，你未必能跟上它的速度。”叶开继续说道：“只要你能抓住它，就可以尝试各种处理方式，外壳强度虽然高，但不至于火烧也能抗住。”
    “我觉得，我抓不到它。”陈宇航实话实说。
    “要不，还是老板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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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1章 王莽篡汉

    叶开瞪了他一眼。
    “给我安排工作呢？”
    黄建也打了他胳膊一下：“老板这是给你机会，推什么。”
    “啊，没有没有。”陈宇航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就是觉得，那个东西我没太有底，再说不也应该先黄哥……”
    “我的能力不适合对付它。”黄建说道：“它又不会说话。”
    黄建的【默杀】，的确在对付不说话的类型时，没什么优势。
    反而会让对方获得增伤。
    要是对付话痨类型的，才算合适。
    “老板让你试试，你就试一下。要是有合适我的，老板肯定也会让我去的。”
    说完这话，见叶开微微点头，黄建也是心中得意。
    这其中，黄建也是藏了一些自己的心思，提醒老板，这边还有个人没拿到好处呢。
    当然，他也不是特别担心。
    上个世界碎片中，老板肯定能轻易化解掉【红衣女】，但仍然把机会给了他。
    “你们注意外面。”
    叶开让黄建和陈宇航盯着，自己使用了记忆碎片。
    陈宇航戳戳黄建，放低声音。
    “老板这是干嘛呢？”
    “哦，你还不知道。”黄建同样是小声说道：“老板每次杀了灾厄后，都要清点一下得到的东西……”
    “不就是得到异能吗？”陈宇航惊讶：“难道还有别的？”
    他也是消灭过【巨鼠】的，对这块不是毫无经验。
    黄建神秘一笑。
    难道我会告诉你，老板不是人？
    老板这么爱扮演人，可见身份问题是一个雷区，怎么可以到处乱说？
    万一老板知道，这件事是从我这里传出去的……
    那职业生涯不就完蛋了吗？
    所以，他也做了一回谜语人。
    “老板要是跟我们一样，那还叫什么老板？”
    …………
    一阵恍惚，叶开发现自己已经出现在一处大殿上。
    视角是微微低头，能看到脚下的砖石、前方的若干台阶，以及旁边的柱子。
    有个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
    “……臣闻周公辅成王七年，今安汉公德比周公，宜加九锡。”
    应当是在朝堂上……不过，周公？
    叶开想了想，大略只想起一个“周公吐哺，天下归心。”这话还是曹操说的，至于周公具体哪个……说不定他梦里认识。
    成王又是哪个？安汉公又是哪个？
    能“加九锡”，应该是个很受皇帝信任的大臣，或者诸侯……不对，应该是大臣。
    尽管叶开的历史知识匮乏，他也知道，正常没有诸侯来辅佐皇帝的。
    皇帝的日常工作之一，是防着他们造反。
    那这个安汉公是谁……
    身后又传来一片轻微的脚步声，随后是数十人声音相合。
    “臣附议，请加赏于安汉公！”
    记忆的主人走出一步，视线上移。
    一双手，持着一块白色的长板。
    板子上有些字，叶开只看到几个“勿喜”、“愿不受赏”、“无当……”，其他的没来得及看清，板子就向后收回，视线再次上移。
    一个看起来只有两三岁的小孩子，头戴冠冕，坐在皇帝的位子上。小孩嘴里像是嚼着什么东西，坐的不太安稳，身边有两个穿着黑色红领衣服的人。
    再后面则是一层纱，隐约能看到纱后有人。
    这难道是，垂帘听政？
    视线再次下移，应当是记忆的主人弯腰行礼。
    “臣莽，不敢受赏。赏即加，不敢当位。诸臣民所上章下议者，愿皆寝勿上，使臣莽得尽力毕制礼作乐；事成，愿赐骸骨归家，避贤者路。”
    一道有些苍老的女声，从帘子后面传来。
    “安汉公辅佐多年，劳苦功高，且无推却……”
    声音消失，这一段记忆到此为止。
    莽……王莽？
    那个疑似穿越者的王莽？
    经常看营销号的叶开知道，王莽篡汉后，实施了许多超越时代的改革，并因此被认为是最有可能的穿越者。
    但是……王大君是王莽？
    这谁能想得到啊？你的名字多好啊你不用，非叫什么王大君？
    …………
    记忆跳转，王莽怀中抱着个小孩子，跪着。
    “安汉公，有急报。”
    旁边一个人凑上来小声说道，王莽起身，将怀中的小孩放下。
    “安汉公……”
    王莽看过去一眼，那个头戴冠冕的孩子立刻安静了。
    他从屋里走出。
    “讲。”
    “是。”来报信的人说道：“东郡太守翟义未有什么变动。二十三县盗贼，以清君侧为名，仍在向长安进军，沿途郡县少有阻拦。”
    王莽回头看了看，汉室宗庙在夕阳下沉默。
    一片叽叽喳喳的声音，仿佛是背景音一般，在他的耳中响起，吵的他头疼，王莽不由揉揉脑门。
    “陛下已与孺子婴在宗庙祷告多时，为天下计，还请多多保重才是。”
    “无妨……你意如何？”
    “陛下不若仿效《大诰》，昭告天下，暂代皇帝实乃权宜之计，安天下人心。”
    “可。”
    王莽说道：“那便明日……明日上表吧。”
    …………
    记忆结束，这段记忆不算太长。
    王莽也有仙骨，这倒还好说。
    但是……他是怎么能成仙的？
    记忆中并没有出现他成仙的片段，或许还要看以后的记忆，才能做出判断。
    叶开晃晃脑袋，在群里找到王大君的微信，添加好友。
    备注信息：王莽？
    【王大君通过了你的好友请求。现在你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果然是。叶开顺手将他的名字备注成王莽。
    【王莽：原来你看到了我的记忆。】
    【王莽：如何，看过后改主意了么？】
    【还没有。】
    我也没看到用神通大杀特杀的场面，你问我改主意？
    叶开有些无语，不过想想，似乎仙人并不能知道，自己看到了什么。
    之前李贺就是，在自己说出来后，才知道自己看到的具体是哪段记忆。
    【你是怎么成仙的？靠的是术法神通？】
    【王莽：不是。】
    但是没有提及自己是怎么成仙的。
    【那你为什么要叫王大君？】
    【王莽：只是与他人商定而已，改一个字，前尘往事便不必追究。】
    【就一个字？】
    【王莽：？】
    所以，他是跟刘文博有什么矛盾……但这是改一个字吗？明明是两个。
    那刘文博又是谁？
    叶开想了半天，想不出有哪个人，改一个字，能叫刘文博，还与王莽有些矛盾的。
    不过，刚好有个爱看小说的，说不定他知道。
    “哎陈宇航。”他招呼一声：“我问你个事，你看不看历史网文的？跟王莽有仇的人里面，有没有哪个姓刘、改一个字就叫刘文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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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2章 他急了

    “刘文博？”
    陈宇航疑惑道：“他有什么问题吗？”
    黄建也看过来。
    “老板，这个刘文博……跟上一个是一样的问题？”
    在之前的世界碎片中，叶开曾经跟他说过，张角就是黄巾军的那个大贤良师。
    他没有将张角的名字说出来，是因为陈宇航可能因此出问题。
    “你们之前也遇到过？”陈宇航惊讶。
    “对。”叶开点点头：“之前的世界碎片也遇到过……现在这个世界碎片里，我已经确定了王大君就是王莽。”
    “王大君，王莽……”陈宇航说道：“这个人在网文里也有点冷门，不过我倒是看过一本书里面提到过他。”
    “哦……对了！”他眼睛一亮：“王莽，子巨君，难怪叫王大君。”
    “那刘文博呢？”叶开追问道：“有没有这么个人？”
    “嗯……没有。”陈宇航说道：“王莽最大的仇人应该是刘秀，他最后是被刘秀弄死的……刘秀也不叫刘文博啊。”
    “他的字是文叔，是东汉的开国皇帝，光武帝。”陈宇航继续说道：“当时刘家很多人看王莽不顺眼，最后也就是他……”
    “那就是他了。”叶开一拍手：“改一个字，不就是文博么？”
    何况，一说刘秀他也想起来，在营销号的口中，刘秀那可是位面之子，能召唤陨石的存在。
    一个穿越者，一个位面之子，做对手也很合适。
    他抓起手机，就要添加刘秀的好友。
    结果，刘秀反而先发过来一个好友申请。
    备注信息：也算你知道了
    叶开点击通过。随后，他看到有一条通道出现在卧室里。
    通道的另一头，是刘文博。
    【刘秀：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
    【刘秀：有些是不能说的，但也有一些，是可以与你说的】
    【刘秀：只要你不去学那什么神通。】
    叶开跟黄建和陈宇航说了一声，进入通道，消失不见了。
    “老板果然又有新能力了，或者是以前的能力强化了……”
    望着叶开消失的地方，黄建心中不禁感叹。
    …………
    “为什么不让我学那些神通？”
    叶开坐到刘秀对面。
    刘秀的房间，没有什么特别，完全看不出他曾经是个皇帝。
    要说的话，其实王莽也算是皇帝来着……
    “你关心的是这个么？”刘秀笑道：“原本你就不想学，不是么？”
    确实。
    尽管有许多理由，但叶开细想一下，似乎都是因为“不学”而找的借口，他先有了不学的想法，然后才滋生出各种理由。
    王莽说可以指导他，但其实，在上一个世界碎片中，如果自己提出要求，张角或许也乐意指点。
    王莽若是能够解决学习时间的问题，同样作为仙人，可以假设张角也有类似的能力。
    但张角没说，是因为他作为道士，更讲究机缘么……
    “本来我觉得，可能是因为时间不够、智商不够。”叶开坦然说道：“又或者，反正都是骗术，杀了灾厄拿到的能力，也没什么差别，或许还更容易点。”
    “但是你这样一说……确实，我好像真的就是，本来就不想学。”
    这几句话说出来，反而让刘秀一愣。
    “你已经有这种体会了么……你见过几个仙人了？”
    “第一个是李贺。”叶开说道：“就是唐朝那个【诗鬼】……第二个是张角。”
    就是把你的大汉天下闹了个天翻地覆的张角——这句话他就没说了。
    搞不好，刘秀就是因为记恨太平道，所以顺带着也不想让别人去学《太平经》。
    很合理，叶开觉得，要是自己有个家族企业，想着千秋万代传下去的，结果被人捣乱弄没了，也会恨死。
    “我知道他们。”刘秀说道：“他们俩没有纠缠你，特别是李贺……做的很对，就是以他们的角度来说，有些可惜了。”
    叶开心中一动。
    “因为我能帮他们传承道统？”他试探着问道。
    “不错，你有仙骨，在如今这个时间……”他看了看手机：“21世纪，是非常难得的。”
    “仙人有变更天地、改移世事之能。例如你的记忆中，是不是没有异能，也没有人展示出任何神通？”
    “对。张角说在唐朝的时候，普通人如果没有机缘，就已经不能修炼出神通了，但是在他那时候，照着《太平经》修炼，还是可以修出神通的。”
    “他说这件事，与巫蛊之祸有关。”
    “确实有些关系。”刘秀说道：“若是没有巫蛊之祸，我也不必费尽心机，断绝这一条路径。”
    “你？”
    叶开感到迷惑：“你是说，普通人不能修炼，是因为你？”
    “难道不是因为灵气枯竭什么的……”
    “灵气枯竭？”刘秀微笑摇头。
    “从来就没有过灵气，又怎么可能枯竭？别把小说家言当真了。”
    “可是，没有灵气，世界怎么变成这样的，现在的异能、以前的神通，以及灾厄，是怎么回事？”
    “你说骗术，又说不愿学，我还以为你已经完全想通了。”刘秀说道：“骗术怎么就需要灵气呢？”
    “我说不让你学那些神通，也是因为，骗术学的多了，难免自己也会受骗。即便知道这并不真实，也无从摆脱了。”
    “我看他们都没什么问题啊？”叶开说道：“李贺、张角，还有王m……王大君，都很正常。”
    “你知道什么样的是正常的？”刘秀摇头：“你才见过多少……我就说一件事。”
    “这里有你的邻居对吧，谢诗晴。”
    “是的。但我不太确定她就是谢诗晴，之前在我家那栋楼里，谢诗晴也出现过……但是他们出现的时间是重叠的。”
    “因为你还未学过骗术，没有被蛊惑，所以你会怀疑她。”
    “如果我被蛊惑了呢？”
    “那你就会相信，两个谢诗晴都是谢诗晴。”刘秀说道：“不仅可以有两个，还可以有更多个。”
    “那……”
    刘秀的手机响了，随后，叶开的手机也响了。
    刘秀拿起看了一眼，大笑，将手机展示给叶开：“他急了。”
    【王大君：你不让我教他，反而向他传你的道？】
    叶开看看自己的手机。
    【王莽：他只想诈你，他那儿没有你需要的东西】
    我要的东西？
    我就要返回原来的世界，免得在末日里折腾……你王莽就能有了？
    叶开心中嘀咕，刘秀劈手将手机拿过去，看了一眼，又还给他。
    “罢了，罢了……本来还有不少事情与你说，既然他急了，那边暂且罢了。此刻你未被蛊惑，你就还是你。”
    叶开身后通道打开，他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往里推。
    “那谢诗晴到底是不是她？”
    他急忙喊出。
    “本来是她。”刘秀的声音似乎从很远处传来：“你把一个文件复制一遍，当然还是同一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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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3章 夜袭的【山魈】

    时间很快入夜。
    距离【恶意】结束，还有15个小时。
    这一天剩余的时间里，没出什么事情。
    群聊比较安静，在私底下，孙浩然也没有再挑拨杨俊杰去找叶开的麻烦。
    毕竟，杨俊杰都没能杀得了【鬼屋】，却被叶开杀了。
    即便再怎么嘴硬，说“能力数量不代表强度”这样的话，杨俊杰也不会信。
    反而是指示林峰，将孙浩然教训了一顿。
    没有下狠手，原因无外乎是怕死了人，再出现新的灾厄。
    杨俊杰自己可以通过【血池】规避一些攻击和负面效果，但尚未出现的【山魈】，对他而言也仍然是潜在的威胁，并不希望再刷新出新的灾厄。
    在从刘秀那里离开后，王莽只给叶开发了一次消息。
    【王莽：依托外物总有败落的一天，两千年过去，我以为后人会明白这个道理】
    【王莽：走偏了，却不自知】
    【为什么这么说？】
    叶开反问，却没收到任何回复。
    他把这句话截屏发给刘秀，刘秀只回了一句。
    【刘秀：他只是魔怔而已，他想走的那条路，已经是走不通了】
    既然这样，叶开就没有多想。
    他们俩出现在同一个世界碎片，或许就是为了所谓的“道统之争”，叶开没法插手他们之间的事情。
    这矛盾从两千年前延续到现在，早就不是轻易可以解决。
    何况，眼看他们两个都是盯上了具有仙骨的自己，掺和进去很可能要被迫选边……
    没必要，真没必要。
    叶开倒是宁愿利用他们之间的纠葛，多套一些信息出来。
    倒是王莽说的外物么……
    能力槽又满了，这一次他还是决定吞掉新得到的能力。
    【附体】要使用，条件非常苛刻，即便使用【模仿】，能够将自身转化为非实体形态，【附体】的目标，还是只能选择与自己有一定相似度的无生命物体。
    强度可能有，但要使用，也是真的难。
    不像【镜面跃迁】和【极寒】两种能力，实用性强、限制又少。
    所以，这次他还是决定，强化【极寒】。
    【你使用了能力“吞噬”，指定吞噬“附体”，指定强化“极寒”】
    【极寒：光环效果。开启后，以你为中心、15米直径内，所有存在将会被减速60%，并在停留10秒后快速失温。你可以指定一个单位，当它在光环内停留持续5秒后，将会被冻结1秒。】
    之前的减速范围，是自己周围10米。
    这一次，提高到了15米，可惜仍然没有去掉10秒后失温、以及自身也会被减速的debuff。
    稍微有些遗憾，但实用性也确实提高不少，15米的直径，意味在开启【极寒】的情况下，他的机动范围更大，更加灵活。
    这对一个脆皮来说，还是很关键的。
    做完这一切，叶开又从新得到的物资中，拿出个橘子吃，正要进行睡前的功课复习，忽然看到外面闪过一个仿佛是人影、但形状和颜色都有些怪异的东西。
    外面的路灯几乎全部毁坏，他第一时间并没看清它的样貌。
    但是，似乎是感应到他的视线，那个人影忽然贴到窗前。
    那是一个高大的、有两米多高的人形——但，是剥了皮的。
    肌肉和脂肪组织直接赤裸在空气中，惨白的牙齿和眼珠子全都暴露出来。
    它直勾勾地看向叶开，仿佛是在讥讽，又像是在恐吓。
    但在这种脸上其实看不出表情。叶开来到窗前，向上看了下，发现它的头顶还有两只角，像是鹿角。
    这东西……肯定是【山魈】。
    叶开打开拍照，拍了一张，发到【乐游乡村团】群聊里。
    【叶开：“山魈”出现了，注意点。】
    “黄建，你跟度假村那边的人说一下。”他忽略了【山魈】，自顾自地对黄建吩咐道：“【山魈】已经出现了，别到处乱跑，省的刷怪。”
    “好的老板。”黄建迅速出现在门口：“它是什么样的我拍……”
    【山魈】刚好弯下腰，从窗户上看进来，与他对视。
    黄建的声音低了下去，惊恐地倒退两步。
    “没事，”叶开说道：“不用怕，它……”
    呯！
    窗户发出被击打的声音，【山魈】撞击在上面。
    呯！呯！呯！
    连续撞击发出的声音，让叶开听得耳朵疼。
    “老板，那玩意有点太吓人了……”
    黄建有些腿软地站起来，他也觉得自己刚才的反应有点过激。
    这个灾厄看起来可怕，但只要自己不出门，就还是安全的。
    “老板，黄哥？”
    陈宇航打开自己卧室的门：“是【山魈】过来了吗……卧槽！”
    他看了一眼【山魈】，同样被惊了一跳，赶快移开视线：“那什么玩意？！”
    过了一会，他惴惴不安地再次看过去，又快速移开视线。
    不对。
    不太正常。
    黄建的和陈宇航的胆量，应该没那么小……
    即便是【山魈】看起来很可怕，但叶开相信，他俩在听到声音的时候，就应当有了心理准备。
    现在的反应，过大了。
    【你使用了能力“模仿”，目标“山魈”，选择复制能力。】
    【你获得了能力：入梦（3小时）】
    【入梦：被你恐惧的目标，你可以在其熟睡后，进入他的噩梦。目标在噩梦中被杀死后，次日面对你的时候，将会遭受全属性削弱。在一次梦境中，杀死同一个目标三次后，他将会死亡。】
    原来如此……它的能力之一是【入梦】，那么【山魈】应该有能力配合【入梦】，也就是令人产生恐惧。
    先露面，产生恐惧，然后在梦境中完成斩杀……
    【山魈】的提示是，【不要出门】。可能说的是现实中，出门会被杀死。
    也可能说的是在梦境中——如果在梦境中，也要注意不能出门。
    梦境中死亡一两次，虽然不会出现最差的结果，但如果次日再次遭遇【山魈】，就会变得更加危险。
    他安抚黄建和陈宇航几句，等了一会，【山魈】离开后，嘱咐了他们一句。
    “今晚，【山魈】可能在你们梦里出现。”
    “如果在梦里见到它，记得千万不要给它开门……”
    想了想，又觉得这样还不够保险。
    “今天晚上，做梦的时候，不要给任何东西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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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4章 你对门不是叫李贺吗

    孙浩然快要睡着了，却被疼醒。
    杨俊杰指使林峰，把他狠狠地打了一顿，他还不敢反抗。
    “要不是有异能……我能打他们两个！”
    孙浩然愤愤地想。
    原本他也是练过，在没有异能的时候，他在世界碎片中作威作福，就是因为没人比他更能打。
    “要不是王大君说什么杀了灾厄就有异能……”
    本来杨俊杰是已经躲开了【吸血鬼】，但是孙浩然出于一种恶劣的戏弄心态，强迫他去跟吸血鬼对拼。
    当时，他是这样说的——“你不服气是不是？别说孙哥不给你机会。那个【吸血鬼】，不是害怕阳光吗？你把它杀了，不就有异能了？到时候孙哥还得叫你杨哥呢！”
    在那之前，他以为王大君说的只是疯话，其他人也都觉得，王大君就是在骗他们去找灾厄送死。
    结果，杨俊杰那小子，竟然真的化解了吸血鬼，并且得到了异能。
    那自己也算他的恩人吧……
    他就这么对恩人的？
    就算自己是对他说了些坏话，他至于这样吗？还打人？
    要不是他有异能……自己高低得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武术。
    伤口的疼痛再次涌上来，孙浩然骂骂咧咧地起身。
    不睡了！
    窗外一道黑影掠过，他没有注意到。
    因为面前已经出现了一条系统提示。
    【你收到了实时任务。2小时内，按照指引，完成四个地点的打卡。】
    “大晚上的还收到任务……”
    但也不能不做，他还是有些怕死的。
    不然，早就跟杨俊杰爆了。
    他在群里发了一条消息。
    【孙浩然：我接到任务了，杨哥可以帮帮我吗？】
    过了好一会，杨俊杰没好气地回了一个字。
    【杨俊杰：滚】
    …………
    叶开也没在意【天籁度假村】里的信息，反正他也没考虑过在晚上出门。
    万一直接撞上【山魈】，搞不好还得用掉一首诗。
    用掉一首诗，打过了还好，要是在最高12%的BUFF下还是打不过，那就不妙了。
    还是怂点好。
    刘秀告诉他，谢诗晴是复制过来的——那么，【异类】究竟算什么呢？
    张角和李贺说，【异类】与他、与正常人类没什么区别，难道人类也能被复制？
    总觉得，不太合理。
    而且，被复制过来的谢诗晴，她的记忆中，对自己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而不是家里，也有很合理的解释。
    背后的存在，疑似有点闲了。
    叶开想了一会，没什么头绪，只好放弃思考，去摆弄刚复制过来的【入梦】。
    反正这能力马上要消失了，使用一下又不费什么，随便用用好了……
    他心里想着，也没指望有什么成果。
    毕竟他是一个很有亲和力的人，按理说不会有什么人怕他。
    ……还真有。
    他看到好几个远远近近的光点，那是【入梦】标记出来的，被他恐惧到的人。
    其中只有一个是可以进入的，那应该就是正在做噩梦的人。
    反正也没什么事，叶开顺手就通过【入梦】，进入了那人的梦境。
    有能力不用，过期就没得用了。
    …………
    谢诗晴做了个梦。
    梦里的她，在末日之前，没有跟李婷婷跑到度假村来度假。
    而是正常上班工作，然后在3月20日这天，要离开单元楼的时候，发现没法出去。
    向外走了一步，直接就撞到一面空气墙上。
    “怎么回事……”她正迷惑着，忽然看到一行文字浮现出来。
    【末日已降临，世界已破碎，各世界碎片中，将会出现灾厄。】
    【本世界碎片将于明日刷新第一个灾厄。】
    【当有人死亡，死者的恐惧将会化作新的灾厄。请尽量不要死。】
    “什么啊这是？”
    谢诗晴试着挤了两下，发现确实没法出去，就掏出手机，想要打电话请假。
    “嘟、嘟、嘟、嘟……”
    电话打不通，手机上显示“无法呼叫”。
    “怎么了？”
    旁边一个人下楼，她认出那是住在402的邻居，好像叫叶开？
    “出不去了。”她有些烦躁地说道，“电话也打不通。”
    叶开试了一下，果然是没法打通。
    “我还看到一行字，说世界已经破碎了，明天还要刷新什么……灾厄。”
    “你也看见了？”
    “对啊，你也……”
    谢诗晴忽然一愣。
    这场面……
    似乎在哪儿发生过。
    是自己记错了？
    不对，自己这个邻居，似乎也忽然跟自己很熟悉了……
    他好像在某个地方，问了自己一个问题来着……
    那个问题，让自己感到一瞬间的恶寒、和濒临死亡的恐惧。
    她情不自禁地抖了一下。
    “喂，你怎么了？”
    叶开惊讶地看着她：“你怎么……”
    “……原来这就是末日发生时的样子啊……”
    叶开环视四周。
    这里是他很熟悉的地方——单元楼的内部。
    也是十几天后，他醒来的地方。
    “你……叶哥？”
    谢诗晴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才反应过来这是叶开。
    “这是你的异能吗？”
    “我的异能？”叶开笑笑。
    “算是吧……你其实是在做梦。”
    不过，他也没想到，谢诗晴竟然害怕自己。
    从她的表现看，不应该是讨好么？或者还可能觉得，自己这个邻居，会罩着她。
    毕竟在【乐游乡村团】聊天群中，她也没少跟人互怼、互相阴阳。
    要说有哪次，自己吓到她了，大概就是聊天的时候，故意往她的记忆漏洞方向引导。
    对【异类】来说，揭开记忆漏洞，就意味着在死亡的边缘反复横跳。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这样想倒是很合理。
    “做梦？”谢诗晴恍然大悟：“难怪我梦到家里的情况。”
    这其实，应该是你与另一个你的记忆发生了融合吧……毕竟本来都是同一个【异类】，现在其中一个死了，另一个继承记忆，也存在这种可能。
    叶开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他又不是要谢诗晴死。
    既然谢诗晴的梦境中，包含了末日开始时的记忆，那叶开更感兴趣的，是在这个梦境中游历一番，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关于末日的信息。
    一个头发在脑后扎起、衣着风格潦草的人走了下来。
    那是叶开不认识的一个人，在他醒过来后，也没见过这个人。
    “哎？你们也在啊？”
    那人说道：“是真出不去了吗？”
    “对啊。”谢诗晴回答道：“你要出门啊？”
    难道是谢诗晴认识的？
    叶开皱皱眉：“他是谁啊？”
    “他？他是李晟啊。”谢诗晴说道：“我对门的邻居。”
    “你对门不是叫李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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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5章 寄生

    “李贺？”谢诗晴仔细想了想：“没什么印象。”
    “你不是那个……”陌生男人说道：“402那个，我记得你姓叶……”
    叶开没有理会他，反正是在梦境里。
    他记得，昨天的时候，谢诗晴还说，记不清对门的名字。
    今天就说是叫李晟？
    肯定是她记错了，毕竟她是【异类】，记忆中有些差错也难免……
    难道自己的那么多邻居，也会出错？
    302肯定一直都是叫李贺的，他记得清清楚楚，绝对没问题。
    …………
    孙浩然战战兢兢地打开一条门缝，向外环视一圈，确定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然后，才小心地离开房门，小跑着前往第一个打卡点。
    那是林峰居住的房屋。
    “不久之前，叶开刚刚在群里发了【山魈】的照片，说明它正在外面……”
    “也说明，他们可能还没睡下，能够稍微分散【山魈】的注意力。”
    他很快来到林峰的门口，轻轻敲了敲门，同时在群聊里发了一条消息。
    【孙浩然：@林峰开门啊林哥，我到门口了】
    林峰给他打开门，抱怨了一句。
    “这么晚了还要做任务……”
    他让孙浩然进去：“你看见【山魈】了吗？”
    “没有。”
    孙浩然见到打卡开始计时，心里放松了一点：“那玩意太吓人了，千万别找上我……你在家磨刀？”
    林峰的厨房水槽中，摆着一块磨刀石，以及一把磨得锃亮的菜刀。
    这个发现，让孙浩然瞳孔一缩，不由自主地退到门边。
    这老小子，不会是想对付自己吧……
    但他在任务中，还不能退出房门。
    “哦，那个。”林峰说道：“我只是准备一下，看看能不能对付哪个灾厄。”
    孙浩然并不相信，他更觉得，是林峰和杨俊杰要对自己下手了。
    不由得他这样想，杨晓芳没死之前，就曾经跟杨俊杰商量，要将自己杀了换取物资。
    现在自己做任务，林峰忽然这样热情……
    有鬼，绝对有鬼。
    之所以他没有直接用刀对付自己，恐怕还是因为，他一对一的时候打不过自己。
    那么，磨得再锋利的刀，也可能是副作用。
    如果叶开在这里就会发现，孙浩然和林峰两人身上，被【恶意】浸染导致的红光，已经非常明亮。
    “你老站着干什么？”林峰说道：“坐会聊聊？我泡点茶。”
    “不用了。”孙浩然盯着自己的打卡计时：“我做完任务，时间也太晚了。”
    时间一到，他开门就走。
    身后，林峰感到有些遗憾。
    发现赵丽娟用了毒蘑菇后，他四下寻觅，总算是在一个树桩处找到了些。
    刚才他想着用毒蘑菇泡水，让孙浩然喝下的。
    “可惜了，不能当着别人的杀……还得再找机会。”
    …………
    孙浩然提心吊胆，总算将任务做完。
    “还好，没有遇到【山魈】，也没有遇到【异形】……”
    在返回的途中，马上要到家的时候，他发现【山魈】拦路，想要到旁边的空房躲一下，却忽然受到一次强力撞击。
    随后，就是剧痛。
    【你已被“异形”寄生，将于一小时后完成孵化】
    【异形】！
    孙浩然差点喊出来。
    怎么会被【异形】袭击了？
    对了，杨俊杰做任务的时候，也被袭击过。
    只是他没详细说，只说自己用【血池】，就摆脱了【异形】的寄生。
    但是……孙浩然没有异能。
    “怎么办……”
    【孙浩然：我被“异形”袭击了，系统提示说一小时孵化】
    【孙浩然：杨哥有办法吗？@杨俊杰】
    【杨俊杰：没有】
    【山魈】从他呆着的房屋前经过，没有眼睑的眼睛向着他看了一眼，什么也没做就离开了。
    孙浩然从【山魈】没有表情的脸上，读出了嘲讽。
    “是啊，我快死了……”
    但他不甘心。
    被异形袭击，说不定还有救……
    能用【血池】排除寄生的东西，那用刀呢……
    对！用刀！
    还有一个小时……既然还有一个小时……
    他爬起来冲进厨房，拔出菜刀。
    …………
    叶开突然醒了过来。
    他刚才在谢诗晴的梦境中搜寻了一圈，没有太多的发现。
    显然，谢诗晴的梦境受限于她自己的记忆，她不知道的细节，就没办法呈现出来。
    比如各位邻居的家里，都没法进去。
    而在梦境中，快进到第二天后，出现的灾厄也是【吸血鬼】、【山魈】、【鬼屋】这几个，整个单元变成鬼屋，已经死去的赵丽娟和李婷婷在鬼屋中四处飘荡，其中还有吸血鬼；单元外面则是【山魈】。
    都是“这个”谢诗晴已经见过的东西，没什么新鲜玩意。而知道自己在梦境中的谢诗晴，也没有特别的惊恐，反而是借助灾厄出现的机会，想方设法创造自己与叶开相处的机会。
    对此，叶开觉得相当无语。
    哪怕你在梦里试试，能不能杀死灾厄呢？
    然后他就醒了。
    手机上收到了几条消息。
    其中一条来自王莽。
    【王莽：方才你的处境颇为凶险，以后莫要再回顾来处了。】
    另一条则是在【天籁度假村】群聊里，陈宇航发了两条信息。
    【陈宇航：有件事我昨天就想问了，怎么这房子里有女人内裤啊？是谁的？】
    【陈宇航：[图片]】
    这样说话，不符合陈宇航的性格啊。
    哦是了，【恶意】。
    陈宇航确实算的上好人，被【恶意】影响后，也只是发个八卦么……
    叶开笑笑，没说什么。
    按这个进度，估计到【恶意】的时间结束，陈宇航也不至于干出杀人的事情。
    可以说相当安全了。
    至于王莽那边……
    刚才只是用了一下【入梦】，能有什么危险？
    回顾来处……
    那也没什么吧？
    叶开很确信，自己得到的信息，并没有超出之前在单元楼碎片中所得到的。
    唯一一点，就是谢诗晴跟自己的记忆有些偏差，把李贺记成了李晟。
    那也没什么吧？
    【异类】的记忆，不就是会有问题么？
    他回了一句。
    【那里有什么东西是我不能知道的？】
    【王莽：你可以问别的，但这个不要问。】
    奇奇怪怪的。
    不过现在，他并非只有一个情报来源。
    他还可以问刘秀。
    叶开截屏，发给刘秀。
    【刚才王大君给我发这个】
    刘秀回的很快。
    【刘秀：他说的没错，有些东西，哪怕仅仅只是知道“有无”，都会产生后果。】
    【要是我猜出来呢？】
    总不会对我的记忆下手吧……叶开这样想着，赶紧找出纸笔，准备把自己当下的事情记下来。
    这样，万一自己的记忆真的会被修改，或许也可以从记录中回溯一些东西……
    【刘秀：倒也不必紧张，你如果能猜出来，那就是你需要面对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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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6章 背信之人

    叶开极度无语。
    不是，仙人都这样谜语人的吗？
    【是天机不可泄露？】
    【刘秀：哪有什么天机？天地都是无情死物，与人的命数无关。】
    【你是说，算命的都是骗子？】
    【刘秀：也不全是。在明末之前，还是有人能算出命数的，只是越来越难而已。】
    【刘秀：在你们这代，就不可能了。】
    还用说么……刘秀之前已经说过，普通人修炼神通的路径，是他给堵上的。
    而在现代，就连仙骨的存在，都比以往更加稀少。
    【我不太明白，为什么一定要让凡人无法修炼神通。如果只是因为巫蛊之祸，皇家应该有更多的资源，去培养和聚集人才，可以将这些人利用起来。】
    【刘秀：你这样想，倒也不错。只是你应该也听说过一句话，侠以武犯禁。】
    【刘秀：凡有超出常人之能，便往往意气生发，不愿受到管制。若是有百姓被修炼者欺压，便也会向往神通，不惜身家也要求得一份机缘。】
    【刘秀：我那时候，已有不少修炼法门，在民间流传。即便其中多有错漏，总有十之一二是真的，长此以往，大家都去修炼，都去快意恩仇，国家便要崩坏，百姓最后也并不能得到什么好处。】
    刘秀的回答很有耐心，这倒是让叶开有些没想到。
    毕竟是当过皇帝的人，能够这样耐心地回答他，实在是出乎了他的预料。
    皇帝不应该喜怒无常的么？
    说起来，王莽也是做过皇帝的，但当面见到的时候，他给叶开的感觉，也就是比较有气场的普通人。
    完全没有那种，令人战战兢兢的感觉。
    【难道你是在唐朝的时候，才断绝了普通人修炼的路？】
    【刘秀：自然不是，我只活了62岁便死了，又怎么能在唐朝才动手？】
    【刘秀：只是我所做的事情，并非立即生效，而是过了许多年，才逐渐产生效用。否则，张角又如何会有机会起事？】
    【你不恨张角？】
    【刘秀：后人无能，又怪得了谁来？】
    但你是仙人啊……
    叶开想这样说，想了想放弃了。
    都已经这样了，还是不要戳别人的伤心处。
    说不定，朝代更迭的时候，也会有仙人，防着刘秀。
    【刘秀：好了，王大君又要说我传道了。】
    【刘秀：原本这也不算什么需要隐秘的事情，只是我与他约定好了，不便违约。你若是想知道，找个时机，我们三人把酒相谈便是。】
    刘秀没有再发来消息。过了一会，王莽发了一条微信过来。
    【王莽：背信之人的道，你也敢信？】
    …………
    孙浩然撕开衣服，露出被【异形】刺伤的位置。
    那是一个外表不大的洞，只是扎的很深。
    洞口处刚才还在流血，现在已经止住了——但也并没有半点愈合的倾向。
    伤口呈现出惨白的颜色，周围的皮肤已经失去了温度。
    就像是，那里的血液都被吸走了一样。
    这不是一种错觉。孙浩然能够感受到，在创口的深处，似乎有一个小小的东西，正在贪婪地汲取着他的血液。
    和皮肉。
    剧烈的钝痛传来，他已经开始冒出冷汗。
    没时间了……
    孙浩然撕下一条布料，团了两下咬在口中。然后，他举起刀，狠狠地刺向洞口。
    没有想象中的疼，或许是因为，寄生的【异形】，已经破坏了部分神经的功能。
    刀尖入体几公分，碰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满是冷汗的脸上，露出喜色。再将刀左右横切一下扩大创口，他伸进去两根手指。
    他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就是直接将寄生在体内的【异形】，取出来。
    这么做的灵感来自于各种小说和路边新闻，但这些传闻中普遍提到的消毒——他没有，也来不及准备。
    肯定会感染，但那是以后的事情。
    现在不处理，他活不过一个小时。
    手指触碰到了那个硬硬的东西，它还没长得太大。
    捏住，拉——
    无以言表的疼痛传来，一种虚弱感由内而外爆发，他的手一软，那只【异形】钻的更深了一些。
    孙浩然昏了过去。
    …………
    黄建也做了梦，梦中他回到了末日之前，一切安全的时候。
    他仍然是个996的社畜，每天坐公交去上班，并卡着公司免费打车的时间，打车回家。
    回家后，经常还需要再忙一段时间，直到脑袋昏昏沉沉。
    他专注地盯着屏幕，直到他在代码后面，本能地备注了一句“一剑光寒十四州”……
    等下，我为什么要备注这个？
    他迷茫地抬起头来。
    好像老板喜欢？
    不是，老板怎么会喜欢……老板不是……
    哦对了，老板确实喜欢。
    他的眼神清明了一些，想起来许多事情。
    末日已经发生了，世界破碎，灾厄横行，所有的人都守在自己家里，瑟瑟发抖。
    然后，老板出现了……
    哦是这样，没错。
    虽然老板也不是什么活人。
    窗户外面掠过一道黑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但是当他看过去的时候，却发现好似什么都没有。
    老板呢？
    黄建有点迷茫。
    电脑上的工作是没有做的必要了。他推开电脑，拿出手机，想要联系一下老板，问问是怎么回事……
    虽然已经清明了许多，但他仍然没意识到，自己在做梦。
    “咚咚咚。”
    “开门，是我。”
    门口是老板的声音。黄建松了口气，快步走过去，就要将门打开。
    不对。
    老板好像说过，不能开门？
    不管是什么东西，都不能开门？
    但这个“东西”……
    包含老板自己吗？
    睡梦中的人脑子往往不是那么好使，此刻的黄建就迷糊了。
    如果老板是东西，那显然不能开门。
    但老板不是东西呢……
    …………
    叶开等了一会，王莽和刘秀没有再给他发来消息。
    【天籁度假村】的群聊里，也没有任何的新消息出现。
    不知道是没人从噩梦中醒来，还是他们都没有遇到【山魈】，因此没有做噩梦。
    明天，或者什么时候，要想办法约王莽和刘秀，自己还有很多问题要问。
    要是用个记忆碎片也行……还有一个备用的，不过……
    他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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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7章 【食人藤】【白衣】

    【你已被“异形”寄生，将于20分钟后完成孵化】
    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孙浩然已经不觉得疼痛了。
    轻微的拉扯感从腹腔传来，他知道那是【异形】正在吞吃血肉。
    低头看看，腹腔已经瘪了下去。
    刀子就在不远的地方，他只是看了一眼，没有将它拿回来的想法。
    现在已经没必要了，即便将【异形】拿出来，自己也活不成。
    已经是回光返照了。
    孙浩然尝试着想要爬起来，却发现自己已经完全站不起来了。
    都是他们害的。
    一个念头在他的脑子里转动。
    都是他们的错。
    仿佛有个声音在他的耳边低语。
    我肯定要死了，也不能让他们活！
    他在心中对自己叫嚣——
    谁也别想活！
    现在就有一个绝佳的机会。只要自己身上的【异形】在一个有人的房间孵化，新生的【异形】就不会放过那里的人。
    他抚摸着腹部。
    这个要了他命的灾厄，也会要了别人的命！
    孙浩然没有轻举妄动。现在时间紧迫，他却觉得自己异常的冷静。
    他先拿起手机，在【天籁度假村】群聊中，将自己的名字改成了杨俊杰，又将自己的头像也改成与他一致。
    要是平时，冒充杨俊杰，肯定会遭到极为惨烈的教训。不过现在，他活不到那时候，自然也就可以认为，没有代价。
    随后，发出一条消息。
    【杨俊杰：@林峰睡了没？】
    【杨俊杰：@林峰没睡起来】
    他没再看手机。将手机收到口袋里，他一路爬着，来到门口开门，向林峰的房子爬过去。
    …………
    林峰迷迷糊糊中，被手机震动吵醒。
    “我TM看看是谁……要是孙浩然那个傻逼……”
    他心中窝火，打开手机，发现是杨俊杰在群里@他。
    于是他一下子就清醒了，怒气也暂时压制下去。
    【林峰：还没睡，有什么事需要我做吗？】
    没有回答，但他也不敢去@杨俊杰，只能发挥自己的耐心，等待一个回复。
    可是五分钟过去了，并没有任何回复。
    难道杨俊杰睡着了？
    他有点忐忑，其实他自己也很困了，只是在杨俊杰没有回应之前，他也不敢直接去睡觉。
    如果是因为杨俊杰没回复，而导致他等了一晚上，那明天可以诉苦。
    但要是杨俊杰回复了，但他因为睡觉而没有发现……
    那就是大事了，他可不想像孙浩然那样，被杨俊杰教训一顿。
    虽然孙浩然已经被【异形】寄生，从时间上看马上要死了。
    对此林峰没有半点同情。
    末日刚降临的时候，他仗着会点拳脚功夫，就肆意羞辱和打压其他人，林峰也没少被他“指点”过。
    不就是个保安么……
    后来被杨俊杰收拾，以及现在就要死……他只觉得，活该。
    “怎么还不回复？”林峰看看时间，已经有10分钟了。
    他打了行字想要催促，发出去之前，就又自己删掉了。
    再等一会。如果就是不回……
    “咚咚咚。”
    轻微的敲门声响起。
    他想起关于【山魈】的提示，是【不要出门】。
    难道是【山魈】来了……
    他凑到门边的窗户，往外看去，看不到【山魈】的身影。
    【杨俊杰：开门，是我。】
    【杨俊杰：快点。】
    是什么事，非要半夜上门说……你不睡觉，别人也不睡？
    林峰心中生出怨恨，他觉得杨俊杰还是死了的好。
    但这话显然不能现在说。
    他花了一秒整理表情，殷勤地打开房门。
    门外并没有杨俊杰的身影，只有一双手，忽然抱住了他的左腿。
    林峰惊了一跳，随后发现那是孙浩然。
    “你TM……撒手！”
    他一脚踢在孙浩然身上：“撒手！我叫你撒手！”
    很明显了，刚才在群里的肯定不是杨俊杰，那就是孙浩然改了头像！
    这小子马上要死了，还要过来害人！
    孙浩然死死抱住他的腿，怎么也不肯松手：“哈，哈哈……老子死了也要拉人陪葬！”
    “滚！”
    林峰手脚并用，一拳拳、一脚脚踢打在孙浩然的身上，但孙浩然已经拼了仅有的力气，林峰竟然一时之间挣脱不开。
    过了一会，孙浩然终于双手一松，系统提示出现在林峰的视野中。
    【通告：孙浩然已死亡，恐惧已释放。】
    【生成灾厄：食人藤】
    【提示：躲远点。】
    死了……死了！
    林峰大大地喘了口气，考虑是把孙浩然的尸体丢到一边，还是等他自然消失。
    放在门口，总觉得有些膈应。
    忽然他发现，孙浩然的尸体动了一下，里面钻出个黑色的东西。
    【通告：“异形”+1，当前数量：2】
    没来得及反应，那个黑色的东西就飞速弹起，直接撞到他的身上，把他撞的向后退了一步，等再去看的时候，它已经不见了。
    【你已被“异形”寄生，将于一小时后完成孵化】
    …………
    【通告：林峰已死亡，恐惧已释放。】
    【生成灾厄：白衣】
    【提示：别乱穿】
    叶开早上醒来的时候，还愣了一下。
    只是睡了一觉，怎么就多出来两个灾厄？
    这一下，【山魈】、【异形】、【食人藤】、【白衣】。
    你们是四大天王吗？
    要是算上作为背景的【恶意】，就是有五个了。
    必须想办法弄死几个了，不然恐怕是连出门都难。
    “豁，昨晚度假村那边死了两个人，这会儿……度假村的微信群都没必要了。”
    【天籁度假村】微信群中，现在就只剩下黄建、杨俊杰、王大君，三个活人。
    其中王大君还是仙人王莽，本来也不怎么说话。
    黄建也就相当于是叶开的特派调查员，也不太说话，偶尔说句话，还可能是叶开顶号。
    等于是只有杨俊杰一个了。
    “要不，直接把他拖到【乐游乡村团】算了……也不知道能不能退群，之前没试过。”
    这事情，反正也不着急，要是杨俊杰着急了……让他自己退就好。
    “老板。”黄建和陈宇航一前一后从房间里出来，跟他打招呼：“老板，我昨晚真的做噩梦了，不过我记得你说的话，没给任何东西开门。”
    “哦？”叶开来了兴趣：“【山魈】进你的梦境了？是怎么个情况，说说。”
    “就是，我梦到回到了末日之前，在家里加班。”黄建说道：“然后山魈出现了，它想骗我开门，幸亏我想起了老板说的话。”
    “它是怎么骗你的？”
    “嗯……它变成了老板的样子，在门口敲门。”黄建说道：“但我想起老板的话，不给任何东西开门。所以我最后也没给他开门。”
    “你反应过来了啊。”陈宇航心直口快：“我是都开门了，看见老板了，才想起来我应该是在做梦，老板说不能给任何东西开门……结果死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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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8章 你不会是仙人吧？

    今天户外的景象，比昨天可是热闹多了。
    数条血红的藤蔓自一处灌木丛中生长出来，缓慢摆动。藤蔓的上面光秃秃的没有叶子，倒是有几朵非常显眼的花。
    一块煞白的布料在空中飞荡，不时向着窗户扑一下，似乎是瞄准了里面的人。
    还有昨天晚上才露面的【山魈】。
    此刻那巨大的、被剥了皮一样的巨大身躯就站在度假村边缘的位置，从叶开三人居住房屋看出去，能够看到它头顶的两只鹿角。
    【山魈】也在四下逡巡，一看就知道，它同样是在寻找自己的目标。
    一直躲藏在地下、只在攻击时冒头的【异形】，虽然没有出现，却是一个比较庞大的家族了。
    【当前“异形”数量：3】
    原本只有一个【异形】，攻击频率相对较低。
    现在有了三个，就算以最粗糙的算法，也是三倍的攻击频率。
    “真热闹啊。”叶开不禁感叹。
    黄建已经准备好了早饭，而陈宇航也已经开始为今天捕捉【异形】的工作做准备。
    他从背包里，找出一把备用的切肉刀。
    “这是我之前切肉用的，还有点舍不得……钢口比家用的菜刀好多了。”
    这样的刀不仅用的材料更扎实，最主要的还是经常打磨，所以才异常锋利。
    他将刀放到一边：“等一会儿出门的时候再吃。”
    他的异能【暴食】，在吞食无生命物品后，可以让自身具有对应物品的特性，只是时间仅限半小时，随后能力就要进入三个小时的冷却。
    现在【异形】的数量达到三个，时间未必就够用。
    “你省着点吃。”黄建说道：“半个小时太短了，你还要躲着其他的灾厄，不一定就能一次性把所有的【异形】都找出来。”
    “你打算怎么抓住【异形】？”
    叶开问道。
    “异形的速度很快，主要是根据之前获得异能的要求，我还不能让老板帮忙，否则可能最后异能就给老板了。”陈宇航说道：“我想试试，在它攻击的时候，用衣服兜住。”
    他原本也考虑过，是否可以同时服用两种不同的东西，以同时获得它们的特性。比如不锈钢+强力胶，或者不锈钢+粘鼠板。
    昨晚他尝试了玻璃和纸张两种，但在先吃下纸张、后吃下玻璃后，他并没有如愿地获得两种不同的特性，而是只保留了其中服用量更大的一种。
    “也可以，但是你的速度未必有它快。”叶开说道：“我发现【异形】昨天的三次攻击中，攻击你和攻击杨俊杰，都在差不多的位置。可能【异形】本体不会经常挪窝，你也可以在原地设置一些陷阱等着。”
    昨晚孙浩然被袭击的时候，并没有在群里说明位置，外面太黑也没人看到他的位置，但叶开猜测，可能仍然是在同一个位置上。
    “还有昨晚在度假村的群里，孙浩然改名骗了林峰，让他开门。”叶开继续说道：“按照【异形】是寄生后诞生的规律，他们被寄生后产生的两个【异形】，很可能都在林峰的房子附近，你可以去那边蹲守一下。”
    陈宇航点头答应，自己回到屋里翻找起来。
    “谢谢老板，我再准备点。”
    “老板。”黄建看陈宇航进屋翻找东西，小声问道：“您昨天说，王大君是王莽、刘文博是刘秀，他们也跟张角一样？”
    “对。”叶开说道：“他们都是仙人，能够不死，所以现在还能出现在我们这里。”
    “那……有没有什么法术，普通人能不能修炼？”
    “想学啊？”叶开看看他：“你包里那本《太平经》，就是张角给的，他说靠这个可以修炼出神通和法术。”
    “就是，修炼时间比较长，张角在这方面算是速度很快了，学了十年。”
    “十年？”
    黄建有些犹豫：“那也太长了……不能一个个学吗？”
    “不行。”叶开说道：“而且自从唐朝以来，普通人除非有机缘，否则就没法修炼出任何法术了……当然，现在的情况也有不同。”
    黄建有些失望。
    自从上个世界碎片中，得知张角就是大贤良师，他就生了一些想法。
    异能算能力，法术怎么就不算能力呢？
    可惜，还要有机缘。
    他觉得，自己也没什么机缘。
    “你要是没什么事情，也可以看看，能不能读懂《太平经》。”叶开说道：“我问一下王莽，如果你有看不懂的，能不能直接问他。”
    这是叶开想到的变通办法。
    自己有仙骨，对于仙人来说，是“传承道统”的关键，也是他们对自己好声好气的主要原因……吧？
    尽管不知道为什么，他自己不想学这些东西，但也完全可以让黄建尝试着学一下看看。
    要是有成果就是意外之喜，没有成果，也免得总让自己选边站……
    他给王莽发了条微信。
    【我想让黄建读一下《太平经》，他有问题的话，可以直接问你么？】
    王莽的回复非常迅速。
    【王莽：你要用他来试？果然谨慎非常。】
    【王莽：只是如今道统不存，他也练不出什么。】
    【只有我能练出来？】
    【王莽：道统再度延续前，必须要有仙骨才能修炼。否则我何必放着那么多凡人不传？】
    这倒是相当符合逻辑，张角和王莽两人，要是不挑挑拣拣，随便找个人就可以传授神通修炼法门的话，也不至于非要等他。
    随便找个人，展示下神通，告诉他“小子，你与我有缘，今日便传你神仙法门”，都能让人开开心心练上好几年。
    到时候，再遇到有仙骨的人，一众弟子演练神通，不比口头上说，更要有说服力了？
    【王莽：他既无仙骨，便不是同道中人。要问什么，在群里问也可。】
    叶开将王莽的意思转述给黄建，只是隐瞒了仙骨相关的东西。
    “啊，修炼不出神通？”
    黄建有些失望，但还是想试试。
    王莽显然是看不上他的，无论是作为古代皇帝、还是现在的仙人，看不上一个普通人，实在正常，他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只是，他心里也有些嘀咕。
    张角、王莽、还有刘秀，他们可都是加了老板的微信的。
    老板跟他们聊天，也都是私聊，显然双方是很平等。
    该不会老板也是仙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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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9章 点火

    郑凯辉脸色铁青。
    他早上醒来，想要通过聊天群获得一些信息，最主要的，是看看有没有获得异能的可能，或者是灾厄的一些信息。
    群聊中总共也没几条消息，其中竟然还有一个他很熟悉的物件。
    被陈宇航发到群里的那个粉红色的东西，是徐静怡的。
    末日之前他和徐静怡出来旅游，本来没打算住多久，换洗衣物也就没带太多。前两三天，灾厄全都化解掉了，徐静怡跟他说要出去做任务，顺便散散步，还让他不用一起。
    随后晚上就说，内裤磨破，她扔掉了。
    结果……结果是扔到别人家里去了？
    都不需要想，郑凯辉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羊村在他头上开分基地了。
    叶开三人住的，是导游邓文超之前的房子。而徐静怡说要“自己散散步”的时候，正是邓文超还在那居住的时间。
    具体来说，是叶开他们来的前一天，而在那之前，李婷婷已经是公然去过邓文超房里了。
    看看还在睡觉的徐静怡，郑凯辉觉得，自己真就是个凯子。
    以前对她好就算了，在末日里，他也一直照顾徐静怡的情绪，最后呢？
    他越想越气，一巴掌打在徐静怡身上。
    “你疯了！？”徐静怡翻身就要打回来：“郑凯辉我C……”
    她的胳膊被郑凯辉抓住，这时候她才发现，郑凯辉的脸色非常可怕。
    “起来，穿衣服。”
    “怎么了……”徐静怡有点害怕：“出什么事了吗？”
    “是啊。”郑凯辉淡漠地说道：“穿上衣服，滚。”
    “你怎么了凯辉？你怎么这么陌生啊?”
    郑凯辉闭上眼，深深吸气。
    “来你跟我说，这玩意是什么？”
    徐静怡如坠冰窟。
    “来！你说说！这TMD是什么！！！”
    …………
    【镜面跃迁】
    叶开跳跃到距离【食人藤】较近的一处房子，观察它的特性。
    现在毕竟灾厄数量太多，特别是还有一个速度极快、攻击又高的【异形】存在。所以他在出门之前，专门使用【模仿】，复制了陈宇航的能力，并且吃了一些金属。
    还以为吃的时候会有一些特殊的味道，结果完全没什么味道么……
    【暴食（由模仿复制，有效期4小时）：吞食任意无生命物体，随后的半小时内获得其特性。吞食越多，特性表现越明显。开启后有三分钟的时间用于吞食，使用后进入3小时冷却。】
    【有效期结束时，如该技能处于冷却中，冷却时间将被叠加进“模仿”的冷却时间。】
    这还是他第一次复制到，带有冷却时间的能力。
    按照【暴食】的冷却时间，他在有效期内最多可以使用两次【暴食】，只是会导致【模仿】的冷却时间增加最多三个小时。
    也不是不能接受……毕竟如果真的有必要，他还可以用【吞噬】，消耗一个记忆碎片，重置冷却时间。
    他观察着附近的【食人藤】。
    似乎是感应到了叶开的存在，【食人藤】开始缓慢地向着叶开移动，同时他还闻到了一股极为香甜、非常诱人的气息。
    那来自于【食人藤】上的小花。
    叶开恍惚了一下，仿佛觉得，【食人藤】的方向，有什么非常吸引自己的东西存在，令人不由自主地想要过去瞧瞧。
    但是很快，他就从这种幻觉中挣脱出来。
    “【食人藤】会吸引人的注意力，让人不由自主地靠近，然后被吃掉？”
    “它的藤蔓已经在向我这边移动了，应该是在布置陷阱——只要我进入它的攻击范围，藤蔓就会快速将我困住，即便我有【镜面跃迁】，反应速度未必跟得上。”
    叶开知道，很多能够猎食动物的植物，都会有极高的爆发速度，或者是以麻醉、粘液等方式困住猎物的手段。
    “【食人藤】，很可能也有类似的情况，不能直接闪现进去攻击。”
    否则，一旦被困住，【镜面跃迁】是不能使用的。
    “不过，好像扎根的地方没有移动。”
    叶开发现，【食人藤】的根部，并没有随着主体的移动而移动。
    这让他有了主意。
    “反正也不需要考虑多久消灭……我不是有【火患】吗？”
    【你已经使用灾厄之种：火患，已指定区域。】
    【该区域起火概率为：1%，将持续增加。】
    那么，接下来就只要等待了。
    在这个过程中，可以考虑往【食人藤】所在的位置，扔一些衣物、油料等易燃物，以增强火灾的威力。
    毕竟【火患】只是保证指定区域一定会起火，还是需要有易燃物的助力，才能扩大成果。
    “在群里让他们也出点力，出来旅游，总不能不带衣服吧？”
    他打开【乐游乡村团】聊天群，发了一条信息。
    【叶开：你们谁有多的衣服？往“食人藤”里面扔点】
    【叶开：[图片]】
    【叶开：它散发出来的气味会吸引人靠近，注意别被迷惑了，最好在靠近的时候，屏住呼吸。】
    …………
    谢诗晴看到了叶开发在群里的信息，第一时间回复。
    【谢诗晴：好的，我找几件。】
    【谢诗晴：不过我害怕外面的灾厄，你能来拿一下吗？@叶开】
    害怕是一方面，但是借助这个机会接触叶开，则是另一方面。
    自从认出叶开是自己的邻居，到现在为止两人之间的关系都没什么实质性进展，这让谢诗晴感到一种莫名的焦虑。
    就像是心中有什么声音，在催促着她，要赶快想办法将叶开弄到手，然后想办法把搞到异能，把那些对自己不怀好意的人全都杀了……
    对，大部分人都该杀……
    她等了一会，没等到叶开的回复。隔着窗户往外看了一下，发现叶开正在盯着空中的什么东西。
    不能打扰他，现在他有事情……
    不过，怎么徐静怡那个骚货什么都没说？
    谢诗晴觉得，这不太正常。
    …………
    徐静怡几乎是被丢出来的。
    郑凯辉把她和她的东西，像是丢垃圾一样扔了出来，在身后关上了门。
    她暂时顾不上那些衣物和化妆品，第一时间就赶紧往附近的空房子赶。
    现在外面灾厄太多了，留在外面真的会死的！
    她没注意到，一个白色的东西，正在空中，用一种老鹰抓小鸡一样的捕食动作，向她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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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0章 第一个【异形】

    “趴下！”
    徐静怡听到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那是叶开的声音。
    她下意识地回头，看到一片白色的东西，从天空中扑下来，马上要落在她的身上。
    徐静怡裤子都湿了。
    这是什么！
    还好，【白衣】的下降速度并不像真正的老鹰那么快，徐静怡一下子摔倒在地上，拼命打滚，终于是躲了过去。
    随后也来不及跟叶开道谢，就狼狈不堪地打开面前的房门，冲了进去。
    在房子里面，倚着房门缓了好久，才感觉又活过来了。
    以前她也不是没有见过灾厄，甚至也有跟灾厄擦身而过的时候。
    但这一次，她是真的怕了。
    因为以前有郑凯辉，在大多数时候，郑凯辉会跟她一起做任务，有那么两三次，在她即将要被灾厄突脸的时候，及时提醒，将她救下。
    但这种事情，以后都不会有了。
    因为什么，也非常清晰，清晰到一点辩解的余地都没有。
    只是徐静怡，并没有意识到这是自己的问题，反而还觉得，都是因为邓文超太弱了。
    “一个异能者，竟然那么轻易就死了……似乎还是被赵丽娟用毒蘑菇毒死的！”
    她恨恨地想：“亏得我还贴上去……”
    “还有郑凯辉，都这么久了，别人都能想办法搞个异能，就他一天到晚嘴上叭叭的，实际上什么都搞不到……我真是白瞎了……”
    “叶开刚刚还提醒我了，是不是有机会……”
    徐静怡这边刚刚死里逃生就开始想着后路，另一边叶开同样是感到有些后怕。
    “就差那么一点，这傻逼就死了。”
    “你爱死不死，但是你再死，同一时间就有六个不同的灾厄了。”
    这种事情，只是想想，都让人觉得十分刺激——现在五个灾厄，已经是刺激到叶开需要想办法先解决一两个了。
    截至目前，灾厄之间并没有出现抢夺猎物的情况，但很有可能，他们会进行车轮战。
    一两个灾厄，叶开觉得还好。再多的话……
    就算喂文胆的诗词够用，那他自己的体力和速度也不见得能够跟上。
    【文胆】属于高攻装备，但攻击再高，也得打得到才行。
    现存的五个灾厄，【恶意】没有形体，就像是【火患】一样，不能直接用文胆去消灭。
    【异形】的速度太快，叶开很难击中；【白衣】飞在空中，叶开很难直接攻击到。
    也就【食人藤】和【山魈】两个，他可以比较容易地攻击到。
    那个【山魈】，或许应该砍后颈？
    刚才没有抓住徐静怡的【白衣】，在扑空后就直接升空离开，没有顺势转向叶开。
    或许是因为叶开对它比较戒备。
    “老板，我准备好了。”
    陈宇航已经在他昨天遭遇袭击的地方，布置好了简单的陷阱。
    他自己在中间，身上包裹了许多层衣服。
    他的身边、脚下，也有层层叠叠的纸箱、床帘、被褥……等东西，形成了缓冲层。
    按照他们之前的设想，【异形】的口器长度有限，同时它最大的优势在于极高的速度和较强的身体强度。
    当【异形】对陈宇航发动攻击，他身上的衣物和地面上的缓冲层，将可以产生一定的减速效果，用厚重的衣物包裹住【异形】，或许就可以将它捕获。
    “你注意地面就行，其他灾厄我先盯着。”
    叶开说道。
    陈宇航答应下来，叶开则是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戒备着【白衣】和【山魈】。
    过了没多久，铺在地上的一件衣服忽然被顶起来，飞快地冲向陈宇航。
    那是套上了一层衣服的【异形】。
    陈宇航反应已经很快了，再出现不对的第一时间就伸手去抓，但还是没抓住。
    “叮！”
    【异形】撞击在他的身上，然后掉在地上，就往回跑。
    跟昨天发生的事情很像——但是这次，它的目标大了许多，只是陈宇航仍然没有抓到。
    幸亏最后钻地的时候，【异形】顶着一层衣服钻了下去，最后还剩下一个袖子在外面。
    陈宇航费力地将它拔出来，【异形】隔着衣服仍然在拼命挣扎，将衣服撕扯成一条条的碎布。
    好在它无处借力，对陈宇航的攻击也没有作用，叮叮当当一通乱响后，陈宇航还是抓住了它的一条腿，任由其他的肢体在空中乱划拉。
    那是一只通体漆黑、形似虫子的生物，有着七八对不算太长的腿，以及一个细长如针管一样的口器。
    它就是使用口器去攻击陈宇航的。
    在【暴食】的效果下，陈宇航的手指变得尖锐，顺着【异形】的关节缝隙，深深刺入它的身体。
    反复数次，终于它不再活动。而陈宇航直到系统提示出现，才敢松了口气。
    【当前“异形”数量：2】
    【暴食】的剩余时间已经不够，叶开和陈宇航没有继续去清理剩下的【异形】，先返回屋里，等待冷却。
    【恶意】的剩余时间，还有3个小时。
    …………
    【山魈】从窗外走过。
    郑凯辉浑身一抖，感觉膝盖都软了。
    在昨晚的噩梦中，他死了两次，每一次都以为，自己就要这样死了。
    结果，两次死后，都重新活了过来。
    这让他察觉到，自己是在梦境之中。
    可是觉察到梦境并不能让他醒来，直到在噩梦中死了两次后，到了他平时自然苏醒的时间点，才摆脱梦境。
    结果就是，现在的【山魈】只要出现在他面前，只要与他有一点点的眼神对视，他就一下子全身无力。
    “是因为昨晚梦到【山魈】，太害怕了吧……”
    他这样想。
    “要是有异能……”
    刚才，他通过窗户，大概看懂了陈宇航的操作。
    陈宇航是用衣服铺在地上，这样当【异形】出现的时候，就可以更容易地发现。
    他自己穿了许多层的衣服，可能是为了避免被【异形】直接攻击到。
    确实也有效果，但有效果的主要是铺在地上的衣服——只要地面上被覆盖住，当【异形】从地下突击，就会同时被包裹住，然后借由包裹它的衣服，来完成抓捕。
    处理应该也不难，他看到陈宇航似乎只是用手弄了几下，异形就死了。
    陈宇航和叶开后面离开了，大概是因为，已经得到了异能，不需要继续冒险？
    如果这样的话……他觉得，自己也可以尝试一下。
    没有足够的衣服，用被褥替代也可以，面积还更大。
    唯一的问题，大概就就是，剩下的两个【异形】，现在在哪里。
    郑凯辉不在【天籁度假村】的群聊里，因此也就不知道，孙浩然和林峰两人是怎么死的。他只知道，两个人应当都死于【异形】，因为在他们死后，【异形】的数量增加了。
    那接下来，就要先做一些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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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1章 能力【虚拟神经】

    【起火概率为75%，将持续增加。】
    距离叶开使用【灾厄之种：火患】，仅仅过去了一个多小时，起火概率就已经达到了75%。
    而按照【火患】的描述，应当是在6个小时后，才会达到100%的起火概率。
    这倒不是因为【火患】的前期增速快，叶开发现，当自己在【火患】的区域内，丢下易燃物，起火概率就会猛增。
    应当是易燃物的存在，提升了实际的起火概率，特别是那些油料。
    那剩下的两次【火患】，再使用的时候，或许可以提前营造出易燃环境，对于一些机动性不是特别高的灾厄，也有使用的价值。
    “不过，怎么还没着火……”
    叶开从窗户频频看向【食人藤】的方向，黄建注意到了这点。
    “老板，你在【食人藤】那，有什么布置吗？”
    之前叶开在群里，要别人往【食人藤】的范围内，扔一些用不上的衣服。
    这件事发生在【乐游乡村团】，黄建并不知情，但他看到，叶开取了一些衣物、被褥、还有花生油之类的东西，丢到【食人藤】附近。
    有一些是从旁边的空房里收集的，甚至还有一些，是跑到谢诗晴那边拿到的。
    当然，后来徐静怡和她的衣服一起被丢出来，徐静怡直接跑了没有拿地上的衣服，那些也被叶开收集、丢弃到了【食人藤】旁边。
    可以说很会过日子了。
    “按理说，那边应该快起火了。”叶开也没太隐瞒：“我要把它烧了。”
    “能行吗？”黄建半信半疑：“不用点火……是老板你的新能力吗？”
    火焰能够对灾厄起到效果，这一点从【鬼屋】也可以看出。
    但是同样的，灾厄有一定的反应能力，面对火灾不见得就会坐以待毙。
    “对。”叶开说道：“可惜用不了几次……是从【火患】那里拿到的。”
    “可【火患】不是……”
    黄建忽然醒悟，怎么又把老板当人看了。
    杀死灾厄得到异能，那是普通人才需要这么干。
    老板是普通人吗？
    不管是灾厄还是仙人，总之肯定不是普通人就对了。
    所以，老板不需要杀死灾厄，也能获得它们的能力，相当合理。
    他当即改口。
    “是不是需要点火？陈宇航在对付【巨鼠】的时候，也是点火了。”
    “点火么……”叶开说道：“应该不用。”
    他们说话的时候，一缕轻烟从堆放在【食人藤】旁的纺织物中升起。
    【灾厄之种：火患已引燃目标区域，将持续燃烧到区域内所有可燃物耗尽。】
    像是在汽油中丢下一根燃烧的火柴，火焰迅速爆开，与织物一起，落在【食人藤】缓慢移动的藤条上，烫起一股浓烟。
    藤条一颤，立刻像是章鱼的触手一样快速撤回，然后几根藤条，疯狂抽打着已经扩散开的火焰。
    如果这是普通的火，说不定还真的被它熄灭了。
    但这是由灾厄之种引发的火焰，一直到指定区域的所有可燃物燃尽之前，都不会熄灭。
    而且，【食人藤】本身也是可燃物。
    …………
    郑凯辉身上裹着被子，小心地推开房门。
    陈宇航给他打了样，他打算，也去对付一下【异形】试试。
    “富贵险中求，有的灾厄很好对付也说不定。”
    虽然徐静怡说他，让他很烦，但他自己也确实非常希望得到异能。
    在末世中，有异能就不算普通人了，即便去了其他世界碎片，也有生存的能力。
    何况，原本就已经有两个人获得了异能，这次陈宇航又当着他的面杀了一个【异形】，让他觉得，真的可以试一下。
    总得有几个灾厄，是普通人也能杀的吧。
    只要大胆一点就行……
    “叶开杀了【鬼屋】，那不能比，他有异能，似乎还有好几种。”
    “这次他应该是盯上了【食人藤】，可能是想用火烧。那个我也不能跟他抢。”
    “其他的几个灾厄，我也没办法对付。”
    对他来说，【异形】可能就是等待许久的、最好的一次机会了。
    他没有去太远的地方，就在自己房子门口的草地上，学着陈宇航的样子，将被褥和衣服铺在地上，身上也裹了一层厚被子作为防护，拿自己钓鱼。
    “这个位置，如果有【山魈】或者【白衣】要来攻击我，我也有时间及时回去。”
    郑凯辉这样想着：“反正我也不知道【异形】会在哪出来，蹲点钓鱼，钓不上就走。”
    不远处有烟雾升起，他看过去，发现【食人藤】那里，已经着火了。
    想起叶开之前的行为，他对异能的渴望更大了。
    “肯定是叶开远程点火。异能者的优势真的太大了……只要有一个异能，就可以不断滚雪球！”
    度假村里一片寂静，只有火焰中发出的噼啪声、以及【食人藤】扑腾的声音。
    空中的【白衣】避开热空气，高度下降了一些。
    …………
    叶开在屋子里等待了一段时间，【食人藤】那边的火焰始终没有熄灭。
    【食人藤】在经过最初阶段的剧烈扑打后，动作幅度渐渐越来越小，终于不动了。
    火焰蔓延，将它连同地面上的草木全都化作灰烬，在地面上留下了一块10×10米的、规规整整的黑色印记。
    那就是【灾厄之种：火患】的作用范围。离开这个范围后，火焰都迅速熄灭。
    【可燃物燃烧殆尽，“火患”终结。】
    【你已化解灾厄“食人藤”。】
    【你获得了记忆碎片×1】
    【你得到了能力：虚拟神经】
    【虚拟神经：你能自如控制你身上的所有枝条，并感应到枝条附近的生物活动。】
    【该能力已暂存。】
    一个没什么用的能力，除非叶开本体是一棵植物，否则他完全用不上。
    总不能专门【模仿】一棵植物，就为了搭配这个能力吧？也太浪费能力槽了。
    刚好【吞噬】已经冷却好了，他转手就把【虚拟神经】喂给【镜面跃迁】。
    【极寒】的可强化方向太多了，除了出冻结效果的那次，别的都只是锦上添花。
    【镜面跃迁】倒是他经常用的能力，要是能降低一点点体力消耗，也是很不错的。
    【镜面跃迁：你可以通过镜面进行移动，该过程消耗体力和精力。过小的镜面或受限情况下无法完成移动。跃迁过程附带声光效果，本效果可关闭。】
    嗯……好像也是一次没啥用的强化。
    叶开是想不出，带有声光效果的【镜面跃迁】，会有什么特别的用处。
    难道是扮鬼？
    算了，还是看看刘秀和王莽好了。
    他使用了记忆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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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2章 乱臣贼子

    “……我阿翁颇擅图谶。我听他说，刘氏复兴，李氏为辅。”
    叶开看到，面前有两个长相颇有相似的人，其中一个年纪稍大的人，正在说话。
    而年纪较小的人，与自己所代入的视角——则是在听着。
    这应该是刘秀吧……
    叶开也是找陈宇航应急补了一点历史，知道王莽的姑姑是皇后，他自己年纪够了，就开始做官，属于是皇亲国戚，应该没可能有几个平民朋友。
    而现在，他看到的两个人，衣着都算不上是精致、豪华。
    视野中出现的屋子，也只是夯土做墙，在稍高的地方，开了一道细长的窗户。窗户不太大，以至于屋内稍有些昏暗。
    窗外较为安静，显然这并非是在闹市区的房屋。
    “文叔乃是定王一脉，若自高祖论，也是高祖九世孙。”那人继续说道：“如今我观看四方扰乱，汉室当兴，不知文叔可有什么打算么？”
    刘秀慌忙站起身来。
    “这岂是能乱说的？”他说道：“不过是些许浮云耳……况高祖后裔众多，我父在世时也不过是个县令，如今更只是一介平民，哪有资格去觊觎大宝？”
    “何至于这样说呢？”旁边稍微年轻一些的人起身道：“您兄长刘演结交颇多豪侠，您在南阳百姓中也颇有名望，兄长常跟我说，若是有谁可继承汉室大统，必然是您兄弟了。”
    “季文说的不错，文叔何必谦逊？自那王莽篡汉至今，天下动乱，徭役愈繁，百姓虚耗，人心向汉。若文叔身为高祖后裔还顾惜羽毛，天下百姓还有什么指望呢？”
    刘秀缓缓坐下。
    “次元既然如此说，我便姑且听从。”他说道：“兄长刘演早有此志，我又岂会毫无想法？”
    “只是次元，我知道你父亲还在长安，是新朝的宗卿，我们若是举事，他又该如何自处？”
    次元轻轻一笑。
    “我已有办法了。”
    …………
    看起来，这是刘秀起兵之前的事情。
    他对面两个人自己完全想不起来，从陈宇航那边得到的历史知识，也没包含这两个人。
    只是……怎么刘秀还有个哥哥么？
    貌似他哥哥也要造王莽的反，不过最后刘秀当了皇帝……
    不会是刘秀还学习了玄武门的事情吧？
    哦，那是很久之后的典故了。
    记忆碎片倒是还没结束，叶开满含期待地往下看。
    营销号说刘秀召唤陨石，把王莽的军队直接歼灭，他还是很期待这场景的。
    立刻出现吧，大魔导刘秀！
    记忆跳转。
    天上下着雨。
    刘秀从一头牛上跳下来，抱住面前人的胳膊。
    那是刚刚出现过的李次元，只是此时他的身边，没了李季文。
    “次元，我听闻你父亲及家人的事情了……如今还能见你，实在是太好了。”刘秀说道：“此事是因舂陵军而起，我已与兄长说知，不论你或是季文，但有再见之日，必不相负。”
    “我家上下，早得阿翁提点，已有准备。”李次元声音哽咽：“只是……”
    “通！莫要做小儿女状。”刘秀说道：“事已至此，便更该为家人报仇。”
    “我已打探过了，杀你南阳兄弟、宗族六十四人的，是前队大夫甄阜及属正梁丘赐。你既然来了，我便让你带一支兵马，日后战场上有了机会，将他们斩了！”
    “王莽身边，颇有人会些术法。”李通说道：“阿翁曾提到说……”
    “这个，次元无需忧心。”刘秀打断他的话，说道：“我兄长交游广阔，颇有些奇人在内。对此，我也已有计较了。”
    李通重重点头，两人穿过雨幕。
    …………
    不是，能不能快进到天降陨石啊？
    叶开有点急了。
    刘秀看样子是没学什么神通，大概就是靠着仙骨。
    不然也不用两个人淋雨。
    搞不好，就是因为“巫蛊之祸”，所以刘秀就不愿意接受神通？
    他都是高祖九世孙了，这样想也太死板了点。
    记忆跳转。
    视角是在一处大殿之上，下方有许多臣子，躬身而立。
    这就称帝了？中间是不是跳过太多了……明明前一段记忆还刚刚造反。
    不行还是快退，也不知道记忆碎片有没有这功能。
    不对。
    这不是刘秀称帝的画面。
    视角转动，叶开看到了自己“身后”，有个人坐在大殿宝座上。
    这是刘秀“看到”的！
    肯定是仙骨的作用，身后的那个人眉眼有些熟悉——王莽？
    “……哼，乱臣贼子。”
    王莽说道：“那刘玄既已称伪帝，其他刘氏后裔呢？”
    有人对答。
    “舂陵军刘演，为伪朝大司徒，其弟刘秀，为伪朝太常偏将军。据闻，对此南阳刘姓颇有不满，只是绿林军势大，是以暂且忍耐。”
    “大司徒刘演？”王莽呵呵一笑，“比我之大司徒王寻如何？”
    下方群臣都笑，纷纷说道：“那自然是远远不如”、“我朝源流正统，岂是伪朝可比”……
    “伪朝既立，为天下人心计，须即刻剿灭。那便由大司空王邑、大司徒王寻，你们率军……”
    王莽说到一半忽然停下，向着虚空中一瞪。
    “是谁！”
    一阵头痛袭来。
    …………
    刘秀这是偷窥被王莽发现了？
    也对，刘秀有仙骨，王莽也有。刘秀成仙了，王莽也成仙了，算得上是势均力敌。
    其实也不能算势均力敌，刘秀在做皇帝这块，比王莽要强多了。
    王莽的新朝，可真不算长寿，他自己最后也是兵败被杀了。
    倒也是符合李贺所说的，仙人多数暴毙……等等，他是什么时候成仙的？
    刘秀又是什么时候成仙的？
    记忆再度跳转，新的画面出现。
    面前又是一些叶开没见过的面孔，只有站在旁边的李通，是他见过的。
    刘秀正在对他们说话。
    “如今伪帝王莽，号称发兵百万，实则四十二万，而我们只有九千人，只有昆阳一城，若退，只有荆州故地，届时必然分散。如今之计，合兵尚能取胜、分散势难保全。”
    “你怎知他们是四十二万？”有人质疑。
    “自有内应在那王寻军中。”刘秀略作解释：“诸位且据守此地，我明日便率人出城求援，必不令诸位苦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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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3章 天降陨石

    这段记忆很短，旋即跳转。
    剑光一闪。
    刘秀对面的敌人脑袋飞起，随后血光冲天。
    他的身体从马上倾倒，与冲锋的刘秀错身而过，刘秀单手一捞，抓住他的脑袋，高高举起。
    “将军威武！”
    身后有人欢呼起来，他们前方的敌人节节退却。
    “刘将军平生见小敌怯，今见大敌勇，甚可怪也！”后方有人喊道：“我等请助将军！”
    “请助将军！”
    刘秀低头看了一眼，身下的白马汗津津的，皮毛已经染成了粉红色。
    再回头一看，身后的士兵脸上，也有些疲态。
    “骑士随我追击，其余人等，且打扫战场，将那死人都斩首，日后好记军功！”
    “诺！”
    士气大振。几个骑在马上、盔甲看起来比他人更扎实些的人，策马上前，与他同行。
    “文叔如此神勇，可是有什么神通加持？”
    其中一人问道：“我听闻，那伪帝手下，有不少奇人，或有神通，或通晓术法。王莽倒行逆施，正是以神通术法迷惑各方，才能得以施行。”
    “此事我也有听闻。”另一人说道：“我有同乡在长安，曾说王莽未篡时，也是以神通蒙骗朝野上下并太后等。如今他那些异人，便都在军中了。”
    “神通？”刘秀摇头道：“非人力所为，人岂能尽信？不过是骗骗无知之人罢了……各位都是世家之后，怎么也会信？”
    “王莽倒行逆施、祸乱天下，百姓十中仅存二三。”他继续说道：“若真是因为，王莽手下有神通者……如此助纣为虐，难道不该有报应么？”
    几人面面相觑，纷纷摇头。
    “奇人异士，也发于草莽，生于百姓之间。自然，应该有所报应的。”
    这句话他说了，但旁边的人没什么反应，似乎没人听到。
    …………
    “将军！王莽军退了！”
    尘土飞扬，一个骑兵冲了过来，尚未到达，他的声音先到了。
    “将军！大胜！那王寻的首级，已经斩获！”
    “昆阳守军也已出城助战，王邑被围，无人救他！”
    刘秀点点头。
    “王邑轻敌，出战前，曾严令各部勒卒自持，不得擅自出兵。”他说道：“怕功劳被分了去。”
    “刘将军怎么知晓如此清楚，仿佛亲眼所见？”
    旁边有人疑惑问道。
    “且无需计较这等小事。”刘秀说道：“如今敌军既然溃败，若只是将他们放回，或有卷土重来之患。”
    “我们士兵太少，若他们四散奔逃，恐怕难以尽数剿灭。”
    “无妨，他们要逃跑，必然要横渡滍水。只是此举，恐伤天和。”
    刘秀抬起头，他的目光穿过重重阻碍，看到了战场之上。
    有一部分新军被围困，有一部分新军正在被剿灭，更多的则是在奔逃。
    他们在河水中挤挤挨挨，正在渡河。
    “该下雨了。”
    “刘将军，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这些人死了最好，是么。”
    “当然。”
    天色骤然暗了下来。
    一道道流星在遥远的天穹上显现，随后以极快的速度，向着溃逃的新军冲击。
    “怎么回事？”旁边的将军疑惑：“怎的就要下雨了？”
    “若是滍水暴涨，他们就逃不掉了！”
    呼——
    呼呼——
    落下的流星体积很小，除了风声，并未发出多么大的声音，它们密密麻麻地落在新军的身上、地上、水里。
    被击中的新军纷纷倒下，如同被镰刀割断的稻草。
    “正是乘胜追击的良机……”
    “刘将军，请下令吧！”
    刘秀的目光从新军中越过，停留在其中一些衣着明显有些异常的人身上。
    他们有的在凌空虚画，有的在念叨着什么，有的举起匕首将身边的人杀死，然后用他们的尸体和血肉祝祷。
    靠近他们的流星，有的转了弯，从身边过去了；有的直接消失；有的甚至向着刘秀的方向飞过来。
    “区区小道，也要违背大势？”
    “刘将军？”
    更多、更大的陨石突然出现。它们径直撞到那些施法者的身上，将他们拦腰撞断。
    不多时，刘秀的视野中，已经找不到什么施法的人了，新军之中，更是只有不到半数还能站着。
    陨石堆积在河道中，滍水的河道被阻塞。
    旋即，落在地上的陨石纷纷消散，化作雨水。
    河道里的陨石，也变成了堆积在一起的尸体。
    刘秀的视线又回到面前众人身上。
    “看来，天地也在帮助我们。”他说道：“这一场大雨之后，伪帝王莽，气数已尽。”
    “天下纷乱日久，也该结束了。”
    记忆到此结束。
    …………
    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强啊。
    叶开本来想见到陨石毁天灭地的场景，结果就是下了一场流星雨……
    还是精准打击、毫不浪费的流星雨。
    行吧，也算是陨石。
    不过，这显然证明，王莽主力军的覆灭，并不是因为什么正史中记录的大雨，那就是一场陨石雨！
    他自己亲眼所见。
    或许刘秀本来也没打算让人知道这件事，他应该是改变了其他人的认知，将这场陨石雨，当成了普通的大雨。
    这场“大雨”，毁灭了王莽的主力军队，最重要的是，连他专门养的奇人异士，也都被清理了七七八八。
    不过，要说这就能让普通人修炼神通的途径断绝，显然是不可能的。
    毕竟，张角的《太平经》，可还在黄建的背包里躺着呢。
    但这确实是可以斩断王莽新朝的气运……不对。
    叶开忽然想起一件事。
    王莽怎么没反抗呢？
    这太不合理了。
    难道是这时候的王莽还没成仙，而刘秀则是成仙了？
    王莽真就白比刘秀大那么多了么。
    叶开想了一会，干脆放弃，直接掏出手机，给王莽发了条消息。
    【你成仙时间，比刘文博早还是晚？】
    【王莽：自然是比他更早，这还用问？】
    【可我看到他召唤陨石的时候，你没反应啊。】
    过了一会，王莽才回复。
    【王莽：不过是卑鄙行径罢了】
    【王莽：我称帝时，朝堂之中、普天世家，无不交口称赞，他？】
    【可是他不是有个光武中兴吗？】
    这个词，陈宇航跟他提到，经过回忆叶开确认，自己应该是在课本上看到过。
    双重确认下来，便可以确定，刘秀作为皇帝的成就还是很不错的，毕竟能让他记住的皇帝也没几个。
    【王莽：趁人之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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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4章 万方有罪，罪在朕躬

    叶开一时没想明白，这怎么就算趁人之危。
    难道那时候，王莽你朝堂上事务繁忙，以至于没办法理会？
    还是说，你当时正处于虚弱期？
    都成仙了不是？
    【成仙后就不能对现实造成影响了？】
    这是短时间内，叶开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释。
    因为仙人无法使用类似于神通的能力干涉现实，就等同于普通人。
    而众所周知，普通人在兵荒马乱的时候，真的很容易横死。
    这不仅能解释为什么王莽面对后起之秀无能为力，也能衔接上之前李贺说过的话。
    非常完美。
    【王莽：并非如此。】
    【王莽：成仙之时，是仙人最强的时候。】
    【那成仙之后，是要比成仙之前要强吧？】
    【王莽：未必。此种缘由，不足为外人道。】
    【要成了仙人才可以知道？】
    【王莽：若是你对何为仙人、如何成仙一事，清楚明白，也可以知道。】
    那要是成仙之后，比成仙之前还要弱……
    人干嘛还要去成仙呢？
    就算为了追求不死……
    行吧，也算是个不错的理由。
    【那仙人可以长生不死，这总没错吧？】
    【王莽：长生不能，不死可以】
    【王莽：你若想长生，倒不如学些神通。长生也是神通的一种，虽修炼困难、也做不到永生，比常人多活百年还是有的。】
    叶开还没来得及回答，又收到了刘秀的微信。
    【刘秀：天色不错，我备了酒。】
    这是一个邀请。
    …………
    王莽是一脸怒气，坐在桌前。
    他对面的刘秀，倒是神态自若。
    叶开略感失望。
    本来他还想着，能不能看到两个仙人当面掐架。
    “都是两千年前的事情了，”刘秀给两人倒酒：“怎么见了还是这般脾性。”
    “哼。”
    王莽将他的酒推开：“道不同，不相为谋。”
    刘秀也不在意，举杯示意叶开。
    叶开一饮而尽。
    “滋味如何？”
    “说实话……”叶开咂咂嘴：“有点苦。”
    这还是他往好里说的。实际上，这杯酒不仅苦，而且极为酸涩，味道又十分呛人，咽下去的时候还辣嗓子，每一口都让他觉得喉咙发紧。
    李贺那边的酒，就比这一杯好多了。
    “是么。”刘秀再倒一杯，自己喝下：“这酒，是刘玄封我为武信侯、破虏大将军那时候喝的。”
    就给这么差的酒？那这武信侯也不值钱……不对。
    刘秀自己就是皇帝，谁能给他封侯？
    叶开对这些细节一概不知，陈宇航其实也不太清楚，所以只跟他说了大概。
    王莽哼了一声。
    “是你兄长被刘玄杀了之后吧。”
    刘秀手上动作没有丝毫停顿，连表情也没有丝毫的波动。
    “不错。”
    他给旁边一头雾水的叶开解释：“那时刘玄称更始帝，新朝四方征战，却更多的仰赖我和我兄长。”
    “我们两人声望日隆，遭到刘玄嫉恨，后来便找了个理由，将我兄长杀了。”
    “那时我刚打下昆阳，为此急忙回到宛城谢罪，连给兄长服丧都不敢……后来受封武信侯，刘玄也不曾放我出宛城，只等有什么异动，便要将我也杀了。”
    “后来也是侥幸，得了冯异相助，才能去了河北。”
    叶开吸了口凉气。
    他只觉得看古人造反打仗，似乎都是大场面，赢得也是干净利索，还是第一次听到当事人口述背后的事情。
    虽然刘秀说起来平淡，其中一定是有着种种暗流，就像走钢丝一样，错了一步都要粉身碎骨。
    “你就毫不后悔？”王莽说道：“若是你将对付我那百万大军的力气省下来，哪怕你要在宛城称帝，也不难。”
    刘秀摇摇头。
    “你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成仙的。你以为有了仙骨，就可以随时成仙？若你对如何成仙了如指掌，便不会灭国了。”
    王莽语塞。
    他确实不清楚，自己是如何成仙的。
    只知道在某个时刻，突然之间心思澄澈、万事万物洞若观火，神通不言自明，诸般术法由心而生——可是这感觉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
    然后，就又恢复正常。
    事后去问了许多奇人异士，都说不出个所以然。
    “真能在不知道怎样成仙的情况下成仙？”叶开惊讶问道。
    “不少仙人是在死后才知道自己成仙的。”刘秀说道：“比如有的人死后，发现自己的脑袋被……”
    “竖子敢尔！”
    王莽脸色通红，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桌子瞬间粉碎，酒水四溅。
    “别激动别激动。”叶开一看就知道，这肯定是提到王莽的痛处了。
    “以前的事情，不是说好了不提吗。”
    “哦，也是。听到兄长，我还以为他已经不在意从前的事情了。”
    刘秀没什么动作，桌子的碎片就纷纷消失，随后原来的位置上，出现了一张新的桌子，上面酒水一如先前，叶开面前刚才空掉一半的杯子也已经满上，还微微冒着热气。
    “你们说了这么半天……”叶开想了想问道：“仙人似乎有许多缺陷，并不完美。我要是问你，仙人究竟是什么，如何成仙，你肯定也不会回答。”
    “没错。”
    “我听说过一句话，叫做我死后哪怕洪水滔天。”叶开说道：“上次你说，你禁绝了普通人修炼的可能，但这件事一直到唐朝才算做完。那都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
    “因为这是正确的事。”刘秀说道：“正确的事情会自然地进行下去，并不需要立即奏效……后来不也有人将仙骨磨灭了么？”
    “仙骨磨灭了？”叶开很惊讶。
    那我怎么还有。
    “所以你要杀了我四十二万大军？”王莽说道：“难道不怕天道循环？”
    “末日是不同的。”刘秀先是回答叶开的问题：“原本禁绝的东西，也有机会重现。我那时天下不过五千多万人，有仙骨的也不足十个。至于如今……仙骨出现的概率更低。”
    竟然是这么珍稀的东西？
    叶开想过仙骨少见，但没想到，竟然少见到这种程度。
    “不是四十二万，有些逃掉了，只有三十多万。”刘秀说道：“你窃据宝器，天下共伐，若还给你重整旗鼓的机会，杀到太平，天下还能剩下多少活人？”
    “你还断绝了百姓修炼的道路。”王莽换了个话头：“若是人人能修炼，早就将这些魑魅魍魉尽数抹除，哪还可能让他们在末日肆虐？”
    “这便是你做不了皇帝、连成仙都要靠巧合的原因了。”刘秀肃然道：“天下哪有那么多好事，给你和光同尘？人人都有自己的道理，谁的才对，辩上万年也没个说法。”
    “即便顶着万世骂名，无边压力，也要做正确的事。皇帝如此，仙人更是如此。”
    他端起苦酒。
    “万方有罪，罪在朕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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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5章 抢救

    郑凯辉口干舌燥。
    他的精神极度凝聚，不仅要一直注意周围的地面，还要注意不远处的【山魈】。
    最令他感到难受的，是每一次看向【山魈】，他都会感到一种强烈的疲惫无力，就像是刚刚高强度运动过一样。
    【你遭到了“入梦”的影响。由于梦中死亡两次，当面对“山魈”时，你的全属性削弱70%】
    从系统提示中他知道，这跟昨晚梦中，他死亡了两次有关。
    但是昨晚的噩梦……谁能想到在梦中死亡会影响到现实？
    【食人藤】刚才已经被解决掉了，除了他正在蹲守的【异形】，现在还有即将自然结束的【恶意】，以及【山魈】、【白衣】。
    他也注意到了【白衣】的踪迹，但那个白色的灾厄，始终在空中飘荡着，稍不留神就出了观察范围。
    要是有人在旁边帮忙盯着也好……
    他想起了徐静怡，但并不后悔将她赶走。
    那个婊子……以前自己是瞎了眼，要是她还在这，肯定也不能将自身安全寄托在她的身上。
    自从看到了陈宇航发出的那张照片，他就对徐静怡失去了一切信任。
    快点，快点……
    他心中不断地念叨着，希望【异形】尽快钻出来。
    然后他顺利下手，拿到异能。
    只是……
    已经接近半个小时，【异形】还没有出现，他却觉得自己马上要到极限了。
    不知为何【山魈】一直在较远的地方晃荡着没有靠近，这或许是仅有的好消息？
    郑凯辉感觉有些头晕，这或许是由于疲惫——无论是否甘心，他都必须要放弃了。
    咬咬牙，他站起身来，转身开门。
    天空上白色的布料下降，一股轻微的风冲向他的后背。
    …………
    与王莽、刘秀的聊天并未花费太长时间，也没有解答他太多的问题。
    走之前他问刘秀，张角说神通术法都是骗术，是否他用来消灭王莽大军的天降陨石，也是骗术？而他用来禁绝普通人修炼的方法，是否也是骗术？
    刘秀的回答，他非常熟悉。
    刘秀说一切骗术，都是受骗者相信的时候，才会成立。
    但既然已经相信，又何谈是骗？
    至于王莽无法对抗他的“骗术”，无非是没有人愿意相信王莽而已——
    当然，刘秀本人在那一刻成仙，或许也有些微不足道的关系。
    只是叶开感到难以理解的是，面对死亡，那些被陨石砸死的人，难道就还没有怀疑？
    他们凭什么去相信一个突然出现，要将自己砸死的陨石？
    再说，那些在军中的奇人异士，应当也对术法神通有所了解才对。
    他觉得自己已经挺接近答案了，只是总隔着一层，才会想不出原因。
    “老板，刚才【白衣】攻击了郑凯辉。”
    一直在窗边监视外部情况的黄建报告道：“他已经被【白衣】盖住了一部分，但最后还是冲进了屋子里。”
    “嗯？”叶开快走两步来到窗边：“那【白衣】现在是什么情况？”
    黄建指了指方位。
    “它被郑凯辉撕下来了，不过郑凯辉也断了一条胳膊，我看到的是这样。”
    叶开向着空中看去。
    【白衣】仍在空中翻滚。
    相比于之前，它的尺寸更大了一些，中间鼓起一个包，不断蠕动。
    有一滴滴的血从其中漏出。
    它是要吃人的……但是它的力量不算大？
    毕竟郑凯辉都能把它挣脱掉。
    或者它的能力可以让人体变得脆弱，毕竟人的手臂通常不是那么容易扯掉。
    过了没多久，【白衣】中间鼓起的包消失了，它的尺寸再度增大，并在底部，出现了一条极细的红条。
    “消化真快。”
    叶开掏出手机，在【乐游乡村团】聊天群中，发了一条消息。
    【叶开：@郑凯辉还行？】
    过了一会，没收到回复。
    “搞不好他是昏过去了……不行，我们去看看他，暂时他还不能死。”
    黄建没明白为什么他还不能死，但也没问。
    大概是老板发了善心，但又不想破坏自己恶人的人设，所以在嘴硬。
    他很早就发现，尽管老板有时候会刻意表现的凶恶，实际上是很善的。
    毕竟一个会保护普通人的灾厄/异能者/仙人……不管是什么吧，能坏到哪儿去呢？
    大概这次他是想去帮助别人了。
    郑凯辉这个人，虽然没太接触，但在群里也没表现的过于离谱，应该也做不出恩将仇报之类的事情。
    “那，我和你一起去？我以前在公司学过急救。”
    “嗯……陈宇航就别去了，你和我去。”
    叶开也是有考虑的。
    或许是具备了人类和异能双重属性，即便是在【恶意】仅剩不到三小时，理论上强度很高的当下，黄建也没受到太大影响。
    况且黄建情商还可以的，应当不会出什么问题。
    而陈宇航么，受到了【恶意】影响不说，昨晚发了张照片，把人家头上的隐形绿帽直接打了个探照灯。
    要是苦主看见陈宇航，难免会闹情绪。
    …………
    郑凯辉的房门是反锁的，敲了一会门，没有人开。
    好在叶开有一把万能钥匙。
    【文胆】
    房间里有不少血迹，郑凯辉捂着左肩倒在血泊中。
    他的整条左臂都被撕扯掉了，连带他左边背上的皮肤，都缺了不小的一块。
    能看出，他曾经尝试做一些简单的包扎，但显然手法不太行，用来包扎的衣服没有扎紧，松松垮垮地掉到一边。
    胳膊断掉的地方血肉模糊，叶开一眼看去找不出血管，只能从还在冒血的地方，大略判断出哪里是动脉。
    而黄建已经蹲了下来，直接粗暴地用手按住出血的位置。
    “按理说这里应该用止血钳，但我们没有，所以只能用最简单的方法先止血。”
    黄建边做边说：“老板，麻烦你把床单撕开，我打绷带用。”
    “我带的绷带太少了，不够用。”
    叶开从丢在地上的床单里，找了一条干净点的撕开，递给他。
    “你们公司怎么还教这个？”
    “因为有段时间，几个同事猝死。”黄建让叶开帮忙拉住布条：“老板……哦是我之前公司的老板就让我们学习急救，免得再有人死在工位上。”
    真牛逼……这不应该少加班？竟然是让人学急救？
    叶开咋舌。
    “这样包扎起来就好了。”黄建忙活了半天说道：“但只是临时的，后面还要再消毒和处理伤口。不过……”
    不过现在，没有人能消毒和处理伤口了。
    黄建的包扎最多只能让郑凯辉多活一段时间。即便灾厄不会杀了他，后续的失血和感染，也足够要了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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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6章 我这是重生了？

    叶开给刘秀发了一条微信。
    【你能救他一下吗？灾厄太多不能死人了】
    【刘秀：早晚要杀的灾厄，提前些也没什么】
    ？
    叶开其实也是这么想的，把灾厄拉一块A了多简单。
    要说有什么问题，就是他自己的实力确实还差点意思。
    现在，【山魈】和【白衣】两个灾厄要怎么对付，他还没太确定的思路呢。
    【太多了，我打不动。】
    【刘秀：不试一下怎么知道？我能以不足两万人胜四十二万人，不事到临头，怎么会知道自己有多强呢？】
    不是，成仙那时候的能力也算上了吗？
    叶开心中吐槽。
    王莽都说了，成仙的时刻是最强的时候，在成仙之后，能力与成仙之前，反倒不会有太大差别。
    刘秀在两万打四十二万的时候，随手就能召唤陨石，还能顺带着把普通人修炼的路径给禁用了。
    我这会儿就有一个场控+点控，一个无CD闪现，一个冷却中的【模仿】。
    唯一的强力输出手段，还受限于子弹数量不能一直用。
    他也不是没【模仿】过刘秀，当时得到的提示还是【对方无特殊能力】，跟张角一模一样。
    叶开就是打死也不相信，这些个仙人，就真的没有特殊能力。
    无非就是不让他复制呗。
    后面这些人，真就比李贺差远了，还是李贺好。
    要是能给他直接灌顶，把儒家等级拉满就更好了。
    【刘秀：罢了，给你些东西】
    【刘秀：总不能让你真的去学王莽那套。】
    叶开还没来得及回复，顶上就弹出一条王莽的信息。
    【王莽：你可以用术法、神通来治。】
    【王莽：刚巧我这里有几个疗伤的法门，《太平经》中对这几个法门也有记载】
    现在叶开已经知道，《太平经》并不完全是于吉原创，而是他收集了许多以往就有的东西，归拢出来的。
    与《四库全书》相似，都是将前人的智慧集大成，当然其中也会有作者自己的理解和阐发。
    所以，王莽了解的法门，记录在《太平经》里，也是正常。
    要说不眼馋这种东西，那绝对是假话。
    能疗伤，就意味着极大的提升容错。
    像是遇到之前陈宇航被大面积烧伤、或者今天郑凯辉丢了胳膊之类的事情，如果他有疗伤的能力，都可以随手丢个治疗下去解决问题。
    很多原本因为怕受伤而不敢做的尝试、不敢对付的灾厄，都可以下手。
    但要说想不想学……
    还是多少有些抵触，特别是刘秀隐晦地告诉他，禁止普通人修炼、甚至是将仙骨都抹去，是“正确的事”，而且也是刘秀以及后来仙人们所做的事情。
    这就让他更加谨慎了。
    搞不好是会得罪仙人的。
    谁知道有多少仙人，不乐意这些神叨叨的东西重现？
    【有丹药或者符水吗？我试一下】
    【毕竟传承道统是个大事，不能马虎】
    这两句话或许是让王莽有些不高兴了，过了好一会，他才回复。
    【王莽：在你们包里，自己去拿】
    【王莽：一介平民，用这丹药可惜了】
    叶开打开黄建的背包，果然其中有一瓶丹药，瓶子上写着【疗伤丹】，还有几卷绷带、医用酒精、几把奇怪的不锈钢工具以及几条橡胶带。
    【刘秀：你要是没打算让他在世界碎片中活多久，用这些就够了】
    【刘秀：东西的效果比医院里的强】
    叶开将这些东西拿出来。
    【疗伤丹（10/10）：服用1粒即可止血并愈合内外伤，服用2粒可同时治愈肢体残缺。濒死时服用3粒可完全恢复。】
    【强化绷带：效果更强的绷带】
    【强化酒精：效果更强的酒精】
    【强化止血钳：……】
    相比于王莽，刘秀这边的命名确实更加简单粗暴。
    他将疗伤丹收起，别的东西递给黄建。
    “老板？这些是从哪来的？”
    “是刘秀给的。”叶开说道：“能用吗？”
    “能用！”黄建肯定道：“有止血钳就很好了。”
    …………
    郑凯辉醒了过来。
    他习惯性地想要手掌撑地起身，却撑了个空。
    然后他才发现，自己的左臂已经没有了。
    隐约的疼痛从断掉的位置传来，身上包扎着的止血带和绷带提醒他，他应该是得到了治疗。
    皮肤上有些凉，空气中还有酒精的气味。
    那其实是黄建倒酒精多了点。
    我在哪？
    他迷惑地看看四周，然后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面前是两个陌生的人。
    “老板，这些东西的效果这么好？”
    黄建看着郑凯辉，目瞪口呆：“我才刚给他止血，刚重新把他的伤口包扎一会，就已经开始愈合了？”
    “甚至还醒了！”
    叶开也是感到惊讶。
    刘秀光说这些东西比医院的效果好，好的有点过分了吧！
    哪家医院的治疗，可以让人这么快就恢复的？
    但想到刘秀本人已经成仙，何况这是个有超能力的末世。
    “我是从刘文博那儿拿的。”因为郑凯辉已经醒了，叶开就没说刘秀的真名：“没想到效果这么好。”
    “还有王大君那边也拿了点东西，回去说。”
    随便就能从仙人那儿拿东西？
    黄建顿时觉得，自己的职业生涯越发明亮了。
    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现在自己跟对了老板，等老板飞升的时候……
    啧啧，不敢想不敢想，一想就压不住嘴角了。
    郑凯辉听着面前两个陌生人的交流，感觉愈发古怪了。
    这个地方他倒是有些眼熟，不过时间太久了，想不起来。
    “我这是在哪？”
    他问道。
    叶开与黄建对视一眼。
    “你在度假村里。”叶开说道：“叫天籁度假村，你是跟你女朋友来度假的。”
    “你女朋友叫……”
    “徐静怡。”郑凯辉接道，他完全想起来了。
    这个度假村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那是末日还没来之前，他与徐静怡一起，找了个时间，到度假村来玩。
    当时发生了一件，让他直到末日发生都没忘掉的事情。
    徐静怡出轨了他们的导游……那个叫邓文超的。
    还跟他说，因为走路太多，内裤磨破了。
    但是……不应该已经末日降临很久了吗？
    他的记忆还有许多模糊不清的地方，但是这一点，他很确定。
    他不动声色地看看周围，再看看面前的两个陌生人。
    难道，是我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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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7章 未来的寄生者

    尽管郑凯辉觉得，自己可能确实重生了，但是也有一些地方，解释不通。
    面前这两个人是谁？
    自己的胳膊是怎么回事……在度假村那会，他还没残疾。
    总不能是肉身穿越吧？
    如果是穿越了……那个贱人就还没死。她在哪？
    他决定先试探一下。
    “咳。”郑凯辉咳嗽一声：“你们是谁？徐静怡现在在哪？”
    “在另一套房间。”黄建说道：“应该是你把她赶出去了吧，你忘了？”
    刚赶出去？
    那就是自己识破他们奸情，把徐静怡赶走，然后她在光天化日之下，去找导游邓文超那会？
    那时间点上，自己的身体还是完好无损的，残疾是在末世中发生的……对，就是在穿越之前。
    郑凯辉心中有底，决定装傻，好弄清现在的情况。
    一个穿越回来的人很可疑，但是一个迷迷糊糊丢了胳膊的人，就很可怜了。
    末日之前，没人会对这种情况视而不见，大家普遍都很善良。
    毕竟，谁还会忍心，去苛责一个刚刚没了一条胳膊的人呢？
    “啊……”他“忽然”注意到自己的胳膊：“我的胳膊怎么没了？”
    “你的胳膊？”
    黄建开口说道：“你这不是被……”
    “咳咳。”
    叶开咳嗽两声，打断了黄建的话。
    “你还记得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不记得。”郑凯辉捂住断臂：“你们知道我怎么断了胳膊吗？还有，我怎么没在医院，还在度假村里……”
    “你不记得？”
    “真不记得。”
    “哦……”叶开点点头，顺手指向黄建：“刚才他把你胳膊砍了。”
    黄建不敢置信地看了叶开一眼。
    被老板诬陷了怎么办，在线等。
    “刚才？”郑凯辉低头看看自己的伤口。
    “这不像是砍的。”他说道：“也不像是刚刚受伤的，应该是有几天了。”
    “这也能看出来？”叶开露出惊讶：“差别很大吗？”
    “差别很大，砍的伤口会比较平整，边缘清晰锐利，而我的伤口边缘不平整，有……”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说多了。
    “你说的对。”叶开说道：“那你的伤口是被什么弄的呢。”
    “我不知道。”
    “真不知道？”
    叶开笑眯眯地：“你想起来了吧。是将来的事？”
    郑凯辉骇的整个人一缩。
    “你也知道？！”
    …………
    谢诗晴有些心神不宁。
    她总觉得，有些事情进行的太慢了。
    虽然也说不出来什么，但是心中就是有无形的焦虑，推着她要去做一些事情。
    已经跟叶开明里暗里示意那么多次，结果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要是骚货还在，说不定早就爬上他的床了……
    隔壁的那个徐静怡，说不定是因为勾搭到叶开他们三个，才被赶出来的。
    昨晚陈宇航不是在群里发了个粉红的内裤？
    说不定是什么很大的玩法……夫目前之类的！
    然后怎么样，被她男朋友赶出来了吧……那个叫郑凯辉的。
    “真是活该。”
    谢诗晴嘴里愤愤地念着，她既痛恨那些个骚货，又痛恨自己放不开。
    去叶开屋里那次，要是直接赖在那，说不定现在什么都有了……
    结果，最后是被徐静怡捡了个便宜。
    按说徐静怡也没得到什么好处，叶开那边三个人，没有一个人收留她，只能自己独自住着，估计下次做任务，就没人帮了。
    说起来，现在还活着的人是不是太少了点……
    这个念头在她的脑子里一闪即逝，她心思转了转，觉得或许可以利用徐静怡。
    毕竟，她成功过……虽然不知道是跟谁。
    【谢诗晴：@徐静怡你还好吗，要是做任务的话我可以帮你一点。】
    【徐静怡：谢谢，我还好。】
    【谢诗晴：刚刚“食人藤”被叶哥化解，我这里刚好有些物资，打算中午做一顿饭感谢他们，可能一个人忙不过来……你方便和我一起吗？】
    【徐静怡：可以啊，我没问题的。】
    如果叶开在现场就会发现，两个人的身上都沾染着强烈的红光。
    这时候，距离【恶意】自然消失，还有两个小时。
    …………
    叶开站在原地。
    “我当然知道。”
    “我还知道，将来发生了末日，很多人死了，现在我们见到的各种灾厄，是在未来出现过的。”
    “额……”郑凯辉反倒也很惊讶：“现在就有灾厄了？现在是哪年？”
    “2025年。”叶开说道：“你可能有些记忆混乱，先慢慢想想。”
    “老板，真的是这样？”
    黄建也很惊讶，他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
    在单元楼里，叶开只是告诉他，有些看起来是人的，其实并不是人。
    而在超市的世界碎片中，当王岳跟叶开说未来的事情时，他没有在场，后来叶开也没有专门跟他说过。
    叶开点点头。
    “我好像……想起来了。”郑凯辉有些不确定地说：“世界变成碎片了啊。”
    “嗯。这里的灾厄，你对哪些有印象？”叶开问道：“我看你并没因为失去左臂感到惊讶，是因为在未来你也失去了这条胳膊？”
    “你等一下，我理顺理顺……”郑凯辉说道：“我在将来确实是失去了一条胳膊，因为我被一个灾厄附体了，它吃掉了我的一条胳膊，并且替代了它。”
    “它叫什么？”
    之前确实有灾厄，可以通过交易，给人类提供某些能力。
    就是【买家】。
    只不过，【买家】要的东西，是人类的心脏。
    听起来，附体郑凯辉的这个灾厄，收取的代价，比心脏要低的多了。
    “它叫……”郑凯辉努力想了想：“我想不起来了，但它是一种会寄生在人类身上的东西。”
    “这样也行？”黄建说道：“人类跟灾厄，可以共存？”
    “应该可以吧……”郑凯辉也有些不确定了：“我只记得被寄生后，我得到了一些东西，但是想不起来。”
    “应该没那么简单。”
    叶开说道：“【买家】要的是心脏，这个寄生者只要一条胳膊，恐怕还有别的限制。”
    老板不知道么……黄建疑惑，但他没问。
    该闭嘴的时候就要闭嘴。
    “那，现在的灾厄，你知道应该怎么对付他们吗？”
    “应该记得一些。”郑凯辉说道：“【白衣】是另一种灾厄【红衣】的幼体，它在食用人类的血肉后，会逐渐发育。不过现在还是比较好对付的。”
    “它本体相对来说很脆弱，只是消化能力很强，如果被它包裹住，只要几秒人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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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8章 你能退群吗

    【天籁度假村】聊天群。
    【杨俊杰：@黄建你们对付灾厄的时候，有需要的话可以找我。】
    【杨俊杰：我的能力应该也能对付一些灾厄。】
    叶开接过黄建递过来的手机，想了想，回复一段话。
    【黄建：你能退群吗】
    【杨俊杰：？】
    【黄建：退了群去另一个群】
    【杨俊杰：旅游团的群？为什么？】
    【黄建：这个群就你自己了，一会我再退群你跟谁聊去？】
    【杨俊杰：不是还有王大君吗？】
    【黄建：我还以为你把他忘了呢[微笑]】
    杨俊杰悚然。
    对了，王大君一直在群里……
    但是为什么，自己平时在考虑一些事情的时候，下意识地将他忽略？
    从进入末日开始，王大君就一直跟度假村的人在一起。
    有什么集体活动，他也会参加——比如黄建进群后，为了避开新来的三个陌生人，他们就组织了一次线下讨论。
    但是，在每一次的见面时，每个人都会下意识地忽略王大君。
    孙浩然仗着练过武功，肆意欺凌他人的时候，从来没有对王大君下手。
    自己得到异能后，也没有对王大君怎么样。
    王大君很少在群里说话……
    最开始出现灾厄的时候，为了安全，度假村的人都是一起住在宿舍的。那时候王大君就已经住独立套房了，竟然从未遇到过危险、从未做过实时任务，以及……
    所有的实时任务，都没人进过他的房子。
    自己能够成为异能者，也是因为王大君总是说，杀了灾厄，就能获得异能。
    没注意到的时候，这些都不算什么。
    但当注意到了，这一切都是疑点。
    会有这么巧合吗？
    杨俊杰一个激灵爬起来，翻看系统提示的记录。
    没有。
    系统提示中，从未出现过关于王大君的提示。
    所有在提示中出现过的灾厄，都能跟他的记忆与现实一一对应，王大君理应不是灾厄。
    但是——
    太诡异了。
    【王大君：你要退群？】
    【黄建：这个群也就三个人了，两边合并效率还能高一些。】
    【王大君：你是要我跟他在一个群？】
    【黄建：不加群你也能知道有什么事吧。】
    他们在说什么？
    杨俊杰摸不着头脑，但他猜测——难道王大君也是个异能者？
    隐藏很深、极为强大——坐看他们送死的异能者？
    他跟旅游团的某个人有矛盾，对方还没死——那就是说，对方也是异能者……
    那我这点异能算什么呢？
    杨俊杰迷茫了。
    【黄建已退出群聊】
    【杨俊杰：@王大君王总，您也是异能者吗】
    【王大君：算是。】
    【杨俊杰：那为什么您没有把灾厄都杀了，您也可以得到异能吧？】
    【杨俊杰：之前，孙浩然那样，您也没打算管他吗？】
    【王大君：没意义。没必要。】
    【王大君已退出群聊。】
    【群聊已解散。】
    【你现在可以通过当面接受邀请的方式，加入其他群聊。】
    杨俊杰满头雾水，又没人可以商量，最后一咬牙，披上衣服出门，去找叶开了。
    他要问个明白。
    …………
    陈宇航的【暴食】冷却时间到了后，叶开又帮助他在林峰的放门口钓一段时间的鱼，成功斩杀第二个【异形】。
    叶开使用【模仿】获得的【暴食】，也同样冷却完成，也使用了第二次，以确保钓鱼期间自身的安全。
    比较遗憾的是，第三个【异形】并没有出现，还需要再钓鱼一次，才能将【异形】彻底化解。
    只是这样一来，下次就需要陈宇航自己来了，叶开的【模仿】马上就会进入冷却，这次冷却时间将会叠加【暴食】没有跑完的冷却时间，将会比较长。
    期间，飞在空中的【白衣】在他们上方盘旋了几次，似乎是寻找机会，但最后还是放弃。
    这让叶开有点失望，他本来还想着，要是能趁机解决掉【白衣】，情况就好多了。
    没想到，【白衣】竟然如此谨慎。
    刚才从郑凯辉那里得知，【白衣】这样的灾厄，在未来被认为是一种生物。
    有许多灾厄都被认定为生物，这种灾厄的特点是，行动规律比较容易预测，有类似于动物或植物的表现，往往还能用实体武器消灭，例如子弹、利器等。
    叶开之前烧死的【食人藤】，郑凯辉在未来也见到过，它被认定为是食肉植物。
    除此之外，他还记得的东西就不太多了，只是知道，尽管人们很努力地去消灭灾厄，也确实取得了一定的成果，灾厄还是越来越多，无论是种类还是数量，都没有减少的迹象。
    关于灾厄的来源，他在未来只是一个普通公司的普通员工，没有什么特别的信息来源，也就没办法给叶开提供什么信息。
    只知道，确实有一些组织在抓紧对灾厄进行研究，并且不时就会取得一些小小的进展。
    “可惜了，要是有关于【山魈】的信息就更好了。”
    叶开感到有些可惜。
    要是郑凯辉这里能提供山魈的弱点，说不定可以不用念诗，也能化解掉它了。
    “不过，既然未来对灾厄进行了分类，也说明灾厄的种类的确非常多样。”
    “怎么会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出来……末日难度也太大了。”
    按照已经见过的灾厄强度，在大面积铺开的情况下，说不定只要有那么一两种，都可以称得上是末日级灾难。
    他还问了郑凯辉，在未来是不是有异能者出现？
    对这一点，郑凯辉没听说过，只说有可能，但他得到的信息中，没有公开出现过异能者，也没听说过杀死灾厄就能获得异能的说法。
    叶开觉得，既然还有公开的渠道获得信息，那么有可能，发布信息的人，并不希望普通人冒险，所以专门进行了管制，倒不能说明，就是没有办法获取异能。
    毕竟张角也说过，末世中的情况有所不同，刘秀也说，在末世中，很多原本不会发生的事情，也会发生。
    回到住处，叶开的【模仿】和陈宇航的【暴食】都进入冷却。
    过了一会，【天籁度假村】群聊里，发过来一条消息。
    【谢诗晴：[图片]】
    【谢诗晴：叶哥，我做了一些菜，给你们送过去。】
    【徐静怡：我也参与了，三位哥哥尝尝我的手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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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9章 内斗

    徐静怡和谢诗晴两人送饭菜过来，叶开三人却没有一个动筷子的。
    “叶哥，你怎么……不吃啊？”
    谢诗晴小心地问道：“这个火腿炒蛋、蒜蓉西兰花、还有松仁玉米都是我做的。”
    她非常担心，是不是因为自己做的菜，不符合叶开的口味？
    已经两天了，自己竟然一直没想到要试探叶开的喜好，实在是……
    对，一定是因为李婷婷和徐静怡，这两个贱人……
    李婷婷死的早还好，徐静怡竟然送货上门，抢占先机！
    不过这一次后，她肯定就要失分了。
    这一切的前提，是叶开三个人中，至少有一个人吃了徐静怡做的菜——
    因为她趁着徐静怡不注意，已经在菜里动了手脚。
    “是不是谢姐做的菜不合口味啊？”徐静怡也是很关切地说道：“我做了西红柿炒蛋、油焖虾还有鱼香茄子，你们要不试试？”
    同样的，徐静怡也在这次的菜品上下了很大的功夫。
    她觉得，既然谢诗晴给了这次机会，要是不好好抓住，把谢诗晴彻底淘汰，免得她以后还给自己添麻烦。
    至于手段么……
    只要三个人中，有一个人肯尝试她的菜，她以后就可以用“改良了做法”、“你觉得好吃所以我又做了一次”、“换了个不一样的菜你再试试”等各种理由，去进一步接触，主打一个死缠烂打。
    她坚信，以自己的魅力，只要坚持下去，肯定能找到机会，将关系升华。
    再以后，不就什么都好起来了吗？
    到时候，郑凯辉？连异能都没有，他算什么？
    何况他似乎已经出了什么问题，恐怕活不了太久——唯一需要关心的，就是他死了生成的灾厄，别来找自己就好了。
    为了避免出什么意外，她也专门在谢诗晴做的菜里下了点东西，保证没人吃了那菜之后，还会对厨师有神恶魔好感。
    可他们三个人，竟然全都不吃？
    “是这些菜都不喜欢吗？”她看了一眼，三人中最近的一个是陈宇航，果断贴上去，要蹭陈宇航的胳膊：“你喜欢吃什么我去做，我做菜很快的……”
    陈宇航满脸通红，赶紧闪开。
    “我怕你们下毒。”
    “啊？”徐静怡刚窃喜遇到个雏儿，就被这句话说的一愣：“我怎么敢下毒？”
    一定是因为赵丽娟！
    徐静怡心中恨恨地想，这个老东西死了还给我添麻烦。
    但这句话她不能说出来，当面说出来就
    “对啊，徐姐怎么会下毒呢？这么多灾厄，我们都指望你们……”
    “要是不放心的话，我们先吃一口，这样没问题了吧？”谢诗晴自以为想出了好主意：“要是有毒，那我自己就先死了。”
    她扯扯徐静怡：“我们一起吃？”
    但这一口下去，直接出了问题。
    谢诗晴觉得，自己做的饭菜，怎么咸到发苦？
    徐静怡也有同样的感受。
    为了打击对手，她俩都在对方的菜里加了大量的盐。
    两人同时反应过来，指着对方。
    “你！”
    “贱人！婊子！”
    陈宇航将两人赶出门外。
    “要打出去打！”
    ………………
    杨俊杰观察了一番，找了个【山魈】没有注意自己这边的时机，快速前进。
    他的脸色苍白，身形瘦削，相比于昨天又显得瘦了一些。
    更加像是一个吸血鬼了。
    这也是因为，他在昨夜的梦境中，再次使用过了【血池】。
    “要是我临时吃的东西，也能被【血池】消耗就好了。”
    可惜不行。
    他原本都就比较瘦，消化不是很好，这两天里使用【血池】的次数，对他来说，实在是太多了一些。
    他很担心，如果继续不加节制地使用【血池】，他究竟还能活多久。
    “或许不到那个时候，我就先被灾厄、或者是别的什么弄死了？”
    “早知道，对其他人好一点……不，他们一个个的势利眼，要是我对他们稍微好点，早就被蹬鼻子上脸了。”
    杨俊杰原本有一点点的后悔，但细想之后还是觉得自己做得对，就该那么做。
    只有这样才能做人上人。
    之前那个杨晓芳，不也是这样的么，末日之前对自己没好脸色，末日之后脸色好了一些，而在自己得到异能后，甚至愿意……
    一道黑影在他视野的余光中掠过，他吓了一跳，以为是【异形】又出现了。
    还好不是。那其实是天空中投射下来的一道影子，影子只是从他的身边掠过——
    不，不是掠过。
    那影子正在变大。
    杨俊杰下意识地抬头，然后他发现，天空中一个体型颇大的、白色的布料状物体，从他头顶上越了过去。
    目标是——
    两个刚刚从叶开房子里出来的、脸上还有些怒气的女人。
    那是谢诗晴和徐静怡，杨俊杰都认识。
    之前他还对邓文超有些羡慕，主要的原因就是，旅游团里有年轻漂亮的姑娘，而度假村就没有。
    两人在他面前撕打，甚至忽略了不远处天空中的【白衣】。
    难道是被灾厄影响了？再大的矛盾，难道不应该找个屋子进去，慢慢解决？
    还是说，她们觉得，灾厄不会对她们下手——杨俊杰并不确定。
    “贱人！”
    “婊子！”
    “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竟然在我的菜里放那么多盐！”
    “你才是想对他们下毒，嫁祸！”
    两人各说各的，各打各的。
    “你们还打？”
    杨俊杰喊道：“别在外面打，要打进屋里打！”
    两人纷纷看过来，但发现是异能者后，就都没说什么。
    “杨哥！”徐静怡说道：“是她先骗我的！”
    “明明是……”
    谢诗晴不服气地要说什么，脸色瞬间变得惊恐，又马上变得恶毒。
    她看到了天空中的【白衣】，而此刻，徐静怡还没有看到。
    【白衣】越飞越近。
    谢诗晴眼珠一转，闪身来到徐静怡身后，趁其不备，将她推了过去，自己则是原地卧倒。
    “你个贱……”
    徐静怡一句话没说完，【白衣】包裹住了她。
    随后，毫不留恋地，再次飞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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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0章 灾厄【血画】

    【通告：徐静怡已死亡，恐惧已释放。】
    【生成灾厄：血画】
    【提示：不要理会它，假装没看到。】
    叶开叹了口气。
    刚消灭了一个【食人藤】，又出来一个【血画】。
    真是好极了，四大天王再聚首。
    【恶意：剩余时间37分钟】
    虽然在徐静怡、谢诗晴两人进门的时候，叶开就已经看到了她们身上浓郁的红光，连陈宇航身上的红光也更显著了一些。
    但是——就剩这么点时间了，就剩下这么点人了，你们就不能给我省点心吗？
    这下可好，除了两个仙人，整个世界碎片就只有6个人了——其中还有三个人，是叶开自己这边的。
    刚进入世界碎片的时候，本地土著可是有9个的。
    上个世界碎片也是，自己带着陈宇航离开的时候，整个世界碎片就剩下王岳和徐帅俩人了。
    总不能是自己克别人吧。
    他忍不住叹了口气。
    “【暴食】的冷却好了没有？”他问陈宇航。
    “好了。”
    “走，我们去把【异形】处理掉。”叶开说道：“黄建你也来，要是有机会，就处理掉【白衣】，郑凯辉刚才说它的防御能力很差。”
    黄建答应下来，拿上陈宇航的剔骨刀。这把刀陈宇航刚才打磨过了，非常锋利。
    此外，他还带了一桶油，以及打火机。
    这都是可能会对【白衣】造成伤害的东西。
    至于说，如果被【白衣】缠上，造成损伤……
    老板从王莽和刘秀那里拿到的东西，足够确保他的安全了。
    实在不行，哪怕被【白衣】缠上，只要老板来一剑，他再吃三个疗伤丹，也就好了。
    三人推开房门，看到门口的杨俊杰，正举着手要敲门的样子。
    他身后还有一个不知所措的谢诗晴。
    杨俊杰露出一个自以为友善的微笑，跟叶开打招呼。
    “刚刚，我们度假村的群聊解散了，黄建说可以加入旅游团的微信群，我就来问一下，你们方便拉我进群吗？”
    “要是你们想杀个灾厄，说不定我也能帮上忙。”
    话是诚恳的，可惜他用多了【血池】，现在脸色实在不好看。
    “都好说。”叶开说道：“让黄建拉你就行。不过打灾厄的事情，就不用你了。”
    有两个灾厄，叶开已经内定给黄建和陈宇航，这两个也是比较好处理的。
    他想了想：“你要是想杀一个灾厄，可以试试刚生成的【血画】。”
    这倒不是坑人，【山魈】的体型庞大，叶开看到过杨俊杰使用异能的效果，感觉……
    那点体积，恐怕没啥用处。
    …………
    陈宇航守在林峰的门口，继续钓鱼。
    黄建则是四处逛荡，看起来像是在做实时任务，只是在每个房间停留的时间不长，而且打开空房间后，也不会关门。
    只要【白衣】上钩，他首先会尝试用剔骨刀攻击，如果不行的话，就开【默杀】以保证能造成伤害。
    如果还是不行……他的身上带着几面镜子。
    果然，相比于正在注意力高度集中的陈宇航，以及闪现到房顶，不时关注四周的叶开，【白衣】首先盯上了黄建，从空中缓慢盘旋下落。
    它的体型，比之前又大了许多，底部的红线也变得宽阔不少。
    叶开没有出声，直接在群聊里发出信息。
    【叶开：@黄建“白衣”注意到你了】
    【黄建：收到】
    另一边，注意力高度集中的陈宇航，忽然之间看到，地面上多出来一个画框。
    画框大约有50厘米左右的高度，其中是一张血色的画，线条纷乱，看不出任何东西。
    陈宇航看了一眼，想起关于【血画】的提示，立刻将注意力移开。
    但还是晚了一点。
    【血画】移动到他的面前，上面杂乱的线条不断蠕动着，似乎没有什么意义。
    但是陈宇航觉得，上面是一行字。
    【你看到我了。】
    一声沉闷的脚步声。
    长着鹿角、浑身上下没有皮肤的【山魈】，跳到叶开面前。
    今天早晨看到它的时候，【山魈】的体型已经比昨晚要大上不少，现在相比于刚才，又大了许多。
    毫无表情的脸探了过来，一双眼睛，紧盯着他——另一边，它的手已经抓了下来。
    叶开手中一抖，【文胆剑（已装备）】。
    …………
    【山魈】血红的大手向着叶开抓下。
    陈宇航昨晚在梦中，被它杀死过一次。现在它来找我，而不是优先找陈宇航，应该是【异形】已经盯上陈宇航了。
    进展很顺利……
    叶开心中的念头一闪而过，举起文胆，迎面刺出。
    一股巨大的力量，通过文胆传递到他的身上。而【山魈】的手，只是被文胆刺入一小节，就再也刺不下去。
    叶开对此已有准备，他顺势微蹲，【镜面跃迁】。
    他转移到了另外一个屋顶。这里有他之前丢下的镜子。
    有文胆在，【山魈】不是无法攻击，只是看样子，需要吟诗……
    吟诗没问题，叶开准备的小抄就是干这个的。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开始念诗。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
    “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
    【一分钟内，文胆剑可发挥4%的效果。继续吟诵以提升。】
    山魈转过身来，迈出一步，大手继续向着叶开盖下。
    现在还不能跟它硬碰。
    叶开向地面丢出一面镜子，不等它落地，就跃迁下去。
    【山魈】的手打在屋顶上，碎瓦四溅。
    “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
    叶开落在陈宇航的身边，继续念着，同时躲避着【山魈】的攻击。
    【一分钟内，文胆剑可发挥6%的效果。继续吟诵以提升。】
    “咚！”
    撞击金属的声音传来，叶开看了一眼，裹着床单的【异形】已经撞在陈宇航身上。
    但是他怎么没动？
    不好……他的面前有个画框！
    叶开心中一沉。
    “……忽复乘舟梦日边……”
    【山魈】的反应很快，它已经弯下腰，冲着叶开锤下来！
    【镜面跃迁】
    叶开跳回到最开始的屋顶，眼睛的余光看到，【白衣】正要从天空扑下，冲向黄建。
    “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
    【3分钟内，文胆剑可发挥9%的效果。继续吟诵以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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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1章 长风破浪会有时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3分钟内，文胆剑可发挥12%的效果。】
    叶开吟诵完最后一句，闪身到另一个屋顶，向着【山魈】的侧后方，丢出一面镜子。
    他要复刻经典的斩后颈动作。
    【山魈】整体上看起来，应该是人类的身体结构，而众所周知，人类是看不到自己后面的。
    也很难对后方的攻击产生反应。
    【镜面跃迁】
    【极寒】，指定目标为山魈！
    果然，叶开顺利地闪现到了【山魈】的身后，后者并未来得及反应。
    现在【极寒】的减速效果是60%，它要反应，也来不及……
    而叶开调整姿态，借助重力落下。
    一剑，就要命中山魈的后颈。
    但反馈的手感，并非预料中的，如砍瓜切菜一般轻松。
    他的目标向后仰头，一根鹿角挡在文胆前。
    尽管很快这根鹿角也被砍断，但毕竟是阻断了他的攻击势头。
    随后，【山魈】转身，发出了它出现以来的第一次咆哮。
    “嗷——”
    一阵声浪轰在叶开身上，将他斜着吹了出去。
    不好……
    叶开一直没有关闭【镜面跃迁】的视角。他身上还有许多镜子，选择其中一个作为起点，以陈宇航身边的镜子为落点，闪现。
    被吹走的动能仍然存在，一落地，他就连连后退，直到撞在陈宇航身上，将他撞翻。
    直到这时候，陈宇航才如梦初醒，顺利从画框上移开目光。
    刚才他只觉得，自己似乎看到了什么特别有吸引力的东西，将他的注意力牢牢锁住，没有半点余暇。
    他甚至没有注意到，【异形】已经出现，并且在他身上撞过，现在则是裹着床单，钻到了地下。
    只是还有一截床单露在地面。
    他下意识地看向画框的位置，却发现它已经不见了。
    “老板，这……”
    “忙你的，别看那个画框了。”
    见陈宇航已经恢复过来，叶开也不多说，交代一句，看【山魈】已经对准自己的位置就要轰下来，再度闪现回去。
    好几个灾厄同时对三个人下手，这是之前没有出现过的情况，算是一次疏忽——
    但也难怪会疏忽，因为在此之前，即便是叶开拉着陈宇航钓【异形】，其他灾厄也只是旁观，没有出手。
    【山魈】回身之前，他看了一眼黄建的位置，黄建已经抽出刀子，在【白衣】的身上划了两下，将【白衣】暂时逼退。
    但是看起来，并没有造成什么显著的伤害。
    【白衣】并不是一个会说话的灾厄，黄建启用【默杀】的收益不算高，甚至可能是负的……
    毕竟，在对方不说话的情况下，【默杀】对使用者是一个负面BUFF。
    得要速战速决，文胆的BUFF时间也只有三分钟而已。
    要是【模仿】还能用，或许可以【模仿】一个灾厄的能力，然后利用这项能力，补上自身短板。
    叶开判断了一下自己和【山魈】的距离，闪现上去。
    …………
    黄建已经使用了【默杀】。
    他不得不用。刚才尝试了一下，单纯用剔骨刀攻击，造成的伤害很低，只在【白衣】的身上划出几道口子，随后它就愈合了——那似乎确实是布料，但也确实具备生物的某些特征。
    这就是郑凯辉说的，本体脆弱？
    那不脆弱的会是什么样？
    大概也不用想，老板对付的那个，显然就是本体不脆弱的那种。
    【你已使用能力“默杀”，选定“白衣”。】
    启用能力后，对【白衣】造成的伤害有一定的增加。
    但是，也得速战速决了。
    本来【白衣】造成杀伤的速度就很快，给自己挂上DEBUFF后，对方要杀了自己也会很快。
    好消息是，【白衣】似乎看出自己很弱，被击退后也并未直接离开，而是还想着办法要吃了自己。
    趁着【白衣】再度靠近，他将手中的油泼了上去。
    随后主动伸出左臂，右手藏在背后，捏住打火机。
    【白衣】犹豫了一瞬间，然后主动扑上来。
    好极了……
    它并不是一个智商多么高的灾厄！
    …………
    有前两次的经验，陈宇航很快就消灭了第三只【异形】。
    【灾厄“异形”已被化解。】
    【你得到了能力：坚固】
    【坚固：你的防御能力，效果翻倍。】
    【提示：你的能力数量达到最大值，下次获得能力必须选择替换旧能力，或放弃新能力】
    两个能力了！
    陈宇航有点激动。
    虽然他最多就只能有两个能力，但【坚固】和【暴食】之间，其实是有不错的配合的。
    通过【暴食】获得的多种特性中，防御特性会被放大，也就是安全性更高了。
    【暴食】得来的特性，有效期还能持续十几分钟。
    陈宇航看了一下，黄建和叶开都在忙着对付各自的对手。
    “要是去帮黄哥，说不定得到的能力就跟他没关系了。”
    “但是帮老板应该没事，他那个【山魈】，看起来很麻烦……不对！”
    黄哥那边怎么了？
    黄建已经拼着一条胳膊，用打火机引燃了【白衣】。
    沾染着油脂的布料快速燃烧起来，冒出滚滚黑烟。
    而黄建自己的左臂，在被【白衣】卷上后，也变得十分脆弱，他用力一扯，整条胳膊就都掉了下来。
    与郑凯辉的情况，几乎一样。
    如此巨大的创伤，却没有在第一时间产生疼痛——
    黄建只觉得自己的创口是麻木的，迟滞了几秒后，才有巨大的疼痛，如海潮涌起。
    他摇晃了一下。陈宇航跑过来将他扶稳。
    “黄哥？”
    “没事。”
    黄建从兜里掏出三粒丹药，服下两颗。
    一股清凉之意上涌，伤口立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恢复。
    他松了口气。
    …………
    叶开又一次被击飞，这次依然是靠着闪现避开了撞墙的结果。
    好在，黄建和陈宇航好像都解决掉对手了……
    他将注意力集中在【山魈】上。
    它微微张嘴，像是在嘲笑。
    文胆是能够对它造成伤害的，只是它现在非常警觉，当叶开进入一定距离的时候，就会用声波将他震开。
    用【镜面跃迁】也是不行的，镜子很难丢的那么准，闪现后还要叶开自己调整位置……
    还是手太短了，如果手长一点……
    叶开心中一动。
    手长？
    他闪现到山魈的身后。
    【你使用了能力“变形”。】
    他的手臂突然延长，带着文胆，笔直地刺向【山魈】的脖子。
    得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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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2章 能力【惊惧】

    【你化解了灾厄“山魈”。】
    【你得到了记忆碎片×1。】
    【你得到了能力“惊惧”，该能力已暂存。】
    【惊惧：光环效果。开启后，第一次见到你的存在，将会被你恐惧1-3秒。】
    坏了……这下，能力不好取舍了。
    【惊惧】的控制效果无疑是相当优秀，可是它只在自己第一次现身时有效，局限性也是相当明显。
    但是，在突袭的时候，就特别有用——尤其是，已经通过其他途径收集到了足够信息的情况下，可能达成初见杀。
    相比之下，【极寒】需要5秒前摇才能稳定控制，需要的准备时间就略长了一点。
    这可怎么办……
    【模仿】、【镜面跃迁】、【吞噬】、【极寒】、【惊惧】，都很有用。
    难道要把【变形】当强化材料用了？
    可是才刚刚用这个能力偷鸡成功，似乎它也挺有用的。
    看看自己长达五六米的胳膊，叶开取消变形，决定还是再想想。
    等真到了不得不取舍的时候再说。
    他从房顶上闪现下来，黄建和陈宇航都已经将各自的灾厄解决了。
    “你们都得到了什么能力？”
    “我的是【坚固】。”陈宇航说道：“能把我的防御能力翻倍，没有冷却时间。”
    “我的是【浮空】。”黄建也将自己的能力说出来：“效果是可以漂浮在空中移动，但是每次不能超过10分钟，冷却时间一小时。”
    【浮空：你可以漂浮在空中移动，速度等同于你在地面的移动速度。连续使用时间最长为10分钟，使用后进入一个小时冷却】
    我去，这不就是会飞吗？
    叶开实在是羡慕极了。
    谁不想在空中飞呢？早知道会出这个能力，他就自己去对付【白衣】，把【山魈】留给黄建了。
    哦，黄建可能会被拍死。
    “不过，我收到了另一条提示。”
    陈宇航说道：“我的能力数量达到最大了，下次就必须得放弃一个能力，才能获得新能力。”
    陈宇航就两个能力槽？
    叶开有点惊讶，他自己是三个能力槽，还有三个储备槽位，这样都觉得不够用。
    陈宇航两个能力……是不是太少了点。
    “我也收到了。”黄建说道：“我也只能有两个能力，下次要是有合适的……我想把【默杀】换掉。”
    如果各项属性都很高，那【默杀】是一个可以提升上限的能力。
    但比较尴尬的是，黄建的各项属性都很……emmm……
    只有两个能力槽的情况下，也没有太多的余裕，去关注上限的问题。
    “会有机会的。”
    叶开说道：“这个世界碎片应该就这样了，不过后面的世界碎片还会有很多机会。”
    现在，整个世界碎片中，就只有一个马上要结束的【恶意】，和一个刚刷新出来的【血画】。
    土著也就剩下三个了。
    “刚才你看到的那幅画，是怎么出现在你面前的，你看着它是什么感觉？”
    叶开问陈宇航。
    “它是突然冒出来的，我第一次看过去还没有，再看的时候就有了。至于感觉……”
    陈宇航想了想。
    “很难形容……”
    “你看它的时候，心情是怎么样的？”黄建将老板的要求细化：“它是好看，还是不好看？有没有引起身体上的不适，比如恶心想吐之类的？”
    对对对，我就是想这么问！我就是这个意思！
    叶开为黄建点赞。
    “心情……没什么特别的心情……吧？”陈宇航说道：“它也不是好不好看，它就是，不停的变化，好像是我想到什么它都能变出对应的东西。”
    “任何东西？”
    “也可能不是东西……”陈宇航想着想着反而有些迷茫了：“就是一些……内容，对是内容。”
    “刚开始的时候，我看到上面是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再看到的时候，上面就有一句话，【你看到我了】。”
    这句话有点熟悉啊……
    “然后，我就被它吸引了，它的内容不断变化，可能是一些文字，也有可能是一些画面，我说不准。直到老板把我撞开，我才清醒过来。”
    叶开补充了一句。
    “期间你被【异形】撞过，但你没有醒。原因应该是，它没有强迫你转移视线。”
    “只有转移了视线，才能打断【血画】对你的吸引。”
    从陈宇航看到【血画】，到他被叶开撞醒，中间有大约一分钟左右的时间。
    也就是，【血画】并非直接造成杀伤，而是依靠吸引人的注意力，将人定住。
    有点像是【镜中妖】将人拉到镜子里的手段。
    “你跟它之间的距离没有缩短。”叶开说道：“有没有感觉到，它在将你吸进去？”
    “没有。”陈宇航想了想说道：“好像就只是让我一直看着……”
    有这样善良的灾厄？
    叶开是不太信。
    好在，他还可以找人问问。
    比如在群聊里的郑凯辉。
    【你知道“血画”是怎么回事吗？@郑凯辉】
    【郑凯辉：我听说过，据说它是随机出现的，会吸引人的注意力，如果长时间观看，又没被人打断，最终会发疯。】
    【郑凯辉：它的特点是越注意它，越想理解它的内容，就越会被它吸引。】
    【也就是说，防范方法，跟系统的提示是一样的？】
    【郑凯辉：对。不过我印象里没有遇到过“血画”】
    【有没有办法把它找出来，并且除掉？】
    【郑凯辉：我不记得这方面的事。】
    【杨俊杰：@郑凯辉你怎么知道它？】
    【因为他是未来的人。】
    【杨俊杰：重生？】
    叶开并没有替郑凯辉保密。
    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了，自从世界破碎、时间倒退，可以认为全世界的人都重生到了以前。
    只是人类没有携带记忆，同时也将灾厄一并带回来了而已。
    这时候他注意到群聊人数，感觉不太对劲。
    再点开群成员名单，果然少了一个。
    没有王莽的名字。
    王莽是加不进来吗？
    还想着从他那里问一些信息的。
    叶开尝试着给王莽发了条消息。
    【你怎么没进群啊？】
    【王莽：既然你对神通没什么兴趣，我也不在这里停留了。】
    一道光门，在远处的虚空中出现。
    不是还有灾厄没有消除吗？
    叶开看了一眼，确定【恶意】还有一点时间，【血画】也还没被解决。
    难道是仙人的缘故？
    【王莽：《太平经》在你身上，你想学的时候随时可以学。】
    【王莽：刘家竖子那套，遗毒两千多年，你有所顾虑也难免。但你既然有仙骨，不做神仙，难道还要做人？真假之分，并不重要。】
    王莽的身影出现在光门前，他似乎回头看了一眼，走了进去。
    光门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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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3章 我欲成仙

    叶开得承认，王莽所说的，要是在末日之前，他是100%心动。
    但是……王莽说的神仙，是不是他想成为的那种？
    他想成的，是那种御剑飞天，长生久视、逍遥自在的神仙，而不是天庭打卡、朝九晚五的神仙。
    毕竟在人间当牛马还有个尽头，天庭那帮真就是永远不翻身了。
    若是王莽说的做神仙，不过是做个像他这样的……
    也不见得需要学《太平经》。
    王莽自己不也没学过么，研究了一辈子《太平经》的于吉，最终也没能成仙。
    而且看起来，这个仙也过于接地气。
    叶开见过的四个仙人，就没哪个真正仙气飘飘的，都是普通人的模样，距离叶开想象中的仙人，实在是有点太远了。
    三人回到原本的房子。叶开看看现在仅有的一个群聊，想了想，给刘秀发了一条微信。
    【王莽走了。】
    【刘秀：嗯，他是想引诱你续他的道统，走了也好。】
    【王莽说我有仙骨，可以做神仙。】
    【刘秀：你虽没说做什么神仙，我却也知道。凡俗之上、自在长生的神仙，也是许多人的目标，始皇帝也是想做的。】
    【刘秀：他在骗你。那种神仙不存在。】
    【刘秀：这样说并不严谨。应该说，那种神仙，在黄帝之前是可以存在的，只是诸位先贤断绝了这条路。】
    【刘秀：自黄帝之后，想要成仙，就只剩一条路。】
    【即便有仙骨也不行？】
    【那他为什么要跟我说？】
    叶开觉得，不太能理解。
    且不说他还没想好要不要成仙，即便成仙，也未必就得学《太平经》、走王莽的路子吧？
    显然王莽是暗示他，要他去成就“黄帝之前”的那种神仙——刘秀却说，这条路走不通。
    【刘秀：你有仙骨，自然不是毫无可能。他不仅想让你延续道统，还想要让世界变回黄帝之前的样子。】
    把世界变回去，怎么可能——
    叶开第一时间是这样想的。
    但现在的世界，不就是被幕后存在改造的吗？
    问题是——我都有能力改造全世界了，竟然还没有能力成为自己想做的那种神仙，合理吗？
    【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选？】
    【刘秀：我不是你，也不该去管后世的事情。何况，我已经选过了。】
    【刘秀：我倒不会强求你如何去选。只是，你难道不应该清楚自己选择的后果？】
    【刘秀：你现在，也还没有选或者不选的资格。】
    是了，刘秀很清楚自己是如何成仙的，不像王莽。
    他成仙，本来就是他主动选择的结果。
    就像是张角、李贺一样，他们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后果……
    自己则是两眼一抹黑，距离是否成为仙人的关卡，也还很遥远。
    【我学《太平经》，会有什么不好的后果么？】
    【刘秀：既然你怀疑王莽骗你，为何不怀疑我？】
    叶开没有继续再问。
    反正《太平经》随身带着，随时可以学。他也曾翻过几页，但或许是缺乏相关的知识，完全看不懂。
    等有资格的时候，再做选择也好……
    或许是见到“先生”的时候，就会有资格了？
    他打开记忆碎片。
    一辆非常高大且华丽的车，出现在他的面前。
    这辆车的高度，分了六七层。车身上装点着各色丝绢绸缎、玉石珍玩、并镶嵌金银；每一层又单独有门窗可以开关，木质外墙上雕龙刻凤，还有许多叶开不认识的瑞兽。
    这简直就是一栋可以移动的小楼了。即便放在现代，也称得上是奢侈——这玩意儿或许不会比一架小型的私人飞机便宜。
    “陛下请看。”
    身边传来一个谄媚的声音：“此车便是依照典籍记载，复原了黄帝当年所乘坐的车，名为华盖。陛下身为黄帝后裔，乘坐此车，正是应当。”
    “乘了华盖，便能成神仙？”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叶开听出，这声音属于王莽。
    王莽的确曾经称帝，但是按理说应该没多久……这么能折腾的吗？
    何况，还搞这个，有点崩人设了。
    叶开对王莽有限的了解，基本都来自于营销号，营销号里说他实施了许多种后世才有的制度和政策，结果由于过于超前，新朝最后崩了。
    “陛下，野史当不得真。”那谄媚的声音说道：“但能乘此车者，必然是有大福运、大机缘，若非当世神仙，谁又能配得上这华盖呢？”
    “哈，那便是朕了！”
    王莽志得意满，抬腿上车：“你且再与我说说，这车还有甚特异么？”
    “当世神仙的车，自然不同。”那人也跟了上来：“此车高八丈一尺，需骏马六匹、壮士三百，方可行走……容我为陛下演示一番。”
    王莽点点头，那人对外面喊了几句，车身微微一颤，缓慢行进起来。
    “登仙！”
    “登仙！”
    每前进一点，外面便会传进来一声喊。
    王莽捋着胡须。
    “丹药和九庙的事情，如何了？”
    “一刻未曾停歇。”那人说道：“上至公侯，下至小吏，已经是人人尽知，都把给陛下采药作为第一等的大事。”
    “帝王九庙也已征调天下能工巧匠，务必以高大宽阔为要。黄帝太初祖庙已经定了形制，四方各四十丈，高十七丈，其余各庙减半。”
    “如此甚好。我听闻材料有些不足？那便从西苑取材。”
    …………
    华盖高八丈，就已经是六七层楼那么高，要是十七丈……
    放在现代可能没什么，但这可是两千年前啊。
    这会儿可没有什么钢筋水泥，实打实需要很粗很长的树木作为材料，还要搭配各种石头……
    自己弄了个新朝，好歹也算开国皇帝，不思进取也就算了，竟然这样奢侈。
    不知道外面有多少姓刘的盯着么？
    何况，耗费那么多人力物力，最后还要死后才知道，自己意外成仙……确实也太不行了。
    再看看他是怎么折腾的吧。
    …………
    大殿上。
    “陛下，自允许各地官吏取俸于民，百姓广受勒索，民怨沸腾。”
    叶开看不出发言者的品阶，但应当是朝廷要员，因为他的站位非常靠前。
    “更因修建九庙事宜，工期严苛，更兼粮草供应不足，听闻已有近万役工累死……”
    王莽摆摆手。
    “你所说的，朕已尽知了。山东一地，因官吏横征暴敛导致饥荒，百姓流离失所，不日将有数十万山东流民入关。”
    “陛下如何得知？”
    “朕已有计较了。”王莽说道：“之前令他们取俸于民，不意竟然如此贪婪……那便发个禁奸令罢。”
    “凡各地官吏，有贪污受贿的，人人可以向官府告发。不拘吏告其将，奴告其主……凡查实的，罚没其家财，八成充公，两成奖给揭发者。”
    “啊？这……”
    王莽并未理会大臣的惊讶：“拟旨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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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4章 不同的谢诗晴

    王莽做了皇帝后，说话都不讲究了。
    叶开看过王莽的上一段记忆，那还是他当大臣的时候。
    那会儿，他发言可是文绉绉的，恨不得引经据典，还给自己准备了安全词……
    好像应该说提示词？
    差不多得了。
    但是在现在么……就很直白了。
    真就都是随口一说，连要下圣旨都很随意。
    王莽能提前得知流民的信息，必然是因为他有仙骨——类似的特质，也在其他仙人身上有所体现。
    可明知道有流民，明知道百姓疾苦，王莽所发布的政策，却不像是能让百姓舒服的。
    此时这个记忆碎片的内容已经结束了，叶开也搞不清楚，王莽后来到底还做了什么。
    他只觉得，如果按照这个进度……
    流民入关，看王莽的样子，不会认真处理。
    那么下一步肯定就是遍布全国的起义，刘秀应该也是这时候冒出来的。
    距离王莽被弄死，也没多久了。
    他是真这么蠢，还是另有所图？
    不可能真的蠢。毕竟一个国家的顶层几乎都是人精，在一群人精中篡位，说他蠢，叶开绝对不信。
    他所图的是什么——王莽从生到死都执着于成仙，除非他真的认为，自己所做的与成仙有关。
    叶开想不出更好的解释。
    好在还有个仙人在这。
    【王莽好像并不在意百姓。这与他成仙有关系吗？】
    【刘秀：他以为有关而已。】
    【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成仙的吗？】
    这个问题，他是在试探。
    万一有点收获呢？
    【刘秀：顺应天意。】
    【刘秀：[图片]】
    那是一张截图，截图上有个弹窗。
    “将联系人叶开删除?确认/取消”
    【不问了不问了。】
    【刘秀：非我不想说，你现在知道的太多，不是好事。】
    【刘秀：而你又总想耍滑头，诸般试探。】
    刘秀虽然是警告了自己，再问删好友——但也明确给了一个方向。
    只是天意么……也不近啊。
    谁能知道，天意是什么呢？天子就能知道吗？因为上天看不惯王莽，你把他打下来了，所以你成仙？
    叶开摇摇头，感觉应该不是这么回事。
    反正刘秀也说他现在不应该知道太多，信息又实在不足，没必要追根究底。
    他看了看视野左上角，【恶意】的时间已经结束了。
    …………
    谢诗晴原本已经不太焦虑了。
    现在，整个世界碎片中，她没有任何一个竞争对手。
    就连徐静怡，也被她设计弄死了。
    整个世界碎片，就只有她一个女人！
    她照了照镜子，美滋滋地精心打扮起来。
    接下来几天，多在他们面前露面，不行穿的暴露一点，就不信他们不心动……
    不管哪个心动了，都要悄悄地，慢慢将他们几个全部勾上来，然后……
    然后当然是“不经意”地被发现，让他们之间内斗，最后肯定是最强的那个剩下，我就可以抱紧……
    【剩余时间清零，灾厄“恶意”已被化解。】
    她忽然一愣，口红在脸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红印子。
    不对，我在干什么？
    我杀人了？
    这里就剩下几个人了？
    她感到一种强烈的不安。
    我怎么会那么想、那么做……那真的是我？
    我是看李婷婷不顺眼，要不是她跟公司里的领导有一腿，我才懒得跟她做闺蜜……但也不至于就要让她死吧。
    敲门声骤然响起。
    “谁……谁啊？”
    “你邻居。”
    叶开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谢诗晴下意识地就转身去开门。
    但是在门把手转到一半的时候，她才想起来，自己脸上还挂着一道口红印。
    情急之下，她用手在脸上胡乱地抹了两下，结果非但没有将口红擦掉，反而是更加扩大了红色的面积。
    坏了坏了，怎么能这样在人前露面……
    谢诗晴心乱如麻又来不及反应，只能眼睁睁看着门被打开，叶开、黄建、陈宇航三人，都看到了她的样子。
    “那个，我……”
    谢诗晴磕磕巴巴：“我在化妆……我……你们等我五分钟……三分钟好不好，我收拾一下。”
    她刚才开门太急所以没有注意到，不知什么时候，一幅画框悄然出现在门边，等她开门了，又忽然消失。
    “没什么。”叶开看了她一眼，确定她身上没有闪着【恶意】的红光：“刚好【恶意】在你身上的影响消失了，我觉得，可以再聊聊。”
    顺便看一下，你究竟跟我印象中的谢诗晴——有多大区别。
    …………
    他们没有待多久，聊的差不多了，叶开跟黄建对个眼神，就离开了谢诗晴的房间。
    聊天的内容倒没什么，只是一些邻居之间的事情，以及末日之前不久，谢诗晴的公司里有没有出什么事，有什么八卦之类的。
    不是真的要聊出什么信息，而是“这个谢诗晴”与“单元楼里的谢诗晴”之间，做对比。
    之前叶开就觉得，谢诗晴的记忆，跟自己和黄建的记忆有些偏差——但刘秀却说，这就是同一个人。
    所以，趁着【恶意】退却，叶开就要再观察一次。
    “你觉得，她跟301的那个谢诗晴相比，有什么差别？”
    叶开问道。
    黄建整理了一下语言。
    “她的表情和动作，都很不自然。”他说道：“总是去擦脸上的口红，以前她不会这样。”
    或许是因为脸上的口红，谢诗晴在聊天的时候，总有些不自在，时不时地就要抬手去擦。
    “有次我在楼道里见到她，脸上妆都花了，但是她表情也很自然，我问了一句，她只说是在公司不小心沾水了，跟这次的反应差别很大。”
    “有可能是因为环境的不同。”叶开说道：“你刚才问她，在公司有没有遇到过领导为难，就是指这个？”
    “对。”黄建说道：“但是她不记得在楼梯上对我的说法，可能是忘了？”
    “可能性不大。”叶开说道：“她现在已经意识到我们都有异能，就绝对不可能放过跟我们拉近关系的机会，无论是否有【恶意】的影响。”
    “她跟我们当面交流的次数不多，要跟我们拉近关系，每一次共同的回忆都是很关键的。而她没有提，说明她并不知道。”
    “不仅是这一件事，她表现出来的气质也跟我们印象里差的太远了。她现在给人的感觉是很……”
    “很装？”陈宇航问道。
    “对。”
    在叶开、黄建的印象里，谢诗晴是一个文艺气息浓郁的人，而现在，剥离了【恶意】的影响后，谢诗晴给人的感觉，更像是一种刻意伪装。
    “我也觉得。”被陈宇航这样一说，黄建也同意：“301的谢诗晴，在末日的几天里交流还是有一些的，我感觉她与我印象中的文艺青年，更接近。而这一个，就带了很多虚伪感。”
    “她是跟她的闺蜜兼同事李婷婷过来的。”叶开忽然说道：“可能，原因就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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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5章 游移的【血画】

    “因为李婷婷？”黄建本能地觉得有些奇怪：“可是李婷婷已经死了啊。”
    “没错，就是李婷婷。”叶开说道：“也可以说，是因为你和其他人。”
    “我？”
    黄建这就完全搞不懂了：“我怎么会有这种影响？”
    “现在还只是猜测……我先确认一下。”
    叶开没有解释，给刘秀发了一条消息。
    【我刚才找谢诗晴聊过了，她不是我和黄建记忆中的那个谢诗晴，之前还可以说是“恶意”的影响，但现在已经没有“恶意”，她表现出来的就是她自己的样子。】
    【刘秀：但这个样子，不是你熟悉的那个？】
    【对。人有多面很正常，但在之前的世界碎片中，谢诗晴的表现是非常稳定的，末日前后，她给邻居的印象始终一致。】
    【刘秀：你怀疑是外部的人，影响到了她。】
    【你之前也说过，谢诗晴是复制过来的，所以也是她。但这解释不了她的表现有如此大的差异。】
    【现在的谢诗晴，有更多的功利、市侩，文艺气息只是装出来的。】
    【刘秀：或许是“恶意”的残余影响？这是个更合理的解释。】
    【这件事需要隐瞒吗？】
    刘秀失笑，他看着手机屏幕，同时也越过屏幕，看到在另一处的叶开。
    “尚不能洞见所有，但已经能注意到这些了么……”
    “即便是现在，我也没能影响他。王莽白费心机了。”
    他自言自语地感慨。
    【刘秀：不见得要隐瞒。你认为是什么原因？】
    【两个谢诗晴都是谢诗晴。只是，她是“不同人眼中”的谢诗晴。】
    【她不是人类，她的记忆可以复制，可以修改，但存在极大的缺陷——那这些记忆是从何而来？】
    【刘秀：可以了。】
    【背后的存在并没有凭空造出记忆。】
    【也不是真的提取了她以往的记忆。】
    【而是依据别人记忆中的她，创造了……】
    这句话还没打完，就有一只手忽然按在他的手机上。叶开抬头，看到刘秀正站在他的面前。
    他也已经不在原来的房间里，而是到了刘秀的房子里。
    “到此为止，不必再说。”
    刘秀说道：“你也差不多该去其他地方看看了。”
    “其实我已经想到了，说不说出来有差别吗？”
    刘秀没有回答，只是忽然从他面前消失。
    叶开试着将没打完的话发出去，收获了一个红色的感叹号。
    …………
    【乐游乡村团】聊天群。
    【叶开：如果你们谁看到了“血画”，不要去注意它，第一时间在群里@我。】
    【叶开：“血画”是一个画框，其中的画作会不断变化，呈现出你心中想要的东西或内容。遇到的时候不要盯着看，也不要好奇为什么突然多出来一幅画。】
    【叶开：否则，就会被它吸引，然后无法自拔。】
    这是从郑凯辉和陈宇航两个人身上，得来的信息。
    陈宇航甚至还被【血画】吸引过，要不是被叶开从空中撞开，就陷进去了。
    【谢诗晴：刚才你们进门之前，我好像看到过一个画框在门旁】
    【叶开：现在呢？】
    【谢诗晴：现在没有了，我在全家找了一圈也没有】
    【郑凯辉：它会自行移动，也可能是直接改变空间坐标。】
    【郑凯辉：它只会在你没有注意到的地方出现，但你一旦察觉到它、注意到它，它也会注意到你。】
    【郑凯辉：只有表现的一切正常，似乎它就应该在那儿，不去特别的关注也不刻意躲避，它才会忽略你。】
    【郑凯辉：这是我从电视里看到的信息，可能会有用】
    【叶开：对了，现在开始，你们每隔5分钟在群里发个表情打卡，免得被它吸引后，没办法发信息】
    【叶开：如果有人没打卡，我就亲自去看看】
    【杨俊杰：@叶开等把“血画”处理掉，你们打算留下还是走？】
    【叶开：当然要走，守着个空荡荡的世界碎片，坐吃山空没意思。】
    杨俊杰其实是希望，叶开能主动开口，让他一起离开。
    毕竟叶开的能力的确是很强，如果能跟着叶开，哪怕做个小弟……至少安全有保障不是？
    他甚至还会给黄建和陈宇航两人机会，让他们去
    虽然他心里也抱怨，叶开来了两天，几乎把整个世界碎片里的人都霍霍干净了……
    但现实就是这样，杨俊杰自认为是个很现实的人，强者当大哥没毛病。
    他不如别人的时候，比如在末日之前、得到异能之前，他可以很安稳地做人家的小弟，哪怕心里不高兴，也不会表现出半点。
    当他强的时候，自然就是他来当大哥，谁不服就干谁，以前做小弟？那叫忍辱负重。
    本来还有点大哥的架子，沉浸在人上人的角色中醒不过来，现在？
    反正人都死了，也就无所谓架子了。
    可惜，叶开并没有这个打算。
    等等看，最好是能在他们面前，再展示一下自己的价值，那时候开口，说不定会好一些？
    杨俊杰低头看看自己瘦削的手，自己都不太信。
    就这个状态，用【血池】，岂不是要命？
    忽然他感觉，在自己眼角的余光处，墙面上多出来一点东西。
    …………
    叶开是用【文胆】，将杨俊杰的门劈开的。
    刚一进门，就看到满脸痴呆的杨俊杰，正紧紧盯着墙面上的一幅画。
    画框中无数的线条疯狂扭动，似乎没有任何有效的内容——至少叶开看不出来任何有效的内容。
    黄建和陈宇航两人，排着队跟在他身后，两人都紧盯着叶开的脚后跟，完全不看别的方向。
    这是叶开的要求。只要他们两人紧盯着自己的脚后跟，就可以跟上自己。即便自己被【血画】吸引住，两人看到自己既不动弹也不说话，也能反应过来，将自己扑倒、救下。
    而之所以要两个人跟着，也是因为叶开担心，万一三个人中有两个中招了……
    还有一个，可以作为保险。
    他伸出手，挡在杨俊杰面前，晃了晃。
    杨俊杰迅速抬起手，将他的手打开，继续盯着【血画】。
    这么痴迷？
    还是说已经被控制了？
    叶开干脆直接一脚把他踢开，然后从旁边沙发上抓了个靠垫，直接盖在杨俊杰的脸上。
    “嘶……我要看，让我看……”
    杨俊杰挣扎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我刚才……”
    “你刚才被【血画】吸引了。”叶开蹲下来，说道：“你看到了什么？那么入迷？”
    “我看到了……”杨俊杰脸上露出痴迷的神色：“我看到了全世界最好看的东西……我想要的……”
    想要的？
    叶开皱眉，他的情况似乎比陈宇航严重多了。
    但如果说，那玩意能让人见到心中最想要的东西，有这种吸引力，倒也说的通——叶开觉得，如果现在有人说掌握了穿越回去的方法，那他高低也要聊聊的。
    刚要继续问，忽然【血画】出现在他视野的边缘，上面显现出一行字。
    【穿越……】
    这两个字吸引了叶开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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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6章 你不给答案的？

    画框中，凌乱的线条跃动，组成了一句话。
    【穿越回去的方法】
    窝草。
    叶开承认，【血画】很会拿捏人。
    他的注意力，已经不可避免地被拉扯了过去。
    但凡能回到正常的世界，谁会愿意在末日里熬日子？
    是，他现在有6个能力，一把文胆，还有极度稀缺的仙骨，似乎很牛逼。
    但仙人不牛逼吗？那么牛逼的仙人，不也还是在末日里混日子。
    自己掌握的能力，对付很多灾厄的时候也没什么用处；目前来看，文胆的攻击也不是无限高。
    所以……穿越回去的方法，会是什么？
    但是【血画】并没有给出答案。它的线条剧烈波动，又换了一句话。
    【成为仙人的好处和限制是】
    也行，要是能知道成了仙人，都有什么好处，什么限制，也可以。
    这样叶开就可以考虑，到底要不要追求成仙了。
    可是【血画】依旧没有停顿，它上面展示的文本不断刷新。
    【成为仙人的方法是】
    【仙人出现在末世的原因是】
    【如何才能让神通不再是骗术】
    【仙骨消失的原因是】
    【不用传承道统也能使用神通的方法】
    【末日出现的原因】
    【幕后存在的真相】
    【先生问题的答案……】
    ？
    叶开沉默了。
    他觉得【血画】似乎是在逗他。
    你提出的话题很不错，都是我很关心的，任何一个的答案我都想知道。
    但是你只提出问题，不解决问题？
    难道是我的剑不利吗？
    他手一抖，握住文胆。
    并下定决心，只要【血画】再不给出一个答案来，他就要下手了。
    而在他的身边，他注意力之外，黄建已经做好了把他撞开的准备。
    对此黄建是颇有心得的，毕竟之前撞过一次了。
    刚才老板正在跟杨俊杰说话，不知怎么的，就忽然停了下来，等到他们发现不对劲的时候，老板已经被【血画】给迷惑住了。
    发现这一点的黄建，立刻就找了个看不到【血画】的角度，后退一步，准备将老板撞开。
    “黄哥，先等等。”
    陈宇航叫停。
    “怎么……”黄建抬头一看，也发现了问题。
    老板虽然眼睛一直盯着【血画】，身体也在原地没有动，却已经拔出了剑。
    “黄哥，我觉得，要不等一下，看看老板想干什么？”陈宇航说道：“老板是不是没中招，在拖着它啊？”
    “别是被迷惑了……宇航你注意别看它，去老板的另一边，要是老板一会儿砍我，你就把他撞开。”
    有老板从仙人那儿拿到的丹药，就算被砍成两半，只要在死透之前吃下三颗，就能活！
    黄建亲身体验过，吃两颗就能断肢重生，现在他对这丹药的效果，是100%放心。
    “对了，之前你被看到【血画】的时候，是完全不能控制身体吗？”
    黄建紧盯着叶开的动作，同时问道：“还有杨俊杰，刚才老板用手遮挡你的视线，被你打开了，你知道吗？”
    “我是完全不能控制身体。”陈宇航说道：“应该是没有动。”
    “我把他打开了？”杨俊杰说道：“没有吧？我没注意……”
    叶开提剑向前走了一步，黄建心中一紧。
    …………
    叶开觉得，自己已经等的够久了。
    【血画】一直没有给出任何具体的答案，只是不停地翻滚着那些问题。
    要是你就这点水平……怎么会迷惑住陈宇航和杨俊杰的？
    叶开心中想着，直接用文胆刺了过去。
    剑锋向前，刺入画中。
    【血画】一直涌动着的线条被瞬间打乱。接触到剑锋的线条一条条崩开，其他线条仿佛愣了一下——
    然后快速向着剑尖涌动，一点点地将它挤了出来。
    在叶开的眼中，那些线条，构成了一句新的话。
    【你激怒我了】
    看来攻击力还不够，需要吟诗啊。
    叶开想要张嘴吟诗，却发现，自己的脑子里已经充斥着【血画】所变化出来的文字，竟然完全想不出一句诗。
    就连控制自己的身体，都有些难度——除了他持剑的手臂，其他的肢体，竟然已经无法动弹。
    甚至是眼睛，也不能从【血画】上偏移。
    这种情况，甚至还在持续加剧。
    原来它是这样将人控制住的……叶开勉强想着。
    黄建在哪？快把老板推开！
    …………
    黄建在犹豫。
    老板似乎真的在解决面前的灾厄。
    他的剑已经刺了过去，黄建不敢看【血画】所以不知道进度，但看起来老板正在努力再刺出一剑。
    难道老板是在卖破绽？
    黄建以前看武侠小说，经常会有一句“他卖了个破绽……”
    然后将反派斩于剑下。
    但是……老板显然也受到了压制。
    “黄哥？”陈宇航有些焦急：“你怎么不把他撞开？你再不撞，我就撞了！”
    对了，老板这次没有吟诗……
    黄建心中一转，难道是这个原因？
    此时翻本子是来不及的，他直接背了第一时间想到的一句。
    “挥袂抚长剑，仰观浮云征！”
    如果老板的剑术会因为诗词得到加成……
    再等十……不，五秒……不，三秒！
    “三秒！”他嗓子有些沙哑地回应陈宇航：“三，二……”
    叶开再次举起了剑。
    …………
    【1分钟内，文胆可以发挥3%的能力。继续吟诵以提升。】
    一条提示突兀地出现，叶开用余光看到了。
    文胆的BUFF提高了，有人吟诗——是黄建？
    叶开感到，随着BUFF的提升，他持剑的手臂活动的阻力也减小了。
    思维被占据，没有余裕多想，他再次刺出！
    【血画】上的无数线条翻涌着，与剑刃对抗。
    阻力不小，但这一次，文胆没有被挤出来。
    它缓慢而坚定地深入，对峙，僵持——
    无数线条断裂，【血画】上的线条似乎坚持了很久，又似乎只是一瞬。
    它们变得越来越稀疏，叶开受到的阻力越来越小，达到一个临界点的时候他奋力横切。
    哧——
    纸张被划开，相框断裂。
    【你已化解灾厄：血画。】
    【你获得了记忆碎片×1】
    【你获得了能力：迷心】
    【迷心：被动。看到你的存在，会将你看成他所想或所渴求的内容。（你的结构复杂度过低，无法触发该能力）】
    【你的能力槽已满，需丢弃一个能力后，方可获得该能力。你也可以选择放弃该能力。】
    没关系，我先【吞噬】一个能力……
    叶开想着，然后发现，在自己做出决定前，不能使用【吞噬】。
    坏！
    叶开原本想着，既然自己在能力选择方面举棋不定，那就先不要选，等下个灾厄出现……
    结果，灾厄出现了，也消灭了，却不得不忍痛丢掉得到的能力！
    虽然没啥用，但哪怕用来喂其他能力也好……
    叶开心痛又无奈地放弃【迷心】，随后又看到另一条让他更加心痛的消息。
    【文胆受到损伤，损伤程度＜1%。预计收起后，花费1小时可完成修复。】
    还没等他哪怕稍微缓一口气……
    嘭！
    一股大力作用在他身上，冲过来的陈宇航已经将他撞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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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7章 第三个问题

    “老板你没事吧？”
    陈宇航急忙将他扶起：“你是不是被【血画】迷惑住了？”
    叶开倒吸一口冷气。
    陈宇航这货，是真不惜力气啊。
    估计刚才撞这一下，陈宇航是连吃奶的劲儿，都用出来了。
    可能是孩子太着急了，撞击的位置也没好好选，直接撞在他胸口上，差点把他撞得背过气去。
    “咳，咳咳……”
    他连心疼文胆的精力都没有，赶紧把它收起来，扶着膝盖缓了好一会。
    “还，还行……就，就……”
    黄建赶紧过来帮忙扶着叶开，同时拼命给陈宇航使眼色。
    你早不撞晚不撞，偏偏系统刚通知【血画】被老板杀了，才撞上去，你这是帮老板还是害老板呢？
    当然，他自己也有些心虚。
    早知道数五秒好了，谁能想到，在刚数完三秒的时候，系统直接弹出来提示了？
    结果自己也刚好喊了一声撞！
    于是出事了。
    还好被【血画】迷惑的人，听不到外面的声音。他现在只能祈祷，老板可千万没听到啊。
    叶开慢慢直起腰，总算续上了下半句话。
    “……就是，你下次别用这么大劲了，能撞开就行。”
    傻小子力气大，还是黄建好。
    黄建把他撞开的同时，还不会造成二次伤害。
    “老板。”见躲过一劫，黄建立刻试图转移话题：“这个灾厄的能力，感觉很诡异啊。”
    “您得到什么能力了？”
    能力……叶开想起到手又丢失的升级材料，心中一痛。
    “没什么，是个没用的能力。”他强忍悲痛，说道：“被我丢了。”
    “丢……丢了？”
    黄建和陈宇航还没说什么，旁边的杨俊杰忍不住了。
    “您怎么能……丢了呢？”
    他四下寻找，想要找到被叶开“丢了”的能力，却无功而返。
    最终，只能心痛地唉声叹气。
    你用不到，你给我啊~！怎么能丢了呢？
    就算这能力很差吧，总比没有好不是吗？
    看着他这样子，叶开忽然觉得，自己也没那么心痛了。
    然后，在场众人的手机都响了。
    【刘文博：时间差不多了】
    【叶开：不能多待会了？我还有不少问题。】
    【刘文博：有问题，去别处找答案便是。难道此地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
    虽然刘秀催促，但在回到住处收拾东西的时候，叶开还是使用掉了记忆碎片。
    反正收拾东西有黄建和陈宇航，他看记忆碎片，也最多需要半个小时而已。
    【你已使用：记忆碎片。】
    一片雾气，将他的视野完全笼罩。
    叶开的面前，只有无法穿透的茫茫雾气，什么都看不到。
    又来了……
    叶开对这个场景，已经相当熟悉了。
    果然，在这个场景中待了一会，随着雾气的涌动，先生的声音传了出来。
    “之前两问，你都未能答出。”
    “第三问。”
    “问，什么一无所能，又无所不能？”
    这不是完全矛盾吗——叶开想。
    哪有什么无所不能的东西？
    要是真无所不能……仙人都不能算。
    或许只能是宗教意义上的神。
    但神也不行，他记得有个经典的悖论，用来反驳神的存在：上帝能不能创造出一块他自己无法搬动的石头？
    无论能或者不能，都证明了上帝并非全能。
    那先生的这个问题……
    问出问题的先生，等待了一会。然后叶开听到，记忆的主人做出了回答。
    他的声音一听就没什么信心。
    “是【人】么？”
    先生发出了笑声，雾气随之流动、翻腾。
    “我答对了吗，先生？”
    怎么可能对？叶开暗暗吐槽，你这个答案，后半段或许对——但是对上前半段，简直是错的离谱。
    果然，先生在笑了一会后，给出了否定的回复。
    “不对。你既身为人，怎可说人一无所能？”
    “那，学生不知。”
    “你并非不知，只是缘法未到。再去想想罢。”
    记忆结束。
    叶开叹了口气。
    先生的问题，他也没什么好的答案。
    李贺曾经说过，要是能答出来，就真正有了成仙的资格——可这个问题的答案，搞不好自己还是得去问问神奇的网友。
    哦对了，现在互联网和网友都已经无了，手机虽然还能用却也只能群聊。
    真是好极了。
    黄建注意到了叶开的叹气。
    “老板，有什么事情吗？”他问道：“说不定我们能有办法？”
    “是有问题。”叶开虽然不相信他们能解决，但毕竟集思广益：“什么东西是一无所能，但是又无所不能的？”
    “脑筋急转弯吗？”黄建第一反应就是这个：“不过有点太难了……我想想。”
    “是不是【无】？”陈宇航说道：“无中生有？”
    叶开摇摇头。
    “应该不是，【无】是什么都没有，这个问题的答案，起码得有个指代吧。”
    “那有没有可能是【道】？”
    黄建考虑了一会，给出自己的答案：“道生一，一生二……”
    “二生三，三生万物。”叶开说道：“更离谱了……道都能生万物了，怎么能算得上是一所能。”
    “有提示吗？”
    “提示么……完全没有。”叶开说道：“但肯定不是【人】。”
    黄建和陈宇航面面相觑。
    “算了，反正也不是那么容易想出来的。”叶开拍拍手：“你们收拾好了没？收拾好了就该走了。”
    “收拾好了。”黄建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老板，要不要带上杨俊杰，或者郑凯辉？”
    “杨俊杰有异能，不至于是累赘。郑凯辉虽然没了一条胳膊，但知道一些将来的事情，说不定还能提供一些灾厄的信息。”
    叶开摇头。
    “没必要了，他们说不定是隐患……谢诗晴也没必要，她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
    郑凯辉毕竟被寄生过，却没有关于寄生的记忆，谁知道寄生生物是不是操控了他？
    杨俊杰的性格，放在小队里，也不合适。
    他起身。
    “走吧。”
    三人出门，来到度假村的边缘。
    叶开回头看了看，刘秀远远地跟他挥挥手，没有过来。
    至于这么防备么……多大的秘密啊，非不让知道？
    【本世界碎片已无灾厄存在。是否前往下个世界碎片？】
    一道光门，在他们面前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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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8章 世界碎片：花鸟市场

    “不是。”杨俊杰看着远处消失的光门：“他们就这么走了？”
    “谁也不带？”
    在叶开解决了【血画】过后没多久，他们三人就走了。
    原本杨俊杰还打算，过一会自己去找叶开，争取个加入他们的机会。
    结果他们就这样走了，甚至没有问一下自己。
    这……
    时间肯定来不及了，但他还是追了出去，来到叶开他们离开的位置。
    【本世界碎片中已无灾厄存在，是否前往下个世界碎片？】
    要是选择【是】，或许可以追上去？
    但是即便追上去又怎么样，新的世界碎片还有新的灾厄，要是打不过的话……
    刚刚从【血画】中逃生的杨俊杰觉得，还是不要面对灾厄最好。
    或者……如果能知道灾厄的详细信息……
    对了，刚才郑凯辉不是在群里说了灾厄的信息么？
    叶开也说，郑凯辉是来自未来的人。
    他们没有带走郑凯辉，或许是因为他们三个人中，有一个是未来的人，所以不需要。
    但是，杨俊杰需要啊！
    【血画】这种，可能比较无解。
    但如果是其他的灾厄，有了未来的信息，说不定就可以化解掉，拿到更多的异能。
    他想在群里发消息问问，但又反应过来，自己还是上门更显诚意。
    毕竟，郑凯辉能有未来的记忆，说不定他也把未来的异能带回来了。
    要是两个人能达成合作，去其他的世界碎片，也不是没有说法。
    至于另外两个……
    刘文博没什么存在感，也没有异能，带了无用。
    谢诗晴这种女人么，就更没有用了，自己没有足够的实力，带了也会跟别人跑。
    有实力了，女人不有的是吗？
    …………
    【你已进入世界碎片。】
    【该世界碎片存在群聊：“花鸟市场交流群”，你不在群聊中，可由群聊成员当面邀请你进群。】
    【市场中的房屋，在激活并关闭门窗后，可阻断灾厄。】
    【该世界碎片中存在灾厄：美人花（剩余23小时）、腐犬（剩余35小时）、繁衍（剩余10天）】
    三个灾厄，还好……
    不对，怎么有一个灾厄是剩余10天？
    叶开感觉到了严重的不对劲。
    之前他遇到的所有灾厄，从诞生开始，都是只有两天的时间。
    而这个繁衍，竟然剩余时间都有10天？
    10天的时间，怎么可能……
    “老板。”黄建也发现了这个问题：“这个【繁衍】，怎么还有10天的时间啊？”
    “难道是变异了？”
    叶开摇摇头。
    “可能很强……走一步看一步吧。先做好防护，陈宇航你用一下【暴食】。”
    规则是背后存在定的，难道他修改了规则？
    如果修改规则，为什么别的灾厄没有改变……不，或许也改变了，【美人花】和【腐犬】两个灾厄，或许已经在这里横行了很久，所以剩下的时间才会这样少……
    如果不是的话，就只能说明——【繁衍】，是一个更加特殊的灾厄。
    不仅是强度更高，而且是更难以对付。
    运气不怎么好啊……
    叶开取出已经完成修复的【文胆】，黄建掏出剔骨刀，陈宇航也掏出一把菜刀开始啃。
    他们四下观察。
    这是一个规模不算大、露天的花鸟鱼虫市场，一排排的房屋隔成若干个商铺，每家都挂着不同的门头。
    他们应当是正处于宠物区，离他们最近的几间屋子，都挂着宠物店的招牌。
    透过有些脏污的玻璃看进去，被关在笼子里的各种动物，都相当活泼。
    有许多品种不同的猫狗，还有仓鼠、豚鼠、兔子……甚至还有比较冷门的松鼠。
    看到有人过来，玻璃后的小动物纷纷活跃起来。
    宠物区的对面是鱼类的区域，叶开只看了一眼就没有在意。
    他觉得，还是猫猫狗狗之类的动物，更加可爱一些。
    他在一家关着门的宠物店门口看了看，试探着敲敲门。
    “谁？！”
    里面传出一个警惕的声音。
    “我是从其他世界碎片过来的。”叶开说道：“刚刚来，方便认识一下吗？”
    “其他世界碎片？不用！”
    很死板的回复，里面的人甚至都没露面。
    “看来他有点不欢迎我们啊。”
    叶开笑笑，也不计较。
    没什么好计较的，在当下的末日中，每个世界碎片都有灾厄，不相信陌生人是很正常的。
    “我们先找个地方住下。”
    他耐心地敲了几次门，在没人的店面中，挑选了一间面积较大，也比较干净的店。
    【你已进入3-07商铺。在该商铺停留一个小时可激活该商铺。】
    【注意：当该商铺中连续无人停留的时长达到3小时，将会进入沉寂状态，沉寂状态的商铺无法提供保护。】
    叶开关上门，四下打量一圈。
    这是一家经营猫狗的宠物店。临街位置的玻璃橱窗后，堆叠着几个大号笼子，展示了十几只品相不错的猫狗。
    另外的墙面上，也堆着一些笼子，里面的猫狗看起来也很健康、活泼。
    除此之外，店里还有进行宠物清洗的工作台，以及一些猫粮狗粮等物资。
    “我们就选这个地方。”叶开说道：“一会儿先把这个铺面激活了，再慢慢跟他们打交道。”
    黄建和陈宇航都没有反对，他们将随身携带的背包打开，开始取出用的到的物资。
    一只体型颇大的狗从外面经过。
    叶开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末日已经有些日子，这家商铺的主人，应该已经死了——又或者末日发生时被划到了别的地方。
    那这些活泼的猫猫狗狗，是怎么活下来的？
    …………
    郑凯辉和杨俊杰商量一番，两人决定也要去其他世界碎片碰碰运气。
    “刘文博也走了。这地方就三个人了。”杨俊杰这样对郑凯辉说道：“就算把那个女人杀了，我们呆在这，物资也有限，不如去别的地方碰碰运气。”
    “不过，你的胳膊断了，要是有灾厄……还是得我上。”
    “没事。”郑凯辉说道：“应该有像【吸血鬼】那样的灾厄，遇到了我也可以试试，说不定能断肢重生。”
    两人收拾好东西，也来到了叶开等人离开的位置。
    “我们从这过去，说不定能碰上叶开。”杨俊杰说道：“要是碰上了……”
    “碰上了算我们运气好，他杀了灾厄也是保护我们。”
    郑凯辉对此看的很开。
    “哥！哥！”谢诗晴在他们身后，胆怯地喊道：“你们也带上我啊……”
    现在世界碎片里没有灾厄，反倒有别人留下来的大量物资，她靠着物资生活半年多，也不是问题。
    但她就是害怕，怕只剩下自己留在这里。
    “给你留了那么多东西，够意思了。”杨俊杰不耐烦地挥挥手：“你要是跟上来也没什么，反正我们哥俩不管你，你看着办。”
    两人消失在光门内，谢诗晴举棋不定中，光门终于关闭。
    “你们……我……”
    谢诗晴似乎要说什么，但很快她的表情变得茫然。
    随后，身体变淡、透明、消失。
    没有新的灾厄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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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9章 【腐犬】

    度过紧张的一个小时后，按照系统提示，3-07已经可以提供保护。
    陈宇航打开一个罐头。
    这是度假村得到的物资。他们选了一些比较容易携带和保存的，其他的都留在原地。
    “度假村里还有三个人吧？”他吃了口罐头，说道：“他们大概会在里面停一段时间？”
    “不一定。”黄建说道：“那个杨俊杰，可能会和郑凯辉一起，去别的世界碎片。”
    “其实他们的物资还有很多啊。”陈宇航说道：“在世界碎片里待上几个月，可能都不是问题。”
    “我看度假村里还种了一些蔬菜，他们要是利用这几个月的时间，种一批蔬菜和粮食，也够养活他们自己了。”
    陈宇航从小干农活，对一块地能种多少东西、产多少东西，心里有数：“度假村的土地面积是够的，水也有。他们三个人，虽然郑凯辉残疾了……”
    “会辛苦一点，但很安全，种出来的东西养活他们三个是没问题的。”
    “说不定他们坚持几年，末日就结束了呢？”
    黄建没说话。
    “末日开始了之后，就不是那么容易结束的了。”
    叶开说道：“要是那么容易结束……就只是一个普通的灾难，谈不上末日。”
    “而且现在世界都破碎了，他们待在一个世界碎片里，等于与世隔绝。人多还好，就三个人……”
    他摇摇头。
    世界碎片的大小不是固定的。
    目前进入过的四个世界碎片，最开始的单元楼是最小的，其次是超市。
    度假村的碎片面积很大，但目前看来，花鸟市场这个碎片，面积也不小。
    陈宇航所说的，一群人在一个世界碎片中，与世隔绝，靠耕种田地生活，即便可行，也得是那种面积很大的碎片了。
    而且，在这样的封闭社会中，人类的一切都会退化，就像是流落荒岛的鲁滨逊一样。
    包括社会秩序——异能者和普通人，短时间相处是没问题的，长时间的话，不仅会分出阶级，甚至可以说，都可以变成不同的物种了。
    “杨俊杰也不是那种会甘于寂寞，愿意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种地的人。”
    特别是在品尝到了异能带来的好处之后。
    门外传来扒拉房门的声音。隔着门上的玻璃叶开看到，那是一只体型颇大的狗。
    从毛色上判断，应当就是他们刚才见到的那一只。
    “这个狗怎么找这来了？”陈宇航起身到门口看了看：“去去去，回你自己家去。”
    大狗没有理他，继续扒拉。
    “可惜还没加群，不然在群里问问哪家养的。”黄建也过去看了看，说道：“会不会就是这家养的，现在回来了？”
    虽然这样说，他也没给门外的狗开门。
    就算那条狗是这个宠物店前主人养的，毕竟他们三人跟这条狗也不熟。
    叶开觉得有些不对——一开始他还没反应过来，但细想之后发现，这种“不对劲”的来源，是屋子里的声音。
    他们进入的商铺，是个宠物店。店里养着许多小动物，在过去的一个小时里，猫猫狗狗都时不时地叫一声。
    而在外面那条狗出现后，就一直没有叫过了。
    他站起身来，取出文胆，仔细打量一圈。
    的确，笼子里的那些猫狗，就像是在惧怕什么一般，乖乖趴在笼子中，噤若寒蝉。
    那条狗有问题？
    叶开走到门边，仔细打量。
    他对宠物品种没什么研究，看起来那就是一条普通的狗而已，黄色的毛发，或许是金毛之类。身上有点瘦削……
    嗯？
    是他眼花了么，刚才还是纯黄色，怎么已经出现了……斑点？
    那只狗的爪子不断扒拉着门，但它身上的斑点迅速增多，随后皮毛也变成暗淡的灰白色，皮肉快速腐烂，露出下面的内脏和骨头……
    叶开眨眨眼睛，刚才看到的一切像是幻觉一般全部消散，趴在门前扒拉的又变成了一只普通的狗。
    “这应该不是灾厄吧……它是不是饿了。”黄建说道：“要不喂喂它？反正还有狗粮。”
    的确是有。这家宠物店的东西很全，货架上就摆放着现成的狗粮，好几个品牌，有的还是纯英文的包装。
    黄建之前曾经考虑过养只宠物狗，之所以最后没有养，是因为他工作时间太长，没空遛狗。
    但对于狗这种生物，他还是挺喜欢的。
    外面的狗看起来也还算正常，反正刚才也没袭击他们，应该不是灾厄。
    “别开门。”
    叶开阻止了他：“这只狗有问题。”
    “什么问题？”陈宇航说道：“难道它是……【腐犬】？”
    “很有可能。”叶开指了指旁边的笼子：“你们看，自从这只狗出现，店里的宠物都安静了。”
    黄建这才注意到，笼子里的猫和狗都安静地趴着，再仔细看去，靠近门口的笼子里，几只猫微微发抖，甚至有一只尿了。
    稍远笼子里的狗也没好到哪去，它们都紧紧夹着尾巴，连低声呜咽都不敢。
    他和陈宇航都退了一步。
    “要不是有这些动物，完全看不出有什么问题……”黄建嘀咕。
    或许是他们长时间没有开门，门口的黄狗焦躁起来，汪汪叫了几声，眼睛也逐渐变得血红。
    它从门上退了下去，随后一扑，一只前爪搭在门把手上，另一只则是在门上敲了敲，发出沉闷的敲门声。
    “能开门吗汪，我是来做任务的汪。”
    一边说话，它的脸上一边还露出笑容——那就像是人类的笑容，搬到了狗的脸上。
    “它会说话？！”
    黄建倒吸一口冷气。
    “村里老一辈说过，野外的熊瞎子会学人敲门，还会远远地站起来跟人摆手打招呼，就是为了把人骗过去。”
    陈宇航说道：“特别是在晚上，远处看不清楚。当你注意到对面不是人的时候，你已经跑不掉了。”
    “可能它也是学人敲门……”
    但是，能说话的狗，比不能说话的狗熊更加可怕。
    “怎么刚才它没进来？”
    黄建想不明白这一点。
    刚刚，【腐犬】就从他们门外经过，但是没有对他们进行攻击。
    那时候，3-07的房门还没有防护作用，如果【腐犬】看到他们就直接攻击，他们的应对会很仓促。
    毕竟看起来，那只是一条正常的狗。
    “可能不是因为它不想攻击。”叶开说道：“可能，它有着不同的攻击方式……”
    “就像【鬼来电】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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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0章 你没有养狗

    “鬼来电？”
    那是在单元楼里出现的灾厄，陈宇航并不清楚。
    黄建简单地给他解释了两句。
    “它的目的，可能就是要进入一个具有防护能力的房子。”
    叶开说道：“所以第一次路过的时候，它没有进来，只是因为这里不符合条件，被它忽略了。”
    “要是能知道关于它的提示就好了。”
    陈宇航说道。
    的确，如果知道了关于灾厄的提示，至少能够据此进行一些针对，或者是规避。
    可惜他们是中途进入，系统并未给出提示。
    “它的目标应当不是杀人。”叶开说道：“否则可以直接对我们动手……它进入房屋内，又不杀人……”
    “是为了这些动物？”
    “不对，这些动物一直存在，之前【腐犬】却没有进来的意思。”
    “即便失去了主人的房屋，并不能阻挡灾厄入内……”
    “它的目的，与人有关，却与人命无关！”
    “我们身上有什么值得它惦记的？还非得是获得了房屋的保护之后……”
    陈宇航纳闷。
    “就是房屋的保护。现在的我们，跟刚才唯一的区别，就是得到了3-07号商铺的保护。”
    叶开笃定道：“它想做的，恐怕正是得到规则的保护，甚至更进一步，窃取我们的【身份】。”
    “这也行？”
    黄建觉得不可思议。
    不过，世界都碎成一片片的，竟然每个世界碎片都还能正常让人类生存，已经是极度不可思议的事情了。
    而且再想想，既然这是老板的判断，想必是有他的道理。
    外面那条狗看起来是狗，其实是灾厄。
    碰巧老板也不是人。
    老板能够猜到灾厄的需求，合情合理。
    …………
    王志强躲在柜台的后面，听到自家养着的动物们又开始叫了起来。
    他松了口气。
    那个东西应该是走了。
    他小心地从探出头来，观察了一番。
    橱窗外、门外，都没有。
    安全。
    他这才站起身来，伸了伸胳膊腿。
    刚才蹲了十多分钟，忽然站起来有点头晕眼花。
    随后，打开手机，进入【花鸟市场交流群】。
    【3-02王志强：那条狗刚才在我门外，把我吓得够呛。】
    【3-02王志强：现在不知道跑哪去了。】
    这个群里都是花鸟市场的商家，不过王志强一直没怎么认全。
    毕竟，市场的规模不算太小，他平时看着店也没空到处跟人交往。
    也就是周围的几家店，比较熟悉。
    【1-03钟丽：你说听到有人敲门，自称别的世界碎片来的人，他们是什么样？老王你拍没拍照片啊。】
    哦，卖花卉盆栽的钟丽除外。
    花鸟市场的商铺编号，是按照经营类型来的。
    1开头的，是花草；2开头的，是各种观赏鱼类；3开头的也就是王志强所在的这一排，是猫狗等宠物；4开头的，则是各种异宠、鸣虫、根雕摆件等，比较杂。
    钟丽在市场中是个名人，本人长得挺漂亮，做事干脆利落，审美也在线，她的店一直是花草那块生意最好的一家。
    由于她性格外向会聊天，跟市场中很多小老板都算得上朋友，王志强跟她也很熟悉。
    【3-02王志强：我疑心是那条狗，两三句把他打发走了。】
    【3-02王志强：我也没做监控，看不到人。】
    【3-02王志强：结果后来又有一个敲门的，我才知道前面那个可能真不是狗。】
    【1-03钟丽：@物业刘敏小敏，物业监控能拍到老王店门口么？帮忙查一下吧。】
    【物业刘敏：等下啊，我查查。】
    【物业刘敏：[视频]】
    【物业刘敏：我看了下，是三个人，都突然出现的。】
    王志强点开看了看。
    视频不是很清楚，不过也能看出，是三个男人，其中两个人背着包，另一个人手里是一把……剑？
    “还真能去别的世界碎片？”
    这个世界碎片中，灾厄从未有过终结的时候，市场里的所有人都试过离开，但是每次的提示都是，世界碎片中还有灾厄存在，因此无法去往其他世界碎片。
    “这事什么时候能结束，哎。”
    王志强瞄了一眼视野左上方的倒计时，十分发愁。
    倒也不是缺吃喝，末日开始后，出现的“系统”还是很贴心的，不仅照顾了人的吃喝，也顾及到了动植物。
    每当有灾厄自然消亡，提供的物资中，除了给人吃的东西，也会有动物们吃的东西，都会直接放到动物的笼子里，所以这些天里，王志强自己店里的宠物粮都没怎么动过。
    甚至还专门为植物配送了营养液。王志强店里的发财树、以及别人做任务送来的盆栽，叶子都比之前更绿了一些。
    那盆发财树他一直是用喝剩下的水浇，浇的半死不活的，他还考虑过换一盆来提振财运。
    【物业刘敏：那条狗真不是咱们市场里的？】
    【3-05张伟：肯定不是，市场里哪有那么差的品种，一看就是个串串，没人要的】
    【3-05张伟：之前不也排查过了么，那种狗免费领养都没人要的。】
    【物业刘敏：对了，这次的提示“你没有养狗”，你们都已经养狗了……】
    【3-02王志强：就那样呗，反正我一直关着门，应该没什么危险。】
    【3-05张伟：实在不行，把店里的狗杀了也可以。】
    【2-12王宁宁：我接到任务了，要送几条鱼去3-07，@物业刘敏帮我看看，路上安全吗？】
    【物业刘敏：可是3-07不是死了吗？】
    …………
    黄建和陈宇航一起，将屋里打扫了一遍，顺便连笼子里也清理干净，不过没有将里面的狗放出来。
    按道理来说，狗对运动量的需求比较大，通常需要早晚遛狗。但既然这里的狗已经在笼子里呆了不知道多久，看起来也还好，就没必要去改变什么。
    毕竟【腐犬】也是条狗，谁知道会不会影响到其他的狗？
    安全第一。
    这期间叶开也没闲着，他抓紧一切时间，抱着书学习。
    虽然那些书内容很少，已经看过一遍了，温故而知新嘛。
    学霸就是要在别人干活的时候，抓紧点滴时间，不停地学习，才能积累出优势啊！
    早晚有一天，他的儒家等级也能点满，不用背诗也能发挥出100%的文胆BUFF！
    叶开坚信！
    门外一道人影出现，有人敲响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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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1章 任务内容

    在刚收到刘敏回复的时候，王宁宁的心凉了半截。
    按照以往任务的经验，任务只会在有人居住的店铺之间进行，一贯的任务内容，是要求他们将自己店内的一样动物或植物送过去。
    具体要送什么，是由系统指定，在送过去之后，系统有时候也会要求对方店主还一样动物或植物，但似乎相互赠送的东西没有什么规律，经常出现小换大或者大换小，市场价值也往往不对等。
    但问题在于，3-07现在没有人。它之前的店主，已经在前几天死了。
    难道这是系统出错了，或者那人死了之后变成鬼了……
    无论是哪条，都显得更加可怕。
    好在刘敏及时将后面的情况补上了。
    【物业刘敏：我看了下监控，那三个人最后去了3-07】
    刘敏还发了两段视频，第一段视频里叶开三人进入了3-07并且关上门，第二段视频里，那只狗在他们的门外扒拉了一阵，但是最终没有进去。
    群里人都说多亏了他们谨慎，不然就要出事了。
    因为从外表看，【腐犬】就只是一只没多好看的串串，很容易在没注意的情况下放进家里。
    “刘敏说【腐犬】曾经从他们门口经过，那时候3-07应该没有保护，但它却没进去。后来他们有保护了，才去扒拉门。”
    “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人……也不知道他们的灾厄是怎么解决的。说不定能有点帮助？”
    透过橱窗玻璃，抱着小鱼缸的王宁宁看到室内三个人的模样，她腾出一只手，敲敲门。
    …………
    叶开三人的门外，随着敲门声的响起，还有一个女声。
    “你们好，我是市场二区的，来做任务。”
    三人对视一眼。
    叶开让陈宇航先退后，黄建则是在他侧后方，用【默杀】先锁定了门外的女人。
    陈宇航的【暴食】还处于冷却时间，没有太好的自保能力。而黄建用【默杀】叠伤害，还是能帮得上忙。
    “你是什么人？”
    叶开问道：“你们这里的任务，需要带鱼缸？”
    “我叫王宁宁，是二区12号铺的。”王宁宁说道：“系统要我们在做任务的时候，带上一个指定的东西。”
    需要带上指定的东西？
    这种任务叶开倒是没觉得很奇怪，谁能知道幕后存在想做什么呢。
    他目前确实看不出，门口这人身上有什么问题，但也没有完全掉以轻心。
    刚好，他有个现成的方法，可以检验门口这个是不是人，以及是不是在说谎。
    “我们刚到这边，没加你们的群聊。”
    叶开说道：“你先把我们拉进去吧。”
    “啊…也行，怎么弄？”
    …………
    进入群聊后，叶开又让王宁宁在群里发了一个表情，看到对方的id后，才打开门，把她放进来。
    “不是我们谨慎，有一些灾厄会变成人的样子。”
    叶开跟她解释了一句：“我们之前就遇到过。”
    “还有这种灾厄？”王宁宁很好奇：“我还以为都跟我们这差不多。”
    “每个世界碎片的情况都不同。”叶开说道：“很多灾厄是不同的，但也有一些可能会重复出现……对了，我看到你们有个叫【繁衍】的灾厄，还剩下10天的时间，那是什么情况？其他灾厄也有这么久吗？”
    “也就一个灾厄有这么久。”王宁宁解释道：“其他的都是48个小时。”
    “【繁衍】从末日的第二天就出现了。”王宁宁说道：“是这儿出现的第一个灾厄。”
    第一个？那岂不是说，它的持续时间是30天？
    从2天直接冲到30天，中间半点适应不给么…叶开心中吐槽。
    “它是一个什么样的灾厄？”叶开继续问道。
    “什么样的…？”
    “就是关于他的提示，它的样子，还有它是怎么杀人，这些情况。”
    黄建在旁边补充。
    “哦。”王宁宁理解了：“关于它的提示是【做个正常人】，不过没人见过它。”
    没人见过？难道又是一个作为背景板的灾厄…
    这种灾厄，叶开目前是毫无办法，只能硬扛时间。
    “至于杀人？”王宁宁继续说道：“它没杀人啊。”
    “没杀人？”
    叶开这就不理解了。
    世界破碎的第二天，会出现一个灾厄。除此之外的灾厄，应该都是在有人死亡后，才会生成。
    王宁宁说【繁衍】没有杀人，就没办法解释他们后续出现的灾厄。
    除非，幕后存在修改了规则，可以无限制地生成新的灾厄——那就很恶意了。
    “那你们的第二个灾厄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在那之前发生了什么？”
    “是在末日的第四天吧。”王宁宁说道：“我存的零食什么的吃完了，然后就刷出来一个【幽灵】…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情况。”
    “没收到提示、通告之类的？”
    “还真有。”王宁宁说道：“提示说有个【未命名】死亡，所以生成了【幽灵】。还有人不小心被它扑到，结果就是浑身发冷，虚了两天。”
    确实是个很弱的灾厄。
    就算被扑到，也只是虚弱一下而已。
    叶开还没见到过这样弱小的灾厄。
    “后来又有人死了？”
    “对，先是又死了一个【未命名】，再后来就有人死了。”
    “对了，另外两个灾厄的提示是什么？”黄建补充了一个问题：“系统没给我们提示。”
    “【腐犬】的提示是【你没有养狗】，【美人花】的提示是【你认识她吗？】，都有点莫名其妙。”
    王宁宁活动一下胳膊：“说半天还没做任务呢，这个给…你？”
    叶开示意一下，她将手中的小鱼缸递给陈宇航，后者把鱼缸放在台面上。
    “这样就行了…哦，还有下一步。”
    叶开三人也看到了提示。
    【提示：你收到了王宁宁的金鱼。你需要给她一只猫作为回礼。】
    系统也指示出了要送出的猫，那是一只体型较大的暹罗猫。
    反正不是自己的，黄建把它从笼子里抓出来，找了个小笼子装进去，交给王宁宁。
    【任务完成。】
    “这就完了？”
    “对，这样就行了。”
    王宁宁说道：“是个小男猫啊…挺可爱的。”
    “那我先走了啊，要有什么问题，在群里问也行，大家都挺热情的。”
    叶开答应下来。
    又在群里确认了一下返回路线的安全性，王宁宁离开了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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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2章 奇怪的动物

    直到王宁宁走了，叶开才腾出空，跟聊天群里的人打招呼。
    【叶开：大家好，我们刚从其他世界碎片过来。】
    【叶开：我们待到这边没灾厄了就走，希望跟大家相处愉快。】
    【1-03钟丽：欢迎欢迎，你们是在3-07吧？三个人都在？】
    【叶开：对[微笑]】
    【1-03钟丽：这里邻居都很好。你们要是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
    【1-03钟丽：不知道你们会不会接到系统任务。现在外面有“腐犬”在，要是做任务的话，别忘了先问问外面是否安全，刘敏那儿能看到监控。】
    【物业刘敏：末日之前，我们这刚更新了监控，现在刚好能用上。】
    【物业刘敏：其他世界碎片的情况怎么样？也有灾厄吗？有没有安全的地方。】
    【叶开：迄今为止，我经过的世界碎片，一开始都是有灾厄的。】
    【叶开：不过，只有消除了所有灾厄之后，才能从世界碎片中离开。】
    这句话中隐藏的含义，让聊天群安静了一瞬，然后一下子热闹起来。
    【3-05张伟：你不会是说，是你们把灾厄杀了吧。】
    【1-01周勇：真的假的，灾厄能被人杀掉？】
    【4-03曹景天：我不太信。】
    【2-08徐登高：小兄弟，你们三个应该是等灾厄自然结束，然后离开的吧？你们的灾厄时间比较短？】
    【4-10郑依琳：我们这有个老于，练过武术的，试过去杀一个灾厄，结果最后没打过，去世了。武术都不行，难道你有枪？】
    屏幕上的信息快速刷过，基本上都是不相信的。
    【陈宇航：我们老板确实杀了很多灾厄。】
    【陈宇航：[图片][图片][图片]】
    【陈宇航：[视频]】
    【陈宇航：这都是老板杀的】
    图片上，展示的是各种灾厄。视频，则是叶开跟【鬼屋】打斗的场景。
    这些灾厄的图片，有的是黄建传给他的，有的是他自己拍的。
    尽管除了聊天群之外，没有别的信息沟通渠道——但是，手机的蓝牙功能还能用，近距离传些文件还是可以的。
    在休息的时候，他为了对老板有更深入的了解，专门找黄建八卦了一下老板之前的丰功伟绩。
    黄建倒也乐得给他提供一些图片和视频——比如伪人、无面人……等。
    在他看来，这都是企业文化的一部分，当然要让团队里的每个人都学习到——哦，老板不用。
    老板学习传统文化已经很辛苦了，怎么可以给老板增加负担呢？
    这种事情，一个合格的下属，当然要默默地完成。
    陈宇航发出来的消息，让群里安静了片刻。
    【2-08徐登高：反正你们小心点，灾厄很危险的。】
    【4-02曹景天：我们在这熬了20天了，你要是想去别的世界碎片，再等10天，所有灾厄都自然化解了就行，没必要冒险。】
    【3-05张伟：视频里你是用剑的？@叶开，你不会有特异功能吧。】
    【叶开：没错。只要你自己化解灾厄，就能获得异能。】
    群里又议论了一会。总的说，有人相信、有人不信，但大家都倾向于不要冒险。
    毕竟能不能杀了灾厄、能不能获得异能，是未知数。
    但灾厄确确实实地可以杀人。
    命是自己的，能过安稳日子，没什么人会冒险。
    不过看群里的反应，叶开倒是有些奇怪。
    这里没有仙人引导他们？
    在之前的每一个世界碎片中，仙人可都是会适当引导和鼓励人们，去主动化解灾厄。
    尽管用的方法不同，有的粗暴有的柔和，但也可以看出，这可能关系到仙人们的共同目标。
    他翻了翻群成员列表，看不出哪个人有仙人相，只是其中有几个人的名字比较生僻，字不认识。
    那几个人，也没在群里说话，不知是没被分配到这里、还是死了，又或者只是单纯地不爱说话。
    总不能，这里没有仙人、或者是仙人死了？
    仙人死了，释放一个长达30天的灾厄，听起来也合理。
    但仙人不是不死的么……而且第一个灾厄不需要死人就能出现。
    或许就是没有仙人吧。
    毕竟刘秀说过，他那个时代，五千多万人，只有不到10个人有仙骨，还得再跨过成仙的门槛。
    就算历史悠久，按照世界碎片的大小来看，碎片数量肯定是比仙人的数量多许多的。
    之前连着三个世界碎片中都遇到仙人，或许只是意外罢了。
    他不再理会聊天群，转而将注意力放到店内的动物身上。
    这些动物看起来很正常，但这正是奇怪的地方。
    尽管叶开没有养过猫猫狗狗，但他也清楚，狗是需要一定量运动的，不然就会焦躁不安，多动、拆家……用各种方法，来发泄多余的精力。
    可是这些狗，都过于安静了。
    当他的目光看向其中任何一只的时候，对应的狗也会转而看向他，不吵不闹。
    如果是在末日之前，这或许就是有灵性。但是在末日之后……
    “宇航，你以前养过狗吗？”叶开问道：“这些狗是不是有点不对？”
    “养过。”陈宇航说道：“农村里每家每户都会养狗，看家用的。看家的狗一般是用链子拴在一个地方，时间久了都很暴躁，听到动静就会乱叫。”
    “这些狗确实不太正常。”黄建也说道：“我以前想过养狗，所以了解了一些，养宠物狗不能一直把它关在笼子里，否则它的精神会出问题。”
    叶开点点头。
    “也就是说，这些狗……是有问题的，对吧。”
    “它们不应该这样。”
    “对。”
    叶开走到一个笼子前，蹲下来，跟里面的狗对视。
    即便他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这只狗在他的视野中，仍然是非常正常。
    没有显著的、被灾厄影响的迹象。
    是它们本来就这样特殊，还是灾厄的影响，需要一定的条件才能显现？
    “呜……汪？”
    狗叫了一声，从这声音中，叶开甚至能听出非常拟人化的“疑惑”。
    “你能听懂我们说的话？”
    “汪？”
    “黄建，给我开个罐头……不，你在货架上找找给狗吃的零食。”
    “汪？”“汪汪？？”
    “喵~！”“喵喵喵……”
    这句话刚说出口，屋里就响起了千回百转的猫叫和狗叫声。
    果然……它们能听懂。
    至少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听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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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3章 尾随的狗

    黄建和陈宇航也被这样的景象，吓了一跳。
    黄建将几袋鸡肉干、奶酪、牛肉棒之类的东西，递了过来。这些东西的包装上，都说明了是给狗吃的。
    “老板，这些动物有问题？”
    “很可能，但是不一定是它们自己的问题。”
    叶开拆开一包牛肉棒，在狗子面前晃了晃：“想吃吗？”
    “汪汪！”
    “谁先答出来我的问题，就给谁吃。”
    笼子里的狗安静下来。
    “最近几天，有没有人喂你们？有叫一声，没有叫两声。”
    “汪汪。”
    “汪汪。”
    “汪……汪~？”
    各个笼子里的狗都叫了两声，叶开给其中回答最快的一只，喂了根牛肉棒。
    没有人喂……但叶开分明看到，它们的喂食器里有许多食物。
    “这里的东西，是自己出现的？”
    “……汪。”
    叶开随手将剩下的牛肉棒塞给回答出来的那条狗，其他的狗发出不满的叫声。
    “老板，这些狗能信吗？”
    黄建怀疑道：“就靠叫两声……”
    即便有些狗能通人性，但这些没专门训练过的狗，真的能信？
    “我倒是听说过，家养的狗时间长了能听懂人话。”
    陈宇航说道：“我老家村里有家人，他们家的狗养了好多年，本来狗窝是在窗户下面。”
    “后来那条狗生了一窝小狗，他们家的人有天说要不给狗挪个窝，挪到门口的棚子底下，结果第二天早上起来，就看到那条狗自己把小狗都叼过去了，还在那弄了个窝。”
    “真的？”黄建听的半信半疑：“它真的是听懂了？”
    “真的，我们村的人都去看过，那条狗很灵性。”陈宇航说道：“村里老人都说，不管是猫狗还是猪、牛，都不能养的时间太长，养太久了，就会成精了。”
    “刚才找屋子的时候，我们不也看了吗？”叶开说道：“其他没有人的屋子里，动物也生活的很好。”
    “现在是末日，户外有灾厄存在，而没有人的房屋，是不会得到保护的。如果是这里的人给动物喂食，就要冒着生命危险。”
    很少有人会爱猫狗到这程度——再说真要冒险出门，直接把这些猫狗带回去养不就好了。
    “那，这意味着……”黄建悚然：“这个副本中的动物，得到了人的待遇？”
    “一部分人的待遇。”叶开说道：“还没有将它们认定成人。”
    “否则，就不需要等我们进来之后，这间屋子才会恢复防护效果了。”
    手机响了起来，是群聊里有人发了消息。
    【2-02郭浩：@物业黄志勇我接到任务了，要去4-10。麻烦帮我看一下那条狗在不在路上。】
    郭浩和黄志勇，刚才没在群里说过话。
    【叶开：请问一下，这里现在有多少人？】
    【1-03钟丽：这好像没人注意过。不过你就看群里说话的人就好了，也没必要数人头。】
    …………
    得到了黄志勇的回复后，郭浩放心地推开门观察一圈。
    果然那条狗不在。
    安全。
    他的手中提着一个袋子，里面装着几条热带鱼，这是系统要求的，在本次任务中，他需要送出去的东西。
    他顺手拍了张照片。
    【2-02郭浩：[图片]】
    【2-02郭浩：我已出门，马上就到。】
    他这次要去往的是4-10商铺，属于郑依琳，是一家经营鸟类宠物的店。
    前些天的任务中，郑依琳已经有了鱼缸，所以这次他也不需要再带。
    “这次带过去，可能就混缸了……不过无所谓。”
    郭浩非常的实用主义，反正系统只要求把鱼送过去，没说要保证鱼的后续存活。
    只要送去、对方接受了，就是任务完成。
    花鸟市场的规模不算大，没几分钟，他就到了郑依琳的门外。
    郑依琳给他打开门。
    两人都没注意到，在一处没有人的商铺中，虚掩着的门后，有一只狗正看着他们。
    …………
    【2-02郭浩：完事】
    他手中提着一个鸟笼往回走。在他走过一段距离后，一只狗从身后的屋子里出来，不紧不慢地跟在他的身后。
    【4-10郑依琳：那狗又出来了，从我门口路过。@物业刘敏看看它去哪吧。】
    【物业刘敏：不用担心，反正在屋里就没事。】
    【物业刘敏：他一会就回去了，黄志伟看着呢，他回去的路上要是有狗，就让他换条路了。】
    花鸟市场内部有着多条小路，并非必须要走完一个区域，才能去往下个区域。
    因此，如果注意到【腐犬】在前方等着，只需要提前从小道绕开就行。
    【物业刘敏：不对@2-02郭浩】
    【物业刘敏：它在你后面！】
    …………
    “我可能知道，为什么他们在刷出【繁衍】之后，还能在不死人的情况下，刷出别的灾厄了。”
    叶开呼出一口气。
    “因为有动物死了？”
    这是黄建的第一反应。
    既然给了动物们一部分人类的待遇，那么动物死了，生成一个弱一些的灾厄，也很有可能。
    “不，死的可能是个人。”
    叶开说道：“但也不一定就能被称为人……”
    “那是什么？”陈宇航纳闷。
    黄建倒是反应过来了。
    “你是说……不对啊，人不可能和……”
    物种隔离，不存在了？
    “都已经末日了。”叶开说道：“世界都能破碎，灾厄可不讲什么道理。”
    “未来会有这种灾厄出现？”
    陈宇航目瞪口呆，他也转过弯来了，明白两人说的是什么意思。
    是人和动物产生的畸形婴儿死了。
    “这种东西……压根就没办法对付啊？！”
    “可能只是局限于某个很小的区域。”叶开说道：“没有扩散开。”
    郑凯辉和王岳，都曾经提到过这点。一个灾厄可能在某些地方存在，而在更多的地方，则是不存在。
    但这显然不能算好事。如果是种类有限的灾厄，只要有可能，人类总是能找出应对方法。但是种类繁多、影响区域又小的灾厄，应该先研究哪个，先解决哪个？
    “毕竟是末日啊……”
    叶开感叹一句，抓起不断发出提示音的手机。
    “坏了，【腐犬】开始发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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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4章 遗忘

    为了及时获得聊天群中的提示，郭浩在走路的时候，都是将手机放在面前，时不时地看上一眼。
    所以，在刘敏把消息发到群里的第一时间，他就看到了。
    “它在我后面？！”
    郭浩浑身冒汗，回头看了一眼，拔腿就跑。
    的确，看起来那只是一只品相不怎么样的串串，但实际上，那就是灾厄【腐犬】。
    市场里代养和待售的狗，就不可能有这么差的品种。
    虽然不知道它的名字和提示信息，到底有什么含义，它本身又是什么样的灾厄。
    但是，面对灾厄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不接触。
    【物业刘敏：它还在你后面】
    手机响了，郭浩没时间去看。
    那只狗就在自己身后，看手机的一点延迟，可能就是生死的差别……
    郭浩可不想死，更不想亲自去测试，【腐犬】是怎么杀人的。
    身后传来呼哧呼哧的声音，和四爪踩地的沉闷声响，他咬牙猛冲。
    到门口了……幸亏没锁门！
    他喘着气将门打开，闪身进去，他身后的狗也快速闪身进了屋子。
    他在门前观察了一会，发现【腐犬】并没有跟上来。
    可能是见没机会，就更换目标了。
    “幸亏咱跑的快。”
    郭浩关好门，从里面锁上，才后怕地说道：“那个【腐犬】太吓人了……你看到它没有？”
    “……汪？”
    “应该是跟在你后面了。”
    郭浩摸摸狗头：“它跑的没你快，还好还好……不过你跑的怎么那么慢，连我都跑不过？”
    “汪汪汪~”
    “啥？你帮我断后啊？”
    郭浩的心跳逐渐平缓，刚刚被追赶的惊恐已经消散，也有心情开玩笑：“行行行，要不你下次把它给弄死？”
    死里逃生，他想着给狗子也弄点吃的压压惊，想了一会，发现自己可能是忘了买，不管是狗粮还是狗零食，家里都没了。
    这些天里，狗子就只是靠着系统发放的狗粮。
    “看看群里说了什么……”
    【物业黄志勇：快出来！“腐犬”跟你进去了！】
    “进来了？”
    郭浩紧张起来，在房间里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还让狗子也一起帮忙找。
    很快他就确定，没有什么东西。
    【2-02郭浩：没有啊？你是在开玩笑吧？】
    【物业黄志勇：快出来，不行去隔壁躲一下……它跟你进去了！】
    【2-02郭浩：真没有。我先缓缓，要是有危险我再出门吧。】
    【叶开：你还记得关于“腐犬”的提示是什么吗？】
    【2-02郭浩：是“你没有养狗”啊。有什么问题吗？】
    这提示显然只是说，不能新养一条狗，以前养的狗，肯定不能算数。
    不然，三区那些人，他们店里本来就有狗，又该怎么算？
    郭浩坐下，狗子很快靠过来，湿润的舌头舔舔他的手，又舔舔他的脸。
    …………
    叶开叹了口气。
    显然，郭浩已经中招了。
    如果是正常人，在收到提醒的时候，哪怕不相信，也会先问一下，有没有照片或者监控片段。
    毕竟有监控存在，可以随时回放，不存在证据消失的可能。
    但是他完全没问。
    很可能，造成他改变的正是【腐犬】，而【腐犬】已经随着他进入了室内。
    “这是一个能改变记忆的灾厄？有点麻烦……”
    “现在还毫无信息的，就是【美人花】了。”
    他们进入当前的世界碎片也有四五个小时了，至今仍未见到【美人花】，聊天群里也没有提到关于这个灾厄的信息。
    不过……【美人花】，听起来非常的……混搭。
    会不会，这个灾厄也跟【繁衍】有关？
    之前一直默认死了人才会有灾厄，刚才王宁宁过来的时候，就没有问过这些灾厄的来历……
    群聊里，黄志勇等人还在劝郭浩，就算家里没什么问题，也去旁边的房子躲一下。
    2-08商铺的徐登高，也劝说郭浩先过去待一会，哪怕待一两个小时，再回去。
    叶开没理他们。
    【叶开：我想问一下，现在的“腐犬”和“美人花”，是有人死了才产生的吗？】
    【叶开：还是突然自己出现的？】
    或许是群里太乱，一开始没人回复。过了一会，王志强回了。
    【3-02王志强：都是先有个提示，说有人死了，然后才出现的。】
    那这是比较正常的生成方式……
    【叶开：那你们有没有见过一些奇怪的婴儿或者是畸形的小动物？】
    【3-02王志强：我没见过。应该都没见过吧？也没听别人说过。】
    叶开并不怎么相信，既然有一些灾厄，是因为【未命名】的死亡而产生，那就说明，这些【未命名】的人类或者动物幼儿，确实曾经出现过。
    或许是因为当事人都不愿意暴露，觉得没面子，所以都隐藏了——反正死后都会消散掉，也没人能找出什么问题。
    但还是有问题。
    无论是哪个物种，如果真是发生了叶开所想的那种事情，从怀孕到生子的时间，都不可能太短——也是【繁衍】的影响？它刚出现，就能缩短孕育时间？
    如果这样的话，随着时间推移，【繁衍】越来越强，会不会有一个时间点之后，连幼儿成长的时间，都会被缩短？
    甚至出生就是成年……
    毕竟还有10天！
    幸亏目前看来，【繁衍】还没有凭空生成灾厄的能力……
    这个地方的情况，真的是有点太复杂了。
    …………
    郭浩在屋里待了一会，感觉脑袋有点发昏，而且闻到了一点若有若无的臭气。
    “真是……明明就没什么事。”
    “嗯……什么事来着？”
    郭浩拿起手机看了看。
    “哦哦，是说我把【腐犬】带进来了。”
    “黄志勇还发了视频？”
    视频不长，是拍屏的。显示他进门后，侧着身子，让狗子也进门，然后才关上了门。
    他感觉这段视频刚才自己看过，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这不就是我带狗子回来么……也没让【腐犬】进来啊。”
    他摸摸狗子的脑袋：“莫名其妙。”
    嗯……这手感……怎么有点不对劲？
    郭浩觉得手上有点黏糊糊的。抬起手来看看，又什么问题都没。
    “肯定是太困了，搞得我精神都不好了。”
    他将躺椅放平，闭上眼，很快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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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5章 动物的变化

    这一天的剩余时间里，没有发生别的什么事。
    叶开考虑再三，放弃了【变形】能力，对【模仿】进行了强化。
    他不希望解决掉灾厄后，因为能力槽不足而被迫丢弃能力的情况再次发生了。
    实在是令人心痛。
    【模仿：选择一个目标，复制它的外形，或复制它的能力。在取消复制或维持一段时间后，“模仿”能力进入冷却。目标与你的体型差异越大，冷却时间越长；目标力量比你高出越多，冷却时间越长。反之则缩短冷却。你可以存储1个复制模板，模板使用一次后消失。】
    相比于强化之前的能力描述，这次多了1个复制模板。
    这意味着，如果他遇到合适的能力，可以直接先存模板，以后需要的时候，随时使用。
    灵活性大大提高了。
    要是在单元楼里的时候，【模仿】能存模板……
    那岂不是可以存一个【食鬼】，留着后面大杀四方了？
    不过现在也好，什么时候能再遇到个仙人——也不用仙人，只要是感觉有潜力的能力，或者是唬人的外形，都可以先存个模板。
    说不定就能发挥奇效。
    他暂时存了个黄建的【浮空】，打算在需要的时候，跟【镜面跃迁】配合使用。
    时间来到第二天。
    叶开迷迷糊糊感觉到，有什么在自己脸上拍打。
    力度不算重。
    是黄建或者陈宇航？
    肯定不是……
    他抓了一把，手感是个毛绒绒的小东西，在他手里挣扎。
    “咪……咪……”
    睁眼一看——
    手中竟然是一条毛绒绒的……鱼？
    说鱼也不准确，它只是有着鱼的流线型外观，但却长着一个小猫的脑袋。
    同时，浑身也没有半个鳞片，都是带着条纹的皮毛；尾巴和背鳍是鱼的样子，却又有四个爪子。
    从外表来判断的话，这应该是猫和鱼的……
    叶开看看关在笼子里的猫，又看看昨天王宁宁刚送来的小鱼缸。
    十几只猫在笼子里懒洋洋地散步、打盹、吃东西。
    鱼缸里，一条金鱼懒洋洋地游动。叶开敲敲缸体，它像是受惊一样，猛然加速一个瞬间，立刻又恢复了懒洋洋的样子。
    它们是怎么能混搭在一起的？
    就算猫有情、鱼有意，笼子也没开过啊？
    他捏着手里蠕动的猫鱼，来到猫笼子旁边，从左看到右，再从右看到左。
    “这是你们哪个干的？”
    笼子里的猫们就像是没听到一样，闲适漫步，甚至没理他。
    只有一只大黄猫凑过来看了两眼，喵喵叫了两声，摇摇头。
    不是它们干的……？
    也是，很难想象猫和鱼之间会存在食物之外的关系。就算……但是这条金鱼还很小，往那个方面想未免有些逆天了。
    叶开心中一动，趁着手里的动物还活着，抓紧找了个纸箱子，将它放进去封箱，只留下一点缝隙。
    他就通过缝隙向内观察。
    果然，在光线偏暗的环境下，他能够看到，这只小动物的身上，散发着极其微弱的红光。
    它是受【繁衍】影响而产生的。
    叶开想了想，拍了一张照片发到群里。
    【叶开：[图片]】
    【叶开：我刚发现了这个。你们见过这种生物吗？或者是类似的也行。】
    【叶开：它是不是跟“繁衍”有关？】
    …………
    郭浩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痛欲裂。
    明明应该睡了一晚上，他却丝毫没感到轻松。
    “嘶……”
    他揉着脑袋坐起来，狗子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过来，汪汪叫着，舔着他的手。
    他顺手摸摸狗脑袋。
    好像这只狗比昨天大了一些……是错觉吗？
    郭浩没往心里去，他觉得这间铺子今天变得有些陌生。
    就好像，他间隔了很久，才又回来一样。
    “肯定是睡迷糊了。”
    他记得很清楚。自己昨天是做完任务，和狗子一起回来后，就感觉相当困倦，直接在躺椅上就睡着了，一直到现在。
    抓起手机看看群，好像没什么特别的消息。
    昨天他们劝自己去别的地方，搞得自己好像把【腐犬】带回来一样……这都过去一夜了，好像完全没什么改变。
    哪有那么紧张。
    他抽抽鼻子，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臭味，仔细去分辨的时候，又感觉什么事情都没有。
    “哦，对了，检查一下鱼缸。”
    这是他每天都要做的事情，末日降临后，他也将这个习惯延续了下来。
    “这两个鱼缸里怎么没有鱼？”
    他皱皱眉头。
    “没有鱼还打氧干嘛……我昨天肯定是迷糊了。”
    “对了，没有给狗子的零食……昨晚就应该在群里说的。”
    郭浩打开聊天群。
    【2-02郭浩：你们那儿有狗吃的零食吗？@3-02王志强@3-05张伟】
    等待回复的时候，他还看到了叶开的信息。
    【2-02郭浩：@叶开我是没见过这种生物。你这图片不会是AI合成的吧？】
    【2-02郭浩：听说有些手机可以把图片修成这样的。】
    【3-05张伟：你要狗零食做啥？@2-02郭浩不会是“腐犬”要的吧？】
    【2-02郭浩：什么腐犬，我刚发现，我的狗没零食吃了，想问问你们那还有没有储备。】
    【2-08徐登高：@2-02郭浩你没养狗，那是“腐犬”！赶紧出来。】
    什么【腐犬】……郭浩看看狗子，狗子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
    这狗我都养了……多久来着，反正养了好久了。
    【2-02郭浩：别开玩笑了，这条狗我养了好多年了，肯定跟系统提示没关系。你看三区的，店里不都有狗么，系统总不能让人不养了啊。】
    【3-05张伟：你真的没养狗，现在肯定是“腐犬”在骗你！】
    群里吵吵嚷嚷了一会，郭浩还是不肯信。
    最后他撂下一句话。
    【2-02郭浩：行了，你们也别乱想了，刚才我问了下我家狗，它说不吃。】
    …………
    叶开看看群聊，也不禁为【腐犬】修改记忆的能力感到惊讶。
    即便事实摆在眼前了，郭浩还是不相信。
    不像那些【异类】，只是聊聊天都能聊爆了。
    是因为【腐犬】在旁边，随时修改么……
    至于郭浩说，没有类似于这样的、猫和鱼结合的生物……
    叶开又问了一下其他人。
    【叶开：你们也没见过吗？就像是多种不同生物拼接的。】
    【叶开：刚才我拍照的那只死了，然后很快消失了。】
    其他人也都说没看到。
    总不能是，昨晚【繁衍】经历了一次升级吧？
    因为能力增强，所以这些东西在生下来之后，还能活动一段时间？
    也太巧了。一个30天的灾厄，不是早就应该增强到很可怕的程度了么？
    【2-02郭浩：真的，我们都没见过。】
    看着郭浩的回复，叶开回了一句。
    【叶开：你那条狗，说是养了好几年，但怎么连它喜欢吃什么都不知道？】
    【叶开：我猜你那儿也没有给狗用的饭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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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6章 【未命名】

    【2-02郭伟：我可能是忘带了】
    【1-03钟丽：你什么时候忘过事？】
    我没忘过吗？
    郭伟有点迷惑地看向狗子。
    他感觉有点不对劲，狗子怎么好像又大了一圈？
    “你别动，我起来看看……”
    他站起身来，比划了一下。
    应该不是错觉，这条狗昨天的时候，同样的动作，高度只比他的膝盖高一些。
    而现在，已经快到他大腿的一半位置了。
    “你长得这么快么……”
    他喃喃自语：“不对，好像你本来就有这么高？”
    他觉得自己有点记不清了。
    哦……对了，狗子以前是小小的，现在慢慢长大了。
    【4-10郑依琳：我这有一只鸟飞出去了，你们要是看到的话，跟我说一下啊。】
    【4-10郑依琳：它刚学会飞，飞的不高也不快。】
    郭伟听到了拍动翅膀的声音。他看出去，发现有一只体型挺大的鸟在他门口停留了一下，在他注意看之前，就飞走了。
    “汪……汪汪！”
    狗子冲着门外叫了两声，或许是狗子把它吓跑了？
    “行了行了，别乱叫。”
    郭伟说道：“把人家都吓跑了。”
    他在群里回了一条消息。
    【2-02郭浩：@4-10郑依琳我好像看到了，刚才它在我门口停了一会，但又被我的狗吓跑了。】
    【2-02郭浩：挺大的一只鸟】
    【4-10郑依琳：哎呀，它怎么跑了。邻居们要是有看到的，把它直接抓住就好。】
    “你想不想抓鸟？”
    郭浩蹲下来，捧住狗子的脑袋揉了揉：“不过别太用力，还得还给人家的。”
    “不过那只鸟可能也活不了多久，外面还有【腐犬】……”
    【叶开：@4-10郑依琳那只鸟是什么样的？有照片吗？】
    【4-10郑依琳：我忘了拍照了，是今天早上刚孵出来的，刚学会飞】
    群里沉默了一会。
    【叶开：@2-02郭浩对了，你的狗是什么样的？能拍张照给我们看看吗】
    “拍照……哦。”
    郭浩举起手机、蹲下，搂住狗子，拍了张照片。
    狗子很配合。
    【2-02郭浩：[图片]】
    将照片发出去，郭浩吸了吸鼻子。
    “屋里怎么这么臭……是哪的味道呢……”
    他看看靠墙摆放的鱼缸，里面的鱼比昨天更少了些，仅剩下的鱼，也都躲在鱼缸深处，远离他的位置。
    …………
    叶开将照片放大。
    照片上，郭浩搂着一只体型硕大、毛色灰败的狗。
    狗身上已经开始腐烂，露出皮毛下红色的肉。
    它的眼睛发着红光，冲着郭浩龇牙咧嘴，一看就不怀好意。
    “这条狗，比昨天是不是大了？”黄建有点不确定：“我记得昨天它没这么大。”
    “我也觉得。”陈宇航说道：“它的脑袋现在也太大了，昨天扒门的时候我看过，就是一般土狗的大小。”
    “毛色倒是一样。”
    叶开眯了眯眼睛，照片上的内容恢复正常。
    那就是一条有些肥硕的狗，被郭浩一只手搂着拍照。
    “昨天到现在，它能长这么多，应该是吃了东西。”
    灾厄不能以常理来判断，但只有叶开能看到的画面，表明了【腐犬】是有意愿对郭浩下手的。
    之所以郭浩还没死，大概就是因为——【腐犬】的目标不是将他直接杀死。
    二者相处一个晚上，很可能它已经吃掉了郭浩的一些东西，只是郭浩本人无法察觉。
    叶开说道：“你们看，他们背后的鱼缸里，已经快要没有鱼了。”
    “郭浩是卖观赏鱼的，缸里肯定有很多鱼。从末日降临到现在，这个世界碎片中所有的动物和植物也都能得到物资，并不需要他去养，也没必要把观赏鱼捞出来吃。”
    “所以很有可能，那些鱼是【腐犬】吃掉了。”
    “【腐犬】作为灾厄，至少现在还不能得到物资。”
    黄建点点头，他注意到另外一件事。
    “老板，那条鱼……不对，那条猫好像不行了。”
    早上出现的那条杂交生物，叶开最后将它放在猫笼子里，本打算观察一段时间。
    不过这会儿，它已经不怎么活动了。
    “咪……”
    就连叫声，都变得非常微弱。
    “大概是因为这种杂交方式形成的生物，天生缺陷太多了吧。”叶开说道：“所以很容易死。”
    “昨天王宁宁说，有一些【未命名】死亡，基本可以确定，也是同样的原因……甚至这些东西，可能刚出生没多久、或者出生之前就死了，所以他们也没有察觉到。这一只活了多久了？”
    “从我们发现它到现在……”黄建看看时间：“有45分钟了。”
    “而且它好像长大了一些。”陈宇航补充道：“虽然它什么也没吃……是不是它不用吃东西？”
    “是【繁衍】导致它们出现，这个成长速度，靠吃东西肯定是来不及的。”
    叶开说道。
    这类动物身上，应当都有【繁衍】的影响。
    过了一会，这条猫停止了挣扎。又过了一会，它的尸体也消失了。
    没有系统提示产生。
    …………
    扑棱棱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然后……
    “咣！”
    “好疼啊叽……”
    一个小小的抱怨的声音。
    那是一只体型颇大的鸟。
    说是鸟也不准确，因为没有哪只鸟会有类似于人手的爪子，以及脑袋上与人类头发质感相似的短发。
    它从地上爬起来，翅膀在门上拍打两下。
    “老板，这个……”
    陈宇航有些惊恐。
    “这个应该就是郑依琳丢的鸟了。”叶开说道：“只不过，这只鸟是【繁衍】取了她和另外一只不知道什么鸟的特征，创造出来的。”
    看它颜色艳丽的羽毛，显然也是一只观赏鸟。
    “我好饿，有吃的吗叽？”
    鸟儿在外面叽叽喳喳：“好累，飞的我翅膀都要断了。”
    有【繁衍】在，人类和其他物种之间的生殖隔离又被取消，【繁衍】主动创造出一个混合生命，非常正常。
    只是，郑依琳的态度，有点不寻常。正常人怎么会不怕这种生物呢……
    叶开拍了张照片，发到群里。
    【叶开：[图片]】
    【叶开：@4-10郑依琳是这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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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7章 不加群的人

    【4-10郑依琳：对，就是它。它还在那吗？】
    【叶开：目前还在。】
    【叶开：你要过来？】
    【4-10郑依琳：你跟它说一下，让它回来吧】
    【叶开：你没觉得它有什么问题？】
    【4-10郑依琳：它是有点不对，但它是】
    郑依琳发出半句话，随后很快就撤回了。
    【4-10郑依琳：毕竟也是一条生命，没影响到我们的话，能救还是救下吧。】
    【4-10郑依琳：反正也不需要我们做什么，系统会给物资】
    【叶开：但它是什么？】
    郑依琳没有回答，叶开也没追问。
    整个群聊里，只有几个人在这件事上，不咸不淡地说了两句。
    大多是“这种生物应该活不了多久，只要不伤人，就没什么问题。”
    看来，这里的人对类似的情况，已经有些心理准备了？
    昨天王宁宁说没见过这种情况，刚才群里的人们，也说没看到过不同物种融合的情况……
    叶开微微笑了下。
    有意思了……他们在这方面，没说实话。
    【繁衍】还有9天，他们可能都希望，叶开他们慢慢接受这个事实？
    毕竟，由【繁衍】产生的新生儿死亡，同样可以生成灾厄，然后转化成物资。
    在现今的末日中，有物资才能活下去。如果不能用这种途径获得物资，人与人之间的信任会变得相当脆弱。
    这是比较好的一种想法。
    至于不好的想法么……
    说出来可能有点过于拟人了，但也说不好，谁知道在【繁衍】影响下，这里的人是否会发生一些……更加深刻的、思想甚至本能上的变化？
    昨天王宁宁对小猫的形容，可不是很正常。
    另一边，在克服了最初的不适感后，黄建和陈宇航两人隔着门观察外面的鸟人。
    “它竟然会说话？”陈宇航觉得不可思议：“这么点时间，它怎么连说话都学会了。”
    “不意外。”
    放下手机的叶开也凑上来：“刚刚死的那条猫，是今天早上刚刚产生的，从一出生，它的体型就比一般的小猫和小鱼大多了。”
    根据目前得到的信息推测，【繁衍】所产生的物种组合，必须要处于同一个空间内，或者是距离小于某个数值。
    因此，那条猫的双亲之一，应该就是金鱼。
    而不管是刚出生的小猫，还是刚孵化出来的金鱼，都不可能达到那个体型。
    “【繁衍】不仅让种族之间产生后裔，甚至可以虚空孕育、加速孕育过程，跳过发育阶段……”
    “那么，直接让它们学会说话也不奇怪。”
    “老板，我觉得……”黄建迟疑地说道：“我们看到的东西可能很少，【繁衍】这个灾厄，太诡异了。”
    “当然很少。”叶开说道：“【繁衍】还有9天的时间，我现在对一件事很好奇。”
    “是什么？”
    黄建问道。
    “一个个体，扭曲到什么程度，背后的存在，才会认定它不是人。”
    …………
    郭浩打开窗户透了会气。
    屋里实在是太臭了，臭的他发昏。
    在找了半天后，最终没找到臭味的来源的郭浩只得认输，将窗户打开透气。
    清凉的风吹进来，让他的脑袋清醒了一下，察觉到自己在做的事情是多么危险。
    【腐犬】和【美人花】都还在外面，其中【美人花】一直没有出现过……
    要是其中任何一个，抓住机会对他下手，都会是相当危险的一件事。
    不过，外面的空气真的太清新了，清新到他忍不住想要多呼吸一会。
    “呜……汪。”
    狗子在他身后叫了一声，郭浩终于恋恋不舍地关上窗户。
    “好了好了，关了关了。”
    他说道：“你别乱叫……嗯？”
    恍惚之间，他感到面前的狗子颜色变了。
    原本是黄色的狗子，变成了灰白色，身上还有许多地方腐烂、流脓，甚至肠穿肚烂。
    一双血红的眼睛，贪婪地盯着他，就像是在盯着……
    一块肉。
    他打了个寒战，浑身发软。
    是【腐犬】么？
    “汪~！”
    狗叫了一声，幻象消失，他眼前的怪物又变回了黄色皮毛的狗子，只是它的嘴角，有一滴口水正在滴下。
    郭浩拿袖子给它擦了擦。
    “又馋了是吧？”他说道：“昨天问他们要零食，你又说不要。”
    “呜呜~”
    “好了好了，外面危险……我不出去好了吧？”
    他的心中涌起一点欣慰，觉得狗子就像是他的家人一样。
    这些年……
    等等，狗子养了多少年了？
    他感觉自己脑子不太好用了。
    五年？十年？还是二十年……
    难道是从出生开始，狗子就一直陪着自己？
    也不是没可能……
    不过，郭浩发现，自己好像有点想不起以前的事情了。
    倒是关于狗子的事情，记得还相当清楚。
    算了，反正是末日，忘了就忘了吧……也不一定能活多久。
    “也没有东西给你吃，你先忍忍吧。”他摸摸狗子的脑袋：“不对，你怎么这么胖。”
    现在狗子已经到他腰部那么高了。
    “就当减肥。”
    他拿起手机查看群聊，最后说道：“你也该减减肥了……”
    他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空着的鱼缸，又多了几个。
    只是觉得，群里的人好像也有点陌生，要好好想想，才能想起来。
    …………
    周勇路过一区三号商铺的时候，向内看了看。
    这一次，仍然没有看到钟丽的身影。
    他想在群里问一句，但暂时忍住，往前走了一段，来到1-05。
    花卉区的房子，与其他地方也是不同的。这一排都是用塑料膜搭建的棚子，只在临街的一侧，做了正常的墙面和门窗，玻璃橱窗也有。
    当然，毕竟花棚的面积都比较大，这里的商铺也就只有五个。
    1-05的门没锁，他直接推开。
    花树掩映中，里面有一个人，正坐在摇椅上轻轻晃动，自得其乐。
    周勇走过去，那人睁开眼睛。
    “贾老板。”
    周勇说道：“你怎么又没锁门，万一被【腐犬】进来了……”
    “你都敢冒险出门，我不锁门又有什么奇怪？”贾老板说道：“关上门就行了呗。”
    “那你也为我想想啊。”周勇抱怨道：“搞得我还得冒险出来找你……你就加上群，有什么事情直接知道，多好。”
    “你们的群？我不加。”
    贾老板摇摇头道：“我就是来给你们送点货，加群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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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8章 它说话了

    “你……哎，行吧。”
    周勇摇摇头，说道：“我跟你说下昨天出了什么事，免得你没准备。”
    “昨天……”
    贾老板举手制止了他。
    “我已经知道了，是新来了三个人是吧？”
    “你怎么知道？你见过他们？”
    周勇感到纳闷：“物业那边查了监控说……”
    “我有我的途径。”贾老板说道：“总之，外面发生的事情其实我都清楚，只是不想去参与而已。”
    “老贾，都已经这样了，你得跟大家抱团才能活下去啊。”
    周勇跟贾老板是多年的交情，还是想要救他一下：“要是有哪个灾厄进来了……”
    “老周，你记得我，还冒险来劝我，我很感激。”
    “不过，有个人说的很好，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我觉得我还是挺难死的。”
    “行行行，”周勇转身要走，又停顿一下：“真不加群啊？”
    “真不加。”贾老板说道：“你与其总是让我加群，不如看看这里究竟在发生什么……加了群的人，他们身上发生的事情，你难道就全部清楚么？”
    “谁？你说的是郭浩？”
    郭浩将那条来路不明的狗——也就是灾厄【腐犬】，带回了家里，并且不知为什么，至今他还在群里活跃。
    这一件事，周勇是清楚的。
    不仅清楚，他觉得许多人应该都与他一样在猜测，郭浩什么时候会死。
    “不仅是他。”
    贾老板说道：“你刚刚不也看过了？没见到人，不觉得奇怪吗？”
    …………
    “1-03……”陈宇航在群聊里找了一会。
    “是钟丽，那个卖花的。”
    “我的任务就是把一只狗送去，但只能我一个人完成，不能接受他人的帮助。”
    这一次，叶开三人中，首先接到任务的是陈宇航。
    他的任务，是将一条狗送到1-03。
    “现在外面还有一个【美人花】不知道在哪，不过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黄建说道：“在群里说一下，让物业的人帮忙看看路线。”
    “现在最大的问题反而是路线。”叶开说着，打开微信：“不过物业那边应该有地图……还是你自己问吧。”
    既然系统提示说不能接受他人的帮助，理论上他们现在已经是在擦边了。
    但之前别人做任务的时候，还是可以通过微信群，让物业那边通过监控，提前预警危险。这就说明，其实没有那么严格。
    【陈宇航：你们那有市场的平面图吗？我接到任务要去1-03，但我对市场的布局还不太了解。】
    【陈宇航：@物业黄志勇@物业刘敏】
    【物业黄志勇：[图片]】
    【物业黄志勇：很久之前的了，不过格局没变过】
    【3-02王志强：任务要你带什么出去？@陈宇航】
    陈宇航拍了一张照片发出去。
    【陈宇航：[图片]】
    【陈宇航：是一条狗。】
    【2-12王宁宁：我送过去的金鱼还好吗？】
    【叶开：看起来状态还不错，那只猫呢？】
    【2-12王宁宁：[图片]】
    【2-12王宁宁：也还不错，但我忽然发现忘了跟你要猫粮、猫砂之类的了。】
    【3-05张伟：要是有人做任务路过，就请他帮你带点吧。你直接给它吃肉也可以的，只要切的碎一点。猫砂就用沙子也可以，你那有沙子吧？】
    【2-12王宁宁：沙子没有，不过有一些布景用的陶粒，我先凑合一下】
    【2-02郭浩：呢】
    【陈宇航：我一会儿出门，@物业黄志伟麻烦帮我看一下有没有危险。】
    【陈宇航：@1-03钟丽等到了我再敲门啊】
    【物业黄志伟：安全。】
    【4-03曹景天：@2-02郭浩你打错字了？你现在怎么样了？】
    郭浩没有回复。
    叶开这边，陈宇航啃了一块不锈钢，身上又带了一面镜子，做好准备就出门了。
    “我一会在群里图文直播。”他牵着狗，还不忘回头说一声：“帮你们探探路。”
    …………
    郭浩侧身躺在躺椅上，一只手垂了下来，发出轻微的鼾声。
    整间店内，除了他的呼噜声和鱼缸中轻微的水流声，非常安静。
    鱼缸里，已经没多少鱼了。
    狗子在他的身边静静地看了一会，轻轻地点开手机，照着观察到的密码，解锁。
    手机屏幕上的画面，停留在聊天群内。
    它看了一会，爪子在屏幕上扒拉两下，发出一个字。
    群里有人@了郭浩，它只是看看，没有回复。
    窗外响起扑棱棱的声音，它站起来，走过去看了看，发现是早上出现过的那只鸟。
    “我饿了叽，有吃的吗叽……”
    忽然鸟看到了它。
    “唧唧唧唧……”
    鸟嘴里发出慌乱的叫声，扑腾着翅膀快速后退。
    狗子又等了一会，才从窗户前退回去。
    它用前爪擦擦嘴角流下的口水，然后俯下身，两只前爪重新放回地面，舔着郭浩的脸。
    “郭浩，郭浩。”
    它说道：“该起床了。”
    …………
    陈宇航按照平面图上的路线，来到一区。
    这里的每个店铺门口，都摆放着几盆造型不错的盆栽，有的正在开花。
    这次他要去的1-03铺，是其中造景最好的。除了摆放的盆栽花卉更多之外，钟丽还把整个墙面，都用假花假草装饰，做成了一整面的花墙，任何人只要从外面路过，第一时间就能注意到。
    陈宇航随手拍了一张照片，发到群里。
    【陈宇航：[图片]】
    【陈宇航：这家店做的真好看】
    【2-08徐登高：要不怎么能把生意做的那么好呢？钟老板在这方面做的真是，不服不行】
    【4-03曹景天：你进去看看，里面做的更好，布景不是盖的，以前周老板也夸过】
    不过，怎么钟丽还没回自己？
    陈宇航看看群聊，感觉有些不对劲。
    她不会是睡着了，还没起吧
    他伸手敲敲门。
    在他没有注意到的地方，门边的一棵盆栽簌簌地抖动了一下枝叶。
    “门没锁。”
    一个女声从里面传来：“你进来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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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9章 【美人花】

    陈宇航小心地走了进去。
    店内的花木十分茂盛，空气中飘着浓烈的花香。
    各种他叫不上名字的花花草草，在各自的位置上舒展着枝叶。
    他没看到钟丽的身影。
    “你好？”
    陈宇航站在门口打招呼：“你在吗？我来做任务的。”
    “哦，我在。”
    钟丽的声音说道：“不好意思这会儿有点忙……你是带了一条狗过来吧？把它放在这里就可以了。”
    已经是末日了，会有什么事情这样忙？
    陈宇航有点疑惑，但他没追问。
    “那我把它拴在……”
    他四下看看，找了个位置：“拴在门口，你忙完了别忘了看看。”
    “好。”
    钟丽回应：“系统也给我提示了，需要给你一盆花。应该是你左边架子上，第二层第三盆。”
    “左边……”
    陈宇航顺着提示找到一盆多肉：“是这个吗？”
    “对。你直接把它拿走就行。”
    陈宇航答应下来，将多肉的花盆拿起来。
    他发现，在花盆底下，有一根细长的根须，缓慢地蜷缩了起来。
    这是什么……
    他心中一紧，没有吭声，只是掏出手机，拍了几秒的视频。
    同时，也拍了整个花房的一些照片。
    不过，这些东西就没有发到群里了，他准备带回去给老板和黄建看看。
    “你还不走吗？”钟丽疑惑地问道：“要是看上了那盆花，拿走就行，反正都已经末日了，这些东西留着也没用。”
    攀附在墙壁上的一根藤蔓无声抬了起来，几根尖刺对准陈宇航的后脑。
    “哦……我就是觉得这里挺好看的，所以拍几张照片。”
    “那我走了啊。”
    “叮”
    “叮叮”
    好像有什么碰到后脑勺了？
    陈宇航摸摸后脑勺，四下看看，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关门返回。
    【陈宇航：好了，我往回走了。】
    【1-03钟丽：陈小弟过来的时候我在忙，所以没有出面，实在不好意思。】
    …………
    回来后，陈宇航将自己的遭遇告诉了叶开和黄建。
    并且将拍下的照片、视频都拿出来，三人看过了。
    “那条根肯定有问题，一般的花草，哪有会自动收根的。”黄建说道：“难道那是一个灾厄？”
    “【美人花】？”
    “但是不太可能吧。”随后他又否认了自己的想法：“要是【美人花】的话，她也不会对你完全不下手。”
    “我走的时候，倒是好像有什么东西打在后脑勺上。”
    陈宇航想了想说道：“只是很轻，没什么感觉。”
    “我也没看到是什么。”
    叶开将陈宇航带回来的多肉盆栽拿起来观察。
    表面看起来，这是一盆普通的多肉，也看不出遭受灾厄影响的迹象。
    但是如果遮住光，将它放在箱子中观察，就会发现，它的身上发出很轻的红光。
    就像是早上的那条猫一样。
    是【繁衍】？
    还是【美人花】？
    叶开将它放在窗台上，没做什么进一步的动作。
    只是转过身去，对两人做了个嘘的手势。
    “说不定是什么情况。”
    他说道：“先放着吧，放到晚上再说。”
    “老板？”黄建用眼神示意：“是那个鸟人？”
    “不一定。”
    叶开没有详细说明。
    黄建想问他，这盆多肉是不是跟早上的鸟人差不多，是由【繁衍】将人和植物结合起来产生的。
    但叶开倒不觉得会是这样。
    按照已知信息里，之前刷新灾厄的速度、以及今天早上，人们对那只鸟的态度，可以大致猜测出，“幕后存在”是将鸟人这种情况，判定为人类的——虽然它们死亡产生的灾厄比【异类】还要弱。
    人类应该不会被认定为任务道具。
    他想要确认的，只是这盆栽有没有被【美人花】做了手脚而已。
    钟丽就是【美人花】的可能性或许不高。
    但是，【美人花】在1-03的可能性，也并不低。
    毕竟按照陈宇航的描述、以及他拍下来的照片，那里确实相当可疑。
    随后，他在群里发了几条消息。
    【叶开：[图片]】
    【叶开：@1-03钟丽这是一盆多肉吧？养这个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事情吗？】
    【叶开：@4-10郑依琳那只鸟飞回去了吗？还是提醒你一下，它会说话。】
    …………
    【4-10郑依琳：@叶开谢谢提醒】
    她将一盆坚果摆在门口。
    “好不容易才见到一个会说话的……要是不会说话，我还不管了呢。”
    “也不知道他去哪了，不好好在家待着，万一不小心死在外面……”
    虽然是这样说，她其实也并不太在意那只鸟的死活。
    毕竟每天早上，都可能会产生一些新的动物。不仅是她，整个市场中所有人其实都已经习惯了。
    一开始是杂交的动物或者植物，在出现后也会很快死亡。
    后来这些东西的生存时间逐渐变长，而且他们发现，其中一些死后会出现灾厄。
    后来逐渐总结出来，这些灾厄，可能是因为——杂交生物中，有一半来自于人。
    有一段时间，整个市场都很恐慌。但过了一段时间，发现这些生物和由他们产生的灾厄，都没什么威胁后，大家很快就习惯了。
    毕竟都已经这样了，末日嘛……
    自己能活下来就不错了。
    不过，即便到现在，这些生物的生存时间也不算太长，基本上就只有半天左右。
    大家讨论了一下，认为可能是杂交生物本身的基因有冲突，所以没法活太长时间。
    不仅接受了现状，甚至还觉得，有这些“生物”，就不用太担心物资的问题。毕竟它们产生的灾厄很弱小，几乎不会死人。而在灾厄消散后，又能得到一波物资补充。
    “本来说要瞒着那三个人，等他们慢慢习惯。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他们察觉到了。”
    在叶开等人加群之前，市场群里其实讨论过，要不要把情况直接跟他们说明。
    后来是因为考虑到他们可能比较难接受，就没有直说。
    “维持现在的生活其实也挺好的，基本不用操心什么，物资就会自己掉出来。”
    扑棱棱的声音传来，郑依琳向着半空中的大鸟挥挥手，大鸟落在她的面前。
    “叽？”
    “吃吧吃吧。”她将盆子向前推推：“别乱跑。刚才你都去郭浩那了，很危险的知道吗？”
    “那可是有【腐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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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0章 替代

    2-02。
    郭浩满脸迷茫地从地上爬起来，只觉得头疼欲裂。
    屋子里臭气熏天。仅仅是吸了一口气，他就几乎当场吐了出来。
    实在是太臭了，已经超出了人类能够忍受的限度。
    “唔……”
    他挣扎着从躺椅上滚下来，勉强站起身来，冲到门口，就要开门。
    什么末日、什么危险……现在已经从他的脑子里完全消失了。
    他全部的想法就只有一个：立刻、不计代价、吸一口新鲜的空气！
    随后他就被一个什么东西挡住了。
    那个东西站着，浑身上下都是腐烂的碎肉，内脏暴露在外面，摇摇晃晃。
    它将一只前爪搭在郭浩的脑袋上。
    这是什么……
    郭浩愣愣地抬起头，看到它嘴边正在滴下的口水。
    那是……狗子？
    臭味一下子消失了。郭浩迷迷糊糊地站起来。
    狗子也一样站着，站起来的时候已经跟他差不多高了。
    “你站在门口干什么？”
    郭浩觉得自己好像要出门，却又想不起，为什么要出门。
    哦，狗子长得越来越大了……
    他完全没觉得，狗子这样站着，有什么不对。
    更没有觉得，狗子现在的体型，有什么问题。
    “回、去。”
    狗子指了指屋里的地面：“坐好。”
    “嗯？”郭浩在思维反应过来之前，就直接听着狗子的话回到躺椅旁边，慢慢将躺椅复位，然后坐下。
    “你怎么……”
    他想说什么，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的思维似乎是被阻塞了，又像是以往的记忆丢失了。
    看着空荡荡的鱼缸，郭浩忽然想起——
    自己似乎，是没有养狗的？
    那狗子是什么时候来的？什么时候长这么大的？
    它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狗子走了过来，拍拍他的脑袋，又指指地面。
    “那里。”
    …………
    【叶开：说起来，我们从昨天过来，到现在还不知道大家是什么样子。】
    【叶开：考虑到以后还要做任务，方便的话，各位能发一下自拍吗？】
    【3-02王志强：其实没必要，后面还有做任务的机会，慢慢就熟了。】
    【2-12王宁宁：昨天我们见过了，我就不用了吧。】
    【2-12王宁宁：[图片]】
    【2-12王宁宁：猫猫在这里很好】
    【1-03钟丽：刚才陈小弟来我这里，本来应该跟他见一面，可惜实在是手头太忙，错过了。】
    【1-03钟丽：算是给陈小弟赔罪，我先发】
    【1-03钟丽：[图片]】
    自拍中是一个长相颇为大气的女人，容貌端正，神态自信，面对镜头微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她的背后是整面墙的盆栽，从大到小排列的整整齐齐，有许多已经开出了各色的花，令人看了就觉得心情愉悦。
    【1-03钟丽：顺便，你们是在宠物区吧？要是想装点一下室内环境，可以来我这，带一些花草回去。】
    【1-03钟丽：或者等我做任务的时候，你们提前说，我带去给你们也可以。】
    【叶开：谢谢了，暂时可能没这个需求，后面要是需要的话，我会找你要的。】
    【1-03钟丽：别客气，都末日了当然要相互照顾】
    【2-08徐登高：我反正就是卖卖鱼的，油腻中年人一个，没什么好看的】
    【4-03曹景天：我也没什么好看的，美女晒晒自拍还行，大老爷们有什么值得看的】
    其他人没什么反应，但也都没有发自拍。
    “老板，她有什么问题吗？”
    黄建小声问道，陈宇航也凑了过来。
    刚才他在钟丽那边没吃亏，但也确实不对劲。
    “的确有问题。”叶开说道：“我本来以为，她的店里有【美人花】，但是现在么……”
    他没有把话说全。
    尽管那盆多肉被他们放在窗台上，而三人则是尽量远离了那盆多肉——还是小心为好。
    叶开看到照片的时候，确实也发现，照片上钟丽的面孔，发出了较强的红光。
    即便她并不是【美人花】，也必然受到【美人花】的强烈影响。
    何况现在已经是末世，一切的经营工作都可以放下，反正也不可能有人来买花或者绿植。就算要打理照顾植物，也没有必要。
    在这个世界碎片中，幕后的存在会替她照顾植物。
    那么问题就来了——这种情况下，还有什么，是必须要让钟丽忙到无法见人的？
    自然只有一个解释。
    她本来就没办法见人，只要见面了，就会被人看出问题。
    【腐犬】已经确定的情况下，钟丽那边就只有【美人花】这一种可能了。
    “哦……我知道了。”黄建点点头，他知道老板没说明的原因。
    “我还是不太明白。”陈宇航嘟囔道，但也没有继续问。
    该让自己知道的，老板肯定会说。没说出来的，就是暂时不该让自己知道的事情。
    手机又响了。
    【2-02郭浩：[图片]】
    【2-02郭浩：是我】
    【1-01周勇：虽然“腐犬”可能没影响到你，但最好还是把它赶出去】
    【2-08徐登高：你还好吗？@2-02郭浩我看你脸色不太对】
    【2-02郭浩：还好】
    【2-02郭浩：我在考虑@1-01周勇】
    叶开看着发来的照片，皱起眉头。
    郭浩这个照片，脸色问题还是最小的。
    最大的问题在于，举着手机自拍的并不是郭浩。
    而趴在地上的，也不是【腐犬】。
    …………
    郭浩放下手机。
    他觉得自己还是不太习惯，这手机拿着有点费事，使用起来也很别扭。
    但他知道，这是必须要经历的一步——每个人都要用手机的。
    他坐在躺椅上，抑制住摇尾巴的冲动。
    但也就是这样了。他没办法克服天性，让自己躺在上面。
    肚皮朝上，那是危险的行径。
    他看了看旁边趴着的狗子。
    狗子四肢着地的时候，高度刚刚过他的膝盖。
    差不多了。
    他摸摸狗子的脑袋。
    “你说……w……”
    “别人都说你是【腐犬】。”
    “那你到底是不是呢……”
    狗子迷茫地看着他，似乎想说什么，又好像什么都说不出来。
    “应该是吧。”他露出牙齿。
    “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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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1章 【捕猎机】

    叶开放下手机。
    “郭浩已经被【腐犬】替代了。”
    “虽然现在还没有收到他死亡的提示，但可能在系统提示【腐犬】死亡的时候，实际死亡的是郭浩。”
    “毕竟，现在郭浩虽然在照片中变成狗了，但他其实还是人，那个站着的才是狗。”
    黄建和陈宇航对视一眼，心中升起一股寒气。
    “那，【腐犬】以后就变成人了？”
    黄建问道。
    “有可能。”叶开说道：“但更有可能，它还看不到系统的提示，需要等郭浩死亡，或者是【腐犬】的持续时间结束自然消亡才行。”
    “可是……”黄建迟疑道：“灾厄和人之间，就没有隔离吗？”
    【异类】再怎么说，也是幕后存在利用他人的记忆，组合出来的一个人。
    如果不去专门分辨，【异类】和普通人之间是没什么差别的。他自己跟陈宇航，在异能数量方面都没什么差别。
    而灾厄就完全不同了，不仅奇形怪状，有着种种奇怪的能力和形态。如果能查DNA的话……
    或许它们压根就没那玩意。
    “当然是有隔离的。只是在这个世界碎片中，比较混同。”叶开说道：“别忘了，【繁衍】连生殖隔离都取消了。”
    或许是灾厄之间的相互影响，又或者是【繁衍】本身的影响——
    “我甚至怀疑，【繁衍】对这里的任务也产生了影响。”
    叶开继续说道：“我们之前经历的世界碎片，都是要求一定的停留时间，本质上是给灾厄创造袭击的机会。”
    “而在这里，就任务难度来说，低得可怕——不要求时间，只要送一个动物或植物，最多再取回来一个动物或植物。完全可以设法将整个流程压缩到最短时间，提高安全性，逃避跟灾厄正面对抗。”
    没有正面对抗，固然少了许多危险，但也就不会获得异能。
    相比于之前的其他世界碎片，这里的人们一直没有异能，是有原因的。
    因为他们还有逃避的空间。
    “这种任务，其实是在让每一个单独的空间中，有更多样化的物种，【繁衍】就可以有更丰富的发挥空间。”
    “老板，你觉得【繁衍】最后会变成什么样？”黄建说道：“还有九天的时间……是不是那只鸟类似的东西会越来越多？”
    “这就说不好了。【繁衍】的影响，是全局性的。不过按照之前的情况来看，全局性的灾厄，对有异能的人，影响不会那么大。”
    但那也有可能……
    想到自己可能被【繁衍】搞出个孩子来，黄建打了个寒颤。
    陈宇航的关注点则是完全不同。
    “老板，我看照片上郭浩和【腐犬】都挺正常啊，你说郭浩才是【腐犬】，就因为他们颜色不对？还是因为你能看出点别的什么？”
    “老板当然能看出来了。”黄建说道：“不然怎么是老板呢？”
    笑话，当初在单元楼里的事，你怎么知道。
    我跟老板那会儿……
    …………
    郑依琳打开门，让大鸟进来。
    虽然会说话的鸟很奇怪，它的体型也确实很大，而且长相也相当怪异。
    但谁让……是吧。
    “叽叽，我的手好疼啊叽。”
    大鸟叽叽喳喳地说道：“我的手撑不住叽。”
    郑依琳蹲下，看了看。
    确实，大鸟的手一直撑着地，或许是因为在外面的地面过于粗糙，手掌已经磨破了皮，走一步都有一个血印子。
    除此之外，大鸟身上的羽毛也有些凌乱，翎羽和尾羽不像平常鸟类那样挺括，反而是又细又软，能够飞起来，恐怕是废了很大的力气。
    “你先躺下……”
    “我躺不下啊叽叽叽……”
    郑依琳一拍脑门：“那就趴下。”
    是了，鸟类都是靠爪子站着，哪怕在休息的时候，通常也是用爪子抓着杆子。
    只有在孵蛋等少数时候，会趴卧在窝里。
    它的缺陷，导致它没办法像正常鸟类一样生活。
    但是或许……
    大鸟趴在地上。然后它的身体忽然一顿。
    “叽……”
    “你怎么了？”郑依琳着急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但是没有回答。过了一会，系统提示出现。
    【通知：“未命名”已死亡，恐惧已释放。】
    【生成灾厄：捕猎机】
    【提示：它只在吃饭时安静】
    …………
    聊天群。
    【4-03曹景天：@4-10郑依琳？】
    【4-10郑依琳：对。】
    【叶开：那只鸟死了？】
    【3-02王志强：你怎么知道是鸟死了？】
    【叶开：不是鸟？难道繁衍还搞了别的人手？】
    【2-12王宁宁：你猜出来了啊？】
    【叶开：很好猜。只有人类死亡，才会产生灾厄。你们之前遇到的弱小灾厄，都是因为这种“未命名”的死亡，但灾厄无论多弱，被化解后带来的物资是一样的。】
    【叶开：之前灾厄那么弱的时候，你们就没有想过，主动杀个灾厄么？】
    【3-05张伟：哪有那么容易，都是些鬼和怪物，一个不小心就送命了。】
    【2-08徐登高：是啊，反正过一段时间，它们自己就没了，忍一忍就过去了】
    【1-03钟丽：能好好活着最重要】
    【2-02郭浩：或者就不错了，现在】
    黄建看着他们的发言，心中感叹。
    那时候，楼里的邻居也都是这么想的。
    能活着就行——可是灾厄会越来越强，即便灾厄没有变的更强，那它要是绝种了呢？
    那就连物资都没有了。
    单纯想活下去，最后可能连活着都无法保证。
    【叶开：@2-02郭浩你怎么样了？你那条狗怎么样了？】
    【2-02郭浩：我还好，那条狗我感觉也有点奇怪。】
    【2-02郭浩：要不把他放出去吧】
    【2-12王宁宁：早该放出去了】
    【1-01周勇：放出去吧，放出去心里踏实。】
    郭浩看完所有人的回复，蹲下来，跟狗子平视。
    “大家都支持我把你放出去。”
    “你看……要不，我就真的把你赶出去算了？”
    “呜呜……呜……汪！”
    狗子发出叫声。
    郭浩笑笑，抓住狗子的后颈，打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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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2章 市场上方的金色闪光

    一阵嗡嗡的声音传来，那是桨叶切割空气的声音。
    叶开透过窗玻璃看去，一架血红色的无人机正在缓慢地在市场的上空游弋。
    “那是……无人机？”
    旁边的黄建惊讶道：“无人机也可以成为灾厄？那是工业产品啊？”
    他以为自己已经见过很多类型的灾厄了，但没有想到，无人机也会成为一种灾厄。
    那不是人类的造物吗？
    如果人类制造的东西成为灾厄……
    “说不好。”叶开说道：“毕竟现在来看，灾厄应当都来自于未来。”
    也就是说，现在原本是没有灾厄的。
    而未来会有什么成为灾厄，谁也说不好。
    “如果无人机不适合成为灾厄，其实鬼本来也可能不存在。”
    叶开打开门。
    “老板，你要？”
    “我上去看看……对了，不能让别人看到。”
    他还有一个能力是【惊惧】，可以在其他存在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时候，产生一个1-3秒的恐惧效果，利用好了说不定会有一些用处。
    毕竟他也没有在群里发照片，至今为止整个世界碎片中，就只有王宁宁和【腐犬】见过他。
    要是刚进入世界碎片，在王志强（3-02）和张伟（3-05）两人门前敲门的时候，他俩敢露脸看一眼自己，那他们也可以免疫这个效果了。
    不对，这里有监控，很可能，群里的人都已经通过监控看到过自己的样子了……
    【惊惧】的限制条件实在有点多，或许要发挥效果只能看奇袭了。
    尽管如此，叶开也没有放弃，他随便找了件衣服套在头上，又丢下一面镜子作为返回点，使用了从黄建身上复制来的【浮空】。
    地面在他面前渐渐退后。先是窗户、随后屋檐，很快整个市场都被他收入眼底。
    花鸟市场的面积原本就不大，从空中看就显得更小。叶开看到，二区比较靠头的商铺中，有一个显著的红点，那应当就是【腐犬】——已经变成了郭浩的【腐犬】。
    此外就是在一区中间段，一个门口摆放着许多盆栽的店铺内，有一片面积相当大的红色。
    显然，那就是1-03，钟丽的店。
    而那一片红色，自然就应该是【美人花】！
    除此之外，天空中也有一个速度很快的灾厄。
    【捕猎机】嗡嗡地冲着他飞过来，冒着红光。
    【浮空】能力，只能保证叶开以不高的速度在空中移动，显然是无法从【捕猎机】的追杀中逃脱的。
    而且【捕猎机】已经锁定到他的身上，即便用【惊惧】，也未必就能起到效果。
    可以起到效果反而更亏，现在或许就有不少人在盯着空中，将【惊惧】每人一次的被动直接用掉，不够赚。
    不过，先试试。
    叶开展开了【极寒】。
    60%的减速效果即刻生效，【捕猎机】的速度慢了下来。叶开一边移动拉扯，同时将【极寒】的冻结目标选定为【捕猎机】。
    可惜，即便顶着减速，【捕猎机】的速度仍然比叶开快得多。它很快就追上了叶开，机身上弹出两只闪着寒光的勾爪，同时还有一根闪着寒光的口器也弹了出来。
    而此时，距离【极寒】的冻结效果生效，还有2秒的时间。
    “15米的【极寒】半径，看起来挺长，但在面对速度更快的目标时，确实不太够用……”
    叶开有些遗憾，但并没有继续冒险，使用【镜面跃迁】返回。
    这一次，他并未关闭【镜面跃迁】的声光特效。
    于是，伴随着“飒——”的一声，花鸟市场的上空，亮起一道耀眼的金色闪光。
    …………
    【美人花】从窗户的缝隙中伸出脑袋看了看，又装作是普通的植物，慢慢退了回来。
    她感到有些奇怪。
    “那个人是谁？”
    “他怎么能在空中飞……”
    “还会发光？”
    肯定不是【腐犬】，因为她知道，叶开三人中，有一个人离开了。
    显然就是三人中的一个。
    陈宇航过来的时候，它趁着系统发布了后续任务的机会，在那盆多肉里，做了点手脚。
    多肉花盆的泥土中，有它的一段枝条，能够一定程度上感知到外部的声音和温度变化，只是没有视力。
    枝条的感应能力无法与本体相比，因此她只是知道三个声音中少了一个，而不能确定具体是谁。
    难道是陈宇航？
    毕竟她对陈宇航下过手，用了三根毒刺，但陈宇航若无其事地扛过去了。
    普通人，是绝对做不到这一点。
    有异能，还是跟灾厄有什么关联？
    【美人花】想了一会，不太确定是怎么回事。
    应该不是跟灾厄关联……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大概是没办法离开原本的世界碎片，到达这里的。
    总不能，在末日中，普通人也可以得到异能吧……
    想到这里，【美人花】略有些后悔。她伸出一根藤蔓将手机卷起来，另外两根藤蔓在上面点来点去。
    【1-03钟丽：刚才是怎么回事？空中突然闪了一下。你们谁看到了吗？】
    【3-05张伟：我看到好像有个人在空中】
    【4-10郑依琳：我也看到了，难道是刚出现的灾厄“捕猎机”？】
    【2-12王宁宁：应该不是，“捕猎机”我看到了，有点像是个无人机。】
    【2-02郭浩：我开门看，有一个人和一个无人机，都在空中。】
    【1-01周勇：@2-02郭浩你那个狗放出去了？】
    【2-02郭浩：还没有，我有点不忍心，毕竟外面也很危险。】
    郭浩的目光向着狗子看去，狗子趴在他脚边呜呜叫唤。
    【2-08徐登高：那是“腐犬”，放在身边很危险的，你现在安全不代表以后也安全，快处理掉吧。】
    【2-02郭浩：谢谢，我知的。再等等。】
    【1-03钟丽：没人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陈宇航：哦，那是我老板。】
    【4-03曹景天：你老板？】
    【1-03钟丽：他怎么会飞，还会发光？难道他跟灾厄】
    【陈宇航：没什么啊，老板有异能。】
    【黄建：只要杀了灾厄就有异能，老板不是劝过你们要试试杀灾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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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3章 叶开的任务

    群里一时没人说话。
    他们完全没有想到，还可以击杀灾厄，还能从击杀灾厄中获得好处。
    毕竟任何一个灾厄，都是冲着人来的，也确实有一些人，被灾厄杀死。
    即便有许多灾厄并不强力，能避免的危险，为什么还一定要冲上去？
    【物业黄志勇：这是真的？】
    【叶开：当然是真的，黄建和陈宇航也有异能，都是这样得来的。】
    路上捡到的灾厄之种不能算，毕竟那是罕见的仙骨持有者，才能看到的东西。
    抛开这点不谈，叶开的每一个能力，也确实都是他实打实的杀死灾厄后获得的。
    黄建和陈宇航也是一样。
    老板你这句话可不怎么真啊……难道你不是一开始就有异能？黄建默默吐槽。
    【2-12王宁宁：怎么才能杀了灾厄？】
    【叶开：每个灾厄的情况不一样，但首先要有勇气。】
    【1-03钟丽：你是怎么做到的？】
    钟丽并不相信。
    她自己是在机缘巧合之下，与灾厄融合，才获得了一些能力。
    直到现在她也说不清楚，自己究竟还是不是人类。
    她的藤蔓、枝条和根须遍布整个花房，她能借此感受到花房内的大部分事情，只是欠缺一些细节。这部分细节，唯有依靠她自己的感官才能弥补。
    除此之外，她还能吞噬、消化其他的生物。之前的任务中，其他人送来了一些动物，她在这些动物体内扎根、吸取了全部的养分。在吸取之后，她的枝条和藤蔓生长的更加茂盛了。
    只是，从与灾厄融合开始，一个48小时的倒计时，也出现在她的视野中。
    倒计时并未说明，在结束的时候会发生什么。
    除了【繁衍】，其他灾厄都只能活48个小时，那这个倒计时，大概不会是什么好事……
    【叶开：并不难，只要能找到对灾厄造成伤害的方法，注意不要被它打死就可以。】
    【叶开：打起来总要死一个，注意你自己不要死就行。】
    这不是正确的废话吗……
    看到这些的人，心里大概都有这样的想法。
    只是市场里的老板们情商都比较高，面对三个异能者，也不会说出太怪的话。
    【物业刘敏：那太好了，你们能把“美人花”和“腐犬”杀了吗？】
    【物业刘敏：还有刚刚出来的“捕猎机”】
    【叶开：[微笑]“美人花”我还不清楚，但“捕猎机”是比较弱的，你们完全可以试试】
    他倒并不介意杀个灾厄，毕竟可以得到能力和记忆碎片，对他来说也是有帮助的。
    只是，这些人完全不上进的吗？
    灾厄只会越来越强，只会在这里窝着算什么事。
    难道指望着躲一辈子？都末日了。
    【4-03曹景天：可以请你们帮我杀死一个灾厄吗？我不清楚你们需要什么，但只要我有的，尽管开口。】
    是个想投机取巧的。虽然用了情商比较高的提问方式……
    叶开也不想多说，让黄建去回复。
    【黄建：要获得异能，在杀死灾厄的时候，就不能依赖他人的帮助。】
    【黄建：只能让普通人帮忙。如果有异能者参与，最后你是得不到异能的。】
    【2-08徐登高：能透露下，你们的异能是什么吗？】
    【黄建：[微笑]】
    …………
    “怎么他们跟贾老板一样，也让我们去对付灾厄？”
    周勇一个个清理着花盆，心中有一些奇怪。
    “他们的说法是，杀了灾厄能获得异能……难道贾老板也知道这件事？”
    “不能吧……他也杀过灾厄？”
    他有心想去问问贾老板，但那需要亲自去1-05。微信私聊已经不能用了。
    现在有个会飞的无人机在外面，过于危险了。
    他也看到过叶开漂浮在空中，被无人机追。
    “那玩意速度太快了，要是追我的话，不一定能逃掉……”
    他将花盆中一些奇形怪状的小苗掐掉。那都是不同植物的杂交，在【繁衍】影响下生长出来的。
    周勇不希望这些东西，跟原本的植物争夺营养。
    “这些东西，长得越来越快了。要是这样下去……”
    他也有些发愁。
    “对了，可以看下别人想不想对付【捕猎机】，要是也想的话，合作一下也行。”
    …………
    【你接到了实时任务。】
    【携带一条狗前往1-05，并赠送给他。】
    叶开收到了实时任务，但任务的内容，有些难以理解。
    “1-05，好像一直没有在群里活跃……他还活着？”
    他试着@了一下，并未得到回复。
    倒是钟丽回复了他。
    【1-03钟丽：你要找他？】
    【叶开：我接到任务了，需要去1-05。】
    【1-03钟丽：还是第一次有人接到这个任务】
    【物业刘敏：那里不是没人了吗？】
    【4-03曹景天：对啊那家人末日当天没过来，现在也不知道在哪了。】
    【1-03钟丽：现在是给我们送货的贾老板住在那。】
    【3-02王志强：贾老板？】
    【1-01周勇：就是给我们供货的那家老板，他送货的时候不小心被困住了，不过一直不想加群。】
    叶开看着群里的消息。
    一个没有公开路面的、供货的贾老板……
    怎么看，都像是仙人。
    不会是我过于紧张了吧……
    …………
    除了系统要求的狗之外，叶开还单独带了另外一只。
    按照【捕猎机】的提示，它在吃东西的时候，应该会比较安静。
    如果它还要捕猎自己，那除了【镜面跃迁】之外，叶开还能尝试放狗，让狗去吸引它的注意力，自己则可以趁机尝试把它斩了。
    不过，这件事并未发生。
    他很顺利地来到1-05的门口，尚未敲门，门就自己打开了。
    “进来吧。”一个声音说道：“也来了不短时间，既不主动解决灾厄，也不主动与这里的人交际……你难道没有好奇心么？”
    “有。”
    叶开走过去，看到一个躺在躺椅里的中年人。
    “但是这里的情况的确是诡异。与你有关吗？”
    “略有一些关系。”贾老板说道：“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你要在这里淘汰一些人？但你用的方法……”
    丝毫不做引导，单只是等着世界碎片里的人自己去醒悟和发现……
    是不是有点太难了？
    “我并没有用任何方法。”贾老板说道：“只是不去干扰他们罢了。”
    叶开想问他取得了什么成果，但又忍住了。
    “你应该知道我的名字了。”他问道：“但你的名字我还不知道。我该叫你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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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4章 贾思勰

    叶开并未期望对方主动暴露身份。
    谜语人嘛，正常。
    但贾老板却只是笑笑，直接将答案说了出来。
    “我叫贾思勰。”他说道：“不过，你跟他们一样，叫我贾老板就好。”
    “哦……”叶开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但一时想不出是哪个。
    不过仙人毕竟不是全都很有名，所以这个没什么名气倒也正常……
    “你不知道我？”
    “感觉很熟，只是确实想不起来。”他又想了一会，放弃努力：“你是哪个？”
    贾思勰摇摇头。
    “倒是没想到，你连初中历史都忘了。好好想想，你没学过吗？”
    这……
    叶开有点尴尬，他仔细想了想，确实是一点都想不起来。
    坏了，我是文盲这件事情暴露了。
    “大概是……还给老师了？”他说道：“我都毕业好多年了……”
    “写《齐民要术》那个。”贾思勰倒是很和善的没有追究，他挥挥手，不远处的藤蔓拖过来一把椅子，叶开坐下。
    “是在北魏那会……哦这么说你可能搞不太清楚，是在三国后期的那段时间，曹操那块的，能理解了吧？”
    “哦哦，能理解能理解。”叶开说道：“《齐民要术》我知道，很厉害。”
    贾思勰眯眯眼。“看过？”
    “这……倒没看过。”
    不是，谁会去看那个啊，都多少年前的书了……
    “那个……贾老板。”叶开虽然尴尬，好在他自觉脸皮也还算厚，就直接询问自己关心的事情：“你为什么没有加群？而且我看这里的人，甚至都不知道可以通过杀死灾厄来获得异能。”
    他原本以为这个世界碎片没有仙人，结果——只是仙人没有加群？
    “周勇也来问过，我说我不想加群。既然是你问，那我便告诉你，我只是不愿干涉他们。”
    “为什么？”叶开问道：“如果不干涉他们，直接去其他的地方不就好了？”
    仙人真要离开，是不会受到什么限制的。既然贾思勰仍然留在这里，一定是因为，这里有他在意的东西——
    “是因为【繁衍】？”
    “对。”贾思勰说道：“【繁衍】的效果，你已经知道了。我在这里，就是要看看它到底是什么。”
    “那我也有个问题。”叶开说道：“【繁衍】既然打破了生殖隔离，还有30天的有效期……它不会是一部分灾厄的起源吧？”
    叶开觉得这好像也很有道理。
    毕竟许多灾厄，也有一部分人类的特征。
    “不是。”贾思勰说道：“它表现出来的性质很怪异，但这并不意味着，它就是灾厄的起源。它只是会创造一些不好的东西罢了。”
    “那灾厄……”
    “灾厄一直存在。你已经……哦你已经见过四个仙人了，他们没告诉你灾厄的事情么？”
    “没有。”
    “……也罢，这些事情还没到你可以知道的时候。”贾思勰说道：“提前知晓了，反而会成为祸患。”
    “那我什么时候……”
    “等你能答出先生的问题，你自己也就慢慢能察觉到一些了。”
    “那我还有两个问题。”叶开说道：“【繁衍】会导致人类和其他物种混合产生后代，我发现这些后代也会被认定成人，死后同样会产生灾厄。”
    就像是郑依琳放出来的那只鸟一样。从外表看，它绝对不能算作是人。
    但死后，仍然产生了灾厄。
    “那到什么程度，它们才不算人？”
    “很好的问题。”贾思勰说道：“这也是我的观察目标之一。另一个问题呢？”
    “为什么【繁衍】的持续时间，会有那么长？”
    “这件事，可以告诉你。”
    贾思勰说道：“你既然已经知道，灾厄来自未来……那就应该知道，有些灾厄，在未来已经有了解决的办法。”
    叶开点头。之前王岳和郑凯辉，都提到过，一些灾厄有了对付的方法。
    只是他们的记忆也没有完全恢复，所以能提供的信息，倒也不多。
    “这就是了。【繁衍】还没有被完全解决。”
    …………
    “呜，呜呜，呜呜……”
    狗子的两只前爪扒在郭浩腿上，拼命抓住。
    郭浩拎着它的后颈，就将它拽下来。
    “乖，你已经是【腐犬】了，不能留在家里。”
    他打开门。
    上一次开门的时候，他只是吓唬一下狗子。这一次，是真要将狗子扔出去。
    “哦对了。”
    郭浩拍拍脑门，拿起手机。
    “还要拍照。”
    【2-02郭浩：[图片]】
    【2-02郭浩：直播扔狗，大家支持吗】
    【2-12王宁宁：快把它扔了吧，总是放在屋里，提心吊胆的。】
    【3-02王志强：还没扔啊？要是你真喜欢养狗，等这波结束了，来我这挑一个。】
    【2-02郭浩：提前谢谢了。】
    【2-08徐登高：@2-02郭浩你是不是已经受到影响了，我怎么感觉你说话跟之前不一样了呢】
    【4-03曹景天：你可别吓他了，我觉得差不多啊】
    【物业刘敏：我从监控看到你了@2-02郭浩】
    【1-03钟丽：别折腾了，赶紧的吧。要不“腐犬”说不定对你动手了。】
    郭浩笑了笑，点开手机录像，录下自己将狗子丢出去的全过程。
    【2-02郭浩：[视频]】
    【叶开：你扔的好像不是狗吧？】
    【物业黄志勇：你别吓我们，不是狗还能是什么】
    【叶开：我看它倒是很像一个人。】
    一架无人机从2-02的门前飞过。
    狗子被吓了一跳，跳起来疯狂地扒拉房门。
    只是很显然，郭浩不会给它开门了。
    无人机似乎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没有对准狗子俯冲，飞走了。
    狗子心惊胆战地在门前纠结了一会，离开了。
    【物业黄志勇：监控上看到“腐犬”在往四区走了，你们注意别开门】
    …………
    叶开绕开1-03，从另外一个方向回到了三人所在的3-07。
    这是为了保护【惊惧】的效果。
    回来之后，跟黄建和陈宇航聊了一会，就听到门外有扒拉房门的声音。
    他看过去，那是趴在地上的郭浩，正在用手抓着门。
    叶开直接将门打开。
    “你还能看到系统提示吗？”
    “郭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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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5章 郭浩

    这句话将狗子吓了一跳。它惶恐地抬起头看着叶开，紧紧夹着尾巴，向后退了两步。
    只等情况稍有不对，就要逃跑。
    “你能跑到哪去……”叶开说道：“现在你这个样子，没人会给你开门。”
    “呜，呜呜……”
    狗子叫了起来，但在叶开眼里，那是郭浩趴在地上，满脸的不知所措。
    “老板，这是群里那个郭浩？”
    靠过来的陈宇航被叶开的话吓了一跳：“他变成狗了？”
    “老板不是说，【腐犬】的目标就是他的身份吗？”
    黄建倒没觉得有任何问题：“老板说的，当然是对的。”
    毕竟，老板的本事已经展示过很多次了，想当初……
    叶开皱了皱眉头，蹲下来。
    这显然就是郭浩，但他的反应不对劲。
    就像是完全听不懂自己的话一样。
    即便一个人变成了其他动物，只要还能听懂自己说的话，那怎么也不会是这种，畏畏缩缩的状态，再怎么样，也要尝试求救和沟通。
    即便是因为【繁衍】而产生的半人，也没有这样的情况。
    所以……
    他或许连自己的身份都已经完全忘了，甚至于在他自己的认知里，他就只是一个流浪狗？
    叶开伸出手，郭浩犹豫了一会，把狗头凑了过来。
    “怎么看都只是一条狗啊……”陈宇航小声说道。
    “他的身份还有记忆都被窃取了。”叶开说道：“从记忆和本能来说，他可能已经完全变成了一条狗。”
    “那他现在，是【腐犬】吗？”
    黄建拿着剔骨刀，小心地防备着。
    “不是。”
    叶开看着郭浩，后者身上有微弱的红光。
    “还是有希望变回来的。”
    毕竟郭浩还没死，而且在自己的眼中，他还是人形。
    至于占据了他身份的【腐犬】，为什么态度转变，要将他赶出来？
    叶开猜测，之前【腐犬】还需要慢慢吞噬他的记忆或者身份。
    而下个阶段，【腐犬】就不再需要他了。
    就像是【异类】借助于他人的认同而生成和存在一样，下个阶段，【腐犬】或许只需要取得其他人的认可。
    …………
    他们的声音通过窗台上的多肉，被钟丽听到了。钟丽感到有点疑惑。
    郭浩变成了【腐犬】的样子？
    真正的【腐犬】，占据了郭浩的身份和记忆？
    确实郭浩在群里说的话，有点不太对劲，不像是他平时说的……
    钟丽擅长社交，跟市场内的所有人，都非常熟悉。
    当徐登高对郭浩产生疑问的时候，她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只是没有直接说出来。
    随后她又产生了一点疑惑。
    既然叶开已经察觉到了，为什么不在群里说？
    不，他其实已经说了，只是没太直白。
    可能是担心，【腐犬】对其他人再下手？
    毕竟他们三个人都有异能，看样子不是很怕灾厄。
    只是自己现在这个样子……
    她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体，微微叹了口气。
    她的头部以下，已经没有了本来的身体，而是直接与植物融为一体。
    一条粗长的藤蔓支撑着她的脑袋，向下蔓延成覆盖整个花棚的藤蔓和枝条，再向下还有纠缠的根须，不仅深入到花房下的土地，还遍布了花房里的每一个花盆。
    这一切她都可以灵活地操控，单单从能力来说，她自信即便是这里的所有普通人加起来，也不是她的对手——就算加上那个来送货的贾老板也一样。
    但她自己真的还算人吗？
    倒计时应该是大部分灾厄的存活时间，现在它只剩下几个小时了……
    几个小时后，自己会不会死？
    钟丽忧心忡忡，不过她还是决定先提醒一下群里的其他人。
    只要迂回的暗示就好了。免得自己被注意到……
    要是他们没有注意到，出了事情也不怪自己。
    【1-03钟丽：@物业刘敏小敏，你看看那条狗现在到哪了？】
    刘敏找了一会，发现在监控画面中竟然没有【腐犬】的踪影。
    【物业刘敏：监控中找不到了，是不是躲到哪个空房里了？】
    市场内现在有不少空房，因为没人居住，都失去了防护能力。
    那里面，是市场监控覆盖不到的。如果灾厄进去，监控画面上自然就看不到。
    【1-03钟丽：要是有人做任务，它一下子冲出来就危险了。小敏你再看看吧。】
    “这么多监控，怎么找啊……”
    刘敏嘟嘟囔囔，感觉钟丽的要求有点过分了。
    虽然钟丽跟自己的关系挺好的，但是她这样，也让刘敏有点不爽。
    不都靠我查监控嘛，大不了等到有人做任务的时候，提前查一下他前面的监控不就好了。
    但她也知道，市场里就这些人，死一个人出来的灾厄，可比死那些杂种出来的厉害多了。
    “你试试从郭浩丢狗开始查？”旁边的黄志勇说道：“我看看啊，他是15分钟前丢的狗。”
    “那……也行。”
    刘敏揉揉头发：“烦死了烦死了。”
    两人的衣服都不怎么整齐，毕竟也没有出门见人的需求。
    这段时间他们住在一起，相互之间的关系，也有了一些实质性的进步。在对方面前也就不太在意。
    “哦，从这里开始……”
    刚开始查，他们的手机就响了。
    【叶开：不用查了，在我这。】
    【叶开：[图片]】
    【叶开：你们真没觉得不对吗？】
    【2-02郭浩：有什么不对？】
    【1-03钟丽：这条狗看起来是不大对，怎么还夹着尾巴】
    【3-04张伟：是不是被吓着了，毕竟他们都有异能，说不定“腐犬”也能感觉到】
    【3-04张伟：狗是很有灵性的，只要感觉到你比它强，就会很听话。】
    【4-03曹景天：@叶开你是想把它杀了，拿异能？】
    【4-03曹景天：杀它难吗？要是我现在杀了它，可以有异能吗？能不能商量下。还是那句话，随便开口。】
    曹景天喜欢收藏，有几件价值颇高的藏品。
    要说钱的话，也有不少，身上带着的金链子，也是真的。
    尽管在末日里，收藏和金钱都没什么用处，但万一呢？
    万一这三个异能者，有这方面的爱好——他觉得，自己的机会总归是大一些。
    【叶开：你们觉得这是条狗，其实这是郭浩。】
    【叶开：因为“腐犬”，他在你们眼里变成了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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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6章 你们被影响了

    【1-03钟丽：这是你的异能？】
    【1-03钟丽：我完全看不出来。】
    【叶开：算是吧。】
    反正普通人没有的能力就可以算做异能。仙骨带来的能力，怎么就不能算异能呢？
    其他人都半信半疑。
    【2-08徐登高：真假？@2-02郭浩你怎么证明你是郭浩？】
    【2-02郭浩：我就是我自己，这个怎么证明】
    【4-03曹景天：要不你拍个视频给他们看看？你现在拍视频总不能作假吧。】
    拍视频？
    钟丽扑簌簌抖了抖身上的枝叶。
    叶开第一次说那条狗像人的时候，可没有当面见到。
    那时候，是“郭浩”在群里发了个照片。
    这意味着，叶开的能力甚至可以看到照片背后的东西？
    那其实拍视频，也没什么用处。
    【2-02郭浩：[视频]】
    【1-03钟丽：要不你，直接去跟他们当面说说？】
    【1-03钟丽：当面说一下，有什么误会也都解开了。我觉得他们人挺好的。】
    她是真这样觉得。
    三个异能者，其中一个会飞、会发光，另一个防御很强，还有一个未知的。
    他们要是有什么想法，谁也拦不住。
    可惜昨天，自己看到陈宇航进来，还用三根毒刺试探了一下……
    虽然没有伤到人，但毕竟不是什么友好的表示。
    毒刺的毒性，她那时候也没有把握，不知道究竟有多强。只能希望他们别在意吧。
    【叶开：这个建议不错。要不，我去找找你？@2-02郭浩】
    郭浩过了一会才回应。
    【2-02郭浩：你自己吗？】
    【叶开：怕群殴？】
    【2-12王宁宁：你们别打起来啊，可以好好说的。误会揭开了不就行了吗？】
    【2-02郭浩：那你来吧。】
    郭浩原本打算就用这个身份混下去。
    但在一瞬间他又觉得，如果有机会换一个身份，也很值得考虑。
    毕竟，叶开那边有两个异能者，相比之下，郭浩这边就远远不够看。如果能间接控制那两个异能者……
    这就是思考的感觉吗……还不错。
    他笑了一下，打开门。
    【2-02郭浩：我已经开门了。】
    …………
    叶开的【模仿】冷却好了，这一次他选择了黄建的【默杀】作为储备，同时直接将陈宇航的【暴食】复制并使用，啃了一截钢管。
    即便是使用模版，也得是【模仿】完全冷却之后才行。这次，他也没打算用【默杀】，只是用【暴食】防范下【捕猎机】的偷袭罢了。
    【腐犬】的能力，大概是修改认知、幻觉或者是催眠之类，叶开倒是一点不怕——笑话，仙人的伪装我都能看穿。
    你再厉害，还能有仙人厉害？
    再说，要是实在不行，他还可以直接丢个【镜面跃迁】跑路。
    他手中牵着两条狗。
    其中一条是郭浩，另一条是店里找的、看起来毛色和体型都比较相近的狗。
    这是一个测试，也是一个诱饵。
    他要测试一下，自己牵着两条狗的情况下，【捕猎机】会选择哪个作为目标，这里的其他人，又能不能分辨出来。
    从群里的图片视频来看，监控的分辨率有限，应当是很难分辨出哪个是假冒的【腐犬】。如果他们全部都能也一眼分辨出来，那就可以让他们相信，郭浩被做了手脚。
    另外，备用狗最大的作用，是对付【捕猎机】。
    按照提示，【捕猎机】进食的时候，应当是没有攻击性、或者不太会逃跑的。
    叶开无法攻击到【捕猎机】，最大的原因就是——它太快了。
    只要能解决这个问题，他或许都不用吟诗，就能解决掉【捕猎机】。
    【物业黄志勇：@叶开你怎么还带了两条狗啊？里面还有“腐犬”。】
    【4-03曹景天：是需要做任务吗？】
    【叶开：发个照片到群里@物业黄志勇】
    黄志勇不明所以，但他还是很快拍了一下屏幕，发到群里。
    【物业黄志勇：[图片]】
    【叶开：你们都看一下照片，然后说一下你们觉得哪条是“腐犬”】
    【4-10郑依琳：左边】
    【2-08徐登高：是左边吧】
    【1-03钟丽：看起来差不多？】
    【3-02王志强：我觉得是左边】
    其他几人也都认为是左边的那条。
    【叶开：从监控的角度，这两条狗应该是差不多的，但你们为什么都觉得是左边的？】
    【4-03曹景天：我说不好，凭感觉吧。】
    【叶开：那就对了。纯从感觉出发，左右应该基本上对半开。但现在，所有人都认为是左边，这个答案是对的，但也是不符合逻辑的。】
    【叶开：这就说明，你们已经遭到了“腐犬”的影响。】
    【1-01周勇：但钟丽没有受到影响啊？】
    【叶开：那只能说明她的特殊性。具体是什么，你自己猜。】
    “嗡嗡……”
    他走在路上，后方传来【捕猎机】的声音。
    叶开没有回头，看着手机屏幕。
    他要给【捕猎机】一个机会。
    【叶开：“捕猎机”在我后面了。】
    【捕猎机】微微盘旋了一会，选定目标，向着那条普通的狗冲了下来。
    它的爪子和口器散发着寒光。
    “嗷……！”
    黄狗被捅在背上，发出一声惨叫，随后【捕猎机】抓着它飞起。
    “嗷嗷嗷嗷嗷……”
    叶开手中抓着的狗绳一紧，整个人也被带起来一点。
    这玩意力量真不小。幸亏抓的紧，不然怕是要被它把狗抢走了……
    他心中想着，将手机装到兜里，做出持剑的动作，暂时没有装备文胆。
    黄狗的声音消失。
    他看到无法将黄狗带走的【捕猎机】，已经开始进食。它从黄狗的身上剐下一块肉，口器旋转咀嚼着，快速吞了下去。
    随后，【捕猎机】的升力就又大了一些，甚至隐隐约约能将叶开带离地面一点点。
    之前是它饿了，所以没力气么？
    难怪这样着急吃东西。
    不过，它在吃东西的时候，是真的完全不会动地方，发出的声音也小了了不少。。
    这样就够了。
    叶开装备文胆，手上紧了紧狗绳，文胆对准【捕猎机】，刺了上去。
    他没有吟诵任何诗词，只有1%的BUFF加成。但对于【捕猎机】而言，也很够了。
    它的外壳上爆出一团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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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7章 小孩子打起来了

    【你已化解灾厄“捕猎机”】
    【你获得了记忆碎片×1】
    【你获得了能力：追击。该能力已暂存。】
    【追击：当你的攻击目标背向你，你的速度可以提升至200%，持续1秒，5分钟内仅生效一次】
    该说有时候越弱的灾厄，出的能力反而越强吗？
    叶开觉得，这个能力实在是太适合自己了。
    他现在最顺手的攻击方式，不就是【镜面跃迁】跳到目标身后，然后用文胆攻击吗？
    以前有时候还会被对方躲开，现在，出手更快，对方要躲避就更难。
    而且，虽然只有一秒，但却可以很好的对冲掉【极寒】带来的负面效果。
    【极寒】是让范围内的所有存在减速60%，有了【追击】，对自己而言，就相当于还可以保持80%的行动速度。
    （1-60%）*200%！
    同时自己的目标，只能保持40%的速度。如此一来，在攻击的时候，就更容易命中。
    是一个相当好用的能力。
    只是这样一来，叶开的能力槽又满了。考虑到要是跟【腐犬】打起来，可能拿到一个异能……
    他看了看自己的能力列表，决定先看看是否能打起来。
    要是打起来，为了腾格子，就只能拿【惊惧】当素材，去喂……喂给【吞噬】好了。
    还是有点舍不得的，毕竟这能力限制条件太严格，一次都没用上……
    算了，现在直接打开，用一次也是用过了。
    【你已开启“惊惧”光环，直到你关闭为止，第一次见到你的存在，将会遭受1-3秒恐惧效果。】
    叶开牵着郭浩，不紧不慢地走了几步。听到手机响个不停，拿出来查看。
    【4-03曹景天：是你把“捕猎机”解决了？】
    【3-02王志强：我看到你了，你那把剑是怎么变出来的？也是异能吗？】
    【3-05张伟：我也看到了】
    【1-01周勇：你已经有异能了，再次杀死灾厄，还能得到异能吗】
    【物业黄志勇：我在监控看到了，你得到了什么异能？】
    【2-12王宁宁：[哇]】
    【2-08徐登高：灾厄好杀吗？普通人也能杀吗？】
    【1-03钟丽：真厉害！】
    群里一片刷屏，要么是表示羡慕，要么就是询问普通人能不能杀死灾厄，从而获得能力。
    之前，他们对于灾厄是否能被杀死，都抱有疑虑。
    即便是看到了叶开飞在空中，也并不完全相信叶开说的话。
    但这一次，叶开可是直接杀了一个灾厄，系统都播报了。
    【4-03曹景天：@物业刘敏可以发一下刚才的监控视频吗？】
    【物业刘敏：@叶开可以吗？】
    【叶开：[大笑]可以】
    【物业黄志勇：[视频]】
    这反应，不就对了？
    仅仅说出来是很难让人相信的，但只要他们看到，灾厄的确可以被杀死，就更容易相信了。
    接下来，大概可以看到他们尝试对新出现的灾厄下手了……
    “喵——！”
    “吱——！”
    不远处的房子里，忽然传来两声惊叫。
    叶开看过去，发现了一个毛绒绒的、直立行走的猫。
    以及一只用爪子行走，翅膀却变成了两条胳膊的鸟。
    这两个动物待在2-01中，猫的嘴里含着几根羽毛，鸟的喙中，也有一撮猫毛，它的手臂上爪痕累累，双手还抓在猫的身上没有松开。
    见叶开看过来，他们两个赶紧停下来，浑身的毛都竖着，紧张地后退。
    那只猫还不停地对叶开哈气。
    有意思……【惊惧】是对这两个动物生效了？这两个又是哪家的孩子？
    看来总是在屋里不出来也不是个事，外面别人家的孩子打起来了自己都不知道。
    不过小孩子打架，倒也很正常……
    叶开拍了一张照片，发到群里。
    【叶开：这是谁放出来的？什么时候刷出来的孩子？】
    【叶开：孩子都闹矛盾了，赶紧收回去。】
    【叶开：万一不小心闹出人命多不好。】
    【物业徐敏：那只猫好像是我们这出现的，那只鸟就不太清楚了】
    【2-12王宁宁：那只鸟是我这出现的。麻烦你跟他说一声，让他回来吧。】
    不是对应的区域？
    也对，自己和黄建、陈宇航三人过来之前，这里已经在末日里度过了20天，相互之间的动植物已经混杂的很厉害，也就是杂交出来的生物寿命还不够长，所以经常看不到。
    那么，如果这些生物的寿命延长，会不会再进一步杂交？
    到时候，又会出现什么？
    另外，刚才还觉得【惊惧】作用不大。但是现在看，【惊惧】至少在寻找新生的半人方面，有一定的作用。
    毕竟他们肯定没有见过自己，只要光环打开，必然会对他们产生效果。
    …………
    郭浩没在群里说话。
    他也看到了物业在群里发的那段视频，感觉到有些微微的……害怕？
    发抖，想逃跑。这种感觉，应该是害怕吧？
    不过他觉得，这应当是一种不必要的情感。
    大概是之前那个郭浩的遗留影响。
    他擦了擦嘴角。
    口水还是不自觉地流下来。
    叶开应该不会对他下手，毕竟他现在就快变成人了，人死了就会出现灾厄，可以从这一点来说服他……
    甚至这都不需要。
    有异能不代表其他方面也强，只要扰乱他的精神，哪怕一秒都够，植入一个念头……
    接下来的事情就顺理成章。
    再或者，他拔剑之前，就攻击他，让他直接受伤死亡也可以。
    郭浩的眼睛在房屋里转来转去，落在一把刀上。
    虽然只是水果刀，也够了。他表现出来的能力，没有很强的防御力。
    “嘿，嘿嘿……”
    思考真是个好东西，比起本能行事，要好得多了。
    忽然他抽了抽鼻子，抖了抖耳朵，抬起头。
    “咚咚咚。”
    叶开已经站在门前，轻轻敲门。
    他的手里没有剑，而是牵着一条狗绳，绳子上拴着的，是郭浩之前丢出去的那只狗。
    “想什么呢？那么入迷？”
    叶开笑着，想要进门，又停下来，一只手在鼻子前挥了挥。
    “真臭。”
    “在想你的事……嘿嘿。”郭浩回答着，对叶开使用了他的能力。
    扰乱精神——只要扰乱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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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8章 什么是人？

    叶开眼前忽然一阵恍惚。
    像是有个声音在他耳边说“我们认识很久了，我们是朋友”。
    “我们很久没见了，好不容易在这里见到。”
    “我想跟他好好聊聊。”
    郭浩的声音同时响起。
    “你怎么来了？”
    郭浩还不能很好地控制表情，他面部有些生硬地说道：“我还以为……”
    叶开打断了他的话。
    “你不会觉得，你的小花招对我生效了吧？”
    ？
    郭浩的思维僵住一瞬。
    没有生效吗？
    他看向叶开身边的那条狗。
    “呜呜……呜……”
    狗子夹着尾巴，瑟缩着向后退去。
    那是之前的郭浩，他明明已经中招了。
    但是现在这个人……
    本能驱使着他继续尝试，或者直接咬上去。
    但是理性又告诉他，那是没有用的。
    能力第一次没有生效，下一次生效的可能性也不高——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对方能够抵抗住对精神的改写。
    而要咬上去的话……
    叶开手中已经有了那把剑。
    看过群发视频的郭浩知道，那把剑将另一个灾厄——也就是【捕猎机】，一剑刺穿了。
    那种依赖于本能活动的东西死了也就死了，郭浩并不会为此感到哀伤。
    只是它的死亡证明了一件事——叶开很强。
    他最有威胁的能力不是什么飞行和发光，而是那把剑！
    “什么花招？”郭浩的身体因为畏惧而有些发抖，但他对身体还没有完全适应，反倒是能靠着意念，多少控制住。
    “我……我就是想说，都见到我了，总不能还说我是【腐犬】吧。”
    “你旁边那个才是【腐犬】，你肯定是被它影响了。”
    在危机面前，郭浩的思维转的飞快：“其实它在我这里的时候，也在尝试影响我的想法，我差点就中招了。”
    “幸亏群里的邻居反复提醒，你才醒过来。”
    叶开把他的后半段补齐：“你是想这么说，对吧？”
    “不是我想这么说……”郭浩咬咬牙：“你旁边那个【腐犬】，我们把它杀了，杀了就知道了。”
    “我杀了你，也是一样。”
    “如果你不是，那他自然就是。”
    叶开懒得看他表演，先给马上要到手的能力，腾了个格子。
    【你已使用能力“吞噬”，消耗能力“惊惧”，指定强化“吞噬”。】
    【吞噬：从两种中选择一种：①移除你的一项能力，并指定一项其他能力以强化（强化方向随机）；②移除一个记忆碎片，立刻重置你所有其他能力的状态（包含冷却时间和标记物等）。每当使用一次吞噬，你的身体素质提升10%（以初始状态为基础）。本能力冷却时间为12小时。】
    这一次的强化后，【吞噬】多了一个非常实用的能力——提升叶开的身体素质。
    他现在能力很多，但自身的体质已经成为短板。特别是在使用文胆的时候，如果他自身的数值足够，完全可以有更高的伤害。
    除此之外，本次强化还多出来一个限制——只能强化其他能力了。
    用【吞噬】来强化【吞噬】本身，这种BUG，以后没的卡了。
    但是无所谓——叶开对【吞噬】当前的强度，已经相当满意。
    本来就是要用【吞噬】的，多出来的强化身体素质特效，纯纯的是白给。
    只要用10次，自己的身体素质就能翻倍，已经很不错了。
    这一间商铺是卖鱼的，鱼缸玻璃和窗玻璃已经提供了大量镜面，他不需要再额外投放。
    【你已使用能力“极寒”，选定目标为“郭浩/腐犬”。】
    这个提示让叶开微微愣了一下，但他没有犹豫，直接【镜面跃迁】到郭浩身后。
    【“追击”已生效】
    借助每五分钟才有一秒的加速效果，叶开手中的剑直接刺出！
    时间仿佛停止了一瞬，然后，一只手忽然出现，抓住了他的手腕。
    …………
    王宁宁看到了叶开发来的消息，心里有点担心。
    那只半鸟半人的生物，是在上午出现的，这一点让她觉得有点害怕。
    这种杂交生物的存在，他们其实早就知道，也知道这些生物的存活时间变得越来越长。
    不过，在之前的二十天里，这类生物都从未在白天生成过，也从未有过一间房屋里同时出现两个的情况。
    哦对了，她刚才在群里有所隐瞒，那只半猫半人的生物，也是在她这里出现的。
    并且出现后没多久，就打了起来，弄的满屋子猫毛和鸟毛乱飞。
    要是普通的鸟和普通的猫，当然也会打起来，但鸟能飞走，也就不会闹得太激烈。
    猫和鸟的体型也不算太大，她也不会很怕。
    这两个半人，体型又大，鸟人又不会飞，在她身边打来打去，不仅弄得整个屋子乱七八糟，也让她很害怕。
    所以，她就将那两个“东西”，赶了出去。
    她现在担心的，不是那两个东西的生死，而是——
    以后怎么办。
    这种半人生物在死亡后，也会出现灾厄。
    灾厄会越来越多，作为普通人要出门，危险也越来越高。
    但不做任务也是不行的，那同样会导致房屋失去保护作用，更容易死。
    她看了一眼群聊，里面已经有人在发问。
    【4-10郑依琳：@2-12王宁宁你那个活了这么久？】
    【3-02王志强：不能吧？@4-10郑依琳你的那个不是死了有段时间吗？按理说应该是差不多时间死。】
    【物业黄志勇：是不是因为她的那个有意外才死的？】
    【3-02王志强：也不对，那样算的话，它们的存活时间就比以前长太多了。】
    王宁宁咬了一下嘴唇。
    【2-12王宁宁：那两个是白天出来的。】
    …………
    被抓住的瞬间，叶开惊了一跳，立刻想要使用【镜面跃迁】。
    【你处于受限状态，“镜面跃迁”无法使用。】
    他心中一凛，转过目光。
    抓着他的，是贾思勰。
    “别动手，别动手。”贾思勰说道：“他是我的一个观察目标，可不能让你就这样把他杀了。”
    “观察目标？”叶开收剑，看看像是被冻结一样的郭浩以及狗子：“要观察什么？”
    “你不也好奇吗？”贾思勰说道：“到什么程度，那些杂交出来的生物，才不算人。”
    “要回答这个问题，我也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什么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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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9章 另一种假象

    “人？”
    叶开怔了一下，“人就是……”
    他忽然发现，自己没办法说出明确的定义。
    最简单的说法是——像我这样的，像一个人的，就是人。
    可这显然不是一个合适的答案。
    万物灵长？地球最强物种？创造人类文明的物种？
    又或者……
    “是某种有着二十三对染色体的裸猿？那如果是灾厄变化的呢？”
    “是能够称霸世界的物种？那如果有更强的物种呢？”
    “是创造文明，发展科技、拥有智慧的物种？”
    贾思勰说道：“那如果不是那么聪明和智慧的，难道就不是人了？”
    “我不知道。”叶开说道。
    “你不知道，怪不得你。”贾思勰说道：“很少有人会去想这个问题……但是现在，这是我们面对的第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对仙人来说也很重要吗？”
    叶开感到奇怪：“已经是末日了，这个问题还有意义吗？”
    在末日里，能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如果还能带着一些人一起活下去，那当然更好。
    最起码，要保证自己的存活。
    至于此外的事情，真的很重要吗？
    “当然。这是非常重要的一个问题。”贾思勰说道：“你应该知道，陈宇航跟黄建，是不一样的吧。”
    “对。”叶开知道仙人能够看出他们之间的差别：“陈宇航在未来已经死了，现在的他，是被世界碎片的幕后存在复活的。”
    幕后存在，也是仙人。李贺曾经确认过的。
    “既然如此，他们哪个是人？”
    “当然都是。”
    “如果他们都是，那这个为什么不能是？”贾思勰指了指原地不动的郭浩：“理性的动物、思维的存在、社会关系的总和、拥有高级认知能力的个体……他哪一条不符合？”
    “我能看出来。”
    叶开能够看到，冻结在原地的郭浩，其本体仍然是一条站立着的大狗。
    它的骨骼裸露着，上面缠绕着一缕缕的血肉，散发出浓烈的臭气。只是那双红色的眼睛，已经消失。
    而夹着尾巴、在门口瑟缩的狗子，在他的视野中则是目光茫然的郭浩，他趴在门口，瑟瑟发抖。
    “哈。”
    贾思勰笑了。
    “你以为你看到了本质，其实……”
    他摇摇头：“仙骨能帮助你察觉到一些东西，但那何尝不是另一种假象……现在与你说这个还太早。”
    “【腐犬】能与其他人类交换身份，你现在看到的，只是因为它们还没有完成身份的互换。等他们身份互换了，你看到的，就是另外一副景象了。”
    叶开茫然。
    “可是，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贾思勰说道：“有没有人与你说过，仙人是什么？”
    “仙人是人中之仙。”
    叶开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因为他曾经问过李贺，李贺就是这样说的。
    等等，人中之仙……
    “也就是说，如果人的本质变了，那仙人……”
    “孺子可教。”
    “你是希望，在这个世界碎片里，确定什么是人？”
    “人是什么，并不是由我来定的。”贾思勰说道：“如果说凡人是水，仙人只是水上漂浮着的船。船对水能有多少影响呢？”
    叶开忽然想到了，自己一直想要知道的一个问题。
    以往的其他仙人都爱做谜语人，贾思勰既然这么好沟通，那就……
    “仙人在世界碎片中，究竟要达到什么目的？”叶开问道：“难道就是观察水流的变化，希望后世的巫，去影响水流？”
    无论张角、王莽还是刘秀，都毫不含糊地表示过，希望通过自己去改变一些东西。
    “这与你们今后的生存状态有关吗？”
    “你啊。”贾思勰说道：“难道竟把仙人，看的如此之低么？”
    “难道没人与你说过，造成世界如此巨变的，也是个仙人？”
    “有。”
    “其他人或许有些附带的目的，但都是细枝末节。要说大致上所有仙人的共同目标，其实也极其的简单。”贾思勰说道：“不过是力求救人而已。”
    “所以，必须要确定，被救下的——”
    他停顿了一秒。
    “是人。”
    …………
    郭浩紧张地转身，他刚才只觉得眼前一花，叶开就已经出现在了身后，一阵刺痛感从背后传来——
    危！
    但当他转过身的时候，却什么都没看到。
    没有死，没有剑，没有叶开。
    再转回去，之前在门口发抖的狗子也不见了。
    他用鼻子在空气中嗅了嗅。
    残留的气味很淡，应该已经离开了一会。
    不可能——
    他用理性思考一番。
    时间太短了，叶开身上并非毫无气味，他不可能……
    难道是某种能力？
    他的耳朵抖了抖，捕捉着周围的声音。
    水泵运转、水流涌动。稍远处有猫狗叫声、一只猫和一只鸟在打架、更多的鸟叫声。
    还有一个人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那是叶开？
    他不可置信地仔细听了听，确实是叶开的声音。
    但是……
    叶开没在这里吗？
    他没有杀死自己的想法？
    他放过自己了
    刚才那拙劣的表演难道……
    郭浩觉得身上有点发冷。他冲到门边关上门，慢慢地靠着门坐下，拿出手机。
    然后他发现，手机上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五分钟，群聊里刷了很多条信息出来。
    他最在意的，是叶开发的一条。
    那是回复别人的一句话。
    【3-02王志强：我看见你回来了。有结果了？@叶开】
    【叶开：没有结果，不过暂时就这样吧。】
    …………
    钟丽在花棚中舒展着身子，让身体的上半部分，尽可能地晒到阳光。
    她的根须在土壤中吸收着水分，她的叶子在进行光合作用，她的每一朵花都在开放。
    而她的脑袋，则是在思考一个问题。
    “叶开很怀疑郭浩，他在群里说出的、鉴别黄狗身份的方法，也很管用。”
    “的确是一个大家都没注意过的疑点，很有说服力。”
    “而且他自己也去找郭浩了。”
    “但是，他就这样回来了？”
    “什么都没做？”
    是因为郭浩的嫌疑被排除了，还是因为……
    叶开其实，已经被郭浩替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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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0章 贾太守

    叶开回到3-07。
    除了在群里敷衍几句之外，他也将贾思勰所说的话，选择性地告诉了黄建和陈宇航。
    有些话是不能让他们知道的，特别是关于陈宇航的部分，不能让他自己知道。
    不然，他不就炸了吗？
    “人是什么……”黄建想了想：“我还真是完全没想过。”
    “我感觉他说的都有道理，但又都有点不对劲，哪有这么定义人的啊。”
    “那你觉得，应该怎么说？”
    “嗯……我以前看过一本书。”黄建说道：“里面说，人是万物的尺度。”
    “哎？”陈宇航说道：“这个听起来就挺靠谱。”
    “那不就等于没说么？”叶开摇摇头：“听起来很合理，在平时也算合理，但在末日里，这个定义没办法将人和其他东西区分开。”
    现在，特别是在当前的世界碎片中，人类并不比灾厄更强，就显得这句话无法适用了。
    人能驾驭万物，从人类本身的角度出发，说万物的尺度是没问题的。但当人不再有那么强，有一类事物比人更强呢？
    “或者，是用劳动改造世界的物种？”
    “这比之前好多了，但仍然不是一个合适的定义。”
    通常来说，只有人类的劳动才算有意义，其他物种都不被认为是劳动。
    叶开曾经看人说过一个例子，培训猴子工作，它们的工作不会被认定为劳动。
    而对劳动的定义，归根到底也是人类内部的——
    贾思勰想要的人类定义，应当是一种能够将人与其他物种区分开的、即便不考虑智慧、力量、生态地位以及社会成就，也可以从若干中不同的物种中，将人类辨别出来的方法。
    而且，这种方法要足够简单。
    叶开不再去想，决定先看看这次得到的记忆碎片。
    他现在有两个记忆碎片，其中一个，是之前就预留下来，在需要冷却的时候，喂给【吞噬】的。
    【你已使用记忆碎片。】
    视角变换。
    汗水滴落。
    微热的风吹在身上，视角的主人手中扶着一种叶开不太认得的农具，前面拴着两头牛，正在耕地。
    他抬起头四下望望，周围都是连片的田地，沟渠和田垄将田地划分成块，他自己就是在其中一块上。
    远远近近的田地中，都有人在耕种、劳作。
    这应该是贾思勰的记忆……
    叶开想着。
    “贾公，歇息一会吧。”
    田垄上一个老农拿着一瓢水，喊道：“您也干很久了，这些事情，让我家小子去做就好。”
    贾思勰没有反对，他将农具交给旁边的一个少年，自己走了几步来到老农身边，接过水瓢，大口灌下。
    “贾公，您想知道耕种的要诀，只需派人来问就好，何必亲自种地？”
    老农脸上皱纹密布，说话间颇为诚恳：“您将种植杨树的方法告诉我们，又是一方太守，小民与贾公说话，必定不敢隐瞒。”
    “如果不亲身体验，又怎么能知道其中微妙的差别？”贾思勰说道：“我也曾去往多地游历，每个地方的稻谷、蔬菜等，都有差别。如果自己都没弄懂，去告诉别人怎么做，那就是害人了。”
    “小民也没什么拿的出手的本事，只是本分种地罢而已。”老农望了望正在耕地的少年，忽然喊道：“歪了，歪了！种地不能偷懒！”
    贾思勰笑了笑。
    …………
    贾思勰在种地？哦也是，《齐民要术》就是一本关于农业的书。
    不过，他的记忆好像很平淡，不像其他仙人。
    不确定，再看看。
    叶开继续看下去，记忆跳转。
    贾思勰从马车上下来，外面站着数十人，为首的正是刚才记忆中见过的老农。
    “贾公，我们听说您辞官还乡，所以来送您一程。”
    老农说道：“您做高阳太守，高阳郡的粮食产出都增加了三成，百姓生活也因此变好了许多。”
    “正是要再接再厉的时候，还有许多百姓需要您的帮助，为什么在这时候辞官呢？”
    老农关切地问道：“是有小人诋毁诬陷？若是如此，我们联名上书，为您辩解。”
    贾思勰摇摇头。
    “如今朝堂上争斗激烈，高欢擅权，官吏由上至下贪腐风气横行，我也只能独善其身。”
    他说道：“道不行，乘桴浮于海。”
    人群稍稍骚动了一会，都说舍不得，希望他不要走。
    贾思勰安抚几句，声音渐渐平息下来。
    “我教你们的东西既然有用，希望你们能将它教给邻居、邻村，以及更多的人，不要藏私。”他说道：“梨树和柿子树的嫁接方法，我见过其他地方有人用过，效果很好。你们要是用了的确有效，也请多多传授，惠及众人。”
    “太守所言极是，我们必然遵守。”老农说道：“不知太守返乡后，有什么打算吗？”
    贾思勰看向远处。
    “大约是会将毕生所得整理出来，同时也种些地，验证一下所得是否准确。”
    “智若禹汤，不如尝更。”
    他说道，旋即又微微叹气：“能识字的人还是太少，我写出来也只有读书人能懂……只愿他们愿意帮助治下百姓。”
    “过些年，或许将有蝗灾、大旱。你们注意不要误了农时，另外多存些粮食。”
    …………
    记忆结束。
    还是很平淡的记忆。
    贾思勰辞官返乡，又劝说他们多多存粮，难道是通过仙骨感应到了什么？
    不过，虽然他没有遭遇什么激烈的剧情，所做的事情，也的确是相当重要。
    从“救济世人”的角度来说，不弱于其他人了。
    民以食为天，能够帮助农民提高粮食产量，是一件功德无量的事情。
    就像是后世的大德鲁伊一样。
    只是，他说的嫁接……
    原来那么早就有嫁接了？
    刚才在郭浩那里，叶开已经跟贾思勰加了好友。他掏出手机想要直接问，又觉得不太礼貌。
    毕竟那是古代版本的大德鲁伊……
    这也不是多重要的事情，还是找个机会，当面问好了。
    他打开群聊。这一点时间里，郭浩又在群聊里活跃起来，只是语气软了不少。
    【2-02郭浩：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这样走了。】
    【2-02郭浩：这件事应当没什么要讨论了的吧？要是不相信我，也可以来确认，或者我去找你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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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1章 你杀过人吗

    对于郭浩的反应，群里的人都半信半疑。
    的确，叶开是没有把他当灾厄杀了。
    但是，也没有明说他就不是灾厄【腐犬】。
    【4-03曹景天：也不用当面验证什么，等“腐犬”自己消失再说】
    他的想法比较保守。
    按照以往的惯例，灾厄会自行消失。还有十来个小时，【腐犬】的时限就到了。
    到时候，哪个是灾厄，哪个是郭浩，清楚明白。
    叶开知道，这种想法是非常正常的。
    人总会对未经历过的事情心生恐惧，而又相信已经发生的事情还会重来。
    就像不久之前，他说可以杀死灾厄获得异能，没有人愿意尝试。而在展示异能、特别是杀死【捕猎机】后，这些人又都蠢蠢欲动。
    这并不值得称赞，但也没什么可指责的。
    【2-08徐登高：我这里也出现了那个东西。】
    【2-08徐登高：[图片]】
    图片中，是一个身上长着鳞片、胸口还有鱼鳃状结构的人。
    那个人看起来只有七八岁孩子的大小，整个人浸泡在一个大鱼缸中，鱼鳃缓慢开合。
    【1-01周勇：？】
    【2-08徐登高：人家都知道了，也不差这点了。】
    他们之前还想着对叶开三人隐瞒一段时间，没想到情况变化太快，叶开也不像他们一样，畏惧灾厄。
    【4-03曹景天：你说的对。】
    【4-03曹景天：@叶开抱歉之前隐瞒了一些事情，其实这种东西出现已经很久了】
    【叶开：我已经猜到了。】
    他猜到了？
    曹景天默默地将自己打出来的文字删除，但又觉得，自己不该就这样放弃一个交好异能者的机会，便改成了发问。
    【4-03曹景天：可以说一下吗？有一些情况，我们能做点补充。】
    【叶开：很简单。你们这里是花鸟市场，大家都是来做生意的，不会专门储备生活物资。】
    【叶开：而这里产生的第一个灾厄，就是长达30天的“繁衍”，它不会变成物资给你们补充。】
    【叶开：王宁宁告诉我，有“未命名”死亡，产生了很弱的灾厄。那么这件事发生的时间必须非常早，否则你们的物资续不上。因为灾厄也要在48小时后才会化解。也就是说，在末日的第二天或者第三天，就已经有半人产生并死亡了。】
    【叶开：一开始你们可能确实没有注意到，因为“繁衍”产生的杂交生物，寿命是逐渐增长的。但你们从最开始就应该知道死的是人，因为人死了才会生成灾厄，这一点是系统一开始就告知的。】
    【叶开：后来你们对杂交生物的态度，可能只是把它们当成一种储备物资，对吧。】
    【叶开：但是随着杂交生物的生存时间越来越长，死后出现的灾厄越来越强，加上最开始养成的懈怠，导致你们中也出现了死亡。】
    曹景天感觉自己无话可说。
    叶开的猜测，几乎是完全准确的。
    但他还是要尽量补充一些。
    【4-03曹景天：基本上是这样，不过我们其实没有完全把那个东西当成储备粮，后来也是有点感情的，毕竟它们也是人。】
    【叶开：即便它们跟人类的DNA相似度，甚至不如黑猩猩？】
    【4-10郑依琳：他们只会根据屋里的物种组合起来，说不定呢。】
    【物业刘敏：对啊，系统都认为那是人了】
    【叶开：那是“繁衍”的产物，如果没有这个灾厄，生殖隔离都过不去。】
    【叶开：你们只是在骗自己而已，不然怎么会连个名字都不给他们起？】
    …………
    钟丽看着群里的聊天，又看看自己，觉得自己没有插话的余地。
    毕竟，她现在也无法确定，自己究竟是灾厄，还是人类。
    要说是灾厄的话，却又能看到系统的提示。
    要说是人类的话……
    哪有人类，会拥有一个长达百米的藤蔓状身体，拥有遍布数百平米的根系，还能进行光合作用，不需要吃饭？
    叶开化解【捕猎机】的物资，已经发下来了。发给她的是水和营养液，还有十几斤的生肉。
    这意味着，系统也并不认为她是一般的人类。
    以前，她拿到的物资可是各种方便速食、蔬菜、水果和肉类。
    生肉都是切成一块块的，对她来说相当方便。
    她垂下一条藤蔓，叶子从地面上卷起一块生肉。
    几片叶子将肉块包裹，很快分泌出消化液。随后就像是快进了一样，包裹着肉块的叶子包，迅速瘪了下去，等到叶子散开的时候，已经干干净净，肉块彻底消失。
    相比之下，那些叶片则是变得愈发翠绿，像是得到了良好的滋润一般。
    “其实也没什么用了。”
    她看了看自己视野中的倒计时，已经只剩下三个小时。
    三个小时之后，灾厄【美人花】就会结束，到时候，说不定她就会死了。
    钟丽觉得有些不甘心，但又有点庆幸。
    幸亏没被发现。
    自从她变成这个样子，最怕的就是做任务。别人来到她这里还好说，如果要让她去别人家做任务，岂不是马上要暴露？
    她觉得，自己暴露了，就会变成别人口中的怪物，这是注重形象的她，不能接受的。
    “要是死了，说不定也会暴露……【美人花】和我一起死，他们肯定会猜到一些事情。”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钟丽叹了口气，卷起手机翻看。
    刚好看到叶开发了一条消息。
    【叶开：如果你们认为那都是人，那么你们杀过人吗？】
    杀过人……
    钟丽感觉，自己应该是没有杀过。
    尽管在看到其他人来自己这里做任务，面对他们关于自己的问题时，不止一次想过杀人，只是最后都没有真正实施。
    真正实施的那一次，也就是昨天对陈宇航发出的三根毒刺。
    结果，还没有生效。
    似乎很倒霉，也似乎很幸运。
    【1-01周勇：我是没杀人，不管是真正的人，还是那种东西。】
    【3-05张伟：我也没有。我只是不小心弄死过几个宠物】
    【4-10郑依琳：我没有】
    其他几人也都说没有。
    钟丽刚要回复，就听到一句话。
    “那么你呢？你杀过人吗？”
    有人来了？
    她的浑身一个激灵，在花棚中四下游移，却没有找到。
    没有人？
    不，不对。
    那不是在花棚里说的。
    那是隔着一段距离，有人对着花盆说的。
    送出去的花盆中，有一棵小苗，能够将声音传递给她。
    而那棵小苗，应该是在——叶开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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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2章 变异的植物

    叶开也看到了【美人花】的剩余时间。
    本来他不该这么着急去试探钟丽，叶开自己觉得，他一直是一个稳健的人。
    可惜现在，没什么时间了，再不试探，【美人花】都要自行消亡。
    “你听到了吗？”
    叶开对着花盆说道：“听到了，在群里发句话，什么都行。”
    他耐心地等了一小会，在群里看到了钟丽发出的信息。
    【1-03钟丽：我没杀过人】
    【2-12王宁宁：我也没有，我相信钟姐】
    【2-02郭浩：我没杀过】
    【叶开：所以要弥补遗憾是吗】
    “老板，她真能听到啊？”
    陈宇航一脸稀奇地看着花盆：“怎么做到的。”
    “反正没损失，试一下。”叶开说道：“或许它还能看到我们？”
    【1-03钟丽：[摆手]】
    “她真的能听到我们，不是巧合。”黄建说道：“老板，你要过去找她吗？”
    “对。”叶开说道：“再不去就来不及了，【美人花】作为一个灾厄，就快要消失了。”
    “可是，也没必要去找她吧？”黄建疑惑：“她死了也没什么影响……”
    他们说话没有刻意放低声音。叶开手一抖，召唤出文胆，一剑将花盆劈碎，又在泥土中戳了几下，直到确定上面淡淡的红光彻底消散。
    “当然是要去观察她，并且根据她的结果来判断，什么才是人类。”
    叶开解释道：“她现在的状态，同时具备人类和灾厄的特征，但系统会给出自身的判断。”
    “可是，你不是说，仙人并不确定人类的标准……”
    “他们肯定有自己的判断标准。”叶开说道：“只是用这件事来问我罢了。”
    “就像是玄幻小说里，仙人在收徒之前考察心性？”
    陈宇航向着这个方向联想：“要是通过了，就能获得仙缘……”
    “别乱说。”黄建制止了陈宇航。
    老板的身份神秘莫测，怎么还需要仙人来考察心性？
    老板跟仙人的关系，岂是可以随便臆测的。
    用黄建自己的经验就是，如果把仙人之间的关系比喻成同事关系，那么老板就是在跟一些不太熟的同事打交道，大家要先拉通，对齐颗粒度，找到一个共同的抓手，然后才能对接下来的工作赋能。
    有时候，跨部门交流会遭遇一些困难，对方哪怕一个小兵也可以为难你——并不是因为你不强，只是信息水位没对齐罢了。
    这种时候算是老板吃瘪，但你也别直接A老板脸上啊？
    小心老板给你来一套组合拳，你就老实了。
    “那，我们跟你一起去。”黄建说道：“虽然帮不上忙，但也可以念念诗之类的。”
    翻译成人话就是，帮老板撑场子，做人气，打打下手。
    叶开点点头。
    “你们随身带一些易燃物。”他嘱咐道：“也不用太多，就每人带两包仓鼠用的木屑。”
    “另外，再带个打火机。”
    仓鼠笼子里，会用木屑作为垫料，搭配棉花做窝。所以宠物店里，也会常备这种东西。
    木屑是易燃物，棉花也是。而叶开的【灾厄之种：火患】，还能使用两次。
    考虑到花棚里虽然湿度很大，但植物本身也包含了大量的纤维，叶开觉得，使用【火患】就相当合适。
    如果真的打起来，完全可以直接点火。
    【叶开：@1-03钟丽我稍后就到。】
    …………
    叶开手持文胆，身后跟着陈宇航和黄建，来到1-03的门前。
    钟丽门口摆放的植物，齐刷刷地抖动起叶子，发出扑簌簌的声响。
    叶开蹲下看了看，发现这些植物长得……有些随意。
    同一棵植物上，同时拥有两种不同的叶片，有的甚至是拥有两种不同的花。
    这还不是嫁接来的，因为它哪怕是在同一根枝条上，也会有不同的叶片同时存在。除此之外，每一棵植物上，都散发着淡淡的红光。
    “【繁衍】啊。”叶开感叹一句。
    “受影响而产生的动物，会有更短的寿命，但是在【繁衍】作用下产生的植物，却能活到现在？”
    “是的，我觉得这是因为，植物比动物有更强的适应能力。”
    商铺的门忽然打开，一根藤蔓从中伸出，钟丽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不躲了？”
    “不躲了。”钟丽坦然道：“只有两个多小时了，我说不定很快就会死……请进来吧。”
    叶开微微笑了笑，也不问什么，带上黄建和陈宇航就进了门。
    藤蔓并未将门关上。
    …………
    在叶开的视角中，花棚内部，到处都有深浅不一的红色。
    较深的红色，是一条条遍布四处的藤蔓，这些藤蔓大部分隐藏在花架、装饰以及其他植物的后方，就像是整个花棚活了过来，而藤蔓就是它的血管。
    这种血管甚至蔓延到地下。叶开由此看出，所有藤蔓其实都只有一个源头——同一株藤蔓，它的地上和地下部分共同组成了一个庞大的整体。
    颜色较浅的，则是每个花盆的土壤中、以及花盆中栽种的许多植物。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它们的身上大部分有两种、甚是更多种不同植物的特征。
    叶开附身，拿起一个较小的花盆仔细端详，而在他拿起花盆后，一根原本连接在花盆上的根须，悄然断开、退下。
    “这是已经有第二代、还是第三代杂交了？”
    “第二代。”钟丽说道：“今天刚出现的。”
    黄建眼角抽了抽。
    植物已经出现第二代杂交了……
    “我觉得也是。”
    叶开又将花盆放下：“你还不露面？不是说不躲了吗？”
    “我就是……”钟丽说道：“我……算了。”
    花盆被移开。在枝叶摩擦的声音中，一根粗长的藤蔓游移而出。
    藤蔓的顶端没有枝叶，只有一朵巨大的花。花瓣之间，是钟丽的脸。
    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她并非突兀地出现在其中，而是逐渐过渡，从完全是植物的部分，到全然是人类的皮肉。
    “你们好。”她挥动枝条打了个招呼，又单独跟陈宇航打了个招呼：“不好意思啊，昨天你过来的时候，我没敢露面。”
    “我该怎么称呼你？”叶开说道：“叫你钟丽，还是叫你……【美人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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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3章 你怎么想？

    钟丽茫然。
    她是钟丽吗？是【美人花】吗？
    她是人，或者是灾厄？
    “叫我钟丽吧。”她最后说道：“虽然现在这样，看起来是很奇怪，但我觉得，我还是钟丽。”
    藤蔓舒展开，拖了三把椅子，放到三人身后。
    “请坐。”
    叶开坐下。陈宇航刚想坐，看到黄建没有坐下的意思，又赶紧站起来。
    “你还能看到系统提示么？”
    叶开问道。
    “还可以。”
    钟丽看了看自己视野中的文字，回答道：“系统提示跟之前是一样的，只是多出来一个倒计时。”
    “倒计时的时间跟【美人花】的剩余时间相同，但其他的什么都没说。”
    “没说倒计时结束会发生什么？”
    “没有。”
    如果单纯从这些信息来推断，钟丽很大概率就是【美人花】，通过某些方式保留了人类身份，实际是个诡异——她所说的倒计时，可能只是骗自己罢了。
    然而事实未必就这样简单。
    因为这里的其他人，都认为钟丽还活着，都与她正常交流互动。
    同时还可以推断，没有人直接因为钟丽而死亡。
    这一点也很好证明。花鸟市场的监控是完整的，物业的刘敏和黄志勇两人，都可以随时查看和回放任意一段监控视频。
    如果有人死亡，只要稍微查证一下，就可以确定死亡地点。假设有人在钟丽这死了，肯定会引起他们的注意。
    钟丽在群里说她自己没有杀过人，这一点未必就是假的——除了一种情况。
    “你这里有没有出现过，同时具有人和植物特征的产物？”
    钟丽晃动的藤蔓停了下来。
    …………
    张伟抓着一棵扭动着的植物，嫌弃地将它丢到一边。
    那棵植物通体都是绿色的，身上长着叶子，头顶还有一个花骨朵含苞待放；下半部分是蠕动的根须，上半部分的眼睛闭着，嘴微微张开，发出含含糊糊的声音。
    或许是在地上摔疼了，植物“哇”了一声。
    它的根须贴在地面的瓷砖上蔓延着，焦急地试探，要从瓷砖的缝隙里钻进地面。
    但是瓷砖太坚硬了，缝隙也填充的很好，它没有成功，反而是折断了许多细根。
    植物的眼睛微微睁开，它茫然地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不远处的狗笼里，有水盆；也发现有一个人正站在自己面前，盯着自己。
    “哇，哇……”
    植物身上的枝叶抖动起来，几根较粗的枝条开始弯曲、生长；它的根须抓住地面上的各种垃圾，拖着本体往狗笼的方向移动。
    “又来了，这鬼东西……”
    张伟哼了一声，拍张照发到群里。
    之前群里说过，要对那三个人保密。但现在没必要了，人家都已经知道了。
    何况，这一个，已经是今天出现的第五个，他心里也有点发毛。
    【3-05张伟：[图片]】
    【3-05张伟：我这出来一个】
    【1-01周勇：已经多久了？应该不能活太久吧。】
    【4-10郑依琳：不好说啊，我这边出来的已经活了好几个小时】
    【3-02王志强：先养着？不行扔外面】
    【4-03曹景天：别养了，看着发毛】
    【2-12王宁宁：扔出去应该很快就死了】
    【物业黄志勇：你丢出去的那两个还好好地，也没打架了@4-10郑依琳】
    【2-02郭浩：这个真有点吓人】
    【2-08徐登高：我这边那条鱼还养着呢，也在发愁】
    徐登高屋子里出现的那条人鱼，他一直没想到应该怎么处理，现在仍然占了他一个鱼缸。
    这种事情，在以前没有出现过。
    之前这些东西都会自行死亡、消散，不需要他们这样费心。
    【3-05张伟：要不扔出去算了】
    【2-12王宁宁：不好吧，毕竟也是在你屋里诞生的。】
    王宁宁的店，在二区是最不赚钱的一个，要不是家里有钱撑着，说不定早就关门了。
    有时候，其他人背后也会议论两句，猜测她什么时候不折腾了——卖观赏鱼的，进货会买来许多品相不好的鱼，通常品相太差的会被直接处理掉。
    但王宁宁还会专门拿出来送人，没人要就自己养一段时间，最后养到很大了才会找地方放生。
    因此她店里的鱼缸被品相差的鱼占据不少，连累的生意也差。
    “这种鱼放生了也是个死。”徐登高曾经跟跟她说过：“金鱼基本没有野外生存的能力，你还不如选出来直接扔了。”
    “养养吧，说不定就有人要呢，又不要钱。”王宁宁是这样说的：“就是占点地方，鱼粮也不值钱。”
    【物业刘敏：跟这东西在一个屋呆久了，不觉得身上发毛啊？】
    【1-01周勇：它们死了会生成灾厄，丢出去也太危险了】
    【1-01周勇：灾厄太多，我们出门做任务都很危险】
    【3-05张伟：那也不能养着吧，当祖宗供着呢是】
    那棵植物已经挪到狗笼子的旁边了。张伟弯下腰要抓，又觉得不想碰，干脆一脚将它踢回原位。
    植物发出哇哇的叫声。
    【4-03曹景天：他们死后产生的灾厄是比较弱的吧？】
    【2-08徐登高：你想杀灾厄？】
    【4-08曹景天：你不想弄个异能？】
    【3-05张伟：我也想。怎么弄？】
    【4-03曹景天：这些东西不知道还能活多久。不过，我们也不用等它们死】
    【物业黄志勇：你是说，我们直接下手杀？】
    【4-03曹景天：我们这么干，可以么？反正那些东西也要死的。@叶开】
    …………
    叶开面前是一部手机。
    手机被几根细细的藤蔓托着，另有一根藤蔓在手机上滑动。
    钟丽在给他展示一些图片——图片中是同时具备人类和植物特征的生物，有三种不同的形态，应该是与不同的植物混合。
    “这些是之前拍下来的。第一个和第三个是我这边出现的，第二个不是。”
    在花瓣之间的钟丽说道：“第一个出现后没几秒就死了，我差点来不及拍……幸亏我用的手机，相机启动很快。”
    “第二个活了不到十分钟，第三个活到了半小时左右。”
    “可能是动物和植物之间的差别太大了吧。”她继续说道：“基本上都是一出生，皮肤就开始撕裂、流血。”
    “那些半人的动物，活的时间还要长一些。”
    “算起来，”
    叶开点点头，看到手机上弹出来一条条的信息。
    “他们说要把这些东西杀了，再去消灭对应的灾厄，获得异能。”
    “你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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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4章 灾厄【幻象】

    “我觉得，那些东西……”
    钟丽组织语言：“让他们自生自灭吧。”
    她说道：“如果能靠自己活下去，又不影响到我，我觉得，就不用去管。”
    “不过，那些东西看起来都挺吓人的。”
    “你觉得他们是人？还是别的生物？”
    “长得挺像人的，但我觉得他们不是人。”
    钟丽说道：“哪有人能长这样的……”
    叶开不置可否。
    “你们呢？”
    “我觉得，系统既然判定他们是人，那就当成是人吧。”黄建说道：“反正就当成人来看，他们要是死了，也会有灾厄出现。”
    “它们要是干人事，就算是人。”陈宇航说道：“就当他们生病了呗。不过要是不干人事，就算了。”
    “什么才算干人事？”
    “就是……”陈宇航想了想：“不能看别人好欺负，就去欺负人，不能干坏事吧，我觉得。”
    不能干坏事……还真是符合陈宇航的人设。
    叶开笑笑：“那如果他们杀了人，是不是你就觉得，它们不算人了。”、
    “嗯。”陈宇航补充道：“要是杀了好人，肯定就不算了。”
    黄建笑了笑，没说什么。
    陈宇航是借助他人记忆复活的人，会因为他人的记忆而有不同的表现。所以他就有些过于滥好人，有时候会显得比较的……死脑筋。
    叶开转向钟丽。
    “你是怎么变成这样的，还记得吗？”
    钟丽回忆片刻。
    “记不太清了。我印象里是有个人死了，生成的灾厄刚好在我门口。”
    “生成的时候我刚好出门，跟它撞上。回过神来已经是这样了。”
    直接撞上刚生成的灾厄，就会融合？
    听起来也算合理。
    “那你还记得末日之前的事情吗？”
    叶开问道：“在来花鸟市场开店之前，你是做什么的？”
    “之前么……”钟丽想了想：“我是在上学……不对，是在另外一个地方打工来着……”
    “好了，我就是随口一问。”
    叶开心里有数：“我再看看你这里的花草。”
    …………
    三人离开1-03，走了一段，黄建才开口。
    “老板，她也是……？”
    陈宇航在旁边，他就没有把话说完。
    “对，她也是。”叶开说道：“可能正是这个原因，导致她更容易跟灾厄融合，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她显然受到了灾厄的影响，但她自身对灾厄也产生了很强的影响，我想可能是因为她更加纯粹，否则会更容易被带偏。”
    “现在【美人花】的时间只有两小时了，我倒有个猜测——或许倒计时结束后，她能活下来。”
    “为什么？”陈宇航问道。
    “目前来看，我感觉她应当还算是一个人。”
    黄建有点迷惑，钟丽的形态显然不能被判定为一个人，难道老板是说她在精神层面上接近于一个人？
    但这与能不能活下来，关系很大吗？
    或者……老板知道什么别的信息？
    老板倒是提到过，【腐犬】现在还没有彻底完成身份交换，现在的郭浩其实还是【腐犬】。
    也曾经暗示，如果现在杀死郭浩，其实死的是【腐犬】……只是在他对郭浩下手的时候，被贾思勰阻止。
    他没想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算了，等等看。
    黄建在这方面比较佛系，反正老板怎么说就怎么干。
    经过3-05的时候，他们刚好看到，张伟将一个通体绿色的人形植物，一脚踢了出来。
    那棵植物发出很大的叫声，枝叶和根须都在扭动。
    “啊，你们回来了？”
    张伟跟他们打招呼：“我把这个东西丢出来，处理一下。”
    “嗯。”
    叶开放慢脚步：“它好像是个人？”
    刚才在群里发照片，你什么都不说，也不说怎么处理……现在倒是来问我了？
    张伟心中嘀咕，当然在面上他没有显露出来。
    再怎么说，也是三个异能者，叶开这会儿手里没有剑，说不定只是没有使用异能罢了……得顺着说才安全。
    “哪能算人啊。”张伟赔笑道：“也就是长得跟人有点像，它这个明显是灾厄创造的嘛……你要是喜欢就拿回去，这玩意放在屋里，我瘆得慌，只好把它扔出来。”
    叶开摇摇头：“按理说它应该也会说话，可能现在还没适应……你继续，不用管我。”
    他并没有去管这些东西的打算。
    【繁衍】显然是到了发力期，奇奇怪怪的生物一个个往外冒，什么鸟人猫人鱼人树人……他也是管不过来。
    何况贾思勰也表达了在这个世界碎片中做实验、观察的意思，自己也需要通过观察，来回答贾思勰提出的问题。
    【什么是人。】
    这一点，幕后存在应当是有答案的，通过观察，自己可以寻找出他的标准。
    于是叶开径直离开。而在他身后，张伟等了一会，看到他们回到3-07内、关上门，才又将目光转到正在缓慢逃跑的树人身上。
    并且又踢了一脚。
    “滚！”
    …………
    曹景天盘着手串。
    二十多分钟之前，他们在群里说了不少话，却没有得到叶开的正面回应。
    这让他有点焦虑。
    当然，从道理上来说，他们要做什么，显然跟叶开也没关系——自己这些人，也不会去打扰他。
    毕竟那可是一尊大神……不，或许是三尊大神。
    异能者对上普通人，不就是大神么。
    可也正因为他们是大神，所以即便是做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只要“有可能”影响到他们，“有可能”会让他们感到不舒服，就必须要充分考虑。
    比如，按照曹景天的想法，反正他不觉得这些东西算人，大部分的邻居也都支持他的想法——那就可以将这些东西充分利用起来，先杀了这些个怪胎，生成较弱的灾厄，然后自己想办法杀掉灾厄，拿到异能。
    这里面有两道关：第一道是，杀怪胎会不会让叶开三人不舒服；第二道是，杀灾厄会不会算是抢了他们的东西——毕竟他们应当也能从灾厄身上拿到异能。
    好在，他的焦虑没多久就缓和了。
    不是因为叶开回复了他的信息。
    而是因为，系统发出了一道提示。
    【“未命名”已死亡，恐惧已释放。】
    【生成灾厄“幻象”】
    【提示：它是一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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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5章 更饿了

    曹景天感到一阵喜悦。
    未命名，肯定就是那种东西了。
    所以，【幻象】也未必就有多强！
    唯一让他有些介意的，就是关于【幻象】的提示，说【它是一群】。
    难道有很多个【幻象】？
    很多个说不定反而是好事，大家就不需要争抢了。
    当然，在出手之前，还是要充分尊重强者。
    【4-03曹景天：新生成的“幻象”灾厄，你们打算出手吗？@叶开】
    这一次，叶开回应了他。
    【叶开：你想试试？】
    【4-03曹景天：如果你们看不上的话，我想试一下。不知道会不会有危险。】
    【叶开：只要做好准备，危险就是可控的。】
    【叶开：你们谁有兴趣，可以先试试。】
    叶开觉得自己说的很诚恳了。
    按照贾思勰提供的信息，【繁衍】长达30天的原因，是在未来没有被解决。
    那么，【幻象】和其他灾厄，既然都是48小时的持续时间，就意味着，它们在未来被解决了。
    那就说明，未来能够对付它们，并且这种方法不会太难实现，【幻象】的弱点，也不会过于难找。
    如果普通人能解决掉【幻象】，当然最好。
    如果不行……
    到时候自己出手，也不算迟。
    叶开现在比较关心的，反而是这次死亡的是哪个半人。
    或许是树人？钟丽提供的信息说明植物和人类的生殖隔离还是比较难克服的……
    又或许是鸟人。鸟人跟猫人方才就打架，说不定被打死了，而且鸟人之前已经死过一个了。
    【物业黄志勇：我已经在看监控了，暂时还没找到。】
    【2-12王宁宁：死的是哪个啊，我这边早上出来的两个，都没回来。】
    【2-08徐登高：管死的干嘛，反正它们的寿命都不长】
    【3-02王志强：你们说，“幻象”的这个提示，是什么意思？】
    【4-03曹景天：说不定是有很多个灾厄，那样我们也不用抢，人手一个。】
    【4-03曹景天：要是好对付的话。】
    【陈宇航：不能】
    【陈宇航：如果同一个灾厄有很多个，要得到异能，就必须要把它全部消灭。】
    【陈宇航：我之前对付了一个叫“异形”的灾厄，它就分了好几个，我一个个把它们全部消灭了，才得到异能。】
    还多亏了自己的第一个异能【暴食】，通过吞食不锈钢，加强了自身的防御，不然很可能就被【异形】给杀了。
    自己可没有【血池】那种能力。
    【陈宇航：也别太小看灾厄，它不一定有什么能力的。】
    【1-01周勇：那，如果是每个人都杀了一个呢？】
    【陈宇航：系统会自动判定给一个人。在杀死灾厄的过程中，有人帮忙的话也是一样，一个灾厄，系统只会给一个人异能。】
    群里沉默了一会，徐登高出来打破了沉默。
    【2-08徐登高：现在想这个还是太早了，不然这样，我们有什么信息，都在群里共享，要是有难度，大家相互帮忙，最后异能就看系统分配，好不好？】
    所有人都同意。最后张伟问了一个问题。
    【3-05张伟：系统有什么分配标准吗？@陈宇航】
    【陈宇航：我也不知道，之前莫名其妙就得到异能了。】
    …………
    徐登高收到了实时任务。
    按照任务要求，他需要将自己的一条鱼，送到物业那边。
    “运气不大好……这下万一遇上【幻象】，就给他人做嫁衣了。”
    尽管在群里已经说了，大家情报互通，相互帮助，实际上每个人都是有一些私心在的。
    要不是因为接到任务，必须要出门，谁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出门去踩雷。
    毕竟，万一遭遇【幻象】，或者是其他灾厄、那些东西之类的，风险都是自己承担，而别人却也可以分享到情报。
    但事已至此，他觉得，做好准备，说不定反而可以成为自己的机会。
    如果【幻象】只有一个、还未开始繁殖，那他也许会有一点机会……
    徐登高的商铺里没有强力的武器。他想了想，装了一把水果刀，又将前几天做任务的时候，从宠物区带回来的一只猫，装到猫包里。
    这是在模仿叶开。叶开用一只狗吸引【捕猎机】的注意力，随后自己出剑杀死【捕猎机】——可能正是因为有那只狗创造的机会？
    反正一只猫而已，也没有多重。
    他收拾好猫包，在群里说了一声，并让物业的黄志勇和刘敏两人一起盯着监控，才踏出房门。
    物业在市场中较远的一处地方，他走过去需要五六分钟。一路上他一只手拿着手机，一只手握着水果刀，背上背着猫包，猫包上还挂着塑料袋，袋子里是水和鱼。
    手机里实时更新着监控信息。
    【物业黄志勇：前方没什么东西】
    【物业黄志勇：右拐，躲一会，那个猫人要过去】
    【4-10郑依琳：那只有胳膊的鸟呢？】
    【物业黄志勇：没看到@4-10郑依琳】
    【物业黄志勇：前面安全。】
    徐登高顺着物业的指点，一路往前，眼看就到物业办公室的位置了。
    “怎么完全没有看到【幻象】？”
    他有点纳闷：“不会它就没出现吧？”
    忽然他眼角的余光看到，有个似乎是毛绒绒的东西快速掠过。
    再去仔细看的时候，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2-08徐登高：刚才我看到什么东西了@物业黄志勇】
    他发出信息，原地等待了一小会。
    【物业黄志勇：没什么东西，你看错了？】
    徐登高班半信半疑，他觉得也不能排除自己看错的可能。
    毕竟太紧张了……
    忽然他又看到了，这次看到的更加清楚。
    一只黑白相间、直立行走的猫。
    猫抬起爪子，跟他挥挥手，又逃跑了。
    那是猫人？
    是叶开发在群里的猫人？
    徐登高感觉有些诧异，这猫人怎么出现在这，还是两次？
    他举起手机想要拍照，却发现镜头中并没有出现猫人的身影。
    正奇怪的时候，忽然他听到了一个声音。
    “好饿啊喵。”
    “更饿了啊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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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6章 监控拍不到

    什么饿了？
    徐登高有点迷糊，他本能地想要靠近看一下——
    然后瞬间反应过来。
    手机里拍不到，自己却能看到。
    难道这就是灾厄【幻象】？
    他攥紧水果刀，与那只猫人保持距离，缓慢地尝试绕开。
    微信提示音响起，有人给他发了微信，他却分不出精神去看。
    那个黑白相间的猫人，在他面前舔着爪子。
    “你有吃的喵？”
    猫人像猫一样又快又灵巧，反关节的腿蹭蹭两步就来到他的身边，在他身上嗅了嗅：“有鱼的味道，你有鱼喵？”
    徐登高就是卖观赏鱼的，身上带了不轻不重的鱼腥味。
    普通人注意不到，但是猫肯定能闻出来。
    “没有。”
    他背后猫包里的猫，喵了一声。
    猫人噌地跳到身后，跟里面的猫大眼瞪小眼。在徐登高反应过来之前，两只猫已经对上眼，开始相互哈气。
    不好……
    他向前冲出一步，刚好让猫人挥下来的爪子落空。
    “哈……嘶……”
    “哈……哈……”
    猫人还在后面哈气，徐登高情急之下想到了一个自认为是不错的办法。
    “你别着急，我把它放出来你们打！”
    猫人的哈气暂停，趁着这点时间，徐登高麻利地卸下猫包，直接打开，把猫冲着猫人一扔，自己则抓紧往物业办公室跑。
    身后传来凄厉的惨叫，戛然而止。
    幸亏他距离物业办公室不太远，徐登高急忙冲了几步，拐过弯，就到了物业办公室门口。
    “开门！快开门！”
    黄志勇开门，他一头撞进去，惊魂未定。
    “我草……”
    他喘了两口：“我跟你说老黄，刚才我看到了……”
    黄志勇没有说话。
    “老黄？”
    “你是徐登高？”
    “对啊，你怎么了？不认识了？”
    “那……”
    徐登高抬起头，看到黄志勇脸色发白，指着门外。
    “那他是谁？”
    徐登高回过头，看到另一个自己，正在向这边走着。
    …………
    【物业黄志勇：@2-08徐登高你干啥呢】
    【物业黄志勇：你怎么不走了】
    隔了一会。
    【2-08徐登高：我遇到“幻象”了！】
    【2-08徐登高：[图片]】
    图片里只是市场内的景象，没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
    【1-01周勇：？】
    【1-03钟丽：这里有什么吗？】
    【2-12王宁宁：发错了吗？】
    【2-08徐登高：“幻象”是拍不到的，只能用眼睛看到。】
    【2-08徐登高：刚才我看到的时候，它变成了那只猫人的样子，就是@2-12王宁宁放出来的那只】
    【2-08徐登高：现在我到物业了，它变成我的模样，在外面转悠了一会】
    【2-08徐登高：现在走了】
    【物业黄志勇：是的，我也看到了。】
    【物业黄志勇：监控拍不到那玩意，刚才我还以为他怎么回事不走了】
    【黄建：那有人出门的话，在群里说下。】
    【黄建：如果看到有人敲门，别着急，先在群里问一声是不是本人】
    这是之前对付伪人的经验，用在这里也合适。
    毕竟单元楼里没有摄像头，不知道伪人动向。
    而现在，这里虽然有摄像头，却也拍不到【幻象】的动向。
    【黄建：一共有几个“幻象”？看到的说一下。】
    【4-10郑依琳：@3-05张伟你没出门吧？我看到你在门口。】
    【3-05张伟：没有，那是假的】
    【4-03曹景天：用手机拍一下，不能拍下照片的就是假的】
    群里议论了一会，然后发现只有一个【幻象】。
    【1-01周勇：那它的提示“它是一群”，是什么意思？】
    【3-02王志强：说不定还有别的？】
    【陈宇航：或许它可以分裂吧，之前我遇到的“异形”，杀人后本身可以多出来一个】
    【2-08徐登高：只有杀人可以吗？】
    【2-08徐登高：我是说，杀动物行不行？】
    【陈宇航：杀动物不知道，我没见到它杀动物】
    【4-03曹景天：@2-08徐登高它杀了什么？】
    【2-08徐登高：我带了一只猫，它可能把那只猫杀了】
    【2-08徐登高：我没注意它是怎么杀的……等等我找一下监控】
    过了一会。
    【2-08徐登高：[视频]】
    视频是手机对着屏幕拍摄的，能够看出，徐登高打开猫包，拿着猫扔出去。
    猫瞬间消失，过了一小会，地面上多出来一副猫的骨架。
    【2-08徐登高：我是对着“幻象”扔的，但在视频里看不到“幻象”】
    【3-05张伟：它直接把猫肉吃了？】
    【1-01周勇：吃的这么快】
    【陈宇航：哦，刚才老板说，它的提示也可能是说，它现在就不是一个单独的个体。】
    【陈宇航：可能是一群类似于虫子的东西聚在一起。】
    【4-03曹景天：能帮我问一下，这个东西应该怎么对付吗？】
    【陈宇航：老板说他有一些猜测，但不能说。不然可能，你们杀了“幻象”，异能却给他了。他只说如果猜的没错，这东西不难杀。】
    【陈宇航：[微笑]】
    【陈宇航：老板让发这个。】
    …………
    一群类似于虫子的东西？
    而且不难杀……
    它不能被摄像头拍到，只能被人看到。
    还会吃猫，那应该也能吃人。
    往好里想，它也可以吃狗、蛇或者其他动物。
    可以用这些东西去吸引它的注意力。
    曹景天摩挲着手串，想着群里得到的信息。
    叶开没有说出详细的办法，或许是因为，办法其实很简单，只要一两句话甚至一两个词语，就可以。
    虫子……
    杀虫剂？
    不，可能是火。
    他停下了手头的事情，起身在屋里转了转。
    他出售的宠物属于异宠，具体来说主要是蛇、各种颜色的蛙类、甚至还有蜘蛛等。
    都是冷血动物，饲养也不需要木屑之类的东西做窝，因此他没有多少便于引燃的东西。
    “最好是有喷火器……”
    喷火器是没有的，灭火器就有。
    “东西不够啊……”
    他想在群里问问，但也明白，如果在群里说了，别人也会立刻想到。
    这方法不好用还没事，要是好用……
    那岂不是把异能直接给别人了？
    不行，那样太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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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7章 损坏的原因

    得知【幻象】出现在距离自己最远的郑依琳门外，徐登高终于决定速速返回。
    他也曾想，要不就待在物业？
    但那是不可行的。一段时间不回去，自己的店铺就会失去防护能力，要重新激活，比现在更加危险。
    而且，他要准备一些东西，用来对付【幻象】。
    虽然物业这里也可能有，但是……不能在物业这准备。
    陈宇航发在群里的信息太明显了，让人想不到答案都很难。
    一群虫子、很简单就能消灭。
    那不就是用火吗？
    或者用烟熏也可以。
    不同于曹景天，徐登高小时候是真的熏过蜂窝。他知道，可以用烟来驱赶虫子，甚至都可以把虫子熏死。
    他的店里，刚好有一些蚊香、蜡烛，以及各种箱子和塑料袋，末日之前他本来是要处理掉的，幸亏留着了……
    他一路跑着回到2-08，将所有的东西都翻出来，然后才松了口气，打开群聊查看。
    【2-12王宁宁：你们想到办法了吗？】
    【3-05张伟：我没想到，有人想到了说说？】
    【3-05张伟：我们先把灾厄弄死了再说】
    虽然是这样说，但张伟也没有没有闲着。
    他经营的是猫狗类常见宠物，猫窝、狗窝都是可以点燃的。
    但问题是，怎么去限制【幻象】的移动。
    【3-05张伟：对了，“幻象”吃掉那只猫用了多久？@2-08徐登高】
    他装作若无其事地，在群里问了一句。
    【2-08徐登高：也没用太久，猫叫了半声就没动静了。】
    【3-02王志强：我看了下视频，应该就是两三秒钟，猫就被吃光了】
    【3-05张伟：它吃东西的时候走是不是不会动啊】
    【4-03曹景天：徐登高也没看到，不好说吧。】
    【4-03曹景天：你说你要是多看会就好了】
    【2-08徐登高：谁敢看啊，当时太危险了】
    【1-01周勇：我倒是想到一个办法，你们说用火把它们烧了怎么样，要是虫子应该能烧死。】
    【1-01周勇：就是不知道它会不会跑了】
    【4-03曹景天：哎有道理，我怎么没想到】
    【3-05张伟：对啊，我们收集点容易烧的东西，把它点上就行了】
    【4-03曹景天：我提议啊，我们就一起努努力，把各自的东西凑凑，一块把这个“幻象”灭了，至于异能给谁，看运气】
    既然叶开说了，系统会自动分配异能，并且也提示了，系统会根据每个人在击杀灾厄过程中的“贡献”来计算分配，这种“贡献”的计算，可能更重视提出方法的人。
    而且，周勇已经把这方法给捅穿了，那自己就得立刻转变立场，尽可能在系统那边，争表现。
    周勇首先提出这个方法，所以他肯定已经占据了优势位置，自己已经落后了。
    【2-08徐登高：其实用烟熏也可以，如果是虫子的话，受不了烟熏的。我这有些蚊香和蜡烛，应该有用。】
    【2-08徐登高：就是不知道，它吃东西的时候会不会乱跑。】
    【叶开：我看到它了，它在往】
    …………
    【幻象】正在叶开的门外路过。
    在陈宇航和黄建两人眼中，【幻象】变成了王宁宁的样子，跟他们摆了摆手，还说了句话。
    “我先去做任务啊，去那边吃点东西。”
    而在叶开眼中，【幻象】就是一团如同云雾一样、密密麻麻的红色小虫，它们相互围绕着无规则飞行，就像是夏日雨后组团的小蚊虫一样。
    至于他们两人听到的声音，他完全没有听到。
    “看起来……跟之前的【血画】有点类似？同样都是无规律运动，却能表现成某些东西.”
    【血画】并不是一个很强的灾厄，却是一个给叶开留下一定心理阴影的灾厄。
    别的灾厄再强，打死了也就是打死了，并不会有后怕之类的感觉。
    一方面是因为，它似乎能够读到自己心中所想的东西，呈现出来的内容正是自己所关心的。
    另一方面则是，文胆在它那里，第一次遭受损伤。
    【幻象】似乎跟【血画】有一些类似之处……
    叶开有些疑惑。上一个世界碎片中，【血画】是最后一个被消灭的灾厄，刘秀很着急地将自己赶走，没来得及问。
    看到【幻象】也有类似的特征，
    他拿起手机，没理会群里的聊天和@，找上贾思勰。
    【有件事情想要请教一下。我之前见到过一个类似于“幻象”的灾厄，它是无数线条无规律的运动，却会在看过去的时候，呈现出观察者内心所想到的任何东西。】
    【那不是一个很强的灾厄，却把我的剑弄坏了。】
    【你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吗？】
    【贾思勰：表现出这种特质的灾厄有不少。你说的那个灾厄，名叫什么？】
    【“血画”】
    【贾思勰：哦，那本来不是一个太强的东西，只是在世界碎片中反而变强了】
    【贾思勰：它在某种意义上，接近于灾厄的本质。虽然本身很弱小，也只能通过视觉影响人……但你说“幻象”跟它相似，也太看得起“幻象”了】
    【因为它接近灾厄的本质，所以它能损坏文胆？】
    【贾思勰：只是在世界碎片中可以。在现实中它很弱。否则也不会被轻易消灭。】
    【贾思勰：更多的，就不必问了，不是你现在可以知道的。你那把剑……可惜了】
    【？】
    贾思勰没有回他。
    叶开看了看摆在桌上、被他翻得有点卷边的《和孩子一起学四书五经（儿童注音版）》，有点红温了。
    难道没有发现，我在努力吗？
    黄建默不作声地后退一步，见陈宇航没反应，赶紧把他也拉回来。
    叶开冷静了一会，又给贾思勰发了一个问题。
    【它能读心？】
    【贾思勰：这倒可以回答。它并非能读心，只是你恰好从它呈现的内容中，阅读了你能读懂、又比较关心的内容。】
    【贾思勰：它是将无数的内容瞬间全部呈现在观察者的面前，海量的信息将观察者淹没，本能会引导他，注意到其中对他有意义的部分。心思转的越快，看到的东西就越多，越容易被吸引。】
    【其中会不会有更多有价值的东西，只是我没注意到？】
    【贾思勰：不会。“血画”就像猴子打字机一样，你要从中找出有价值的东西，需要无穷的时间，没有意义。】
    叶开觉得自己大概明白了，就是从无限随机的东西里找到任何内容，都是有可能的。
    只是没有必要而已。
    他谢过贾思勰，打开群聊。
    【3-05张伟：我丢了一些猫狗给它。】
    【3-05张伟：[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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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8章 灾厄【食火虫】

    视频中，几只猫狗被丢到空地上，然后还没等它们分散逃跑，就一个个地忽然消失。
    几声惨叫传来，只叫到一半，又生生中断。
    这一次由于是手机录制，将声音也一并录入。叶开听到极为细碎、高频的啃咬声，像是虫子在蚕食叶片。
    只是声音也不大，需要将手机声音调到最高，才能听出来。
    视频中同时还有张伟说话的声音：“哦那几只我不要了，你拿走就行。”
    “你带回去养？那就太好了，你那边有地方是吧。”
    “我一会吃饭，你做完任务再吃？”
    他在与【幻象】聊天，但很明显，手机不能拍到【幻象】的样子，也无法录入【幻象】的声音。
    没过多久，空气中露出一只猫的骨架，随后又是另一只猫的骨架、一只狗的骨架……
    骨架刚出现的时候，还是立着的，但很快就原地倒塌，碎了一地。
    “哦，你赶紧做任务吧我马上吃饭了。”
    门砰的一声关上，随后视频结束。
    【3-05张伟：可吓死我了】
    【3-05张伟：为了干这事差点把命搭进去】
    【3-05张伟：刚才它变成钟丽的样子，跟我说要去做任务，做完吃饭】
    【3-05张伟：它吃东西的时候没太离开原地，但是吃完之后就往我这边靠，吓死我了】
    【3-05张伟：你们先看看吧，我觉得可以用猫狗之类的动物做个陷阱】
    从视频中也能看出，刚才张伟全程开着门，跟灾厄【幻象】交流。
    也是因此，手机视频才能将微弱的咀嚼声录下来。
    叶开微微点头，这个人还是有点勇气的。
    而且提出的方法，也很合理。
    只是，他们似乎都忘记了一件事。
    叶开看看群里正在争相发表意见、强调自己贡献的人们，发了一句话进去。
    【叶开：你们最好快点】
    【叶开：这个灾厄会主动攻击一切可以吃的东西，人只要不离开室内就还算安全，但是你们是不是忘了室外还有什么了？】
    【2-02郭浩：还有什么？】
    郭浩？【腐犬】啊……它这么着急地想表现自身的正常？
    叶开瞄了一眼蹲在笼子角落里、外形变成了狗的郭浩。
    这是贾思勰要留下的样本，也是他自己需要观察的目标之一。
    【叶开：你们扔出去的那些半人，还在室外。“幻象”既然一刻不停地吃东西，当然也可以去吃掉半人。】
    群里安静了片刻。
    【4-03曹景天：既然叶老板这么说了，我们就抓紧吧。先确定好在哪埋伏？】
    他年龄比叶开大一些，叫老弟显得不尊重，叫老哥自己又实在是开不了口，想来想去，就当叶开也是花鸟市场里做生意的老板好了。
    【4-03曹景天：坏了，我这也出来个那玩意，还是个鸟人】
    曹景天发了一张照片到群里，这个鸟人看起来倒是更贴近于人的形态，有手有脚，身上长着羽毛。
    只是它的脑袋就完全像是一个鸡头，连鸡冠都有。
    市场里倒是有鸡，郑依琳那边有一些叫珍珠鸡的品种，据说是刚流行的宠物，但买的人不多。
    倒是在做任务的时候，给了他一只。
    【1-01周勇：你先别把它放出去了，免得被“幻象”给吃了，又弄出个灾厄来】
    【2-12王宁宁：我看到“幻象”了。】
    …………
    【幻象】进入了一间没有关闭的商铺，这里藏着一条鱼人。
    被徐登高丢出来之后，鱼人自己找了个开着门的地方待着。
    虽然它身上有鱼鳃，但也不是必须通过鱼鳃呼吸，还可以用肺部正常呼吸。
    鱼人看到它进来，就直接站了起来，畏惧地后退。
    在鱼人眼里，【幻象】变成了徐登高的样子。
    只是很快它就到了墙角，然后看到徐登高弯下腰，手向他按下来。
    …………
    【通告：“未命名”已死亡，恐惧已释放。】
    【生成灾厄：食火虫。】
    【提示：它们会靠近热源。】
    叶开看到了提示，知道自己刚刚的猜测，已经成为现实。
    【幻象】真的杀了一个半人，然后这个半人，又生成了新的灾厄。
    外面还有几个半人，要是他们再不快点解决【幻象】，搞不好在度假村的情况又要重演。
    为了保证安全，不得不主动出击，去杀几个灾厄。
    杀灾厄并不是什么坏事，但被迫杀灾厄，就很心累了。
    而且，新生成的灾厄，谁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恶心的能力。比如这个【食火虫】，从提示信息上看，就知道它可能会对接下来的行动，产生一些不好的影响。
    毕竟，花鸟市场的老板们，是想用火去对付【幻象】。
    【叶开：你们要小心了，新的灾厄会影响你们的计划】
    【1-03钟丽：它会灭火？】
    【叶开：有可能。你怎么样了？】
    现在距离【美人花】自行消失，还有不到一个小时。
    自从叶开去看过钟丽，她就没怎么在群里说话，叶开都差点把这件事忘了。
    【1-03钟丽：还好，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钟丽也相当忐忑，她也不希望自己随着灾厄一同消失。
    但这种事情，谁都说不好。她的情况太罕见了。
    【物业刘敏：钟姐怎么了？】
    【1-03钟丽：没什么，刚才身体有点不舒服。】
    她搪塞了过去。
    【3-05张伟：我们已经准备好了@叶开，刚才确定“幻象”的位置，我和王志强弄了一些猫狗，装笼子里放在附近。然后在周围堆了一圈纸箱子、木屑之类的，还弄了一些油、蜡烛放在上面，只要它进去就点火。】
    【4-03曹景天：对，只要它过去吃东西，就可以点火了。】
    【2-08徐登高：你觉得我们谁能拿到异能？】
    【1-01周勇：随缘吧，我觉得都可以。】
    叶开没再说什么。
    【物业黄志勇：需要我帮忙吗？】
    【4-03曹景天：不用，我们人手够用了】
    要不是推脱不掉，他甚至不想让身边的徐登高、张伟等人参与。
    毕竟人越多，他就越难得到异能……
    “它出来了。”
    站在门外的徐登高、曹景天和张伟，看到一个人影走了出来。
    这一次，【幻象】在他们眼中，变成了叶开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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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9章 她很久没露面了

    “你们在这？”
    变化成叶开的【幻象】对几个人说道：“刚好，我要做任务……”
    虽然这样说，但他却在向着装着猫狗的笼子走去。
    几人对视一眼。
    “一会他走进去，就点火。”
    曹景天低声说道：“然后，不管他什么反应，我们都去老徐的屋里躲着。”
    徐登高、张伟和周勇都答应下来。他们没有回答叶开的问题，眼睁睁看着“叶开”走进陷阱。
    这期间，“叶开”跟他们说了几句话，但是行走的方向却没有变化。
    “还真是一群虫子？”
    徐登高说道。
    以前他们也遇到过单体的、能够交流的灾厄。例如还没有消散的【腐犬】，之前就会学人说话，但它不会做出一边跟你说话，一边往其他方向走的行为。
    而自从【腐犬】先被郭浩收进屋里，又被叶开关起来以后，他们已经有段时间没看到了。
    看【幻象】在笼子处停下，笼子忽然消失，几人都知道，【幻象】应当是正在进食了。
    “走！”
    时机稍纵即逝。为了防备万一点火失败的情况出现，几人的手上都有打火机。
    很快，火焰腾腾地烧了起来，期间夹杂着噼噼啪啪的声音。
    就像【捕猎机】进食的时候一样，【幻象】也没有移动，直到火焰慢慢熄灭，系统提示出现。
    【灾厄“幻象”已被化解。】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还没来得及查看是谁得到了异能，张伟就看到，火堆中灰尘翻腾，有一些赤红色的虫子，在里面活动。
    “快跑，回头再说！”
    他紧张道：“里面有虫子……是【食火虫】！”
    …………
    周勇往回跑的时候，注意到世界碎片边缘处，似乎多出来一棵矮矮的树。
    之前好像没有……
    但是他也没时间思考。【食火虫】已经出现，他必须要回到自己房子内，才能保证安全。
    【你获得了能力：致幻】
    【致幻：看到你的人，有50%概率将你误认为另一个他认识的人。当你主动开口交流，幻觉将会被打破。】
    这个异能，似乎也没什么用？
    周勇有点摸不到头脑，好不容易得到异能，是不是有点太废了。
    刚好手机响了起来，他打开群聊。
    【3-05张伟：你们谁拿到异能了？】
    【4-03曹景天：我没，谁拿到了？】
    【3-02王志强：到底怎么样才算拿到异能？会不会有提示？】
    【3-02王志强：我这什么提示也没有，就是跑的喘】
    【1-01周勇：我拿到了，不过没什么用】
    【2-12王宁宁：是什么异能？】
    【1-01周勇：名字叫“致幻”，作用是看到我的人，会有50%的概率将我认成另一个人。但是如果我开口，幻觉就消失了。】
    他做了一下说明。
    【物业刘敏：就这样？】
    【1-01周勇：对，就这样。】
    【物业黄志勇：一点杀伤力没有啊，是不是异能分给别人了？】
    【2-08徐登高：我们都没异能。】
    【4-03曹景天：这样的异能也太弱了吧，基本什么用都没有，感觉是副作用。@叶开是不是我们做的有问题？】
    【叶开：不是。杀死灾厄得到的异能是随机的，但肯定会与灾厄本身的表现有关。】
    【叶开：这个能力，显然是“幻象”的核心能力，不算运气差。不过，确实对人类来说没什么用。】
    就……这样？
    曹景天觉得很难受。
    尽管异能不是他得到的，但这么多人，冒着不小的风险，就得到这样一个能力……
    自己就连这样一个没用的能力，都没得到。
    更难受了。
    【2-12王宁宁：那以后还会有机会吗？】
    【2-12王宁宁：我是说，以后还能通过击杀灾厄，获得异能吗？】
    【叶开：当然。只要击杀了灾厄就可以获得异能，我们的异能都是这样来的。不过每个人异能的数量有限制，后续可以用更好的替换掉之前的。】
    叶开这次打了不少字。
    他也觉得比较可惜，毕竟这是他们击杀的第一个灾厄……或许是因为，【幻象】实在没什么好的能力？
    除了能吃掉动物、迷惑他人之外，就没什么特别的表现。
    就连飞行，也是依靠翅膀，而非能力。
    毕竟在未来，也是被人解决掉的一种灾厄，而且看样子解决得并不困难。
    群里又议论了一会，大多数是觉得可惜，希望下一次还有机会能得到新的异能。
    【物业黄志勇：现在外面的灾厄，还有哪个是我们能解决的？@叶开】
    【3-05张伟：对啊，麻烦你告诉我们一下，我们想想办法？】
    【1-01周勇：我觉得先等等吧，说不定他们有不合适的能力，想杀个灾厄换下来。】
    【4-03曹景天：也对，不能跟人家抢。要是你们有换下来的能力，可以给我们吗？】
    【4-03曹景天：反正是你们换下来的】
    【陈宇航：现在还没有】
    【叶开：换下来能力会直接消失，别想了。】
    那个因为没有空位而直接丢掉的能力，至今还让他耿耿于怀。
    虽然灾厄杀起来也不太难，但是……
    亏了，亏大了。
    叶开觉得，自己能记到末日结束。
    【叶开：现有的灾厄，你们要是有信心，都可以试一下。】
    从系统面板可以看出，现在外面还有【繁衍】、【美人花】、【腐犬】和【食火虫】，一共四个灾厄。
    但哪怕是叶开，也只能对【食火虫】下手。
    【繁衍】压根没有实体；【美人花】是钟丽，他的观察目标；【腐犬】应该能杀，但却被贾思勰拦住了；【食火虫】他还没有看到，怎么对付也无从谈起。
    显然，这里的其他人，也都不是傻子。
    【2-08徐登高：我想来想去，也就能试试“食火虫”。但是还没见到过……】
    在他们的视角中，【腐犬】更是已经被叶开收走了。
    【4-03曹景天：“美人花”快结束了，还没露头过呢。】
    他这样一说，其他人也反应过来了。
    【物业刘敏：对啊。@1-03钟丽钟姐你见过美人花吗？好像都没见过】
    【1-03钟丽：我也没见过】
    【物业刘敏：对了，钟姐你也好久没露面了，一直在屋里待着，真没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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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0章 变回人了

    钟丽的确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
    确切的说，自从跟【美人花】融合，她就再也没有出现在任何人的面前。
    除了今天上午，叶开找上门的那次。
    刘敏这样一说，其他人也注意到了这点。
    不过，都没太在意。
    【3-02王志强：好像是挺久没见到了，不过没任务也不用出门吧。】
    【2-08徐登高：可能是运气太好了？@1-03钟丽你快有两天没任务了吧？】
    【4-10郑依琳：我前天做任务还去找过钟姐】
    她的确是去过，但就像是陈宇航去那次一样，没有当面见到。
    【2-02郭浩：“美人花”也有两天了，钟姐也是两天没做任务，挺巧的。】
    【4-10郑依琳：？】
    郭浩的话让大家心中一凛。
    原本没有联想到一起，现在又觉得，似乎真的有些奇怪。
    随机任务的时间间隔不一定，选定谁去做任务也不一定，但是回忆一下，确实没有出现过，同一个人连续两天没有任何任务的情况。
    【物业刘敏：应该是巧合吧】
    【2-02郭浩：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2-02郭浩：就算是巧合，那还有另一个巧合。我们不是都没见过钟姐吗？刚好，也都没见过“美人花”】
    “老板，我们要不要……”
    黄建询问道。
    老板之前说，钟丽有可能会在倒计时结束后，活下来。
    由此可见，老板或许对钟丽有些偏向——黄建相信那应该不涉及到什么感情因素。
    只是很单纯的，对一种未曾见过的生命形态的好奇？
    但他觉得，任由他们这样折腾，老板可能会不高兴。
    “你觉得有必要？”
    “嗯……主要是看老板你的意思。倒计时快到了，他们这样会不会有点捣乱？”
    “不用。”
    叶开看了一眼时间，摇摇头：“反正就只剩下十分钟了。我们看着就行。”
    变成郭浩的【腐犬】，与融合灾厄变成【美人花】的钟丽，两人的心态，是截然相反的。
    郭浩有着浓重的恶意，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害人的机会。
    而钟丽，则是尽可能避免对原本的邻居造成伤害，在群里的聊天也维持着平时的状态——市场里的其他商户都没看出来。
    他们两个，如果有一个最终能以人类形态留存下来，另一个不行……
    或者，两个都被判定为灾厄而死亡、两个都作为“人”留存下来，总有一个结果。
    任何一个结果，都会一定程度上透露出，幕后存在对“人”的判断标准。
    群里的对话在继续。
    【2-08徐登高：那也不能说明什么吧。】
    【2-02郭浩：难道就不应该怀疑一点？你们都怀疑我是“腐犬”，也不怀疑她？】
    【1-01周勇：就算怀疑，反正也就10分钟了，过10分钟，不就什么都清楚了？】
    【2-02郭浩：如果她真是灾厄，你们不想抓紧机会获得异能？】
    【2-02郭浩：“美人花”一直没出现过，可能它很弱，才不敢见人。】
    【2-02郭浩：只有10分钟了，我都想去试试】
    群里没什么人理会他。
    【4-03曹景天：我接了个任务，去一下老周那，麻烦帮我看下监控@物业黄志勇】
    …………
    曹景天手中提着一个小盒子，顺着墙边一路快走。
    盒子里面装着一只树蛙，为了节约时间，他直接拿了个现成的。
    除此之外，他的衣服兜里还装了一把锋利的刀子。
    他其实并没有接到任务，只是被郭浩的话勾住了。
    仔细想起来，其实郭浩说的很有道理——钟丽的确非常可疑，而且理论上，也的确可能会很弱。
    反正去看看，也不损失什么。
    万一运气好……
    他在群里说的任务地点，位于1-01，而钟丽位于1-03。这其实没什么，反正也在他的路线上，他打算路过的时候看一眼，如果可疑，就进去试试看……
    最大的危险，他觉得应该是来自于刚出现的灾厄，【食火虫】。
    路过1-05的时候，他想起这里应该是花卉区的供应商，好像姓贾？
    也没在群里，好像也没见过他做任务……
    不过他也并不在意。他的目标是1-03。
    1-03的门紧闭着。曹景天无视了门口摆放着的花草，透过玻璃往里面看。
    里面全都是一盆盆的花草，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倒是有些藤蔓蔓延着，遮挡了一部分玻璃。
    钟丽的店里，以前是这个样吗？
    曹景天想了一会，发现想不起来。
    平时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意要做，尽管在同一个花鸟市场，他跟钟丽又不是同行，压根不会专门来看。
    不过，应该差不多……吧？
    观察了一会，没什么收获，反倒是视野中的文字提醒他，时间不多了。
    【灾厄“美人花”剩余时间：2分，25秒】
    他为了扮演的像，走过来也花了一点时间。
    手机响了。
    【物业黄志勇：@4-03曹景天你怎么不走了？】
    【物业黄志勇：不会是看到什么了吧？】
    时间不够了……
    黄志勇已经开始怀疑了。
    曹景天有点舍不得，但也知道，继续看下去，就不对劲了。
    【4-03曹景天：没什么，我就是忽然感觉有点不对，停下来看看。】
    【4-03曹景天：啥也没看到】
    他抬脚刚要离开，却听到一阵剧烈的簌簌声。
    刚才他没注意的、门口的花草，忽然都剧烈地抖动起来。
    曹景天惊得往后跳了一下，随后他又发现，玻璃窗后的藤蔓，也开始剧烈地游移。
    有情况！
    …………
    藤蔓剧烈收缩，整个过程就像是生长的倒放——
    只是加速了成千上万倍。
    它遍布整个花棚，因此收缩时，所产生的反应也波及了整个花棚。
    一盆盆的花倒在地上，花盆碎裂、树木倾倒。
    如果是在平时，钟丽会心疼死。但现在，她没时间去管。
    她的脸。正慢慢地从花瓣中浮现出来，随后是脖子，肩膀……
    最后，整个人都变回了原样。
    “我……”
    “我变回来了？”
    钟丽举起手，不可置信。
    本来她以为，自己马上要死了。
    她知道曹景天在外面，但也知道自己不想去管。
    结果，就这样变回人了？
    而且，还有一条来自系统的提示……
    她刚要仔细查看，就听到嘭的一声，门被撞开，曹景天出现在屋里。
    “我就知道……啊？”
    两人四目相对。
    “你……你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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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1章 能力选择

    曹景天心中虽然有很多疑惑，比如为什么刚才有那么大的动静。
    但一方面钟丽就站在他面前，足以证明她不是灾厄【美人花】。
    另一方面，通过监控看到他进了1-03，黄志勇也在群里@他。
    最重要的，是一条系统提示。
    【通告：灾厄“美人花”已被化解。】
    系统通知了，那就说明，【美人花】真的已经被消除了。
    或许它本来在钟丽的房子里存在，但现在也已经没有了。
    打发走了曹景天，钟丽顾不上屋里的一片废墟，抓紧查看起系统提示。
    【你的能力数量超过能力槽容量，需舍弃部分能力。】
    【你仅能保留两个能力。】
    【所有能力均已被冻结，直到你做出决定。】
    我也有异能了？
    钟丽激动起来。
    原本以为是要死了，但现在不但活下来了，而且……
    而且还能获得两个能力！
    她也是异能者了！
    但是，究竟如何取舍？
    她想了一会，感觉有几个方案，但要做出选择的时候，就患得患失。
    其实她都想要。
    或许应该找人商量下……叶开他们三个不都有异能吗？
    可以找他们问问。
    钟丽想了想，也先在群里发了条消息。
    【1-03钟丽：我接到任务，要去3-07，小敏帮我看下路@物业刘敏】
    【1-03钟丽：还有点事情想要跟你请教一下。@叶开】
    …………
    “老板，她这是变回人了吧？”
    黄建问道。
    “嗯。”叶开说道：“看来我猜的没错……那接下来，就要看【腐犬】会怎么样了。”
    黄建看了看蜷缩在笼子里的黄狗。
    老板说那其实是郭浩，但是他怎么也看不出半点人的样子。
    “如果【腐犬】最后死了，那他会不会……”他指了指笼子里的黄狗：“变回原样？”
    “不好说。”叶开摇摇头：“他相当于是受到了灾厄的攻击，只是这种攻击比较特殊。”
    他想到了什么，在微信里找到贾思勰。
    【我之前听说，现在的“巫”与古代的不同，而且你也说过。“血画”与未来真正出现的“血画”有差别。】
    【那其他的灾厄，是不是也都有差别？】
    【贾思勰：并非全部。】
    【贾思勰：你想问的是“繁衍”和“腐犬”对吧？】
    【对。】
    【贾思勰：为什么？】
    【“繁衍”如果没有被解决，那在世界碎片中，它应该没有时间限制吧？】
    【“腐犬”能够跟人交换身份，甚至包括记忆也可以窃取。在现实中，这种能力应该很难解决，因为它可以同时骗过人和摄像头。但它被解决了。】
    【贾思勰：你很敏锐。】
    【贾思勰：它们的确与现实不同，其中差别，很难以文字描述……这里尽可能保留或模仿它们的能力而已。】
    【贾思勰：要说的话，就是现实中的他们更多一份混乱、无序。】
    【那，幕后存在的目的是什么？应该不会是消灭灾厄，能消灭的已经在未来消灭了，如同“繁衍”这样、在未来也无法消灭的，现在就能消灭吗？】
    【难道要利用“灾厄持续时间有限”这个机制？】
    【贾思勰：你已经很接近答案了。但这点距离，可能你很久都无法跨越。不必继续想了。】
    没有正面回答，但是说我已经很接近答案了……
    却很难跨越？
    敲门声此时刚好响起，叶开放下疑虑。
    门外是钟丽。
    …………
    钟丽将自己得到的能力介绍了一遍。
    “现在我只能保留两个，所以想要问问你们的意见。”
    “你能力真多。”陈宇航很羡慕：“可惜也只能保留两个。”
    “也？”
    钟丽疑惑。
    “你们都一样，只能拥有两个能力，再得到能力只能放弃或者替换。”叶开解释，又对陈宇航道：“你的能力组合已经挺合理了，不用羡慕别人。”
    陈宇航的能力是【暴食】和【坚固】，一个可以提供多样的特质，另一个则可以提升自身的防御能力，相互之间还有一定的配合。
    黄建的能力是【默杀】和【浮空】，后者其实也很实用，只是黄建自身太脆，基础属性也低，导致他自身的安全不太好保证，限制了能力的使用。
    至于叶开……
    不提也罢。
    叶开思考了一会。
    “可以首先排除【模拟神经】和【生长】两个能力的组合。”他说道：“【生长】让你能够长出新的藤蔓，而【模拟神经】则可以让藤蔓成为你肢体的延伸，很灵活也很实用，缺点是需要大量消耗自身的物质。缺点太大。”
    这是【生长】的特质，就像是【血池】一样，使用能力都会消耗自身的物质。
    “或者，选择【通感】和【分枝】组合。”
    “【通感】能让你感应到远处肢体得到的信息，【分枝】则可以让你分生出部分肢体，并在离体后存活、某些条件下还可以重新生长成为本体……你就是用这个偷听我们谈话的吧？”
    “嗯……是。”钟丽感到一些不好意思：“那时候对你们还有点警惕。”
    “很正常。”叶开摆摆手，“毕竟我们刚过来。”
    “不过你选择这个组合，其实很弱。”叶开说道：“基本完全没有攻击力，能力发挥作用也有很大的限制。”
    “那【毒刺】和【通感】呢？”钟丽问道：“【毒刺】也算是一部分肢体。”
    “这样选，最大的问题是你完全没有生存能力。”叶开说道：“【毒刺】的攻击力很高？”
    “应该不太高吧……”陈宇航小声说道。
    得知这个能力后，他也知道了，昨天做任务的时候，钟丽就是用【毒刺】配合【模拟神经】攻击了他。
    只是被他防住了。
    “可能确实不太高。”钟丽说道：“不过，对付普通人、或者猫狗之类应该还行，我试过用它杀了一只狗。”
    “总之还是要看你自己。”叶开说道：“或者你用【毒刺】和【模拟神经】，这样有一定的远程攻击手段，以后有机会得到新的能力，再更换。”
    “谢谢。”钟丽念头转了转，有些想法，但没有说出来：“我再考虑一下。”
    她起身告辞，就在这时，四个人的手机同时响了。
    【4-03曹景天：“食火虫”刚才追我，被我甩掉了】
    【4-03曹景天：它们不是会进火堆吗？】
    叶开摇摇头。
    “【食火虫】追踪的是热源，原来只要有不到40℃，就可以让它们去追踪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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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2章 有虫子

    钟丽最后选择了【毒刺】和【通感】。
    【毒刺：你可以生成能够自行脱落的有毒尖刺，此过程消耗你自身的质量。一次最多生成三根，可以令成年人类及以上体型目标昏迷、更小的目标死亡。冷却时间为1小时。】
    【通感：当肢体脱离身体后，在它失去活性之前，你能感受到它周围的事物、以及声音。距离越远、活性越弱，则感应越弱。】
    这两个能力，都不算强。
    哪怕是用来对付普通人，只要对方稍有防备，就几乎无法得手。
    她不是不想选更强的组合，但是目前而言，这是一个更加均衡的搭配。
    既有一定的攻击手段，也可以获得一定的信息。
    最重要的是，生成毒刺并不需要太多的物质，每个毒刺只有几克重，即便是多次使用，对身体的损伤也很小。
    二者搭配起来，就是很强的辅助能力。
    钟丽这样取舍，也是有自己的目标。
    两个能力的限制，导致除了运气很好拿到极强能力之外，都必须要组队，才能获得足够的保障。
    只有两个能力、拿到什么能力全靠运气。意味着大部分人的能力都会有偏向或短板，
    她希望能有一定自保能力的同时，尽可能与他人组队——叶开三人当然是最好的选择。
    根据她的观察，这几个人目前短缺的，是获取情报的手段。
    “攻击和防御，在他们这里都很够了，陈宇航防御力很强，叶开攻击很强……黄建的能力还不清楚，但应该也不会是获取情报的手段。”
    “否则，他们会更主动，而不是一直停留。”
    钟丽回到自己的1-03商铺，看了下自己变形过程中所都只的满目狼藉，心里想着。
    “但是我现在……到底是原本的钟丽，还是【美人花】？”
    “应该是人吧……”
    “对，肯定是人。”
    “嗯……怎么有点冷？”
    …………
    曹景天躲在树后，用茂盛的枝叶遮掩住自己的身体，从1-01的窗玻璃，看到钟丽返回。
    “她看起来没什么问题啊。”周勇小声说道：“你形容的那么严重，我看她跟以前没什么差别。”
    刚才，曹景天从钟丽那边离开、来到他虚构的“任务地点”，就赶紧把钟丽的情况说了一遍。两人正在商量，就又看到钟丽在群里说的话。
    “你没看到她屋里……”
    曹景天说道：“她屋里的东西都被拉倒了，花盆花架子什么的，满地都是。”
    “满屋子都是乱的，结果她一点事没有，连衣服都没沾上灰！”
    “最重要的是，我亲眼看到里面那些藤收起来……”
    曹景天将自己刚才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总结道：“反正我觉得，她的问题很大，就算不是【美人花】，也肯定跟【美人花】有关系……”
    “对了，说不定跟郭浩一样。”
    经过叶开的说明，大家都对郭浩产生了不小的怀疑，至少在【腐犬】真正消失之前，郭浩说的话，在所有人心里，都要打个折。
    “不对。”周勇说道：“你要是这么说，郭浩应该没问题，反倒是钟丽很有问题。”
    “我们跟其他人也说一下。”曹景天说道：“一块想想办法。”
    “她刚才也去找叶开他们了吧？”周勇说道：“要不要问问他们？”
    “也行……但是别在群里问。”曹景天说道：“对了，刚才的那个虫子跑了没有？”
    “跑了吧？”周勇从窗边看了看，不太确定：“它速度又不快，你刚才不也把它甩开了？”
    “小心无大错嘛。”
    曹景天观察了一会，觉得似乎确实没有，才离开。
    …………
    【1-03钟丽：有条虫子粘在我身上，回来才发现。】
    【1-03钟丽：[图片]】
    图片中，一条赤红色的虫子被放在桌上。钟丽拿了一张百元钞票放在旁边作为对比，虫子比钞票要长一些，大概一根手指粗细。
    它的身上扎着一根墨绿色的刺，已经不动弹了。
    【1-03钟丽：这个应该是“食火虫”，它在我身上的时候，会明显感觉到冷。】
    【叶开：有别的损伤吗？】
    【1-03钟丽：我检查了，应该是没有。】
    【物业刘敏：它是不是没死？系统还没提示灾厄被化解了。】
    【3-05张伟：虫子有很多条吧，刚才我们对付“幻象”的时候，就看到很多条虫子在火堆里。】
    之前叶开已经说过，如果同一个灾厄包含很多个体，那么就要将所有个体消灭之后，才算是化解了这个灾厄。
    【3-05张伟：这个是不是很好杀？】
    钟丽其实是用了【毒刺】能力，生成一根毒刺，将【食火虫】杀死。
    但在这个过程中，她也感受到了极端的寒冷，手指都几乎不能动弹。
    【1-03钟丽：我是用了异能“毒刺”，才把它杀死的。我也不清楚。】
    她并没有打算隐瞒自己的能力。
    【4-10郑依琳：钟姐你有异能了？】
    【物业刘敏：怎么得到的？没杀灾厄也能有异能？】
    这个消息让群里一下子热闹不少。
    杀死【幻象】却得到垃圾能力，这件事已经打击了不少人的积极性，但钟丽的出现，又告诉他们，或许还有别的方法拿到异能。
    这就让他们又有了想法。
    【叶开：她的方法不适合你们，不用问了。】
    的确不适合，跟灾厄融合，还在灾厄死亡之后，自己以人类的形态活下来，这里面每一步都很要命。
    光是融合而不死，就已经很难。
    叶开觉得，这其中肯定有贾思勰做的手脚。
    只不过，钟丽跟灾厄融合的事应该保密，除非……
    除非钟丽不打算继续待在这个世界碎片？
    【1-03钟丽：对，确实不适合你们。我也是碰巧。】
    群里稍微安静了一些。
    “老板，有虫子……有【食火虫】！”
    陈宇航看到窗外，一条赤红色的虫子爬过，赶紧提醒。
    叶开看过去，发现竟还不止一条。
    街道上，两三条【食火虫】正在不快不慢地爬行。
    这不是一种群居生物……
    也对，如果是群居生物，钟丽就不会只遭遇一条虫子。
    但是它们应该追寻热源，现在外面应该没什么热源才对。
    叶开想了想。
    【叶开：@物业黄志勇@物业刘敏监控能看清食火虫吗？】
    【物业黄志勇：不太容易，一个画面太小了，只能放大慢慢看】
    【叶开：没事，你先找两三个镜头看下，里面有没有食火虫。】
    【叶开：你们也都看下外面，能不能看到食火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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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3章 降温

    过了片刻，回复就来了。
    群里的人纷纷表示自己窗外看到了食火虫，只是数量都不算多。
    【物业黄志勇：[图片][图片][图片]】
    【物业黄志勇：暂时就找到这些，其他的我还在找】
    【叶开：不用了。】
    情况已经非常清楚，【食火虫】现在分散到了几乎整个世界碎片中。
    它们似乎是在游荡，实际上，应该是在进食。
    它们吃的，是热量。
    所以，钟丽才会感觉到温度下降和寒冷。
    要是它们继续吃下去，说不定会影响整个世界碎片……
    宠物店的墙上挂着一个温湿度计。叶开看了一眼，现在的温度是21度。
    不算很高。
    他找了个带盖的玻璃杯，打开门，盛了一条【食火虫】，回到室内。
    赤红色的虫子在被子里扭曲着，杯体的温度持续下降，没一会儿，外壁上就开始凝结水珠。
    “老板，你这是要？”
    “弄点纸来，我要看看它是怎么吸收热量的……陈宇航你拍下来。”
    两人答应一声，很快叶开就将一堆纸张放在瓷砖地面上点燃，然后打开杯盖，将赤红色的虫子倒进去。
    虫子立刻活跃起来，在火焰中扭动。
    叶开将手放在火焰上方，感受了一下。
    “温度有点低了。”
    黄建也试着感受了一下：“就这点温度？”
    火焰是高温等离子气体，正常来说，在火焰正上方，隔着一段距离，也应该有明显的灼热感。
    但他的手掌中传来的，只是微热。
    “很正常，【食火虫】吸收了热量。”叶开说道：“但是它还是保证了火焰本身的存在。”
    “这是它主动选择的？”黄建反应很快，立刻接上：“它知道是火焰燃烧提供了温度，所以才保证了火焰的温度，只吸收逸散出来的热量。”
    如果是普通的虫子、或者其他动物，通常不会有这样的意识。
    大部分情况下，它们会把能吃的全吃光，什么都不剩。
    但，这是灾厄啊。
    “不一定……”叶开说道：“它不一定是自然选择的产物，也未必就有思考能力。”
    灾厄肯定不是地球生态系统中产生的，至于说它没有思考能力，则是看到了前面一些灾厄后，产生的想法。
    一些比较简单的灾厄，行动规律很容易总结，即便看起来是有智慧的，仔细琢磨一下就会发现，那种所谓的更多的是本能——
    就像【腐犬】、【幻象】一样，抑制不住自己做某些事情的冲动。
    或许这也是人与非人的区别……
    这些想法快速掠过。
    黄建准备的纸并不算多，很快就要烧完了。叶开看了看在灰烬中打滚、把余火的一点热量全部吸收干净的【食火虫】，总觉得它变大了一些。
    之前不太到一根指头粗，现在已经比一根指头粗了一些，长度也增加了
    “还有些纸板箱，也拿过来。”叶开说道：“我看看，能不能烧出点什么东西来。”
    …………
    曹景天习惯性地看了看温湿度计。
    20.3度。
    他的店里主要卖一些异宠，绝大部分都是冷血动物，对于温度相当敏感——温度合适就活跃，温度低了就懒惰，冬天里直接就是冬眠了。
    所以，他经常要注意温度变化，免得这些动物出现什么不适应。
    “刚才不还是21度么？”
    他想了想，觉得应该是正常的温度波动，并没有往外面那些【食火虫】身上想。
    反正都已经末日了，自己养这些动物也没什么好处……
    现在系统给的物资还没吃完，等物资差不多了，就吃条蛇，打打牙祭？
    蛇肉是挺美味的，曹景天没少吃。
    就跟鸡脖子差不多。
    要说有什么不好的，就是他这里的蛇都是无毒的。
    无毒蛇滋味不大行，毒性越强，味道越好，最好的是海蛇……
    他脑子里发散着思维，看到之前诞生的鸟人正在窗边眼巴巴地往外看。
    外面是一条条蠕动着的赤红色虫子。
    曹景天一阵心烦。
    现在，外面就只有这些虫子了，【腐犬】要么是郭浩，要么是叶开关起来的那条狗……
    【4-03曹景天：外面也就是有虫子了，应该没什么事情了吧】
    【4-03曹景天：我觉得再出现那种东西，就放出去吧。在屋里放着也烦。】
    零零星星有两三个人同意。
    他打开门，拎着鸟人把它丢了出去。
    鸟人碰到一条虫子，抖了一下。
    曹景天哈哈一笑。
    温湿度计显示的温度变成了20.1度。
    …………
    【陈宇航：[视频]】
    【陈宇航：“食火虫”会吃掉热量，被火烧过之后，体型也变大了。】
    陈宇航先将第一阶段的结果发到群里，没做什么剪辑，总共有三四分钟。
    【2-12王宁宁：它会长到多大？】
    【1-03钟丽：它不会要分裂吧？】
    【3-02王志强：它们在外面是找火？】
    【4-10郑依琳：没有火应该就不会长大了吧。】
    【2-02郭浩：是不是温度不够高？温度够高就能烧死了吧。】
    三人没有理会。
    【食火虫】已经被他们丢到新的一堆火焰里，这是拆了一些纸板箱点的。
    火堆的规模做了控制，确保不会把房子点了。
    【食火虫】在火焰中跃动，火焰上方的温度一直维持在温热的状态。
    现在它已经接近两根手指粗，体长也又增加了一些。
    “它不会还要长下去吧？”陈宇航看的皱眉：“这虫子也太大了。”
    话音刚落，火焰忽然暴涨了一下，手一直放在上方烤火的黄建，啊的一声把手缩回来。
    “温度忽然起来了。”
    【食火虫】整个僵在火焰里。
    “……撑死了？”陈宇航很奇怪。
    叶开找了一根小棍子，戳戳它。
    “啪！”
    【食火虫】忽然发出一声爆响，从中间竖着裂开，变成了两条。
    两条赤红色的虫子扭动，火焰上方的温度，又恢复了之前温热的状态。
    “原来是这么回事……”叶开呼出一口气，将两条虫子扒拉出来，黄建拿着剔骨刀向其中一条砍下去。
    剔骨刀的刀刃划破虫子的表皮，刀身上迅速泛起一层冰霜，黄建的手也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寒意。
    “这么冷？！”
    这点寒气还不至于让他动弹不得。黄建稍稍用力，【食火虫】就被直接劈开来，不动了。
    再过一会，原地消散。
    “倒是不难杀，就是……挺奇怪的。”黄建说道。
    陈宇航结束拍摄，将视频发到了群里。
    【叶开：这虫子吃够了就会分裂，我们得开始灭虫了。】
    【叶开：所有人都要参与，否则就等着挨冻吧。】
    他看了一眼温度计，现在已经是19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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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4章 灭虫行动

    【1-01周勇：我们也能杀了“食火虫”吗？】
    【黄建：刚才我没用能力，只是动手的时候，会被冻一下】
    【黄建：用长一些的刀、远距离动手，应该就没问题】
    【2-12王宁宁：啊……这么大的虫子】
    王宁宁有点发毛。
    她倒也不是就很怕虫子，她的生意虽然不好，却也是做宠物生意的，经常要进一些饲料。
    鱼常吃的丰年虾，其实就是一些细小的虫子。
    但是这个也太大了，一拱一拱的，看着过于可怕……主要还是太大了。
    就像北方蟑螂让人看了想喷药，南方蟑螂让人看了想报警。
    【4-10郑依琳：没事的，就当是喂鸟吃的虫子，弄死就行了。】
    【4-10郑依琳：说不定还能获得异能】
    之前那个【幻象】有点过于诡异，郑依琳也有点发怵。
    但要说一只只的杀虫子，她就不太怕了。
    不管是用剪刀，还是用普通的刀子……
    【物业刘敏：物业这有两把多出来的铁锹，用得上的可以来拿。】
    她倒不是纯粹做好事，但之前叶开说过，系统会衡量每个人的贡献，判定异能给谁。
    等于说——她给别人提供的帮助，也会帮助她自己。
    这样就很划得来了。
    【2-02郭浩：这样的话，说不定最后谁拿到异能】
    没什么人理会他。
    …………
    温度已经达到17度了。
    在做了一段时间的准备后，所有人都第一次离开了自己的屋子。
    自从末日降临，这是他们第一次全部离开安全的房屋，来到外面。
    当然，仍然是各自负责各自门前的区域，并未集中在一起行动。
    这也是为了尽可能提高灭虫效率。
    【叶开：抓紧时间，“食火虫”的分裂，会让降温速度越来越快】
    杀死一条食火虫并不困难，只要克服恐惧，普通人也能做到。
    重要的是，他们杀虫子的速度，必须要超过虫子的分裂速度。
    这种事，就算叶开使用【文胆】，也不可能提高效率。
    本来也只需要一下平A，用文胆，也还是一下平A。
    众人一只只地手动杀虫，过了一会，叶开抬头的时候忽然发现，房顶上多出来一个鸟人。
    鸟人趴在上面，脑袋一上一下，不断啄食着【食火虫】。
    每隔一会，它就会停下来缓缓，似乎是虫子临死之前的反击，将它也冻住。
    那是之前在曹景天房屋内，生成的鸟人。
    是了，在系统判定中，他们也是人——至少现在是这样判定的。
    这些半人生物，似乎也没有表现出对人的攻击性。
    叶开又刺死几个【食火虫】，想了一下，干脆用掉储备的【浮空】，升到空中去看。
    他又看到了另外一个鸟人也在吃虫子，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生成的。
    除此之外，还有一条半人半鱼的，好像也在吃虫子。另外有一只黑白色的半人半猫，守在世界碎片边缘的一棵树旁边，将靠近的虫子挠死。
    每挠死一条虫子，都要舔舔爪子。
    不对，那棵树看起来有点怪，好像……有点人形的样子？
    叶开想起，好像是王志强那出来的。
    这么多的半人……
    而【繁衍】还有8天，现在加强了半人的生存能力，接下来可能就更热闹了。
    …………
    “差不多了吧……”
    曹景天觉得，自己的手已经麻了又麻，整个人都有点快被冻感冒了。
    没法子，他们在市场开店，又不是住在这，身上就这一套衣服，非常单薄。
    【食火虫】在被杀死的时候，会爆开一团冷气，其实就是将周围的热量瞬间吸收——挨上几下还好，挨多了，整个人都要冻透了。
    他将周围的【食火虫】杀光，抬头看看，竟然在屋顶上还有许多。
    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先回屋暖和一下……
    因为养着异宠的缘故，他屋里有不少取暖设备，电热膜、加热棒、小太阳、空调也可以取暖。
    温度计显示当前是15度，他关好门，把取暖设备统统打开——反正世界碎片里，电费不要钱。
    室温迅速上升，几分钟后，曹景天正觉得舒服的时候，他忽然发现——
    窗玻璃被遮住了。
    那是密密麻麻的【食火虫】，正趴在玻璃上。它们吸走了热量，导致玻璃上开始产生一层细密的水珠。
    手机响了。
    【3-02王志强：@4-03曹景天你是不是在房子里点火了，虫子都往你那边跑了！】
    【1-01周勇：[图片]还有那些东西也在朝你那去】
    图片上，是两只鸟人，追着虫子一路吃。
    【叶开：也是好事，只要把他家的虫子全灭掉，就差不多了】
    这样就差不多了？应该也算我做了贡献吧？
    曹景天心思转了转，在群里发出一条消息。
    【4-03曹景天：我这是帮你们把虫子吸引过来，它们分散了不好弄。】
    “呯，呯呯”
    鸟人已经到了，那是它们啄食虫子的声音。
    我早该这么搞了……
    曹景天忽然觉得自己之前有点傻，既然知道【食火虫】会靠近热源，那自己只要弄个热源聚怪也可以，同样算是做出了贡献。
    说不定，比其他人的贡献还要高一些。
    他看着窗外的两只鸟人，忽然想起，自己也放出去一个——那岂不是贡献更大了？
    不过，这些鸟人应该不会分异能吧？
    应该不会吧。
    …………
    过了好一段时间，【食火虫】终于被彻底消灭。
    【通告：灾厄“食火虫”已被化解。物资即将发放。】
    群里又开始讨论异能的下落。
    【2-08徐登高：谁拿到异能了？】
    【3-02王志强：这次我又没有。】
    【1-01周勇：我也没有】
    几个人都说没有。曹景天反复看了看自己的通告，发现自己也是没有。
    【叶开：我们也没有。可能得到异能的，压根不在群里。】
    【4-03曹景天：不能吧？难道是没进群的贾老板？】
    贾老板的事情，市场里都知道，只是他执意不进群，也没人会主动去跟他打交道——除了周勇。
    【叶开：不是他。有可能是哪个鸟人，毕竟他们吃了不少虫子。】
    群里的人，齐齐发出一个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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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5章 灾厄【苦修士】

    尽管疑惑、难以接受，但没有人公开怀疑叶开。
    毕竟，叶开三个人是真的有异能，如果是他拿到，没有任何隐瞒的必要。
    世界碎片中的温度缓慢恢复，到了晚上的时候，已经达到了正常的水平。
    同时发生的，另一件事。
    【腐犬】的倒计时快要结束了。
    【2-02郭浩：很快你们就知道了，我真是郭浩本人】
    叶开看了一眼趴在笼子里的黄狗，那是真正的郭浩。
    在旁人的视角里，这条黄狗已经变得非常萎靡；在叶开的视角中，郭浩本人也已经一脸黑气。
    但还是保持着人形。
    “他活下来的机会，很小。”叶开轻轻叹了口气，拍张照片发到群里。
    【叶开：郭浩快死了。】
    【2-08徐登高：就算“腐犬”死了，他也活不下来？】
    【叶开：恐怕不行。】
    使用能力标记【腐犬】的时候，出现的标记提示中，是【腐犬/郭浩】，叶开就已经感到不妙。
    或许自从双方交换身份、郭浩对自身的身份判定出现问题的那一刻，真正的郭浩已经死了？
    又或是，变成了一个双方混合、且以【腐犬】为主导的生命。
    【灾厄“腐犬”剩余时间：3分钟】
    叶开将笼子打开，郭浩抬了抬眼皮，低低地叫了一声，没有动作。
    手机响了。
    【贾思勰：你想到答案了？】
    【还没有。郭浩会死吗？】
    【贾思勰：他已经死了。腐犬吃掉的不止是他的身份，他在世界碎片中的存在，依托于腐犬。】
    果然……
    【那钟丽呢？】
    【贾思勰：她的情况不同，“美人花”无法夺取人的身份】
    因为【美人花】不会夺取钟丽的身份，而又恰好融合了钟丽，所以就变成了以她为主导的存在？
    【在“美人花”融合钟丽之前，她是一个人吧？对于人的定义你应该有答案，为什么你不救下她？】
    对于这个问题，张角曾经给出过答案。那时候张角说，作为过去的仙人，不该管现世的事情。
    但现状是，他们已经在参与了。贾思勰还说，仙人的目的，就是救人。
    叶开并不是要慷他人之慨，只是有些不理解。
    【贾思勰：她当然是人，但她已经在未来死了。】
    这话说的很残忍，但也是事实。叶开已经验过，钟丽其实是依据他人的记忆，塑造出来的。
    【贾思勰：只要她依然是人，就不会被抹去，不是么？】
    系统的提示出现。
    【灾厄“腐犬”已化解。】
    【通告：郭浩死亡，恐惧已释放。】
    【生成灾厄：苦修士】
    【消灭“苦修士”，或持续48小时后，该灾厄将被化解。】
    【提示：务必忍耐。】
    “老板，他变回去了！”
    陈宇航喊道。
    叶开看向笼子，发现里面原本蜷缩成黄狗模样的郭浩，已经舒展开来，完全变回人样。
    果然，【腐犬】并没有被认定成人，郭浩也伴随着它的死亡，而死了。
    郭浩的身体很快就开始消散。完全消散之前，叶开拍了一张照片，发到群里。
    【2-08徐登高：这下我能看出来了，原来这是郭浩。】
    【4-03曹景天：@2-02郭浩】
    曹景天还想试试，看郭浩是不是真的死了……叶开直接推开门，【镜面跃迁】展开，闪现到2-02的门外，将门推开。
    一股恶臭扑面而来，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人，鱼缸里也没有半条鱼。
    地面上满是脏污。
    确认真正的【腐犬】已经死了，叶开也不停留，直接闪现走了。
    不远处，一个刚刚诞生的、通体翠绿的不明生物，愣愣地看到了这一切。
    …………
    【我有一个答案了。】
    【对人类整体有认同感，对人类没有普遍的恶意，同时坚信自己是人类，就是人。】
    【贾思勰：算是对了一部分，你在说你自己么？】
    【？】
    【我是从“腐犬”和“美人花”的情况总结出来的。差在哪里？】
    【贾思勰：世界碎片中是不同的。】
    【贾思勰：但具体的不同，等你能回答出先生的问题后，或许能慢慢有所体会。】
    说到这个，叶开就有点丧气。
    【我已经在他人的记忆中，看到了三个问题。可我都答不出来。】
    【贾思勰：不必着急，机缘到了，福至心灵，自然就知道。做好自己的事情便可。】
    【贾思勰：顺天时，量地利，则用力少而成功多;任情反道，劳而无获。】
    【先生是不是还会有更多的问题？】
    【贾思勰：既然当下的问题尚未解决，又何必去问更多？】
    叶开呼出口气。
    确实，自己现在想这些，徒增烦恼。
    记忆碎片中看到的，都是别人的记忆，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自己并不能干预——也就是说，其实他现在连“先生”，都还没遇到过。
    还是先读书吧，读书起码能提高实力，文胆现在还在吃保底呢。
    叶开认命地打开书本，挑灯夜读。
    群聊里有人讨论新的灾厄，有人为郭浩的死亡惋惜，也有人感叹怎么又多出来几个不人不鬼东西……
    一夜过去。
    …………
    黄建睡得并不安稳。
    晚上他半梦半醒地，听到几声惨叫——有的像是人在叫，又有的像是猫、狗或者其他的什么动物。
    不过早上起来后，看到系统中没有出现新的提示，也没有出现新的灾厄，就放心了。
    大概只是做梦罢了？
    “黄哥，你昨晚听到没？”陈宇航说道：“外面有东西叫，但又什么都没死。”
    “你也听见了？”黄建惊讶。
    那样的话，有可能是刚出现的灾厄，【苦修士】。
    “不过，没人死就是好事。”他说道：“要是跟度假村那样……”
    度假村那边最后五六个灾厄同时出场，场面是相当盛大。
    要不是有老板，他和陈宇航两人，恐怕也会交代在那里。
    他起身翻看昨晚系统发下的物资，准备早饭。
    这里没什么合适的厨具，幸亏系统提供的物资大多数是罐头、水果、预制菜之类，稍加处理就能吃的东西。
    以后还是找点便于使用的厨具之类带上？他一边洗着苹果一边想：这样的条件还是有点艰苦了……
    忽然他看到，有一条长着人脑袋的蛇从外面游过，吓得他一激灵。
    “还有这个【繁衍】……赶紧结束吧。”
    【灾厄“繁衍”，剩余时间：7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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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6章 半人

    叶开吃过早饭，想到贾思勰所说的“做好当下的事情”，心血来潮，决定出门看看。
    现在外面有威胁的灾厄，就只有一个能力和样貌未知的【苦修士】，相对来说已经非常安全。
    由【繁衍】生成的各种半人虽多，却从未表现出什么特别的能力，不能对他造成什么威胁。
    这一次，叶开仍然是【模仿】了黄建的【浮空】，先飞到市场的上空，去看看整个市场，今天变成了什么样子。
    顺便，有那种面积较大的空地，也可以顺便丢几个镜子，作为【镜面跃迁】的补充。
    这件事上次就该做了，但上次他觉得，市场内有大量的玻璃窗，都可以作为落点，况且灾厄都倾向于在有人的区域活动，就没有动手。
    昨天他看到半人的数量又有增加，他们的活动区域更广泛，还有远离人类的倾向，才有了这个想法。
    毕竟，这些半人虽然都奇形怪状，却也都被判定为人类，也能吸引灾厄。
    如果他们死了，可能还会出现一些不强，但比较麻烦的灾厄。
    市场的房屋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变化，昨天见过的半人都还在，两个鸟人在一处屋顶上，似乎正在交流，看到他惊了一下，向后一缩；随后其中一个似乎又想到什么，站起来做出一副斗鸡的姿态。
    叶开稍微想了想，大概这是因为……它被曹景天或是别的人扔出来，有些心理创伤？
    而它敢于对自己摆出这个架势，或许是因为它得到了异能。
    他对这些半人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态度，看过一眼就不再理会。
    昨天那个树人的旁边，那个猫人仍然在，看起来似乎是将这棵树当成固定据点了。
    叶开在他们身边丢下一面镜子，镜子落地引起了猫人和树人的好奇，他们朝着叶开看看，又看看地面上发光的镜子，猫人试着拨弄了两下。
    猫的特性也继承了。叶开笑笑，又丢下一面镜子。
    这次的镜子被树人伸出来的手拦住，两个半人每人一面镜子，自顾自玩起来。
    除了这些之外，叶开还看到了顶着人头的蛇、长着两条大白腿的蛤蟆、以及其他几种奇奇怪怪的半人，都各自在一个地方活动。
    “数量倒是越来越多了……”
    这也意味着，潜在的灾厄也越来越多了。
    “不过，刚才黄建和陈宇航都说，他们夜里听到了惨叫声。那是怎么回事？”
    叶开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有几个半人的身上，似乎受伤了。
    它们行动之间有点磕磕绊绊。
    “怎么回事……是相互打斗……不对，可能跟【苦修士】有关。”
    半人之间的确会有相互斗殴的情况，昨天叶开就见过。
    但目前看它们之间的关系，应该比较和谐，猫人和鸟人也都有了各自的位置。
    叶开在空中等了一会。
    忽然，那条蛇对着一个方向，嘶嘶叫了几声，然后转过头，一弯一扭地快速逃跑。
    在它的身后，无人商铺的门被推开，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从其中走了出来。
    从空中这角度看下去，只能看到大概的轮廓，没有细节。但叶开也没贸然A上去。
    这里没有人穿黑斗篷，也没人会随便离开自己的房屋。
    这肯定就是【苦修士】！
    他缓缓地调整角度，在空中拍了几张照片，有黑斗篷的，也有半人的。随后将这些照片发到群聊中。
    【叶开：[图片][图片][图片]】
    【叶开：你们昨晚看到过这个穿斗篷的没有？】
    做完这一切，【浮空】的停留时间也快要结束。他也不慢慢降落，直接【镜面跃迁】回到3-07门口。
    空中留下一面镜子，随后掉落。
    【苦修士】这时候才抬起头来看向叶开刚才的位置，什么都没看到。
    但如果叶开看到了【苦修士】，肯定会吃一惊。
    因为它的外表，就是一个瘦削、面带悲苦的人，并没有一点灾厄的样子。
    除了手中的一把沾染着干涸血液的尖刀。
    …………
    【3-02王志强：我昨晚听到外面的声音了，不过太晚了没有看】
    【4-10郑依琳：我看到了，好像是个穿着黑斗篷的，走的挺慢。市场晚上没有灯，看不太清。】
    【1-01周勇：我看到有个半人跑过去，有点一瘸一拐的。然后过了一会，才看到这个黑斗篷的过去。】
    【1-01周勇：我房间里都关灯了，借着月光看的比较清楚。】
    昨晚的月光确实挺好。
    【叶开：“苦修士”有没有其他表现？比如看你什么的。】
    【1-01周勇：没看我。它走了几步，好像是没追上，就没再追了。】
    显然，【苦修士】是在追那些半人。
    半人直接诞生在世界碎片中，并不清楚房屋的保护作用，更不知道，他们只要在一个房屋中连续停留一小时，就能将房屋重新激活，并获得保护。
    所以才会在【苦修士】的追杀下，不得安宁。
    【1-03钟丽：小敏，你看看监控？@物业刘敏】
    【1-03钟丽：我是晚上一点左右听到声音的，没仔细看】
    过了一会，刘敏查到了监控。
    【物业刘敏：[视频]】
    视频中，【苦修士】面对一个半人，双方面对面停留了一会，似乎是在交流。
    随后，【苦修士】突然拿出一把尖刀，狠狠地刺到自己的胳膊上。
    半人的爪子一下子捂住了胳膊，似乎被刺中的不是【苦修士】，而是它一样。
    【苦修士】拔出刀，又快速刺了两下，都在同一条腿上。
    半人俯下身子，随后抬起头，一瘸一拐地后退、逃跑，【苦修士】缓慢地跟上去。
    视频结束。
    【2-08徐登高：它能通过伤害自己，让别人也受到伤害？】
    【2-12王宁宁：我看着也像，就跟火影里那个谁一样。】
    同步伤害么……
    那有点超标了。
    叶开可不想自己试试文胆的滋味。
    不对，肯定有什么限制……它没有直接杀死目标，却用这种缓慢的方式，或许说明它只能这样造成伤害？
    那如果要杀人，难道它还要自杀？
    不对不对，昨晚有好几个半人都受伤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苦修士】自己也会受到重伤！
    【叶开：看一下它在哪，有没有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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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7章 痛！

    刘敏很快反馈了结果。
    从她发来的监控画面看，【苦修士】的行动始终不快不慢，并未表现出行动不便。
    它所到之处，所有的半人都惊恐地四下逃跑。
    【苦修士】也不去追，仍然只是提着匕首，慢慢地向着半人较多的区域走。
    “速度很慢，应当是他的固有缺陷。”叶开说道：“但是它一直待在外面，是个隐患。”
    “现在半人已经很多，【繁衍】还在源源不断的产生新的半人。”
    “只要它杀死一个半人，产生了新的灾厄，就很容易直接崩盘，到时候可能同时存在十几个甚至更多灾厄，我们得快点把它解决掉。”
    如果不是因为【繁衍】的特性，叶开也不愿意这么勤奋。
    哪怕是刚才出门之前，他也还是觉得，仅有一个灾厄“相对安全”。
    可谁能想到，【繁衍】已经这样强力，而【苦修士】的能力，又比之前的【捕猎机】、【幻象】、【食火虫】三个灾厄强了许多。
    叶开可不觉得，半人就能从【苦修士】手中逃出生天，何况【苦修士】还有近40个小时的时间，足够成长到更强的程度。
    说不定到了后期，它只要受到轻伤，就能对目标造成极为严重的杀伤，甚至直接导致死亡。
    “要不，我先去试试？”黄建说道：“他应该会说话，说不定我可以用【默杀】试试。”
    黄建主要是觉得，自己这段时间的工作量有些不太饱和——在团队里的存在感不太足。
    自从离开了超市碎片，到现在为止，老板似乎对自己的需求有所下降。
    要及时终止这种趋势，免得KPI和OKR出问题。
    万一年底吃了3.25的低评分……
    他也不太怕受伤，老板那儿还有疗伤丹（王莽赞助）以及急救所需的物资（刘秀赞助），只要还有一口气在，都能救回来。
    “还是我去吧黄哥。”
    陈宇航说道：“我的防御比较强，它不能把我怎么样。”
    “自从得到【暴食】，我还没受过伤呢。”
    的确，陈宇航的防御，是三人中最强的。
    不仅可以用【暴食】获取防御能力，还能靠着【坚固】，将防御能力再翻倍。
    “行。”叶开说道：“那就你先去试试，带上面镜子，不行的话喊一声。”
    叶开倒也没有说自己去，这件事上，陈宇航确实比自己更合适——他只要啃一块不锈钢，就能获得不锈钢两倍的防御力。
    他的【模仿】还在冷却，即便是复制了【暴食】，也不过是获得与不锈钢相同的防御力罢了。
    完全不能比。
    …………
    【3-05张伟：@陈宇航小陈去做任务？怎么没在群里说一声。】
    【物业刘敏：@陈宇航你要去哪？我先帮你看着】
    【叶开：他去找“苦修士”】
    【1-03钟丽：他自己去？太危险了吧？】
    【1-03钟丽：需要我帮忙吗？我除了“毒刺”还有“通感”。】
    【叶开：你帮不上忙。】
    【物业黄志勇：“苦修士”注意到他了！】
    【物业黄志勇：[图片]】
    …………
    黄志勇在聊天群里做着图片直播，而陈宇航已经与【苦修士】碰头了。
    【苦修士】不紧不慢地走向陈宇航，开口。
    “竟然有人主动来求道，很好。”
    “既然你这样主动了，那我当然不能辜负你的期望……”
    陈宇航有点摸不着头脑，但他知道，灾厄不能用常人的方式去理解。
    他直接掏出了剔骨刀。
    随后，一行提示出现在陈宇航的视野中。
    【提示：你已被“苦修士”锁定。】
    “你就这样想要摆脱身体？”【苦修士】在距离他有五米左右的时候停下，话语讥讽：“不必着急……你很快就能体会到了……”
    “你说什么？”
    陈宇航问道，但【苦修士】没有回答。
    它掏出仍然带血的尖刀，对准自己的左小臂，扎了下去！
    陈宇航感到自己左手的小臂，先是传来一丝清凉，随后就是一阵剧烈的疼痛。
    不对，我正处于异能生效的时间啊？
    剧烈的疼痛让他无暇多想，手中的剔骨刀叮的一声摔在地上，右手立刻捂住左臂。
    但是，那里没有出现伤口。
    也没有血液流出。
    陈宇航还有些不信，他移开手掌，发现下面的皮肤确实完好无损。
    是假的？但感觉上毫无破绽……
    【苦修士】发出笑声。
    “不错，不错！竟然能忍住。”
    “那这样呢？”
    它挥刀向着大腿刺下，在刺入腿中后，还刻意用刀刃在里面刮擦了几下。
    刀刃与骨头摩擦，发出细微的嚓嚓声。
    一种混合着疼痛和酸涩的感觉，从大腿开始，直冲脑袋。陈宇航觉得，自己的大腿好像也一样有把刀子在里面划来划去。
    这感觉让他都快无法站稳了；但看过去，裤子上没有被刺开的缺口，更没有什么血迹。
    这是假的？
    他已经开始冒冷汗了。他咬着牙往后退。
    不能喊出来——不能在灾厄面前丢脸！
    【苦修士】不紧不慢地跟着他，并且往自己身上一刀刀地插着。
    他的身上流下鲜血，但伤口似乎完全没有对他产生半点影响。
    …………
    【物业黄志勇：他在往后退了，好像受了伤！】
    【物业刘敏：监控上看他没流血，倒是那个“苦修士”在流血。】
    受伤了？
    叶开心中一紧。
    但是没流血……
    他心中有点猜测，直接打开门，【镜面跃迁】。
    黄建只来得及听到一句“看好家”。
    …………
    叶开落在陈宇航的身边，将他扶住。
    “老板……”陈宇航满头冷汗，喊了一句。
    叶开手中扣了一颗疗伤丹，稍作检查，发现陈宇航身上，的确没有任何受伤的迹象。
    反倒是对面的【苦修士】，身上正在不断流血，还有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可是它没有受到任何影响，步步紧逼。
    “又来了一个求道者？真好。”
    【苦修士】不急不缓地说道：“只是稍作等待，稍等……”
    他向着自己的腹部刺了一刀，陈宇航终于是哼了一声，捂住腹部。
    但这一次，他全身正在剧痛、却表面无事的位置，都裂了开来！
    防御力完全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草！”
    陈宇航喊了一声，伤口立刻进一步扩大。
    【苦修士】脸上露出笑容。他继续举刀。
    不能再等了。叶开抓住陈宇航的胳膊，使用镜面跃迁，回到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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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8章 直斩长鲸海水开

    【叶开：@物业黄志勇看下“苦修士”的情况】
    【物业黄志勇：[视频]】
    【1-03钟丽：这么快就恢复了？】
    【1-03钟丽：小陈怎么样，要不要紧？我这有点干净的衣服，可以撕开当绷带】
    在视频中，【苦修士】的身上一开始还有些损伤，但很快就自行修复，完全看不出任何伤口，连斗篷上的破损也不见了。
    “老板，我好了。”
    陈宇航活动一下四肢：“一点事没有了……这东西真好用。”
    刚才，叶开将他接回来后，就直接给他吃了一颗疗伤丹。
    疗伤丹只要一颗，就能治疗所有的内外伤，如果有肢体残缺才需要两颗。
    濒死状态、只要还有一口气，服用三颗立刻就能满血复活——可惜当时王莽走的太急，没来得及多要点。
    叶开现在还剩下7颗。
    “刚才跟【苦修士】对峙的时候，是什么感觉？”黄建问道：“它可以直接无视防御？”
    “我的防御没起到作用。”
    陈宇航说道：“他快走到我面前的时候，系统提示我被它锁定了。然后它将刀捅在自己身上，我身上的对应位置就像是被捅了一样。”
    “但是一开始是没有受伤的，直到老板过去，伤口才裂开。”
    “那应该与你喊痛有关。”叶开说道：“昨天晚上那些半人惨叫，今天早上他们身上也有伤口，跟你的情况差不多。”
    “当【苦修士】受伤的时候，它承担伤势，被它锁定的承担痛觉。”他继续说道：“但是如果对方因为疼痛而发出声音，伤势就会按照一定的比例转移给目标。正常说话不会导致转移。”
    “这就是那句提示的含义，在面对它的时候，只要能忍住，就不会受到实质伤害。”
    有点太阴了。黄建想着，虽然他觉得自己也能扛住一部分，但是……也说不好。
    毕竟刀都捅到肉里了。
    “我刚才疼的就快走不动了。”陈宇航说道：“那些半人竟然还能跑掉。”
    “动物的感官跟人有差别。”黄建说道：“而且它们的速度本来也比普通人要快，能跑掉也不意外。”
    “你其实没有完全接收【苦修士】的伤势。”叶开说道：“在我们离开的时候，他身上还是有一些伤口，但现在它的伤口已经消失了。”
    “结合它在靠近你之后才锁定，这意味着他的能力范围不算很大。”
    “那，我们应该怎么对付它？”
    “很简单，速度比他更快，在他自残之前杀了他就行。”叶开说道：“虽然受伤的疼痛可能也会转移，但它死了，就免去了后续的麻烦。”
    他的手上一抖，【文胆剑（已装备）】
    “黄建，念诗。”叶开说道：“我要一剑把它捅死。”
    “现在？”
    老板不是喜欢在砍人的时候吟诗么……哦这次是要争取一剑解决战斗。
    那得找一首适合壮行的……不多了啊。
    他找到一首。
    “狂风吹古月，窃弄章华台。……”
    “……手中电曳倚天剑，直斩长鲸海水开！……”
    【三分钟内，文胆可以发挥12%的效果。】
    三分钟，根本用不完。
    毕竟【苦修士】的速度很慢。
    聊天群里不断有消息提醒，叶开没有理会。他打开门，展开【镜面跃迁】视野，找到刚才位置的镜子。
    跃迁。
    …………
    【2-08徐登高：它是不是把伤势转移给别人了？】
    【2-12王宁宁：陈宇航不要紧吧？@叶开@黄建】
    【黄建：没什么事了，老板去对付“苦修士”了】
    【1-01周勇：它太诡异了，最好是谨慎一点。】
    【黄建：老板的意思，外面的半人太多，万一让它杀了一个，滚起雪球来，情况就不妙了。】
    【物业刘敏：他是不是还会瞬移？】
    刚才在监控中，刘敏和黄志勇两人，已经发现叶开是瞬间到达现场，返回的时候也是瞬间返回。
    这一次也是，他们从监控画面中发现，叶开明明本来在【苦修士】的正面，一抬手，就到了它的后方。
    黄建还没来得及回复，系统的提示已经出现。
    【灾厄“苦修士”已化解。】
    …………
    回到几十秒前。
    叶开闪现落地时，【苦修士】还没离开现场。
    “你，回来了？”
    【苦修士】抬起头，眼睛发出红光。
    【你已被“苦修士”锁定。】
    一行提示出现，叶开没有理会。
    被锁定是正常的，这就是【苦修士】的能力……
    他向着【苦修士】的身后，扔出一面镜子，镜子在空中旋转。
    “呵呵呵……”
    【苦修士】手中的尖刀仍在滴血。它顺势向着自己身上捅去。
    【镜面跃迁】。
    叶开已经闪现到它的身后。
    【追击已生效。一秒内，你的速度提升至200%】
    文胆闪烁着森然的光，一剑刺出，再横切。
    叶开感觉到，自己被一柄冰冷的长剑贯穿了——然后腰斩。
    都是幻觉。
    他保持着挥剑的动作，另一只手已经取出三颗疗伤丹，就等着万一事情有变，好立刻服用。
    没什么意外发生。
    【苦修士】的身体分为两段，它的尖刀原本要捅到大腿上，这下扑了个空。
    剧烈的疼痛突如其来。叶开向前踏出半步，勉强站稳。
    还能站着，就是幻觉……
    他咬牙提剑，在【苦修士】身上补了几下，每一下，【苦修士】都毫无反应，所有的疼痛全都体现在他自己身上。
    疼痛让他满头冷汗，也让他的力气越来越小，但没有停下。
    【苦修士】有自我恢复的能力，一旦现在停下，它随时可能恢复。
    期间【苦修士】似乎还说了什么，但叶开已经完全没有精力去分辨。
    终于，【苦修士】在空气中消散。
    【灾厄“苦修士”已被化解。】
    【你得到了记忆碎片×1】
    【你得到了能力：伤害转移】
    【伤害转移：选定一个5米内、与你相似度在80%以上的目标。当你受伤的时候，痛觉由目标承担，伤害由你自身承担。直到目标因疼痛而出声，根据其声音大小和持续时间，将你所受的伤害转移到目标身上。】
    叶开终于松了口气，刚想喊一声缓解疼痛，忽然发现……
    已经半点都不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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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9章 能力【伤害转移】

    伴随着疼痛的消退，体力也得到恢复。
    之前陈宇航找上【苦修士】的时候，周围就已经有几个半人在悄悄围观。
    这会儿发现【苦修士】似乎已经被解决了，他们就纷纷小心地从各个角落露出头来，其中比较大胆的是哪个黑白花，看起来蠢蠢欲动，似乎随时就要扑过来打招呼的样子。
    叶开冲他们笑了笑，在地上捡起刚才陈宇航掉落的剔骨刀。
    “能给我玩玩喵？”
    黑白花的猫人挥了挥爪子。
    “这个不行。”叶开说道：“会很危险。”
    忽然他心中一动：“过来过来……你识字吗？”
    “认识的。”
    “那你有没有看到，有一行字漂浮在面前？”
    “有喵。”黑白花看了看：“上面说【苦修士】已经被化解了喵。”
    果然能看到……
    这都是【繁衍】的影响？
    不对，【繁衍】怎么会将知识直接灌注到他们的脑子里……这不像是一个灾厄会做的事情啊？
    如果以基因论，差别0.1%都可能是两个物种，半人与人类的基因差别可不会这么小。
    “你是怎么会识字的？”叶开问道：“是生下来就会的吗？”
    “不知道喵。我看到就觉得，这个字我认识的。”
    这跟先天识字也没什么两样了。
    “那你看到刀就不知道它危险吗？”
    “嗯……没见过喵。”
    随着他们之间的对话，其他几个半人也壮着胆子凑了过来。
    叶开环视一圈。
    “你知道自己的名字吗？”他继续问黑白花：“你有没有名字？”
    “唔……没有的。”黑白花地落地说道：“没人给我起名字喵。”
    “我给你起个名字怎么样？”叶开说道：“黑白花，好不好？”
    黑白花是被王宁宁丢出来的，但叶开也不觉得，它就应该姓王。
    硬要说的话，它不能算作王宁宁的孩子。
    “好喵！好喵！我就叫黑白花了！”
    黑白花高兴地在地上打了个滚，看它的反应，叶开有点惭愧。
    其实这名字挺敷衍的……
    算了，猫猫能接受就好。
    这下子，他被一群其他的半人围住了。
    “我也要！”
    “我也要汪！”
    “我也咕咕咕……”
    连不远处的那棵人形树，都费力地抖动着枝条，发出簌簌的声响。
    “不急不急。”叶开说道：“我自己一时半会也想不出来，你们等我一下好不好？”
    “我回去找找其他人，过了中午……哦下午的时候，我带人一起来找你们。”他心中一个想法渐渐成型：“下午我们再见面，好吧？”
    …………
    由于在半人那里耽误了一些时间，叶开返回的时候发现，钟丽已经在这里了。
    桌子上还放着一些裁开的布条，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老板。”
    看到他出现在门口，黄建站起来：“钟丽是过来看望陈宇航，给他准备了一些包扎的东西。”
    他指了指桌子上的布条。
    “叶老板好。”
    钟丽跟着站起来打招呼：“我听说小陈受伤了，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办法处理。”
    “刚好有件不穿的衣服，也洗干净了，就剪开拿过来，也能当绷带用。没想到小陈已经好了。”
    难道他们还有治疗方面的异能？钟丽这样猜测，她刚才也试探过，但是黄建口风很紧，陈宇航又不太说话，所以没得到什么信息。
    叶开点点头，心中稍有点感慨。
    群聊中的所有人，都知道陈宇航受伤，都不知道叶开手中就有能治疗的手段，在这种情况下，只有钟丽过来了。
    他换了个话题。
    “我刚才跟那些半人聊了一会。”他说道：“他们都识字，也都会说话，但是缺乏一些常识。”
    “反正【繁衍】还有七天才结束，我打算下午去给他们上上课，就教一些常识什么的。”
    “我能一起去么？”钟丽没怎么犹豫，问道：“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情做。”
    “可以。”
    “那我先去做点准备。”钟丽说道：“不打扰你们了，下午过去叫我。”
    黄建和陈宇航看着钟丽离去。
    “老板，我们要带上她？”黄建问道。
    “看情况吧。”叶开说道：“还有七天的时间，看看她到底怎么样。”
    黄建是自己的邻居，又在末日中度过了几天，叶开对他还算了解。
    陈宇航则是被王岳推荐、张角保送，叶开对他的印象也不差。
    钟丽么……
    叶开自认为，对她还缺乏了解。
    “我们要去教那些……半人？”陈宇航问道：“我能教他们什么？”
    陈宇航是真想不出来。
    难道要教他们看小说？
    “什么都行，哪怕陪着玩都可以。”叶开说道：“他们虽然会说话也识字，但是缺乏常识，刚才还问我要这个玩。”
    他将剔骨刀递给黄建：“玩玩倒是没什么，但不小心死了人，又是个麻烦。”
    “他们毕竟也被系统认定成人，我还要观察一下，他们身上的特点，系统为什么就会认定他们是人。”
    上次他的答案，贾思勰说只对了一部分，还说在世界碎片内，定义有所不同。
    世界碎片内的定义，显然是与幕后存在有关……想到这里，叶开给贾思勰发了一条微信。
    【那些半人都会说话，也都识字。这应该不是“繁衍”造成的吧？】
    【贾思勰：不错。原本他们也不会这样快长大。我已说过，灾厄在未来、和在当前的世界碎片内，常会有些差别。】
    【是因为幕后存在，所以他们被灌输了知识？这与人的定义有关，对吧。】
    【贾思勰：对】
    果然如此。
    将这一条线索记下，叶开整理了一下技能槽。
    新得到的能力【伤害转移】，看起来很厉害，但限制条件也太多了。
    不仅要求距离，还要求相似度——这就意味着大部分的灾厄都不吃这个能力。
    而且对方一定要出声，剩余灾厄中，哑巴的、能忍的，也都被淘汰。
    就算条件都满足，伤害还是先自己吃掉，必须要对方出声才能转移——那不就是根本没啥用吗？
    叶开直接将它喂给【追击】。
    【追击：当你的攻击目标背向你，你的速度可以提升至200%，持续3秒，5分钟内仅生效一次】
    持续时间从一秒延长到三秒。这对于叶开来说，等于是攻击距离变长了。
    接下来，就是记忆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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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0章 如果这是同一个问题呢

    叶开再次看到那片迷雾。
    雾气涌动着，四下里没有任何参照物。
    应该还是之前那个人的记忆吧……
    第一次见到这片雾气的时候，叶开曾经以为，这是李贺的记忆。
    但李贺的反应否定了这个判断。
    而且后来，在不同的世界碎片中，这段记忆还都续上了。
    不知道是哪个仙人的记忆？
    他停留了一会，果然再次听到那个宏大的声音。
    “如何，你想到答案了么？”
    “尚未有什么答案。”
    记忆的主人回道：“学生愚钝，先生可否给些提示？”
    “提示么……”
    先生的声音稍有迟疑。
    “也罢，你灵性颇为不足，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那便再给你个提示吧。”
    “我已经与你说了三个问题，你重复一遍。”
    记忆的主人想了想。
    “先生的第一个问题是，什么最柔弱也最刚强？我答是水，先生说不对。”
    “第二个问题，什么最多变也最顽固？我答生命，先生说也不对。”
    “第三个问题，什么一无所能也无所不能？我答是人，先生仍然说不对。”
    “这三个问题，我想来想去，也没有更好的答案。”
    迷雾翻涌，其中传来一声轻笑。
    “你是一叶障目。”
    先生的声音说道：“若我说，三个问题，其实是一个问题呢？”
    “啊？”
    记忆的主人惊讶：“既然是一个问题，先生为何要分三次来问？”
    叶开也有同样的疑惑。
    “问题本身，又何尝不是一种提示？”先生说道：“若是你机缘到了，第一个问题，便能得到答案。后面两个问题，不过是换个方式，将同一个问题再问一次……你若是不要提示，还会有更多的问题。”
    “那么这一次，你有答案了么？”
    雾气涌动，雾气中的人沉默许久。
    “学生不知。”
    …………
    记忆结束。
    叶开在原地愣了一会。
    三个甚至更多的问题，都指向同一个答案？
    那这三个问题共同的答案，会是什么？
    想了半天，他觉得……
    算了。
    目前看这个关于先生的记忆碎片是连续的，等以后直接看答案好了。
    能够被自己看到记忆碎片的，大概率就是仙人了。既然已经是仙人，那他肯定回答出问题了，总不能仙人的记忆碎片还能修改吧？
    他将这个念头压下。
    下午还要给黑白花等半人上课，上什么课呢……
    叶开想了想。
    先把他们弄到安全的室内，然后给他们一些动物陪他们玩，再给他们念念书好了。
    像是《论语故事（插画注音版）》、《和孩子一起读四书五经（插画注音版）》之类的，刚好有现成的。
    他自己也没带过孩子，压根不知道应该怎么搞。
    总不能教他们过马路看红灯吧？
    都末日了，大部分的生活常识，似乎都没啥用啊。
    …………
    午饭之后，钟丽在群里问过，很快就赶过来跟他们汇合。
    钟丽手中提了几盆花。
    “我给他们说说养花的事情。”
    钟丽说道：“你说他们缺少常识，我想了想，现在末日也没什么需要教的，就打算教他们辨认不同的花草。”
    “行。”叶开说道：“就当陪孩子玩，随便教点什么都够了。”
    “那我跟他们说下什么东西危险吧。”陈宇航说道：“常见的那些。小孩子不见识点危险，手上就没轻没重的……我小时候经常去河里游泳，后来有个同学淹死了，我们才知道要注意水深。”
    “我就……”黄建想了想：“教他们数学？我数学还可以。”
    其实他更想直接教编程，但无奈没有道具——没有电脑、在纸上写代码已经很惨了，这里怕不是连纸都不够用。
    好在，教一些初步的数学，也不需要什么教具，在地上划几笔就够了。
    将几个人各自的教学任务确认下来，叶开带头，四个人来到世界碎片的边缘。
    在约莫一人半高的树人下，大大小小十几个半人已经在这里等着了。
    “喵嗷！喵嗷！”
    黑白花本来已经在无聊地抓尾巴，忽然看到叶开，高兴的一时连话都不会说了。
    “我以为你骗我们喵！”
    “骗你们干嘛？”叶开笑笑，给他们介绍：“我是你们的叶老师，会给你们读课本、讲故事；这是黄老师，他会教数学；这是陈老师，他会教你们分辨这里的危险物品；这位是钟老师，她会教你们分辨和照顾花草……”
    “花草？”树人有些迟缓地抬起一根枝条：“能教我怎么照顾自己吗？”
    叶开看向钟丽。
    “可以。”钟丽走到树人身边观察了一会：“你应该有一半是发财树，在我们这里，不需要太多的水，也不要过于暴晒……你选的这个地方，不太好，阳光太烈了。”
    “可我已经扎根了……”
    树人试着抬了抬脚，地下的泥土跟着动了动，但下面的根须没有跟着翻出来。
    “哎哎，别真拔出来了。”
    钟丽想了想：“你现在也不高，可以搭个架子，给你弄点遮阳网，挡一下。”
    “我那里材料都有。我一会带几个……人，去拿点？”
    她询问叶开。
    “你直接带去吧，我们每人带几个，教完了再换。”叶开说道：“这样他们能尽快学到东西。”
    其实这是他刚才没想到的一点，毕竟半人有十几个，他们这边是四个人。
    要是集中教学，总有三个人闲着，看半人们一副精力过剩的样子，课堂纪律也肯定不会好。
    不如每人分四五个带着，也能管的过来。
    “你们要跟那个老师，自己到对应老师那里报名，但是别都选一个。”叶开冲着半人们说道：“学完了会换组，每个老师你们都会接触到。”
    黑白花第一时间就冲到他身边，占了个位置。
    随后又有一个半人半狗的过来。
    其他人那里，也都有四五个半人过去。很快分组完成。
    叶开正要宣布分组行动，他的小组内，一个半鸟人举起翅膀。
    “叶老师，我们还没名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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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1章 下午的课程

    四人忙碌中，一下午的时间很快过去。
    每个半人都有了自己的名字。虽然这些名字在叶开看来都非常随意，像是什么六一、小黄、大咕小咕等等，但他们似乎都很喜欢，相互之间的称呼也都使用名字。
    而树人的名字也非常的典，叫格鲁特。
    这名字是钟丽起的，树人身边的架子、头顶上的遮阳网，也是她指挥着几个半人挂上去的。
    格鲁特虽然不便于移动，但他也能活动自己的身体。在每天中午左右，他可以将遮阳网展开，挡住最强烈的阳光；在早晨和黄昏，则可以将遮阳网收起。
    黄建的数学课不是很受欢迎。半人们更喜欢听他讲世界末日之前的事情，虽然对这些事情，黄建也没那么关心，以至于一时之间，说不出太多。
    最后他就将之前遇到过的灾厄，给他们讲了一遍。
    陈宇航带着半人逛遍市场，将各种可能导致危险的东西告诉他们。特别是告诉他们，不能随便动刀子，那是比他们的爪子和牙齿都尖利的东西；也不是什么都能吃，但是系统发放的东西是可以吃的。
    而在叶开这边，就比较轻松了。
    他只要拿出书来，照着读下去就行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叶开自己都觉得枯燥的文字，半人们却听得津津有味。
    叶开也问了黑白花。
    “因为有人读喵！”黑白花说道：“不需要自己去看。”
    “而且里面有一些话很好听呀。”大咕补充：“就像是在唱歌一样。”
    大咕和小咕是两个鸟人，其中大咕通过消灭【食火虫】，获得了异能。
    他的异能是【避火】。
    【避火：火焰无法对你造成损伤。】
    这个能力非常简单，还不需要主动开启，但看起来，用处也不大。
    天黑之前，四人将半人们分别安排到几间空房里。
    “系统没有给你们提示，不过只要在这些房间中呆上一个小时，以后它就会保护你们。”
    叶开说道：“如果有灾厄出现，你们就跑回来，关上门……这样就安全了。”
    “喵嗷。”黑白花答应下来：“现在不是就一个灾厄了喵？还会有其他灾厄出现喵？”
    “还有好几天，谁也说不准会发生什么事情。”
    叶开说道：“只要有人死了，就会出现新的灾厄，要小心一些。”
    “因为之前有半人死了喵？”
    “对。”
    “我们什么时候会死喵？”
    叶开沉默了一会。
    “我不知道。”
    黑白花瞪着眼睛看着他。
    “可是如果有灾厄的话，格鲁特怎么办呢？”
    “格鲁特可以去花棚里。”
    钟丽从后面过来，接上了话：“我旁边有一个花棚是空着的，刚刚大黄他们去了，格鲁特也可以过去。”
    “哦……”黑白花有些迷糊：“他不是已经扎根了吗？”
    “可以移栽。”钟丽说道：“我们只要保护好他的根系，把他移栽过去就可以了。”
    “可他会疼喵。”
    “我们也可以给他搭一个小棚子，就是会很麻烦，这里不一定有足够的材料。”叶开说道：“我们可以试一下，做出一个密闭空间，看能不能得到系统认可。”
    在超市碎片中，保护是按照空间来算的，只要是封闭空间并且有门，就能得到保护。
    因此叶开猜测，自己搭建的房屋，应当也能获得保护。
    世界碎片中，肯定存在野外的场景，或许这些场景中的人，就会用得上类似的保护规则。
    “你那边安排好了？”他向钟丽问道。
    “都已经安排好了，他们挺乖的。”钟丽说道：“他们说明天还想上课。”
    “那明天就继续。”叶开说道：“你那边有搭棚子的材料吗？”
    “拆一些架子看看，但可能不太够。”钟丽想了想：“问问其他人？”
    叶开点点头。
    …………
    【4-10郑依琳：下午的时候，你们是带那些……半人在玩吗？】
    【黄建：对，他们其实挺不错的，就是长相奇怪一些】
    【4-03曹景天：真是被半人拿到异能了吗？是什么异能？】
    【黄建：是“避火”，能防止火焰造成的伤害】
    【2-08徐登高：感觉是挺有用的一个能力】
    【1-01周勇：比我的能力好多了】
    自从周勇得到【致幻】，他出门做任务的时候，都有几次被认错。
    好在群里的人们都知道，他得到的是这样一个不太好用的能力，再加上在群里也会提前说明任务，倒是没有出什么事。
    【2-12王宁宁：他们不危险吧？要是不危险的话，明天我也想去】
    王宁宁也曾经将两个半人赶出门，那时候主要是因为心中有些害怕。
    现在看到叶开他们没有跟半人出现什么矛盾，又有点后悔。
    或许，半人并不是看起来那么可怕？
    【陈宇航：我觉得没什么危险】
    【物业刘敏：@2-12王宁宁你别乱来啊，他们都有异能】
    【2-12王宁宁：我下午看到陈宇航带着他们在市场里转悠，感觉他们都挺不错的】
    【2-08徐登高：应该没什么事情吧，他们也没用异能啊】
    【物业刘敏：不用异能也跟我们不一样吧，我听说动物的感觉很灵敏的。】
    【4-10郑依琳：对了，钟姐的异能到底是怎么来的啊】
    之前钟丽说自己也有异能，市场里的人都很好奇。但叶开说了一句她情况特殊后，钟丽没有做进一步的说明。
    市场里的人也就没继续问。
    【1-03钟丽：就是巧合，很难复制的。】
    【叶开：现在除了“繁衍”，就没什么灾厄了。】
    【叶开：你们要是不害怕，明天也可以来跟他们一起玩。只要不对他们动手，他们也不会怎么样】
    【叶开：他们就跟小孩子差不多】
    【物业黄志勇：以后不会有别的灾厄了吗？】
    【物业黄志勇：以前他们这样的，都活不长】
    【叶开：他们现在能活下来，是因为“繁衍”随时间加强，但也无法保证就可以活多久。】
    这也是人与动物混合的半人很多，但人与植物混合的半人，目前为止就一个格鲁特。
    动物之间的生殖隔离，显然要比动植物之间的要薄弱许多。
    【叶开：对了，我们要给格鲁特建个棚子，也是测试一下，自建的房屋是否会提供保护作用。明天需要大家提供一些材料。】
    【3-02王志强：格鲁特？】
    【叶开：就是那个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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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2章 野炊

    当天晚上，3-07的房门被敲响了。
    黑白花带着几个半人，眼巴巴地看着他。
    “叶老师，能给我们讲点睡前故事吗？”
    黑白花说道：“我听钟老师说，她小时候，睡觉之前会有睡前故事听。”
    叶开本来想拒绝的，但是……
    半人其实有很多种，毕竟花鸟市场中的宠物也挺多种的。
    也不知道钟丽是怎么跟他们说的，黑白花带过来的，都是一些毛绒绒的小家伙。
    一群毛绒绒的猫猫狗狗、兔子仓鼠，眼巴巴地看着他。
    “行吧。”
    他最后说道：“我给你们讲讲论语故事吧。”
    幸亏黄建把超市里相关的书都带了，要是叶开自己选，说不定那时候就把《论语故事（幼儿版）》这种书，给直接丢了。
    毛绒绒们发出欢呼。
    这一天，叶开睡得有点晚。
    黑白花他们缠着叶开读了很久，直到过了12点，才乖乖去睡觉。
    距离【繁衍】结束，还有6天。
    …………
    次日，又有一些新的半人出现。
    新的半人，身上的特征趋于稳定——原本是人类特征和其他物种的随机特征拼凑，现在表现出来的，则更像是在进化了一段时间后的产物，看起来也更聪明。
    黄建觉得，这或许是好事。
    “现在感觉更像是新物种了。”他说道：“性状稳定一些，也更不容易死。”
    “但如果在他们的基础上，再次进行混合，可能还会出别的问题……”叶开说道。
    系统并未提示有人死亡，但叶开担心，这是不是因为，再度混合杂交出来的生物，就不被判定成人了？
    “再混合出新的物种，系统不将他们判定成人，就没事吧？”
    黄建虽然也觉得有些不安，但总体还算乐观：“只要不是人，不至于太危险。”
    “反正这里的都是专门驯养出来的宠物，都已经很温顺，很没有危险性了。”
    叶开微微点头。
    的确，能在花鸟市场卖的，就算是异宠，也都是无毒并且尽量无害的。
    逛花鸟市场的普通人，又养不起狮子老虎、鳄鱼蟒蛇之类的危险生物。
    何况就算别人有危险，他们自己有异能在，也算是最安全的一批。
    他想了想，还是给贾思勰发条微信。
    【请问，昨晚到现在，有什么生物死了吗？】
    【我是说，被“繁衍”影响而产生的生物。】
    【贾思勰：有。四十二个。】
    四十二个？！
    现在半人的数量也还不满20……不对，就算这样，半人的数量也已经超过世界碎片中的人类数量了。
    【其中有多少，是半人再度融合的？】
    【贾思勰：七个。】
    【半人再度融合的生物中，有活下来的吗？】
    【贾思勰：自然是有的。你自行去看看，不就晓得了？】
    叶开心中微微有点吃惊。
    尽管预料到了，在【繁衍】的影响下，必然会出现半人再度融合杂交的生物，但是……
    他们原来没有被系统认定为人，而且现在就能存活下来了？
    这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在进入这个世界碎片后，叶开也曾经见过，鱼和猫融合产生的生物，但它很快就死了。
    几天下来，也没有发现能够稳定存活的、动物之间融合产生的生物。
    反倒是与人类融合产生的生物，能够长时间存活下来。
    【我发现，似乎只有与人类融合的生物，才能长期存活。这是“繁衍”原本的特性，还是在世界碎片中，才有的特性？】
    【贾思勰：不要总是依赖于我们。你既然知道末日已经于未来发生，有人活下来，为何不去问问他们呢？】
    【贾思勰：“繁衍”原本就表现出这个特性。】
    原本就有这种表现？
    这是一个针对人类的灾厄？
    或者说，所有的灾厄，其实都是针对人类的？
    叶开原本觉得，灾厄或许是普遍性的，无论是什么物种，都要遭殃。只是因为人类属于全地球最成功的物种、而且人类社会中相互通气，才会显得灾厄似乎只是针对人。
    但是，【繁衍】可并不是那种实体灾厄，而只是一种现象。
    就像【火患】一样，应当是无差别对待所有存在的。
    他有心想再问问详情，可贾思勰已经说了不要依赖仙人。
    不行，找机会鉴别一下这里的人，找个真人出来问问？要是他受不了，再找贾思勰帮忙封闭一下他的记忆……
    心里打定主意，叶开在微信上谢过贾思勰。
    黄建和陈宇航已经在忙了。
    今天的工作，除了要给格鲁特搭个棚子之外，在黑白花的强烈要求下，还加了一项野炊。
    所以，两人要准备出一些适合野炊的食物——虽然都是各种罐头，但野炊么，好歹做个烹饪的过程，比如烧烤。
    没一会儿，黑白花就带着一群毛绒绒，各自抱着些罐头、猫粮狗粮、宠物零食之类，过来敲门。
    “好了喵好了喵？！”
    黑白花腾不出手来，着急地在门外乱跳：“是不是到中午了？”
    叶开打开门，让他们进来。
    他们身后还跟着一条长了腿的鱼人，从花里胡哨的鳞片看，叶开觉得他应该是融合了热带鱼的半人。
    “别着急，等一下。”叶开说道：“你的眼睛什么时候变成一条缝，就到中午了。”
    猫的瞳孔会随时间变化，黑白花也继承了这一点。
    “大咕帮我看看。”
    “还没好咕。”
    “哦……”
    叶开暗笑。
    不过提前一些也不是不行。他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是九点了。
    “你们先去布置一下，让黄老师带你们一起……就去格鲁特旁边。”
    …………
    叶开在群聊里通知之后，野炊不到中午就开场了。
    钟丽带了几条桌布铺在地上。但还是不够，物业的刘敏就从物业值班室里，取出来了洗过的床单。
    包含半人在内，一共20人出头，分了几堆——群聊里的大部分人都没来，除了刘敏，也就是王宁宁和周勇过来了。
    其中最大的一堆就是叶开这里。
    他们从各家店里找来酒精点燃，替代篝火；又将午餐肉切成一块块的，串起来略微烤一下，冒充烤肉。
    各种肉罐头也都打开，用火焰加热，冒充现做的。
    一群毛绒绒吃的眉开眼笑，尽管被烫的一直吐舌头，还是忍不住不停的吃。
    吃到一半，旁边的大黄问了个问题。
    “叶老师，你们说以前世界不是这样的，那以前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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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3章 消失的动物

    【（耻辱地卡个BUG，还差不到一千字。先把已经写的贴上来，稍后写完了再更新到后面）】
    半人们的听觉都非常灵敏。这个问题，让其他半人的注意力也都转移过来。
    “以前的世界么……”
    叶开想了想。
    “以前的世界是很大的。”
    “比这里大多少？”大黄问道。
    这个问题，惹来了几个人类的笑声。
    “比这里大太多了。”
    叶开说道：“这里大概也就是……几万平米，还不到0.1平方公里。”
    “但是我们的国家，就有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
    花鸟市场这个碎片，大致可以看做是个边长两百多米的正方形，即便按边长300米计算，也就是9万平方。
    算下来面积已经很大。
    但是，一平方公里，就有100万平方米。
    这样一算，就会觉得，这点面积真的不算什么。
    “九百六十万？！”大黄用爪子在空中比划了几下，感觉算不出来，无奈放弃。
    “好多啊……”黑白花也感叹：“完全想不出来喵。”
    “那就是全世界吗？”
    “全世界还要更大。”叶开想形容一下，忽然发现自己没办法解释。
    这些半人在世界碎片中诞生，所见到的整个世界就是这么大，单纯靠数字来解释，确实是太困难了。
    何况他自己也不知道，整个世界是多大的面积，又怎么才能让他们感受到。
    “哦……”
    毛绒绒们思考了一下，发出半懂不懂的声音。
    “钟老师跟你们说说别的吧。”
    钟丽翻出手机，招呼黑白花、大黄和大咕小咕过来：“来，我给你们看看……”
    “这张照片是我去爬山时候拍的，你们看这几张是山上的风景。”
    “哇……”“喵……”
    “山……是什么样的喵？”
    “嗯……”钟丽想了想：“是地上凸起来一片，很高，上面有植物。”
    “比房子还高喵？跟房子一样喵？”
    “比房子高很多啊。”钟丽耐心地说道：“有这些房子的……一百倍？几百倍那么高。”
    “哇……”
    “这是我坐飞机时候拍的，地上看起来就那么一点点大。”
    “飞机？是会飞上天的吗？跟大咕一样……”
    看着越来越多的半人聚集过去，提出的问题也越来越多，叶开拍拍手。
    “不要都围在钟老师身边嘛。像是黄老师、陈老师、王老师、周老师……都可以给你们看看，以前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他看向几人。“你们手机里都有照片吧？”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半人们很快分流。每个人身边围着三五个半人，钟丽的压力一下子小了很多。
    黑白花和大黄凑到叶开身边。
    “叶老师，你的那个……手机里，没有照片吗？”
    叶开摇摇头。
    “被我删了。”
    两小只失望地叹了口气。
    “你们怎么不去听他们讲故事？”
    “那里人太多了啊。”大黄说道，身后的尾巴甩了甩：“我们等人少的时候再去。叶老师给我们烤肉吃好不好？”
    叶开笑笑，将穿起来的午餐肉放到酒精火焰上。
    他的手机里确实没几张照片，就像是醒来的时候，手机里的聊天记录都不完整一样。
    说起来用午餐肉做烤肉还是太敷衍了一点，可惜系统提供的物资里没有生肉……要是想正经烤肉吃，难道要从店里找豚鼠？据说豚鼠的肉跟猪肉味道一样。
    叶开看看不远处的豚鼠人，打消了这个念头。
    还是算了，当着豚鼠的面吃豚鼠也太惊悚……
    而且，在世界碎片中，死亡的动物很快就会消失，用它来烹饪，恐怕也是不可行的。
    大黄和黑白花在旁边等着他烤肉，同时耳朵支棱着，一刻不停地听着其他几人说的话。
    “哇……你们以前的世界真好。”黑白花感叹道：“好想去你们的世界看看。”
    想回到以前？想就对了，叶开也很想。
    可惜，末日就是这样的。
    “唔……汪？”大黄忽然叫了一声，警惕地站起来。
    “怎么了喵？”
    黑白花问道。
    “有奇怪的动静……”大黄说道：“好像有什么东西死了。”
    它抽抽鼻子。
    “还有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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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4章 看电影

    怪物有一个如同猫一般的脑袋，上面长着人的耳朵。
    它的两条腿纤细黝黑，像是鸟爪。
    长着猫尾、身上覆盖着羽毛，两条手臂像是没有进化完全一般，既有羽毛，也有猫毛。
    乍看起来，就像是用各种素材随意拼贴出来的东西。
    它的爪子按着一只鹦鹉，后者的翅膀已经被它啃去半个，身子仍在扑腾，奄奄一息。
    “放开喵！”
    黑白花哈了一声。
    叶开先展开【极寒】，锁定了面前的怪物。
    寒气蔓延。
    黑白花、大黄和曹景天齐齐打了个寒颤。
    原来他还有别的异能？曹景天惊了一下。
    怪物发出一声惊叫，放下爪子中的鹦鹉，扑腾着就要逃跑。
    但它无法适应【极寒】的60%减速，从笼子上跳下来的时候，一下子失去平衡，跌跌撞撞地，几乎跑不动。
    大黄就要扑上去，却发现自己也被减速，惊得叫了一声。
    叶开一点不急，等五秒过去，怪物被【极寒】冻住，他才随手出了一剑，直接将它杀了。
    然后，取消【极寒】。
    怪物挣扎一下，很快不再动弹，躺在地上渐渐消失。
    黑白花好奇地凑过去。
    “它死了就直接消失了喵？鹦鹉也消失了喵。”
    “对。”叶开说道：“在世界碎片中，只要是死了的东西，就会消失。”
    这只怪物刚才吃狗的时候，可能是先将它杀死，然后发现狗的尸体消失了。
    所以在吃鹦鹉的时候，就注意到这点，直接开啃，没有先杀死再吃的做法了。
    之所以选择鹦鹉，而非继续盯着猫狗，肯定是因为它考虑了自己的体型，无法在压制猫狗的同时下嘴。
    脑子很好用，学习速度不慢……这应该是继承了人类的特点。
    这种生物，接下来几天中恐怕是会闹出不小的问题啊……
    而且，它们没有被系统认定为灾厄，系统所设置的保护规则，能不能对它们生效，还是个事。
    “哎叶老板。”曹景天赶忙说道：“刚才那个东西是怎么回事，看着怪渗人的。”
    “是【繁衍】搞出来的。”叶开说道：“昨晚【繁衍】搞出来四十多个生物，有半人、杂交动物，还有半人再度融合出来的。它就是半人再度融合的产物。”
    “那你刚刚把它杀了……”曹景天有点后怕：“会不会出现新的灾厄？”
    “不会，它不算人，系统也不会发通告。”
    “它的耳朵……”
    “只是继承了一部分人类的特点。”叶开关上门，屋里那些一直叫唤的鹦鹉八哥声音终于不在耳旁萦绕：“接下来要非常小心。”
    “它们不算人，也不算灾厄，说不定会突破房门的保护。”
    曹景天一怔。
    “不能吧……”
    叶开摇摇头，在群里发了同样的话。
    【黄建：收到】
    【陈宇航：好的，我们把房门加固下?】
    【1-03钟丽：它是什么样子的】
    【2-08徐登高：死了不会产生灾厄，还算好消息吧。】
    【3-02王志强：你怎么知道昨晚产生了多少杂交生物？】
    【叶开：@陈宇航今天弄完就好，不着急】
    【叶开：先带着半人，把他们的房屋加固一下】
    先加固半人的房屋，是因为叶开对半人的身体素质颇为担忧。
    特别是诞生时间较早的半人，大部分都有些行动不协调、反应迟缓之类的小问题，在遇到混血物种的时候，就容易吃亏。
    他们吃亏倒还好说，但是如果死了……
    半人数量太多，很容易直接爆出来一堆灾厄，到时候就麻烦了。
    【叶开：其他人也要注意点，如果混血物种出现，记得在群里喊人。】
    …………
    这一天的剩余时间里，半人们先是被陈宇航等人带着，四处收集物资，给格鲁特搭了个棚子。
    然后又加固了他们的门窗，随后在晚饭时间前，跟着黄建一起处理食材，晚饭吃了烧烤和水果罐头。
    王宁宁从自己的零食柜里，翻出来一些末日之前就囤积的零食和棉花糖，作为饭后甜点。
    不过相比于这些，半人显然还是更爱吃宠物食品。
    诸如猫粮狗粮、鸡肉干、磨牙棒之类，都更受欢迎。
    到了晚上，原本没想着出来参与的其他人们，见半人这边的活动似乎很热闹，也跟着出来参与一番，用露营灯给空地打光，各自带了几个半人，给他们讲过去的故事。
    但是他们的风头，很快就被黄志勇盖过去了。
    黄志勇带了一台笔记本，给半人们播放电影，将二十多个半人，全都吸引了过去。
    “早知道我也带电脑出门。”黄建懊恼道：“本来我以为都末日了，电脑应该没什么用了，徒增负重。”
    “还有游戏机之类的……”
    作为程序员，黄建家里有许多电子产品，但也都不算太轻。
    离开家的时候，他觉得这些东西在末日里可能没什么用处，带着很累赘，就将全部负重都分配在饮食和衣物上。
    结果现在……老板似乎也挺感兴趣的？
    回头一定要找机会，弄一台电脑带着。
    毕竟前面这些世界碎片，每一个都具备充电条件，就算不上网，看一些本地的视频、电视剧什么的，也可以了。
    而且现在，还有陈宇航可以帮自己分担一些负重。
    钟丽来到三人身边。
    “市场里很久没这么热闹了。”
    钟丽感叹道：“自从末日开始，就一直很冷清。”
    “要不是现在没什么灾厄，估计大家仍然只会躲在家里。”
    “这只是暂时的。”叶开说道：“接下来混血物种是个很大的威胁，还要到六天之后，才算真的安全。”
    黄建心思一动。
    “市场里有无主的笔记本电脑吗？”他问道：“我之前没带，要是有的话，我们走的时候带一台。”
    最好是性能好一点，轻薄一点，里面再有一些单机游戏、小说、电视剧、电影……哦对了还要有一些古代经典，老板爱看。
    所有问题，一次解决。
    “这我还真不知道。”钟丽想了想，摇摇头：“我也是台式机，不过两天前弄坏了。”
    “那我回头找找看。”
    黄建下定决心：“先凑合用。”
    格鲁特身边的空地，一直热闹到半夜，人们才渐渐散去。
    距离灾厄【繁衍】结束，还有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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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5章 灾厄【空气水母】

    下一日的清晨，叶开是在系统提示中苏醒的。
    【通告：未命名已死亡，恐惧已释放。】
    【生成灾厄：空气水母】
    【提示：向上看】
    看到这个提示，叶开第一时间就想到——肯定是有刚生成的半人，被混血物种杀了。
    之前产生的半人，都已经分几组安排到了不同的房屋里，如果他们中有人死了，不可能如此安静。
    而且，到昨天为止的所有的半人，都已经有了自己的名字。
    只是，以前半人都是在室内生成，如今已经是到了在室外也会生成半人的程度了？
    混血物种倒是一直在外面生成，这一点没什么问题。
    【叶开：谁那里生成半人了，一会送到就近的半人房间。】
    【叶开：如果不想送去也可以自己养着。】
    花鸟市场的每个区域，都有一间半人聚集的房屋，花鸟市场内的邻居们，以往是会将半人直接赶出去，现在叶开让他们送到聚集区，也能避免双方产生一些可能的矛盾。
    昨天晚上，尽管看起来其乐融融，叶开却注意到，很多半人与他们原本的“家庭”，都有些矛盾。比如格鲁特看到张伟靠近，就会一下子低落许多；王宁宁一直想靠近黑白花，黑白花却总是在躲她。
    张伟将格鲁特踢出来是叶开看到的，王宁宁则是因为大家都不收留半人，也将黑白花丢到了外面。
    这种矛盾很难解决，叶开也不想去调节，干脆让半人去住宿舍，大家都好。
    反正他自己，在所有灾厄都解决掉之后，肯定是要带上黄建和陈宇航离开的。
    至于钟丽么……
    钟丽为人似乎也还可以，叶开觉得带上应该也没有太大问题。
    他起身，打开房门，环视一圈。
    没有什么发现。
    世界碎片的上方的天空中，漂浮着一片片的世界碎片，颜色也是各种各样。
    或许因为是白天了，有不少世界碎片都是以白色为主。
    有了之前【白衣】的经验，叶开知道，其中应该有【空气水母】，只是现在它可能混淆在背景中，难以辨认。
    叶开没有太过纠结，他先去找大黄，让他和其他几个小狗，一起去搜索新产生的混血物种。
    今天已经是【繁衍】产生的第26天，经过之前一段时间的积累，它的强度现在已经相当可怕。
    不知道今天又出现了多少半人，多少混血物种。
    “我们要找什么？”大黄精神旺盛：“还要去找杀人凶手吗？”
    他后面跟着的几个小狗也很兴奋，但没有乱说话。
    反倒是跟着黑白花过来的一个灰蓝色猫人说了一句：“今天这里会打架喵？”
    这个猫人的名字叫灰灰，他昨天听黑白花和大黄讲了跟叶开去“寻找凶手”的故事，听得心潮澎湃，今天叶开找过来，他就跟着黑白花往外跑。
    “不一定会打架，主要是把其他人救下来。”叶开说道：“应该有一些半人在外面出生了，我们要在混血物种杀了他们之前找到。”
    “不然，他们要是遭遇了意外，灾厄就太多了……你们会很危险。”
    “我有爪子喵。”
    黑白花举起爪子，弹出尖锐的指甲。
    “大咕有异能喵。”
    灰灰没有保留弹出式的指甲，所以没的亮，但他知道，大咕吃虫子吃出来异能了。
    “我也想要异能喵！”
    “他那个异能没什么用啊。”叶开摇摇头：“别看到灾厄就想着拿异能，灾厄都是很危险的东西……陈老师没跟你们讲吗？”
    “讲了喵。”灰灰说道：“还讲了他点火烧死了一个大老鼠，所以得到异能……可惜他那时候没有大咕的异能，差点把自己也烧死喵。”
    叶开有些无语，让你给他们提高一点安全意识，你看你这都讲了什么。
    他们一边聊天，大黄和几只小狗一边闻着周围的气味。很快就有了发现。
    “有新鲜的血腥味。”大黄顺着气味的方向闻了一段，说道：“我们应该快要接近事发地了。”
    “有别的气味吗？”
    “唔……没有。”大黄有些迟疑地说道：“难道不是混血物种做的？”
    “应该就是它们。”
    他们已经到了事发现场。这里是1-05的门外，地面上残留着一些未干的血迹，还有少量的毛发。
    叶开蹲下来看了看，没看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就算是人类做的，也应该有气味啊。”大黄摸摸鼻子：“是不是我鼻子不好使了。”
    “没有气味也有可能的喵。”黑白花舔舔爪子：“那几只兔子不就没有气味……哦今天他们有气味了。”
    黑白花所说的兔子，就是几个保留了兔子特征的半人。
    花鸟市场内也有垂耳兔、侏儒兔等宠物兔子。
    兔子？
    叶开心中一动，在群里发问。
    【叶开：有什么动物没有气味吗？大黄没闻到】
    【叶开：黑白花说兔子可能没有气味，还有别的吗？】
    【3-05张伟：通常食草动物刚出生的时候，都没什么气味】
    【3-05张伟：是为了自保，免得被肉食动物找到】
    【3-02王志强：市场里应该没别的了，主要就是兔子。死的是兔子？】
    【叶开：死的是什么不清楚，杀人的应该是兔子的混血物种。】
    【2-12王宁宁：兔子也会杀人？】
    【物业黄志勇：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叶开：应该是多物种混血，兔子是其中之一。】
    【叶开：@陈宇航@黄建你们来1-05门口，我们分头找】
    他决定让陈宇航和黄建也参与进来。
    现在时间有些紧张了，还不知道外面有多少混血物种、多少野生的半人，但时间拖得越久，危险就越高。
    等待的时间，他看了一眼1-05虚掩的门。
    不知道贾思勰在做什么……
    他正犹豫要不要给贾思勰发微信，问问外面还有没有新生的半人，却见贾思勰的门缓缓关上。
    还发出“咔哒”一声，不知道是不是从里面落锁了。
    过了一会，黄建和陈宇航到达。
    除了他们，还有一个人。
    叶开没有叫钟丽，但钟丽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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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6章 毒刺

    叶开有些意外，他知道钟丽的异能是【毒刺】和【通感】，除此之外就只是个普通人的水平。
    所以他原本也没叫上钟丽，因为觉得她并不能帮上什么忙——反而可能会添乱。
    死一个半人所产生的灾厄，并不算强。但如果死了一个异能者……
    就比较麻烦。
    黄建和陈宇航，一个能打一个能扛，相互配合下，对付混血物种问题不大。
    “哦，我就是想试试我的异能。”
    钟丽没等叶开开口，就解释了自己的用意：“我昨天试了一下，在制造出【毒刺】后，如果直接放在那，大概可以持续三个小时的【通感】。”
    “但是如果将它放在水中，就可以维持12个小时甚至更多，只是水也会对【通感】产生干扰，导致感知到信息变得模糊。”
    “你是想用能力，监控各个区域的情况？”叶开立刻就想到了这种搭配的用途：“不需要特别精准，但只要有大致的范围，就可以缩短搜寻时间。”
    花鸟市场是有监控的，但是在搜索混血物种的时候，叶开却并没有去找物业的两个人，而是直接找到大黄——没别的原因，就是因为监控的信息太滞后了。
    这里的监控不能自动锁定人物，一切都需要人手动去慢慢查找。
    混血物种如果当前就在监控中，还算好说，但如果监控画面拍不到——
    那就有的找了，而且找的时候不能同时查看当前监控，说不定找到的时候，它已经换地方跑掉了，事情就会更麻烦。
    用大黄找，起码能比较直观地追踪到现在的位置。
    如果能简单、快速地锁定某个区域……
    那就更容易找到目标了。
    “对。”钟丽笑道：“我今天打算先试一下，【通感】能不能覆盖到整个市场。”
    “嗯……那可以。”叶开想了想说道：“你跟我一组，黄建和陈宇航一组。”
    叶开将大黄带的几条狗分给黄建和陈宇航两人，让大黄还跟着自己。两组分别在不同的区域进行搜索。
    黑白花和灰灰都想跟着叶开，反正他们也不会起到什么作用，叶开也就随他们去。
    考虑到至少有一个混血物种，目前是没有气味的，叶开又让黄志勇和刘敏两人，时刻注意监控，一旦有什么奇怪的生物出现，就及时在群里通报。
    …………
    “黑白花，灰灰。”
    大黄竖着耳朵，尽量听着每个房屋里传出的声音；同时也不断地闻着气味，试图从众多动物中，找出一个与众不同的奇怪味道。
    而叶开也给两只猫安排了任务：“你们两个注意点，如果有什么东西过来，就大叫。特别是注意钟老师那边。”
    “好喵。”
    钟丽找了九个一次性水杯，每个水杯中，都有不多的水，其中分别有一根青绿色的毒刺。
    这是她今天早上，早起制造出来的。【毒刺】的冷却时间是一个小时，每次最多制造三个，消耗的物质倒不算很多。
    昨天用来做实验的毒刺，已经全部失去活性，无法再使用了。
    每隔一段，她就会在空房间里放下一个水杯。
    “我能制造的毒刺数量受到时间的限制。”钟丽一边放，一边对两只猫解释：“不能每个房间都放，因为还有宠物区和异宠区。”
    “但是，如果这个办法好用，今晚我可以多花点时间，多制造一些出来。”
    她可以利用晚上六点到十二点的时间，制造十八根毒刺。为了保证效果，完全可以将后期制作的放到离自己较远的地方，而将最早制造的，放在距离自己最近的位置。
    这样，就能平衡不同位置的“信号强度”。
    “喵~异能真好用喵。”
    灰灰感叹：“灰灰也想要异能喵。”
    黑白花一爪子拍在他脑袋上，拍的猫毛乱飞。
    “嗷！”
    灰灰被打的有点发蒙乱叫，但是黑白花没理他。
    黑白花已经盯上了上空中漂下来的一个东西。
    “叶老师喵！”“钟老师喵！”
    “有东西下来了喵嗷！”
    …………
    叶开猛然回头，看到天空中有一个巨大的半透明的物体，正在不紧不慢地飘下来。
    那个物体的身体看起来有好几米宽，有许多根触手，并且都散发着微微的红光。
    从外观上看，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水母。
    叶开吸了口气。
    这就是【空气水母】？！
    体积很大，几乎透明，难怪提示信息中说要向上看，真的是一不小心就容易忽略掉。
    但是它的目标……
    叶开完全看不出，它会选择谁作为目标。
    体型太大了。
    旁边的屋子里传出一声尖利的叫声。
    大黄汪了一声就扑开门。
    里面同样有一个怪物。
    两只下垂的兔子耳朵，通红的、如同老鼠一般小的眼睛，尖利的牙齿、结合了兽类和鸟类特征的爪子……
    当然还有最核心的，两只脚。
    脚背上虽然长着很多黑毛，但整体上是人类脚的样子，这也意味着，它同样继承了一部分人类的特征，或许就包括一定程度的聪慧。
    混血物种的嘴角，有一抹鲜艳的红色。
    这里并没有动物类的宠物。叶开知道，那一定就是死去半人的血。
    【空气水母】看起来未必很强，混血物种也扛不住文胆的一剑。
    但是两个同时出现……
    叶开咬咬牙。
    必须先选择一个解决掉……
    【空气水母】只会给自己十几秒的时间。
    他展开【极寒】，指定混血物种为目标，【镜面跃迁】到它的背后。
    【追击】！
    一剑刺出，将混血物种捅了个对穿。随后再刺出两剑，估计目标差不多也该死了。
    来不及确认成果，他再次闪现回到原位，使用掉储备的【浮空】。
    “大黄，黑白花，你们看看那玩意死了没有，没死的话快跑。”
    他将剑横在胸前：“我来对付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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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7章 我就是这么想的

    【空气水母】的触手飘落，叶开展开【极寒】，将它锁定。
    随后，从空中向它靠近。
    双方的速度都很慢。
    【追击】的被动效果正在冷却，但即便是已经冷却完成，恐怕也无法触发。
    半透明的【空气水母】，形态上与真正的水母非常相似，并没有前后的分别。
    而它的触手，似乎也随风飘荡，而不是完全自主运动——【极寒】对它的减速效果并不理想。
    它真正慢下来的，只有从空中降落的速度——只是，它的触手也已经接触到屋顶，勉强还在【极寒】的范围内。
    【空气水母】的体型极为庞大，叶开是站在它头部稍微靠下的位置，它的整个身体长度达到了八米以上。
    “那个已经死了喵！”
    黑白花跳上屋顶，努力喊着：“我们帮你打它喵！”
    叶开想要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黑白花一跳，冲进【极寒】的笼罩范围，突然的减速让它难以适应，手忙脚乱地四下乱抓。
    刚好，【极寒】此时也满了五秒钟，【空气水母】产生了一秒的冻结时间。
    叶开来不及去管黑白花，抓紧时间出剑。
    文胆上几乎没有传回来任何阻力。如同刺入水中一样，轻易就完全刺了进去，甚至将叶开都带的一个趔趄。
    但是同样的，这一剑也没有取得多大的成果。
    【空气水母】的身体的确被刺出一个伤口，但相比于它的身体而言，伤口还是太小，远不足以将它消灭。
    或许需要吟诗加伤，但对付这个东西值得么……
    “喵啊啊啊啊啊！”
    但与此同时，黑白花的惨叫也从下方传来。
    我去，这货在搞什么？
    叶开取消【极寒】，闪现下去。
    …………
    黑白花舔着爪子。他的爪子现在已经完全肿起来了，几乎有原本的两三倍大。
    【空气水母】已经趁乱跑了。
    “好疼啊喵……”
    他小心翼翼地举着爪子，不敢放下来。
    叶开又好气又好笑。
    “你怎么敢扑上去的？”
    “我也想要异能喵……”
    黑白花小声说道：“看起来那东西好像很好对付。”
    的确是很好对付，即便黑白花只用爪子的情况下，他也将那条触手扯断了。
    【空气水母】的触手非常脆弱，好像原本就设计为容易扯断一样。
    但是，黑白花碰到触手的爪子，就像是被蛰了一样，快速肿胀起来，火辣辣的疼。
    要是不小心碰到任何东西，更是加倍的疼。
    “喵嗷嗷嗷嗷嗷！”
    叶开在群里问了一下，得知物业那边有药。结果在赶过去的路上，黑白花走路一个没注意，爪子碰到了大黄的尾巴，又是一轮惨叫。
    “这东西还真是有点麻烦……”
    叶开无奈。
    【空气水母】，力量、速度、防御，都很差。
    但是体型很大，很多攻击对它来说都是不痛不痒，损失一点身体都不算什么。
    必须通过多次攻击，确保【空气水母】的损伤程度达到一定比例，才可以将它消灭。
    在攻击的时候，还要特别注意哪些半透明的触手、以及【空气水母】的本体，否则一旦碰到……
    黑白花的情况还算好的，如果大面积接触，恐怕直接被蛰死也有可能。
    实在是一个非常坑人的机制。
    要不还是消耗一首诗算了？
    在吟诗加满BUFF后，即便是体型较大的对手，也可以一剑造成足够的伤害。之前的【鬼屋】和【山魈】，都是例子。
    但下一次诗词补给还不知道什么时候。
    赶到物业，给黑白花敷好药，手机响了。
    【4-03曹景天：“空气水母”，是不是杀不死人？】
    【2-08徐登高：以前也有灾厄杀不死人不是吗】
    【叶开：倒不是一定杀不死，他只是爪子被蛰了，要是全身都被蛰，估计就差不多了】
    “叶老板，你刚才说，他对【空气水母】造成伤害了吧？”
    黄志勇说道：“【空气水母】那么弱？”
    “它很容易受损，但不代表它就有多弱。”叶开说道：“你们攻击它的触手，看看黑白花就知道会有什么事。”
    黑白花举着爪子安静地坐在那，自从叶开认识他，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安静。
    “它有七八米长，你们也不一定能攻击到本体。”
    叶开看黄志勇的表情，就知道他没怎么听进去，也不再继续劝说。
    …………
    等到叶开再度搜索完自己的区域，黄建和陈宇航，也已经搜索完了他们的区域。
    也确实见到了几只混血物种，但在两人的配合下，解决并不非常困难。
    “老板，我找到一台笔记本。”黄建说道：“以后没事的时候，就能看电影还有电视剧了。”
    “里面有？”
    “我还没细看。”黄建说道：“不过同时还有一个U盘，我可以去找别人拷一些来。黄志勇那就有一些。”
    叶开点点头，也有些期待。
    他离开第一个世界碎片的时候，也是忘了带游戏机来着。
    还是离开世界碎片的诱惑太大了，把这件事给忘了。
    “我一会再去三区和四区，还有几个毒刺没放。”钟丽说道：“不过已经放下的几个，目前看都能正常收到反馈信息。”
    “我自己去就行。”她看看黄建和陈宇航，知道三人肯定要说一些事情：“带上灰灰和大黄，帮我看着【空气水母】。”
    “哦……黑白花你也来。”
    “爪子还没好喵……”
    黑白花也被拉走。黄建终于找到机会问了。
    “老板，那个【空气水母】，很麻烦吗？”
    “会麻烦一些。”叶开说道：“很容易对它造成伤害，但之后还要保证自己不被它的碎片碰到，要是被碰到了，就会像黑白花那样。”
    “那听起来跟海里的水母很像啊。”黄建说道：“海里的水母也是，触手非常容易断裂，然后缠到猎物身上，将猎物杀死。”
    “这是它的攻击手段？”
    “攻击手段之一吧。”黄建说道：“以前生物课老师讲过的。”
    “老板，你没对它下手，是不是担心它死后会直接炸开，攻击所有人？”
    “那样确实会很危险。”
    叶开看了他一眼。
    “没错，我就是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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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8章 能力【脱离】

    由于【空气水母】的威胁，叶开决定，半人们在这一天的活动，主要集中在室内。
    叶开没有主动去处理【空气水母】，但其他人，对【空气水母】都颇有兴趣。
    毕竟，这是一个难得的刷异能机会。
    只要注意一些，最多也就是像黑白花那样，被蛰几下。
    曹景天从无人的店里抓出来几只猫狗等宠物，将它们拴在一片足够大的空地上，自己则是套了个纸箱子，躲在不远的地方。
    除了身上穿着的衣服，他还专门找了些东西，将露在外面的手和脑袋包裹起来，确保自己没有裸露的皮肤。
    按照已知信息，【空气水母】非常脆弱，攻击方式又类似于普通的水母。
    曹景天在沙滩上见过水母。
    那些东西体积很大，但99%都是水。捕捞上来后，丢在沙滩上暴晒，撒点盐，它就会快速缩水。等到只剩下一点点大的时候，就可以进行处理了。
    【空气水母】尽管是灾厄，但是它表现出来的特征，跟水母非常相似。
    “搞不好是水母成精了。”
    曹景天心中嘀咕。
    关于灾厄的来源，他们也都有一些猜测。
    最早出现的幽灵，以及后来出现的、能勉强活一段时间的半人，让他们觉得，可能是妖魔鬼怪之类的。
    虽说不讲什么封建迷信，但毕竟都已经末日了，连整个世界都已经破碎，也没必要非要去遵守科学。
    但是后来出现的灾厄，就越来越多样化，特别是在叶开他们来了之后，甚至还出现了机械的灾厄？
    这就让曹景天觉得，很多事情越发扑朔迷离了。
    “反正先拿到异能再说……”
    “不管灾厄是什么，总得有异能才行。”
    他原本也只想着在末世里多活一段时间，但是发现叶开三人跨越世界碎片，并且都有异能之后，心思就开始活络。
    周勇和钟丽两人都有了异能，特别是半人也有了异能之后，就更对他产生了极大的刺激。
    必须要有异能，才能保证自身的安全，才有底气去其他世界碎片。
    谁会愿意，在一个世界碎片中度过余生呢？
    曹景天向着稍远处看了一眼，在一个空房间门口，黄志勇手中提着一把铁锹，紧张地盯着空地处拴着的猫狗。
    更远的、他看不到的地方，还有张伟、周勇等人，也都各自用类似的方法，试图吸引【空气水母】，然后将其击杀。
    他心里暗笑一声，摸出手机。
    【4-03曹景天：你们躲得太远了。】
    【4-10郑依琳：你那个位置也太危险了吧】
    危险？
    曹景天往郑依琳的方向看了一眼，她在空地上放了五六个鸟笼，自己则是干脆将房门完全关上。
    这样肯定是安全了，但基本上，也没希望拿到异能了。
    曹景天相信，绝大多数时候，危险和机会是在一起的。不想承担风险，就得不到机会。
    “我这个位置，是最危险的，但如果【空气水母】降落下来，我也是最有机会击杀它的。”
    “现在，只要等【空气水母】降落……”
    他的手机忽然密集地震动起来，他看到黄志勇在拼命地向他招手，不远处的猫狗都躁动起来，向远处躲避。
    “快跑！老曹快……”
    跑？
    曹景天从箱子上预留的缝隙看出去，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黄志勇仍然在拼命向他招手。
    只是没有喊声了。
    没什么问题吧？他感到有些奇怪，随即马上反应过来——
    光线有点暗淡。黄志勇忽然没动静了，猫狗也都非常安静……
    【空气水母】已经降下来了。
    它选择的目标是自己？！
    一阵剧痛传来。
    …………
    正在给毛毛绒绒们念书的叶开，听着手机不停响铃，将它拿出来看了一眼。
    【4-10郑依琳：@4-03曹景天】
    【4-10郑依琳：快爬它下来了】
    【4-10郑依琳：它对准你了】
    【4-10郑依琳：@4-03曹景天】
    【3-05张伟：有什么东西下来了】
    【3-05张伟：啊？】
    叶开猛然站了起来。
    “喵？”举着爪子、爪子肿的发亮的黑白花问道：“叶老师有什么事喵？”
    “你们在这等我一会。”叶开说道：“我出去看看。”
    黄建、陈宇航以及钟丽，都还在其他的房屋里，在带别的半人。叶开来不及跟他们说什么，直接使用【镜面跃迁】，跳到四区——也是曹景天所在的区域。
    四下看了一圈，就发现了被【空气水母】困在里面的曹景天。
    【空气水母】透明度极高的身体中，多出来一个泡泡，泡泡里是曹景天，他的身上已经血肉模糊。
    显然这是在消化——而且在消化期间，【空气水母】好像是不能升空的！
    叶开心中雪亮。
    没时间去考虑别的了，他手一抖，取出文胆，再掏出几面镜子，随意向着【空气水母】的周围丢出。
    这是一个，在空中无法完成的操作。
    他闪现到其中一面镜子，文胆切入【空气水母】的身体，横竖各切出一道深深的伤口；随后立刻闪现到另外一处，同样操作。
    【空气水母】的身上出现一道道伤口。它的身体一张一缩，想要飞起来，却被曹景天的体重拉下。
    它的触手缓慢游移，似乎想要打到叶开——但每一次，叶开都立刻闪现走了。
    终于，在叶开绕了一圈后，【空气水母】的身体开裂成许多块，曹景天从它的体内掉了出来。
    【灾厄“空气水母”已被化解。】
    【你得到了：记忆碎片×1】
    【你得到了能力：脱离】
    【脱离：当你遇到危险、攻击、或遭受限制，你可以主动断掉一部分肢体并脱身。】
    叶开来不及查看能力，他面前还有一个随时要死的人——
    原本没有主动杀死【空气水母】，最大的原因就是要节省诗词，毕竟这个灾厄的强度不高，用诗词加BUFF浪费了。
    但如果曹景天就这样死了……说不定出现的新灾厄，会比【空气水母】危险很多。
    那时候，节约下来的一首诗填进去，真不一定够！
    他取出【疗伤丹】，就要塞到曹景天嘴里——却被曹景天挡住了。
    “原来……是这样……”
    曹景天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话。
    “……别浪费了。”
    他头一歪，系统提示随之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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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9章 灾厄【尸树】

    【通告：曹景天已死亡，恐惧已释放。】
    【生成灾厄：尸树。】
    【提示：请不要死在它的附近。】
    叶开愣住，看着曹景天的身体消失在空气中。
    不是……
    你都已经从【空气水母】中掉出来了，没必要啊？
    他确实是没有跟别人说过，自己手中有特效药物。
    但是，反正都要死了……试一下总没什么损失吧？
    难道是【空气水母】造成的？
    他最后说的那句话，又有点像是一个真正的人类，知道了一些什么事情……
    叶开想了一会，没什么头绪。
    曹景天就只说了一句话，信息太少，没什么可分析的。
    就当他是被【空气水母】的毒素搞得，神志不清了吧……
    又弄出来一个灾厄，麻烦大了。
    叶开心中叹了口气，看着躲在屋子里的黄志勇等人陆续出来，只是冲他们点点头，没说什么。
    他将注意力转移到刚得到的能力【脱离】上。
    这个能力，看起来相当不错，即便是被控制住了，也可以脱身。
    唯一的问题是，叶开的四肢是一次性的，要么就得吃两颗疗伤丹去恢复。
    ……代价未免也太大了。
    直接融了算了。
    反正，【吞噬】已经冷却好了。
    至于强化哪个能力么……
    【你使用了能力“吞噬”，消耗能力“脱离”，指定强化“镜面跃迁”。】
    【镜面跃迁：你可以通过镜面进行移动，该过程消耗体力和精力。过小的镜面或受限情况下无法完成移动。跃迁过程附带声光效果，本效果可关闭。你可以在镜中世界停留，最长10秒，该效果每天最多使用一次。】
    这次开出来的效果，叶开还是很满意的。
    相比于上一次得到的声光效果，这一次的附加效果，价值显然要高出很多。
    在某些时候，躲避到镜中世界，也有很高的实用性——这等于自己暂时在世界碎片中消失了10秒，而且离开之前，还能好好选择一下落点。
    不知道能不能用这个附加效果摆脱灾厄的锁定……那是以后的事情了，目前还是先警告一下他们。
    【尸树】是由一个疑似真人的人类死亡而产生的，它的强度必然不会太弱，不可能轻易对付得了。
    距离【繁衍】结束还有不到5天，叶开只想安全地把这段时间度过去。
    打开微信，叶开在群聊里发了一段文字。
    【叶开：新的灾厄你们别想了，它很危险。】
    【叶开：刚才我都没在“空气水母”嘴里把曹景天救下来，你们别捣乱了。】
    【叶开：万一你们中有人死了，灾厄数量增加，连出门都会变得更加危险。】
    过了没一会，群聊里就多出来好几条回复。
    【1-03钟丽：好的】
    【黄建：收到，已经跟陈宇航说了】
    【3-05张伟：他怎么死的？】
    【4-10郑依琳：刚才我都看到“空气水母”落下来了，可惜他没注意。】
    【物业黄志勇：@3-05张伟我看到了，非常惨】
    【物业黄志勇：@叶开你还会瞬移吗？我看你在“空气水母”身边闪来闪去的】
    【陈宇航：对啊，我们老板能力很多的】
    【3-02王志强：我们也希望得到这么多能力吗？】
    【黄建：不一定很多，但可以换。如果不满意现在的能力，以后得到新能力，也还可以将它替换掉。】
    【黄建：顺便@物业黄志勇。你那有电视剧和电影吗？我去拷点】
    叶开已经没有看群了。
    他还要把消息告诉半人，那些半人没有手机进行通信，必须要面对面的说明。
    半人的数量比人类还多，是一个非常大的隐患……
    …………
    “那个【空气水母】，被你杀了？”
    黑白花瞪着眼，满脸都是惊讶：“它没蛰到你？”
    “没有啊。”叶开说道：“只要速度够快，在它攻击之前跑开就行了。”
    “不过，你们接下来要更加小心，毕竟新出现的【尸树】，可能会很强。”
    叶开没做具体的说明，他自己也还没见过【尸树。】
    不知道监控中能不能拍到……叶开心中嘀咕一句，在群里@黄志勇和刘敏。
    【叶开：@物业黄志勇@物业刘敏你们查一下监控，看看【尸树】有没有出现。】
    过了一会，黄志勇有了消息。
    【物业黄志勇：[视频]】
    【物业黄志勇：这个应该就是“尸树”吧？】
    一棵惨白的树，出现在监控画面的边缘。
    那棵树看起来光秃秃的。苍白的树枝在空气中缓慢摆动。
    这段视频是直接拍摄了屏幕上的监控画面，并非直接截取的监控录像，因此分辨率并不算高。叶开乍看上去，还没有看出什么问题——
    但又仔细看看，就能发现，那棵树的树枝几乎都有着死人皮肤一般的死灰色；并且在树枝断裂的地方，裸露出来的并不是木头，而是像人一样的骨骼。
    叶开愣了一下。
    “叶老师，这个东西很可怕喵？”
    黑白花和大黄等人躲在叶开旁边，偷瞄着屏幕：“好像跟普通的树差不太多，它也会吃人喵？”
    “或许不是直接吃人……”叶开说道：“提示里不是说了吗，不能在它附近死。”
    按理说死在它附近也没什么，毕竟死在世界碎片中的，无论人或者动物，都会很快消失，应该不至于让它再次利用……
    叶开心中的念头一闪而过。
    不，可以用动物试试……
    也应该试试。
    毕竟等今天晚上，【繁衍】又会生成一批新的半人、新的混血物种，有点心理准备总是好的。
    实在不行，或许还要想办法隔离开来……
    【4-10郑依琳：我看到了。】
    【4-10郑依琳：监控是我家外，靠近世界碎片边缘的位置。】
    【4-10郑依琳：我刚才探头看了一下，那棵树是刚出现的，还不算太大】
    【4-10郑依琳：我放在外面的鸟笼，已经有一些鸟在撞笼子了。】
    郑依琳发出一段视频。
    视频中，笼子里的鸟儿，正在焦躁不安地撞击着笼子，笼子上已经沾染了少量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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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0章 被吸收的尸体

    郑依琳继续在群里实时更新。
    【4-10郑依琳：有只鸟撞开了笼子】
    她发出一段新的视频。
    视频中，有一个笼子的门敞开了，地面上有点滴的鲜血。
    不得不说，郑依琳的手机摄像头真的不错，没有遗漏掉任何的细节。
    笼子外不远处，是一只啾啾叫着的鸟儿，叶开不认识那只鸟的品种，只觉得它的羽毛很鲜艳。
    鸟儿扑棱着翅膀，跌跌撞撞地在地上走，朝着【尸树】的反方向。
    视频的背景中，【尸树】光秃秃的枝干缓慢摆动，似乎对它没什么兴趣。
    叶开估计，那棵树现在应该也不算太高。
    大约只有一人高，或者再高一点？
    看上去，比现在的格鲁特要矮上不少。
    鸟儿没有走向郑依琳的方向。它走了几步，茫然地在原地啾啾叫了几声，走出视频画面之外。
    视频结束。
    【4-10郑依琳：它那个角度拍不到了】
    【物业刘敏：它怎么不飞啊？】
    【4-10郑依琳：都剪过羽的，飞不起来。】
    【1-03钟丽：我看着后面笼子里的鸟还在撞】
    【1-03钟丽：要是能拿回来就好了，不然恐怕它们能撞死在里面】
    【4-10郑依琳：姐，我现在是真不敢出门】
    【1-03钟丽：没事，应该也不能出什么问题。】
    郑依琳是真的害怕。
    现在整个四区就剩下她自己了。
    四区主要是异宠和鸟类，在整个花鸟市场中，人流量都不算太大，这里的老板们也不太卷。
    所以在末日发生的时间，就只有她和曹景天两个人已经进入了市场。
    二十多天以来，四区都很冷清，而现在则更加冷清了。
    曹景天已经死了，只有郑依琳自己在四区。
    还面对着门外的【尸树】。
    叶开还警告他们，不要靠过去。
    【3-02王志强：你也没异能，就别过去了。有异能的过去，说不定还安全点】
    【4-10郑依琳：四区就剩下我自己，我都想搬走了】
    【物业刘敏：你搬走得出门啊】
    【4-10郑依琳：我后面有个窗户，可以去三区】
    郑依琳的铺子，就像是其他的铺子一样，一侧装了门，另一侧虽然没有门，但也保留了窗户。
    只是窗户的位置较高，而且像大部分商户一样，郑依琳也将很多东西堆放在那里，现在需要清理出来，才能从那里离开。
    【3-05张伟：你来三区要去哪？】
    【黄建：三区还有空房，也可以考虑去二区】
    【黄建：二区空房更多一些】
    【2-12王宁宁：@4-10郑依琳你来我们这吧，我们这在中间】
    其实她想说最安全，毕竟在中间位置，不管灾厄出现在什么位置，都是比较安全的。
    但这句话可能会让别人不高兴，所以她还是放弃了。
    至于黄建，他知道老板不是很喜欢跟人打交道，而三区已经有不少人了，还有一些半人占了套房子。
    所以，将她引到二区就很合适了。
    等下，老板好像皱了皱眉毛？
    难道不满意？
    【叶开：现在那边怎么样了？@4-10郑依琳@物业黄志勇】
    其实这是黄建想多了，叶开现在想的只有一件事：我的高清摄像头谁给我补啊？
    不过他也没反对。
    毕竟郑依琳只是个普通人，普通人面对灾厄，害怕是很正常的。
    只要郑依琳能确保自己接下来几天里不死，叶开就很满足了。
    不像某些世界碎片里的人，生怕灾厄不够多，整天相互陷害。
    至于【繁衍】结束后，会怎么样……
    叶开其实也很担心，毕竟以他的视角来看，所有的半人、混血物种等，身上都有不算深的红光，意味着他们都是因为【繁衍】的影响而存活下来的。
    原本作为跨物种融合的产物，他们压根就不可能活。
    多想无益，叶开看了一下手机，黄志勇和郑依琳已经分别发来了一条视频。
    【4-10郑依琳：那几只鸟死了。有办法吗？】
    黄志勇发来的视频仍然是从监控显示器上拍摄的，清晰度很差，无法看清鸟笼里的情况。
    但能够看出，【尸树】上多了一些色彩，像是几朵鲜艳的花。
    郑依琳的视频就清晰多了。
    就这一小会的时间，鸟笼里无法脱身的鸟全都消失不见，只留下若干羽毛和血迹。
    随后，镜头拉远，对准了【尸树】。
    倒吸冷气的声音。画面剧烈地抖动一下，似乎是手机要掉下去，然后被人接住。
    视频中传来郑依琳的声音：“吓我一跳，没拿稳……”
    镜头锁定在【尸树】的身上。
    死灰色的树干似乎稍微粗了一些，但更明显的是树枝。
    树枝比之前多出来一根，新长出来的树枝上，有三只色彩斑斓的鸟儿。
    有的跳跃、有的展翅，有的低头，如果只是扫过一眼，感觉肯定是非常正常——
    但它们全都没有半点活动，视频拍摄的几秒钟内，这些鸟纹丝不动。
    跳跃的定格在半空，展开的翅膀不再收拢，低头的没有抬起。
    除了伴随着【尸树】轻轻晃动，没有任何动作。
    【叶开：没什么办法，你撤吧。】
    【叶开：对了，那些鸟笼距离“尸树”有多远？】
    【4-10郑依琳：大概有十来米】
    【4-10郑依琳：我估计的，不太准】
    十多米……叶开想了想，感觉应该差不多，可能会比这个范围更大。
    显然【尸树】对那些鸟产生了恐惧效果，所以它们才会不顾一切地想要逃跑。这个效果的作用范围，不会低于十来米。
    可惜，【极寒】的作用范围，是15米的直径，目标与自己不能超过7.5米。
    如果范围足够，倒是可以尝试用【极寒】将它冻结一秒，提前布置镜子，在这一秒中用【镜面跃迁】……
    算了，不可能，自己的反应速度没那么快。
    叶开还是希望尽量将灾厄解决掉的。
    这个世界碎片中，人太多了，真的不能随便给灾厄刷起来的机会。
    不对……【镜面跃迁】刚强化出一个分支效果，自己能在镜中世界藏身十秒。
    或许可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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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1章 乱世之灾

    叶开闪现到郑依琳的门前。
    透过窗户可以看到，郑依琳正在忙碌地搬运屋里的各种东西，将后窗的空间腾出来。
    门前有【尸树】，她不敢从门前走。
    叶开没有去打扰郑依琳，将注意力转到【尸树】上。
    郑依琳的房门，距离世界碎片边缘的【尸树】大概有二十米左右的距离。从这个距离上，叶开能够清晰地看到，【尸树】上的绝大部分细节。
    或许是因为吸收了三只小鸟的尸体，【尸树】比之前在视频中看到的，更多了一些细节。
    它的枝干更像是一块块的尸体碎片拼接而成，不同尸块之间的拼接缝隙扭曲凸起，如同树皮上的瘤子。
    之前从视频中看到的、裸露在外的骨头，如今看起来，更像是树枝折断后，露出了树皮之下的东西。
    还真的像是树么……
    叶开没有贸然前进。他先扔出一面镜子，掉落到大概五米左右的位置，闪现过去；随后，又扔出一个，再闪现过去。
    现在他与【尸树】之间的距离，大约是10米。
    应该已经进入了对方“恐惧”的范围。
    但叶开并没有什么感觉。
    难道对方没有察觉到他？
    一阵叽叽喳喳的鸟鸣声传来，叶开发现，位于【尸树】上的几只鸟，已经开始活动。
    鸟儿探头探脑，起飞又落下，不时还在枝条上啄食着什么。
    “难道要引诱我过去？”
    叶开觉得有点奇怪，这样能起到什么效果？
    那三只鸟的身上散发着微弱红光，他一看就知道，这是被灾厄影响了。
    手机提示音响了起来，他掏出来一看，原来是物业那边已经注意到了他。
    【物业黄志勇：@叶开你还好吗】
    【物业黄志勇：我看到你去“尸树”那边了】
    【叶开：我没事。你那边看到的“尸树”有变化吗？】
    【物业黄志勇：[图片]】
    图片上的【尸树】，与叶开所看到的，完全不同。
    在图片上，那棵树原本的枝条，变成了灰褐色的、如同枯死树木的枝干。
    而停留着三只小鸟的、新生的枝条，则变成得郁郁葱葱、生机勃勃。
    整体看上去，如同枯木逢春。
    又是幻觉？
    叶开皱皱眉头。
    在吸纳了死去动物的尸体后，【尸树】在普通人眼中，竟然是变成这样么……
    难怪会有这样的表现。
    【1-03钟丽：它是不是变得更危险了？】
    【1-03钟丽：我们避开就好了】
    钟丽是在劝他不要过去。
    原本叶开觉得，如果自己受到了灾厄的影响，就直接退回。
    但是在这个距离上仍然安全，让他觉得，大概可以进一步试探一番。
    【叶开：它会随着吸收尸体变强。】
    【叶开：我试一下。】
    他取出文胆，借助镜子再次靠近。
    相距五米的时候，【尸树】开始躁动。
    它的枝条晃动的更加剧烈，似乎是在驱赶，又似乎是在招揽。
    叶开依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他既没有感到恐惧，也没有感到混乱、特别想要接近。
    “它肯定是在设法对我施加影响，但我免疫了这个影响。”
    叶开知道，自己并非是第一次免疫类似的影响。
    例如在上个世界碎片中，他就免疫了来自于【山魈】的影响——所有人在第一次见到【山魈】的时候，都会感到由内而外的恐惧，但他没有。
    这或许就是他的某种特殊性——可能是仙骨带来的。
    叶开呼出一口气，将一面镜子丢到【尸树】的旁边，闪现向前——
    铮！
    文胆砍在【尸树】上，留下一道浅浅的口子，然后弹开。
    三只小鸟从树枝上跳下来，疯狂地叽叽喳喳，对着叶开一顿猛啄。
    看来不带BUFF是很难解决这玩意了……
    从手上反馈的硬度来看，即便是加到13%的BUFF，砍死它也需要多花点力气。
    想要砍瓜切菜一样，轻松就把它劈成柴火，恐怕不太可能。
    叶开皱皱眉。
    不过，可以试试储备的【火患】。
    【灾厄之种：火患（剩余次数2/3）】
    【你已使用：火患，已指定区域。在未来的24小时内，该区域起火概率将会逐渐升高，直至100%。】
    【当前起火概率为：1%】
    将【尸树】所在区域指定后，叶开也不留恋，直接闪现返回。
    …………
    【3-02王志强：“尸树”这么难搞？】
    【2-08徐登高：看起来挺难的，叶开都没搞定。】
    【1-03钟丽：@叶开你没受伤吧？】
    【叶开：没有。现在的“尸树”还伤不到我】
    【尸树】伤不到他，是因为他快。而他伤不到【尸树】，则是因为对方皮糙肉厚。
    【2-12王宁宁：叶老板也没办法，那我们就只能小心点了。】
    【物业刘敏：反正只要两天也就过去了】
    【1-01周勇：“繁衍”也只剩下四天多点了。】
    【1-01周勇：等到没有灾厄了，你们打算继续在这里待着，还是去其他世界碎片看看？】
    周勇这个问题，让群里的人讨论了一会。
    有人打算留在这里，先过几天太平日子；有人觉得留下没有物资可用，早晚要走。
    也有人问叶开、钟丽，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希望他们能将自己也带走。
    叶开和钟丽都没有回话。
    现在人类能够拥有的异能，相比于灾厄来说，确实太弱。
    最多也就只是比普通人，多了一点手段而已。
    不去理会群聊里的消息，叶开使用了本次得到的记忆碎片。
    这次，与之前的记忆碎片，都完全不同。
    视角刚刚变换，就有一片血腥之气，扑面而来！
    叶开吃了一惊，下意识地就装备文胆。
    随后他看到，一具分成了两片的狼尸，从自己身边划过，落到地上。
    面前有一群毛发杂乱黑红、双眼都是血红色的狼，冲着自己，发出低沉的声音。
    那是狼群在发出威胁。
    这是……贾思勰的记忆？
    叶开有些不确定，这是哪段记忆。
    上一次关于他的记忆碎片，还是他跟老农请教种地、辞官后与百姓辞行。
    这一次，又是发生在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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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2章 两千年前的灾厄

    “贾公，你且退后，这狼群双眼血红，是吃惯了人的。”
    贾思勰的身前，一名身着甲胄的士兵说道，他并未转头：“这些狼群由我等来对付。”
    叶开这才注意到，贾思勰身前不仅有狼群，还有三四个士兵，他们都手持长刀，与狼群对峙。
    从视线的余光能够看到，这样的士兵不仅在他的身前有，身侧也有几个。
    贾思勰的身侧，更是有一个手持弓箭的人，搭弓向着狼群之中瞄着，不知为何没有射箭。
    照此推断，应该是士兵们形成了一个保护圈，将贾思勰护在中间。
    身后传来利刃砍进肉体，所发出的钝响。
    “狼崽子想绕过来偷袭，被老子逮到了吧？哈！”
    一个粗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们看住狼群，背后偷袭的有我！”
    “多谢壮士。”贾思勰声音冷静，说道：“只是未知壮士姓名？”
    “区区草民，贱名不足挂齿。”那粗豪的声音说道：“贾公心系百姓，出身士族却还能躬耕于田野，更是将农经推行各地，乃是难得的好官，某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要某说，如今世道纷乱，贾公辞官返乡，竟只有十数名部曲随行，着实少了些。”
    “族中也需人保护。”贾思勰微微一笑，道：“何况吾自问无愧于天地百姓，当有天道护佑。壮士不就是因此而来的么？”
    身后那人哈哈大笑。
    这是贾思勰返乡途中遭遇了狼群？
    但他身具仙骨，这些狼群应当没什么威胁才对……
    不……是狼群有问题。
    刚才一开始看到的，是有一匹狼被劈成两半，而那个时候，贾思勰身前还有人护持。
    所以那匹狼，是绕过了士兵们的保护圈，直接来到贾思勰身边，要攻击他——
    隐身，还是视觉干扰，又或者是影响认知？
    无论是什么原因，那匹狼，一定不是普通的狼……
    此时贾思勰的目光已经转向狼群。透过贾思勰的视角，叶开分明看到，那些狼之中，有少数几个，身上散发出刺眼的红光。
    贾思勰呼出口气。
    “原来在那……藏得不赖。”
    红色的狼与他对视，随后仰天长啸，数百匹狼组成的狼群，立刻四下分散，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
    “头狼在那！”
    贾思勰身边的弓箭手低声说了一句，手中的长弓拉开，嗖嗖嗖，瞬息之间三箭射出。
    红色的头狼轻松躲过。潮水般的狼群中，它站在原地，似乎嘲笑一般地看向这边。
    “贾公，那头狼成精了！”弓箭手惊呼：“快上马，我等掩护你突围！”
    “不必。”贾思勰笑笑：“你说这些畜生，是不是该死？”
    “那是自然。可贾公……”
    贾思勰指了指狼群。
    “既然该死，那它确实死了。”
    未见他有什么动作，狼群中几头红色的狼全都原地一呆，身上的红色光芒快速消退，在狼群中悄无声息地倒下。
    狼群过了一会才发现头狼没了动静，很快便自行混乱起来，在人们的攻击下，没过多久，就纷纷四散逃跑。
    贾思勰让部曲寻找了一会，却没有找到狼王，只找到一匹身形瘦削、矮小的狼尸。
    除了毛色之外，没有半点与狼王相似的地方。
    他们以为狼王的尸体被带走了，贾思勰却说，那就是狼王。
    叶开还注意到，最开始进入记忆碎片时，看到的那头被劈成两半的狼，始终没有再次出现。
    …………
    那种红色的狼，似乎跟李贺记忆中的那些东西很像？
    要说有什么区别，就是李贺看到的那些东西，没有实体，似乎吞吃的也是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而在贾思勰这边，狼王和控制狼群的狼，都是真实存在的。
    那玩意跟世界碎片中的灾厄，也有些相似之处，都有一定的异能。
    贾思勰说那是狼王的话，难道狼王，其实是被灾厄附体了？
    倒也不是不可能……
    叶开知道，有一些灾厄确实具备控制他人的能力。
    记忆碎片还没有结束。
    …………
    “……听闻国之将亡必有妖孽，我看到的妖孽都出现在人迹罕至处……”
    “先生之前说，要以人为本，人口越多，世道越是兴盛，则妖孽越少，直至妖孽无容身之处。”
    “可惜如今世道纷乱，人心不定，烟尘四起，天下动荡近在眼前。”
    “孟德有诗曰：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若是世道无常，只怕十室九空，又会重现。”
    “我并无别的能耐，只是从天下百姓处学了耕种之道，如今只希望能将这些东西传下去，稍稍缓解乱世之苦……”
    在叶开的注视下，贾思勰写了一封长信。
    大概意思是，天下动乱在即，他担心百姓会在此期间死伤过多，以至于妖孽兴盛，但自己又无能为力，只好将《齐民要术》传下去，希望能给百姓一些喘息的机会。
    只是这封信的开头没有称呼，结尾也没有落款。
    写完之后，贾思勰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正当叶开以为，他要找人将信寄出的时候，却见整张纸在贾思勰的手中燃烧起来，迅速化作灰烬。
    叶开目瞪口呆。
    贾思勰自言自语。
    “如此一来，先生便能收到了吧……”
    这是写给先生的？
    记忆结束。
    …………
    “老……老板，老板？”
    叶开从记忆中回过神，听到陈宇航在喊他。
    随后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取出了文胆，而现在文胆正指着陈宇航。
    后者不敢乱动，只好不断喊着他，希望老板良心发现。
    哦，对了，刚才在记忆碎片中，自己是把文胆取出来了，一直没收回去……
    叶开咳嗽一声，收起文胆。
    陈宇航松了口气。
    “老板，你刚才吓死我了。”
    “刚才看到了一些东西……不是你的问题。”叶开说道。
    老板看到了什么，以至于将文胆都取出来了……陈宇航和黄建都很好奇，但也都没问。
    “刚才过去多久？”叶开问道。
    “三分钟。”
    三分钟，时间不长，跟记忆碎片的长度也能对应起来……
    叶开点点头，想了一下，给贾思勰发去一条微信。
    【我刚才通过记忆碎片看到，你返乡的时候遇到了狼群，我觉得那跟灾厄很像。】
    【贾思勰：当然很像。那就是现实中的灾厄。】
    【贾思勰：不过，是发生在两千年前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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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3章 小型生物

    这一天很快结束。【繁衍】的倒计时，剩下四天。
    叶开放下的【灾厄之种：火患】，目前的起火概率已经提升到55%，但仍然没有起火。
    在叶开的提前警告下，没人去接近【尸树】，而【尸树】也不会移动，因此没有人死亡。
    郑依琳已经顺利地搬家，到二区占了一个空房子，编号是2-10，在王宁宁和徐登高的正中间。
    这是一个她觉得比较安全的位置，尽管潮湿和鱼腥味让她有些不适应，但安全更加重要。
    即便是虚假的安全。
    同一天里，大黄和黑白花在一区花棚后方的小片空间中，发现了一只浑身绿色、不会移动的混血物种，后者装死想要攻击他们的时候，被他们躲开，后来他们去找黄建，将它杀了。
    晚上的时候，由于【尸树】的存在，大部分半人没有出门活动。倒是钟丽出门一趟，在一些空房间里放下毒刺，以便监控。
    次日早上。
    【物业黄志勇：“尸树”又有变化了】
    【物业黄志勇：[视频]】
    黄志勇发来的视频中，【尸树】变得更加郁郁葱葱。
    之前的干枯树枝都被新生的枝叶遮盖，树上树下，多出来许多奇奇怪怪的生物。
    兔子脑袋、鸟类身体和猫尾巴拼凑；蛇形的、长着人手人脚的狗；双腿直立行走、长着翅膀的鱼；甚至有着昆虫翅膀的生物……
    各种生物或在树下，或在树上，一动不动。
    只有【尸树】自己在活动，缓慢地摇摆着枝条。
    叶开大致数了一下，有十几个混血物种，都被【尸树】给融合了。
    【1-01周勇：这么多？都是昨晚生出来的？】
    【1-03钟丽：@物业刘敏小敏你看一下昨晚的录像，有没有拍到这些东西是怎么回事？】
    刘敏答应下来，过了一会，她往群里发了几段视频。
    从发来的视频中能看到，最开始出现的，是在【尸树】的周围生成，活动了一会就不动了，然后它的尸体没有消失，而是被【尸树】吸引了过去。
    随后，【尸树】上就多出一根新的枝条。
    后面出现在【尸树】周围的，则是遭受了这些尸体的攻击和控制，随之死亡。
    到了早上四五点左右，【尸树】已经开始控制着尸体，主动去攻击更远的生物，将它们杀死后，再吸引到身上。
    监控画面中拍到了郑依琳昨天放置的鸟笼。到天亮的时候，【尸树】所控制尸体的攻击距离，已经超过鸟笼的位置。
    这件事，不仅叶开注意到了，其他人也都注意到了。
    【3-02王志强：它是不是在扩大攻击范围？昨天叶开是在它身边才被攻击的吧？】
    【3-02王志强：有没有办法限制它？它再扩大下去，会出事的】
    【尸树】如果只是吸收尸体就算了，但它还能控制尸体进行攻击，攻击范围还会逐渐增大。
    固然人和半人都可以主动避开它的攻击范围，但是夜间新生成的半人，位置是随机的。
    同时，还有半人进一步融合后产生的混血物种，数量同样很多，还无法控制他们的行动轨迹，这就意味着它们更容易被【尸树】猎杀，成为它的养分。
    但是叶开知，一定有办法将它解决。
    因为【尸树】的持续时间只有48小时，这意味着在未来，人类有办法对付它。
    …………
    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是要将外面的半人搜出来，免得他们意外死亡产生灾厄。
    没等叶开去找钟丽，钟丽就自己找上门来。
    “我昨天放下的毒刺，听到声音了。”
    钟丽说道：“不过声音很奇怪，是一片叽叽喳喳的声音。”
    “叽叽喳喳？”黄建问道：“会不会是鸟叫？你放在四区？”
    “的确是四区的毒刺返回的信息。”钟丽说道：“但肯定不是鸟叫，一开始有很密集的鸟叫声，持续了一段时间，就没有了。”
    “但是，叽叽喳喳的声音现在还在持续。”
    还在持续？
    “等一会，我去看看。”
    叶开使用【模仿】复制了陈宇航的【暴食】，拿出一把菜刀，想了一下又用文胆将它切成四块，只吃了其中一块。
    这种优质不锈钢的数量不多了，得省着点吃。
    钟丽看的目瞪口呆：“你这是要……”
    “强化一下。”叶开说道：“保个底。”
    他将另一块菜刀递给陈宇航：“你和黄建一会带上大黄搜索一下，要是有混血生物就顺手杀了，有半人就救下来。”
    “你们都能吃菜刀？”钟丽没忍住问道：“这是什么异能？你们这是同一个异能？”
    “暴食。”叶开回答：“可以通过吃东西，表现出对应的特性……可以认为我也有这个能力。”
    他能复制别人的异能，自然是可以认为，他有同样的能力——只是，冷却时间会长一些。
    …………
    叶开推开面前的门，钟丽在他后面。
    叽叽喳喳的声音从室内传出，停顿了一瞬，随后更大的叽喳声响起。
    屋里一片狼藉，地面上许多灰色的生物。
    那些生物像是老鼠，又像是虫子。有很多条腿和尖尖的嘴。叶开推开门的时候，它们正在地面上扎堆，啃咬着什么东西。
    地上许多带血的羽毛，老鼠堆的旁边，有鲜血缓慢流动。
    钟丽惊了一跳，连连后退，直到退到门外。
    “老鼠？虫子！？”
    叶开也感到头皮发麻。
    这些东西，数量也太多了点……
    他现在拥有的能力，基本都是单对单好用，灾厄数量一旦过多，就很难处理。
    就像是之前的【食火虫】，如果不是大咕小咕能吃虫子，恐怕消灭起来还是要多费不少事。
    现在的老鼠数量没有【食火虫】那样夸张，但暂时也不是他能轻易解决的。
    唯一的范围攻击能力是【火患】，现在使用次数只剩一次，并且只能对固定位置使用……
    眼看老鼠们已经反应过来，冲着两人发起袭击，叶开急忙展开【极寒】将它们减速，随后自己也迅速离开，从外面关上门。
    防盗门发出被啃咬和抓挠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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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4章 小小战争

    “要跟老鼠打架喵！”
    黑白花摇着尾巴，有点兴奋。
    “唔……我不会抓老鼠，但我可以学喵。”
    黑白花的爪子已经好了大半，或许这跟叶开使用了强化绷带有关。
    他挠挠头：“但是那些虫子会吃肉，怕喵。”
    “只要把它们咬死就好了。”大黄说道：“我们有爪子，有牙齿，还能用刀子……是有刀子吧？”
    “刀子会有，但没那么多。”
    叶开说道：“这里没多少刀子。”
    毕竟这是宠物市场，不是菜市场。
    要说找出几把刀来，其实并不困难，但要将半人们都武装起来，怎么也不可能够。
    现在半人的数量，已经达到了五十多个，远远多于花鸟市场中的正常人。
    而现在每天产生的混血生物，数量更是难以估计。
    截止到大黄和黑白花找上门来，主动要求去对付混血生物之前，黄建和陈宇航已经消灭了五个混血生物，主要是靠陈宇航——现在的混血生物都不能破他的防，只要被他抓住，基本上就是两刀子的事。
    但是据大黄说，还有一些奇怪的气味，被血腥味掩盖，暂时不太好找。
    血腥味来自于被杀死的动物们。现在几乎每个无人居住的房屋中，都有动物死亡——没有尸体，无法反推加害者的信息，但地面上残存的血液、空气中尚未消散的气味，都在说明，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给我一把刀没问题吧？”大黄摆了个pose：“斗笠、披风，腰间刀！”
    叶开觉得他肯定是最近两天看电影学坏了。
    黄志勇的收藏里许多武侠片，不得不说里面有些角色的造型是真的挺有逼格。
    叶开自己都非常想要效仿一剑西来天外飞仙，可惜他的能力……
    诶等等，能力好像可以满足前置条件？
    那下次试试。
    “灾厄和混血生物都很危险。”叶开说道：“万一你们中有人死了，出现什么危险的灾厄，很容易团灭。”
    “但是不能总让你们保护喵。”黑白花说道：“指望别人是不可能的，人总要自救喵。”
    “大咕小咕连【食火虫】都能吃，耗子跟我刚好专业对口喵喵。”
    “真的很危险。”黄建帮着老板劝说：“你们没有异能，只是比普通人灵活一些，受伤了同样会死。”
    “能平安生活就很好了。”
    何况，半人还未必能够活多久。
    叶开曾经私下里跟黄建和陈宇航说过这件事，半人或许只能在【繁衍】的支持下存活。
    当【繁衍】消失，半人也会随之消失或死亡。
    “不，他说的对。”叶开忽然说道：“的确应该让他们参与到自己的命运中。”
    “但如果有灾厄出现……”
    钟丽提醒了一句：“会很危险。”
    “这种危险我们早晚要面对。”叶开说道：“总是逃避，毫无用处。”
    黄建知道，老板说的是在半人集体死亡的时候，可能会爆出来大量的灾厄。
    钟丽不知道，却也没有继续坚决反对。她只觉得，叶开应该不会做蠢事。
    她自己没有真正杀死过任何灾厄，但也知道，要杀死灾厄是很困难的。无论是莽夫或蠢人，对付灾厄都是作死。
    “不过，如果你们遇到对付不了的东西……”
    叶开补充道：“也别逞强。”
    …………
    叶开在群里发了几条消息，将这件事说了一番，并且希望他们能提供一些帮助。
    群里的人在这件事上产生了分歧。
    大部分都觉得，半人没必要冒险，省的在冒险中死了，生成灾厄。
    同时他们也对半人保持着一定的戒备，认为他们说不定是想对人类下手。
    张伟更是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叶开也没有强求，将这个结果告诉了黑白花和大黄。
    他只是在观察这些人的反应。
    要回答贾思勰的问题，就必须要从中找出相同点来。
    截至目前，他在末日里已经见过许多不同的人，这些人都被幕后存在认定为人。
    只是——似乎没太多的共同点？
    贾思勰倒是说，世界碎片中的定义，与之前的定义并不完全相同，叶开暂时还无法总结出人的共同点，就更不要说区分两种不同的定义了。
    对于没有得到支援这件事，黑白花不很在意。大黄觉得可惜的，也只是没法耍帅。
    “我们也可以自己做武器和工具喵。”
    黑白花说道：“人与动物的差别就在于工具的使用喵。”
    这都是谁教的……才两天就教到这个程度了？
    叶开让他们放手去做，反正实在不行，猫猫狗狗都是食肉动物，发挥捕猎本能应该也能解决一些。
    最差的结果，无非是让他们回家守门。
    半人们凑起来商量了一会，很快他们分了几组，将空房子里的笼子、设备等等拆开，做成各种工具。
    拆开货架，用角铁当棍棒；拆开笼子，用格栅当盾牌；又找来一些橡皮筋，做成弹弓……
    更过分的是大咕，他仗着自己不怕火的能力，在身上缠满了塑料袋。
    “火不会烧到我咕，我点火冲进去咕。”
    仅仅用了一两个小时，他们就完成了武装，连格鲁特都拿到了好多块石头——那是从观赏鱼店铺里找到的，轻质装饰石，杀伤力只能说比没有强。
    “其实今天没有那么多混血生物。”叶开说道：“不如留着精神等明天。”
    “枕戈待旦喵！”
    黑白花抓着一根角铁，蹦蹦跳跳：“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喵！”
    ……是这么用的吗？叶开好不容易克制住了吐槽的欲望。
    黑白花带领的队伍有十个半人，他们首先选择的是叶开发现的那群老鼠。
    从黄志勇那边得到的消息，监控中还没发现老鼠的迹象——他们还在屋里。
    黑白花隔着门听了听，果断开门。
    “喵喵喵！！！”
    毛绒绒们冲进去，原本不大的房屋在这么多人进来后显然有些拥挤，而老鼠也无法预判到，有这么多人进来——特别是，身上还带着猫味。
    一阵鸡飞狗跳后，房屋里一片狼藉，黑白花打死了最后一只老鼠。
    “胜利喵！”
    “下一个目标，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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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5章 灾厄【折纸恐龙】

    半人们分成了几个小队，在整个世界碎片中巡逻。
    他们很快取得了更多成果，杀死了好几种混血生物。
    叶开都快要放心下来了。
    然后在这时候，系统提示出现。
    【通告：小瓜子已死亡，恐惧已释放】
    【生成灾厄：折纸恐龙，将持续48小时。】
    【提示：别让它们吃东西。】
    小瓜子？
    叶开记得小瓜子，他即便在半人中，也是体型最小的那批。
    他的动物部分大概是仓鼠，整个人的高度还不到叶开的膝盖，身上主要是浅灰色，背后还有一溜黑色的毛。
    所以被钟丽起了个小瓜子的名字。
    他竟然也加入了半人们的巡逻队，这是叶开没注意到的。
    另外就是他生成的这个灾厄，看起来似乎挺弱
    连系统提示都只是说，别让它们吃东西。
    但叶开并未放松警惕，迄今为止他遇到的所有灾厄，都是相当危险的，折纸恐龙应当也不会是例外。
    这或许是同时存在多个的灾厄……最好是能有一个接触下，看看是什么情况。
    手机响了。
    【3-05张伟：我就说不能让他们去乱搞，这下出事了】
    【1-01周勇：但他们也把混血生物清理的差不多了】
    【物业刘敏：可是只要不出门，混血生物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
    【2-08徐登高：其实出门也没事，那些动物我看过，确实挺吓人，但也是肉长的。多注意点，就差不多了】
    【2-10郑依琳：现在又没有任务，不出门也可以】
    郑依琳换了房子后，将群里的ID也改了。
    【1-03钟丽：小瓜子可惜了】
    【3-02王志强：对了，新的灾厄是什么情况？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叶开：如果你们发现了，在群里说一声。】
    “叶老师！叶老师！叶老师哇……”
    黑白花的声音远远地传过来。他三两步冲到叶开身边：“小瓜子死了！”
    “嗯。”
    叶开只是点点头，没说别的什么。
    “叶老师，小瓜子是因为我……”
    黑白花显得很难过。
    在他的生命里，这还是第一次有同伴死亡。
    自从他诞生以来，所知道的死亡，都来自于陌生人，或者是灾厄。
    “我是不是错了？如果我不让大家去打混血生物……”
    叶开摸了摸他的头。
    “他像你一样，也只是想要自救，想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可是他死了……”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也就是他的命运。”叶开说道：“你们都知道，混血物种很危险吧？那为什么不躲起来？”
    “因为，因为躲起来危险也不会消失喵。”
    黑白花说道：“我们不能总是躲在后边，让别人保护喵。”
    是了，就是这样……
    在灾厄横行的末日中，一味躲避，是不可能活多久的。
    异能即便再差，也是多出来一种手段，也能增加活下去的机会。
    叶开觉得，如果要自己去定义人类，那么面对未知和恐惧的勇气，应该会列入其中。
    但……幕后存在似乎并不同意。
    “小瓜子是在哪儿出事的？”
    “在【尸树】的前面。”黑白花说道：“我问了他们队长，他们想要把那些生物赶到【尸树】附近，用【尸树】将它们消灭喵。”
    这也是灾厄的合理用法……叶开心中一动。
    如果有对付不了的目标，利用灾厄去对付，总比原地等死强上不少。
    他自己之前，也曾经想过用灾厄去对付灾厄。
    那么……会有人专门用灾厄去对付人吗？
    世界碎片那么多，说不定……
    “他们成功了吗……算了我自己去看看。”
    “成功了喵！”黑白花叫到：“但是小瓜子也受伤了，最后没有从【尸树】的范围跑掉喵。”
    …………
    叶开已经来到距离【尸树】稍远的地方。
    在这里，【尸树】不会对他造成影响，同时【尸树】所控制的尸体，也无法攻击到他。
    当然，只是根据之前的信息推定。
    如今吞噬了小瓜子和混血生物的尸体，它可能已经变得更强了。
    【当前起火概率70%。】
    【灾厄之种：火患】的起火概率提示出现在叶开的视野中，他只是大概看了一眼。
    这里的起火概率，增长太慢了……难道是因为，【尸树】在对抗【火患】？
    或者，【尸树】并不是那么易燃……
    但不管怎么说，起火概率都到70%了，还没有起火，运气有点好了。
    “老板，树冠又变大了。”
    旁边的陈宇航说道。
    叶开也已经注意到了这个情况。
    【尸树】死灰色的树干已经变得极为粗壮，分出来的枝丫上，有栩栩如生的各种尸体。除此之外，还有尸体蹲守在旁边，似乎随时要跑过来攻击他们。
    另外他还注意到了陈宇航没有注意到的点。
    之前，【尸树】最开始的两根枝丫，即便在【尸树】吸收不少尸体后，也并没有任何改善的迹象。而现在，其中的一条上，已经多出来一个硕大的花骨朵。
    它要开花了？
    【还差几百字，等我一会儿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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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6章 心脏果实

    不仅黄志勇，所有的人都闻到了香气。
    距离最远的花卉区，也在同一时间嗅到了浓郁的香气。
    【2-10郑依琳：我也闻到了，好奇怪】
    【1-01周勇：这味道也不大，怎么都闻到了？】
    【叶开：你们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么？】
    【2-12王宁宁：没有，就觉得挺香的。】
    【物业刘敏：感觉比钟姐那儿的花还要香】
    “那你们呢？”叶开问道：“闻到这个味道，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他自己只闻到了很浅的香味，更没任何特别的感觉。
    “冲鼻子。”大黄捂着鼻子说道：“太浓了受不了……跟撞墙一样。”
    “好浓的鱼腥味喵。”黑白花说道：“太浓了不喜欢喵。”
    “老板，我也觉得这东西不对劲。”
    黄建说道：“这个味道，让我觉得……”
    他想了一下如何形容：“让我觉得，它可能很好吃。”
    很好吃？
    这是一种吸引，而在此之前，【尸树】在一定范围内体现出来的，是一种威胁。
    黑白花闻到的鱼腥味，对他来说应该也是“好吃”的范畴，但他们是因为气味过于浓郁，才不喜欢。
    “你们呢？”叶开问其他人。
    “我也觉得它会很好吃。”陈宇航说道：“就像是……炖肉，或者蛋糕？”
    “那个气味我觉得很复杂。”钟丽说道：“有点像是刚出炉的蛋糕胚，又像是我特别喜欢的几种花的香气。”
    【尸树】的威慑变成了吸引，如果身处具备保护能力的房屋内，则可以阻挡这种吸引。
    由此可见，气味本身是灾厄能力的体现。
    既然如此，具备异能的人，应当可以对此有一定的抗性。
    叶开看了一下【火患】的进度，当前【尸树】区域的起火概率，已经上升到72%。
    没有足够的易燃物，所以需要更高的概率才会起火么……
    他问黄建要了两瓶酒精，那是刘秀给的强化酒精，关于它的描述是“效果更强的酒精”。
    黄建曾经用它来消毒，叶开觉得，既然效果更强——那应当也包含了燃烧效果。
    【尸树】对这里的影响正在增大。叶开觉得，得想想办法，不能只等着【火患】发力了。
    “你们注意。如果发现想靠过去，就赶快带他们回屋，不管他们怎么反抗。”叶开嘱咐黄建和陈宇航：“你们能抵抗住它的诱惑，黑白花他们可能不行。”
    毕竟，半人中只有一个大咕有异能。
    “怎么可能喵……”
    黑白花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他直勾勾地盯着【尸树】的方向，不住地舔嘴唇。
    叶开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仅仅是一会儿的功夫，【尸树】上的花已经凋谢，一个灰白色的果实长了出来，不断变大，并在几十秒后，就有了两个拳头大小。
    叶开发现，果实在不断地收缩和膨胀，就像是……
    一颗跳动的心脏？
    很合理，由尸体堆积而成的一棵树，长出一颗跳动的心脏……
    黑白花和大黄似乎失去了意识。他们呆愣地向着【尸树】的方向走去。
    “好吃，好吃喵……”
    陈宇航、黄建以及钟丽赶紧将他们拉住，三人也不时看向【尸树】，只是看起来，还能克制住。
    “老板，我们走了啊！”黄建喊了一声，转身拖着黑白花离开，黄建和钟丽也带着大黄随后离开。
    叶开取出文胆，闪现向前——昨天放在这里的镜子，并没有被回收。
    手机响了一下，他没去理会。
    【物业刘敏：出什么事了？怎么都走了】
    他落在【尸树】的旁边。
    瞬息之间，【尸树】所控制的、静止不动的尸体，都被激活了。小鸟、各种奇形怪状的混血生物、以及刚被吸收的【小瓜子】，都向着他冲过来。
    要斩杀这些已死的生物，叶开没什么心理障碍，但他的剑术做不到这一点。
    他没什么剑术，只会突刺和劈砍。
    好在，他也没想过要用文胆来对付【尸树】。
    他取出两瓶【强化酒精】，直接摔到树上！
    酒精瓶碎裂。浓郁的酒精气味立刻蔓延开来，掩盖住了果实散发的香气。
    酒精四溅，撒到围攻过来的尸体身上，也撒到了果实上面。
    跳动的果实凝滞了一瞬。
    【该区域的起火概率为99%……100%。】
    一缕火焰忽然从小鸟的身上冒了出来。
    应该直接用【镜面跃迁】跳走——
    叶开刚要确认落点，忽然心中一动。
    他伸手，抓住正在跳动的果实，果实竟然是热腾腾的。
    随后，马上用文胆斩向果实与树枝的连接处。他已经做好准备，无论成或不成，他都要立刻进入【镜中世界】。
    小鸟身上的火焰瞬间爆开。果实落入手中，尸体的爪子也快要够到他了。
    【你已进入镜中世界。】
    【停留时间：10秒】
    时间太短了。叶开来不及喘气，先确认了【镜面跃迁】的视野中，仍然能够看到一面面的镜子。
    随后，确认了果实仍然在自己的手中，甚至仍在跳动。
    温热的果皮，是皮肤的触感。
    这会是什么……
    【停留时间：7秒】
    接下来叶开尝试观察外部的情况——
    这时候，他才发现，这个镜中世界有些熟悉。
    一片红暗暗的天空。
    建筑的废墟和碎片。能看出一些锈蚀的角铁弯曲破碎，交错着指向天空，像是荒野中嶙峋的枯骨。
    面前有一棵虚幻的、正在燃烧的树，那应该就是世界碎片中，被自己用【火患】点燃的【尸树】。
    这里好像很眼熟……
    叶开想了一下，发现这种环境，自己曾经见过的。
    那是在第一个世界碎片中，【镜中妖】所营造出来的幻境。
    因为【镜面跃迁】是从【镜中妖】得来的，所以在强化后，进入的镜中世界，也是向着镜中妖那个幻境靠拢么？
    【停留时间：3秒】
    果实在手中跳动。叶开想起之前在【镜中妖】的幻境中，所见到的诡异植物，没有收起文胆。
    【停留时间：2秒】
    【停留时间结束后，将被强制返回原位。】
    没有遭受攻击，但时间太短，必须要选个位置离开了……
    叶开凭借记忆，选择了1-05。
    那是贾思勰所在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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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7章 一种可能性

    【灾厄之种：火患，已引燃指定位置。将持续到区域内所有可燃物消失。】
    贾思勰的门敞开着。叶开放下心来，收起文胆，先向前翻看了一下之前的系统提示，确认【火患】已经成功生效。
    只是，就两瓶【强化酒精】，从容量来说也很少，能不能搞定【尸树】呢……
    如果酒精烧光了，【尸树】不知道能不能
    他打开群聊。
    【黄建：老板，我们回屋后，那种感觉就消失了】
    【物业黄志勇：你们刚才怎么突然往回走了】
    【物业刘敏：叶老板把“尸树”点着了？】
    【物业刘敏：[图片]】
    那是【尸树】正在燃烧的图片，猛烈的淡蓝色火焰笼罩了整棵树。诡异的是，尽管处于烈焰中，【尸树】周围那些栩栩如生的生物，却仍然维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
    同时，【尸树】的树冠，也没有任何损伤。
    【2-12王宁宁：没有叶老板啊？】
    【物业刘敏：叶老板就出现了一下，扔了个什么东西，就消失了。】
    【2-08徐登高：叶老板不会还有控火能力吧】
    【2-08徐登高：一般的火都是红色的，他这个是蓝色】
    群里的消息仍然在一条条冒出来，所有人都好奇，叶开是怎么做到的，又究竟有多少异能。
    飞行、闪现、宝剑，现在又多出来一个控火。
    叶开没时间理会他们，直接发出了自己的要求。
    【叶开：@物业刘敏@物业黄志勇你们注意下，如果火灭了告诉我】
    【叶开：@黄建@陈宇航@钟丽大黄和黑白花有没有异常？】
    【叶开：所有人不要出门，离开房门会被“尸树”吸引】
    【叶开：如果有谁看到了疑似“折纸恐龙”的东西，立刻在群里@我。】
    【黄建：他们俩看起来还好，也没有刚才那样沉迷，目前在我们的屋子里，还在观察】
    【黄建：大黄想去通知其他半人，被我拦住了】
    【叶开：让陈宇航去，先让他强化一下，用角铁就差不多。】
    陈宇航的防御能力是目前最强的，安全性也最有保证。
    至于用角铁……
    角铁在市场里有的是，随便拆个货架就有。
    不需要强化攻击力的情况下，使用角铁更节约。
    【物业黄志勇：[视频]】
    【物业黄志勇：“尸树”还在烧。】
    视频中，【尸树】上的蓝色火焰并没有减轻的迹象，而被它控制的尸体，有一些已经被烧成白骨。
    看起来进度还算不错……
    但这已经远远超过了普通酒精的能力，刘秀给自己的东西，效果也这样离谱？
    按照这个火焰规模，它之前就应该烧完了，而现在它还在燃烧。
    但是……仙人的事情，谁说得准呢？
    【叶开：好，继续观察。】
    做完这一切，他轻轻呼出一口气，掂了掂手中温热、苍白、还在跳动的果实，敲敲贾思勰的门。
    门吱呀一声，完全敞开。
    一个由藤蔓编制而成的藤椅挪移到叶开身后，藤蔓上面还带着花朵和绿色的叶片。
    藤椅的椅背上伸出两条长长的藤蔓，延伸到花棚的内部。
    叶开坐下后，在藤蔓的带动下，藤椅承载着他，缩回室内。
    这间花棚中的景象，跟叶开之前看到的，已经全然不同。
    上一次进来的时候，这里还是一片寻常花棚的样子，但这一次，已经变得极为……自动化？或者说，近现代化。
    有形状曲折的竹子连接到水池，又从水池中延伸到各处的花木根部，在竹节处分生出一个顶端带洞口的枝节，水不是滴滴答答地落下来。
    叶开仔细看了一下才发现，那个水池也是植物变形而成的——某种他不认识的植物变成了水池，其中容纳了大量的水。
    除此之外，置物架及其上面摆放的东西，似乎也都是植物或动物所变形而成。叶开一时之间，无法看出具体是什么东西，只看出喷壶长了个大象鼻子，壶身却又像是
    “你来了。”
    贾思勰从空中落下。
    他踩在一朵绽开的巨大桃花上。随着他踏出一步，桃花随即收缩、化为花苞，伸出几条腿，快速地爬走了。
    这都是假的——叶开提醒自己。
    仙人能在一念之间改变整个环境，所以看到的一切都未必真实。张角已经展示过了。
    但当他发现，贾思勰穿的衣服，袖口处也有仿若昆虫的口器时，还是有些绷不住。
    “你这是……?”
    叶开指着贾思勰的袖子。
    “哦，这个。”贾思勰说道：“这件衣服、以及整个花棚，只是为了告诉你一个可能性。”
    他走到置物架旁。一个竹筒一般的罐子自动打开，他从中取出一块似乎是方糖的东西，拍拍袖子。
    袖子抖了一下，口器张开，准确地咬住“方糖”，又缩回去。
    “什么可能性？”叶开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这与你的道统有关？”
    “道统？”贾思勰失笑。
    “末日之前的人类，不都传承了我等的道统么？”
    “什么？”
    叶开搜索自己的记忆，他非常确定，自己末日之前的记忆中绝对没有什么所谓的“道统”。
    要说张角希望传承下去的是《太平经》，王莽可能也有类似的期望。
    刘秀和贾思勰要传承下去的，就完全不知道是什么了。
    特别是贾思勰，说已经传承了道统……
    就更加令人迷惑。
    “我说的道统，不算什么隐秘，只不过牵连太大罢了。”贾思勰说了一半就没说下去。
    得了，总之是我现在不配知道。
    叶开自行补完后半句。
    “那这些东西所展示的，难道是生物科技、基因工程的可能性？”叶开问道：“还是说，跟【繁衍】的可能性？”
    花棚里的生物，看起来比已经出现过的混血物种更加诡异、奇特。
    “二者都是。”
    贾思勰招招手，一根藤蔓伸过来，缠绕上了叶开手中的果实。
    叶开松手，它就将果实带到贾思勰手中。
    “我说【繁衍】在现实中未能解决，你难道就没想过，人类也可以利用【繁衍】的特性？”
    “基因科学和生物工程，都是对生物进行调整和改造。在这方面，【繁衍】也是一样。”
    “我们可以利用【繁衍】？可那是灾厄……不，确实灾厄也能利用……”
    “不错。”贾思勰说道：“【繁衍】这种灾厄，是一种现象。只要是现象，就有规律，就能总结、能解释、能利用。有时候，也不需要解释。”
    “但现在，已经没有了研究条件啊。”叶开说道：“世界碎片的人太少了，也没有设备和人才。”
    “你这样想的？”贾思勰没有解释什么，动手将果实外层的果皮剥开：“你对世界碎片、灾厄以及人类的认识都太不足。”
    “且先搞清楚些罢，不要轻易下什么结论。”
    叶开看向他手中剥开的果实。
    血淋淋的果皮下，是一层不甚干净的薄膜。
    再剥开薄膜，里面呈现出一颗正在跳动的、腐烂的心脏。
    叶开曾经见过这样的心脏。
    在【买家】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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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8章 能力【汲取】

    贾思勰将跳动的腐败心脏捏了捏。
    “你取下来的时机刚好，它已经成熟了。”
    “它是不是那种……”叶开说道：“可以让人有异能的东西？”
    “不错。”
    贾思勰说道：“你也接触过，就是【买家】手里的那个。”
    “你怎么知道？”叶开问道。
    这件事，他并未跟贾思勰说过，按理说，贾思勰应该不会知道才对。
    从之前与其他仙人的交流中，叶开已经注意到，似乎仙人能够了解到当前世界碎片中的的几乎一切信息，但对于跨世界碎片的信息，就没那么了解。
    张角就曾经问过他关于李贺的事情。
    但是贾思勰的一句话，让叶开之前的认知遭受了极大的扭转。
    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在之前的世界碎片中遭遇过【买家】？
    “它在我身上留下什么标记了？”
    这是最大的可能性。
    “它的标记么，没有。”
    贾思勰说道：“但你身上确实有关于它的记录……凡有经过的，必将留下痕迹。”
    “就像记忆碎片一样？”
    “记忆碎片……哈，姑且认为是一样也可以，只是二者也有差别……要做个比方的话，我看你身上的这些痕迹，便像是在查看一个箱子上放的纸张，纸张上写着什么，清楚明白。”
    “你看记忆碎片，则是看些遗落的书页，内容不定，或许是有人专门拿出来等你看，也说不定。”
    自己看到的记忆碎片，是有人专门拿出来等着自己去看的？
    倒是很有可能。
    叶开之前也思考过，为什么记忆碎片总是与当前世界碎片中的仙人有关，而且总是包含了仙人的一些关键信息，例如李贺斩龙、张角学道、大魔导师释放流星雨之类。
    现在看，或许就是仙人故意将一部分记忆拿出来，等着有缘人看到。
    但仙人或许也不能确定，自己能看到哪些——在第一个世界碎片中，李贺就不知道自己看到了哪些，直到主动跟他交流中透露出来。
    贾思勰在这个话题上一点而过，指了指自己手中那颗腐烂的心脏：“这种东西，可以让人获得异能，只是用了它之后，便会渐渐变得不是人了。”
    “日后有些人以为，无论【买家】又或是【尸树】，都是某种馈赠，人类借此实现进化……实在是蠢的无以复加。”
    贾思勰摇摇头，随手将那颗跳动的腐烂心脏，捏碎。
    心脏碎成一团浓烈的黑色雾气，然后消散。
    “灾厄之间，是不是也会有关联？”叶开问道：“【买家】手中的心脏，是不是从【尸树】那里拿到的？”
    “为什么这样想？”
    “好多东西，总不能是凭空出现的吧。”叶开说道：“既然【买家】能拿到心脏，应该有个来源。”
    “不要急于下结论。”贾思勰说道：“灾厄与你以往的常识，会有极大的差别，比你现在所知道的，差别更大……说完全重新认识一遍，也不意外。”
    极大的差别？
    难道再大的差别，还能颠覆能量守恒么？
    的确，灾厄所体现出来的能力和特性，都是在“正常”世界观中，不会存在的。
    叶开想了一下，没有问出来。
    他想的是，即便能量守恒被破坏了，灾厄总要遵守一些别的规律吧。
    贾思勰自己都说，某些灾厄更接近于“现象”，但人类可以通过认识它、总结它的规律，最终实现对它的利用。
    而且，他也说过，世界碎片中的灾厄，也与它们原本的样子，有些差别。
    “未来的灾厄是什么样的？”
    他下意识地问道。
    “未来的灾厄么……”贾思勰说道：“何不亲自看看？”
    “啊？”
    “记忆碎片。”
    …………
    叶开眼前一阵恍惚，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3-07，钟丽惊讶地看着他：“叶老板，你……瞬移回来的？”
    黄建倒是毫不奇怪，他觉得，自家老板做出什么事情来，都不奇怪。
    到现在，他还没弄清楚老板到底有多少异能呢。
    “嗯。”叶开知道，这肯定是贾思勰的手笔：“陈宇航还没回来？”
    “他应该还要几分钟。”
    黄建说道：“他刚离开不久。”
    也对，自己在贾思勰那里并没有停留很久，在他那里听到过微信提示音，但是没有查看……叶开点点头，直接打开群聊，查看记录。
    几分钟前。
    【陈宇航：我准备好了，这就去通知半人。】
    【物业黄志勇：@叶开火还在烧，这是你的能力吗？】
    【物业黄志勇：[视频]】
    视频只有几秒，但从中可以看出，蓝色的火焰猛烈地燃烧着，没有减小的迹象。
    【尸树】的树冠已经萎缩了许多。火焰笼罩中，一些较小的尸体消失了，只留下体型较大的那些。
    是骨头都烧没了？
    叶开猜测。
    这个“强化酒精”的效果有点过好了吧？
    在用于消毒的时候，并没有如此直观的表现。如今看来……说叶开倒了两大桶酒精上去，都会有人信。
    【1-01周勇：有没有可能直接把“尸树”烧死？】
    后面就是一些没什么营养的讨论和感慨，叶开没有继续看下去，关闭了群聊。
    “我出去看看。”
    他推开门，【镜面跃迁】离开。身后，钟丽想了想，跟黄建提了个问题。
    “黄哥，叶老板到底有多少能力？”
    “我们不都是只能有两个能力吗？”
    她之前跟黄建和陈宇航闲聊，已经知道，他们也都只有两个能力，如果对能力不满意，只能后续杀死灾厄后，再行更换。
    而且，她也得知，黄建是叶老板的邻居，陈宇航则是后来才进组的。
    “我也不知道。”黄建说道：“老板能力很多，有一些他就用几次就不用了……”
    …………
    叶开出现在【尸树】附近。
    就在十几分钟前，他刚刚从【尸树】这里离开，去找贾思勰。
    那时候的【尸树】还是完好的。
    而现在，在他的面前，【尸树】控制的尸体，已经只剩下骷髅。
    【尸树】新长出来的分枝，都已经焚烧殆尽，只余下最初的两根树枝，而如今这两根树枝也蜷曲着。
    “那两瓶酒精，到底能烧多久……”
    叶开心中想着，过了几分钟，【尸树】开始露出里面的骨骼。
    系统提示出现。
    【灾厄“尸树”已被化解。】
    【你得到了：记忆碎片×1】
    【你得到了能力：汲取】
    【汲取：当尸体进入你根系的控制范围，你可以立刻从中获所需物质。（你不具备根系，无法使用该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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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9章 未来的【尸树】

    伴随着提示的出现，群聊里安静了几秒，立刻热闹起来。
    【3-05张伟：这就处理掉了？】
    【2-10郑依琳：是不是有了异能，处理灾厄就比较容易】
    【物业黄志勇：肯定的啊！不然干嘛要想办法拿一个异能】
    【物业黄志勇：第一个异能肯定很难拿，但是只要有了异能，就会越来越容易】
    【2-08徐登高：也不一定吧……】
    群里的人都知道他在说什么。
    周勇确实有了一个异能，但是看起来，也没什么大用处。
    除了可以让别人认错人之外。
    【3-05张伟：只要运气别太差就行，大咕的那个能力也很好】
    【3-05张伟：只要灾厄怕火，大咕都可以直接进去点火，这样就能解决很多灾厄了。】
    【2-12王宁宁：真羡慕有异能的人】
    【3-05张伟：也不知道系统怎么认定的，那些半人肯定不能算人吧。】
    任凭手机不断响起，叶开都没有去看。
    他闪身来到【尸树】原本的位置，这里除了地面上留下的一个洞、洞边的一些白灰，已经什么都不剩了。
    “强化酒精”的火焰，在【尸树】被化解的瞬间就全部消失，现在空气中更是连一点酒精的气味都没有。
    看看没什么收获，叶开直接用【镜面跃迁】返回室内。
    “叶老板，这次拿到新的能力了吗？”
    钟丽问道。
    她对叶开的能力数量相当好奇，但也知道，这种事情不能直接问。
    她自己现在，还没进入叶开的队伍，仍然是个外人。
    何况，作为这个队伍的老板，要是惹得叶开不高兴了，她就没希望进组了。
    “是个没什么用的能力。”
    叶开说道：“扔了。”
    所谓扔了，其实就是喂给【吞噬】，去强化别的能力。
    这次得到的【汲取】，就跟之前曾经得到的【食腐】能力差不多，都是吃尸体的能力，也都因为有限制条件，而无法使用。
    他强化的是【极寒】，目前为止一直使用的控制能力，为了强化控制，叶开也是在它的身上消耗了不少能力。
    这一次，总算得到了不错的强化。
    【极寒：光环效果。开启后，以你为中心、15米直径内，所有存在将会被减速60%，并在停留10秒后快速失温。开启时，你可以指定范围内的一个单位，立刻将它冻结一秒。此效果冷却时间3小时。】
    之前，冻结是一个延迟五秒生效的效果，而叶开大部分情况下，更接近于一个刺客。
    提前上BUFF，【镜面跃迁】进场，一剑或者几剑之后，就直接闪现走。
    整个过程也不需要太久的时间，反倒是会被延迟生效的冻结效果给限制住——提前限制五秒后的动作，太不灵活了。
    而一个立即生效的冻结效果，却可以配合自己的攻击，并且后续的减速效果，也能掩护自己撤退或者换个位置继续攻击。
    陈宇航从外面回来。
    “老板，你这么快就把【尸树】解决了？”
    他身上还带着一点银白色，那是【暴食】仍然在发挥作用。
    “我刚跟他们说不要出去，现在他们应该能出门了吧……”
    “我去说喵！”
    不等叶开回应，黑白花已经跳了起来：“我去告诉他们！还有混血生物要消灭喵！”
    “你们小心点。”
    叶开将他们放出去，嘱咐一句：“哦对了，你们先拿个手机……”
    “拿我的吧。”
    钟丽将自己的手机递过来，叶开接过，转手交给大黄：“你拍一下遇到的混血生物发到群里，另外用的时候小心些，别把手机弄坏了。”
    黑白花太跳，大黄还稳重一些。
    安排完这些，叶开使用了这次得到的记忆碎片。
    贾思勰说记忆碎片是有人放在那，等他去看的。
    又说让他亲自去看未来的灾厄——难道这一个记忆碎片中，将会看到未来的一些东西？
    …………
    画面跳转。
    叶开看到了一片荒芜的花鸟市场。
    丛生的荒草和灌木，将建筑物包围在其中。几棵树木的高度超过了房屋，阳光从枯木枝干中投射下来，枯黄和腐败的树叶落满了房顶和砖石地面。
    所有的荒草和树木，都已经是枯黄衰败的模样，似乎现在是冬天……
    不对，从记忆中的体感温度，这段记忆对应的时间，应该是在夏天。
    没什么声音……不，只有很轻的脚步声。
    这里是什么情况？已经被废弃了？
    这段记忆的主人，又是谁？
    “没事。”
    记忆的主人小声说道：“它们没发现。”
    “老曹，你……”
    另一个声音说道：“这地方太奇怪了，我们回去算了。”
    “哎，老周你这人。”记忆的主人说道：“好不容易有个机会，拿到异能……你就甘心啥也没有啊。”
    视线转移，叶开看到，被称为“老周”的人，脸庞瘦削、头发略显杂乱、胡茬没有刮干净，但也能看出，已经尽量打理过了。
    他的眼神里带着麻木和疲惫。
    这是……周勇？！
    叶开认了出来。
    虽然没跟周勇见过几面，但毕竟时间上到现在没多久，还是能够看出来的。
    “你还真信有异能啊？”周勇低声说道：“上面不是说了，不能相信异能吗？那都是……”
    他的声音压得更低：“那都是不存在的，要相信科学啊。”
    “肯定是他们把异能垄断了啊。”
    老曹同样压低声音说道：“要是大家都有异能，谁还听他们的……异能这东西，不掌握在自己手里，你放心啊？”
    “但是……”
    周勇仍然在犹豫。
    “再说，郭浩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老曹继续说道：“本来他不也跟我们一样？前天就是吃了那个果子……”
    周勇做了个干呕的动作：“别说了别说了，那果子想起来就犯恶心，【尸树】吃了尸体才会有一个果子……”
    “再恶心，异能是真的吧。”老曹说道：“反正就吃一次，以后有异能了谁还吃。”
    他哼了一声：“上面说异能不存在，肯定是想把能力果实自己垄断了。好在他们人手也不够，看不住这么多地方。”
    “只要我们找个机会，吃了能力果实，以后就是异能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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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0章 白猿

    他们提到了郭浩……难道郭浩吃了【尸树】结的果，现在已经有异能了？
    “上面的人”，让大家相信科学，不能去获得异能，难道这就对应了贾思勰所说的，“用了之后，就不是人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
    世界碎片中，为什么又可以得到异能？
    仙人显然是不希望人转化为“非人”的，但在世界碎片中，他们反而鼓励人们去击杀灾厄，获得异能。
    这其中的差异，难道就在于世界碎片与未来世界的差异么？
    既然已经出现了周勇、郭浩，那么“老曹”，或许就是曹景天……
    曹景天死前的反应说明，他大概是真正的人类，那么应该没有吃下果实……
    许多疑问涌起，叶开继续看下去。
    “……好吧。”
    周勇答应下来：“别说了，已经到【尸树】附近了。”
    两人小心地拨开杂草，轻手轻脚向前走去，脚下发出落叶被踩碎的声音。
    一阵混杂着香味和腐臭的复杂气味，冲入鼻孔。
    拨开灌木丛，他们看到了一棵低矮、丛生、枝条极粗的树。
    树冠光秃秃的，没有绿叶。枝条上开着许多艳丽的花，也有许多颗大小不一的果实，挂在上面，果实表面，看上去是一张张扭曲的人脸。
    这跟世界碎片中的【尸树】，已经不同了……
    叶开想着。
    也有一致的地方。这棵树整体呈现出死灰色，如同是无数残破肢体堆叠在一起，还有一些骨头暴露在外面，看起来就像是断掉的枝条。
    “我草。”
    周勇吸了口冷气，曹景天赶快捂住他的嘴，冲他摇摇头。
    之前听到的轻微脚步声渐渐放大，越来越近了。
    两人紧张地屏住呼吸，随后就看到一个身高目测有两米五以上、浑身苍白浮肿、腰背弯着的“人”，从不远处走过。
    那个“人”，看起来同样是由尸块拼接起来，做工粗糙的玩具。
    只是，无论是谁，看到它的身高，都不会轻视它带来的威胁。
    它没有发现两人。过了一会，就从不远处走开，两人这才放松下来，大大地呼出一口气。
    “那个就是他们说的【白猿】啊？”
    周勇小声说道。
    “看着应该就是了……”曹景天说道：“真要命啊……你看那边。”
    他隐秘地指了指更远的方向，周勇顺着看过去，发现【尸树】的附近，竟然还有七八头【白猿】，正在漫无目的地四下游荡。
    “要不算了吧。”周勇小声说道：“这要是被他们抓住，我们就变成【尸树】的养料了……”
    “没事，没事。”曹景天说道：“有【白猿】是好事，我听说要是果实成熟了，有时候【白猿】还会自己摘下来送人。”
    “我怀疑，郭浩就是这么拿到异能的，他搞不好跟白猿谈过了，所以才能拿到成熟的果实，获得异能。”
    “灾厄怎么可能有这么好？”周勇说道：“他们把能力给人，对他们也没什么好处……”
    “上面不都说，灾厄难以捉摸，不要尝试去理解灾厄么……”
    曹景天说道：“管他们为什么，反正就作为一个特性，利用了就行。”
    【说明下，还差半章。先把这些丢上来占个位置，卡BUG。】
    【过一会，写完剩下的半章，就修改这一章合并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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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1章 未来的信息

    周勇打开门，看到他的叶开愣了一下。
    他看到两张脸叠加在一起，一个是黄建，一个是周勇本人。
    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这是周勇的异能——【致幻】，产生了效果。
    【致幻】是一个被动能力，效果是见到他的人，会有50%将其认成另一个认识的人；在周勇主动开口后，这种效果会消失。
    “咳咳。”周勇咳嗽一声：“我是周勇。”
    叠加在脸上的、黄建的面孔消失。
    叶开笑了笑。
    “差点认错。”
    他走进周勇的花棚。
    相比于钟丽的花棚，这里显得更加规整，但美感上就稍有欠缺。
    “叶老板，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周勇说道：“是有什么地方，需要用到我的能力？”
    这是他想到的，最有可能的原因。
    尽管他的能力除了添乱之外，好像没什么作用。
    “不，是有一些事情想要问你。”
    叶开说道：“关于末日的事情。”
    “你可能想多了。”
    周勇说道：“关于末日，我知道的事情跟别人是一样的，也没有多余的信息给你。”
    “我就只记得，在3月20日那天……”
    叶开摆摆手。
    “我要问的不是这个。我想问的是，郭浩后来怎么样了？”
    “还有你和曹景天两人，后来有没有拿到【尸树】的果实？”
    “啊？”
    周勇愣住：“郭浩不是已经死了吗？”
    “还有曹景天，不也是之前就死了？他怎么又跟【尸树】有关系了？”
    “我也没有去拿【尸树】的果实啊。”
    他觉得非常纳闷。
    叶开难道是做了个梦，把梦中见到的事情，当成真的了？
    但他肯定不能这样说，叶开有异能，他带来的另外两人也有异能，而且还杀死了灾厄。
    “你现在肯定不记得了。”叶开说道：“我说的也不是现在，而是在未来。”
    “未来？”
    周勇更纳闷了
    未来是什么情况？
    “那我也不知道啊。”他说道：“现在他们俩就已经死了，没有未来吧？”
    “有。”
    叶开盯着他的眼睛：“你知道这件事，只是暂时忘了。”
    “末日是在未来发生的，各种灾厄出现在未来。郭浩吃了【尸树】的果实，因此获得了异能，曹景天拉着你去偷果实。”
    “【尸树】也在花鸟市场内……”
    周勇忽然扶住脑袋。
    “等等，我好像有点印象……”
    他想了一会，四下看了看。
    “我记忆里的过去是……未来？”
    “现在是……过去？”
    “不对不对……”
    叶开耐心等待一阵，周勇理顺了自己的思绪。
    “我想起来了……老曹是跟我说过这件事。”
    “你们后来拿到【尸树】果实了么？”
    “拿到了。”周勇想了想，说道：“那玩意拿在手上砰砰跳，还是热的……郭浩跟我们说，只要吃下去，就能获得异能。”
    “但是那玩意儿太恶心了，剥开以后就是个心脏，还是在跳的心脏。而且郭浩变成那样，我们也确实有点害怕。我和老曹商量了一下，打算先带回去再想想要不要吃……后来在我们离开市场以后，就有人出来，把我们拦住了。”
    他有些不安地四下看了看：“现在市场变成这样……是真的？”
    “这里真的已经变成以前的样子了？”
    他并未想起所有的事情，但仅仅想起来的那些部分，此刻也像是一匹饿狼般，在未知的角落凶狠地窥伺，令他如芒在背。
    “或许吧。”叶开说道：“我知道的东西不多，只有系统告诉我的那些。”
    “那你怎么知道我和老曹……”
    “我看到的。”
    叶开说道：“除了这些之外，你们说上面的人，又是怎么回事？”
    他看到了？会有这种异能？
    周勇只是略微想了一下，没有深入思考。
    他也看过不少关于异能的电视剧、电影、短视频，知道异能五花八门，实现什么都有可能。
    比如什么时停、精神控制、催眠……可太五花八门了。
    “上面的……哦，那是末日之后，国家组织了人，对抗灾厄，并且对灾厄进行研究。”
    周勇说道：“里面的人都很神秘，除了电视和广播里，很少有人听到他们的消息，我也基本没见过。”
    “哦……也不是完全没见过，我们能看到的，基本就是以前的警察，还有部队什么的。”
    有这种组织倒是很合理，之前王岳也曾经提到过。
    毕竟，如果仅仅依靠普通人，他们面对灾厄是无法存活的。
    必须要有组织的研究和总结，才能最快解决掉灾厄。
    但也很明显，人类最后没有将灾厄全部处理掉。
    “他们把【尸树】的果实带走了？”
    “对。”周勇说道：“他们警告我们，【尸树】的果实会把人变成像是郭浩那样的行尸走肉，让我们不要乱说。”
    “过了两天，我们就在新闻中看到，【尸树】已经被消灭，并且连它旁边的【白猿】也已经被全部消灭，新闻里说，大家要相信科学，不要去搞异能，异能只是一种幻觉……又说如果有什么可疑信息，要第一时间上报。”
    “只是幻觉？”叶开问道：“他们自己没有什么……类似于异能的表现？”
    “我是没接触过。”周勇说道：“听说执行任务的人手里，有一些神秘的装备，不过平时都会锁起来，只有要动用的时候，才会拿出来。”
    “哦对了，后来有一次，我还看到有个【白猿】，身上穿着制服，据说是什么特别小组。”
    “确定是【白猿】？”
    “长得很像。”周勇被这样一问，也有些不太自信：“看起来很像，而且跟郭浩一样，也会说话，脸上也能看出是个人。”
    “郭浩后来怎么样了？”
    “他啊。我和老曹托人问过，他是被上面的人带走了，可能是带到什么研究所里……再后来就不知道了。”
    这些信息，跟叶开的猜测大致一致。
    灾厄的强度显然并不一致，有一些较弱的灾厄，可能很容易对付。
    但那些较强的灾厄，或许会需要一些特殊的能力去针对，末世的人类要保证自己的延续和存活，不可能因为灾厄的强度，就对它们视而不见。
    研究和利用灾厄，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只是，这其中似乎没有仙人的身影……
    “你的记忆里，有仙人出现么？有没有人说，只要杀了灾厄、或者只要学习什么东西，就能有异能？”
    “仙人？”
    周勇想了想，摇摇头：“我没听说过什么仙人。也没听说过，有什么办法可以获得异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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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2章 消失的仙人

    即便是在末日中，仙人们也还在隐身？
    叶开察觉到一点不对劲。
    固然，张角说过，过去的仙人，不该管现在的事情。
    但是贾思勰也刚说，如果人类是水，那么仙人就是浮在水面上的船。水的变化，也会对船产生影响。
    那如果没有了水呢？
    水面上行驶的船，在失去了水之后，只能搁浅；同理，如果没有了人类，仙人又如何自处？
    就算为了自救，也不该完全不管人类——毕竟在世界碎片中，仙人们是真的，在引导人类。
    不仅鼓励他们获得异能，贾思勰自己也说了，仙人的目标，就是救人。
    即便在末日中，他们的目标应当也没什么改变。
    除非，有什么切实的限制，让他们无法出手……
    叶开对周勇做了个暂停的手势，想了想，给贾思勰发了一条微信。
    【末日中，仙人出手了吗？】
    【我是指，在灾厄出现、但世界破碎之前。】
    【贾思勰：姑且算是吧。】
    【你的意思是，只做了很少的事？】
    【贾思勰：对。】
    【为什么？凡人的生死兴衰，对仙人也有影响吧。】
    【贾思勰：自然是有影响。】
    【贾思勰：其中缘由，不足为外人道。只是如果，你能答出先生的问题，以后可以去问他。】
    又是先生的问题……
    那问题，就这么关键？
    自从进入这个破碎的末日世界，已经有好几个仙人告诉他，“你想知道的答案，要在答出先生问题后才——有资格知道/能知道/能在成仙后知道。”
    搞得好像那个问题的答案，就是宇宙的终极答案一样。
    难道这是拐弯抹角地暗示他，先生的三个问题，共同答案是【42】？
    就算用脚指头想，也不可能得出这么奇怪的答案。
    又或者，与术法神通退隐、仙骨也逐渐隐藏的大背景，有什么关系？
    刘秀说过，他断绝了凡人修炼的道路，自从他之后，凡人的修炼就越来越困难，一直到唐朝，如果不是另有际遇，普通人已经不可能修炼出神通。
    而且，唐朝之后，仙骨的出现也越来越少，最后甚至几乎绝迹……
    【那问题的答案，有这么大的影响？】
    叶开想了一下又加上一句。
    【在那之前，如果我猜出来呢？】
    【贾思勰：你猜出来，又向谁确认？】
    的确。
    就算叶开猜出来仙人不出手的原因，猜出来更多的东西，也只能去找仙人确认，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确。
    以仙人们普遍谜语人的情况来看，他们会不会告诉自己，很难讲。
    【答出先生的问题，对我而言意味着什么？有人告诉我，那样我就有资格成仙。】
    【贾思勰：何必着急……你若是答出问题，便可以得到先生的教导。】
    【贾思勰：自先生之后，大部分的仙人，无论是什么时代、什么身份，都得到过先生的指点。】
    以此来说，先生的指点，应该是有助于成仙的。
    上次的记忆碎片中，先生已经给了他很大的提示。
    这几天下来，叶开觉得，关于先生的问题、以及“人”的定义，自己都有了一些隐约的猜测。
    或许下次遇到仙人，就能答出来了。
    叶开将手机息屏。
    “叶老板，你刚才是在……聊天？你们有单独的聊天群？”
    周勇问道，他没看叶开的手机屏幕，但能看出，叶开是在跟谁聊天，而这些信息并没有出现在花鸟市场的群聊里。
    “是在聊天。”叶开说道：“跟贾老板聊。”
    “贾老板？”
    …………
    又与周勇聊了一会，发现他自己也有很多记忆想不起来，有限的记忆中，接触到的信息也并不多，叶开最后放弃，离开了周勇的花棚。
    从群聊信息中他了解到，在黄建、陈宇航和钟丽的带领下——当然更主要的是，在黑白花和大黄的带领下，半人们正搜寻整个花鸟市场，要将那些混血生物全都揪出来处理掉。
    至于【折纸恐龙】，目前还没什么动静，叶开在群里问了一下，所有人都说还没看到疑似灾厄的东西。
    【物业黄志勇：我盯了好久，没看到什么东西】
    【黄建：老板，我跟他们搜索了许多地方，没什么奇怪的】
    别人可能不太靠谱，但对于黄建，叶开还是挺放心的。
    或许是因为做过程序员的缘故，黄建做事比较严谨，既然他说没看到奇怪的东西，应该可以比较放心。
    仅有的不放心的部分，还是因为黄建肉眼凡胎，无法看穿灾厄的伪装。
    这样说起来，整个世界碎片中，好像只有他自己能看穿伪装啊……
    只要【折纸恐龙】还没闹出什么事情，就可以暂时放心。
    叶开回到屋内，找了一本书看。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
    天色渐渐暗淡。
    …………
    【灾厄“繁衍”，剩余时间：3天】
    由于有一半血统来自于猫，黑白花在晚上的精力非常旺盛。
    他勉强跟着大家的节奏，半夜入睡；随后就在天色微微亮的时候，醒了过来。
    一方面是因为他睡不安稳，另一方面则是因为——
    他听到了细微的窸窣声。
    黑白花还觉得很奇怪，其他半人们磨牙、说梦话，声音不小，自己却没被惊醒。
    倒是被微小的、纸张抖动和折叠的声音，将自己吵醒了。
    他瞪着眼睛，在四下里看了一圈。
    “喵？”
    灰灰也被吵醒了，疑惑地看看他。
    两人在一群半人中，轻手轻脚地站起来。
    两人的瞳孔在暗光环境中扩大，然后他们看到了一张纸。
    那张纸漂浮起来，凭空自行折叠，变成了一只橙色的……
    恐龙。
    “是恐龙喵？”
    灰灰小声问道，黑白花慎重地点点头。
    其实他自己也不认识恐龙，只是不愿意露怯。
    “怎么办喵？”灰灰露出爪子：“要把它挠碎喵？”
    “试一下！”黑白花说着就要扑上去，然后顿住。
    “先把他们叫醒……别睡了别睡了喵！”
    “有灾厄喵！”
    而与此同时，【折纸恐龙】也四下看看，张开嘴，向着正在睡觉的半蜥蜴人咬去。
    “嘶……嗷！”
    后者惨叫一声，原地蹦起来三尺高。
    黑白花发现，半蜥蜴人的尾巴换上，多出来一个很深的牙印。
    【折纸恐龙】的牙齿上沾着血，它的眼睛发出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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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3章 心血来潮

    叶开在睡梦中惊醒。
    他似乎听到了什么人的惨叫，还有一群人慌乱的喊声。
    但是醒过来的时候，却什么都没听到。
    是做梦了？
    他有点不确定，要是做梦，总不能只有声音没有画面吧？
    他可是没见到任何画面。
    而且，那些声音，总让他觉得有些耳熟。
    是熟人么？
    黄建和陈宇航还睡着。陈宇航打着呼噜，黄建则是被叶开起身的声音惊醒了。
    “老板？”
    他小声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叶开犹豫一下，觉得还是没必要将自己的梦境跟黄建说。
    梦境没什么意义，没必要。
    “就只是突然醒了。”他犹豫一下，说道：“你听到什么没有？”
    有声音？
    黄建侧着耳朵听了听，却只听到陈宇航的呼噜声。
    他摇摇头。
    果然是做梦……叶开放下心来在，只是仍然觉得，有点古怪，半点困意也没有了。
    他干脆站起来。
    “我看会书。你先……”
    话说到一半，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门被拍响。
    “叶老师，叶老师！”
    门外灰灰喊道：“出事了！你快去救救他们啊！！”
    …………
    叶开一步冲出。
    【你已使用“极寒”，指定目标为：折纸恐龙，目标被冻结一秒。】
    【追击：已生效。】
    文胆斩落。
    背对着他的、橙色的折纸恐龙被斩成两段，两段身体仍然在各自微微活动着，空洞洞的内部，有一些血乎乎的东西。
    面前的半人中，有一些的身体已经有了伤损。
    幸亏来的快……如果再慢一些，说话不定就有半人丧命了！
    还是凌晨，要是有半人丧命的话，恐怕会很难办……
    叶开心中念头转动，手上的剑丝毫没有松懈，刷刷几下，将【折纸恐龙】彻底斩碎，后者在空气中渐渐消失。
    系统提示中，【折纸恐龙】的倒计时，没有消失。
    果然是同时存在很多个的灾厄？
    叶开皱皱眉头，将文胆收起。
    “黄建，你给他们包扎一下。”他让黄建去给受伤的半人包扎，随后问道：“谁能跟我说下，这是怎么回事？”
    …………
    从黑白花口中，叶开得知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那张纸，是一开始就有的？还是原来没有，后来才出现的？”
    他问道。
    “唔……昨天应该还没有喵。”
    黑白花说道：“我记得屋内的情况，昨天这里没有纸喵。”
    “是的，因为都被我们用光了喵。”
    灰灰补充道：“但是我们挠了那么多纸，这个【折纸恐龙】用的纸，真的很结实很耐磨喵。”
    黑白花瞪了他一眼，灰灰莫名其妙地感觉自己被什么小动物记恨了。
    “你们抓不破是正常的。”叶开说道：“毕竟是个灾厄。”
    “在它出现后呢？”叶开继续问道：“它做了什么？”
    “它对小蜥蜴咬了一口。”黑白花继续说道：“然后小蜥蜴的尾巴就被咬破了。”
    “我们想对付它，结果反倒被它把我们的人咬伤不少。”
    叶开的注意力转向正在对半人们进行包扎的黄建。
    黄建使用的绷带和止血药都是刘秀出品，在它们的作用下，半人的恢复速度肉眼可见。
    但是，这些东西并不能凭空长出血肉，那些半人身上被咬的地方，仍然留下了一个巨大的缺口。
    “它就像疯了一样攻击我们喵。”黑白花说道：“幸亏灰灰去找了叶老师。”
    半人遭受袭击，是在刚才。自己听到声音而惊醒，也是刚才。
    是巧合么？
    现在想来，刚才听到的惨叫、叫喊声，就是这里半人的声音。
    睡觉期间自己的感官增强了么……醒来的时候完全不会听到。
    而现在显然不是纠结这点的时候。
    既然出现了一个【折纸恐龙】，其他的可能也已经生成了。
    即便它的个体，对叶开来说并不难以对付，但是对普通人来说，肯定也是很难应对的。
    何况，这个时间，大部分人还在睡觉。
    在睡梦中，遭受灾厄的攻击，难以察觉、难以逃离——容易死亡。
    “陈宇航，你做一下准备。”
    叶开说道：“我们要去通知这里的所有人……黑白花，你们做下准备，留出一些人来照顾伤员，其他的出门去抓混血生物……小心点，外面可能也有【折纸恐龙】。”
    “喵喵喵！”
    黑白花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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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4章 灾厄【垃圾雕像】

    大黄和黑白花带着小队，四下搜索。
    他们主要是寻找新生成的、落单的半人，并且解决掉混血生物。
    陈宇航和他们在一起，给他们提供一些保护。
    提前啃了一块角铁后，对付一般的混血生物，陈宇航还是很有底气的。
    反正都不能破他的防，对付起来轻轻松松。
    相比之下，灾厄除了普通的攻击方式，还有各种诡异的能力，对他的威胁就很大了。
    而钟丽也实时监听着各处的异动，她昨晚提前在一些无人居住的房子里，放下了毒刺。
    【1-03钟丽：你们先去4-05，那里有动静。】
    “钟老师的异能真好用喵。”
    黑白花说道：“大咕的异能也很好……就是好像还没用过。”
    大咕的异能是【避火】，他曾经在身上缠上一堆易燃物，打算直接点火去冲混血生物。
    “他用过，昨天他说毛太脏了，倒了点油直接烧了一遍。”
    大黄说道：“烧完之后就干净了。”
    “啊……真好喵。”
    黑白花羡慕地说道：“好方便喵。”
    他们推开4-05的房门。
    里面的笼子已经空了一半。有一个身上长毛的蜥蜴状生物，刚咬死其中一个笼子里的鸟。
    除了这只生物外，还有其他几个生物。
    有的鸟头猫爪、身体却类似于人类；有的浑身长着鱼鳞，却同时有着仓鼠的脑袋。
    它们的共同特点，就都在笼子里抱着一个鸟啃。
    鲜血滴落，羽毛乱飞，鸟儿叽叽喳喳的叫声不绝于耳。
    房屋中的桌子上放着一个小碗，里面装着一点水，还有一根墨绿色的毒刺。
    钟丽就是用这个东西，来实现远距离的监听。
    “我们到了喵。”
    黑白花对着水碗说了一句，亮出爪子。
    已经收拾过不少混血生物，在这方面，黑白花还是相当熟练的。
    …………
    叶开这边，通知完其他人，带着【折纸恐龙】回去。
    按照周勇提供的信息，【折纸恐龙】在未来，是一种会不断刷新出来的灾厄，只是危害程度比较小。
    而现在，它的数量却是有限的。
    【灾厄：折纸恐龙，共10个（现存1个，生成中7个，已消灭2个）】
    按照系统提示，一共有10个【折纸恐龙】，只是大概会分批次分成。
    这种刷新方式，应该与它在末日中的刷新方式有关。
    周勇提到了末日中的其他灾厄。他记忆中的大部分灾厄，都是在某个时间突然出现，后续数量不再增加，直到被消灭。
    例如【尸树】，就是这样的。
    叶开将手中的【折纸恐龙】提起来，细细观察。
    这一只恐龙是棕色的，大概只有一米多高，头部很大，重量很轻，就像是真正用纸壳子折叠出来的一样。
    它的身上，每一道折痕都清晰可见，有些被反复折叠的位置，还能看到对应位置的纸质变得粗糙。
    然而它也具备恐龙的特性，被叶开抓在手中的时候，它短短的爪子不断扭动，嘴巴也不断一开一合，发出“嗷呜嗷呜”的叫声。
    这声音，有点过于……幼态了？
    叶开知道恐龙早就灭绝，人类没有任何方法去还原恐龙的叫声，影视作品中的恐龙叫声，都是出于人类的想象。
    但这样的叫声，也未免太萌了一点，就像是……
    就像是小孩子在学恐龙叫？
    很奇怪。
    他将恐龙丢到一边，用胶带把恐龙的嘴部缠起来。
    “老板，这个先不管吗？”
    黄建问道。
    “先不管。”叶开说道：“说不定后面会有用。”
    还有三天，【繁衍】才会结束。这三天中，说不定就有什么灾厄，可以利用【折纸恐龙】去处理……
    手机响了。
    【物业刘敏：监控里看到有一个东西，刚出现的。】
    【物业刘敏：[视频]】
    叶开点开。
    视频中，有一个长着羽毛和四肢的人。
    那应该，是一个半人？
    半人倒在地上，昂起头似乎在喊叫。
    物业的监控画面是没有声音的。
    只能看出，半人似乎是非常痛苦，在地上不断的挣扎、扭动。
    过了一会，附近一个房屋里出来几个半人，围在他身边，却没有一个人敢过去。
    似乎那边是在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
    【2-08徐登高：它怎么了？】
    【2-12王宁宁：你拍的视频太模糊了。有清楚点的吗@物业刘敏】
    【物业刘敏：没有，物业的监控很老了，拍的不是很清楚】
    【3-02王志强：看起来也没什么啊，它是不是先天缺陷病了】
    的确，从视频画面中，看不出有什么特别。
    没有任何混血物种的迹象。
    “是不是它就这样？”钟丽也有点疑惑：“有没有什么动物，出生的时候就是会挣扎一下的？”
    “或者看起来像是挣扎。”她补充道。
    黄建和叶开面面相觑，两人都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那也不像是被混血生物袭击，视频里都没有出现混血生物的影子。
    叶开叹了口气。
    “刚回来又要出去。”
    他说道：“我去看看，你们俩把它看好。”
    他指了指被封住嘴的【折纸恐龙】：“要是有什么问题，黄建你直接把它弄死。”
    【折纸恐龙】作为一个灾厄并不算强，这也是叶开将它留下的原因——很容易控制。
    黄建答应下来，叶开推开门刚要离开，脸色就变了。
    一条系统提示刷新出来。
    【通告：未命名已死亡，恐惧已释放。】
    【生成灾厄：垃圾雕像】
    【提示：不要对它产生联想】
    “已经死了？”
    叶开惊了。
    与此同时，手机响起，聊天群的信息弹了出来。
    【物业黄志勇：那个半人死了！】
    【物业黄志勇：[视频]】
    叶开顾不上点击视频，直接闪现前往现场。钟丽和黄建对视一眼，点开视频。
    视频中，半人停止挣扎，不一会儿就原地消失。
    …………
    “啊？有人死了喵？”
    另一边，黑白花和大黄收拾掉混血生物，刚离开对应的房间。
    他们也都收到了系统提示。
    “都怪我们没有尽快解决掉这边。”
    大黄有些自责地说道：“要是我们能快点……”
    但是从早上出现【折纸恐龙】到现在，他们的速度已经不慢了。
    现在才刚刚不到六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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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5章 微小的生物

    “没办法喵。”
    黑白花说道：“我们在末日里嘛，末日里就是这样喵。”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人喵。”
    “可是我觉得……我们应该救人嗷。”
    大黄说道：“毕竟都是人类，他连个名字都还没有……”
    “你知道吗，【繁衍】还有三天了。”
    黑白花忽然说了一句。
    “啊？”
    “我问过黄老师还有别人喵。”黑白花说道：“物种之间会有生殖隔离，也就是不同物种的后代基本活不下去。”
    “我们这种情况，在末日之前压根是不可能的。”
    “你要说什么？”
    大黄有点疑惑，他没关心过这方面的事情。
    “我们能活下来，是因为【繁衍】喵。”
    黑白花说道：“但灾厄的力量会随着它的消失而消失，等到【繁衍】结束了，我们还能不能继续存在，谁也不知道奥……说不定，三天后我们就死了喵？”
    “哦……啊？！”
    大黄尾巴炸毛：“我们要死了？！”
    “还有三天了？”
    大黄像是忽然蒙受了巨大的打击，整个人都蔫了，不断地念叨着三天。
    黑白花看了看大黄，朝着陈宇航摊摊爪子。
    “我们过去看看。”
    陈宇航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劝说，只好说道：“我看大咕还有灰灰都在那了。”
    “或者我们赶快搜索一下，看还有没有别的半人出现。”
    他说道：“不要再死人了。”
    …………
    叶开刚落地，就听到一片慌乱的声音。
    “啊死人了！”
    “怎么办啊，怎么办啊”
    “快去找老师啊……”
    半人的身高普遍都比人类要矮上一大截，叶开越过他们的头顶，直接看到了事发现场。
    现在看来只是一片空地，其中有几片白色的羽毛，还有极少的血迹。
    白色的羽毛，是从刚死亡那个半人身上掉落的。
    除此之外，地面上就没有更多的痕迹。
    找了一会，没发现更多信息的叶开，拍了拍大咕的肩膀。
    “咕……咕？”
    大咕转过头，看到叶开：“是叶老师啊。”
    随后其他半人也发现了叶开，纷纷跟他打招呼。
    “你们看到什么没有？”
    叶开问道：“他是怎么死的？”
    “我好像看到了咕。”
    大咕想了想，说道：“他消失的时候，有一群虫子从他身上掉下来了咕。”
    “虫子？”
    如果是虫子的话，花鸟市场的摄像头，还真有可能分不出来……
    “是多大的？什么颜色？”
    “大概……”大咕想了想，比划了一个不算太大的尺寸：“这么大？”
    他又放大了一点：“或者这么大吧……跟土差不多的颜色。”
    那大概是七八厘米。作为虫子已经很大，但如果它们跟土壤的颜色接近，在摄像头中，也没有什么存在感，非常容易被忽略。
    “它们去哪了？”
    “刚才太乱了我没注意咕。”大咕说道：“但是突然消失的咕。”
    突然消失？
    总不能有异能……但是虫子，可能在很多地方躲藏。
    叶开想了想，仔细观察起周围，终于发现在不远处的地面上有一个洞。
    洞口看似不大，但要容纳下较大的虫子，也是很够的。
    “是不是跑到这里面了？”
    叶开问道：“你们有人注意到吗？”
    半人们安静了一会，有人举起手。
    “就是那里！”
    举手的半人说道：“我看到它们跑进去了。”
    “老板！”
    陈宇航跑过来，后面跟着大黄和黑白花，叶开注意到大黄有点萎靡。
    “你们来的正好。”
    叶开说道：“我可能已经找到那些东西了，是虫子。”
    “就在这个洞口里。”
    …………
    【叶开：[图片]】
    【叶开：注意，如果看到不对劲的虫子，不要用手去抓，一定要在群里说一下】
    【叶开：这就是刚才杀死半人的东西】
    图片中，是一条蜷曲扭动的虫子，被一只闪着暗暗金属光泽的手抓着。
    虫子长着人脸，努力咬向抓住它的手。
    如果叶开拍了视频，观看者就会发现，这只虫子的牙齿崩掉了。
    【3-05张伟：窝草？】
    【2-10郑依琳：虫子？！】
    她只回了一句，就赶紧将手机息屏、扔到一边，准备大家聊完了再看。
    她很怕虫子，尤其是体型大的虫子。
    而且，也很害怕诡异的东西。
    这只虫子不仅大，而且还长得如此诡异，实在是让她怕的不行，抓住手机都觉得浑身发毛。
    【2-12王宁宁：这就是新的混血生物？】
    王宁宁没那么怕，但也觉得浑身难受。
    要是体型较大的混血生物，谁看到都会注意。
    但是这个体积的，一个不小心，就会忽略掉。
    甚至，它可能从门缝里钻进来……
    王宁宁不安地看了看门缝，走过去，将门关的紧了点。
    【2-12王宁宁：能消灭掉吗？】
    【叶开：[图片]】
    图片中，是一双空荡荡的、闪烁着暗暗金属光泽的手。
    【叶开：已经消灭掉了，但可能还有一些在地下，你们注意。】
    靠着【暴食】的持续时间还有，陈宇航是直接用双手挖开了洞口，从里面揪出来一只虫子。
    只是洞穴似乎很深，好像还有一些伪装的分支，一时之间很难继续追踪下去。
    “这些东西，可能是继承了人类的一些智力……”
    叶开呼出一口气。
    如果这样小的混血生物，都能继承一部分的智力，接下来的三天，就危险了啊……
    …………
    格鲁特摇晃着枝叶，享受清晨的阳光。
    黑白花和半人们给他搭建的棚子，已经被他开启到最大限度。
    之前的灾厄，没有给他验证棚子保护效果的机会，但他还是尽可能保证晚上关闭遮阳棚。
    毕竟他可不想去花棚里生活，那里太憋闷了。
    格鲁特向往自然的空气和阳光。
    他的视线四下扫视，发现自己周围，似乎变得更加绿了一些。
    一些深绿色的小草出现在他的附近。
    “有草长出来了？”
    他有点惊喜。
    作为一个半人半植物的存在，格鲁特一直觉得，自己跟其他半人不一样，反倒是跟植物更接近。
    他在小广场上扎根，周围一直比较荒凉，连草都没几棵。
    这次一下子冒出来许多，他感到非常舒心。
    “要是它们也能说话就好了……”
    格鲁特正想着，忽然发现，地面上的小草，似乎在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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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6章 不要联想

    黄志勇从物业搬来水管，那是他们用来给自己洗车的——当然，采购的时候，名义上是为了浇花。
    水管接到旁边的房屋里，另一头则插入地面上的虫洞。
    打开水龙头，水向着里面灌注。
    一群半人没人分了一小片区域，都紧张地盯着。
    “这样就能把虫子冲出来了喵。”
    黑白花小声说道，也不知是不是害怕惊扰到里面的虫子。
    “对。”叶开说道：“但是它们很狡猾，不知道是否真的能行。”
    要是普通的虫子，叶开当然不需要有这种担心。
    但混血生物，明显是有一定智力的。
    刚才陈宇航挖开洞口，将地面挖下去不少，却只找到一个可能是误导的分叉，将正在努力挖掘的虫子揪出来。
    其他的虫子，全都不知所踪。
    难道在另外的分叉通道中？
    希望如此。
    水流冲入洞口，不断灌注。过了没多久，附近的地面上，有一处开始冒出水来。
    “是这里！”
    那里并不是黑白花负责的区域，但他马上扑过去：“虫子要被冲出来了喵！”
    那个地方？
    叶开看了看，感觉可能不太对。
    太容易了……
    果然，水流冲开的位置，只是一处洞穴的末端，没有任何一个虫子被冲出来。
    叶开并没有在这里纠结，他叫陈宇航和黄建带着人在这里挖掘，自己则是带上黑白花和大黄，去清理那些混血生物。
    同时，也去寻找尚未被发现的、刚诞生的半人。
    …………
    钟丽仔细听了一阵，感觉应该很难再有发现了。
    【通感】的感应能力，受限于毒刺的活性，以及她与毒刺的距离。
    从昨晚到现在，毒刺的活性已经降低不少，较小的声音已经很难听到。
    如果声音很大……
    那就不需要专门去听了。
    好在，叶开那边，已经将位于室内的混血生物杀的差不多。
    【1-03钟丽：“通感”的反馈已经很弱了，后续很难提供有效信息。】
    【叶开：[OK]】
    【叶开：空房里的动物快被吃光了，接下来应该也不会有多少混血生物进来捕猎】
    也就是说，她可以不用同时监控那么多地方了。
    钟丽松了口气，看叶开的反应，自己加入他们队伍这件事，应该是没太大障碍了。
    自身的价值已经充分展现，接下来就是找机会提出来了……
    【叶开：但是混血生物会饿，它们仍然会捕猎】
    钟丽一愣。
    她原本没有把混血生物会捕猎，当做多么重要的事情来看待。
    动物当然要吃东西，混血生物出生，系统也不会给他们配食物，所以它们就会去捕猎花鸟市场里的动物。
    这很正常。
    但是——她一直觉得，或许人类和半人还算安全，毕竟死掉的半人，就只有刚出生的那些。
    而且，最近也没死几个。
    叶开这句话，让她忽然意识到——混血生物选择捕猎的目标，或许只是因为……
    【叶开：它们抓不到动物，可能就会去瞄准半人、还有我们。它们不是灾厄，房门不能防住它们】
    【叶开：当然，也可能它们会去捕猎其他混血生物，只要能吃。】
    只要能吃的话……
    钟丽环顾四周。这是叶开他们居住的房子，这里的动物数量还很多。
    同样的房子，还有好多间。
    混血生物有充分的动力，去尝试攻击这些房子……
    她眼睛的余光，看到了放在地上的一堆东西，那是叶开他们今天早上吃饭后，丢弃的包装袋等垃圾。早上事情太多，他们还没来得及收拾掉。
    在阳光照射下，垃圾在地面上的投影，看起来像是一个人的侧脸……
    钟丽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条件反射一般要掏出手机记录，随后她自己失笑。
    都末日了，又不能发抖音。
    她起身想要拿起扫帚，将这里打扫一下。随后却发现，地面上怎么没有垃圾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张人的侧脸雕塑。雕塑嵌入到地面中，只露出一半。
    这不对吧？
    这里什么时候会有这样的雕塑？
    钟丽警惕起来，而手机此时又响了。
    【叶开：大家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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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7章 恐龙的食物

    叶开一剑落下。
    大约半人高的混血生物化作两段，随后消失。
    他将剑收起。
    这应该是今天出现的、最后一个体型较大的混血生物。
    除此之外，就是那些虫子……
    那些虫子太麻烦了，似乎他们还没处理完？
    之前周勇在群里提了一句，可以试试用杀虫剂，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叶开想着，随手使用了【镜面跃迁】，来到杀虫现场。
    现场散发着刺鼻的药水味道。虫子的洞穴被挖出一个大口子，周勇拿着一个水桶，正在向里灌。
    不过目前来看，似乎还没产生什么效果。
    “我这的农药量不一定够。”周勇说道：“就算加上其他几家的，也不一定就够……其实花棚里存的药没有那么多。”
    “另外，也不能确定，这些药物对混血的虫子就是有效。”
    “没有系统提示，就算能够将它们杀死，我们也不好确定。”黄建抹了抹额头上的汗，说道：“除非能把他们挖出来。”
    虫子是否死干净了，这件事很难验证。
    虫子的数量、它们洞穴的深度和分支都是不确定的，很容易出现疏漏。
    挖掘下去，又是一个相当庞大的工程，投入和回报不成正比。
    “不用挖了。”叶开说道：“还有不到三天的时间，这段时间都小心一些。”
    “三天以后它也不一定会消失啊。”周勇忧心忡忡：“要是三天之后，它从门窗缝隙中进来……”
    不止是门窗缝隙，花棚下方都没有铺上水泥，是原始的泥土地面。人面混血虫完全可以从地下进入花棚。
    叶开其实想告诉他，很大概率三天后这些混血生物都会消失。但他看了下，还有许多半人围在周围，就没有说出来。
    “等到灾厄结束，也可以考虑去其他世界碎片。”叶开说道：“所有世界碎片都是差不多的。”
    “只有人能去其他世界碎片，所以不用担心。”
    这一点尚未充分验证过，比如攀附在人身上的其他生物能不能跟过去？
    但得先安抚众人的情绪。
    “还有，如果能抓到一个活的虫子……”
    “可以去其他世界碎片？”灰灰眼睛亮了，匆匆问道：“只要等灾厄消散就可以吗？”
    叶开低头看了看他。
    “对。”
    一个慌慌张张的声音传来。
    “叶老师，叶老师！”
    大黄和黑白花跑的气喘吁吁：“不好了喵！格鲁特，格鲁特他……”
    …………
    钟丽揉揉眼睛，她以为自己看错了。
    刚才这里不是有一堆垃圾吗？
    怎么就只剩下一个雕像了？
    不对，雕像。
    这里肯定是没有雕像的。
    更不会有一个被埋在地里的雕像。
    这应该是，【垃圾雕像】？
    这个想法让钟丽一下子紧张了许多，一根墨绿色的毒刺从手心生成，随后被她捏在手里。
    她选择的能力，都是辅助性的，没有太强的攻击能力。
    【毒刺】恐怕也没办法刺穿雕像，就算刺穿……
    雕像不是生物，可能也没有眩晕、中毒之类的状态。
    她小心地绕着雕像转了一圈。
    从外观上看，这个雕像没什么风化迹象，是一个用深灰色石头雕刻的人脸。
    人脸仰面向上，眼睛闭着，没有什么表情。
    就像是大部分的雕像一样。
    不对，房门是关着的啊……
    钟丽的目光在房门上一扫而过，确定房门确实直到现在还是关闭的。
    她向后退了一点，用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和一条视频，发到群里。
    【1-03钟丽：[图片][图片][图片]】
    【1-03钟丽：[视频]】
    【1-03钟丽：[语音]屋里忽然出现了这个，本来应该是一些垃圾】
    【1-03钟丽：[语音]但是，房门是关着的，它是怎么进来的？】
    她想要打开房门，忽然想到外面也未必安全。
    既然屋内已经产生了这样的雕像，外面说不定已经有更多了。
    还是要等他们的回复。
    有什么能用得上的么……
    她看了看周围，拿起旁边的扫帚，小心地对雕像戳了戳。
    没什么反应。
    被放在角落里的【折纸恐龙】挣扎了一下，将旁边的东西推开，发出不太大的声音。
    【黄建：老板去格鲁特那边了。我看了下这个东西好像嵌在地里？】
    【黄建：房门关着，那它会不会是垃圾变的？这样它就不需要从外面进入室内，因为它本来就在室内】
    【3-05张伟：垃圾能变成灾厄？】
    【3-02王志强：难说】
    【黄建：它有什么变化吗？@1-03钟丽我和陈宇航这边忙完了，马上回去】
    【1-03钟丽：没什么变化，我一直盯着】
    【2-12王宁宁：室内的垃圾会变成灾厄？】
    【黄建：折纸恐龙也是凭空出现的】
    除此之外，【繁衍】也不会被房门隔离。
    就像是以往的【火患】、【恶意】一样……
    叶开还没将自己从周勇处得到的信息告诉他，只是告诉他，【折纸恐龙】可能是按照自己吃下的东西，来决定后续吃什么东西。
    所以，如果抓到一只虫子，可以试试喂给【折纸恐龙】，说不定会有奇效。
    黄建自己想到，老板抓到的【折纸恐龙】，还放在屋里。
    说不定，会有点用？
    …………
    黄建和陈宇航两人，很快回到3-07。
    “在它出现之前，我刚想打扫一下房间。”
    钟丽说道：“那时候叶老板已经把外面的混血生物清理的差不多了，监听效果也越来越差，已经没有继续监听的必要。”
    “我看群聊的时候，余光扫到地上的垃圾，感觉恍惚了一下，以为是看错了，再注意到的时候，就已经变成这样了。”
    “也就是，瞬间发生的？”
    黄建看着地面上的雕像，沉吟道：“这东西也没有主动攻击过……”
    “我戳了它，它也没反应。”钟丽补充道。
    “没反应……？”
    这就有点奇怪了，作为灾厄，甚至不算合格。
    目前为止黄建见过的灾厄，只要具备实体，都是会主动攻击的，连触碰它都没反应……
    他想了想，问钟丽要过毒刺，使用【默杀】确保自己能对灾厄造成伤害，然后刺了下去。
    毒刺不出意外的折断，但还是在雕像上留下了一个小小的青绿色印记。
    雕像一动不动。
    这样都不动么……
    黄建决定冒险。
    让能力还没冷却好的陈宇航、钟丽两人退后，他将【折纸恐龙】抓过来，解开了它嘴上的胶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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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8章 寄生草

    【折纸恐龙】在黄建的手中努力挣扎，纸壳的嘴巴一张一合。
    黄建按住它的脑袋，将它的嘴按在雕像上。
    “它能吃这个吗？”
    钟丽说道：“毕竟是个灾厄……”
    【折纸恐龙】的战绩中，已经吃过人肉、吃过钢铁，但这些东西的共同点——都不是灾厄。
    但【垃圾雕像】，却是灾厄的名字。如果这都能吃掉……
    “试试，不用急。”
    黄建说道：“关于【折纸恐龙】的提示是，别让它们吃东西，但老板说，它目前的行动规律是，只会吃它最开始吃的东西。”
    “如果我们用它吃了雕像，说不定接下来它还会帮我们忙。”
    一开始，【折纸恐龙】并没有真的咬下去，似乎还有些不情愿。
    但是黄建坚持了一段时间后，它还是对着雕像吃了一小口。
    雕像的面部出现了一块不大的缺损。
    随后，像是吃习惯了，【折纸恐龙】的进食速度显著加快，用了不太长的一段时间，，就将雕像的面部全部吃光。
    而在面部之下，并不是瓷砖或水泥，是更多的青灰色石头。
    “这个雕像怎么还有那么多？”
    黄建皱眉。
    从钟丽的遭遇来看，出现在室内的【垃圾雕像】，是由很少的垃圾变化而成的。
    就算深入了地下，应当也没有多少……难道变出来一个完整的石头雕像？
    【折纸恐龙】的嘴还在一张一合，似乎没有吃够。黄建决定先保守一点。
    他仍然用胶带将它的嘴封住，看了看地面上啃出来浅坑，拍了几张照片发到群里，并对情况进行了简要的说明。
    如此一来，老板有空的时候，可以立刻看到；如果什么指示，也可以通过群告诉自己。
    【黄建：“折纸恐龙”可以把雕像吃掉，但我看到在地面之下，雕像仍然有很大的一部分】
    【黄建：[图片]】
    【黄建：本来垃圾只有一点，变出来的雕像却似乎很大】
    【黄建：另外，在吃了一些石头之后，“折纸恐龙”变重了很多】
    希望老板能尽快把格鲁特那边的事情解决掉……黑白花说话太急了，只知道有一种类似于草的生物，寄生在格鲁特身上，也不知道有没有别的情况，细节也不太清楚。
    黄建想着。
    …………
    叶开已经来到格鲁特的身边。
    格鲁特显得奄奄一息。他的细枝和叶片都无精打采地垂下，有的叶子已经发黄。
    当看到叶开的时候，他尽量用几根枝条晃动两下，表示欢迎。
    “特鲁特现在不能说话喵。”
    黑白花凑到叶开耳边说道：“好像这些东西把他的嘴也封住了。”
    果然。叶开看到，一堆杂草精神奕奕地扎根在格鲁特的身上。
    世界碎片中没有风，但它们也依旧在微微的晃动着。
    其中有的已经变成红色。
    “它们会吸血的。”
    黑白花显然有些害怕：“刚才我不小心把爪子弄破，流出来的血就是被那个红色的吸走了……”
    “它吸走了我的血才变成红色。”
    “还有，这些草会跑，只是跑得不快，刚才它们还想追我和大黄，被我们甩掉了喵。”
    虽然心有余悸，黑白花的尾巴还是摇晃起来。
    “嗯。”叶开的目光没有从那些杂草的身上移开：“你们退后一点，自己注意。”
    大黄和黑白花退后。叶开取出几面镜子，由近及远丢过去。
    做完准备，他仔细观察了一下地面上突然多出来的杂草。
    乍看起来，这些只是普通的小草，并不算高，数量也不太多，从监控上，可能不太能注意得到。
    但如果靠近仔细看，就会发现它们身上都有五官，只是大部分都没那么明显。
    此刻这些小草似乎都在装死，没有发出半点声音——也没有半点移动意思。
    叶开心中一笑。刚才他就提前【模仿】了陈宇航的【暴食】，并且啃了一块角铁，所以现在也就没有拿出文胆，直接伸手就要去拔出地面上的一棵杂草。
    杂草锋利的边缘，微微调整角度。如果叶开没有强化身体，这一下肯定会将他的手划破——但很可惜，他已经强化过了，现在他的身体强度，与角铁基本相同。
    所以，杂草锋利的边缘并没有起到什么效果，仅仅只是在他的手指上留下一个白印子，又马上消失。
    反倒是杂草的锯齿状边缘，在这一轮之后，直接被磨平。
    杂草的五官纠结起来。叶开将它抓住，直接拔出。
    “呀——！”
    杂草发出一声微弱但尖利的叫声，不算长的根须挣扎着，就要往叶开的手中钻。
    同时它的嘴也张开，弯起身子就对叶开的指头动嘴。
    小小的嘴巴里，尖利的牙齿闪着寒光。
    “嘣。”
    牙齿在叶开的手指上崩了下来。
    杂草立刻叫的更大声了。
    叶开周围，本来已经在向他靠近的其他杂草，听到这个叫声，也停下动作，缓慢地向后退却。
    叶开将杂草拿到自己眼前，仔细看了看。
    除了锋利的叶片边缘和口中尖锐的小牙齿，它的根部虽然很短，却也同样非常锋利，扎在叶开被强化过的身体上，都能扎出一个小小的凹陷——这可是角铁的强度。
    这个小东西被自己完克——或者说被【暴食】能力完克。
    但这并不意味着它就没有强度，如果遭遇它的是普通人或者半人，恐怕会被它吃的死死的，甚至像格鲁特那样，被它全身寄生。
    只是这个东西，应该怎么处理？
    叶开随手捏了一把，小东西发出一声尖叫之后，直接昏厥过去。
    但是没有消失——这意味着，它还没有死。
    似乎还挺难杀的……叶开干脆拔出文胆，给了它一剑，随后它才缓缓消散。
    用文胆处理，这玩意也太麻烦了，还很容易疏漏。
    让别人帮忙抓，怕不是他们自己也会被割伤或者被寄生。
    叶开首先想到的是【火患】，或者不用【火患】，直接点火？
    应该也可以，但它们也有逃跑的能力……
    最好是有个办法，一劳永逸……
    诶，有了。
    不是还有个【折纸恐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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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9章 担忧

    叶开打开微信。
    然后他就看到了黄建发来的消息。
    已经没有【折纸恐龙】了。
    好吧，用【折纸恐龙】去处理【垃圾雕塑】，也不算浪费……
    他看了一眼系统提示，发现目前仍然没有刷新出新的【折纸恐龙】。
    无论是混血杂草，还是混血人面虫，直到抓到新的【折纸恐龙】之前，都要自己想办法。
    【叶开：[视频]】
    【叶开：[图片][图片]】
    【叶开：这东西比虫子更危险，格鲁特已经快不行了】
    【黄建：需要我们去除草吗？】
    【叶开：都过来吧，带上铲子之类的工具，它还咬不穿钢板】
    【叶开：有除草剂吗？】
    【黄建：钟丽说她那边有】
    【1-01周勇：我这也有】
    【叶开：带上点，说不定能用上。】
    【叶开：陈宇航先别来了，在家看着“垃圾雕像”和“折纸恐龙”。】
    “叶老师！它们要跑了喵！”
    黑白花大叫起来。叶开看了一下，发现有一些杂草，正将根拔了出来，努力向着远处逃跑。
    可惜了，【极寒】的范围还是有点小……
    但叶开也不需要将它们全部控制住。
    他使用【镜面跃迁】，跳到距离逃跑杂草最近的一面镜子。
    【极寒】。
    立刻，正在逃跑的杂草，速度慢了下来。
    叶开用文胆，一个个点名。
    就算自身也会吃到减速，他的速度也还是比杂草快多了。
    …………
    就像是消灭【食火虫】那会儿一样，赶来的人们在克服了最初的不适后，很快就将寄生草消灭的七七八八。
    “这就跟我们小时候在学校除杂草一样。”
    王志强说道：“就是小时候的草吧，不会咬人……而且也不会跑路，不会吵。”
    “特别是……”他手中的铁锹对准一棵杂草的腰部戳下去，杂草发出唧唧的惨叫：“拔出来的时候，不会叫。”
    由于合适的工具没有那么多，这一次叶开没让半人参加。
    有几个长着兔子耳朵的半人想展示一下身手，也被叶开阻止。
    寄生草不是纯粹的植物，也有血肉，还有攻击性。叶开担心这几只小兔子没吃到草，反而成了寄生草的补品。
    好在，这些东西的速度实在不快，小广场的面积也不算太大，又有除草剂和其他工具的辅助。
    尽管寄生草百般逃跑，最后还是被消灭殆尽。
    格鲁特身上的那些，也被拔出来，一个个消灭掉。
    随后，钟丽找出来一些植物营养液，给格鲁特补充营养。
    “这些东西不一定就被除干净了。”叶开说道：“还是要随时注意，说不定在别的地方，也有这种寄生草，它们可能伪装成普通的杂草。”
    “这种东西，在监控里看不太出来。”黄志勇说道：“我也没太注意地面……虽然这里的草已经很多了，但从监控里看，跟原来也没什么差别。”
    “嗯。”叶开说道：“你只要注意到比较大的混血生物就行了。”
    “这种看不出来的东西，也没办法强求。”
    他注意到边上的周勇表情有点不对，想要过去问问他是否想起了什么，但周围人太多。
    “我有点不舒服，先回去了。”
    周勇说了一句就转身离开，倒是黄志勇忧心忡忡地继续说道：“要是以后的混血生物都这么小，可怎么办啊？”
    【未完待续，还有半章没写完……等写完了补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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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0章 灾厄【小人】

    【做个正常人】
    叶开想起来，这是关于【繁衍】的提示，王宁宁告诉他的。
    如果这样的话，难道系统给出的、关于灾厄的提示，其实是来自于未来？
    “其他的灾厄呢？”叶开继续问道：“那些已经解决的灾厄，有没有给你们提示或者要求，跟系统给的提示一样吗？”
    “有。”周勇说道：“我能想起来的不多，但是每个灾厄，都会有对应的提示和要求……这些要求里面，跟现在这些灾厄的提示，也很相似。”
    “只不过，我能记住的没那么多。”
    果然是这样……
    “那你还记不记得，当时上层有哪些人？”
    “那就不记得了。”
    周勇认真想了一会，说道：“当时在电视和广播里，都只是讲一些重要信息，很少会提到别的。”
    “因为电视和广播会失灵？还是因为，电力供应都失效了？”
    叶开记得，王岳曾经说过，在末日发生的最初阶段，电视手机等都可以用，但后来电视不好用了。
    “这个我真记不清了。”周勇说道：“我只记得，经常收不到信息，开一天收音机，只有一段时间能收到消息。”
    “而且……好像每个人收到信息的时间还不一样。”
    也就是说，末日的广播是一直在不断循环播放，因为没人能确定，什么时间可以收到信息……
    叶开下意识地攥了攥手机，心绪沉下去一些。
    如果这样的话，人类距离灭亡其实并不遥远了……
    一般的末日小说和电影中，都会提到通讯失效。基本上发生通讯失效，不管是因为人类
    他想找贾思勰，但又不知道该问些什么。
    总不能问他，未来发生末日的具体时间吧？
    就算知道了，也没什么用处。
    最后他想了想，还是问了周勇一个问题。
    “【垃圾雕像】你遇到过没有？”
    “我没遇到过，但是听说在别的地方，有人遇到。”
    周勇说道：“广播里也提到过它，这种灾厄没有太大的危险。”
    没有太大危险？叶开心中冒出个问号。
    【折纸恐龙】已经是个危险性很低的灾厄了，但如果应对不当，也会有很大的危险。
    “它只是会生成大量的雕像，把原本正常的东西变成雕像。”
    “对了，它一开始也不是叫【垃圾雕像】，而应该是叫【幻觉雕像】。就是因为它的特性，任何没有生命的东西，只要被人认成了人形，就会直接变成石头雕像，失去原来的作用。”
    “据说在它发生作用的区域，几乎所有东西都变成了不同的雕像，建筑的墙面、室内的杂物还有地面，全都被石头雕像镶嵌满了，完全没法住人，就算后来解决掉了这个问题，也没法再使用了。”
    是个并不危险的灾厄么……
    不，只是不会直接危及人命，如果考虑到它会直接转化物质、甚至凭空生成物质，这一点已经相当危险了。
    人在昏暗中很容易认错东西，如果半夜醒过来，有那么一两个瞬间，将其他东西当成是人，那么……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就要面对家里的一堆兵马俑，甚至之前准备好的物资都不再能使用。
    …………
    这一天结束之前，叶开让陈宇航和黄建换了个地方。
    3-07内的雕像一直深入到地下很深的地方，他们尝试着利用【折纸恐龙】向下挖掘，发现雕像果然是完整的人体。
    被吃掉的地方不会恢复，但是留在地上的洞口，也不能恢复。
    尽管有着寄生草和人脸虫的潜在危险，这一天的剩下时间中，并没有再次出现人员伤亡。
    这是因为半人们自己组织了巡逻队，在整个市场中不断寻找混血生物。黑白花、大黄、大咕领队，他们说要自己保护半人的安全。
    还有专门的一个小组，负责照顾被寄生草吸的奄奄一息的格鲁特，以及被【折纸恐龙】咬伤的半人。
    晚上叶开又找到两个【折纸恐龙】，控制住其中一个，将另一个杀死。
    被控制住的【折纸恐龙】，叶开打算喂混血生物给它。
    时间来到次日，【繁衍】的倒计时，再次推进一天。
    【灾厄：“繁衍”，剩余时间：2天】
    早上醒来没多久，叶开就收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通告：格鲁特死亡。】
    【生成灾厄：小人，将持续48小时，或在消灭所有“小人”后，被化解。】
    【提示：它们不是你的复制】
    尽管叶开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叹了口气。
    格鲁特一直在世界碎片的边缘扎根，由于形态的原因，不太经常说话。
    但是，这几天的晚上，叶开和半人都是在格鲁特身前的小广场活动，相互之间还是非常熟悉的。
    他又叹了口气，使用【镜面跃迁】来到格鲁特原本在的位置。
    半人们给格鲁特支起来的棚子还在原地，原本有些支撑点在格鲁特身上，此刻失去了支撑，简陋的棚子也摇摇欲坠。
    地面上只留下一个大坑，没有混血生物作祟的迹象。
    这就是格鲁特留下的最后痕迹了。
    它在世界碎片中诞生，又在世界碎片中消亡，最终留下的，只有这样一个坑。
    过了一会，黑白花和大黄也过来了。
    两人的眼睛红红的。
    “叶老师。”黑白花扑过来：“格鲁特他……是不是被混血生物杀死的？我昨晚还来看过，他那时候还好好的，让我早点回去睡觉……”
    格鲁特刚扎根的时候，黑白花就跟他在一起，还曾经帮他扑打【食火虫】，两人的感情，在半人中也是最为深厚。
    “没有混血生物的气味奥。”
    大黄小声说道：“只有格鲁特自己的气味。”
    “应该不是混血生物。”
    叶开轻轻摇头，说道：“大概是昨天他受伤太重了。”
    昨天，格鲁特被许多的混血杂草寄生，虽然将它们清除掉了，留下的伤口，却不是那么容易恢复。
    “大概是因为去掉那些混血杂草后，伤口一直没有恢复好。”
    叶开说道：“他如果是纯粹的植物，还好一些……但他还有一半人类的血统，人类恢复不是那么容易的。”
    黑白花在洞口旁趴了一小段时间。
    叶开和大黄没有出声。
    “叶老师……”黑白花忽然说道，声音很低：“我们真的是人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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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1章 他不是你

    “当然是。”
    叶开并未犹豫就做出了回答。
    最开始，他做出这个判断，是基于系统的认定。
    但是现在，他更多的认为，这些半人真的是人类。
    他们有着一样的情感，对其他人没有恶意，对人类的一切都有着旺盛的好奇心和求知欲。
    如果将外表再换成普通人，说他们是人类，不会有任何人反对。
    只不过，由于他们是在灾厄【繁衍】的影响下诞生和成长，身上具有了不同物种的特性。
    这一点，在正常的世界中，或许还称得上可怕。
    但是在末日降临、灾厄横行的时间，简直是最微不足道的事情。
    “呼……”黑白花站起来，抬起爪子似乎想舔，又克制住了，只是拍拍身上的灰尘：“就算我们跟叶老师差别这么大，也算人类吗？”
    “这里是世界碎片啊。”叶开说道：“与以前是不同的。”
    世界碎片中的许多东西都与原本的世界存在差异。这一点，从张角到贾思勰，都说过。
    “嗯……”
    黑白花声音很低，叶开没有听清：“就只在世界碎片里啊……”
    “什么？”
    “没事。”黑白花抬起头来说道：“昨天没找到寄生的杂草，今天我们一定要挖出虫子来，不然太危险了。”
    “大黄我们走！”不等叶开反应，他就拉上大黄跑掉了。
    “希望他们没把这件事看的太重吧……”叶开微微摇头。
    末日中死人简直是家常便饭，面对变化多端的灾厄以及其他风险，谁也不能保证安全。
    何况，他们可能没几天能活了……
    叶开最后看了一眼格鲁特留下的洞口，没有使用【镜面跃迁】，慢慢走回去。
    …………
    【2-12王宁宁：早上起来，我房子里多出来好几个雕像】
    【2-12王宁宁：[图片]】
    【2-12王宁宁：这些东西不会有危险吧？】
    【1-01周勇：不会，昨天我说过了，它们只是会转化没有生命的东西，雕像也是真的雕像，不会乱动的】
    昨天，周勇看到许多人在担心【垃圾雕像】，就对他们说了自己所知道的信息，只是在叶开的要求下，没有说明自己恢复记忆这件事。
    “让他们知道未来的事情，可能会有一些人直接就死了。”叶开是这样跟他说的：“那样就会有更多的灾厄出现，大家都危险。”
    他并没有深入说明，只是跟周勇说，知道太多不好。
    看样子，周勇没有记起，这里的一些人已经死了。
    这对双方都是好事。
    只是，周勇只能透露少量信息的情况下，愿意相信他的人，就变得更少了。
    【3-02王志强：你是瞎猜的吧？提示都只说不要联想】
    【物业黄志勇：周哥，这话可不能乱说啊，我们屋里也有一些雕像，太吓人了，突然就冒出来了】
    【物业刘敏：@叶开叶哥，能不能把那个吃雕像的恐龙借给我们用，把我们这的雕像吃掉】
    叶开抓住【折纸恐龙】，并且让它吃石头雕像的事情，他并未保密，聊天群里的人、还有半人，都知道这件事。
    【叶开：你如果不放心，自己来拿。】
    其实他们的房间里，也出现了【垃圾雕像】，镶嵌在笼子和墙壁之间，占据了好几只猫的生存空间，甚至有一只被挤的半点不能活动，只能喵喵叫。
    叶开只是用文胆沿着墙边将它切下来而已。
    【垃圾雕像】能被称为灾厄的主要原因，就是它生成的雕像完全没有数量限制，只要变成了雕像，物资就不能使用，室内空间也被分割、破坏，难以舒服地利用。
    过了一会，黑白花和大黄从门前经过，两人追着一个奇形怪状的混血生物，没来得及打招呼。
    叶开微笑摇头，然后他看到群聊中收到一条消息
    【2-10郑依琳：我好像听到有人在说话】
    【2-08徐登高：？说什么】
    【2-10郑依琳：声音有点像是我】
    声音像是她自己？
    难道她遇上【小人】了？
    这个灾厄生成的速度有点快……叶开看看时间，在群里回复。
    【叶开：@2-10郑依琳可能是“小人”，你找找看】
    郑依琳没有回应。过了一会，叶开也听到了一个声音。
    “……你觉得这个世界正常吗？”
    声音就像是他在说话时候听到的，自己的声音。
    “什么？”
    他回了一句。
    “老板？”黄建和陈宇航惊讶地看着他。
    “嘘……”叶开冲他们摆摆手，压低嗓门：“我听到【小人】的声音了”
    屋里安静下来。然后黄建眼睛一瞪，像是听到了什么，又马上捂住嘴。
    “你也听到了？”叶开小声问道，黄建点点头。
    叶开凝神仔细听，听到了一个有些熟悉、却又有点陌生的声音。
    “……老板，这个世界有什么问题？”
    陈宇航张开嘴。
    “……这个世界是被人为创造出来的，这里的灾厄都是假的……”
    循着声音，叶开终于有了发现。
    在房屋的角落里，有一个如同模型房屋一般大小的小房子。
    小房子的屋顶敞开着，内部的格局，跟他们现在栖身的房屋一模一样，甚至连墙壁上镶嵌的【垃圾雕像】都几乎一样，只是由于体积太小，难以分辨出细节上是否有微小的差异。
    小房子的周围有一圈淡淡的雾气，没有花鸟市场中，其他的建筑。
    小房子里同样有三个人，穿着跟他们三人完全一致，此刻里面的“叶开”，正在向黄建、陈宇航说话。
    “……所以，我们只要把灾厄当成正常就可以了。”里面的“叶开”说道：“《楚门的世界》看过吗？楚门其实没办法离开那个世界，但是如果他要享受，完全可以得到在真实世界中都得不到的享乐条件……”
    此时陈宇航和黄建也已经凑了过来，三人一起看着这个小小的房子。
    “还有这种灾厄？”陈宇航感到十分惊奇，小声说道：“难道跟前面两个一样，危险性很低？”
    黄建连忙拉拉他的衣服，提醒他小心。
    但是，似乎已经来不及了。
    陈宇航只觉得眼前一花，面前的小房子就已经消失了。
    他纳闷地站起身来，左右看看，发现老板和黄建，仍然在自己身边，两人不知何时也站了起来。
    巨大的咔嚓声从上方传来。
    陈宇航仰起头，这才发现——
    屋顶不见了，他们的上方，是三张巨大的脸，叶开正在用手机，对他们拍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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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2章 进入其中

    （提示：昨天的最后一章，我补了2000字进去，这样就算我昨天也是6K）
    （因为今天多写了一点，感觉还是保障一下本月日6K的承诺……反正只要还能坚持，就尽量日6）
    刘敏？
    叶开看向室外，没有刘敏的影子。
    而在群里，刘敏刚刚还在说话。
    【物业刘敏：他现在到处乱跑，怎么办？】
    【物业刘敏：他好像看不到我一样，刚才还撞了我一下】
    【物业刘敏：[视频]】
    仅仅几秒的视频，画面抖动有些严重。除了不言不语的黄志勇四下转悠之外，还有刘敏紧张的呼吸声。
    刚才叶开已经回复过她。
    【叶开：先不要让他出门，把门关好。】
    再之前，叶开在群里让所有人都不要去看模型小屋。
    显然，刘敏没有被吸进去。
    那陈宇航见到的刘敏，是怎么回事？
    黄建也没了头绪，难道陈宇航看到的刘敏，是伪造的？
    或者，【小人】所创造出来的小人，本来也有一定的自主行动能力，而非被困住？
    群聊里周勇表现也很惊讶，同时并没有提供什么信息，大概他也不知道……
    “……老板，怎么办？”
    陈宇航说道：“她说要来拿东西。”
    拿东西……
    叶开确实告诉刘敏，如果担心【垃圾雕像】，可以来拿【折纸恐龙】。
    “她要拿什么？”叶开说道：“是【折纸恐龙】？”
    “……不是，没有说明。”
    叶开权衡了一下，自己被吸进去的可能性，转过身去，回到模型小屋的旁边。
    “老板？”黄建不安地询问。
    “没事。”
    在小屋里，也可以正常使用能力。就算不能闪现出来，大不了，用文胆拆家……再不行，还有王莽给的疗伤丹保底。
    只要一次性吃三颗，就能从濒死状态满血复活。
    叶开看过去。小屋里的叶开抬起头与他对视，微笑了一下。
    随后这微笑变成了疑惑，他发现没办法把叶开拉进去。
    而叶开本人并没有感觉到什么。
    刘敏已经进入屋内。
    “……我要拿内个，内个……
    “……你是不是要找【折纸恐龙】？”陈宇航问道。
    “……什么？”
    刘敏的表现，就像是没有在群里要过这东西一样：“那个灾厄吗？”
    “……有吗？”
    它知道【折纸恐龙】，但似乎并没有延续真实“刘敏”的行为逻辑。
    是因为它作为一个灾厄的产物，无法去利用【折纸恐龙】？或者，因为在微缩空间中，不存在【折纸恐龙】……
    叶开看了一眼，两只【折纸恐龙】仍然被放在猫笼上方，不断挣扎。
    其中吃过【垃圾雕像】的一只，努力将凑到嘴边的雕像咬了几口。
    再看小屋里对应的位置，也没有【折纸恐龙】。
    【叶开：@物业刘敏拍一下你那里的模型小屋，看你自己还在吗】
    【物业刘敏：[图片]】
    【物业刘敏：我有点害怕，在比较远的地方拍的】
    图片有点模糊，但是也能看出，小屋里只有一个人，衣服的颜色上看应该就是黄志勇。
    刘敏自己，不见了踪影。
    “那就是刘敏。”叶开对陈宇航说道：“从他们的模型小屋过来的……你攻击她一下试试。”
    陈宇航依言攻击了刘敏，对方依然散开成一团烟雾，随后凝聚。
    即便是在离开自己的小屋后，也仍然得到保护么……
    陈宇航试着将东西堆叠在墙角，顺着向上爬，却在屋顶处被拦住。
    他尝试破开屋顶，原本以他的身体强度这不是什么问题，却也无功而返。
    很明显，模型小屋的房顶看不到，却有无形的力量，阻挡了陈宇航的行动。
    “……老板。”陈宇航说道：“我没法从上面离开……要不，我试试捅自己一下？”
    “不用。”
    它们不会受伤，是因为本身就并非真实。而陈宇航的存在却是实打实的，并且还与外部的自己动作同步，他自残，是真的会体现在身上。
    “……你是出不去的，留在这不好么？”小屋里，刘敏也加入了劝说的队伍：“这里跟外面完全一样，不信你出去看看……”
    叶开用水果刀试了一下，发现并不能捅进去。
    就像是有什么防护一样……
    “我来试试。”
    见老板半天也没事，黄建壮壮胆，接过水果刀，使用【默杀】。
    这一次倒是成功地捅进去了。但是当黄建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
    自己手中空空如也，头顶上倒是有一把巨大的水果刀。
    他把自己送进去了。
    …………
    黑白花和大黄都已经掉进模型小屋，有一小段时间了。
    他们没有手机，因此并不知道这个小屋的事情，没有任何防范。
    本来是黑白花自己手欠，看到新冒出来的小屋，里面好像还有一群微缩的半人，就要上爪试试。
    结果，一个恍惚，就掉进去了。
    而大黄则是听到黑白花的声音从小屋里传来，自己过去看了一眼，也跟着掉了进去。
    这里面的半人与外面看起来一样，但实际上，无论言行都相当怪异。
    他们俩尝试了几种方法，但都不能返回原本的屋子。
    大黄十分紧张，尾巴都不晃了。
    “没关系的喵。”黑白花安慰道：“这里没有灾厄，也没有混血生物，比外面安全的喵。”
    “而且他们还没进来，我们可以让他们去找叶老师喵。”
    “叶老师肯定有办法喵！”
    “喵！灰灰！”
    他大声喊着，吸引其他半人的注意：“你快去找叶老师喵！”
    “喵……嗷？”
    灰灰看看他们，又看看旁边毫无声息、只有动作的大黄和黑白花：“你们怎么不说话喵？”
    “你们的小人怎么在说话喵？”
    “我看看……喵喵喵？！！！！”
    然后小屋中原本是灰灰的那个小人消散再凝聚，一脸懵懂地晃晃脑袋，抬头看看：“我是怎么了喵……原来你们是掉进来了喵？”
    黑白花在他脑袋上拍了一爪子。
    “笨蛋灰灰！”
    随后，又开始发愁。
    “这下怎么办喵，谁去通知叶老师呢……”
    “别人更笨喵……”
    …………
    叶开抽出文胆。
    两个人都掉进去，得试试笨办法了。
    【小人】这个灾厄，目前还没有表现出太强的杀伤力，但根据它的提示和表现，叶开怀疑，这是一个交换身份、或是控制人的灾厄。
    如果真的接受了在模型小屋里的状态，放弃了逃跑的想法，说不定外面的身体就会被它控制。
    而最简单也最笨的办法，当然是……
    他将文胆从小屋的正上方插入。
    小屋里的叶开面露嘲讽，随即变成惊恐。
    宽度几乎有半个房间的剑身，已经笔直地插入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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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3章 能力【缩影】

    此刻的文胆，只有1%的基础加成。
    但是叶开自己，在过去这段时间中，已经通过【吞噬】的衍生BUFF，提升了自身30%的身体素质。
    同时，【小人】还是一个半人死亡而产生的灾厄，其强度并未达到难以应对的程度。
    因此，模型屋的防御并没有多少抵抗，就在叶开面前土崩瓦解。
    只是维持着小屋的外形，没有直接消散。
    “老板？”
    叶开听到黄建的声音在身边响起：“吓死我了，差点我就死了……”
    他身边的黄建仰头跌坐在地上，心有余悸。
    再去看模型小屋中，黄建也是一样的动作。
    他的意识其实还被困在其中。
    “……你不能毁坏这里！”
    模型小屋中的叶开忽然喊道：“你如果把这里弄坏了，他们也会死……”
    “真的？”
    叶开反倒笑了笑：“我怎么不信呢？”
    再怎么说，黄建和陈宇航两人，也是有异能的，他们对灾厄的抗性，本来就高于普通人。
    将自身所受到的伤害转移给他人，那是【苦修士】的能力，【苦修士】可是只能单对单的。
    【小人】已经能将多个人的意识拉到它的空间中，如果还能有转移伤害的能力，强度就有点过高了。
    不该因为半人的死亡就被拉出来。
    “没事，老板！”陈宇航喊道：“出招吧！”
    在这个世界碎片里，老板每次用剑都很保守，但是这一次——
    从这个视角看，简直就是天降正义！
    可惜就是没办法用手机，不好记录……
    黄建没吭声，小心地后退一点，到了距离剑刃远一点的位置。
    叶开将剑锋压下，模型小屋横向切开、破碎。
    黄建和陈宇航两人，在恍惚间觉得，自己似乎随之一同被切碎了。
    但是随后，他们就重新获得了身体的掌控权，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这……这就好了？”黄建有些不可置信：“刚才那一下，我还以为我死了……”
    “我去，老板刚才那下太震撼了。”陈宇航虽然也有点后怕，但更多的是激动：“简直是，简直是……大帝之姿！”
    “要是在现实中也能打出来那个效果……”
    你老板要是能在现实中打出来那个效果，说不定早就飞升了……
    陈宇航这是小说入脑了，还大帝之姿呢……叶开有点无语。他微微笑了笑。
    “灾厄的强度跟死者有关，【小人】的强度没有那么高……”
    叶开说道：“不过，要解决它，可能就比较麻烦了。”
    【小人】并没有给出明显的进度条，叶开觉得，或许需要将所有的模型小屋全部清除，才行？
    叶开看看微信里的贾思勰，没有发信息过去。
    …………
    “完了喵。”
    灰灰双眼无神地瘫在地上，此刻模型小屋中已经有十几个半人。
    半人是分散在几个房间居住的，他们这个房间中，也就是十几个人。
    现在基本上都已经进来待着了。
    “我就说不能好奇喵。”黑白花说道：“让你们去找叶老师，你们干嘛往这边看啊？！”
    一个长着兔耳朵的半人垂头丧气。
    “你一动不动，声音又是从小房子里传出来在，我就过来看看嘛。”
    “结果看了一下，就进来了……”
    “一个进来就算了，其他人也跟着进来。”黑白花叹气：“我就说你们一个个傻乎乎的靠不住，结果都进来了……”
    “叶老师应该会来的吧？”
    大黄说道：“他应该会让陈老师和黄老师，带我们去处理混血生物，还有把新出生的人救下来奥。”
    “但是都好晚了……”一个长着鸟头的半人说道：“他们五分钟之前就应该过来了啊。”
    忽然一个巨大的声音从他们的头顶上方传来，震得半人们耳朵生疼。
    大黄还有兔耳朵的半人，都捂住了耳朵。
    “是叶老师喵！”
    黑白花忽然精神起来：“我们在这里！我们在这里喵……嗷嗷嗷嗷！”
    叶开看着满地东倒西歪、到处乱跑的半人，笑了一笑。
    文胆刺入模型小屋，半人们吓得四散乱跑。
    随后小屋崩碎，半人们的意识回到了本体。
    “喵……嗷？”
    “该干活了。”叶开说道：“不能让灾厄再增加了。”
    活跃的灾厄已经有四个了。
    好不容易坚持到现在，叶开可不希望，突然崩盘。
    毕竟，只剩下一天多，【繁衍】就要结束了。
    至于结束之后……
    叶开暂时不打算去想。
    …………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中，叶开辗转于不同的商户之间，将那些不慎陷入了小屋的人救下来。
    一些从内部锁上房门的，无法打开房门，叶开就只能直接将房门破坏。
    在将所有的模型小屋全部破坏后，系统终于给出一条提示。
    【灾厄“小人”已被化解。】
    【你获得了记忆碎片×1。】
    【你获得了能力：缩影】
    【缩影：指定范围，为其创造一个缩影。其中景象和人物将得以保留，但无法保留任何特殊能力。】
    叶开测试了一下，这个能力并没有什么用处。的确可以创造出一个小屋，并且将小屋内的一切还原，甚至包括他自己在内。
    但是没有拉人进去的能力，里面的人也不会继续活动。叶开猜测，对应的可能是【小人】的其他能力。
    于是，他就直接将这个能力喂给了【吞噬】，用来强化【追击】。
    【追击：当你的攻击目标背向你，你的速度可以提升至400%，持续3秒，5分钟内仅生效一次】
    这次强化，让【追击】能够爆发出更高的速度，从200%提升到了400%。
    同时，他的身体素质再次增强10%，达到了40%的增幅。
    叶开觉得，就算自己的儒家等级提升困难，仅凭【吞噬】带来的加成，说不定未来也可以发挥出足够强的力量。
    毕竟他也曾经从抖音中听说，孔子当年也是挥舞一把名叫“德”的大剑，将敌人全都砍死，看着他们的尸体从河水中不分日夜的流下，所谓“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随后，大黄和黑白花在搜索的时候，抓到了一条人面虫。叶开将它喂给另一只【折纸恐龙】，让黄建和陈宇航两人看着它，去消灭掉仍在地下没有出现的其他虫子。
    安排完这一切后，叶开意外地收到了一条来自于贾思勰的微信。
    【贾思勰：这里的事情很快就要结束了。那个问题，你有答案了么？】
    【贾思勰：你也不希望，半人都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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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4章 关于人的答案

    贾思勰的话，让叶开怔了一下。
    这话里的意思……难道半人还有救？
    如果还有救的话，他也绝不希望，看到黑白花和大黄等人死亡。
    【但是“繁衍”快要结束了。你要延长“繁衍”的时间？】
    想了一下，他又补充一句。
    【或者，是保留一部分“繁衍”的能力？】
    这是他能想到的方法。
    【贾思勰：或许看起来有些相似，但并非如此。】
    【贾思勰：但要我帮你做到此事，便需要你将答案说出来。】
    这就是贾思勰的考验——或者是某种认证？
    只有叶开的答复符合预期，才有资格得到仙人的帮助……
    叶开想起之前遇到的每一个仙人，似乎都是在引导他的同时，也在对他进行考验。
    只是，现在是不是太早了点……【繁衍】还没有消失。
    叶开总觉得，贾思勰之前提出问题的时候，是要在【繁衍】消失后，要他给出答案。
    【现在问我，是否早了点？】
    【贾思勰：不早不早。在他们死后复活，或是在他们死前延生，是两个事情。】
    【贾思勰：而且你已经快要有答案了，不是么？】
    叶开的确觉得，自己已经接近了答案，只是可能还要细细琢磨。
    但贾思勰说复活和延长生命，是两个事情……难道对仙人来说，也是难度差别极大的两件事？
    的确，从未听说仙人将谁复活……除了碎片世界的幕后存在之外。
    他将死亡的人类复活，让他们依托于生者的记忆继续存在。
    叶开组织了一下语言。
    【我想，在现在的世界碎片中，人类应当是一种继承了人类文化的存在，他们对其他人类怀有善意，并对人类的文化有着向往，会主动去学习和接触。】
    他想到了这些天里，半人们的表现，以及那些混血生物的特征。
    【人类具有成长性，可以通过学习构建自我，并因此变成不同的人。】
    【贾思勰：很不错。但就这些？还略有欠缺。】
    略有欠缺？
    显然这是贾思勰的提示，而他也并不会给出更多的提示……
    叶开努力地想了想，忽然福至心灵。
    【人是用自身意志改变世界的生物。】
    【人是人类历史的延伸，人类文化的显现，也是活着的、正在延续的人类文明。】
    【人能够通过学习和成长，变成不同的人，但无论好坏，这些人都在历史中如反复出现过，也将会在未来再次出现。】
    发出这些话，叶开愣了一下。
    这是我写的？
    贾思勰的回复也随即到达。
    【贾思勰：很好，出乎意料的好……这是你想到的？】
    【是的。】
    【贾思勰：太快了……既然如此，我也不妨再给你一个提示。】
    【什么？】
    【贾思勰：我会用到的，是一种骗术……只是仅仅能在这里用罢了。】
    骗术？！
    张角曾经说过他使用的术法是骗术，刘秀也说王莽用的是骗术。
    但是，骗术难道不是最终会失效么？
    【会有用吗？】
    【贾思勰：难道没人与你说过，在世界碎片中是不同的么？】
    【张角给过我一本《太平经》。我如果去学《太平经》，也能掌握这些……骗术吗？】
    【贾思勰：你并不相信这些，不是么？徒劳无功而已。】
    的确，叶开知道自己，尽管已经看过张角和王莽使用，但仍然并不相信。
    【贾思勰：术法神通，是若干仙人出手封锁。但凡有半点空隙，也不会在你那个时代，寂寂无闻。】
    【贾思勰：你有仙骨，原本就比那些要强的多。只要有先生教导，你便可以知道如何运用。】
    【可我还没有见过先生，只在他人记忆中见过。】
    【贾思勰：何必着急？先生的问题，你有答案了不成？】
    …………
    在结束聊天之前，贾思勰嘱咐他，这件事不能告诉其他人。
    叶开答应了下来，只是贾思勰并没有具体说明，他会怎样去救下半人。
    倒是这样一来，他对接下来一天多的时间，更放心了不少。
    毕竟，只要半人们能顺利活下来，就不会在【繁衍】倒计时结束后，突然冒出一大堆的灾厄，他也不用勉强去想办法应对……
    现在的【折纸恐龙】和【垃圾雕像】两个灾厄，似乎没有很好的办法去解决，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
    等待新的【折纸恐龙】出现，等待【垃圾雕像】时间结束，自行消解。
    叶开呼出一口气，绷着的精神放松了些。
    “叶老师，叶老师！”
    黑白花从远处窜过来，爪子中抓着一个【折纸恐龙】：“我们发现了这个喵！”
    “还有，我们把新生的人都找到了，新生的混血生物都消灭了喵！”
    叶开笑笑，摸摸他的脑袋。
    “其实还有一些可能没发现的。”跟过来的黄建说道：“之前有过半植物的混血生物，它们没什么气味，大黄闻不到，看起来也跟普通的植物差不多，监控都拍不到……我们要仔细观察一段时间，才能确定还有没有。”
    “大黄和陈宇航还在巡逻，看能不能找出来。”
    “那也差不多了喵。”黑白花嘟囔道。
    “我有话要对叶老师说，黄老师你不要听。”
    黄建看向叶开，叶开失笑，让黄建先离开。
    “你要说什么？”
    黑白花紧张地看了看周围。
    “叶老师，是不是还有一天多，我们就要死了？”
    叶开心中一紧。
    “嗯……不会啊。”他不能将这件事说出来，因此只能含糊应对：“你怎么忽然说这个？”
    “叶老师不要骗我喵。”黑白花低落了一个瞬间：“我知道是有生殖隔离的，我们如果没有【繁衍】，是活不下去的。”
    “本来我早就会死在混血生物嘴里了，能活到现在还多亏了叶老师。”
    其实我最开始，只是想减少点灾厄……叶开心中感觉有些愧疚。
    “那……”
    “我听说人死了会转世投胎喵。”黑白花的尾巴扫过地上的浮灰：“叶老师，我会转世成一个人类喵？”
    叶开轻轻呼出一口气。
    “会的。”
    他说。
    “黑白花，已经是人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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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5章 【折纸恐龙】的来历

    这一天出现了很多混血物种，例如半米长的蚊子、长着翅膀的鱼、能够吸血的藤蔓等。但是一整天下来，并未出现半人或人类死亡。
    叶开有些猜测，他觉得可能是贾思勰阻止了半人死亡事件的发生，毕竟是仙人。
    【折纸恐龙】又出现了两只，叶开将他们全都用于清理【垃圾雕像】产生的东西。
    没办法，随着时间流逝，【垃圾雕像】逐渐强化，生成雕像的速度也更快了。只要一不留神，感觉什么东西的形状类似于人，或是被误认为人，就会立刻生成一座雕像。
    许多物资、以及墙壁和地面，都因此遭受了破坏。
    唯一的好处是，它并不会影响到活物，笼子里的动物会在雕像生成的瞬间被挤开，人类更是在这个过程中毫发无损。
    叶开曾经以为，在【垃圾雕像】加强后，或许会生成能够自主活动的雕像，或是直接对人产生伤害——例如，将人的一部分变成雕像什么的……
    好在没有。
    当天晚上，他使用了刚得到的记忆碎片。
    他又两个记忆碎片。其中一个记忆碎片，是之前一直保留的，就是为了需要的时候，能够用直接用【吞噬】刷新所有能力的冷却。
    或许什么时候就能用上？
    记忆跳转。
    …………
    “……爸爸，我害怕，别关灯好吗。”
    一个大约七八岁的小孩子躺在床上，手中抓着被子，恳求道。
    整间屋子的风格，一看就是现代装修，叶开知道那好像是叫原木风？
    朴素而且有些高级感，他也曾经想过，等有了自己的房子，也用这样的风格去装修。
    不是仙人的记忆。
    贾思勰上次让他看到了周勇的记忆，就好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一样，这一次看到的，也是现代人的记忆。
    别是以后看不到仙人的记忆了吧？
    叶开觉得，应该不至于……以前看到的可都是仙人的记忆碎片。
    可能只是，以后混着来了。
    他看下去。
    “怎么了？忽然害怕？”
    年轻男子的声音说道：“前几天不是一直自己睡觉吗？”
    “我感觉……”小孩子顿了顿说道：“我感觉屋里有怪物。”
    “有怪物？”
    年轻男子检查了一下房间。
    房间里的东西似乎经过刻意的调整，所有的物品及其影子，都追求横平竖直。
    “应该没有吧。”年轻男子说道：“前些天看新闻，不是让我们把东西都放整齐，不要产生什么奇形怪状的影子么……”
    “你是不是把什么东西看错了？比如影子之类的……可能会看成人？”
    新闻上说不能产生奇怪的影子，年轻男人还强调了不能看成人……
    难道这就是【垃圾雕像】？
    不对，周勇说了，在末日中出现的时候，它叫做【幻觉雕像】。
    有些灾厄似乎会有不同的阶段。比如【白衣】会成长为【红衣】。
    “我没有。”小孩子坚持说道：“我没看错，看错了不是会有雕像出现吗？”
    “昨天晚上关灯之后，我听到……”
    他向着被子里缩了缩，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我听到有奇怪的声音，屋里还有红色的光，就像是……”
    “就像是电影里面的怪兽一样。”
    “你肯定是看错了。”
    男人说着，一件件检查屋里的东西：“你的衣服，你的遥控车，你的桌子，还有你的纸盒恐龙……”
    他的声音顿了顿。
    这张桌子的下方有个柜子。
    通过他的视线，叶开看到，柜子靠墙的部分已经缺了一块，露出抽屉里的杂物和书籍。
    其中竟然还包含了一本《全唐诗（精华版）》。
    快拿起来看看，快拿起来看看……叶开心中想着。
    马上要去下一个世界碎片，他可太缺诗词了。
    有了足够的诗词，绝大部分灾厄他都有信心碰一碰。
    没有的话，也就只能欺负一些比较弱的灾厄了。
    可惜他只是一个旁观者，没有办法影响记忆的推进。男人顿了顿，慢慢地站起来。
    叶开注意到，在桌子底下还放着一个巨大的纸壳恐龙，就是那种在抖音上曾经火过一段时间的、能够将小孩子整个装在里面的东西。
    似乎知道自己被发现了，恐龙的爪子微微活动了一下。
    那就是……【折纸恐龙】？
    “爸爸？”
    男人盯着恐龙缓缓后退。
    “没事，没事……”
    当退到床边的时候，他立马将孩子抱起来，头也不回地冲出门外，关上了门。
    …………
    这就是【折纸恐龙】在未来出现的样子？
    是一个小孩子的玩具变的？
    叶开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难道末日中，人类身边的东西都变得不可信了？
    总得有个原因吧？
    古代的灾厄，在贾思勰的记忆中，是野兽发生了变化。
    李贺的记忆中，也有类似的情况。
    在现代，怎么差别就会这样大了？
    灾厄的背后，应当是同一个东西吧……
    记忆还没有结束，叶开继续看下去。
    …………
    画面跳转。
    一份文件放在面前，文件的抬头打着【机密】的印记。
    【灾厄名称：纸恐龙（暂定）】
    不对，未来这东西也叫灾厄么……不叫怪物，或者收容物什么的？
    是有什么传承，还是未来的名字决定了它过去的名字？
    【外在表现：“纸恐龙”外观为瓦楞纸折叠、拼装而成的恐龙形状，常被用于儿童玩具。事发时发现的“纸恐龙”，其身上有彩色斑点状涂鸦。】
    【灾厄特性：“纸恐龙”会啃咬木质物品，投喂其他物品时，没有表现出相应兴趣。试图对其拆解时，没有表现出疼痛、受伤等反应，但当其失去恐龙外形时，表现为失去活性，并在重新拼接后恢复。被其吞噬的物品消失了，但在吞噬物品后，“纸恐龙”本身的质量有所增加。】
    【该灾厄目前没有表现出对人类的恶意和攻击性，暂时判定安全。】
    【生成描述：据报警人称，“纸恐龙”是在他儿子的房间被发现。发现时，它似乎正在装死。】
    【报警人出示了购买记录，该恐龙模型是在淘宝上购买，价格29.9元包邮，当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恐龙身体上的涂鸦是他的儿子做的，使用了丙烯画笔。】
    【在确定该灾厄没有攻击性后，已将报警人及其家人安置到酒店，并将于近日进一步安排。】
    【报警人的住宅已被征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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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6章 【特异点】

    看起来还挺正式的……当事人也没有特别慌乱的感觉。
    不知道是什么时间发生的事情。
    叶开没有在标记了【机密】的文件上，看到时间之类的东西。
    这文件就有点业余了……不过似乎他们的反应挺快的？
    看文件内容上说的意思，那家人应该是当晚就被安置了，这份文件，应该也是当晚就写出来的。
    效率很高啊。
    一只手将文件翻页，纸张摩擦间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叶开这才注意到，记忆中似乎没什么声音。
    太安静了。
    【询问记录（概要）】
    【经过第一时间询问，报警人称，他的儿子是在五天前刚开始自己在一个房间中睡觉，因此每天晚上他都会给儿子讲睡前故事，并且帮儿子关灯。】
    【由于近日我们发出了关于“幻觉雕像”的提示，他们家中的物品，都已经进行了调整，确保影子和物品之间的摆放方式，不易于产生误判和联想。】
    【我们认为，该灾厄与“幻觉雕像”并无关联。】
    “莽撞了点。”
    查看文件的人评价道，没有多说什么。
    【报警人的儿子提供了更多信息。他说在事发前一天的晚上，黑暗的室内传来一些响动将他惊醒，随后看到红色的光在黑暗中活动。他没敢出声，次日睡前才告诉报警人。】
    【当被问及是否曾幻想恐龙活过来，对方倾向于肯定，但并未明确答复。】
    【已经在对报警人的邻居进行排查，确定周围是否有其他特异点。】
    【对“纸恐龙”的研究正在进行，暂无结果。】
    【将于上午10:00前进行第二次汇报。】
    查看文件的人将其丢到一边，揉揉眼睛。
    墙壁上挂着的时钟显示，当前时间是凌晨的四点。
    窗外漆黑一片。
    …………
    记忆结束。
    不知道是谁的记忆，但很明显，这就是【折纸恐龙】的源头。
    在末日中，灾厄产生的条件，显然与当下差异很大。
    当下的世界碎片中，除了每个世界碎片的第一个灾厄，其他灾厄都要在有人死亡后才能生成。
    从记忆碎片中，可以看出，末日中的灾厄，是在日常中突然出现的，有可能就是利用了现实中已有的东西。
    也不尽然。之前还有类似于僵尸、幽灵、丧尸之类的灾厄，恐怕连人类想象中的东西，也可以成为灾厄——对了，还有【火患】、【繁衍】这类，近似于概念的东西……
    也都可以成为灾厄。
    除此之外，在询问记录中，特意问了小孩子是否幻想过恐龙活过来，那么很有可能——人类的幻想，也会对灾厄的产生有所影响？
    还有【特异点】这个概念……
    这样理解的话，【特异点】+【幻想】+【本来存在或幻想中的东西】，是灾厄生成的要素？
    不，【幻想】可能不是必要条件，最关键的应当是【特异点】。
    那会是什么？
    叶开想了一会不得要领，干脆给贾思勰发微信。
    【刚才我在记忆碎片中，看到了一个叫做“特异点”的词，那是什么东西？】
    【贾思勰：特异点……这东西有很多种叫法。】
    【贾思勰：在你所说的古代，有时候被叫做“祸源”、“鬼门”、“魔窟”】
    【贾思勰：在国外，有人叫它“地狱之门”、或者是“恶魔的巢穴”】
    【贾思勰：也有人叫它“传送门”“异世界大门”之类的东西，当然这种叫法是最不准确的】
    【这些都是同一个东西？它到底应该是什么？它连接到哪？】
    【贾思勰：很好的问题。但你一定要问的话，我只能说，不知道。】
    【？】
    这是叶开第一次，得到明确的“不知道”答复。
    本来他还以为，贾思勰会做谜语人，或者告诉他，要成仙后才能知道。
    【贾思勰：无形、无相、无字、无名。】
    叶开想了想，感觉越想越迷糊了。
    不过，这味道对了。
    谜语人嘛！
    就是这个感觉，贾老板你终于正常了。
    【贾思勰：我没办法对你解释，你若是不想疯魔，最好当它背后的东西不存在。】
    【是现在不行，还是我成仙后也不行？】
    叶开想了想又补充一句。
    【如果我能成仙的话。】
    【贾思勰：任何时候，都不行。】
    这是仙人都无法说明、甚至不能探查的东西么……
    叶开愈发迷惑，但贾思勰没有继续说任何东西。
    那这个东西，不会就在世界碎片之间填充着吧？
    就像是……以前所谓的“以太”？
    以太这东西，是以前的人无法想象真空，所以虚构出一种强度极大、质量极小、又无所不在的东西……
    黄建和陈宇航看到，老板从呆滞中恢复后，先是抓着手机，不知道跟谁聊了半天；随后啥也没说，就冲着窗外看了很久。
    “老板，你在看什么呢？”
    黄建试探着问道。
    “我在找个东西。”叶开说道。
    “什么？”
    “通往异世界的大门。”
    那不应该是大运么……陈宇航心想。
    …………
    【灾厄“繁衍”，剩余时间23小时，12分钟】
    繁衍已经进入最后的倒计时，而【垃圾雕像】和【折纸恐龙】，都已经结束了倒计时。
    最后一个【折纸恐龙】在钟丽的房间内冒出来，但没发挥什么作用，就随着倒计时结束，直接消失。
    这两个灾厄，都没人得到异能。
    这一天的早上，黑白花和大黄很早就跑到了叶开门口。
    “叶老师！黄老师！陈老师！”
    他们带着一群半人，嚷嚷着叫门：“我们快去打混血生物喵！”
    叶开打开门，打算依然让黄建和陈宇航两人带着他们过去，却被黑白花打断。
    “叶老师，你们一起嘛……还有钟老师。”
    “其实不用……”大黄说道：“太麻烦老师们了，我们自己来就行。”
    黑白花却非常坚持。
    对了，在他的想法中，只要【繁衍】消散了，就是死……
    贾思勰说过不能告诉他们，那就当做是陪他们一趟好了。
    反正，过了今天，叶开恐怕也是要直接离开这里。
    一群半人簇拥着叶开，浩浩荡荡地去其他地方巡视的途中，眼尖的黑白花发现，地面上多出来一些根系。
    那些根系，就像是某种巨大植物的根，突破地面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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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7章 灾厄之种：繁衍

    那些根系，让半人们、以及黄建和陈宇航，都紧张了起来。
    这样庞大的根系，很有可能是一个规模极大的混血生物——还没有人死亡，应当不会是灾厄。
    不过，叶开倒是没有丝毫的紧张。
    因为贾思勰的微信已经发了过来。
    【贾思勰：不要惊慌，只是对这里做些改善。既然要半人活下去，他们总要有个居住的地方。难道你想把他们都带走么？】
    【今天还会有混血生物么？】
    【贾思勰：已经没有了。】
    地面微微颤动，叶开安抚住众人。
    一个个嫩芽从地面生长出来，并以极快的速度，继续生长。
    其中一部分长成了参天树木，另一部分则是攀附在上面的藤蔓。藤蔓相互交织，在上方的天空中，构建出一张巨网，随后变成了世界碎片中的第二层地面，只留出一些洞口，让光照射下来。
    叶开等人所在的空间，变得昏暗不少。
    “哇……”黑白花仰头看着，不住感叹。
    “好神奇喵！”
    “这里是怎么回事啊？”大黄则是有些不安，尽管叶开说了不会有危险：“这是什么啊？”
    “老板，要不我们先找地方躲躲？”
    黄建说道：“等这里好了，再出来看看？”
    陈宇航倒没说什么，只是已经掏出一块菜刀来啃了。
    自从发现菜刀储备难以补充，他在使用【暴食】的时候，就尽量去吃角铁之类的东西。
    现在这个情况，他觉得应当重视一些。
    “没事。”
    叶开看看站不稳的半人们，说道：“先原地坐下，等一会就好。”
    世界碎片中的一切还在快速变化。
    一些藤蔓生长着，编织成梯子的形状，从二层垂下。
    变得昏暗的不少的一层空间中，有若干灯光渐次亮起。叶开仔细看了一番才发现，那并不是什么电灯，而是从一棵棵树木的枝条上，生长出来一个个如同是果实一样的东西，在昏暗的空间中，散发出如同路灯一样明亮的光芒，照亮了整个一层空间。
    一个长着翅膀的半人扑棱棱飞上去触摸了一下，发现那是冷的。
    “那是萤火虫吗？”陈宇航说道：“跟萤火虫的光一样，不过比它亮太多了。”
    叶开忍不住给贾思勰发了一条微信。
    【这是什么？】
    【贾思勰：“繁衍”的另一种可能。】
    另一种可能？
    【繁衍】消除了物种之间的生殖隔离，所以他将不同物种的特性拼接到一起了？
    对了，之前去贾思勰的屋子，里面已经展现出这种可能性了……
    叶开记得，那里似乎所有的器具、物品，都是由千奇百怪的生物变形而成的。
    就连贾思勰当时穿的衣服，也有自己的生命——尽管看起来很奇怪，但它甚至还吃了一块方糖一样的东西。
    【是未来末日中，人类遭遇“繁衍”后的另一种可能性？】
    【贾思勰：不错。灾厄危险，却也可以利用。如果能利用“繁衍”，又何尝不能得到更多的东西？】
    没错，【折纸恐龙】就可以被利用来清理垃圾或者别的东西……
    甚至是，清理掉其他灾厄的产物。
    不过，在叶开得到的信息中，未来似乎并没有走上利用【繁衍】的道路。
    这应当是贾思勰自己的尝试，可惜了……
    植物的生长仍在继续，而聊天群里，巨大的变化已经导致人心惶惶。
    【未完待续……还没写完……今晚写完了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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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8章 世界碎片：露营地

    “我我我我没死喵？！”
    当黑白花被找回来之后，他自己反而是满脸的无法置信。
    “为什么会死啊？”大黄不太理解：“你不是好好的吗？”
    “那个，那个……”黑白花说道：“不是有生殖隔离喵？”
    “那是什么？”
    “就是，就是……我们这个时候差不多会死了喵。”
    显然大黄没怎么想过这件事。
    “我们怎么会死？”他说道：“现在都没有混血生物了……也没有灾厄了啊。”
    大黄看了看浮现在自己视野中的系统提示：“真的没有了奥。”
    “没事，你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了。”叶开摸摸黑白花的脑袋：“以后你们都可以在这里生活了。”
    “喵？”
    黑白花疑惑不解。
    “叶老师你要走喵？”
    “对啊。”
    叶开看看已经被完全改造的世界世界碎片：“贾老板……真的挺照顾你们的。”
    “贾老板？”
    贾思勰没怎么露脸，因此黑白花并没有与他见过。
    叶开没有解释。他在群里@了一下钟丽。
    【1-03钟丽：收到，我只要10分钟就好】
    【2-12王宁宁：钟姐？】
    【3-02王志强：你要跟他们走？】
    【2-10郑依琳：能不能带上我啊，我也想去其他世界碎片，就怕不安全】
    虽然其他人没怎么说话，但郑依琳说的话是他们大部分人都想说的。
    花鸟市场发生了如此巨大的变化，虽然说是没有灾厄……
    但是谁知道呢？
    还有那些半人，之前他们跟半人相处还行，是因为有异能者的缘故，并且半人似乎也确实挺无害的。
    但是异能者离开之后，他们是否还会保持无害，真的说不好。
    大部分人，从昨晚开始就没有出门，也没怎么睡好。
    【1-01周勇：你知道，这里是怎么回事吗？@叶开】
    【叶开：你可以问问贾老板，是他做的。】
    【叶开：他将这里变成如今的样子，其实是为了帮助你们在这里生活下去。不然你们的物资不够。】
    贾老板？
    这里的人都知道贾老板的存在，但也都有意无意地将他忽视了。
    现在被叶开点出来，他们才察觉到有什么不对。
    【3-05张伟：贾老板不在群里啊】
    【物业刘敏：他也是异能者吗？】
    叶开没有继续在群里回复。他看到黄建和陈宇航两人收拾好东西，就带上两人，叫上钟丽，选择离开。
    他们的身后，黑白花眼巴巴地看着他们走进大门。
    【你已进入世界碎片。】
    【该世界碎片中存在群聊：“3.20元门山露营”。你不在该群聊中，可以通过当面被邀请的方式，加入该群聊。】
    【该世界碎片中存在灾厄：菟丝子（剩余5小时）、失踪者（剩余25小时）、食肉蜂群（剩余42小时）】
    “窝草，窝草，窝草……”
    四人刚刚落地，发现自己身处于一片空旷的草地上，不远处是树林，周围有些房车和帐篷。
    还没来得及细细观察，就听到了一连串的骂声。
    他们不远处的树林边缘有一个人，正被层层叠叠的红黄色的、极细而且无叶的藤蔓包围，满脸惊恐地要将它扯开。
    那人的身上包裹的严严实实。现在是四月，温度已经有些高了，但他的整个脑袋都被头巾包着，眼镜、手套一点不落，没有任何皮肤露出。
    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他身上的密密麻麻的藤蔓，都没有扎根进地面，而是像动物一样，扭动着，从他没扎严实的袖口，就要向内涌动。
    看到有陌生人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那人连忙求救。
    “救救我！”他喊道：“把这玩意弄开！”
    陈宇航看到这情况，第一反应就是要上手。
    然后被黄建拉开，冲他摇摇头。
    完全陌生的世界碎片，情况不明，系统提示有三个灾厄——其中还有个听起来就像是人形的灾厄。
    面前这个人看起来是人，但如果不是呢？
    “别着急。”叶开说道：“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菟丝子】！”那人慌张地喊道：“是个能寄生在人身上的灾厄！”
    “求你们快点，要是我被它寄生了就死了！”
    他努力抓着菟丝子向外扯，但是那些藤蔓太细、又很滑溜，总有几根抓不住的，从他手中滑出来。
    “垫着东西，它就钻不进去！”那人慌张地喊道：“快帮帮我！”
    【你已使用“极寒”，指定冻结“菟丝子”。】
    一阵寒意蔓延到周围所有人的身上，每个人的行动都被迟滞。
    而菟丝子的涌动则是忽然停下来，那个倒在地上的人趁机将它扯开，浑身一个激灵将它丢到一边，然后立刻跑开。
    菟丝子在地面上扭动、挣扎，似乎还要追击，但在地面上它的速度很慢，被轻易甩开。
    “老板，要不要把那东西给杀了？”陈宇航问道，他已经将外套脱下来，包在手上。
    “不用着急。”叶开摇摇头，向那个刚刚被救下来的人示意：“我们刚从其他世界碎片过来，这里是怎么回事？”
    那个人愣了一下。
    “你们也是？”
    …………
    这里有很多车和帐篷，但其中有人的不多。几人找了一个空闲的帐篷暂做休整，被救的人跟他们介绍了一下这边的情况。
    这个人叫阚景涛，是一直待在当前世界碎片中的。
    他告诉叶开，这个世界碎片中，前两天也有个从其他世界碎片过来的人。那人叫车宁，而且还有异能。
    这让叶开不免有点欣慰。
    总算是有人，主动离开自身所在世界碎片了。
    这都四月底了。
    “他跟我们说，世界碎片中如果没了灾厄，就不会继续提供物资。”
    阚景涛说道：“另外，只要能消灭灾厄，就可以获得能力。”
    “他的能力是什么？”黄建问道。
    “具体的没说。”阚景涛说道：“我们也不好问……但是他曾经将一个靠近的灾厄打飞，那个灾厄也没接触过到他。”
    “我们猜测，他可能是有念动力或者是操控物体之类的能力。”
    “哦，你们是不是要加群？”
    阚景涛一拍脑门：“车宁说，进入新的世界碎片，必须要有人邀请才能进群……我拉你们。”
    他打开手机，给几人展示了群邀请二维码。
    “对了，刚才你们救我，也是用了异能吧？”阚景涛问道：“是能降温的异能？好像还把【菟丝子】冻住了。”
    叶开点点头。
    “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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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9章 房车

    “这里的任务有两种。”
    四人加群后，阚景涛继续介绍：“一种是要求进入森林，采集一些东西。另一种则是要求将露营位置转移到另外一个地方。”
    露营位置转移？
    叶开起身观察了一下了露营草地，果然发现这里帐篷和车辆排列不算整齐。
    有的地方空缺很大一块，有的地方车辆帐篷比较紧凑。
    总的来说，透露着一种杂乱无章的气息。
    微风掠过，露营地边缘的森林里传来鸟鸣。
    鸟鸣声让森林显得更加幽深安静，连带着远处黑黢黢的山，也像是伏地巨兽一般。
    似乎随时准备暴起，择人而噬。
    黄建跟着老板的视线看出去，心中有点隐隐的不安。
    这个世界碎片，太大了……
    森林也给他一种不妙的感觉，他觉得里面或许会有些不为人知的怪物。
    “有要求进森林里，或者到那边山上露营的吗？”
    叶开指指远方的山，问道：“山上你们去过没有？”
    “之前有。”阚景涛说道：“进森林里和进山的都有……任务嘛，没办法。”
    “他们去了之后，有的回来了，也有一些没再回来。”
    “没回来的那些，是不是已经死了？”钟丽有些担心地问道：“里面是不是很危险？”
    “应该不会太危险。”阚景涛说道：“系统没有通报他们死亡……而且我们来露营之前，都提前做过功课，元门山这里的旅游开发已经有些年了，从来没出过事。”
    “听说这里二十年前还有狼和蛇，但现在已经没有了。这次我在这里住了一个月，除了灾厄之外，没遇到什么危险的动物。”
    “他们还在群里说话吗？”黄建追问。
    “还是偶尔会发两句，照片也会发。”阚景涛翻了翻微信群，给他们展示几张钓鱼的照片：“森林里有条河，能钓鱼……这是……前天发的。”
    随即他苦笑一下：“我们组团来元门山的，都是网上聊的很好的网友，没想到刚过来就遇到这种事……”
    “一开始大家还经常在群里聊聊天，相互串串门，时间久了，都不怎么爱说话了，基本都是在自己的帐篷和车里闷着。”
    “油和电还有么？”钟丽问了个自己比较关心的问题：“这么长时间了，要是没油没电，房车很难熬的。”
    “那个都还有。”阚景涛说道：“系统给的物资里有油，而且可能也是系统搞得，从来就没缺过电，也没有缺水什么的……就是死了不少人，实在是……”
    他摇摇头：“谁能想到遇上这事啊。”
    叶开拍拍手。
    “事已至此，也没必要纠结……现在还有三个灾厄，我们没有对应的系统提示。关于它们的提示是什么？”
    “你说的对。”阚景涛也点头：“【菟丝子】的提示是，【做好防护】。”
    这对应了他一开始浑身包裹严实的状态……叶开了然。
    “关于【失踪者】的提示是，【那真的是人吗】”
    “关于【食肉蜂群】的提示是，【注意驱虫】”
    似乎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但如果考虑到，这些提示都是未来官方给普通人的提示信息中，截取了一部分……
    那就比较容易理解了。
    提示的都是普通人也能做到的应对方案，至少可以在很大程度上避免危险。
    “那你们这有没有多的防护用品、驱虫药物？”黄建问道：“我们随身没带这些东西……周围的无主车上有吗？”
    “应该都有。”由于被他们救了一次，阚景涛很是热情：“我带你们找点，顺便给你们说说房车的用法……”
    他看了一下叶开四人，迟疑了一下。
    “房车太小了，你们四个人住一起肯定会很挤。”
    “会很挤吗？”陈宇航噔噔噔进去看了一圈又出来：“也太挤了吧。”
    …………
    好在这里有许多空置的房车和帐篷。在阚景涛的帮助下，叶开四人做到了人手一辆房车。
    “哇，这房车可真是……”陈宇航到处摸了一圈：“这得上百万吧。”
    “没那么贵。”阚景涛笑道：“我们论坛的大部分不到100万，你这辆么……我记得是68万，C照就能开的。”
    陈宇航占的房车不算太大。
    “但是我也没驾照啊。”陈宇航挠挠头：“还没考出来。”
    “都末日了，谁管你驾照啊。”钟丽笑道：“反正你别撞人就行……”
    “我刚过科目一呢……”陈宇航有点尴尬。
    “我老早就想着，等辞职了，或者被优化了，就弄个房车满世界开。”黄建摸着房车，感叹：“可惜哪样都没等到……我B照都考出来了，总想着再赚点钱，等到够养老了再说……”
    要是你想起未来的记忆，说不定就会知道，你其实已经到了35岁，已经被优化了……
    当然也说不定是升职加薪、走上人生巅峰。
    毕竟黄建的技术水平据说很不错，在末日发生的时候，说不定会被收编到“上面”，去做一些研究相关的工作？
    按照记忆碎片中看到的，凌晨四点提交一份报告，10点还要再提交一份——这种效率很高的工作方式，肯定需要不少人力。
    那样的话，黄建的加班恐怕是比以前更严重。
    “我也想过弄个房车。”钟丽说道：“但我是开花店的嘛，这种自己做的小生意很难离开人，从开店以后，我就没有连续三天以上的休息日了，过年都要去照顾花草。”
    “我那个店还挺赚钱的，一直舍不得关门。早知道有末日，我就不那么卷了，挣钱也没用啊。”
    她拍拍房车：“这个挺好，跟我的车是同款……原来还能这么改造。”
    叶开的房车是其中最大的一辆，按照阚景涛的说法，必须要有B照才能开，也是给家庭野营用的。
    据说这辆车的前主人，就是一家三口来度假，但在末日降临、世界破碎后，他们在任务中相继死亡。
    除了房车之外，阚景涛还从车里找出来一些精油和花露水。
    “出门之前在衣服上喷一些。”
    “晚上可以再找一些干的松树枝、艾草之类，点火去熏走虫子。”
    他原本还想要分一些物资给四人，叶开拒绝了。
    “反正【菟丝子】到中午左右就会自然化解。”他说道：“它化解了，就有物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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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0章 【失踪者】

    叶开没有说的一点是，他跟陈宇航一样，没驾照。
    陈宇航好歹还考过了科目一，多少练过几天。他甚至完全没摸过方向盘。
    而他的车又是最大的那个，必须要B照才能开。
    所以等到阚景涛回到自己的房车后，叶开专门找黄建，大概了解了一下这车应该怎么开。
    当然，只是稍微了解一下就好，保证不会开到沟里，不会随便撞墙上，也就可以了。
    反正都末日了，什么交警，什么扣分……不存在的。
    像之前的世界碎片一样，叶开等人在车里待了一个小时后，车辆的保护功能被激活。
    自此之后，只要在车内，关好门窗，就能获得系统提供的保护，避免被灾厄伤害。
    关上纱窗也算关窗。
    这段时间里，他们也在群聊中发了消息，试图跟群里的人打招呼，但是没什么人回应。
    除了阚景涛之外，就只有车宁回应了。
    【车宁：欢迎欢迎。我正在做任务，到森林里采摘点东西。】
    【车宁：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跟我一样情况的，等回来我们聊聊啊？】
    【叶开：[微笑]好】
    【车宁：你们是组队来的吗？】
    【叶开：对。】
    后面就没什么动静。叶开在系统提示中看了一下当前存在的灾厄，想了一想，从车里找了一套较为宽松的衣服穿上，扎好裤脚袖口。
    随后装备上头巾、手套等，就像阚景涛一样，确保自己浑身上下没有皮肤露出，再喷上一层花露水和精油。
    打开车门，使用了从黄建身上复制来的【浮空】。
    地面被他推开。
    微微的风从织物天然的缝隙中吹进来，从皮肤的表层滑过。
    带着一种属于旷野和森林的清新气息。
    风吹动着树冠轻轻摇晃。这种晃动在地面上无从察觉，但数十米的空中，连绵的树冠一齐将它放大了。叶开看到，树冠生成了此起彼伏的波光，如同被吹皱了的湖面。
    这种波动由近到远，向着远方的山一路奔涌过去，直到远处无法看清的距离。
    任何灾厄，在这样的大自然面前，也只是小事吧……
    什么【菟丝子】、【失踪者】、【食肉蜂群】，甚至是别的什么灾厄，如果丢到这里面，大概也很难掀起多大的水花。
    就算它们出现在树冠上，有可能自己也不会注意到它们。
    他向前飞着，看了一会，果然什么都没有发现。
    【浮空】的有效时间只有10分钟。他飞了一会，感觉这样应当也没法找到世界碎片的边界。
    只是确定，森林中存在几条道路，道路还算宽阔，或许是在末日之前，有伐木工之类的人会用到？
    他缓缓飞了回去。
    但是在返回的时候他看到，森林中的一条道路上，似乎有一个人。
    距离挺远，也有可能是看错了。
    要是森林里的其他体型较大的动物，也很有可能。
    【叶开：有人在返回营地么？是不是你@车宁】
    【车宁：不是我，我才刚根据提示到达采摘地点附近。】
    落地后，叶开在群里问了一下，只有车宁回应。
    其实也有可能就是车宁……远距离看过去，时间也短，很难分出那人到底是在往营地的方向走，还是在往森林里面走。
    叶开并没多么在意。是灾厄的话，用文胆也能差不多解决。
    …………
    接近中午，【菟丝子】仍然还有一个多小时的持续时间。
    阚景涛知道他们初来乍到，担心他们午饭没得吃，就从自己储备的物资中拿了一些食材，给他们送来。
    借助着房车上的灶具，黄建做起了午饭，陈宇航也在旁边帮忙。
    钟丽也想凑上去，奈何房车的空间确实局促，没有地方给三个人。
    对此，叶开只感到惊喜。
    “你们还会做饭？”
    “对啊，有时间的时候就会自己做。可惜工作比较忙。”
    黄建炒着菜，说道：“今天我们也算圆了房车梦，一起庆祝下。”
    “我是经常做。”陈宇航说起这个略有腼腆：“我在超市卖肉嘛，做肉菜比较多，别的就不太行……”
    “那要不下一次，你露一手？”钟丽说道：“物资里应当会有不少肉类。”
    “明天早上你们都别跟我抢，我做饭虽然一般，但也吃不死人。”
    “怎么样老板，这样安排行吗？”
    她没说直接就定下来，而是把决定权交给叶开。
    “可以。”叶开点点头。
    反正他只管吃就行。
    他甚至没注意到，在离开花鸟市场之前，钟丽总是叫他叶老板，现在直接省掉了一个字，顺理成章地叫他老板。
    旁边的阚景涛，看的呆了一下。
    都叫他老板？这都是他带的手下吗？
    也对，叶开有异能，这就跟普通人拉开差距了……但是他那个冰冻异能，真的有这么强？足够在世界碎片中，将这么多人保护下来？
    关于这点，他就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但可以肯定的是，异能，强！
    异能，好！
    要不是菟丝子实在是太分散，这一团那一团的，他也想试试，能不能弄死【菟丝子】，并且获得一份异能了。
    …………
    这次的午餐，叶开邀请阚景涛一起，阚景涛也乐得热闹。
    五个人吃的差不多了，钟丽正在询问叶开，今晚要不要她布置些监听，就有个声音从森林边缘的方向传来，似乎是在喊救命。
    听到这个声音的阚景涛，忽然神情一动，跟四人说了一句，就带着他们赶过去。
    他们看到了一个奄奄一息的“人”。
    他的身上缠绕着红黄相间的【菟丝子】。与之前的阚景涛不同，【菟丝子】已经扎在他的胳膊上、血管里。
    鲜红的颜色，从扎根处不断涌上【菟丝子】的每一根半透明藤蔓。
    “老姚，老姚？”
    阚景涛一见到那人，就有些紧张地凑过去，喊道：“你怎么回事？你都两天没在群里说话了！”
    叶开一把将他拉开。
    因为他已经看到，“老姚”的身上，即便是没有被【菟丝子】笼罩的地方，也散发着红光。
    那不是老姚。
    那是，【失踪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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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1章 丢了手机的人

    被拉开的阚景涛，第一时间并未反应过来。
    “怎么了？”他紧张地喊道：“老姚被【菟丝子】寄生了！我们赶紧救他啊！”
    “老板，这个不是人？”
    黄建问道。
    “对。”叶开手一抖，抽出文胆：“他有问题。”
    “他怎么了？”阚景涛用衣服包好自己的右手，下手去抓：“我先把他身上的……”
    叶开直接用剑刺了过去，命中老姚的腿。
    老姚发出一声惨叫，随后消散。
    【你已消灭“失踪者”。消灭三个“失踪者”，可化解该灾厄（当前进度：1/3）。消灭数量要求会随时间增加。】
    一行系统提示浮现出来，叶开看了一眼就不再理会。
    【菟丝子】掉落在地上扭动。感应到阚景涛的手就在附近，试图缠上去。
    阚景涛慌忙将衣服丢掉，叶开顺手劈了一剑。
    【菟丝子】被劈成两半。它的藤蔓在地上挣扎扭动片刻，便纷纷枯萎，随之消失。
    【你已消灭“菟丝子”。消灭全部“菟丝子”，可化解该灾厄（当前进度1/16）。注意：“菟丝子”会自行繁衍。】
    对于【菟丝子】的增强，来源于它的繁衍么……
    看起来，它不需要杀人也能繁衍，只是更倾向于杀人罢了。
    “叶老板，这个是怎么回事？”阚景涛反复确认，发现系统中的确没有给出任何提示：“怎么老姚他就……”
    旋即他反应过来。
    “是假的？”
    但是叶开怎么能看出是假的……有类似于火眼金睛的能力么？
    “嗯。”叶开说道：“显然这是【失踪者】变出来的东西……你在微信上问问他。”
    这个老姚是幻象，但微信上应当不是。
    只是……【失踪者】难道就只会变出一个幻象来？
    这个幻象倒是挺真的，还能跟别人一起
    不合理……
    毕竟作为一个灾厄，【失踪者】已经持续了二十多个小时，强度不应该只是一个幻象的程度。
    看看正在摆弄手机的阚景涛，叶开忽然开口。
    “还有没有别的人回来？就最近一天内。”
    “别的人？”
    阚景涛停下来想了想：“没啊？应该是没有……不对，也算是有一个。”
    “有个叫王安妮的，她昨天做了个任务，是要去采摘点东西。”
    “她的任务应该很顺利，没过多久就回来了。”
    “她不会……”阚景涛明白了叶开的暗示：“也有问题吧？”
    “要看过才知道。”
    真是火眼金睛，或者是“破邪”之类能看穿幻觉的异能？
    阚景涛暗自琢磨。
    那一开始的冻结……难道是另一个人的能力？
    不对不对，刚吃饭的时候，钟丽还说，她可以布置一些侦查的东西……
    这四个人，不会都有异能吧？
    …………
    【阚景涛：@姚奇峰老姚，你怎么样了？】
    【姚奇峰：[图片]】
    图片上是一堆篝火，上面架着一条鱼正在烤。
    【姚奇峰：还行，刚钓上来两条鱼，在烤鱼。】
    【姚奇峰：就是这里的鱼比较麻烦，好几天了都是烤到一半突然就没了……】
    【姚奇峰：草，又没了！】
    姚奇峰又发来一张图片，篝火的上方空荡荡的，原来那条鱼直接消失了。
    【姚奇峰：怎么个事？忽然找我，你有任务要过来啊？】
    【阚景涛：没事，刚才“失踪者”变成你的样子出现，差点把我骗了。幸亏叶老板看出来了。】
    【姚奇峰：是刚加群的叶老板吧】
    【姚奇峰：@叶开感谢叶老板救我兄弟[笑哭]】
    【叶开：没事，他死了要是变成灾厄，大家都不好过】
    【蔡胜华：你的任务也差不多了吧，不行回来吧，免得再被冒充】
    【蔡胜华：你钓了鱼也不能吃，只要鱼死了就会没，你说你在那待着有啥意思】
    【姚奇峰：回去也没事做啊，不像你还带了媳妇来，我回去干嘛，干瞪眼啊】
    【蔡胜华：算了算了，我懒得管你。】
    蔡胜华将手机息屏。
    “怎么了，老蔡？”
    旁边的王安妮放下手中的面包，问道：“怎么忽然有人在群里说话了。”
    “没什么，阚景涛说，他看到了【失踪者】变成姚奇峰的样子，差点被骗了。”
    “就是外面来的那几个人，看出来，所以才没被他们骗到。”
    “有异能的那个啊？”王安妮说道。
    阚景涛一开始被【菟丝子】攻击，差点寄生的事情，他在群里说过，所以大家都知道。
    也都知道，从外面来的这四个人，是有异能的，就跟车宁一样。
    这个人的异能据说是能冻结【菟丝子】，阚景涛就是靠着菟丝子被冻结的那个瞬间，将它扔开了。
    这一次，又是他们识别出了【失踪者】。
    “对啊。”蔡胜华说道：“他们是什么异能……搞不好不止是一个人有异能？”
    “我看看我看看。”王安妮凑过来问他要手机：“你说不清楚。”
    “喏。”蔡胜华将手机递过去：“你说你，好好的能把手机丢了。”
    “但凡你没丢手机，直接在群里说一句，不就行了？”
    “随便谁都能去把你接回来。”
    王安妮白了他一眼。
    “那谁有办法啊？要不是系统不允许两人做任务，我们一块过去，啥事没有。”
    “你也不说帮我去找找手机。”
    “现在不还有灾厄么？【菟丝子】、【失踪者】、【食肉蜂群】……等他们没了再说呗。”
    “得了得了，指望不上你。”
    王安妮翻翻白眼。
    …………
    ……然后翻了回来。
    我是不是差点睡过去了？好险，不能睡不能睡……
    要找到安全的地方再睡……
    王安妮掐了自己一把，隔着衣服，她的胳膊上已经有一排淤青。
    不是撞的，都是她自己掐的。
    刚才她困得翻白眼，就差那么一点，就直接昏过去了。
    她至今无法理解的是，自己居然迷路了……不是一直按照系统提示在走吗？
    看看视野中的系统提示，那里有一个指针。
    她接到的任务是到森林里采集物品，这种任务她之前就做过，全程都有系统的引导。
    只要跟着系统指示行动，就可以顺利完成。
    但是，系统提示似乎是失效了……
    手机也无法发出任何信息，只能被动地接受群聊里不时弹出的一条条消息。
    怎么蔡胜华一点都不着急……已经离开营地很久很久了，他们都没意识到，做任务不需要这么久吗？
    她不知道自己具体的位置，只知道自己正身处于幽暗的森林中，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有妖魔鬼怪、凶猛野兽跳出来索命。
    森林中的树木越来越高大，环境越来越安静。冰冷的温度从四周，向她的体内渗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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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2章 满堂花醉三千客

    叶开让陈宇航和钟丽两人，去周围布置些毒刺，以便获取一些情报。
    露营地中是没有监控的，只能依赖营地中的邻居们，通过群聊传递信息。
    但是，营地之间房车和帐篷相互遮挡，加上房车本身的窗户也很小，实际上能够观察的角度非常有限。
    通过【毒刺】和【通感】两项能力，获得一些额外的信息，就显得很有必要。
    而叶开和黄建两人，则是让阚景涛带路，去找王安妮。
    “王安妮和蔡胜华住在一起。”阚景涛一边走，一边给他们做着简单的说明：“他们是一对，一起来露营的。”
    “昨天王安妮去做的任务，是要去森林里拿一点东西。回来之后，说她在做任务的时候不小心把手机丢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阚景涛忽然想起来：“一般我们做任务的时候，也会不时在群里发一下照片，说说遭遇了什么。但是昨天，王安妮一开始发了几张，后来就没消息了。”
    “不过这跟她说的丢了手机，好像也能对上？”
    “我感觉她还是挺正常的……”
    “有些灾厄会变成人的样子。”黄建说道：“不知道你们有没有遭遇过类似的灾厄，但这样的灾厄其实还不少。”
    他看了一眼叶开。
    以前还怀疑过老板来着……
    后来想想确实不应该，要是一个灾厄能伪装的那么完美、还维持这么久，那他未免也太强了。
    不对，老板也挺强的。
    “刚才杀了一个后，系统给我发了提示。”叶开说道：“现在的时间点上，只要杀3个【失踪者】，就可以化解这个灾厄。”
    “这其实也是系统的提示，证明【失踪者】并不是一个单独的个体。”
    “是不是化解了灾厄，真的能得到异能？”
    阚景涛很关心这个：“你们的异能，都是这样来的？”
    叶开笑笑。
    “没错，但是要注意，如果你想拿到异能，就必须在这个过程中起到主要作用，最好不要有其他人的帮助。你也想试试？”
    “啊？”阚景涛想了想自己的情况：“我再想想。”
    他想先看看【食肉蜂群】是什么情况，再做决定。
    “哦，这就是他们的房车了。”
    由于叶开的要求，他们都没有在群聊里提到上门的事。阚景涛上前想要敲门，房车的门却忽然自己开了。
    王安妮出现在门后，冲着三人笑笑，打了个招呼。
    “哎，阚景涛你过来了啊？怎么还带了两个人……哦，是不是刚来……”
    在叶开的视线中，王安妮的身体，整个都是红色的。
    已经不需要考虑了。叶开一言不发，【镜面跃迁】视野展开，拔剑。
    “叶老板？！”
    阚景涛猝不及防，惊呼一声。
    王安妮：“这是……”
    她的话被打断了。
    【你已使用能力“极寒”，指定目标“失踪者”。】
    【目标冻结。】
    王安妮身体的侧后方刚好有一面镜子。叶开跳了过去。
    【镜面跃迁】
    【追击】
    文胆疾速刺入王安妮的身体，但出乎意料的——
    没有刺穿。
    巨大的阻力从剑身上反馈回来。
    显然，经过了一定时间的发育，化身王安妮的【失踪者】，已经得到了不低的强化。
    这一秒的时间已经结束。王安妮身体不动，脖子诡异地扭转了180度，看向叶开。
    它的嘴部裂了开来，一直延伸到耳根，到脑后，形成一个巨大的微笑。
    “老公！”它叫道：“救命啊老公！”
    “有人要杀我！”
    蔡胜华本来就听到了门口的声音，已经向这边走了。
    听到王安妮的求救，他更是猛然提速，路过餐厨区域的时候，还顺手摸了一把菜刀！
    但他也察觉到，自己的速度似乎怎么也快不起来……
    那是【极寒】的减速效果。
    减速60%！
    “黄建！”
    叶开也喊道：“来一句！”
    情急之下他来不及去想一句合适的诗词，幸亏带了黄建！
    黄建等这一刻，已经太久，久到他怀疑，老板是不是已经把他给忘了……
    但他早就将一些诗词背的滚瓜烂熟，此刻脱口而出。
    “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
    【1分钟内，文胆的加成效果提升至3%。】
    一句，就足够了！
    叶开手中一松，被卡住的文胆，立刻将王安妮捅了个对穿，随后横切、竖切！
    王安妮碎了一地，黑红色的血污炸开，几乎铺满了半个房车。
    蔡胜华立刻红了眼。
    他本来已经发现，阚景涛带了两个人来。
    这两个人显然是救了阚景涛两次、从其他世界碎片过来的人。
    但他怎么也想不到，仅仅是刚开门，王安妮话都没说完，就向他求救。
    更没想到，来人竟然在他面前，将王安妮杀了！
    是非对错，此刻已经无心了解——
    “我，我跟你拼了！”
    他擎着菜刀，向叶开冲过去，所思所想只有一件事——
    要把这人，直接砍死！
    “老板！”
    “叶老板！老蔡！”
    叶开当然注意到了这点。
    【镜面跃迁】
    他直接回到了原位，蔡胜华扑了个空。
    “别着急。”他说道：“你也不看看，这是她？”
    蔡胜华不予理会。
    他甚至没有去想，为什么叶开能够瞬间转移，也完全不去想，他跟叶开在能力方面的差距有多大。
    一行文字在叶开的视野中出现。
    【你已消灭“失踪者”。消灭三个“失踪者”，可化解该灾厄（当前进度：2/3）。消灭数量要求会随时间增加。】
    还差一个……
    叶开知道，蔡胜华现在肯定听不下任何解释，必须等他稍微冷静一点才行。
    “你们先拦住他。”
    叶开说道：“让他冷静一点。”
    此时【极寒】已经持续了超过10秒，【极寒】范围内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阵极快的失温。
    极速降温的冷意，终于让蔡胜华缓缓地冷静下来。
    他跌坐在地上，仍然满脸仇恨地盯着叶开，这个他心中的杀妻仇人。
    叶开取消了【极寒】。
    “别看我，你看看系统提示。”他说道：“里面有没有王安妮死亡的信息？”
    “行，你强，我没办法……”
    蔡胜华气呼呼地看了一眼，呆了一下。
    情绪短时间内波动太大，他甚至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表情。
    随后，三个手机频频响起。
    那是王安妮之前发的消息，终于顺利到达几人的手机上。
    【王安妮：[语音]怎么越走越暗了】
    【王安妮：[语音]这什么地方？我怎么感觉没走过】
    最后一条是求救。
    【王安妮：你们怎么不回我啊？我迷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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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3章 车宁

    蔡胜华坐在原地喘了几口气，终于是缓过来一些。
    顾不上叶开等人，他抖抖索索地在手机上回了一句。
    【蔡胜华：@王安妮你在哪？】
    【王安妮：我在森林里，我做完任务出不去了】
    【王安妮：[图片]】
    图片中，都是扭曲怪异的树木，这些树通体漆黑，周围的环境也相当昏暗。
    “这什么地方……”
    阚景涛看看发出来的图片，有点迟疑：“附近的森林有这种树吗？”
    “应该没有。”蔡胜华也说道：“我之前做任务看过，周围没有这种情况……”
    【蔡胜华：有别的东西吗？】
    【王安妮：没有，周围都是差不多的……】
    【王安妮：等等，好像周围变了。】
    …………
    王安妮本来已经对系统失去信心了。
    她一直都是顺着系统给出的方向走，但却是越走越远。
    她已经一天一夜没睡过了。
    因为周围环境过于可怕，并且清楚在房车和帐篷之外，无法得到保护。所以她困得快要崩溃也不敢睡。
    同时无法在聊天群里发出信息，也让她一直处于巨大的恐惧中。
    但是刚才，终于，老蔡回她了！
    更好的事情是，就像是忽然天晴了一样，黑乎乎的森林、扭曲的树木，都一下子恢复了正常。
    如果在平日，她肯定会觉得这是陷阱，但现在她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想。
    恐惧、疲惫和失眠，已经夺走了她几乎全部的理智，只留下一点，引导着她跟随系统的指引往前走。
    她的速度很慢，一棵棵树木从她的身边出现又退后。
    不过，最终还是走到了森林的边缘。
    刚看到等在这里的几个人，她就几乎完全支撑不住，扑通一下，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最后的印象，就是蔡胜华从远处急匆匆地跑过来。
    …………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蔡胜华将王安妮安顿下来，有些尴尬地向叶开道歉：“刚才是我太着急了。”
    他知道自己没有分辨出之前的王安妮是灾厄，所以才差点跟叶开产生冲突。
    而叶开不仅是杀死了顶替王安妮的灾厄【失踪者】，还帮他将真正的王安妮带了回来。
    虽然是指挥黄建和阚景涛干活。
    蔡建华能够猜出，如果叶开没有将【失踪者】杀死，王安妮可能就真的永远陷在幻觉里，直到死亡。
    而自己，也很可能会被冒充的【失踪者】杀死，或者被另一个【失踪者】顶替掉。
    等于叶开救下了他们夫妻二人的命。
    “你救了我和安妮的命，实在不知道怎么报答你们才好。”
    他想了一想：“物资你们很快也会有，我也没别的能给你们的……”
    如果是在末日之前，他还可以说给一些金钱方面的答谢，但在末日中，金钱已经是没什么作用了。
    蔡胜华和王安妮两人并不缺钱。他们经营着一个规模不算太大的公司，主要是做一些广告方面的业务。
    “没什么。”叶开摆摆手，说道：“如果你们死了，也会有灾厄出现。”
    【未完待续，今晚写不动了，明天补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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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4章 灾厄【血管】

    下午稍晚的时候，王安妮醒了。
    昨天到今天中午的经历，实在是给她留下了深深的阴影。
    睡着的一个多小时，是在无尽的噩梦中度过的。
    直到发现自己在房车中，老蔡就在自己身边，才勉强放下心来。
    蔡胜华安慰她一会儿，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叶开。
    叶开是自己过来的，因为晚饭是陈宇航做。
    黄建和钟丽两人，给他打下手。
    “我按照系统要求拿到了任务物品，是一棵根须像是人参的野草。”
    王安妮精神不太好，靠在椅背上说道：“但是在返回的时候，走了很久都没走出来。”
    “你那时候在群里说了吗？”
    叶开问道。
    “说了，但是任务要求是只能单人完成，所以没有让他们来帮忙。”
    王安妮说道：“再说他们也不一定能找到我，这片森林挺大的。”
    “没错，这个森林面积可能有几十平方公里了。”
    蔡胜华在旁边补充道：“之前做任务的人也对过路线，发现大家的路线都不太一样，而且留下的记号，也会在离开森林一段时间后，被清除。”
    森林还有这样的特性？
    这是以往不曾出现过的。
    有点像是灾厄……但如果是灾厄的话，系统内应该有提示才对。
    叶开看了看系统提示，确定没有相关的灾厄。
    现存的灾厄，就只有【失踪者】和【食肉蜂群】。
    其中，【食肉蜂群】还能持续很长的时间。
    如果说这个世界碎片与之前有什么不同，面积大是最突出的一点。
    会与面积有关么……
    “这期间你遭遇过其他灾厄吗？”叶开问道：“比如【菟丝子】？”
    “没，可能是森林太大了。”王安妮精神恍惚了一下，忽然觉得面前的叶开有些眼熟。
    但立刻又反应过来，这个人自己应该只是刚刚见面而已。
    “【菟丝子】看起来挺大，不过在森林里是挺小的。”蔡胜华说道：“这玩意好像有七八个，放在森林里要跟人碰上，还是很难的。”
    叶开轻轻点头。
    “你发现微信群没法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那时候……我一直离不开森林感觉很慌张。”王安妮说道：“而且那时候带的东西已经吃完了，水也没有……在森林里也没找到水源。”
    “当时因为又累又困，迷糊了一下，然后发现，我本来挂在树上的记号没有了。”
    “你是用什么东西做的记号？”
    “是彩色的布。”
    “进森林的时候，我每走一段，就会在树上系一根布条，大概二三十米……或者五六十米一个。”
    “五六十米也太远了。”蔡胜华皱皱眉：“平时可能没事，但现在……”
    现在是末日，在世界碎片中，要更重视安全。
    如果在以前，五六十米、或者一百米做一个标记，其实也差不多，毕竟不会一个人进入深林。
    但现在还这么做，就多少有点不尊重灾厄了。
    “真的是大意了。”王安妮说道：“本来我应该是看到了一根布条……也可能其实是没看到。总之我恍惚一下，布条就消失了。我想发消息问一下，却根本发不出去。我只能依靠系统的指示往回走，却总是走不出来……”
    …………
    车宁在地上画了个箭头，然后用心记住周围的环境、下一根布条的方向。
    随后他在有标记的树下，靠树坐下，闭目稍作休息。
    手机上还设置了闹钟。
    连续走了太久，体力有点吃不住。他打算过一会，再出发。
    在他无法看见的时候，森林悄悄发生着变化。
    草木之间的位置快速而又无声地移动，只过了一会，他画在地上的箭头，就不再指向下一个标记。
    而是指向一棵似乎是无关紧要的树。
    等到车宁再次睁开眼，他就发现，自己面前的情况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记忆中的信息，好像都失效了。
    连地面上的箭头，也没有指向下一个记号，而只是指向了一棵无关紧要的树。
    是我记错了么……
    不，刚才虽然有一点累，肯定不到产生记忆错乱的程度。
    车宁练过武术，对掌握自己的身体，有很强的信心。
    他知道人在过于疲累的时候，很容易出现问题，所以才会适时略作休息。
    看来，没有劳累的时候，也出问题了……
    肯定是因为【失踪者】。
    他拿起手机。
    【车宁：我做的记号消失了，周围的环境也发生了变化。】
    【发送失败。】
    一个红色的叹号出现在他的发言前。
    但并不是断网了。因为他还是能收到来自其他人的信息。
    【叶开：@车宁你怎么样了？】
    【宋志远：坏了，我做的记号好像没了】
    【宋志远：这下很难回营地了】
    【姚奇峰：你车坏了？】
    【宋志远：我的灯坏了，想回去找空车拿一个】
    【阚景涛：明天吧，过一会天黑了，太危险】
    天色确实要黑了。
    森林里有树冠遮挡，光线本来就要弱许多。在车宁看来，现在光线还勉强能看清，要是再等一会……
    恐怕就只能在森林里等待明天了。
    即便这里没有食肉猛兽，夜间行动也太危险。
    他向上看看，估量哪棵树能爬上去，哪棵树适合夜间休息。
    忽然他听到一阵嗡嗡的声音。
    随后他惊觉——森林里似乎有些过于安静了。
    …………
    吃过晚饭，叶开仍然没有看到车宁的回复。
    他心中有数，大概车宁也被【失踪者】缠住了。
    这样说的话，下一个出现的【失踪者】，会是车宁？
    他在群里发了一句话。
    【叶开：如果看到车宁，立刻在群里说一下】
    【叶开：他可能是“失踪者”变的。】
    随后，他又翻出书来看。
    这些日子下来，随身携带的书，基本都被他翻成卷边了。
    从超市里收集的书，毕竟是儿童读本，内容比较少，也非常浅显。叶开觉得，这些东西自己就快能背下来了。
    再不多收集点，难道还要继续看这些东西么……
    快速读完一遍后，他看了一眼文胆的属性，惊喜地发现——基础加成，竟然到2%了？！
    这给了他极大的鼓励。
    好极了，只要坚持下去，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但是他的喜悦没持续多久。
    【通告：宋志远已死亡。恐惧已释放。】
    【生成灾厄：血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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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5章 能力【化身】

    【提示：不要与它接触】
    血管？
    这个灾厄……
    叶开不禁抬起手，看着自己手背上青色的静脉。
    不能接触，说明它是独立的……
    独立行动的血管？
    还不能与它接触……
    叶开想了想，只觉得一阵恶寒。
    这同样是一个生存48小时后就会消失的灾厄……
    也就是说，在未来，它是被解决掉了的。
    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
    不过，从目前来看，未来的人们或许可以使用一些灾厄的能力。
    这应该会帮助他们解决灾厄……
    不知道车宁那边怎么样了，如果他被灾厄杀死……
    …………
    车宁凝神望去。
    那是一片黑色的……蜂群？
    看起来像是黄蜂或者马蜂，但它们的颜色是暗红色的，即便在略有昏暗的环境中，也足够醒目。
    蜂群规模不大，目测只有数十只；每一只的体型，都有半个拳头那样大。
    【食肉蜂群】。
    车宁心中浮现出四个字。
    只有这一群的话……说不定有机会杀。
    这个灾厄是在他进入森林后之前不久出现的，因此他也做了一些防备，浑身都包裹起来。
    他也曾经测试过【空气爆发】，在一定距离震碎干枯的树枝，是可以做到的。
    马蜂的体表比较硬，大概也有效……
    蜂群快速飞来，车宁提高了注意力。
    不能在蜂群上耗费太多体力，速战速决……毕竟还处于【失踪者】的影响下。
    等等……
    他忽然感到眼前一花，前方出现了一棵树枝上系着红布条的树木。
    那是他留下的记号……但是为什么？
    【失踪者】忽然不灵了？
    方向应当是对的，那个方向也是系统给出的方向。如果这样都不行，那就只能认命了！
    他心念一动，改了主意。
    离开森林、返回营地，显然优先级要更高。
    他身上只携带了一个小的露营灯，最多亮两三个小时。夜晚马上到来，如果能离开森林，最好。
    车宁毫不迟疑，脚下发力，就向着记号方向奔去。
    …………
    【阚景涛：@叶开车宁的房车，灯亮了。】
    【阚景涛：[图片]】
    【阚景涛：我没注意什么时间有人过去了。@车宁你回来了?】
    从照片中能看出，那辆房车的窗户亮着，里面似乎有人。
    只是这手机的夜拍真的不太行，看的模模糊糊。
    阚景涛也不敢靠近。
    过了一会，蔡胜华也发来了信息。
    【蔡胜华：他来敲我的门了。】
    【蔡胜华：说是遇到了“失踪者”，要跟我们聊聊】
    这不是一个合适的理由，蔡胜华当然不可能给他开门。
    失踪者还有不到20个小时就会自然化解，即便真的需要交流，在群里也完全可以。
    【车宁：那不是我。】
    【阚景涛：你回来了？】
    【姚奇峰：这个点？你怎么跑出来的】
    【叶开：回来就好，你是被“失踪者”困住了？】
    这会与他的能力有关么……叶开猜测着。
    车宁其中一个能力的表现，是隔空击飞。但他既然说能力组合不错，说明他必然有两个能力，并且已经知道，再次击杀灾厄后，只能替换原有能力，或者放弃新能力。
    至少杀了三个灾厄。
    很强了。
    相比之下，是不是应该让陈宇航和黄建多去历练一下呢……
    不过他们能力也已经满了。
    【车宁：回头再聊，我先去试试冒牌货的斤两。】
    【蔡胜华：还在我门口】
    【叶开：要是不行别勉强，我去帮你】
    【车宁：不用】
    他还挺自信……也对，一个普通人杀死三个以上的灾厄，必然对自己有充足的信心。
    即便面对自己，他也肯定不会觉得，比自己就差多少。
    可惜，还想试试2%的文胆呢。
    只能等下一个灾厄了。
    …………
    【灾厄：失踪者，已被化解。】
    【你获得了记忆碎片×1。】
    【你获得了能力：化身】
    【化身：以你知道的人物为基础，创造一个幻象。该幻象受到你的控制，并且会随时间逐渐增强，最高不超过你所拥有的力量。冷却时间6小时。】
    过了没多久，叶开就收到了系统提示。
    显然，车宁已经解决了冒牌货，而叶开则是得到了能力。
    【化身】是一个不错的能力，完全没有副作用，也没什么使用限制。
    叶开其实是很想把它留下的。
    但问题是——他的能力槽满了。
    现在拥有的能力，他又全都不想放弃。
    幸亏，他还有【灾厄之种：繁衍】。
    想了一会，他决定将【化身】融合到【模仿】。
    两个能力都涉及到对其他存在的模仿，具备一定的共性，他不需要两个模仿能力，二者的共性将会融合或者舍去其中之一，而保留其他效果。
    如果跟其他能力融合，就有点浪费了……
    叶开觉得，【极寒】和【追击】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遇到替代品，但是模仿应当很长时间内不会被替代。
    它太灵活了，上限还很高。
    【你使用了灾厄之种（繁衍）。】
    【你选择将能力“模仿”与能力“化身”融合。】
    【融合成功。】
    【你获得了能力“模仿”。】
    【模仿：从两个效果中选择一个。①从一个目标身上复制一项能力，并维持一段时间。②以你了解的其他人为模板，创建一个化身。化身将获得本体的一部分能力，最多持续1分钟。本能力基础冷却时间为3小时，你复制的能力或化身越强，冷却时间越长。你可以存储1个复制模板，模板使用一次后消失。】
    【灾厄之种（繁衍）剩余使用次数：2/3】
    很明显，这个能力比以前要强的多了。
    虽然不能自己变成其他人，但是这个能力本来叶开也没怎么用过，等于是没有削弱。
    而创建化身这一点，就非常强了。
    叶开原本是闪现偷袭，有时候难免遇到对方不给机会、或者是自己本身的防御力/攻击力不足的情况。
    如果能弄个化身出来，不管是分散注意力、补刀或者是挡刀，都十分有用。
    想想看，如果把张角、李贺他们弄出来……
    当然被自己创造出来的化身不可能很强，但总比其他人强太多。
    叶开呼出口气，打开微信。
    恰好手机也在此时响了。
    【车宁：还有点难搞，幸亏我略胜一筹】
    【车宁：我先来找你聊聊，聊完好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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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6章 失踪的人

    车宁与叶开并未聊得太久。
    主要是他确实受了些伤，整个人也略显疲惫，过来只是将自己的遭遇讲了一下，重点提及【食肉蜂群】。
    “【食肉蜂群】的数量倒是不多，但的确非常难缠。”
    车宁说道：“我不知道你的能力是什么，但我的能力对付它，需要非常注意，也很耗费力气。”
    “我练过武，防守的话，能够反应过来。直接逃跑，它们也追不上。只是对普通人来说，可能会麻烦许多。”
    “说起来，我还应该谢谢【食肉蜂群】，本来我在森林里，【失踪者】将我做的标记都弄混了，想让我在里面迷路。但【食肉蜂群】出现后，森林就恢复了原样。”
    “灾厄之间，有时候是会产生一些相互影响。”叶开说道：“利用灾厄去对付灾厄，也是一个不错的做法。”
    “你试过？”车宁很有兴趣：“我之前对付灾厄，基本上就是靠拳头。如果能利用灾厄的话，可能会少受很多伤。”
    “上个世界碎片的时候，有个灾厄叫【折纸恐龙】。”叶开直接用花鸟市场举例子：“它的特性是，刚出现的时候吃了什么，今后就会一直吃什么。那里还遇到另一个灾厄【垃圾雕像】，会利用幻觉生成人体雕塑，占用许多空间。但是如果用【折纸恐龙】去处理，就非常容易。”
    “后来还有一些灾厄的产物，也用它处理掉了。”
    那就需要先掌握灾厄的特点。
    显然那两个甚至更多灾厄是同时存在，所以才能用一个去解决另一个……同时面对两个灾厄，不仅没有慌乱，反而还主动去尝试，说明叶开他们的实力很强。
    肯定不止一个人有异能……车宁默默想着。
    “刚才对付冒牌货的时候，还要更麻烦一些。”他说道：“冒牌货还有我的一点能力，特别抗打。”
    “要不我们相互介绍下能力？”他忽然说道：“你肯定也有两个能力。我说一个，你说一个？”
    叶开点头。
    “好。这不是什么需要保密的事情。”
    …………
    不过，叶开也没有将自己的所有能力都说出来。
    拥有五个能力确实太过于特殊了。
    反正是一人说一个，那他说两个，也不是什么问题。
    他将【镜面跃迁】和【极寒】说了出去。
    这两个都是他常用的。
    车宁也将自己的能力告诉了他。
    【强韧：身体素质翻倍。】
    【空气爆发：操控体表接触的空气，按照自身动作方向产生爆发。】
    这两个能力都是非常简单粗暴，车宁还演示了一下【空气爆发】，凭空挥拳，打出一记爆响。
    难怪车宁没有更换能力的打算，这两个能力的确与他很配——特别是他会武术，就更适合了。
    要说有什么缺点，那就是【空气爆发】是一种侧重于攻击的能力。如果是向后闪避，使用【空气爆发】没什么用处，只有在攻击的时候，才能最大化发挥这个能力的作用。
    在他离开之前，叶开用【模仿】复制了他的【空气爆发】，并在他走后自己试了一下。
    结论是，没法使用【文胆】爆出剑气。
    十分可惜。
    随后，叶开检查了一遍房车的门窗，使用记忆碎片。
    视线跳转。
    …………
    面前是一个神色惊慌的人。
    “……我真的没失踪，我只是迷路了！”
    “怎么就一个月了……我只是在里面呆了半天啊。”
    “你们都有监控的吧？你给我看看监控，我不信！”
    “抱歉。”叶开听到自己开口道：“我已经看过监控了，也有报警记录。”
    那当然不是叶开本人，他知道那是这个记忆碎片的主人。
    “你叫汤建安，最后一次出现在监控中是一个月前。”
    “一周后你的家人报警，说你已经一周没有出现，他们以为是你被灾厄杀死了。”
    “然后我们找到了监控。”
    “这是你的死亡登记。”一只手在平板上划拉两下，给对方展示了一张图片：“但是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在登记死亡的当天，你就又出现了。”
    “……不对！”汤建安说道：“我怎么又出现了？那肯定是假的！我不是在这吗？”
    “顾警官，你就告诉我家里人，我跟他们见个面，他们肯定能认出我来。”
    “这正是我想要问你的。”
    顾警官说道：“事实上，并不是我们先发现了你。”
    “有人报警了……”
    “报警人，是另一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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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7章 我在问你！

    未来存在的灾厄【失踪者】，跟现在的还是有很大差异。
    叶开看到的【失踪者】，并不需要作为模板的本体死亡，只需要迷路、失踪了，就可以以他为模板，生成一个假冒品。
    不过，失踪者如果一直没有被救出，假冒的一直没有被发现，死亡也只是时间问题。
    或许，只要假冒的人将其他人糊弄过去一段时间，失踪者就真的死亡了。
    不过，记忆碎片中似乎没有出现仙人，是因为真的随机，还是因为——仙人故意将记忆碎片引导向这个方向？
    从贾思勰可以看出，仙人如果愿意，是可以引导记忆碎片，让他看到普通人的记忆。
    也有可能，这里压根没什么仙人……
    毕竟每个世界碎片都有仙人的话，也太巧合了。
    叶开觉得，仙人应该没那么多。
    记忆碎片还没有结束，他继续看下去。
    …………
    一片浓郁的灰色雾气。
    又是这里？
    叶开有些惊愕。
    记忆碎片中应当都是比较有用的信息，难道记忆的主人已经准备好了回答？
    雾气层层退去，他在向前走着。
    只是无论走多远，雾气总是没有尽头。
    “先生你在么？”
    他开口问道，灰色雾气随着他的话语而涌动、变化。
    雾气内一片沉默。
    “灾厄越来越多了。”他说道：“越来越难对付，死的人也很多，现在全世界都乱套了。”
    “我想救人，但却不知道该怎么做。对付几个灾厄我没有问题，但我也不可能将所有的灾厄都杀死。”
    “时间都来不及。”
    “先生，我知道灾厄自古以来就有。你们以前是怎么做的？”
    雾气涌动。
    先生的声音响起。
    “那你知道，灾厄是如何而来的么？”
    “我知道，有一些【特异点】。”他说道：“特异点中会有红色的雾气散出来，接触到雾气、或者受到雾气影响的事物，就可能会变成灾厄。”
    “这个过程会受到幻想的影响，人类的幻想似乎对灾厄最终呈现的形态有一定作用，但我还不能确定。”
    “这一点上，是不错的。”先生说道：“但我看你，似乎是也试过神佛、道法了？”
    “嗯……”他的声音略有惭愧：“我看到有一些人掌握了些能力。”
    “也有人说是灵气复苏，道士、和尚、修士，以及萨满中，都有一些能施展出各种手段的，说是修炼得来的。”
    “哈……修炼的么。”先生笑了：“你见他们修炼了？”
    “没有。”他说道：“他们好像没有修炼。”
    “那他们的能力和手段，是从哪里来的？”
    “是从……红雾？”
    “不错。”先生说道：“的确是受了红雾的影响……但他人能看到红雾么？”
    “不行。任何人、无论用什么仪器，都看不到红雾，也感受不到它的存在。是不是必须有了仙骨，才能看到？”
    “作为人，是这样的。”先生说道：“我知道你想解决红雾……但那不是靠异能、神通之类，能够做到。”
    “红雾是什么？”
    先生失笑。
    “总是这样急……我的问题，你有答案么？”
    “问题的答案，与这些都有关系？”
    “对。更具体的说，若你回答不出问题，便连知道这些事情的资格都没有。即便告诉你，也只会让问题更加严重——仙骨能给你胜于常人的能力，也就能造成胜于常人的祸患。”
    “可是……为什么？”
    他说道：“为什么是我……就只因为我有仙骨？我只是个普通人，可能承担不了这样的责任……这个世界上，比我强的人太多了。”
    “既然你将那泄露红雾的地方，称为特异点……”
    先生不疾不徐地说道：“那有仙骨的人，也是人类中的特异点。”
    “特异点的出现，并不以人的意志而变，遇上了，就是遇上了。你若是不能承担这种责任，也没有办法。”
    纯抽奖啊……叶开心中暗道。
    李贺倒是跟他说过，拥有仙骨的人，并不一定就非常有名。
    连诗仙李白都没能拥有的东西……
    “若你生于千年之前，仙骨生而显化，天生就有超出常人之能，想要普通也难。只是你生于当下，仙骨显化太晚，是以为难。”
    我的仙骨也是忽然出现的……叶开想道。
    也是看穿了灾厄，才知道自己其实是与众不同的。
    要是没有灾厄，说不定也就那样了？
    “所以，你如果回答不出，我并不怪你。”
    先生说道：“兴衰有数，世事恒常——以此作为人类的结局，也不算太坏。”
    “我想想。”
    他说道：“我想想……”
    最后肯定会想出来的吧……叶开不由得也有点紧张。
    从结局来看，他肯定是将答案找出来了——
    并且成仙了。
    也有很小的概率，他找了其他途径成仙？
    最好是将答案找出来了。
    叶开也很想知道，这个答案会是什么。
    他之前已经有一些隐约的猜测，希望能在这里得到验证。
    有了答案，等以后遇到先生的时候，直接甩出来，一定会把他吓一跳。
    就像考试作弊一样……
    但是记忆的主人沉默了一会，还是没有信心将自己的答案说出来。
    “先生。”他咽了口唾沫，问道：“真的不能告诉我，怎么解决末日吗？”
    “你这一代的题目，需要你这一代自己去解。”先生说道：“我也已经是过去的人了，过去的人无法代你去做如今的事。”
    这跟张角他们的态度是一致的。
    张角也说，过去的仙人，不该管当今的事情。
    “那……还能给些提示么？”
    “提示已经足够多了。你从现实中见到那么多事物，就没有半点能让你顿悟？”
    记忆的主人又沉默了下去。
    现实中见到的事情……
    记忆的主人在之前，并没有透露过现实中的情况。叶开就只知道，他今天所说的。
    今天所说的也没什么新奇，无非是灾厄一定程度上受到人类想法的左右，并且还有人获得了异能、修为之类。
    记忆碎片中一片沉寂。
    没有任何声音，似乎连雾气都不再涌动了。
    要等到什么时候……
    叶开都有些不耐烦了，可是记忆碎片中，并没什么快进按钮。
    忽然雾气又翻腾起来，他隐约间有些古怪的感觉。
    难道他想到了、顿悟了？
    先生的声音轻轻响起，这一次他的声音并不太大。
    “你想到了么？”
    赶紧回答啊……叶开心中想着，四下张望。
    雾气完全看不穿。
    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先生的下一句话，如同惊雷一般砸在他心中。
    “莫要东张西望，叶开。”
    “我在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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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8章 答案

    问我？
    叶开愣了一下。
    这不是记忆碎片么……
    不对，刚才四下环视，似乎是自己控制的。
    在记忆碎片中无法控制自身的行动，只能跟随原本的记忆进行观察。叶开之前就已经试过了。
    那这一次，是怎么回事？
    “先生？”
    他试探着问道。
    “是我。”
    先生的手离开了叶开的肩膀，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你的答案呢？”
    “看了这么久，应当心中有答案了吧？”
    叶开想说自己还没准备好，但他忽然醒悟，这可能是自己最好的一次机会。
    既然先生已经出现，那么恐怕今后，这个系列的记忆将不会再有了。
    抄答案必然行不通。
    “我想，是人的想法。”叶开说道：“或者说，思想、念头。”
    “人的念头只是虚无缥缈的东西，无法直接对现实产生任何影响。如果只是去想而没有行动，就毫无用处。此外，人在一秒内都能改变许多次念头……所以，它最柔弱、最多变、一无所能。”
    “但思想和念头也是最难改变的东西，灵光一现的念头，有可能伴随一生都无法改变。”叶开继续说道：“我们的科学、艺术、电影、小说……整个人类社会所有的一切，都是从思想和念头中产生的。”
    “所以，它也是最刚强、最顽固、无所不能。”
    “甚好，甚好。”
    先生极为欣慰地说道：“你能得出这个答案，很有悟性。”
    伴随着先生的话，四下里浓重的灰色雾气，缓慢消散，露出下面汉白玉的石台。
    石台中间有一个喷泉，水流从池子里涌出，又在地面上消散。
    叶开看到一个人背对着他，站在喷泉前面。
    “先生？”他问道：“这是哪里？”
    “哪里都不是。”先生说道：“也是任何地方。”
    先生转过身来。
    “今后你若有疑惑，可以来这里。”他说道：“凡是我能解答的，便会给你解答。”
    “每次，只限于一个问题。”
    一个问题？！
    也太小气了吧……
    叶开本来有许多问题要问，比如仙人是什么，异能是什么，末日是怎么回事、这段记忆是谁的……但是先生这样一说，他又不敢问了。
    如果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被判定为自己的提问，那就太亏了……
    先生微笑看着他。
    “请问先生姓名？”
    “李耳。”先生淡然说道：“你与他们一样，称我先生即可。”
    …………
    层层叠叠的灰色雾气消散。叶开呼出一口气，坐了起来。
    李耳……
    就算文盲，也该知道这个名字。
    老子。
    孔子也曾经向他请教过。
    是他就不奇怪了——难怪李贺跟他说，许多仙人都受过先生的教导。
    就算没有在现实世界之外见到仙人，《道德经》总是读过的吧。
    但是每一次都只有一个问题的机会，也实在是太少了……
    好在现在的灾厄不少，只要得到记忆碎片，总还有见到先生的机会。
    叶开看了一会群聊，确定没什么值得注意的事情，就将手机放到枕边。
    这一天自此结束。
    …………
    次日，叶开打开车门，就看到车外支了个桌子，上面摆着精致的早餐。
    旁边有个锅，里面正在煎着火腿片和鸡蛋。
    香气四溢，锅里的油滋滋作响。
    “老板，你醒啦？”
    钟丽跟他打招呼：“马上就做完早饭了，你起来的时间刚好。”
    “你先坐，等一会就能吃……不知道你爱吃什么，所以就用现成的食材做了一些。你如果有什么想吃的，可以跟我说，我试试看。”
    看来还是得有烹饪条件，这样生活会舒服不少……
    但那就需要背一口锅了——不行让陈宇航背着？
    叶开暗自打算。
    他喊了一声，没一会，黄建和陈宇航两人行也过来了，四人一起吃完早餐。
    吃过饭，昨天被他救下的王安妮来送了一些点心，阚景涛也来打了个招呼。
    他们还顺便打听了一下，关于如何杀死灾厄、获得异能的事情。
    叶开在这方面，并没有藏私的打算。
    “系统提示非常关键，要么是给出对付的办法，要么涉及到自保的方法。”他说道：“除此之外就是注意观察，找到灾厄的弱点，然后消灭就可以。”
    “但是要注意，尽量自己去完成，不然的话，最终得到异能的未必是你……比如我杀了两个【失踪者】，车宁杀了一个，最后是我得到异能。”
    “还有一点，就是尽量不要死。如果死了的话，会生成灾厄，给大家添麻烦的。”
    “【血管】还没人见到过。”黄建补充：“但是【食肉蜂群】，车宁已经见过了。你们可以问问他。”
    “可以在群里说一声，做任务的时候留意一下。”阚景涛说道：“如果能有什么信息，就在群聊里共享。”
    叶开想起昨晚看过的记忆碎片，问了一句。
    “对了，群里有个叫顾威的，他是做什么的？”
    这个顾威昨天也有发言，只是说话不多。
    原本叶开并没怎么怀疑他，但在记忆碎片中，就有“顾警官”的第一视角，而群聊里只有一个姓顾的，就是顾威。
    “哦，他啊。”阚景涛说道：“他是个警察，最近不太忙所以才来度假。”
    “那他这么有钱？”陈宇航问道：“房车很贵的吧？”
    “他自己的工资没那么高。”阚景涛解释：“但是他家里挺有钱的，是个拆迁户。”
    …………
    【阚景涛：如果有人在任务中遇到了“食肉蜂群”或“血管”，得到了什么消息，记得在群里说一下啊。】
    【阚景涛：杀死灾厄后，分配异能的时候是按照贡献度来算的，如果提供了重要信息，贡献度应该不会低。】
    【顾威：好。刚好我接到任务了】
    顾威回了一句，继续为任务做着准备。
    他将衣服穿好，袖口、裤脚都扎好，然后在小腿上打上绑带。
    这样，可以减轻长途行进带来的疲惫。
    昨天和前天，各有一个人在森林里度过了很长时间，他觉得自己必须要做好长时间步行的准备。
    【食肉蜂群】和【血管】，应当都可以通过足够的防护措施来规避……优先保护好自己的人身安全，是最重要的。
    当然，如果有机会的话，他也没打算放过灾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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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9章 遇袭

    【叶开：注意安全。身上带个镜子。】
    【车宁：你能跃迁这么远？一般做任务的位置会在很远的地方】
    【叶开：可以试试。】
    从车宁和王安妮那里，叶开得知他们的任务地点通常在步行两个小时以上的位置。
    【镜面跃迁】对于位置的要求不高，只要是起点和终点之间没有完全隔离就行。
    但是跃迁的过程，会消耗体力和精力，如果在以前，他肯定无法跃迁那么远的距离。
    现在随着【吞噬】的使用，他的身体素质加成来到了70%，或许可以尝试一下。
    【蔡胜华：叶老板，那是你的异能？可以跳到镜子的位置？】
    【叶开：对。】
    【阚景涛：那你的剑也是吗？】
    阚景涛见过叶开使用文胆，斩断【菟丝子】，并且还将化身为姚奇峰的【失踪者】杀了。
    当时他情绪较为激动，没有第一时间发现问题，昨晚却是越想越觉得不对——那把剑是哪来的？
    他很清楚叶开身上没有背一把剑。
    而事后，那把剑也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叶开：附带的。】
    【姚奇峰：对了你来的时候要是方便，帮我看下路上还有没有白色塑料袋系在树上@顾威】
    【姚奇峰：本来我是用那个做标记的，之前一直都还有，不过昨天忽然没了。】
    【王安妮：你的标记也没了？】
    【车宁：他没离开森林，标记却没有了，确实有点奇怪。】
    【叶开：你应当是受到了“失踪者”的影响。】
    【阚景涛：“失踪者”变成他的样子了倒是……标记是因此消失的？】
    【叶开：不是因为变化，而是因为他自己把标记忘了。】
    【叶开：之前你说离开森林，标记就会消失。但是王安妮说，在迷路后，做的标记就消失了。车宁的标记没有消失，只是改变了位置。】
    【车宁：因为我一直没忘记标记。】
    【叶开：对。“失踪者”干扰了记忆，如果当事人对这部分记忆产生怀疑，就真的忘了。】
    【叶开：而这片森林，会受到我们记忆的影响。】
    【姚奇峰：这么说，我昨天还真有一段时间，感觉迷迷糊糊的。我以为是犯困，回车上睡了一会。】
    【阚景涛：但是这样的话，森林本身不是一个灾厄吗？】
    【顾威：系统没提示，应当就不是。】
    这种特性当然不需要灾厄才能具备……
    他人的记忆和印象，已经证明了会影响到【异类】。
    所以，对世界碎片中的一些东西产生影响，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
    顾威劈开面前拦路的灌木，径直向前。
    开山刀握在手中，锋利的刀刃寒光闪烁。
    他本来想着，只要做好记号就行，不需要破坏森林——开山刀的耐久、自己的体力，得用在关键位置。
    现在看来，不能太顾惜体力。
    【失踪者】是没了，可是森林本身也具有灾厄的一些特征……
    他的背包侧袋里，装着一面镜子，作为保险。
    万一真的遇到危险，说不定会有求救的机会。
    虽然会导致任务失败——但任务和命，他还是分得清的。
    绕过前方大树，顺着系统指示行走了一段，顾威停下来，侧耳倾听。
    那是一片嗡嗡的声音。
    【食肉蜂群】？
    【先占位，写完再补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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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0章 融合【暴食】

    “我去对付【食肉蜂群】？”
    陈宇航想了想：“感觉可以试试……我在车里找到喷火枪了。”
    “火焰不大，不过可以同时用两把。”
    “会有点浪费吧？”黄建说道：“他的能力已经满了，现在搭配起来也很合适。”
    的确，【暴食】能够通过进食提取无生命物体的特性，而【坚固】则能够提升防御属性。
    最容易找到、同时也最合适的，就是不锈钢制品，这样一来，跟【坚固】也非常搭。
    这两个能力的组合，无论丢掉哪个，都很可惜。
    但现在，如果他将【食肉蜂群】杀死了，还会掉落一个能力。
    如果是个比较差的能力，舍弃掉也就算了。如果是个有用的能力……
    那就很浪费了。
    但他们都只有两个能力槽位，必须做出取舍。
    “好像真的是……”
    陈宇航挠挠头：“要不，老板你别让给我了。”
    “对啊老板。”钟丽也说道：“我和小陈的能力都已经成体系了，黄哥倒是还能置换一下，不过这个灾厄的攻击性，确实有点高。”
    “对他来说，也有些过于危险。”
    “就是这样。”黄建说道：“老板你可能是想让陈宇航锻炼一下，但是他拿了能力确实有点浪费……”
    老板能拿多少种能力？好像没上限吧？
    反正黄建从来没听说过，老板的能力达到上限了。
    而且老板展示出来的能力也很多样，连自己和陈宇航的能力也都有……
    老板自己拿就不浪费了么？就算老板的能力多一些，现在也该到上限了……钟丽有点迷惑，她觉得如果大家能力都还合适，就没必要去冒险。
    结果话还没说完，就被黄建接住了。
    “确实……要是有合适的能力，被迫放弃也不太好。”
    叶开思考了一下。
    他也能【模仿】陈宇航的【暴食】，但上限也就是跟不锈钢等同的防御力。陈宇航可是能翻倍的，更加安全。
    黄建说的也有道理，那就……
    他瞄了瞄【灾厄之种：繁衍】。
    …………
    “老蔡，虽然用喷火枪是能烧死虫子，但你这样也太危险了。”
    王安妮有些忧心地说道：“现在能正常活下去就可以了，真没必要非得搞什么异能。”
    “昨天我在森林里做任务，不知道怎么就中招了……我都没见到【失踪者】。”
    “这些灾厄太危险了，就算我们躲着，也随时可能会中招。别人能从灾厄身上拿到异能，是别人的事。我们能活下来就行了。”
    “反正，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她连着说了一堆，最后说道：“我们都不知道能不能活到明天，还是尽量把每天过好……你只想到怎么烧死【食肉蜂群】，要是它们把你叮了，怎么办？”
    “……你说得对。”
    蔡胜华仔细想了一下，确实是自己有些莽撞。
    毕竟用喷火枪可以杀死【食肉蜂群】，只是他自己的想法，目前还没有经过验证。
    但是【食肉蜂群】可是真的要吃肉的。
    就算没有直接把自己杀死，想那只兔子一样，被种上幼虫，也是令人不寒而栗的事情。
    但他仍然觉得，需要有异能。
    “安妮，现在我们能活下去，是因为系统还给我们发物资。”
    蔡胜华说道：“但它其实是在逼我们杀人……要不就活不下去。”
    “你是说，物资？”
    “对啊。”蔡胜华叹了口气：“最开始我也觉得，只要靠系统的物资、我们自己注意就没问题，但是系统物资只会在灾厄被消灭后才会发放，灾厄又是必须要有人死了才会出现。”
    “要是没有灾厄，我们想拿到物资，就只能去其他世界碎片。”他继续说道：“现在躲避虽然能得到一时的安全，但是将来躲避会越来越难，有异能总是比没有要更容易生存一点。”
    “如果没有异能，以后可能会”
    “那也太危险了……”
    王安妮还是觉得不太放心：“要不，这个我们就暂时放弃，下一个再看看？”
    “以前不也有一些比较简单的灾厄，以后应该也还有机会的。”
    “弱一点的，我们要对付，也更安全一些。”
    “可是……”蔡胜华想说，如果灾厄太弱了，给的能力是不是也会太弱？
    不管是车宁，还是后面来的叶开四人，他们的能力，看起来都挺强的。
    王安妮捂住了他的嘴。
    “我昨天回来之后，就在想……”她说道：“现在世界已经是这样了，我们只要能在一起就好。”
    “多一天就是一天……”
    “等我们找到合适的灾厄，我们一起去。”
    蔡胜华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有说话。
    他将手上的气罐放了回去。
    …………
    叶开让陈宇航在原地站住，自己使用了【灾厄之种：繁衍】。
    这一次使用，不像以往那样直观。
    他使用【吞噬】的时候，可以直接选择自身具有的能力。但这一次要处置的是陈宇航拥有的能力，就有些不太方便了。
    视野中并没有出现两个能力标签，让他直接去操作。
    难道是不行？
    那直接指定名字呢……
    【你使用了灾厄之种（繁衍），指定陈宇航持有的能力：暴食、坚固。】
    【你无权进行此次操作，需要对方确认。】
    “老板！”
    陈宇航忽然说道：“我收到一个系统提示，说你正要融合我的两个能力……”
    “对。”叶开说道：“你确认试试。”
    融合能力？！
    钟丽和黄建愣住。
    这是什么能力？这是多强的能力？
    怎么还能处置别人具备的能力？
    “老板？”钟丽忍不住问道：“这是你的能力？为什么……”
    如果能将两个能力融合，那岂不是说，可以无限的从灾厄处获得能力？
    只要是好的能力，都可以留在身上；如果是看不上的能力，再扔掉。
    “只是测试一下。”叶开说道：“这个能力只能用两次了，本来我以为是只能对自己用。”
    只能用两次了……
    那也是很强的能力了！
    黄建暗暗心惊。
    难道老板就是因为有这个能力，所以才可以无限制地通过杀死灾厄，获得能力么……
    或许不对，等看看以后老板还能不能获得新的能力就好了……
    毕竟老板是特殊的。
    “老板，好了。”
    陈宇航说了一声，叶开同时看到了系统提示的更新。
    【陈宇航已同意该操作。】
    【融合成功。】
    【暴食：吞食任意无生命物体，随后的半小时内获得其特性。吞食越多，特性表现越明显。你从其他物体上获得的特性，具有翻倍效果。开启后有三分钟的时间用于吞食，使用后进入3小时冷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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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1章 无意义的任务

    看到新的【暴食】描述，叶开都觉得有些羡慕。
    被融合的【坚固】，看起来似乎是削弱，毕竟跟随【暴食】发动，意味着这其实已经变成了一个主动能力，平时陈宇航就得不到双倍防御了。
    但是反过来想，作为一个普通人，陈宇航再怎么皮糙肉厚，平时的防御能力其实也很有限。
    通过【暴食】获得的防御力上限，其实没有变化。
    另一方面，【暴食】还可以获得其他的特性，这些特性也能翻倍——从能力的作用上来说，反而变得更加全面、上限更高了。
    【吞噬】果然还是太局限了，随机强化看起来能无限成长，但强化了那么多次，最后也没有得到这么强的一个能力。
    如果这是我的能力多好……
    诶等等，我能复制他的能力啊。
    他有不就等于我有？
    那没事了。
    “啊？”陈宇航惊讶地感叹一句：“我的能力……”
    “变了？”
    “变成什么了？”
    黄建问道。
    “变成了……”陈宇航将自己能力的描述说了一遍：“跟以前好像差不多，还是翻倍。”
    “比以前强了。”黄建说道：“而且，你空出来一个能力槽。”
    “这样就不会浪费新的能力了。”
    钟丽补上一句，心中羡慕。
    只有两次的机会，老板竟然舍得给陈宇航用一次……
    剩下的一次，肯定不会随便用掉了吧？
    毕竟能将两个能力融合，一看就很有潜力。就像是将万磁王和X教授的能力融合之后，估计全世界都不可能有对手了……
    钟丽一时之间想不出合适的例子，就直接从以前看的电影里拿出来两个最强的变种人来思考。
    这样说的话，给陈宇航融合能力，似乎还有点浪费。
    毕竟陈宇航的能力，没有那么强。
    “还有一次机会。”叶开说道：“黄建你的两个能力不太搭配，以后要是有机会，就把【默杀】换掉吧。”
    “找个容易对付的灾厄。”
    “钟丽的能力有不错的配合，可以考虑固定下来……要不要直接给你用了?”
    “啊……啊？”
    钟丽愣了一下才发现老板是在说自己：“那个……我就不用了吧……暂时不用。”
    她有点慌张地整理思绪，补充道：“我现在的能力就是个辅助，就算把能力融合加强，暂时也可能没有合适的能力补充进来。”
    “说不定，黄哥会比我先得到合适的能力呢。”
    叶开点点头。
    “那也行，这次机会就先留着，看谁的能力合适，就给谁用了。”
    “老板，你不留着自己用吗？”
    黄建问道。
    钟丽也有这个疑问。
    能力用在自己身上当然是最好的，不管什么都市异能小说都是这样写……
    “我用不上。”叶开说道：“估计很长时间内都用不上。”
    他有【吞噬】，比较废的、用不上的能力，都可以废物利用。
    而将【灾厄之种：繁衍】用在别人身上，他自己也能复制别人的能力来用。
    再说，还能创建化身呢。
    别人强，就等于他更强。
    “好了，你先去准备一下。”叶开说道：“还要想想办法吸引【食肉蜂群】。”
    …………
    顾威等了一段时间，在【食肉蜂群】飞远之后，拔出地上的驱蚊香，循着系统的指示，继续前进。
    他带了足够的布条，每隔一小段距离，就要在显眼的树枝上做一个记号。
    同时，也会在群聊里发一句话，告诉其他人自己的状态。
    【顾威：安全。】
    【顾威：安全。】
    【顾威：安全。】
    中间他停下来吃了点东西，休息一会，又继续上路。
    在第三个小时的时候，系统的指针总算是停了下来，他顺着引导，拿到了任务所需的物品。
    那只是一截枯枝。
    【顾威：[图片]】
    【顾威：拿到任务物品了，任务完成】
    【阚景涛：这根树枝有什么特别的吗？】
    【顾威：看不出来。我带回去给你们看看吧】
    【车宁：我看了这几天，你们的任务物品也都是毫无理由、没有意义的东西。】
    【车宁：叶老板，你们呢？@叶开】
    【叶开：我们之前做的任务也是，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叶开：可能只是强迫我们离开安全区域，引发危险吧】
    的确是这样……
    顾威回忆了一下之前的情况，似乎系统总是会有意安排人离开安全的房车和露营地。
    让人暴露在失去保护的环境中，只要稍有不慎，就可能落得个被灾厄杀死的下场……
    甚至都不需要灾厄，作为一个户外爱好者，顾威知道，在野外随时都可能发生意想不到的危险，死人并不奇怪。
    特别是，在世界碎片中，不可能得到任何救援。
    【林鑫：系统是不是类似于主神的东西？】
    【陈宇航：你说的是无限世界的主神？】
    【林鑫：对啊，杀死灾厄，就得到奖励，跟无限世界里的任务奖励一样。】
    【陈宇航：也没给我们发主线任务啊。】
    【陈宇航：哦对了，我要是想把“食肉蜂群”引出来，你们有什么想法吗？除了用肉类和动物吸引之外】
    【车宁：那东西有点凶，速度也不慢。你小心。】
    【食肉蜂群】？
    陈宇航主动问起，难道是他准备对这灾厄下手……
    但是，他就这么有信心么……
    车宁的格斗技巧和反应速度，顾威是认的。虽然都是常规套路，不是杀人技，但反应和力量都摆在那。
    搭配他的异能，可以爆发出很大的杀伤力。
    陈宇航的能力会是什么，让他这么莽撞？
    顾威这几天也考虑过杀个灾厄，但他没有持枪证，况且休假期间也不好带枪。
    要凭借自己的身体素质，加上常用的物品去对抗灾厄，他觉得还是要观察和好好谋划才行。
    他抬起头来四下环视，发现一处树木较为稀疏的方向，隐约能看到些不属于森林的颜色和形状。
    那里是……做迁徙任务的人？
    现在应该就两个了吧……
    做迁徙任务而且现在活着的，就只剩下两个人，一个姚奇峰，一个白万里。
    仔细看看，记号在，系统的指引箭头也没问题，他定定心，走上前，拨开树丛。
    一片草地，随后是湖泊。
    湖泊的边上，有人背对着他，正在钓鱼。
    姚奇峰。
    姚奇峰收杆，但是还没收起来，他就一个激灵，喊了声窝草，丢下鱼竿转身跑过来。
    顾威眼尖，他看到姚奇峰从湖里钓起来的，似乎是一个红色的、长长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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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2章 灾厄【拼图】

    为了吸引【食肉蜂群】，陈宇航四下收集了一些生肉。
    这些生肉都是从系统发下的物资中找出来的。为了提高引诱的成功率，他不仅用到了四人得到的生肉，也去找车宁、蔡胜华、阚景涛等人，从他们那讨要了一些。
    这些生肉摆放在森林边缘的地方，那是车宁离开森林、回到露营地的出口。
    车宁说【食肉蜂群】曾经追过他一段距离，只是在半路放弃了。
    而顾威遭遇食肉蜂群的位置，就不好找了。
    这已经是最可靠的一条线索。
    黄建也想办法在临近的森林中，设置了一些陷阱，其中使用了钟丽提供的毒刺。
    毒刺则是利用了昨晚布置监控的那批，那些毒刺的活性和毒性都减弱不少，刚好能够让小体型的动物昏迷，而非直接死亡。
    他捕获了几只兔子，还有松鼠，现在这些小动物都被捆了四肢，整整齐齐地摆放在地上。
    动物会对【食肉蜂群】产生吸引力，它们利用活着的动物繁殖。
    其中最难得的，是一直半昏迷状态、不时抽搐的猴子——车宁的遭遇，已经证明，猴子对【食肉蜂群】有不小的吸引力。
    “要是这样不行……这些肉，有点浪费。”黄建看看地上的野餐垫，上面铺满了生肉，感觉有些可惜。
    “要是不行的话，我就……”陈宇航想想：“我就背上一些肉，往里面走一段。”
    身处于一大堆生肉中，他居然觉得有些怀念。
    这让他想起了在超市剁肉、杀鱼的日子。
    现在他的皮肤还是正常的颜色，只是手中捏了一块角铁，随时可以使用【暴食】。
    不远处，钟丽正在监听森林中的动静。
    陈宇航的【暴食】，有效时间只有半小时，在不知道【食肉蜂群】什么时候达到的情况下，他不能提前发动能力。
    此外，【暴食】需要一小段前置时间，吃些东西才能真正启动。
    钟丽将毒刺布置在森林中，时刻监听，就是为了给他争取这样的时间——只要有蜂群的动静，陈宇航就可以从容使用能力，强化自身的防御，然后捏着喷火枪，一个个点死食肉蜂。
    他连备用气罐都准备了十来个，绝对够用了。
    万事俱备。
    “它们赶快过来吧，别让我们等急了。”
    陈宇航说道。
    …………
    逃跑的姚奇峰看到了顾威。
    “快过来，进房车躲着！”
    他喊道：“这玩意邪性！”
    他的身后，红色的东西似乎是察觉到了钓鱼竿背后什么都没有，生气地卷起鱼竿，直接丢开。
    随后，又将姚奇峰留在岸边的钓鱼桶卷起，向着正在跑路的姚奇峰丢过来。
    准头不是很好。钓鱼桶摔在地上，砸开大片的水花。
    一条鱼被甩到姚奇峰后背，力道之大，让猝不及防的姚奇峰打了个趔趄。
    但是他不敢回头，拼命向着房车的位置跑过来。
    房车在靠近森林边缘的电工，距离顾威近一些，距离姚奇峰所在的湖边远一些。
    顾威很快就到达了房车门前。
    “快点！”
    他把住房门，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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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3章 你以为你很了解么

    血管从姚奇峰体内剥离出来，如同具备了自己的生命，不断扭曲、挣扎。
    就像是树木的根系爬了出来，又像是从深海中爬上陆地的不明生物。
    它的每一条分叉，都像是拥有各自独立的意识一样，运动之间毫无配合，这种运动似乎毫无意义。
    但也有一致的地方。
    它们都在尽力向着距离最近的人延伸过去。
    但它实在不算大，各条血管目标不一致，很难够到距离稍远的人。
    “散开，退后，不要聚在一起。”叶开喊道。
    “这是【血管】？”
    钟丽问道，她感觉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应该就是了……”黄建也觉得这东西很诡异。
    他见过吃人的灾厄、杀人的灾厄，也见过【异形】那种从人体内爬出来的灾厄，但是【血管】这种灾厄，还是令他感到毛骨悚然。
    身上更是涌起不适的感觉，就像是他自己的血管拥有了自我意识，正在蠕动着想要破体而出。
    “叶老板！”
    顾威在车门旁，擎着开山刀：“这东西能砍断！”
    “我刚才把它砍断了，但它沾到老姚身上了。”
    但他并没有出手。不久前他的确是轻易砍断了从湖中出现的【血管】，并且残留的【血管】也很快枯萎消失。
    他现在知道，那不是消失。
    那是，灾厄更加深入地影响到了姚奇峰，姚奇峰肯定是因为那一节【血管】，才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在这里将它砍碎，应该是没有问题。但如果它的碎片沾到其他人身上……
    “等会再说。”
    叶开已经明白顾威在顾忌什么。
    在被砍断后，【血管】仍然会在短时间内具有一定的活性。
    或者，被砍断，才是感染的开始。
    不过，这东西还是要处理的……
    叶开手中一抖，【文胆剑（已装备）】。
    阚景涛、顾威以及赶过来的车宁，眼皮一抖。
    不是说只有【镜面跃迁】和【极寒】两个能力么……
    车宁心中更是有了点想法。
    他不贪更多的能力，是因为现在他的两个能力组合已经很好。
    但如果，有办法能够多拥有一个能力，或者是获得一个类似的物品，他也不会拒绝。
    就像叶开的那把剑一样。
    回头问问。
    他心中暗暗想道。
    “【毒刺】冷却好了没？”叶开没回头,说道：“好了给我。”
    钟丽将三根【毒刺】放到叶开手中。
    能力生成的【毒刺】，只有两厘米长，顶端尖锐，不算太粗。
    这些毒刺，只要刺入对方体内，就可以让体型小于人类的目标死亡，体型不小于人类的目标，陷入昏迷。
    一个很不错的控制兼杀伤手段，可惜使用条件过于苛刻……
    用【极寒】的一秒硬控，理论上可以衔接这个能力，但也只是理论上。
    已知接触都有危险，叶开当然不会去冒险。
    他要使用经过了强化的【模仿】。
    只要创造一个化身，让化身去做不就好了？
    至于创造哪个化身……
    当然首选李贺。
    李贺是他的邻居，尽管双方的日常交往不太多，总归也算比较了解对吧？
    创造化身的前提，就是【你了解的其他人】。
    【你使用了能力：模仿，选择创建化身。】
    【你选择了目标：李贺】
    【创建化身失败，请选择其他目标。】
    等下，李贺的化身都不行？
    叶开有点迷惑了。
    那要不，黄建……算了黄建的身板太脆，反应速度恐怕连自己也不如。
    陈宇航？
    陈宇航的两个能力融合了，得到一部分能力，就意味着化身一定能得到他的【暴食】能力。
    可【暴食】的前摇长达三分钟，【化身】只有一分钟而已。
    要不试试另一个……
    【你选择目标：杨俊杰】
    【创建成功，该化身获得能力：血池】
    一个披着大衣、身形有些瘦削的人，出现在叶开面前，正是杨俊杰的样子。
    叶开察觉到，自己可以直接要求化身进行某些行动，但不能精确地对他进行控制。
    不过，他都可以创建杨俊杰的化身，怎么李贺反而不行？
    他的手机忽然响了，但这时候，叶开没有时间去看。
    “你是……杨俊杰？”黄建惊了一跳：“你怎么也到这个世界碎片了？”
    距离他们离开度假村的世界碎片，其实也没多少天，他对其中遇到的人，还有很深的印象。
    “又有人来这里了……出现的位置有点不走运。”
    车宁则是这样想着：“看样子，他跟叶开他们认识？世界这么小么……”
    坏了，要是他被【血管】缠上，弄死了，又要有灾厄出现！顾威有点担心。
    杨俊杰的化身没有理会黄建，向着叶开伸出手。
    叶开将三根毒刺交到他的手里。
    随后，杨俊杰直接走向正在蠕动着的那团血管。
    “别！”顾威没看懂叶开和杨俊杰是怎么回事，但他可不想再搞出来一团【血管】：“快跑！很危险！”
    杨俊杰只是笑笑。
    探测到有人靠近，【血管】原本分散的几个分枝，都统一起来，扭动着向化身刺过来。
    刺了个空。
    化身直接变成了一团血雾，其中的三根毒刺掉落，插在【血管】上。
    【血管】的动作顿住，每一条分枝都委顿下去，瘫在地面上。
    这是昏迷效果……这说明，它的体型被判定为大于人类，或者是【毒刺】对它的效果被削弱了。
    但是它并不能防御住【血池】的腐蚀效果。
    血雾笼罩住【血管】，持续了几十秒的时间。这期间伴随着轻微的呲呲声。
    等到化身持续时间结束，血雾消失，原地只留下一片黑红色的地面。
    地面上的植物、表层土壤，连带着【血管】，都消失不见。
    叶开看了一眼系统提示。
    【你杀死了“血管”的衍生物。】
    并不是杀死【血管】，也没有相应的进度？
    叶开皱皱眉。
    他向上翻去，发现了关于【拼图】的说明。
    【……生成灾厄：拼图】
    【提示：它可以帮你拆卸身体】
    这个提示比较中性，或许【拼图】在未来，也被人类利用上了。
    它的特性是能够将身体拆分？不知道怎么触发，又是什么样的外在表现。
    “哎，老板，刚才……”
    黄建看到杨俊杰就这么消失了，第一反应就是，老板又搞了什么事情。
    叶开微微摇头，打开手机，查看刚刚收到的消息。
    在场的人中，只有他的手机响了，说不定是仙人发来的消息。
    这里的仙人蛮主动嘛，比以前的……
    但是手机上，并非其他仙人发来的消息。
    【李贺：你以为你很了解我么？】
    【李贺：[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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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4章 讨论

    李贺能发消息过来？
    这是叶开的第一个想法。
    那岂不是说，之前遇到的仙人，应该都能再次发消息给他？
    何必死磕某个世界碎片中未知的仙人，只要之前的仙人肯给他解答……
    或许不会这样简单。
    毕竟以前就是谜语人，从他们的表现看，自己之所以不知道一些事情，可能是涉及到认知危害？
    在拥有一定实力之前，无法规避掉的认知危害。
    既然得到了先生的认可，循序渐进也挺好的……
    第二个想法则是，李贺竟然能知道自己使用了能力？
    难道他一直在窥屏……
    应该没这么闲。
    那就是另一种可能性。
    【模仿】在创建他人模版的时候，被模仿者，是会知道的。
    对了，最早【模仿】李贺的能力时，李贺就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还给自己延长了【食鬼】的时间。
    除此之外，自己后续【模仿】其他仙人，都没有得到任何能力。
    本来自己就怀疑，仙人是不是真的没有异能，但现在看来，或许是仙人只是禁止了自己从他们身上复制能力。
    他们欺骗了【模仿】，让【模仿】认为他们没有能力，所以复制失败。
    这样也很合理，因为自己在使用【灾厄之种：繁衍】，对陈宇航身上的能力进行融合的时候，陈宇航也能选择同意或者拒绝。
    只是仙人的拒绝范围更广而已。
    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叶开想了想，觉得自己现在去考虑这个，为时尚早。
    等到接近仙人，必然是可以知道的。
    他给李贺回了信息。
    【可能确实不太理解。】
    【你在我附近？】
    【李贺：没那么闲。只是你要请神，就看了一眼。】
    请神……自己这行为，确实跟请神有点相似。
    【李贺：见过先生了？】
    【是的。】
    【先生每次只回答一个问题，你那时候先生也是这样吗？】
    第二条消息没有发出去，前面显示了一个刺眼的叹号。
    显然李贺不是很想跟他继续交流。
    疑似有点不耐烦了。
    叶开无奈地抬起头来，发现所有人都在原来的位置，没有变动。
    “老板，刚才那个……”黄建小心地问道：“是杨俊杰吧？”
    “对。”叶开点点头，什么也没多说。
    老板把他勾过来了？
    怎么做到的？
    他肯定没跟过来，在其他世界碎片……世界碎片那么多，老板这都能勾过来？
    顿时，叶开的形象，在黄建心中变得更加高深莫测。
    本来还觉得自己对老板已经有所了解，现在黄建觉得，老板这潭水，深啊。
    深不见底！
    得多离谱的能力，才能在世界碎片之间摇人啊？
    “他刚才，不是死了吧。”
    顾威感到十分惊愕：“系统没有提示他死了……但是他怎么消失了？”
    “不是说世界碎片中的灾厄全部消失，才能离开吗？”
    “嗯。”
    叶开说道：“他本来也不算过来了，只是时间到了，所以就消失了。”
    ？
    旁边的车宁也没听明白。
    什么叫时间到了就消失？
    不对，这难道是叶开的能力……刚获得的能力？
    如果是之前就有的能力，黄建不至于惊讶。
    “我还以为是有人过来了呢。”钟丽说道：“看来是老板把它处理掉了。”
    “它不是那么简单……”叶开摇摇头：“顾威，你看到【血管】之前的样子了吧？跟我们说说吧。”
    …………
    露营地里折叠桌椅是不会缺少的。
    现在许多房车和帐篷空置，这类物品就更是应有尽有。
    几人拼了两张桌子，搬了几把椅子坐下，顾威将自己的遭遇做了说明。
    “在湖里么……”
    车宁沉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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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5章 烧虫子

    老板有很多能力这件事，还是被人发现了吗？
    黄建暗暗想着。
    也难怪，拥有能力怎么可能不用？要不是【浮空】并不能加速，而且他还有点恐高，肯定会经常使用。
    “对。”叶开说道：“的确是比一般人多点能力。”
    “那，怎么才能做到？”车宁问道：“是需要有什么特殊的灾厄，还是特别的物品？”
    “都不是。”叶开说道：“是天生的。”
    仙骨这东西，李贺说“仙人天生”，先生说仙骨是一种“特异点”，同样是先天就有的意思。
    “那，那把剑也是……？”
    阚景涛问道：“就是你一下子变出来那个。”
    “算是。”
    文胆有可能不算异能，但在旁人看来，文胆不算异能不太可能。
    “通常一个人最多可以有两个异能？”
    顾威问道：“不管杀了多少灾厄。”
    “我是这样。”车宁肯定道，随后又补充：“我只有两个能力。但是在来到这个世界碎片之前，只遇到过一个有异能的人，所以不太能确定，一般人的上限是多少。”
    “就是两个。”叶开说道：“他们都是两个能力，但通常也够用了，主要还是看能力的强度。”
    比如他现在，最依赖的能力，其实就是【镜面跃迁】和【极寒】，如果以没有强化过的原版能力来说，那就是【镜面跃迁】和【模仿】。
    【模仿】尽管随机性较强，但如果遇到了合适的目标，上限也是最高的。
    这时候就不得不提那些小气的仙人们了。
    但凡仙人们大方一点……
    “两个能力其实已经很够，但能力的基础还是自身。”车宁说道：“我保留现在的能力，也是因为，这些能力与我非常适合。”
    【空气爆发】和【强韧】对普通人的加成有限，但是对车宁来说，他的身体素质本来就远超常人，而且常用的也是拳脚功夫。
    “没有能力的时候，也能杀灾厄吗？”盘算一下，这里一共7个人，有5个拥有异能。这让阚景涛有点跃跃欲试：“怎么才能做到？”
    “其实不难。”叶开说道：“观察、思考、出手，就好了。”
    “都是老板帮忙。”黄建说道：“陈宇航倒是全靠自己。”
    他觉得，当时如果没有老板掠阵保底，他自己未必有胆气跟灾厄对拼。
    “也不全是，其实老板帮了我很大的忙。”陈宇航有点不好意思：“我也是在老板提示后，才发现可以借用灾厄来对付灾厄。”
    “我觉得，要是胆气不足，将自己逼到绝境就行。”车宁淡淡道：“不拼命，就死。要是连这点精气神都没有，早晚也是个死，不如早解脱。”
    “对。”顾威赞同：“毕竟做什么都有危险，不可能安安全全就得到异能……”
    他转向陈宇航：“你对付【食肉蜂群】的时候，我可以旁观么？”
    陈宇航同意。
    “我……我也想看看。”阚景涛咬咬牙，说道。
    他昨天刚刚被【菟丝子】缠身，差点死了。生死之间的恐怖，让他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
    但他们说的也很有道理，在末日中，连灾厄都不敢面对，肯定是死。
    苟活下去，没什么意思。
    …………
    陈宇航决定主动出击。
    他将一些生肉捆在身上，以吸引食肉蜂。
    “小陈，这样是不是太危险了点？”钟丽说道：“你的能力毕竟有延迟，进去之后我也不能帮你预警，万一……”
    她点到为止，担心说多了会导致自己的贡献度过高。
    目前她对自己的能力很满意，没有更换的想法，抢能力纯浪费。
    “没事钟姐。”陈宇航说道：“我还带了驱蚊香，顾威和车宁都说这东西对【食肉蜂群】有驱赶的效果。”
    “我可以用它顶一会，只要成功使用了【暴食】，就是安全的……再说，我还带了镜子。”
    真正让钟丽放下心的，就是他带了镜子这句话。
    总不能【食肉蜂群】，连老板都救不了吧？
    虽然她是在上个世界碎片，才加入叶开的队伍，但她还没见过，哪个灾厄是叶开没办法的。
    似乎只有他乐不乐意，没有能不能的问题。
    “那你们带个毒刺。”钟丽说道：“要是你们来不及求救，我也能跟老板说一下。”
    …………
    陈宇航找准路线，就往森林里面走。
    他身后，全副武装的阚景涛和顾威跟着。
    他俩也都准备了充足的驱蚊香，并且还带了捕虫网，如果有少量的食肉蜂将他们作为目标，也可以使用驱蚊香和捕虫网，对付一阵。
    进入森林，光线一下子就暗了下来。
    细微的虫鸣和鸟叫无处不在，夹杂着若有若无的丝丝声，像是有蛇虫猛兽在暗中窥伺。
    “系统是怎么分配贡献度的？”顾威想到刚才，陈宇航说自己获得第一个异能的过程，问道：“我听你说的，感觉你那个同事也有很大的贡献啊。”
    陈宇航杀死的第一个灾厄【巨鼠】，是他和超市里的同事徐帅一起完成的。徐帅也做了不少的工作，但陈宇航在火海里坚持到了最后。
    “我不太清楚。”陈宇航说道，他一只手捏着块角铁，另一只手抓着喷火枪，还有一个喷火枪被他揣在兜里：“但是尽量自己完成，昨天我老板不是得到了一个能力么？”
    昨天叶开得到能力【化身】的过程，基本上所有人都很清楚。
    他直接在群里告诉车宁，即便车宁杀了第三个【失踪者】，最后能力也很可能给他。
    因为他杀了两个。
    阚景涛若有所思，而顾威忽然停下脚步，做了个安静的手势。
    “嘘。”
    两人停下脚步，陈宇航多走了两步，跟他们拉开距离。
    顾威侧耳听了一会，指向一个方向。
    陈宇航会意，直接走过去，拨开灌木。
    一片面积不大的草地上，躺着一只还没死去的鹿。
    它的身上有若干孔洞，有几只食肉蜂，正从孔洞中探出头来。
    而它的上方，有一群食肉蜂，正在嗡嗡叫着，飞来飞去。
    陈宇航当机立断，使用【暴食】，将手中的角铁吞下。
    那一群食肉蜂，已经察觉到了他的存在，其中一部分嗡嗡叫着，向他靠拢。
    而这一刻，距离他能够获得不锈钢的特性，还有两分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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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6章 能力【集群】

    “点上蚊香！”
    陈宇航从背后抽出一根驱蚊香，用喷火枪点燃，插在地上。
    他的身后，顾威和阚景涛两人得到提示，也抓紧点上。
    嗡嗡的【食肉蜂群】向他们飞来，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停下。
    顾威自己遇到【食肉蜂群】的时候，它们有一百多只，现在蜂群的规模已经到了
    “不太对……”
    顾威皱皱眉。
    “怎么了？”阚景涛问道。
    “他们跟我们的距离不对，太近了。”
    顾威对比了一下自己上次遭遇【食肉蜂群】的情况，察觉到它们与自己之间的距离，比之前缩短了大约一半。
    “蚊香的作用减弱了。”他低声说道：“它们好像不太怕蚊香了……”
    阚景涛心中一沉。
    他们身上也有防护，就像之前一样，袖口、裤脚都扎紧了，领口也没有露出。
    但，【食肉蜂群】可能比【菟丝子】更能钻营……
    “我们多点一些。”
    顾威说道：“堆也堆死这玩意……草。”
    “早知道带点防暴喷雾出来。”
    “得了，那东西你也拿不出来。”阚景涛忙着将户外蚊香插在地上，点燃：“那玩意对虫子有没有用还不知道。”
    “趁着蚊香有用，先点上。”
    他们俩身上也带了喷火枪，只是他们自己也知道，防御方面，绝对不能跟陈宇航比。
    且不说喷火枪能不能烧死食肉蜂，即便能烧死，他们也扛不住食肉蜂的攻击。
    他们忙碌的时候，陈宇航也注意到了食肉蜂的动向，听到了他们的谈论。
    灾厄都会随着时间强化，这是很正常的……
    只是这一次，碰巧强化到了药物抗性上。
    食肉蜂越来越近。他双手各抓住一个喷火枪，随时可以打开——但是【暴食】的前摇还剩下半分钟。
    “好了吗？”阚景涛问道。
    “25秒！”
    食肉蜂忽然翅膀一振，扑面冲来，陈宇航暗叫不好。
    它们好像已经不怕户外蚊香了……
    或者，不怕低浓度的蚊香……
    “你先撤回来，我们这还安全。”顾威说道。
    20秒。
    食肉蜂已经到了陈宇航面前。
    强化抗药性的速度有点快……
    “不用了。”
    陈宇航不退反进，打开喷火枪，对着食肉蜂喷上去。
    后者没有挣扎，翅膀就被点着了。
    空气中开始弥漫蛋白质烧焦的气味，两百多只食肉蜂躁动起来。
    “喷火枪装好气罐，一会扔给我！”
    陈宇航喊道。
    …………
    【灾厄“食肉蜂群”已化解。】
    【你得到了能力：集群。】
    【集群：你能够感应到附近与你有同样特质的存在，你们会倾向于相互靠拢。】
    “嘶……这东西是不是会麻醉，咬我的时候完全感觉不到啊。”
    【食肉蜂群】没什么智商，但它们的数量毕竟很多、体积毕竟很大。
    而陈宇航的喷火枪，是用来烹饪的那种，火苗实在不大。
    所以他几乎耗尽了【暴食】的有效时间，才将所有的食肉蜂全部消灭。
    在【暴食】的前摇阶段，难免被躁动的食肉蜂叮上几次，被食肉蜂的幼虫寄生。
    这玩意儿成长很快，代价就是吃肉也很快。现在陈宇航身上，有几处软软地塌陷下去，就是被幼虫从内部啃咬导致的。
    好在，或许是为了麻痹宿主，食肉蜂幼虫啃咬的时候，陈宇航并没有觉得多疼。
    并且，在【暴食】宣告生效后，他全身都有角铁两倍的强度，食肉蜂幼虫没法继续吃了，很快就饿死在里面。
    “幸亏现在死的动物都会直接消失。”顾威皱着眉头按了两下：“就是这个伤口，恐怕得恢复很久了。”
    ……恐怕还会影响到对应部位的活动。
    这句话就没必要说出来了，平白吓人不合适。
    “没事，回去找黄哥包一下。”
    陈宇航甩甩胳膊，大咧咧地说道：“包一下应该就好了。”
    黄建那边还有一些特殊的绷带和酒精，老板说那是仙人给的。
    那些东西确实也厉害，陈宇航可是见过，断了胳膊的人，只要用绷带包扎后，很快伤口就愈合了。
    光包一下肯定不行……顾威心里想着，但没说出来。
    他看出这小子有点楞，不如留着跟叶老板说。
    “就是可惜了，没拿到什么好的能力。”
    陈宇航说道：“这个什么【集群】，感觉没什么用。”
    除了让他觉得，阚景涛似乎跟自己有些相似之外，就没什么用处。
    “浪费了一次机会，没开出什么好能力。”
    原来不是所有的能力都有用么……
    阚景涛也觉得，这个能力有点太废了。
    要说能力描述是不是符合【食肉蜂群】，倒也挺符合。
    但是这个东西到底有用吗？
    不就是会吸引人类相互靠拢么，加上感知附近的同类特质……
    描述很宽泛，大概用来搜救会比较合适？
    …………
    “没有什么能力是完全没用的。”叶开说道：“它的用处很小，那就等灭了下个灾厄，再去替换就行了。”
    “灾厄有很多，没什么大不了的。”
    “下次有合适的，黄哥去吧。”
    没开出好的能力，陈宇航有点失落：“黄哥你不是打算换个能力么。”
    “我的能力太偏了，对消灭灾厄没什么帮助……”
    黄建感到有点无奈：“以后看看吧，我这种情况，好像也很难找到合适的灾厄。”
    他倒不是逃避跟灾厄直接对拼，但老板和陈宇航显然是更合适的人选，他俩花一份力气能解决的灾厄，对黄建来说，恐怕要费非常大气力才行。
    或者，找钟丽要几根毒刺，配合【默杀】试试？
    叶开盯着陈宇航看了一眼。
    【你已使用能力：模仿，指定从陈宇航身上复制能力。】
    【复制成功，你获得了“集群”，可持续6小时或直到你取消复制】
    从时间上能看出，这不是一个很强的能力。
    但确实是个古怪的能力。
    叶开分明感觉到，在复制到【集群】并生效后，自己感觉，似乎这里的所有人都跟自己有些相似。
    无论黄建、陈宇航、钟丽，还是顾威、阚景涛、车宁……
    有确凿无疑的人类，也有因记忆产生的【异类】，还有被灾厄融合过的……
    他们没有仙骨是肯定的，唯一能确定的共同点，也就是“都被认定为人”这一点了。
    叶开有些无语。
    果然是个没什么用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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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7章 脉动

    黄建漂浮在湖面的上方。
    这是姚奇峰和顾威两人，遇到【血管】的湖。
    刚才叶开体验过陈宇航的新能力后，【模仿】暂时陷入冷却，就让他用【浮空】来看一下这边的情况。
    空中的风比地面大了许多，黄建握着手机，衣服被风灌进来，稍有点冷。
    湖面随风荡起波纹，反射出粼粼的光。
    “这样也看不太清楚啊……”
    黄建自言自语。
    他用手机去拍，拍下来的画面也不算清晰，反射的光挡住了许多细节。
    【黄建：[图片]】
    【黄建：[语音]这样看不太清】
    【阚景涛：你把墨镜放镜头前面再拍一下】
    他飞上来之前，阚景涛给了他一副墨镜，让他戴上。
    不过他自己也是近视，本来就戴眼镜了，再套上墨镜并不舒服，因此就没有戴。
    “这东西能有用么……这样不是更暗了？”
    黄建有些怀疑，他由于工作比较忙，户外活动的机会较少，对这些并不了解。
    他将信将疑地把墨镜的镜片挡在镜头前，再次拍下一张。
    这次的照片清晰了许多，粼粼波光大部分被过滤掉了。
    【黄建：[图片]】
    从照片中能明显看出，在水面的下方，有若干条粗细长短不一的红色脉络。
    “窝草……这镜片什么原理？”
    黄建将墨镜戴上，卡在自己眼镜的外侧，顿时水中的一切都看的十分清晰。
    鲜红色的脉络缓慢地游移着，像是水母的触须。
    那些鲜红色的东西，就是【血管】吧？
    从观察到的情况看，【血管】似乎已经占据了整个湖面。
    恐怕还不止，说不定连湖边的动物，也已经被它捕捉殆尽了。
    难怪刚才他们过来的时候，这附近十分安静……不好！
    黄建发现，【血管】忽然停止了运动，下一秒，就分头攻击。
    其中一根破开水面，向着他的方向冲来。
    而另外还有两根，则是冲着湖边他们开过来的房车卷过去。
    …………
    直到再次飙车离开湖边，脱离了【血管】的攻击范围，顾威才又放下心来。
    还好，还好被【血管】瞄准的是房车，他们所有人都在车内……
    还好房车被缠住后，他反应快，第一时间踩油门离开了……
    还好【血管】的力度不大。
    这会儿，应该被他们拽断了。
    “刚刚我看有一根血管冲着黄建去了。”车宁说道：“他躲开了。”
    【黄建：等我一下，我降落】
    【黄建：它在车上也留印子了】
    从天空中看下去，房车的顶上有一道很明显的黑褐色印记，那是刚才【血管】留下的痕迹。
    而那段被扯断的【血管】，已经枯萎、消失了。
    叶开叫顾威停下车，过了一会，黄建赶了过来。
    “老板，那东西在水下，一片都是。”
    黄建将自己刚才看到的情况告诉叶开：“我怀疑，我们来的时候觉得周围很安静，要么是因为它把周围的动物全部吃了，要么就是它们全都被【血管】吓跑了。”
    “嗯。”
    叶开点点头，看着车上留下的黑褐色痕迹，表情有些凝重。
    刚才黄建在天空中，只看到了车顶上的痕迹，实际上，【血管】在整个车身上，留下了许多痕迹。
    叶开看着那些痕迹想了一想，忽然拔出剑。
    “有东西?”车宁问道，顾威已经开始四下观察戒备。
    “老板，这些东西有问题？”黄建立刻反应过来。
    “有东西？”阚景涛被吓了一跳，再看看陈宇航和钟丽两人似乎并不紧张：“在哪？”
    叶开用剑指了指房车。
    “这辆车不能用了。”
    在他的视野中，这辆房车上，闪烁着暗暗的红光。
    “它被【血管】污染了。”
    “但它不是生物……不对。”车宁攥起拳头：“它能影响到车？”
    “现在还不行。”
    房车上的红光收缩、膨胀，像是一颗心脏正在跳动。
    它没有带动房车一起跳动，红光在每一次脉动中，变得越来越弱。
    叶开一剑刺在散发着红光的黑褐色印记上。
    红光消失，随后整辆车在众人面前快速锈蚀、破损、化作废铁。
    它死了。
    …………
    【林鑫：你们回来了吗】
    【林鑫：营地里发生了奇怪的事。】
    【蔡胜华：我和安妮也看到了】
    【蔡胜华：[图片]】
    【蔡胜华：有一辆车表面出现了纹路，看起来像是拼图】
    图片中，一辆房车的表面出现了密集而又规律的纹路。
    看起来，的确像是一块已经完全拼起来的拼图。
    只是，这个拼图怕不是有数万乃至于数十万块。
    【车宁：我们在回去的路上，我们的车也坏了】
    【蔡胜华：怎么了？】
    【陈宇航：[图片][图片][图片]】
    【叶开：被“血管”感染了】
    【蔡胜华：这是你们开去的车？】
    蔡胜华的确不敢相信。
    这些人去的时候，是从营地里选择了一辆无主的最大房车。
    那辆车也是营地中最新的，车主在这次活动之前，刚刚提车不久，花了四百多万。
    无论是从价格、配置还是质量上，在这些房车中都是第一梯队。
    但是这样的一辆车，直接变成了一堆生锈的废铁？
    【钟丽：我们现在步行往回走。不过也快了，大约还有半小时】
    这个时间，是顾威估算出来的。
    【王安妮：我们开车去接你们？】
    【叶开：不用，你们在营地里守好】
    进入森林有可能会迷路。现在营地里只有三个人了，如果大家都在森林里迷路……
    晚上都不知道去哪睡觉。
    叶开可不想被迫在树上睡觉。
    【林鑫：那你们快点，这辆车的拼图开始往下掉了】
    …………
    等到叶开一行人回到营地，组成那辆房车的拼图，已经脱落了大约十分之一。
    它的外层已经脱落不少，内部还是一块块的拼图。
    只是这些拼图的图案有所差别，外层是车漆和表面纹理，内层则是机械结构和电路的图案。
    看到散落在地上的拼图碎片，顾伟微微呆了一会，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随后他就走到一边，皱着眉头思考。
    他的行为并没有引起太多的注意，所有人都在关注着掉落在地上的拼图。
    叶开伸手试着碰了一下门把手，对应位置的拼图马上摇摇欲坠，但车门也正常打开了。
    “没有完全失去功能……”他抬起头。
    “你们有没有试过，这辆车还能不能正常发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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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8章 能力【分割】

    “哒。”
    “哒哒哒……”
    车辆还是顺利发动了起来，看样子还能往前开一段。
    只是当车被启动后，随着车身的微微颤动，不断有一块块的拼图松脱、掉落。
    “叶老板，这车要散架了！”
    车宁说道：“我开一下试试……”
    叶开站在他的旁边，看了看车玻璃。
    透明的玻璃上，也是一条条的线条，分割成若干片。
    他拔出文胆，刺向其中一块。
    对应的拼图立刻破碎，发出玻璃碎裂的声响；随后是它旁边的一圈，也跟着碎裂、掉落。
    但更远一点的，仍然保持了原本的透明度，也没有碎裂。
    “正常来说，文胆肯定能将一整片玻璃破坏。”
    “但是现在，只是破坏了一小块区域……”
    叶开俯身，拾起其中一块较为完好的拼图，上面有少量的裂纹。
    顺着裂纹轻轻一掰，它也随之碎裂。
    “【拼图】让整辆车变得脆弱易损，但也能够一定程度将受到的损伤局限在较小的范围……”
    叶开暗暗想道。
    “叶老板？”车宁问道：“你这是要……测试？”
    “对。”叶开说道：“开车吧，我们试一下它能不能正常使用。”
    显然不可能正常用……
    车宁踩下油门，他觉得这个动作都要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油门踏板先崩了。
    房车缓慢地向前开去，伴随着一块块的拼图不断掉下来。
    “快点。”
    车宁加大了一点油门，拼图掉落的速度也更快了。没一会，在它还没有离开营地的时候，整辆车就在一阵剧烈的颤动中，化作一堆散乱的碎片，车宁握着方向盘，和叶开一起落在拼图碎片堆上。
    “这不会又是一个像背景一样的灾厄吧……”看到这样夸张的效果，黄建有些担忧。
    作为背景、影响整个世界碎片的灾厄，他们之前也遇到过几个，每一个都是只能熬到时间结束为止。
    期间会发生什么，最多只能预防。
    上一个世界碎片中，【繁衍】就是这样一个灾厄，硬生生地将他们在那个世界碎片中拦截了10天的时间。
    这期间，【繁衍】间接造出了许多次生灾厄。
    如果【拼图】也是这样一个灾厄，万一它能直接导致人体变成拼图……
    那就没得玩了。
    这一堆由房车变成的拼图，怕不是有几十万、上百万块数量。
    就算能够通过重新将它们拼起来的方式，让房车恢复原样，也绝对不是人类能够完成的工作量。
    如果人类被变成了拼图，碎成一地后，怕不是完全无法复原。
    况且，变成拼图，碎成一地的时候，应该就已经死了……
    “你说的那个，是什么？”顾威追问。
    “不是那种。”叶开用文胆在碎片堆中扒拉两下，挑出一个完整的盒子。
    盒子的尺寸显著大于任何一个碎片，它是这辆房车中，唯一一个完整的东西。
    盒子上画着一副图画，上面还有一行醒目的文字。
    【益智拼图（500块）】
    而在叶开的眼中，这盒拼图上正在发着浓郁的红光。
    “这个拼图……”顾威说道：“跟灾厄有关？”
    “对。”
    “因为它现在还保持完整？不对，你怎么知道它就在那？”
    一盒完整的拼图，固然很可疑。
    但对于顾威来说，叶开怎么会一下子确定，这盒拼图在什么地方？
    地面上一大堆碎块，要从其中找出一盒拼图，是个不小的工程。但叶开好像本来就知道一样，直接从其中精准地挑出了它。
    “我看见了。”
    叶开没有多加解释，随手从地面上拔下两颗草。
    露营地内，土地非常平整，没什么石头。
    但是草有很多。
    他将两颗草丢到拼图盒子上，稍等一会，冲着它们吹了口气。
    草变成了一堆绿色的小碎片。
    “现在可以确定了。”叶开说道：“就是它把这辆车变成了碎片。”
    “只要接触到它，就会被它的能力影响，然后变成碎片。”
    那你的剑怎么没事？
    “天生的。”
    车宁羡慕地看着文胆，阚景涛、顾威几人，也都对这把没有受到灾厄影响的剑，很有兴趣。
    “这里还有没有类似的拼图？”
    叶开问道。
    顾威思考了一会。
    “没有了。”他笃定道：“就这车上的，特别喜欢玩拼图。他还劝我们一起玩，但大家都不喜欢。”
    叶开点点头，挽了个剑花，整盒拼图被瞬间斩碎。
    系统提示也适时响起。
    【你已化解灾厄：拼图】
    【你获得了记忆碎片×1】
    【你获得了能力：分割】
    【分割：你可以将你接触到的物品，分成拼图。拼图的数量最低四块。当拼图损毁超过一半，对应的物品将会被彻底损毁并失去功能。】
    拼图？
    叶开第一反应是——
    或许他找到了办法。
    对付【血管】的办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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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9章 她裂开了

    画面跳转。叶开发现自己面前，又出现了那个熟悉的场景。
    询问室。
    显然，这是顾威的记忆。
    顾威是警察，在未来涉足了灾厄处理的相关工作，很合理。
    这一次，顾威的对面是一个面色惊恐不安的年轻男人，看起来二十多岁。
    “说说吧，怎么回事。”
    “出事的时候，我跟女朋友在拼图。”
    年轻男人说道：“最后一块是她拼上去的，拼完了她很高兴，跳起来庆祝……”
    “然后，就变成这样了……我女朋友怎么样了？”
    “你们拼图的过程中，说什么了吗？”
    “没什么啊……”
    顾威低下头，他面前的平板上，显示着几张照片。
    叶开仔细看了一下。
    从家具和摆放来看，这几张照片显然都是同一个房间，而且是某套房子的客厅。
    第一张照片拍出了客厅全局。
    客厅的装修比较温馨，地面上铺着暖白色的长毛地毯，地毯上摆放着一看就不便宜的原木风茶几，后面是浅绿色的沙发。
    暖白色的地毯上，有许多颜色不一的东西，但图片没有放大，无法看出是什么。
    茶几上，摆放着一幅已经完成的拼图。
    拼图没有图案，是一度流行过的“纯白地狱”，一款难度很高的拼图。
    因为没有图案的纹理可供参考，这款拼图即便在爱好者中，也很少有人能挑战成功。
    显然，这个年轻人和他的女朋友，两人挑战成功了。
    情绪激动之下，跳起来也是很正常的反应。
    第二张照片开始，是室内的一些细节。有拼图的特写，也有客厅内家具的特写。
    引起叶开注意的，是地毯的特写。
    地毯上一块一块的东西，并不是别的，而是一块块的血肉和衣服碎片。
    这些血肉边缘平滑，掉落在地毯上，却没有大范围流血，只是地毯上的白色绒毛染红了一些。
    那是【拼图】的效果。
    碎裂后的【拼图】，如果没有外力干扰，会维持原本的状态。
    使用兔子做实验，测试出来的结果表明，活物的【拼图】之间，仍然会有联系，直到被损伤或破坏。
    顾威继续下滑，下一屏中，出现了一个年轻女性的照片。
    她躺在担架上，睁着眼睛，脸上既恐惧又激动。
    显然是清醒的。
    而她下半身，从盆骨以下，几乎是全部消失。断开的地方同样是边缘平滑，能够看出森白的骨头、猩红的血肉，以及淡黄色的脂肪组织。
    不仅是双腿，她的右手臂，自小臂以下也全都消失。
    最后一张是她的面部特写，能够看出，她的脸上有一道道极细的纹理。
    那是【拼图】作用在她身上后，产生的拼接缝，只要遭受一定的外力，她整个人，就会像是一块拼图一样，碎一地。
    在所有照片的后面，跟着一段话。
    【当事人生命体征平稳，不符合重伤表现。】
    【据称，她身上的纹路是在身体破碎后才被发现的。这些纹路疑似降低了对应位置的组织强度，稍微用力即可顺着纹路从其身体上掰下一块。救护车赶到后，现场对当事人身上的部分纹路进行了紧急缝合处理。】
    【掉落的组织碎块，经初步判断，仍具有功能，触觉和肌肉收缩均未受影响。】
    【当事人身上掉落的组织碎块，已经全部收集并送往医院，将随后进行拼接缝合】
    顾威抬起头来。
    “你女朋友已经送到医院了。”他说道：“过一会儿，医生会给她缝合。”
    …………
    画面跳转。
    又是那间密闭的房间。
    一份文件被送了进来。
    一双手将文件打开。
    【机密】
    【灾厄名称：拼图（暂定）】
    这可不是暂定名，这就是最后的名字……叶开心中想着。
    【外在表现：该灾厄外观为一套《纯白地狱》拼图，共计200块。接触到拼图的物体/动物，有概率转化为拼图状态。人类与其接触后，也可能完成这一转化（目前仅有1个案例，未进行后续测试），拼图块数暂未发现规律。】
    【灾厄特性：被转化为拼图状态的人和动物，每个拼图碎片仍然保持有原本的感知和功能，但由于碎片化，失去了作为整体的功能性。在碎片化物体上，并未表现出这种特性】
    【生成描述：据当事人描述，该灾厄生成时，他们刚完成难度极大的《纯白地狱》拼图，随后女当事人由于兴奋跳起，落地时下半身碎裂，但并未出现大出血现象】
    【该灾厄生成的区域已封锁，并清空周边居民。】
    【初步探测未发现特异点，可能已经消失。未来三天内将持续监控，并在未来一个月内定时复查，以核实此事。】
    【目前受到该灾厄影响的女当事人，正在接受手术。据医生反馈，由于身体碎块直接接触外部环境，可能会有较为严重的感染问题，影响到后续恢复。灾厄后续影响有待评估】
    【另一名当事人暂时隔离，将进行为期15天的初步观察。】
    【预计将于6小时后提交下一次报告。】
    翻看文件的人轻轻咳嗽一声。顿了顿，他按了一下桌上的按钮，拿出一支笔，在文件最后添加了一行字。
    【建议考虑该灾厄在医疗方面应用的可能，并测试其与其他灾厄的交互情况】
    写到这里，刚好有人走到他的身边。他没有抬头，将文件直接递给来人。
    …………
    这办公效率确实是挺高的，但干嘛还要打印出来？
    叶开之前就觉得，这样好像没什么必要，他们的效率还有提升空间。
    打印再递交，批示再转交……这个过程就算再快，也有十几分钟的浪费。
    难道是有什么灾厄，能够靠着电磁波产生影响？
    可那又不能解释，顾威以及一线的其他人，广泛在使用电子设备。
    搞不好就是哪个大佬的癖好吧。
    真是……任性到让人羡慕啊。
    叶开摇摇头。
    记忆碎片应该没结束，先生还没出场呢……
    这一次的问题，他已经想好了。
    上一段记忆的最后一个画面卡住，所有的人和事物如定格一般停留在原地，随后不知从何处来的雾气将整个房间笼罩，又散去。
    叶开再次回到了之前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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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0章 何为骗术？

    汉白玉的地面和栏杆。
    一处喷泉。
    先生抚摸着胡须，看着面前汩汩冒出泉水的喷泉。
    水流从喷泉的边缘溢出，在空中消散。
    “先生，我来了。”
    叶开打了个招呼。
    他想行礼，但又不知道老子那会儿，师徒之间是怎么行礼的。
    抱拳？
    鞠躬？
    总不能是提三束肉干吧。
    不对，三束肉干，那不是孔子的事情么？
    好在先生也不计较。他没有转身，只是微微颔首，示意自己知道了。
    见先生没说话，叶开也就没有说什么。他也将注意力转到喷泉上，试图研究一下，先生究竟是在对什么感兴趣。
    这片迷雾，一直是记忆碎片中很特殊的存在，能在不同的世界碎片中延续。
    而面前的汉白玉地面、以及汩汩流动不停的喷泉，是迷雾消散了一部分之后出现的，在叶开心中，比迷雾本身还要特殊。
    毕竟这里，是他回答出先生问题之后，才呈现出来的。
    说不定，这里就隐藏着什么秘密。
    但他看了半天，只觉得……
    有点困，什么都看不出来。
    忽然，先生开口。
    “你看这泉水，有什么感悟么？”
    “没有。”
    叶开果断摇头：“只是，先生一直在看，我想里面肯定有些原因。”
    “你想知道？”
    “不，暂时还不想。”
    每次跟先生见面，只能提出一个问题，叶开可没忘记这一点。
    刚才如果他说【先生能告诉我吗？】，说不定就算作提问了。
    他今天想问的，可不是这个。
    “哈，你倒是精明。”
    先生转过身来：“你这次过来，想必是心中有些疑惑了？”
    难道是我心中有疑惑，所以才会见到先生……也是，老子是迄今为止，自己见过的资历最深的仙人，能够觉察到自己的想法，也有可能……
    小说里就有一些神仙的设定，是只要念了他的名字、甚至是心中想到了，就会被感应到。
    “是的。”叶开说道：“我已经遭遇过许多位仙人，他们各有不同，通过记忆碎片，也看到了其中几人即将成仙时的状态。”
    他说道：“但在我看来，他们成仙前后，并没有什么根本的差别……所以我想问先生，仙人是什么？”
    “胃口不小，只是这个问题，你能自己想清楚。”
    先生说道：“你可以换个问题再问，免得浪费……当然你一定要问，我也可以回答。”
    这是一个，自己就能想清楚的问题？
    显然先生说的不是现在，要想清楚，必然是有一些前提条件的……
    这些前提条件，应该就是自己对这个世界的了解。
    自从发现李贺是仙人，叶开就已经知道：这个世界的历史，跟书本上、网络里所说的历史，有着严重的偏差。
    历史课本中，怎么也不可能找到这些仙人，关于仙人的记录，就像是在历史中抹去了一样，压根没有存在过。
    但是自己看到的，却那么的真实。
    换个问题么……
    叶开将自己所有的疑问在心中过了一遍。
    “那么，什么是骗术？”
    他问道：“我从张角那里得知，他的《太平经》能修炼出神通术法，但那些都是骗术。”
    “无论从记忆碎片中，还是看他自己的演示，我都觉得，那似乎跟我们现在使用的异能，没什么两样，所以我实在不知道，他说骗术，是怎么回事。”
    其实也并非完全两样。
    刘秀也说自己用过骗术，但记忆碎片中，他召唤陨石那一波的表现，跟张角是完全不同。
    还出现了将陨石转化为雨水的场面，这就让叶开觉得，自己似乎是摸到了什么，但又不确定。
    “这倒是个不错的问题。”先生说道：“它与我问你的问题有关。”
    “您是说……念头、想法。”
    “对。你看过你们这个时代的魔术吧？说一下它是怎么骗人的？”
    “看过。”叶开回忆了一下，说道：“魔术就是通过手法、速度、错位，误导人的视觉和直觉，让人误以为，魔术真实的发生了。”
    “但是术法和神通，好像不是这样……”叶开想了想，继续说道：“我觉得，他们应该没有使用道具和手法的空间。”
    “那当然是没有。但是既然说骗术，自然是有道理的。”
    先生说道：“魔术骗了人的眼睛，而骗术，欺骗的是人的心智。”
    “只要人相信了，骗术就可以成立。”
    先生随手一挥，他们所在的场景就发生了剧烈的变化，冷空气无端端地生出，脚下的汉白玉，变成皑皑白雪。
    他们处于高处，站在积雪的山峰顶上。
    层层白云笼罩着脚下的山尖尖，如同仙境一般，美不胜收。
    “这就是骗术。我们的位置未曾变化，但我让你以为，这里的情景就是雪山上，所以你才会感觉到冷。”
    他再一挥手，白雪消融、雪山崩塌，他们回到了汉白玉的地面上。
    “要做到这种效果，有许多方法。”先生说道：“其中修炼的，就是术法神通；天生就会的，则是萨满、巫师、开天眼……许多种说法，本质是一致的。”
    难怪张角说，用骗术变出来的东西，吃了仍然会饿死人。
    用骗术治病，最后患者还是会死。
    因为那些人只是觉得自己饱了、好了——实际上，没有任何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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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1章 呼吸

    层层雾气在叶开面前消散，雾气中的景象也一并消失。
    叶开再次看到了房车内的景象。
    关于先生刚才说的，能够改变现实的骗术，他觉得，或许就是真正的“仙术”？
    如果仙术真存在的话。
    至于说骗术所需要的助力，叶开现在的理解，就是刘秀表演天降陨石时，那一场雨；
    也是张角治病用的符水。
    用一些真实存在的东西，让他人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感受到的，也是真实存在的。
    就像魔术表演中，都要用一些手段，让观众的注意力被引开，才会给魔术师发挥的空间。
    但是，仙人们所说的骗术，跟魔术，显然是有极大的差异。
    “人的心智……”
    人是很容易被欺骗的，比如有人会因为一个赵小姐的卡片被骗几千几万块。
    也有人会因为投资、托关系之类的骗局，被骗的倾家荡产。
    但是显然，这都是普通人做局，用的也都是话术、氛围、各种道具等等，称不上什么神通。
    最关键的差别，还是时间。
    张角的骗术可以瞬息之间完成，但凡人的骗术怎么也需要几分钟。
    而且……过程中必须要与人交流。
    叶开记得很清楚，张角兄弟三人，制作符水的时候，是不必在他人面前完成的。
    骗子和被骗的人，完全可以全程不接触。
    从这一点来说，术法神通，不应该简单地用骗局或魔术去理解。
    所谓“欺骗人的心智”，难道使用术法神通，能够直接触及到人的心智？
    叶开有些拿不准，他完全不知道，触及人的心智，是什么状态和感受。
    《太平经》就在黄建的背包里，要不回头看看，里面的内容说不定涉及到这方面的东西。
    至于【分割】这个能力，他暂时没做处理。
    这能力与其他能力没有太高的相似性，与其他能力融合，或许结果不会太好。但是单独留着，未必也会有多少用处……要不，等快打完【血管】、拿到能力之前，就直接把它融了去提升其他能力算了。
    最后一次【灾厄之种：繁衍】，先留着吧。
    他从车上走下来，被正在讨论的几人注意到。
    黄建和钟丽站起来打了个招呼，陈宇航反应稍微慢点。
    听黄建和陈宇航说，老板似乎每次杀死灾厄后，都会花一段时间发呆？钟丽心中思考。
    能力不是在杀死灾后就掉落么？
    黄建说的含含糊糊，只说老板可能在总结经验。但显然这只是敷衍……因为老板每次杀死灾厄都会有这么一段时间。
    都已经把灾厄杀死了，没有必要继续总结什么经验。
    难道老板能从灾厄身上得到更多的东西？
    或者是，有什么能力，可以将灾厄再利用么……
    “老板，怎么样？”
    黄建问道：“找到东西了？”
    车宁和顾威等人还在，叶开离开的时候，告诉他们自己要去车上找点东西。
    “没。”叶开说道：“我想了一下，那本书可能在你包里。回头你找一下。”
    “哦……”黄建点点头。
    难道老板真有什么东西要找？
    “叶老板这么爱看书？”车宁问道：“是什么书啊？”
    车宁觉得，叶开完全不是他印象里的那种读书人，看起来不像是多有文化的样子。
    不过，他倒没觉得，叶开是在装逼。
    装逼的话，他用一身异能装不是更到位么？
    都末日了，读书能有什么用……就算学习知识有助于对抗灾厄，那也不是短时间学习能做到的。
    可见是真爱学习。
    “有时候会看看。”叶开谦虚道：“是张角的《太平经》。”
    那本书确实在包里……但老板不是一直没兴趣么？黄建有点迷惑，难道是刚才，老板的收获中，有什么跟这本书有关？
    “哦，是说于吉的那本《太平经》吧？”
    蔡胜华猜测道：“那本书东汉时期的，我记得有资料说，张角也学过。”
    叶开点头：“对，就是那个。你研究过这方面的东西？”
    如果研究过就好了，说不定自己看不懂的时候，能够给自己讲解一下。
    “那倒没有。”蔡胜华说道：“我只是对历史有些兴趣，偶尔看到过这些信息。”
    “那我们先去处理【血管】，等回来再看看。”
    …………
    这一次对付【血管】，就没带上几个人。
    除了车宁之外，其他人都没有跟上。就连黄建和钟丽，也被叶开留在营地里。
    毕竟他们两人，并没有足够的自保能力。
    如果不是对自己的车技实在没有信心，叶开连车宁都不想带。
    灾厄的特性就决定了，它不是一个人多就管用的东西。至今为止除了少数灾厄外，几乎都是可以靠着一个人解决。
    特别是，【血管】这个灾厄，触发条件看起来非常的宽松，就连车辆这种没有生命的东西，都可以中招。
    这也是他急于将其处理掉的原因。
    森林里有许多树木，还有各种动物，说不定从早上姚奇峰中招至今，已经有不少的衍生物出现了。
    在他们开车前往湖边的时候，群聊里有人发了一条微信。
    【白万里：我接到任务了，要去采集个东西】
    这个时候？
    马上要解决最后一个灾厄了，最好别搞出什么意外来。
    【叶开：我去试一下解决“血管”，你一会再去】
    【白万里：任务是半个小时前接到的，现在已经出门了，看起来没什么问题】
    【白万里：我沿路都做记号了】
    已经出门了么……
    在这个世界碎片中，任务的准备时间也不太长，最多一个小时就要出发，没有一直拖时间的说法。
    白万里之前做了迁徙任务，从那以后就像姚奇峰一样，待在森林里没回来。
    希望别出什么事吧……
    如今叶开也只能这样期望。
    忽然行进中的车剧烈地震动一下。
    “怎么了？”他问开车的车宁。
    “车没事。”车宁说道：“好像是……地震了？”
    “地震？”
    陈宇航惊讶：“世界碎片里也能地震？”
    “感觉很像……”
    车宁干脆将车停了下来，窗户打开。
    外面传来扑簌簌的树叶抖动、摩擦的声音。
    森林在微微地颤动着，幅度不大、速度也不快。
    仔细观察会看到，地面也在微微颤动、起伏，地面的颤动带动了上面生长的树木。
    就像是，地下有个巨人，正在缓慢地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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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2章 守山人

    叶开跳下车。
    目之所及，整个森林的地面，都散发着淡淡的红光。
    是新的灾厄出现了？还是有别的什么危机？
    或者，是现存的某个灾厄影响到了整个森林——现在只有【血管】这一个灾厄了，难道是它？
    要说【血管】有这样大的能耐，叶开绝对不相信。
    他与其他人闲聊中已经得知，这里之前没人有异能，死亡后生成了【血管】的宋志远，自然也没有异能。
    没有异能的普通人，生成的灾厄，怎么可能会那么强——对如此大范围的森林，都产生影响了？
    非常不合理。
    现在他的【模仿】，还储存了一个模板，来自于黄建的【浮空】。
    但他暂时不想用。
    马上就要去对付【血管】，他预设的能力组合是【暴食】加上【分割】，然后用【镜面跃迁】和【极寒】配合，去处理掉分割出来的碎块。
    毕竟，【分割】要使用，就必须要与【血管】相接触……
    他非常需要【暴食】来带的高防。
    好在，还有聊天群。
    群聊里已经刷了一些聊天记录，从其中看，营地里也感受到了地面的震动。
    包括此时正处于森林里某处的白万里，也提到了刚才有类似于地震的情况。
    几乎所有人都感到惶恐。
    【叶开：@黄建飞上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阚景涛：@叶开叶老板，你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黄建：好。】
    老板不是会飞么……黄建很清楚地记得，老板曾经当着他的面飞了许多次。
    但这也是好事，老板当然是很全能的，但如果什么事情都自己做了，那还要自己做什么？
    说不定，是老板看自己太没有存在感，给自己搞了点工作量……
    得认真对待！
    他使用【浮空】，原地腾起，向着他能够达到的最高处飞去。
    【叶开：不用慌，能打过的就打过了】
    【王安妮：那打不过呢？】
    【叶开：打不过就死，有什么好说的】
    【顾威：系统没通报，应该不是灾厄吧】
    【叶开：有可能是“血管”的影响，先处理完再看看】
    【黄建：[视频]】
    【黄建：我尽量飞到高处了】
    黄建将一段视频发到群里。
    视频不长，只有十几秒。
    镜头首先对准的是森林。从视频中能够看出，森林中的树木都在按照同一个缓慢的频率，略微升起又落下，枝叶在这个过程中张开又收缩。
    随后黄建将镜头对准了远方的山。
    山体的脉动更加显著。通过视频叶开看到，山上有明暗不定的红光闪烁。
    当红光亮起的时候，山体就向外膨胀、扩张；暗弱的时候，则会收缩。
    这比森林地面上的明暗变化，要显著多了。
    “那里肯定就是这次变动的起源……”
    叶开暗自琢磨。
    这或许是个好消息，至少说明【血管】的本体，仍然待在原地，它也没有强大到无法解决……
    也是个坏消息。
    山上的情况，自己并不了解，系统也没有给出足够的信息。
    或许从那里，能得到一些关于世界碎片、更深层次的秘密？
    毕竟，世界碎片本身发生变化，是第一次见到……
    【黄建：[图片][图片][图片]】
    【黄建：[视频]】
    【黄建：老板，还需要看哪些角度的？我拍一下。浮空时间还有一半】
    实际上他已经拍的非常全面。这块世界碎片中，营地本身并不在中央，而是在边缘的位置，与它相对的另一个方向上，就是远处的元门山。
    二者中间，就是大片的森林，也是露营者们做任务的区域。
    至于元门山，由于距离确实有些远了，要过去的话，必须开车。
    因此，这些人在末日之后的时间里，都没有去过元门山。
    【叶开：不用了。】
    【叶开：元门山那边，你们有多少了解？】
    【王安妮：我听朋友说，元门山上有很多野生动物，还有守山人在。但不知道现在他在不在那。】
    【蔡胜华：元门山这周围有守山人和护林员，我们那朋友以前还见到过。】
    守山人、护林员……这种人不在群聊里，倒是非常合理……
    【林鑫：应该不在这里了吧，他们都是一个人住在山里，如果在的话，有灾厄很容易死的】
    【顾威：关门能挡住，问题不大。去森林里做任务的人也从来没见过他们，可能他们就一直躲在屋里，或者是在屋子附近活动。】
    森林剧烈地颤动了一下。
    【白万里：[语音]地面裂开了，我掉……】
    群里一时安静。
    过了一会，系统提示出现。
    【通告：白万里死亡，恐惧已释放。】
    【生成灾厄：食人鱼】
    【提示：它不会进入水中。】
    这样就死了？
    叶开觉得有些过于……巧合了。
    没有被灾厄杀死，却被世界碎片中的发生的异常情况杀死了——而且就在他马上要解决掉【血管】的时候。
    这样一来，即便杀死【血管】，也不能从世界碎片中离开了。
    叶开觉得，或许这个世界碎片中，真的有仙人。
    仙人以这种手段，将他强留在这里。
    显然，是要让他去看看，山上发生的事情。
    是因为没有在群聊中，所以要以这种方法，来传递信息么……
    但是，仙人应当能够监控和影响整个世界碎片，其实并不需要一定有人死。
    “我们先去处理掉【血管】。”
    叶开对陈宇航和车宁说道：“然后我去山上看看。”
    “老板？”
    陈宇航惊讶：“山上很危险吧？”
    “不一定。”叶开说道：“可能是山上有人想见我。”
    “有人要见你？”车宁更加惊讶，一方面是惊讶于山上还有人活着，另一方面则是惊讶于叶开的判断：“他能搞出这么大动静来？那还是人吗？”
    “可能还真不是。”
    叶开没有多说什么：“我们先去找【血管】。”
    他从兜里掏出一块角铁，复制了陈宇航的【暴食】：“先解决那个，也不迟。”
    …………
    与此同时，元门山上的一间小屋中。
    有个人微微点头。
    “很聪明……”
    “仙骨的效用，也显现出来了。”
    “可以试试，告诉他一点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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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3章 能力【解离】

    刚才的地震，也影响到了姚奇峰之前停驻的湖畔。
    叶开等人赶到的时候，湖畔的草地和树木，几乎被完全损毁了。
    鲜红如血的触手全都伸出水面，在岸边一百米的范围内，疯狂扭动，试图抓住什么东西。
    陈宇航和车宁两人看到，岸边砂石纷飞，不时有一棵大树被连根拔起。
    而在叶开的眼中，那些被拔起的树木，在被抓住后，红色的光芒就迅速蔓延到根部，随后整棵树快速枯萎，被抓起来的时候，已经变成黑色的朽木。
    它一直没有离开原地，说明【血管】的本体，仍然在湖水中。
    这是个好消息。
    他们将车开到距离触手大约五十米左右的距离停下。
    “继续靠近就太危险了。”
    对于练过武的车宁来说，掌控距离，已经是第一种下意识的反应。
    控制对手跟自己的距离，找准时机攻击，在自己的攻击距离显著偏短的时候，尤为重要。
    对面的大家伙，自己绝对不会是对手，这时候就得躲在安全的地方。
    “还不够近，我扔不过去。”
    叶开估量了一下【镜面跃迁】的落点。
    现在的湖水被搅得乱七八糟，【镜面跃迁】视野中，这样的水面就变成了无数大大小小的镜面。他能看到前方布满了无数的落点，快速产生又消失。
    随便选定一个跳过去是没问题，但位置很难掌握。
    投掷镜子，随后在半空中落下是最好的。可惜叶开没信心能投掷这么远，还保持一定的准头。
    “要扔东西？”车宁说道：“我试试。”
    “我扔东西还是挺准的，一百多米……”
    叶开将一面镜子交给他，他在手中掂了掂。
    “有点轻，应该可以。”
    …………
    车宁手上的准头确实可以。
    在【血管】杂乱无章的攻击中，镜子准确无误地飞到最近的那根【血管】上。
    【镜面跃迁】。
    随后，一把按在【血管】上。
    出乎预料，【血管】的表面是温热而且柔软的，叶开带着惯性一掌拍下的时候，它甚至向下凹陷了一些。
    就像那真的是某种生物的血管，而他自己则是在它的体内，直接触摸到了血管一样……
    这种想法在叶开的脑海里一闪而过，随后他使用了【分割】。
    【你已使用“分割”，目标为“血管”。】
    【使用成功，目标被分割为256块】
    【将于3小时后恢复，其中损毁、丢失的部分，将无法恢复。】
    一行行文字在叶开面前刷过，他注意到，【血管】的表面果然出现了一道隐约的痕迹。
    那就是【分割】使用成功后，不同区块之间的分割线了……
    不过暂时没看到第二条。
    即便被分割后，每一块的体积还是很大……
    【血管】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它仍然猛烈地甩动每一条触手，啪啪地打在岸上。
    然后不出预料地，碎裂开来。
    即便已经碎裂，每一个碎块的大小，也都有三五米那么长。
    它们在水里、在地面上，无规则地抽搐、运动，不时缠绕到附近的东西上，将它们摧毁。
    叶开拔剑，尝试攻击了一下。
    碎块有一定的韧性，略微费力，但可以刺穿。
    【你已消灭一块“血管”，剩余255块。】
    三个小时，应该是够的，不过看看这些碎块正在四散奔逃，想想陈宇航和车宁还在不远处，可能会被误伤……他先闪现返回。
    “你们小心点，关上车门，不能让这东西沾到身上……特别是你。”叶开对车宁说道：“算了，你们俩还是跑远一点。”
    陈宇航可以使用【暴食】，无论是加防御还是直接变成空气，都能避免来自于【血管】的攻击，而车宁没有这类能力。
    如果不小心死了……
    那就麻烦了。
    房车只要关门，就能够防御灾厄的外部攻击，只是防不住从内部发起的攻击。
    但，房车毕竟不同于常规建筑，如果被【血管】推倒，后续他们几个人，也无法利用它返回。
    “这是从【拼图】上拿到的能力？”车宁很是羡慕：“但就算你能力槽多，也应该用完了吧。”
    “已经用完了。”叶开说道：“这个能力不太好用，回头我把它换掉。”
    其实是当强化素材用掉。
    那也要在差不多打完【血管】的碎块之后了。
    “老板，这东西容易打么？”陈宇航看看外面疯狂扭动的【血管】碎块，跃跃欲试。
    反正他的防御很高，自从拿到了【暴食】，他还没真正受过伤。
    “你可以试试。”叶开说道。
    “【血管】分了256块，我们要在三个小时内，消灭掉至少128块，就可以把它解决掉。”
    “我用【空气爆发】，可以不接触到它。”车宁想了想，最后还是放弃了。
    “算了，这东西体型太大，技巧没什么用处。”
    叶开点点头，让他把车开远一点，再通知其他人。
    …………
    叶开将文胆捅进一块【血管】碎块中。
    碎块的扭动停了下来，随后鲜红的颜色褪去，变得陈旧、苍白，然后碎裂。
    “还真有点累。”
    他甩甩剑身上不存在的血迹。
    【血管】本身的强度并不算高，最费力的部分反倒是去追那些四处逃散的碎块。
    毕竟，【镜面跃迁】也是要消耗体力的。要不是他已经强化过身体素质，还真不一定能撑得住。
    【你已消灭一块“血管”，剩余127块。】
    【剩余“血管”碎块不足一半，灾厄“血管”无法继续维持。】
    【你已化解灾厄“血管”。】
    【你获得了记忆碎片×1】
    【你获得了能力：解离】
    【解离：在被你接触后，目标体内与你类同的部分，将会从其体内汲取物质发育，并在发育完成后脱离本体】
    这个能力，导致了之前姚奇峰体内的血管，脱离本体么……
    自己和陈宇航没事，大概是因为被分解后，【血管】已经跟人体内的血管没有足够的相似度了。
    不过，这个能力对他来说，没有太大的作用。
    毕竟，灾厄体内应该没什么与“叶开”类同的东西。
    早知道就先把【分割】留着了……
    叶开有一点后悔，【分割】被他用来强化了【极寒】，这次的结果还算不错。
    本来【极寒】对自己也有影响，现在这种负面效果被消除了。
    【极寒：光环效果。开启后，以你为中心、15米直径内，除你外所有存在将会被减速60%，并在停留10秒后快速失温。开启时，你可以指定范围内的一个单位，立刻将它冻结一秒。此效果冷却时间3小时。】
    此外，由于【吞噬】的副作用影响，叶开的身体素质加成，也从增幅70%，来到了增幅80%。
    略有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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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4章 【食人鱼】的信息

    在对付【血管】的过程中，陈宇航也起到了不可忽视的作用。
    他同时拖住了三个【血管】的碎块，具体来说是被三个长达五米左右的【血管】碎块裹挟，包在里面动弹不得。
    要不是被叶开注意到了，怕不是要直接闷死。
    “老……唔……咳咳……板，谢谢。”
    即便如此，陈宇航也是原地缓了好一会儿。
    “差点被闷死了。”
    这让他很是后怕，一开始陈宇航还觉得车宁是略有点怂，但现在来看……人家那叫有自知之明。
    果然不是什么人都能学老板。
    就算防御能力再强也不行。
    【阚景涛：处理掉了？】
    【蔡胜华：这么强？】
    【林鑫：你们三个人没少费劲吧？】
    【车宁：主要是叶开和陈宇航，我没上】
    【车宁：血管的碎块体型都很大，也没办法预判它的动作，我很难对付。】
    【车宁：他用了从“拼图”中得到的那个能力，将“血管”分成两百多块】
    【陈宇航：我也没发挥什么作用，要不是老板救我，差点死在里面。】
    这句话让群里的其他人，暗自心惊。
    车宁练过武，还有两个异能。
    据他自己说的，这两个异能很适合他，能够发挥出很好的效果。
    就算是这样，也不敢去对付【血管】的碎块。
    陈宇航的能力也很强，并且当着很多人的面，解决了【食肉蜂群】。
    他说自己差点被【血管】杀了，靠老板才救下来……
    总不能是说谎吧。
    同样有异能，差别会这么大么……
    【王安妮：那难道是替换了本来的能力？不过能把“血管”这么大的灾厄解决，也很厉害了】
    【蔡胜华：“血管”给了什么能力，方便说吗？】
    【叶开：没什么，一个垃圾能力。】
    【吞噬】的冷却时间是12个小时，要不是有冷却时间卡着，他刚才就把【解离】喂了。
    依赖于特定的身体结构、或者是必须依赖其他能力才能发挥作用，这样的能力……
    他自己实在是没法用，再强也用不上。
    【黄建：老板，我给陈宇航的东西用上了吗？】
    黄建在之前，给陈宇航塞了一个纸条，上面是他精挑细选、杀伐果断的一首诗。
    他自己没办法过去，就让陈宇航替他吟诗，给老板助威。
    【陈宇航：没用到。那些东西太疯了，我连照片都没怎么拍】
    这样，就算省下来一首？
    对叶开来说，节约算是好事，但黄建却有点担心。
    老板本来就没多少爱好，现在书没得读了，砍灾厄的时候又没人吟诗，装逼也装不成了……
    这样下去，老板岂不是会憋坏了？
    万一出了心理问题，那事情就大了。
    黄建暗暗决心，接下来一定要找机会，给老板弄点书……还有，得让老板装个大的。
    【钟丽：我在准备午饭了。老板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叶开：就按昨天的来就行。】
    叶开看看车窗外，忽然发现了一件，自己刚才没注意到的事情。
    森林的脉动，不知什么时候停止了。
    原本发出红光的地面，现在已经没了动静，就像之前的事情，完全没发生过一样。
    只是略有歪斜的树木、安静到连鸟叫都没有的环境，以及地面上若干不大不小的裂缝，提示着刚才曾经发生过一些事情。
    地下不管有什么东西，现在都已经平息了。
    肯定是仙人出手——只能是仙人出手。
    叶开回头，看向元门山的方向。
    这个位置，元门山是被层层树木挡住的，他其实什么也看不到。
    这里的仙人，会是谁？
    地下的东西，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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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5章 物理规律的改变

    一条金鱼从窗户里游出来。
    大致上，这是一条金鱼的样子，但稍稍仔细看看，就会发现，它与普通的金鱼全然不同。
    普通的金鱼，躯体不会太大。而这一条金鱼的身体，已经有半米多长，算上尾巴，可能超过了一米。
    它身上的鳞片全都炸开，像是刺猬的刺一样竖着。
    尾巴还算正常，背鳍却变得极为锋利，像是刀子一样竖着。
    窗户上挂着的窗帘随风飘荡，从它的背鳍掠过，变成两截。
    更突出的是它的头部，獠牙从口中长出来，一双鱼眼变成跟人眼一样黑白分明，不时还咕噜噜转两下。
    它在空气中游动。
    顾威一只手持枪，另一只手按住对讲机。
    “三组，三组看到鱼了，完毕。”
    “有几条？”
    “一条。完毕。”
    这个过程中，他的视线没有离开那条金鱼。
    而金鱼似乎已经发现了他们，圆滚滚的身体笨拙地扭动一下，在空中向着他们游来。
    速度不快，就像是养在鱼缸里的金鱼一样，甚至有点可爱。
    但它的脸上却完全不可爱。
    “顾队，枪对这玩意儿有效是吧？”
    旁边一个人问道。
    “有效。”顾威说道：“但一枪不行……”
    他按下对讲机。
    “它瞄准我们了。知道现在有几条么？完毕。”
    他对着金鱼瞄了一会。
    金鱼越来越近了。
    “呯！”
    叶开看到，金鱼身上的鳞片崩开几片，整条鱼的游动方向也略有偏转，但很快就修正回来。
    【食人鱼】的力量这么大？
    不对，它在空气中，应该没什么地方可以借力，力气大也用不上，这不合理……
    那就是它的能力，违背了物理定律。
    它都能在空气中游泳了，物理定律恐怕对它没什么用处。
    对讲机响了起来。
    “它们数量有100条左右，你们周围……”
    【食人鱼】的速度显著加快，顾威砰砰又是两枪，这也导致对讲机中的话，叶开没有听到。
    但他不需要听到了。
    “队长，3点钟方向，五条！”
    “9点钟方向，七条！”
    眼角的余光中能看到，几条红色的金鱼，正摇摆着，快速从空气中游了过来。
    …………
    【机密】
    【灾厄名称：空气金鱼（暂定）】
    【灾厄表现：该灾厄从外观上，是经过变形和放大的金鱼，或其他观赏鱼类。显著特点是身体都被放大若干倍（10倍以上）。其具有在空气中游动的能力，平时游动速度缓慢，在发现人类的存在后，游动速度显著加快。】
    【灾厄特性：该灾厄具有极强的防御力，普通刀具难以对其造成伤害。使用手枪能够产生有效杀伤，但需要多次射击，方能消灭一个个体。“空气金鱼”具有听力，当听到较大声音（如枪声、惨叫等），会主动前来观察并寻找机会。】
    【“空气金鱼”会直接攻击人类，其具有尖利的牙齿，咬合力与撕扯力量极强，当前装备的防护服，难以防护住它的撕咬。】
    【目前一线人员配备的武器会在“空气金鱼”的攻击下损毁，申请更换。】
    【生成描述：“空气金鱼”最开始是在住户的鱼缸中被发现，当事人声称，他养的金鱼数量每天都在减少，其中一条的体型却异常增大，并在外观上发生显著改变。】
    【当事人认为这是异常情况，便将此事上报。后在初步走访中，上门民警被“空气金鱼”攻击，才确认此异常为灾厄。】
    【完成居民转移后，在后续探查中发现，整栋楼中其他居民饲养的鱼类，也都发生了类似变异，并表现出了比之前更大的体型、更强的攻击性和攻击欲望。】
    【后续探查人员，有2人死亡，5人受伤。伤亡人员已妥善安置。】
    【初步检测范围，本次特异点的范围较以往显著扩大，可能已经达到了整栋楼的规模。】
    【建议：根据“空气金鱼”的表现，建议提升应对等级。】
    【网兜类工具对“空气金鱼”的效果较好，缺陷在于当前装备的工具强度不足，无法对其造成束缚效果。申请对工具进行更新。】
    【以上为初步汇报，下次汇报时间预计在晚上20:00。】
    一双手将面前的档案拿起，看了一会。
    “物理规律的改变……”
    他沉吟道。
    思考片刻后，他在文件的后方写了两行字。
    “同意更新装备。”
    “近一个月，伤亡事件显著增加，申请特种装备下放以为应对。”
    他叹了口气，按了下桌上的按钮，一个人快速而无声地来到旁边，从他手中接过文件。
    ……
    物理规律？
    灾厄本来不就会无视物理规律么？
    而且，灾厄中还有很多现象，是被科学否认、或者无法用科学观察和解释的。
    这需要专门说一句么？看起来还很正式……
    不过，叶开还记得，那些恢复了未来记忆的人中，有人曾经与他说过，“那时候XXX还能用”。
    也就是说，有许多东西，先是能用，后来就不能用了。
    顾威的队员，也提到了这点——监控坏的越来越多。
    这也是灾厄的影响么……
    那接下来……
    …………
    雾气四起，从四面八方笼罩过来，叶开安静地等待了一会。
    待到雾气消散，原地就出现了熟悉的汉白玉地面和雕栏。
    还有正温和地看向他的，先生。
    “来的如此的快？”
    先生反而是有些诧异：“这才多久，灾厄很多么?”
    “还有一个灾厄。”叶开说道：“本来我杀了【血管】，就可以从这块世界碎片离开了。”
    “但是忽然有一个……”他想了想：“表现的类似于灾厄的东西，在地下要爆发出来，又杀了一个人。”
    “然后，就又出现了一个新的灾厄。”
    “地下那个东西，我没看到关于它的提示，但我觉得普通的灾厄，应该没那么强的能力。”
    “地下的……”
    先生皱皱眉，伸手在喷泉中划拉两下，眉毛展开。
    “原来如此。你想问什么？”
    “我猜测，这件事是位于世界碎片中的仙人所做的，他想跟我见一面。”
    叶开问道：“但我想知道，世界碎片的地下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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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6章 唯物的仙人

    先生展颜一笑。
    “不，这件事与他没什么关系……并不是他为了要见你，所以才这样安排。”
    “不是？”
    叶开反倒是很惊讶。
    他觉得没有更好的解释。仙人能够知晓世界碎片中所有的事件，或许自己是唯一的例外——
    所以，才需要这样大费周章地跟自己见一面？
    “他没什么必须要见你的事情。”先生继续解释道：“或许是你想去见他罢了。”
    “那，地下的东西……”
    “地下的东西，不是他造成的，他是在处理而已。”
    先生说道：“只是不慎……也不算他不慎。”
    “至于你想知道那是什么……去问他也好。”
    “这个问题不算，你还有别的要问么？”
    “那，这位仙人是谁？”
    叶开不死心，换了一个问题：“我现在连他是谁都不知道。”
    “我即便说了，你现在也不会知道那是谁。”
    先生说道：“也罢。他姓范名缜字子真，南乡舞阴人。”
    叶开茫然。
    这是谁？
    先生笑笑，没有多做解释。
    雾气从四面八方聚拢过来。喷泉、先生、以及汉白玉的地面被全部掩盖。
    记忆结束。
    …………
    范缜？
    叶开努力想了一会，可完全想不出任何线索。
    罢了罢了，还是去问问黄建和陈宇航吧。
    不过这一次，在可靠的黄建和陈宇航这边，也没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我看过的小说里，没提到过这个人。”
    陈宇航想了想，说道：“这人是不是不太出名？”
    “那你呢？”
    “我也想不出来。”黄建有些苦恼地说道：“我历史学的不怎么好……”
    “不过名字听起来有点熟悉。”
    他补充一句。
    “要不……老板，问问其他人？”
    其他人？
    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他拿起手机。
    【叶开：你们谁知道范缜？】
    【阚景涛：这个人怎么了？】
    【顾威：跟我们在一个世界碎片里？我没听说过他】
    【顾威：是护林员？】
    算是护林员么？
    他在这里的身份，大概就是护林员，或者守山人。不过叶开觉得，不能直接跟他们这样说。
    不然，他们肯定不会往古代去想。
    【叶开：不算。这是个古代人。】
    【车宁：古代人？跟我们没什么关系吧。】
    【林鑫：感觉有点熟悉，可能在哪听说过。】
    【蔡胜华：有其他信息吗?】
    【叶开：他的字是子真，在他们那时候，是南乡舞阴人。】
    【叶开：他做过什么事么？】
    “范缜，范子真……”
    蔡胜华喃喃自语，皱着眉头思考着。
    “他问这个做什么？”王安妮不解道：“本来我还以为他找到了守山人。”
    “这个我们不用管。”蔡胜华说道：“他既然问了，肯定是有什么用意。”
    “搞不好只是一时兴起……”
    王安妮小声嘀咕，见丈夫还在思索，没有进一步打扰。
    就算没什么用处，既然这是叶开的提问，那就已经有回答的必要了。
    他们两人做生意，知道要尽可能跟关键客户搞好关系。
    一个问题，如果能答出来，在叶开那边，就会提升印象，说不定什么时候，随手给他们一个验证过的线索，就能帮他们杀死灾厄，获得异能。
    “对了，我想起来了。”
    蔡胜华忽然一拍手，抓起手机快速输入。
    【蔡胜华：你说的应该是南北朝时期的范缜，他最有名的事情，是提出了人的命运是随机的，就像是有的花瓣落在水里，有的落在地上。】
    【蔡胜华：他写了一篇《神灭论》，我没读过，但听说是驳斥神佛的，主旨是神佛都不存在。】
    【蔡胜华：总体上他是个唯物主义者，在南北朝很少见。】
    果然有用。
    原来，这个位于元门山上的仙人，是这样一个人。
    虽然还是没有太多了解，但叶开觉得，他不相信神佛，那大家就很好交流了。
    “只是，他不相信神佛，那灾厄和仙人……”
    如果没有神佛，那也不该有妖魔鬼怪和仙人。
    可这些都真实存在，又该怎么解释？
    怎么会……仙人也符合唯物主义？
    叶开觉得这其中一定是有些误会。
    毕竟，先生提出的那几个、对成仙至关重要的问题，答案是很唯心的——念头、思想，证明成仙可能就是与这些有关。
    总不能说，“俺寻思”也算唯物吧。
    …………
    吃过午饭后，叶开自己开车出发。
    黄建想帮他开车，也被拒绝了。
    “我要去见范缜。”叶开说道：“你们把镜子放在门外，如果遇到问题，我就通过镜子闪现回来。”
    “范缜会见我，但不一定会乐意见你。”
    说不定，带上黄建，就直接在森林里迷路了。
    “哦。”黄建略有些失落，说道：“范缜也是……仙人？”
    之前叶开已经跟他说过仙人的一些事情。
    也就是黄建，如果是在别人面前，叶开也不会说的这样明白。
    “对。”
    “哦，那老板你多注意。”黄建将一个整理过的本子递过来：“这里面有一些诗词，都是还没用过的。”
    “【食人鱼】还不知道怎么对付，要是遇到了……”
    “可以试试用水。”叶开说道：“这个灾厄，很难使用常规的刀具消灭，用枪也需要好几枪才能解决一个。”
    “这是一种飞在空气中的灾厄，看起来就像是观赏鱼一样，但也有一些变形，它的背鳍会很锋利……注意尽量不要发出太大的声音，它们有可能是成群结队的。”
    “哦……”黄建点点头：“啊？！”
    “老板你知道它的特点？”
    “知道一部分罢了。”
    以黄建的能力，去单挑【食人鱼】非常危险，他自己也暂时没有更换能力的需求。叶开干脆将这些信息发到群聊。
    【叶开：关于“食人鱼”的注意事项】
    群聊哗然。
    …………
    从营地去往元门山，有一条不算太宽的道路，据说这也是给护林员和守山人送物资用的道路。
    叶开驾车，一路开过去，在几次差点撞树后，对开车也算是稍微熟悉点了。
    要是不担心车祸，这倒是最快的练车方法……
    开了一段时间，元门山的山脚到了。
    叶开下车。
    并不是他不愿意继续开上去，而是因为——
    车已经开不动了。
    一个人站在山下道路的中间，等待着他。
    范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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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7章 形神相即，形质神用

    元门山上路况更差，叶开估量一下，觉得自己的车技，不足以将体型庞大的房车，顺利开上去。
    即便侥幸开上去了，下来的时候，搞不好也会出问题。
    如果好好开着车回来，回去的时候车没了……
    多少有点丢脸了。
    他跟着范缜向山上走，一路仔细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刚才他很直白地问范缜，世界碎片下方，到底有什么东西？
    范缜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让他跟着自己，往山上去。
    “那不是一个东西。”范缜说道：“那不是一种可以用什么东西来形容的……”
    “我将它告诉你，就是在骗你了。”
    “需要你自己去看。”
    一路上，范缜的表现，就像是一个真正的守山人，或者是导游一般，对山上的情况，如数家珍。
    “你之前应当没听说过元门山。这座山在现实中没什么名气，当地想要开发，一直没开发起来，最后也只有一些房车爱好者会来。”
    “本地人也不经常来爬山，这里距离村镇都比较远，土地也没有开发过，所以很少有人会过来，这里只有护林员在。”
    “之前的守山人，是被你替换掉了？”叶开问道：“之前我见到的几个仙人，都是将原本的人替换掉之后，出现的。”
    “替换么……没什么必要。”范缜说道：“这里原本没有守山人。”
    “没有？但我听营地里的人说，这里有护林员和守山人。”
    走在范缜后方的叶开，忽然注意到，前面的范缜似乎在笑。
    这个角度他其实看不到范缜的脸，但他就是觉得，自己看到了范缜在笑——
    他并没有意识到这个偏差，恍然醒悟。
    “对了，你可以修改他们的记忆……你让他们的记忆中，多出来一个守山人？”
    “但是为什么？”
    叶开追问道：“这样做有必要吗？有很多人其实已经死了，你代替他们的身份出现，并不困难。”
    而且，仙人代替了他人的身份，对自己来说，也更容易将他们辨认出来。
    好吧，范缜这个名字，自己可能确实认不出来。
    但起码，会多留点心吧？
    “你不会是觉得，仙人出现在世界碎片中，就是为了提携后辈吧。”
    范缜脚下没停，说道。
    ……难道不是？
    叶开倒不是自恋——
    如果说仙人并非为了提携后辈，那自己手中的文胆，黄建背包里的《太平经》，以及自己还没用完的疗伤丹、强化绷带之类的……又如何解释？
    仙人们对自己虽然态度不同，总的来说还是很有耐心的。
    虽然大家都比较谜语人，但看先生也算半个谜语人，叶开反倒觉得，谜语就是对的。
    有些事情或许真的不是自己应该知道的。
    “那是为了什么？”叶开说道：“难道是为了……救人？镇压什么东西？”
    地下的东西，就是范缜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么……
    那么，前面的世界碎片中，仙人的出现，难道是同样的理由？可之前并没有见到类似的情况。
    或者，是它们已经被镇压了……
    “也许。”范缜在一株植物前停下脚步：“二者……不，三者原本也没什么差别。”
    “你觉得，人有灵魂吗？”
    “应该是没有。”叶开说道：“但我没想清楚，为什么仙人能够不死……我见过王莽，他应该是死了。”
    不仅死了而且脑袋都被砍掉做成艺术品了。
    “本来可以有。”
    “怎么就是本来可以有……”叶开迷糊了：“曾经人是有灵魂的？但是后来没有了？”
    “对。”
    范缜转过身来，露出牙齿。
    “因为我。”
    …………
    “……既然叶老板把这些信息公布出来了，说明是要给我们机会。”
    蔡胜华说道：“在这件事上，我们通力合作，最后谁拿到异能，都没问题。”
    “大家同意吧？”
    营地中剩余的几人聚集了起来，决定一起对付【食人鱼】。
    目前为止，这个灾厄还没有出现过，他们必须要先搜索，然后设法对付。
    所以，对于蔡胜华的提议，所有人都表示同意。
    “黄哥，你们真的不参加？”阚景涛小声问旁边的黄建。
    黄建、陈宇航、钟丽三人，也在旁边。
    关于【食人鱼】的信息，是叶开在群聊里公布的，即便他的本意是不要让三人去跟普通人抢机会，蔡胜华等人，也不可能真的把他们排除在外。
    那样就太没情商了。
    “不参加。”黄建说道：“我们可以给你们提供一些信息，或者是遇到问题了，尽量帮你们兜底，但是不能直接参与到击杀灾厄的过程。车宁最好也不要参与。”
    “因为，分配异能是按照贡献度来算的，如果我们参与，很可能会被系统分配过多的贡献度，最后反而抢占了异能。”
    “之前老板也提过这件事。”
    车宁点点头。
    “我本来也只是打算，给他们提供一点保护。我的能力很合适，没有换掉的打算，给我是浪费。”
    既然异能者们都没打算参与，蔡胜华等人也就以自己这些普通人为主，做了区域的分配，并约定在群聊里用表情来沟通，避免惊扰到【食人鱼】。
    至于异能者们，则只是在他们遭遇危险的时候，再出手帮助。
    “你们遇到灾厄的时候，还是先试探一下。”
    解散之前，黄建提醒：“老板说可以用水试试，但如果水不管用，就撤回来，等老板回来再说。”
    …………
    “你将世界上灵魂的存在消除了？”
    叶开带着一些惊讶说道：“怎么做到的？”
    仙人能对世界进行一定程度的调整，这一点，刘秀之前也说过。
    刘秀是断绝了普通人修炼术法神通的道路，要是放在陈宇航看过的小说中，可以形容为“刘秀大帝开启了末法时代”、“绝地天通”。
    到后来，不仅是修炼者绝迹，仙骨和新的仙人也越来越少。
    “我那个时候，佛家讲【形神非一】、【形神相异】。”范缜说道：“而我则说，形神相即、形质神用。蔡胜华说的花落之辩，只是其中一次，我与他们辩论了许多次，他们都辩不过我。”
    “……什么意思？”
    “你现在听不懂么？”范缜也不失望，随口问道：“《神灭论》，也没读过？”
    我应该读过吗……课本上也没有这篇啊……
    叶开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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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8章 登山

    “没读过也罢，这事原也不能怪你。”
    范缜说道：“简而言之，用你能理解的话来说，就是形态决定功能。”
    “哦，是这样？”叶开恍然大悟。
    这句话他听说过，是英雄联盟里，维克托的台词。
    维克托是机械先驱，浑身上下……哦等等，这事跟他没关系。
    “意识依托于物质而存在，这是你在《神灭论》里首先提出来的？”
    叶开记不清学习的时候，老师是怎么讲的了，但他记得，好像没有提到过范缜啊。
    似乎那时候提的都是一些外国人来着。
    范缜摇摇头。
    “先贤早有提及……人，物也，万物之中有知慧者也。其受命于天，禀气于元，与物无异。”
    这又是哪里来的古文……
    “这句话出自王充的《论衡·辩祟篇》。他在书中提及，人与万事万物都是秉气而生，当这股气消散了，人也就死了，精神随之消失，不再存留。”
    “这个描述，听起来也不太对。”叶开说道：“这个【气】，其实是不存在的。”
    即便是叶开也知道，可观测宇宙内，还没有出现过这种生成万事万物的【气】。
    只是以前有人提出的【以太】，跟这玩意有点相似。
    【以太】好像也是几百年前的概念了。
    “王充是东汉人，他那时候自然与现代有所差别，倒也未必就是时代的局限性。”
    范缜说道：“古时与今时，本来就会有所差异。你应当也已经知道了。”
    叶开点点头。
    “难道这种差异，都是仙人造成的？”
    范缜只是笑笑，没有回答，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
    “回到你的问题。人有形、神，神即形也，形即神也。是以形存则神存，形谢则神灭也。仙人的身体可以死去，精神却不会死，你觉得，这是否与我的理论，有了矛盾？”
    “矛盾很大。”叶开说道：“除非仙人是特殊的、能够存留灵魂，否则身体死了，精神也不应该继续保存。但你现在就在我面前……不对。”
    “你的做法跟其他仙人没什么不同，都是给自己的精神，找一个凭依，对不对？”叶开恍然：“因为有了身体作为凭依，你才能真正出现。”
    “不错。”范缜说道：“我改变他们的记忆，这样，世界碎片中出现一个守山人，才顺理成章。守山人既然存在，那么我以守山人的身份出现，也就正常。”
    “而之所以我不像其他人那样，占据原本就有的某个身份，也不全是为了隐藏……如果知道的人太多、身份过于明确，这个身份就过于固定，身体会反过来影响精神。”
    叶开听得懵懵懂懂，只觉得范缜说的话，就像是大学时候老师在课堂上讲故事一样，似乎囊括了不少知识点，但又似乎只是一个故事。
    反正，他将这些东西先记下来。
    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上呢？就算用不上，对这些仙人的作为和历史，有些了解，也并非是坏事。
    二人继续前行。一路上，周围的植物似乎不断发生变化。
    叶开不跟范缜说话的时候，一直留心周围的情况，因此发现了这个变化。
    只是他没放在心上。他现在重点要找的，是关于“地下东西”的线索。
    可惜，一直没有任何发现。
    “这山上的植物，你认识多少？”范缜忽然开口问道：“你一直四下张望，有什么发现么？”
    “认识一些……吧？”
    叶开说道：“松树、枫树、白桦、还有梧桐？路边的杂草就不认识了。”
    “除此之外，还有乌米栲、南岭栲、小红栲、樟树、创花楠、木荷杉木、毛竹、赤杨叶、乌血、黄瑞木、羊舌树……”
    范缜像是报菜名一样说道：“草本植物有山茄子、棉马、木贼、铁线蕨、阴地苔……”
    “这些我都不认识啊。”叶开岂止是懵逼，简直是有些不明所以：“这些植物，有什么不对吗？”
    “虽然这些都是温热带的植物，但是它们通常，不会集体出现在同一座山头上。”
    范缜说道：“除非人为种植——但元门山是一片天然形成的植被，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看似自然，其实极度混乱和不自然。”
    “那……这是地下那东西的影响？”叶开问道：“地下的东西会导致这种不自然的情况出现？”
    范缜没头没脑地回了一句。
    “守山人本来也是不存在的。”
    “继续走吧。”没等叶开说什么，他就又说道：“快要到了。”
    快到了？可是我感觉，还没走多久……
    叶开向上看去，发现山头果然已经不远了。
    再回身看看，后面的森林已经缩到很小，这个位置，甚至可以看到世界碎片的边缘。
    已经爬了这么高了么？
    范缜显然是做了什么。难道他觉得，自己的速度太慢了？
    手机响了一下，他看看手机，发现时间果然没过去太多。
    “他们也已经找到【食人鱼】了啊……”
    “一会要是他们杀了【食人鱼】，自己要不要顺势离开呢？”
    【模仿】的冷却时间还没到，当然就算冷却时间结束了，估计对仙人使用，也很可能捞不到什么东西就是了。
    …………
    【顾威：1】
    【蔡胜华：[握手]】
    按照约定，当看到疑似【食人鱼】的东西，就在群里随意发一个文字或表情，这是因为，可能没有时间去考虑遣词造句的问题。
    而蔡胜华回复了握手，就证明已经收到，并准备好要去支援。
    【阚景涛：方便的话发个照片】
    “顾威的位置是在南边。”蔡胜华说道：“我们去看看。”
    【车宁：[握手]？】
    【阚景涛：[握手]】、
    其他人也都收到了消息，决定前去支援。
    王安妮一手拎起水桶，一手抓住撬棒，与蔡胜华一起向着那边赶过去。
    “你说这东西能行吗……”
    她的心中还是不太有底。
    一桶水就能消灭灾厄么……
    “先试试再说。”
    蔡胜华也提着两桶睡水。他说道：“我们要是发现不对，就立刻找地方躲起来。”
    “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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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9章 侵蚀

    叶开跟着范缜，来到山顶。
    元门山并不是一座多么高的山，山顶上只是风更大、温度更低而已。
    这里没有高大的树木，站在山顶上，视野一览无遗。
    一路上，叶开没怎么说话。
    他在思考，范缜刚才所透露出来的信息。
    形神相即，形质神用。
    《神灭论》他没有读过，但范缜本人将其中的内容摘出来，进行了一些说明——
    即便丝毫没有接触过这些内容，叶开也能听出，范缜意有所指。
    神即形也。
    现在与过去不同。
    仙人的出现，跟世界碎片的出现，是有关联的？
    仙人原本的身份，随着他们的死亡已经消失。不会有第二个郁郁不得志的诗人李贺；不会有第二个叫做张角的小道童学了《太平经》后，成为大贤良师。
    同样的，刘秀、王莽、贾思勰……也都是在各自的时代中才会出现，不会再有第二个。
    他们在世界碎片中，是如何重新出现的？
    以前叶开并没将这件事当个问题，还曾经好奇，为什么在末日之前，仙人从未露面。
    范缜给了他一个解释。
    仙人的“形体”已经死了，本来他们的精神也应该随之消亡，但由于仙人不死的特性，他们的精神留存下来。
    只是，没有“形”的“神”，无法对现实产生影响。而在世界碎片中，这一块就被补上了。
    因为在世界碎片中，可以凭借他人的记忆，重新塑造一个人，于是仙人们也可以通过修改记忆，产生一个空白的“形”，或者占据其他人的身份。
    形神相合，于是仙人重新现身。
    “怎么样了？”
    范缜笑道，他找了块凸起的石头，用袖子稍稍擦下，坐下：“想到什么了么？”
    叶开也随他找了个地方，没有擦就坐下。
    这里风很大，风化的石头上，除了碎石，没什么东西能够留下。
    “想明白了，仙人之前为什么一直没出现。”叶开说道：“因为仙人需要有一个身体，但以往这一点是做不到的。”
    “因为形神相即，所以形体也会影响到精神，实际上，你与历史上的范缜，并不完全相同。”
    “其他人选择的是占用现成的身份，受到的影响会更大。”
    “哪有什么东西能永远不变呢？”范缜不以为意，说道：“我这样已经是很不错了。”
    “总有些永远不变的东西吧。”叶开说道：“例如能量守恒之类……”
    他之前觉得，物理规律是不会变的，但从上一段记忆碎片，他发现物理规律也并非绝对不会改变——否则，为什么一些设备会忽然坏掉？
    就好像，真有“灵气复苏”之类的事件发生。
    范缜不置可否。
    “未来是不是发生了灵气复苏？”叶开想了一想，问道：“我看到记忆中说，未来有一些人掌握了异能，又有很多灾厄现身，而人类的不少电子设备都失灵了，怀疑是物理规律发生了变化。”
    “灵气复苏么……”
    范缜说道：“那只是小说家的美好想象罢了。”
    “真有类似于灵气的东西？”
    “你不是见过么？别人都看不到，只有你能看到的东西。”
    叶开悚然。
    只有他能看到的东西……
    那些红色，他一直以为只是灾厄的某种表现。
    但是……原来那是“灵气”？
    他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顶着风，向山下看去。
    从这个高度，能够一直看到世界碎片的边缘——这块世界碎片此刻显得相当渺小。
    浓淡不一的绿色，是森林和草地。而其中泛着银色光芒的，则是河流湖泊。
    当风吹过的时候，树冠的海洋会微微摇曳，幅度非常小。
    他没有再次看到那片红色。
    “记住，那并不是灵气。”范缜说道：“它也不是在世界碎片之下。”
    “它应当不是灵气。”叶开说道：“说魔气还差不多……它有名字么？”
    “没有。”范缜说道，“它非形也非神，也不在世界碎片的下方。”
    那会在哪里？
    叶开正要开口，范缜预判了他的想法。
    他抬起手，指向一个遥远的方位。
    叶开顺着他的手看去。
    一颗闪烁着红色光芒的星星。
    世界碎片的天空中没有星星。凡是亮起的，那都是——
    那是另一个世界碎片。
    它是以世界碎片为单位，去侵袭的……
    叶开的耳边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
    像是海浪、水流、风声、又像是鸟鸣和野兽的嘶吼。
    这些声音混杂在一起，其中还有混乱的、如同是千百人在叽叽喳喳说话的声音。
    大量的声音轰然而来，又忽然消失。
    叶开转身，想要问问范缜，这都代表了什么——
    却发现范缜已经不见了。
    他也已经回到了山脚下，回到了他那辆房车的旁边。
    称不上宽敞的道路就在车下，他仿佛刚刚才到达山脚。
    面前却没有范缜。
    他就这样走了？
    还好把自己送回来了，不然叶开觉得，这个距离用【镜面跃迁】返回，怕不是要消耗很多体力。
    忽然手机叮叮咚咚地连续响了起来，叶开将手机解锁，看到群里一下子刷出不少信息。其中还夹杂着一条，来自于范缜的消息。
    【范缜：我还有事情要做。这个世界碎片，你自便吧。】
    加上好友了？什么时候……
    还有这些消息怎么一股脑都过来了，山顶上是没信号么？
    …………
    当陈宇航和黄建赶到的时候，他们两人看到了七八条体型庞大的金鱼。
    这些金鱼的身体，都有半个人大小，身上鳞片炸起，背鳍亮着不祥的光，看起来就十分锋利。
    金鱼的面部变得狰狞，无论之前是什么品种，如今都有着突出的獠牙，和一口细碎却锋利的牙齿，随口一咬，就能将木头咬断。
    只是它们也不吃木头。看他们的表现，似乎对这些人类，更有兴趣。
    陈宇航已经使用了【暴食】，黄建也已经开启【默杀】——虽然这些【食人鱼】应当不会说话，这个能力开了也不能给他增伤。
    他们随身还带着几根毒刺，那是钟丽提供的，也是两人的主要攻击手段——钟丽告诉他们，如果目标的体型小于人，则很可能会被她的毒刺杀死。
    当然，那都是保底的东西。
    “都带水了哈？”
    顾威小声说道：“我数一二三，一起泼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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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0章 天塌了有高个子顶着

    【暂时没写完。先写完在更新上来。大家明天看吧】
    “老板说的方法，感觉有点怪啊。”
    陈宇航看他们的行动，觉得有些不能理解。
    之前叶开曾经提醒他，可以利用【火患】，将【巨鼠】杀死。
    那是陈宇航能够理解的。
    但是【食人鱼】……
    对付鱼，用泼水的方式？
    本来还觉得应该没问题，但看到面前这些鱼……
    除了长的奇特、比较丑之外，确实看起来就是普通的鱼。
    “而且老板也没见过【食人鱼】不是吗？”
    “大概是因为提示？”黄建说道：“老板那样说，一定有他的道理吧。”
    同样面对提示，有的人会尝试消灭灾厄，有的人就只会尽量根据提示，去躲避灾厄、保证自己的存活。
    黄建以前是后者，在跟老板一起杀死【伪人】之前，他一直觉得，灾厄是无法靠人力战胜的。
    但后来，他慢慢发现，其实灾厄也没有那么可怕。
    或许它很诡异、有很强的杀伤力，有时候看起来也确实无解。
    但是，总会有办法处理它。
    “我们先看看，如果他们真的遇到危险，我们再出手。”
    陈宇航答应下来，同样答应的还有车宁。
    车宁也已经来到现场，但他也同样在等待。
    他们都只是给普通人，一个安全托底而已。
    …………
    王安妮和蔡胜华曾经去云南旅游，当时是泼水节，也是在四月中旬。
    当时大街上有花车游街、表演，许多像他们一样的游客，像当地人一样，手中拿着盆子，将漂浮着花瓣的清水洒向每个陌生或熟悉的人，所有人的脸上都是笑容。
    蔡胜华当时还买了水枪，效率更高更精准。
    但向着灾厄泼水，还是他们的第一次。
    他们带来的水桶并不算大，王安妮用起来也没太大的负担。只是，能不能泼准……
    她没什么信心。
    一条通体红色鳞片、鼓着眼泡的【食人鱼】，向她游过来。
    突出的獠牙、炸开的鳞片，闪烁着寒光的背鳍……
    一切能凸显杀伤力的东西，都在她面前展现出来。
    等一下……
    还没有泼水的声音，别人还没动手，难道是【食人鱼】还不够近。
    由于知道了食人鱼的特点，他们每人负责盯防一两条【食人鱼】，集中精力，避免它们突然加速导致被突袭。
    蔡胜华也同样在盯着他的那条鱼，应该没空顾忌到她。
    鱼越来越近。
    不能再等了！太危险了！
    她咬咬牙，将水桶中的水向前泼出去，水在空中散开，化作一团水珠，向着【食人鱼】的位置而去。
    但是，准头不够。
    大团的水其实歪了一点，从【食人鱼】的身侧扑出，落地。只有少量的水珠沾到了它的身上。
    坏了！带的水本来也不多，现在……
    王安妮心中一沉，立刻就要弯腰去拿下一桶。
    跟老蔡说了要一起对付灾厄，现在不能拖后腿……
    等等。
    【食人鱼】好像没有继续向前游？
    她发现，沾到水珠的【食人鱼】，就像是沾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一样，疯狂甩动，直到将甩掉才算完。
    即便是已经甩过了，它对应部分的身体表面，鳞片也发生了变化。
    那一部分鳞片，已经变得服服帖帖。
    相对应的，【食人鱼】的游动，却变得歪歪扭扭。
    就像是——
    它有一部分身体变得沉重一般。
    生效了？
    真的有效果？！
    王安妮心中一喜。她提起剩下的一桶水。
    “只要让水沾到它身上就行！”她听到顾威喊着：“身上沾水了，它就游不动了！”
    顾威也发现了？
    王安妮快速向那边看了一眼，顾威盯着的【食人鱼】，已经是落在地面上扑腾了。
    尽仍然有着凶恶的长相，它这个样子，让人觉得——
    应该可以对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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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1章 治疗

    呯！
    呯！
    呯！
    蔡胜华手中的铲子，一下下地砸在【食人鱼】的身上。
    一开始火花四溅，到后来，渐渐地能敲出来一点效果。
    食人鱼的鳞片崩开，露出下面的皮肉。
    铲子敲打在上面，就像是死硬的橡胶，震得他手疼。
    但是他也不能停下来，还得要尽力将这几条鱼敲死才行。
    泼水的方法的确好用，在身上沾水后，【食人鱼】的鳞片变得顺滑，也无法维持游动，纷纷掉落下来。
    可惜他们一开始带的水不够多，面对这么多食人鱼，第一轮只是将它们打湿，让它们难以维持游动的姿态。
    后面又多次往返，取来更多的水，才将食人鱼都打落地面。
    在这过程中，林鑫和阚景涛两人，不慎被食人鱼剐蹭咬到，都受了一定的伤。
    林鑫的腿上被食人鱼的背鳍剐出一道极深的血口，血流不止；阚景涛则是被食人鱼在胳膊上咬掉一块肉。
    两人都暂时失去了参与围剿【食人鱼】的能力，黄建找了酒精和绷带，让他们先包扎一下。
    只有蔡胜华、王安妮、顾威三人，能够对掉落在地上的食人鱼下手。
    阚景涛单手提着一小桶水，不时给地上的鱼浇一点。
    食人鱼身上的水在蒸发掉一部分后，就会逐渐恢复飞行能力，他需要时刻帮助食人鱼保持湿润。
    不然他们更打不动了。
    “真累……”蔡胜华咬牙挥动着铲子，终于在一次攻击的时候，【食人鱼】失去了坚韧的质感，像一条普通的鱼一样，被他剁成两段。
    【你消灭了“食人鱼”，剩余6/8。消灭全部食人鱼可化解该灾厄。】
    能行？！
    这让一直盯着食人鱼猛敲的蔡胜华，又有了力气。
    之前心里还有点怀疑，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行……
    现在看，真的可以。
    不过，还有一条食人鱼死了？是谁？
    王安妮还在一下一下地敲她那边的食人鱼。
    而顾威已经是换了一条。
    发现蔡胜华看过来，顾威甚至还有余力给他打气。
    “你抓点紧啊，不然全都被我敲死了。”
    …………
    【叶开：你们那边怎么样了】
    【黄建：他们正在敲鱼，我、陈宇航还有车宁守着】
    【黄建：目前没出什么问题】
    黄建发来几张照片，三个人正在对着落在地上的【食人鱼】猛敲。
    旁边还有一个胳膊上打着绷带的阚景涛，提着小桶，不时就往食人鱼身上浇点水。
    【黄建：老板，你说的办法很好用，只要它们身上沾了水，就飞不起来。不过阚景涛和林鑫还是不小心受伤了。】
    【黄建：我给了他们一些绷带和酒精，让他们自己包扎。】
    尽管事急从权，但还是要给老板说一下才好。
    【叶开：嗯，他们受伤很重？】
    【黄建：不算重，一个大腿划伤了，一个胳膊被咬掉一块肉】
    “其实挺严重的。”
    车宁看到群聊里黄建说的话，纠正道：“林鑫可能是被切到了大血管，阚景涛受的伤更严重，他那条胳膊说不定废了。”
    刚才他和黄建一起将两人的伤口包扎好，对二人的情况也很了解。
    这种伤势，如果没有及时去医院处理，感染或流血而死，也毫不奇怪。
    世界碎片中没有医院，这种程度的包扎只是聊胜于无。在车宁看来，阚景涛或许能扛下来，但林鑫过段时间，肯定会死。
    黄建暂时止住了流血，却不能阻止他的腿后续坏死、更没办法解决接下来引发的高烧和感染。
    “应该没事。”陈宇航说道：“这些东西还是很有用的，以前黄哥也用绷带救过人。”
    车宁没再说什么，但心中还是不太相信。
    要不，等【食人鱼】被消灭了，就离开这里？
    他心中暗暗想着，反正之前出现的地震，也表明这个世界碎片并没有那么安全。
    去其他世界碎片，说不定反而会好一些……
    【叶开：安全就好。那我就不着急了。】
    【陈宇航：老板，你见到人了吗？】
    【叶开：见到了。】
    【叶开：知道了一些事情，不过你们不适合知道。】
    车宁心中的疑惑更多了。
    一开始叶开说要去见守山人，他就觉得有些奇怪，守山人即便还活着，也没有见一面的需求吧？
    灾厄都要被解决掉了，也没什么必须要了解的，守山人应该也没有办法解决掉地震。
    不过，那毕竟是他自己的事情，对方异能那么多，想必有一些自己的秘密，车宁也没打算去打听。
    可叶开又说，知道的事情，不适合让他们知道……
    那就显得很奇怪了。
    一个守山人，能有多么隐秘的事情呢？
    总不能像小说里那样，山林里有一些妖魔鬼怪吧？
    很多恐怖小说、恐怖电影，会用荒郊野外、深山老林作为故事背景。即便这些真的存在……
    也没必要隐藏，还有什么比末日更让人难以接受的？
    搞不懂。
    忽然他听到了一声惊呼，声音不大，来自旁边的房车。
    林鑫因为伤势严重，被他们安排在就近的一辆房车中休息，钟丽在里面照看着。
    车宁听到的呼声正是钟丽发出的。
    “哎你别乱动！”钟丽喊道：“伤口别崩了！”
    车宁坐不住了，丢下一句话就跑过去。
    “我去看看。”
    可千万别死人，要死等他出去了再死。
    …………
    叶开总算是无伤大雅地返回了营地。
    或许是回来的路上有些分心，总是想着范缜所说的“无形无神”的东西，他路上蹭了好几棵树，搞得车身上满是擦痕，后视镜都蹭掉了一个。
    好在人身安全没出什么问题。
    回来的时候，刚好看到顾威对着地面上最后一条【食人鱼】，敲敲打打。
    其他几条【食人鱼】，都已经消失不见了。
    王安妮和蔡胜华两人喘着气，略有狼狈地坐在旁边。
    阚景涛一条胳膊包扎的严严实实，用绷带吊在胸前，另一只手则是抓着水桶，不时就往地面上的【食人鱼】身上浇一点。
    林鑫一条腿上包着绷带，被车宁扶着，一瘸一拐地从车上下来。
    绷带已经被血浸透，但看起来，已经不再流血了。
    车宁的神情有些复杂。
    “好了！”顾威喊了一声，将手中的铲子丢到一边。
    “我拿到异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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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2章 离开

    等我写完哈，你们明天再看这一章……
    伴随着这句话，所有人也都看到了系统提示。
    【通告：灾厄“食人鱼”已被化解，即将发放物资。】
    【食人鱼】被消灭掉了？
    叶开情不自禁扬起嘴角。
    这样一来，世界碎片就是随时可以离开的状态，在没人傻到送死的情况下，大致是安全的……吧？
    唯一的隐患就是，那红色的“非形非神”，会不会折腾出个灾厄来。
    应该不能。
    毕竟，范缜刚刚将这里处理过一遍，再出现问题，有点说不过去了……
    可以在这里休整两天……三天吧，也算给自己这些人缓解一下紧绷的精神。
    黄江和陈宇航两人迎过来，其他人也跟叶开打了个招呼，随后就都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得到异能的顾威身上。
    “你得到了什么能力？”
    阚景涛问道。
    所有人都很关心这个问题。
    “我得到的是【锋锐】。”顾威说道：“效果是，能将我身体的一部分，转化成极为锋利的刀刃。”
    他伸出手掌，手掌的边缘闪烁着冷光，看起来就像是锋利的刀刃。
    拿过一根树枝，伸手一挥，树枝就变成两截，断口光滑。
    “这么厉害？”王安妮羡慕：“叶老板，这能力很强吧？”
    “如果是车宁用这个能力，可能会更厉害一点。”叶开说道：“不过，对一般人来说，作用没那么大。”
    这个能力，完全不如陈宇航的【暴食】，除了需要消耗一点材料之外，【暴食】完全可以碾压【锋锐】。
    既能增加防御，又能增加攻击，同时在吃下别的东西后，还能获得其他特性……叶开觉得，这个能力唯一的限制，就是有施法前摇，并且冷却时间也更长一些。
    他忽然觉得，【暴食】的能力，似乎对应了范缜理论中的“神”。
    将物体的特性提取出来，特性不就是物体的“神”么……
    而陈宇航本身则是为“神”提供了依托，也就是“形”。
    “挺强的啊。”阚景涛说道：“有这个能力，遇到野兽之类的，起码能自保。”
    当然，确实是练武的车宁，才能发挥出这能力的最大效果。
    车宁微微摇头，没说什么。
    只是将身体的一部分转化成刀刃，其他地方还是原样。这能力，即便是给他，或许也只会被直接舍弃掉。
    他现在的【空气爆发】和【强韧】，两个能力都比这个要强。
    【锋锐】只是看起来很好，但上限太低。
    “作用不大，也就能省一把刀。”顾威说道：“而且这能力最多持续三分钟，使用后还要一个小时的冷却，我也不能因为有能力，就不随身带别的武器了。”
    再锋利的刀刃，如果一小时只能使用三分钟，也不足以保护自己。
    剩下的时间怎么办？
    难道光看着？
    “最关键的还是，能力只是强化我的一部分身体，其他地方仍然是原本的样子。”
    顾威用左手，捏了捏自己右手的手掌：“连我的手掌都还是软的。”
    “用自己的身体当武器，很容易受伤，伤势严重也很难办……”
    他忽然注意到旁边正站着林鑫和阚景涛：“你们俩怎么样了？林鑫你的腿还不能站，赶紧躺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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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3章 世界碎片：电子厂

    几辆房车依次进入光门，光门随之扩大。
    世界碎片中的所有人，都跟在叶开的车后面，离开了当前的世界碎片。
    光门闭合，缓缓消失。
    伴随着他们的离去，世界碎片中彻底安静下来。
    风声、鸟声和树叶摩擦的声音，全都消失了。它们的运动也随之停止，有些恰好飞在空中的鸟儿，翅膀的拍动也停了下来，滞留在空气中。
    如同冻结。
    【你已进入世界碎片。】
    叶开等人出现在一处空地上。
    空地的周围是几栋不算太高、占地面积却不算太小的建筑，其中一栋上窗户很多，看起来像是宿舍或是类似的功能。
    另外几栋的的窗户比较少，且都连接成一行行的，非常规整。
    这是什么地方……
    叶开跳下车，环视一圈。
    看起来很正常，至少没有出现红色光芒。
    其他车上的人，也各自从车上下来。
    “这地方……”黄建看了一圈，不得要领：“是学校？”
    “系统也没给提示……”
    “应该不是学校。”顾威看看，说道：“建筑不像，倒更像是工厂。我辖区的工厂就这样。”
    “学校的绿化不会这么少。”钟丽也说道：“我没见过绿化这么少的学校。”
    “就是工厂，我觉得是电子厂。”陈宇航说道：“我毕业以前，学校给我们拉电子厂里面实习，环境跟这个差不多。”
    “搞不好还是韩国或者日本的工厂。”
    他来到一棵树的旁边，这棵树被一圈大理石板子围起来：“吃完饭、上工之前，很多人会在这儿坐一会，玩会手机，因为车间里是不能带手机的。”
    陈宇航这么有生活的么？一直没看出来……叶开心中想着。
    这些事情，他也曾经跟超市里的人说过？
    “对，应该是电子厂。”蔡胜华说道：“我们有几次给电子厂供货，进去过。他们门卫看的很严，进出都要登记。”
    “电子厂是不是应该有很多人？”
    车宁忽然问道。
    “对，基本上都是几千人、几万人的规模。”陈宇航说道：“我之前去过的工厂，据说是三万多人。”
    “那电子厂的人都住在哪？”
    “基本上都是住在公司提供的宿舍里。”陈宇航指指不远处那栋宿舍楼：“我那是时候是八个人一间宿舍，听说好点的是四人一间，管理层是一人一间。”
    “哦对了，他们那边来实习的也都是一人一间。”
    “如果有这么多人的话……”车宁说道：“现在太安静了。”
    的确很安静。
    除了他们几人之外，目之所及没有任何一个人出现，整个厂区都是一片诡异的安静。
    没有足够的植物，连鸟鸣和虫鸣都没有。
    “大概，都已经死了。”
    叶开说道。
    这种情况，他之前也曾经推测过。
    如果一个世界碎片中的人很多，那么当出现一个灾厄的时候，就很容易产生连锁反应。
    人越多，灾厄就越容易杀人。而被杀死的人再度生成更多的灾厄，就会有越来越多的灾厄在整个厂区内，上演百鬼夜行。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必说了。
    世界碎片化至今已经一个多月，这里仍然有人活着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人多了，就会有更多的人被灾厄杀死。”叶开说道：“大量的人在一起，还经常会有矛盾，哪怕只有几个人，想着利用灾厄报复……”
    “也很容易会实现。随后就是灾厄越来越多，活着的人越来越少，直到没人为止。”
    “高峰期甚至可能会有几千个灾厄吧。”
    “真可怕啊。”王安妮想象了一下，打了个寒战。
    自从末日以来，她也遭遇过几次灾厄，但是数百、上千个灾厄，在同一个世界碎片中横行，她完全无法想象。
    那样，人类肯定不可能有任何活路了。
    “的确很可怕。”
    叶开赞同。
    如果他是穿越到类似的场景中，他也想不出如何才能活下来。
    说不定，只能去找个仙人，抱大腿了。
    据说到了现代，仙骨非常稀缺，自己怎么也要算个稀缺性人才吧？
    稀缺的东西都有保护价值，就像是大熊猫一样。
    “老板，这里没有灾厄的话，是不是可以直接去下个世界碎片？”
    黄建提议道：“这里看起来也没什么东西，需要在这里休整吗？”
    上个世界碎片的休整，消耗了一些物资。
    不过，他们离开的时候，也将露营地里所有的物资全都收集起来装车，因此暂时也不缺物资。
    只是新鲜的蔬菜水果比较少。
    “先看看这里是怎么回事。”叶开说道：“找一下世界碎片的边界。”
    黄建答应下来，就使用【浮空】，向上飞去。
    这个世界碎片不算太大，只是花鸟市场的十倍左右大小。
    上个世界碎片，怎么也有一千多个花鸟市场的规模。
    曾经黄建以为花鸟市场已经很大，但在看过了元门山的规模后，觉得很多世界碎片，可能也就那么回事。
    他掏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想要发到群里，忽然又反应过来。
    对啊，这是个新的世界碎片，群聊或许已经不能用了……
    之前他在离开世界碎片后，尝试过在之前的群聊中发言，都只收到了红色感叹号。
    由此他知道，或许世界碎片之间，群聊也是不通用的。
    一条系统提示忽然出现。
    【该世界碎片已恢复。】
    【当前世界碎片中原有群聊均已被销毁，你们可以继续使用当前群聊“3/20元门山露营”，或创建新的群聊。】
    【该世界碎片中的部分灾厄将被复现。】
    【本次进入世界碎片的人数为10人。当主动或被动化解10个灾厄后，将可以离开当前世界碎片。】
    【灾厄将无法直接进入密闭空间。如果未完成实时任务，将会暂时失去密闭空间的保护。】
    【第一个灾厄，将于3小时后出现。】
    啊？
    这个世界碎片的灾厄已经随着残余人类的死亡消失，结果自己这些人的进入，反而又让灾厄重新出现了？
    这就有点过分了……而且也太倒霉了吧？
    黄建又拍了一些照片，就控制【浮空】下落，返回到其他人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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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4章 灾厄【成瘾者】

    前排提示：昨天只更新了一章，所以我今天在那一章后面补充了一章的内容，这样算我昨天更两章。麻烦大家看一下。（鞠躬）
    …………
    没过多久，系统提示的出现，解答了他的问题。
    【通告：已达到触发条件，灾厄“成瘾者”已释放。】
    【48小时后该灾厄将自行化解。消灭“成瘾者”，可提前化解该灾厄。】
    【提示：记住你自己。】
    面前标注着“4栋”的厂房，红光迅速收敛，随后又爆发开来，在叶开的视野中，红色的光芒像是呼吸一般，逐渐变淡又逐渐加深，不断循环。
    而摒弃掉红光的变化之外，“4栋”本身，也发生了一定的变化。
    灰白色的墙面破损、脱落；下面露出的却并不是水泥，而是某种黑色的、材质不明且泛着某种不明光泽的东西。
    门窗纷纷缩小，原本尺寸较大的门窗，变得狭小。窗户从两三米长、一米左右高，变成了只有十几厘米高、几十厘米长度的窄缝，本来能容纳五六人同时通过的门，也变成了仅能容纳一人进出的窄门。
    叶开这边的门锁着。他绕了一下，在另一道门前，看到了目瞪口呆的阚景涛。
    “叶老板？”阚景涛发现叶开，急忙两三步跑过来：“我刚才站在那，也给我判定进去了？”
    “系统的判定范围是不是也太宽了？”
    他指的位置是一个突出来的走廊下方，在结构上，厂房与走廊是连为一体的。
    但也不能完全怪阚景涛，因为这条走廊还连接了另外两栋厂房，并不能简单地认为，走廊就是其中哪一栋厂房的一部分。
    但现在，情况就很明显了。
    突出的走廊也发生了显著的变化，与4栋的主体一致。
    “算比较倒霉吧。”叶开说道：“现在看的差不多了，我们先回去……你先走，我再看看。”
    阚景涛答应下来，回头再看看已经变成一坨黑色事物的厂房，心中发紧。
    这么大的东西，真有办法对付么……
    叶开则是拍了几张照片发到群里，让群里的其他人立即返回各自的房车。
    随后，在原地又停留了一会。
    在“4栋”再一次呼吸的时候，一直未曾关闭的门内，出现了一个隐约的人影。
    它向叶开的方向走来。
    …………
    【叶开：[图片]】
    【车宁：这是一个……人？】
    【黄建：不应该，我们总共10个人，没有这样一个人】
    【黄建：他是从变异的厂房里来的，应该也不是从其他世界碎片过来。】
    【林鑫：又是“失踪者”那种？】
    【黄建：“失踪者”是有模板的，这个跟失踪者也不完全相同】
    【钟丽：有可能，它的模板是之前这个厂区里的人？】
    【顾威：他的衣服太正常了，可能是末日之前，这里工人的制服。】
    制服？
    黄建看着老板发来的图片。
    图片上的人，穿着棕灰色的马甲、深蓝色的裤子，马甲下面则是一件白色的T恤，看不出T恤的材质。
    马甲的胸口位置，有一个LOGO，同时还有一个塑料壳子的工牌，用蓝色的带子挂在脖子上。
    总的来说，就是一个非常平常的社畜形象，以前黄建也有类似的工牌，只是比他更精致一些。
    以前黄建和同事们会自嘲“大厂黑奴”，一方面是因为加班很多，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从装束上真的看不出他们自己跟工厂里打工人的差别。
    顾威说这是末日之前的制服，黄建觉得未必。
    他知道末日发生在未来，这一点，叶开从来没有隐瞒过他，但他也没有跟钟丽以及团队之外的人说过。
    该知道的，老板会让他们知道。
    那人身上的LOGO他并不认识，所以他觉得——有没有可能，那是未来的人？
    未来的灾厄，出来的不是世界碎片中现有的人，那就是未来的人，非常合理。
    【叶开：他说他是这里的HR，正在招人。】
    【陈宇航：？】
    【陈宇航：厂里招人，应该去车站吧？】
    【蔡胜华：我和安妮回来了】
    【蔡胜华：这个地方我们经过了，但没敢靠近。】
    【蔡胜华：你们也尽快回来吧，再过一个多小时，还有新的灾厄】
    【车宁：它是从厂房里出来的，如果不能离开厂房的活动范围，还算安全吧？】
    …………
    “……总之，来我们公司，才能实现你的人生价值！”
    叶开看着面前自称HR的人。
    这个HR，自从看到了他，就满脸兴奋，滔滔不绝地给他介绍公司的工作。
    按照他的说法，叶开以往的生活都是错误的，都是没有价值的，只有像他一样，进入公司工作，才是真正实现人生价值的途径。
    说实话，HR的话叶开是完全不信的。
    实现人生价值？我的人生有没有价值我不知道吗？
    关键是，这个HR说了半天，连一点公司福利都没有提到。
    以叶开的了解，如果HR强调收入高、工作轻松，说不定有可能把陈宇航忽悠进去。
    如果加上不用加班，没有35岁输送进社会，黄建也有中招的可能。
    但是……你这一点都没有提福利待遇，光顾着上价值，玩价值观那套，叶开可就要听困了。
    而且，HR的话术也有限。听了这一会，叶开已经发现，HR开始重复开场白了。
    “哎这位同学你好，我是这边的HR，不知道你是不是需要一份能实现自我价值的额工作？”
    一边说着，HR身上还亮起了淡淡的红光。
    这说明，它的某种能力，正在发挥作用。
    以前的大部分灾厄，是没有这种情况。
    叶开懒得跟它继续说下去，随手一抖，取出文胆，挥剑劈向HR。
    HR相当脆弱。只是被砍了一剑，就直接化作两半，上半身喋喋不休，但很快就化作一道烟气消散，又回到厂房内部。
    没有任何系统提示。
    只是过了片刻，又有一个长相不同、却穿着同样制服、挂着同样胸牌的人，从厂房内走了出来。
    那人走到叶开面前，还没等叶开开口，自己就冲着叶开笑笑，开口。
    “你好，我是这家公司的HR，我们公司正在寻找你这样的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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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5章 灾厄【机械蜘蛛】

    【本章差几百字，正在施工，请稍后再看】
    叶开返回临时营地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回来了。
    他们扎堆在一起，相互交流一些信息。见到叶开过来，都跟他打招呼。
    “叶老板，【成瘾者】是不能消灭吗？”
    阚景涛有些担忧：“我刚才看了一会，发现你杀死了HR之后，系统没有提示，并且过一会就会有新的HR从里面出来。”
    叶开让阚景涛先行返回，但他还是在不远处观察了一会，才往回走。
    他本来想看一下有没有自己能帮忙的，但是确实没有。
    “嗯。”叶开点点头：“肯定会麻烦一点。”
    这个灾厄的本体，或许并不是什么HR，而是那栋厂房。
    “说不定，要化解这个灾厄的话，需要将那栋厂房毁掉，或者是进去找到它的关键点。”
    “太危险了吧？”钟丽咋舌：“那么大的一个东西，还要进去……”
    陈宇航默默地看了她一眼。
    好像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也不小……
    那时候钟丽还处于跟灾厄融合的状态，【美人花】占据了整个花棚，影响力甚至能够延伸到花棚之外，直接影响外面的植物。
    “也不见得就要把它处理掉。”顾威说道：“等48个小时，让它自行化解也可以。”
    这是他们很熟悉的一种处理方式，对此别人也都很熟悉。
    大部分的灾厄，都是这样化解掉的。
    “老板，那个HR，是不是离不开厂房的区域？”黄建问道：“我看它好像就是在厂房的范围内活动。”
    “目前离不开。”叶开说道：“但可能很快就能离开了。现在没有实时任务也就罢了，等到有实时任务的时候，一定注意，不能相信外面见到的人，凡事都要在群里说一声。”
    随着时间的推进，灾厄会变得越来越强，而这个环境下，灾厄变强的方向之一，就是自由行动。
    HR的话术对叶开没什么影响，但那很可能因为叶开本身的特殊性。
    如果是其他人，恐怕未必能扛得住。
    又聊了一会，看看系统的三小时倒计时越来越近，大家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车，关闭车门。
    …………
    【通告：灾厄“机械蜘蛛”已生成。】
    【48小时候，该灾厄将自行化解。将“机械蜘蛛”消灭，可提前化解该灾厄。】
    【提示：杀虫剂无效。】
    新的灾厄，是【机械蜘蛛】么……会是一群？还是一个？
    它会像一般的蜘蛛一样大小，还是很大？
    没有别的信息。
    不过在感觉上，像是会产生在工厂中的灾厄。
    叶开侧过身子，从房车的窗户看出去。
    他的房车一侧朝向其他房车，另一侧朝向一栋厂房。
    厂房那边很安静，房车那边也是。
    【王安妮：有人看到机械蜘蛛了吗？】
    【车宁：现在还早吧。】
    【林鑫：我还没看到。】
    【黄建：应该不至于这么早，可能需要接到实时任务之后，灾厄才会现身吧？】
    【顾威：等等看。】
    还好，没人过于着急。
    【机械蜘蛛】的提示里，没有太多有用的信息，只是排除了一条错误答案——其实这些人，可能本来也不会使用杀虫剂对付【机械蜘蛛】。
    毕竟灾厄跟普通的昆虫，肯定是有很大差异的，从名字看，【机械蜘蛛】也不是正常的动物。
    已经进入世界碎片三个小时，不知这个世界碎片会有什么任务……
    【顾威：我接到任务了。】
    这么快……真巧。
    【顾威：任务内容是去B栋宿舍楼的2层，并且打一壶水。】
    【顾威：我需要在一个小时内出发。】
    按照之前世界碎片的经验，系统安排的任务，一切目标都是为了“在危险区域中”停留一段时间，以创造出与灾厄相处的机会。
    从最开始的“楼道中停留”任务，到后来的打卡任务，再到“取或送一件东西”的任务，都是为了达成这个目的。
    顾威在这个时间接到任务，他最有可能接触到的灾厄，是【机械蜘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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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6章 被骗了？

    脚步声停下了。
    “哎卧槽……游戏开了……自己开门吧，门没锁。”里面的声音说道。
    好像是有点熟悉的声音……
    顾威暂时想不出来，只觉得耳熟。
    他没有轻易动作。向前走了两步，他拿出手机，在群聊里发了一句话。
    【顾威：@钟丽有声音吗？】
    【钟丽：没有。】
    【钟丽：你听到声音了？】
    【顾威：可能是幻听。】
    【顾威：在叶老板画出来第一个位置。】
    【叶开：避开点。别乱想。】
    这件事不需要叶开提醒。顾威歪了一步，远离宿舍门，快走几步。
    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
    “咦，人呢？”
    “没人啊，奇怪了……”
    门又关上。
    顾威克制了自己回头的本能。
    按照系统的指示，前面就是打水的地方了，而水房的旁边还有一个被叶老板标记出来的可疑房间。
    他在手机上对了一下，的确是这样，那个房间就在水房的对面。
    要小心一些，打完水就尽快离开。
    水房的墙壁和地面上铺着瓷砖，跟走廊里的水泥地面有显著的区隔。打开水的水龙头有三个，顾威随便选择了一个。
    冒着蒸汽的热水流进壶中，发出空空的声响。
    快点。
    顾威目不斜视，盯着壶口。
    “哎你也打水啊？”
    恍然间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传过来，顾威心中一动，只是暂时没分辨出这声音是谁。
    他没有回应，也没有回头。
    脚步声靠近了，似乎有一个人出现在他身后，顾威感觉到了。
    会是谁？
    他心中快速过了一遍，从警校时候的同学，一直到工作后的同事，甚至还包括日常生活中的朋友，连带一起参加露营的人也都过了一遍。
    似乎都很像，但好像又都差一点。
    不太对……这里的灾厄不是只有两个么？
    顾威感到有些奇怪，两个灾厄都是已知的，那自己遇到的又是什么？
    是【成瘾者】里面的HR，还是【机械蜘蛛】？
    叶老板说别乱想，难道他知道一些东西？
    一会问问他……
    顾威是个警察，日常工作中接触许多不同的人，时不时就会多想一些。
    叶开说别乱想，反倒是起到了负效果。
    一把贴着蓝色贴纸的不锈钢水壶，哒的一声，放在另一个水龙头下。
    水龙头打开。
    “哎我说，你怎么不理人？”
    顾威的余光，已经可以看到来人的胳膊。
    那人穿着的，是警校的制服！
    怎么回事……
    顾威越发疑惑，感觉脑袋有些混沌。
    不能搭理他，那是幻觉。
    水壶仍在发出空空的声音，与此同时旁边的人也在喋喋不休。
    “哎你是顾威吧，我们前两天打篮球你忘了？我把你们灌了……”
    【取走水壶，回到出发点，即可完成任务。】
    一个箭头出现在他的视野中，同时出现的还有一行文字。
    水壶满了？但明明还……
    有问题。
    顾威知道自己拿来的水壶有多大，他也知道，自己在这里呆了有几十秒了。
    怎么还没满？
    水壶发出的声音也没有什么变化，就像是……
    就像是它永远也装不满一样。
    掉进幻觉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顾威注视着自己的水壶，那一把不锈钢水壶看不出有什么不对……
    如果陷入梦境，应该怎么醒过来？
    不，这里还不是梦境，这是清醒梦……
    梦境中大概不会有系统提示。
    他伸出手。
    握住壶身。
    剧烈的疼痛传来，水壶的空空声和旁边的人全都消失，顾威猛然甩开手。
    热水正在顺着壶身不断流下，水壶早就已经满了。
    而手机也正在响着。
    他的脸色变了变，盖好水壶的盖子，不顾手上鼓起的水泡，快速离开。
    …………
    水流声。
    “……你怎么不理人？”
    “这是谁……这是幻觉……”
    叶开环顾四周。
    又是幻听？
    不，这是仙骨的作用……自己听到了一些本来听不到的声音。
    这个特性，其他仙人的记忆碎片中，都有所体现。
    不仅能听到，也能看到——红色的“非形非神”的东西。
    顾威的上一条消息，已经有四分钟了。这期间他没有再回信息，也没有发出任何新的信息。按理说，这段时间应当足够达成任务要求，开始折返。
    他遇到事情了。
    会与自己听到的声音有关么？
    能听到这样的声音，是因为自己变强了？
    还是因为“声音”变大了、声音的来源靠近了？
    应该是后者。
    自从文胆的基础加成达到2%，最近并没有提高的迹象，或许需要读更多的东西才行，这件事急不来。
    能力方面，即便获得了不少能力，也用它们强化了自己原有的能力，本质上却没有太大的提升。
    而且叶开很怀疑，这两方面，都跟【仙骨】的提升没什么关系。
    毕竟，从记忆碎片看，仙人们最开始的能力差异很大，有的完全没表现出什么特异。
    但他们都能成仙。
    关于李贺的记忆中，最开始他面对灾厄只能逃跑，但到了后期，他甚至可以直接斩了黑龙。
    那黑龙，应该就是那个年代的最强灾厄、灾厄的源头吧？
    不，灾厄的源头是红光，而黑龙则是源于天下人的想象——或者是另外一些人的想象和塑造？
    如果说术法神通是骗术、欺骗了人类的认知；如果像张角说的那样，仙术也是骗术；如果灾厄的形成依赖于人类的想象……
    那么，灾厄本身，大概也是个骗术。
    这样对么？
    叶开试着给李贺发了个表情。
    【发送失败。】
    果然，还是不行。
    顾威的位置，叶开大致是清楚的。要不，闪现过去看看……
    手机收到了一条信息。
    【顾威：我开始返回了】
    【顾威：刚才在二楼，我陷入了幻觉，差点就着道了。】
    【顾威：[图片]】
    照片上，是顾威被烫的红肿、满是水泡的手。
    【顾威：幸亏，我用开水烫了一下，把自己烫清醒了。】
    【黄建：怎么回事？】
    【车宁：是灾厄？】
    【顾威：回去说。】
    陷入了幻觉……应该不会是【成瘾者】或【机械蜘蛛】。
    顾威刚才就已经听到过门内的声音。如果考虑到发出红光的地方，在某些情况下，可以结合人类的想象，形成灾厄的话。
    叶开更倾向于认为，顾威是【被骗了】。
    如果他不够谨慎，或许就会有新的灾厄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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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7章 巨大的蜘蛛

    顾威一只手放在桌上，水泡挑破，黄建用绷带帮他包扎。
    刘秀赞助的绷带还有一些，但也快要用完了。
    “你刚才看到的，是警校时候的人？”
    叶开问道。
    “对。”顾威想了想，说道：“警校的制服我很熟悉，不会看错……而且在警校的时候，我们也是要打开水的。”
    类似的情景么……
    “你说你听到的声音很熟悉，但是想不出是谁？”
    “嗯，那个声音跟很多人都比较相似，但没办法对应到任何人上，总有点差别。”顾威说道：“那应该不是灾厄。叶老板，你知道那是什么？”
    叶开微微摇头：“大概是诱惑你，让你去触碰关键物品的。这样，就会释放出灾厄。”
    顾威的描述，让他想起了之前遭遇过的灾厄【血画】。
    如果没有注意，那只是无数凌乱而无规则的线条，但如果注意力放过去，就会认为它具有一定的意义，并且那种意义会随着观看者的心意变化。
    【血画】本身并不强，却对文胆造成了损伤。后来自己得知，那是因为【血画】在一定程度上，符合灾厄的本质……
    此外，结合之前记忆碎片中，灾厄的产生过程，叶开有了一些隐约猜测。
    或许灾厄是从许多种可能中，具现出来的、“符合人类想象”并且“具有意义”的东西？
    如果这样的话，难怪古代的灾厄是野兽或精怪，而现代的灾厄就千奇百怪。
    下次问问先生好了……就问灾厄的本质？
    或者问，怎样才能施展骗术？
    看先生回答哪个了。
    尽管叶开已经有所猜测，但他并不会将自己的猜测直接说出来。
    人的思想，或者说念头——是一种很逆反的东西，越是不允许想，越是容易乱想。
    未来的世界中，灾厄就是这样出现的，没理由世界碎片中无法产生新的灾厄。
    如果一个不慎，新的灾厄出现，没有系统的提示，也没有48小时消失的限制，自己这些人，会很麻烦。
    听到叶开的推测，顾威觉得挺有道理。
    只是，本来觉得只要注意不乱碰，就能避免立刻产生灾厄。
    现在看，它会主动出击，危险性大大增加。
    “刚才我也没听到你那边的声音。”
    钟丽说道：“我只听到你那边有水声，还有手机提示的声音。”
    “幻觉里的声音，你听不到是正常的。”
    叶开说道：“但是说不定，后面你们也会陷入幻觉。要做好准备。”
    “也……这样？”
    王安妮看看顾威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手：“要不，带把刀，扎自己一下。但你是怎么发现被迷惑了？”
    “系统的提示。”顾威说道：“我当时没有听到手机提示音，但是系统的提示，还是出现在我的视线里，系统告诉我已经可以折返，我才找到突破口。”
    “当时我的意识有些模糊，我猜测，如果一直没有找到突破口的话，可能就慢慢陷进去了。”
    系统的提示能覆盖幻觉？
    总算得到了一个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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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8章 能力【机械化】

    尖锐的声音，从好几个方向传入钟丽的耳朵，闹得她脑海里一片混乱。
    那是她布置在营地周围的毒刺，回传来的声音。
    她的能力【通感】，能够很方便地探测周围的情况，但类似于【机械蜘蛛】这样的情况，也非常难受。
    各个方位的毒刺都能感应到【机械蜘蛛】的声音，这些声音在她的脑海里叠加共鸣，形成了远比正常情况更大的、刺耳的声音。
    这让钟丽几乎无法忍受，只得停用了【通感】。
    随后，她才感觉好受一些，循着声音，找了一面窗户，看出去。
    【机械蜘蛛】正趴在叶开的车外，几条腿扒拉着车声，刺啦刺啦地冒出火花。
    车漆被毁坏了许多，露出下面银白色的金属。但是看起来，似乎还没什么问题。
    房车作为一个密闭空间，在上个世界碎片就能防护住灾厄的攻击，在这个世界碎片，看起来也是一样。
    【机械蜘蛛】不仅是在扒拉，而且还发出一道道的蛛丝，在几辆车之间开始结网。
    那些蛛丝发出金属光泽，钟丽观察了一下距离自己比较近的几根，总觉得那似乎就是某种金属，比如铁丝之类。
    铁丝也像蜘蛛丝一样，有粘性么？
    只是，蜘蛛好像打算从老板的车开始，编织它的蛛网，不知道老板能不能受得了。
    看样子，蜘蛛的行动还要持续一段时间。
    钟丽正想着，就看到叶开将车门推开，提着剑走出来。
    这个变故，让【机械蜘蛛】也愣了一下。
    …………
    叶开也的确受不了那刺耳的声音。
    本来他觉得，如果【机械蜘蛛】只是看看，他就先让这灾厄继续存活一段时间。
    毕竟晚上了，他觉得自己需要睡觉了。
    可是看样子，【机械蜘蛛】打算要把这里做成它的窝……那叶开就不想忍下去了。
    是不是太嚣张了？
    这是仙骨持有者、仙人预备役、拥有六个异能的强大异能者、一剑一句诗的当代诗仙、诛杀了数十个灾厄的灾厄杀手、重生者、老子真传弟子的车，一个小小的蜘蛛就敢跳上来，是不是给脸了？
    他没有立刻下车，唯一的原因就是紧急翻了一下诗集、并用掉了预存的【暴食】模板，吃掉一块角铁。
    做了一点战前准备。
    这三分钟的时间，【机械蜘蛛】也吐出许多蛛丝，结了张网。
    当他离开房车，所见到的，就是漫天的银白色蛛丝。
    文胆斩上去，可以轻易破开，只是略有阻滞。
    叶开几剑下去，将附近的蛛丝清理干净。
    【机械蜘蛛】感应到了他的行动。
    “嚓！嚓嚓！”
    它甩着几条腿来到叶开身边，叶开使用【镜面跃迁】跳到对面房车的玻璃处，顺利躲避。
    蜘蛛的速度，按照它的体型来说很快，在被放大之后，叶开凭借两条腿，已经没法确保自己能够躲开，即便他自身的素质得到了全面增强。
    它太敏捷了……
    叶开使用了【极寒】，但暂时没有使用冻结一秒的附加效果。
    机械蜘蛛的速度瞬间慢了下来，叶开看着它转过身，露出脑袋上一圈大大小小的、猩红的眼睛。
    现在的【极寒】，已经可以做到不影响自身，如果说有什么顾忌么……
    …………
    旁边房车里的车宁，打了个哆嗦。他忽然觉得，周围冷了下来。
    起身想去拿一条毯子裹着，又发现，自己的速度也变得极为缓慢。
    怎么回事……是【机械蜘蛛】的能力？
    车宁并不很慌张，他在车内，即便被减速了，机械蜘蛛也无法对他造成直接伤害。
    就是慢一点……
    看看车外，叶开刚刚闪现过来，现在如果他也被减速，那机械蜘蛛可能会对他造成不小的威胁，得出去帮帮忙……
    有【空气爆发】和【强韧】在，自己至少不会拖后腿，逃跑也应当没什么问题。
    他缓慢地打开车门。
    …………
    另一边的王安妮和蔡胜华，他们的房车在叶开【极寒】能力的边缘，具体来说就是一半被笼罩，另一半没有。
    所以当蔡胜华说冷，问王安妮要毯子的时候，王安妮就觉得有点怪。
    “哪冷啊，老蔡你不是感冒了吧？”
    她拿过一条毯子递过去，手臂越过一条看不到的线。
    然后，一个激灵。
    “我去，是你这边冷？”
    “你这边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冷？”
    …………
    叶开闪现。反射着银白色光芒的手，触碰到【机械蜘蛛】有着花纹的腹部，使用能力【解离】。
    反正马上要被融掉了，这个能力不用白不用……
    【你已使用能力“解离”】
    【目标体内不存在与你类同的部分，使用失败。】
    果然是个没用的能力。
    【机械蜘蛛】向叶开突袭，却撞到了车宁的房车上，车子一阵摇晃，连带着刚刚打开车门的车宁，也险些站立不稳。
    车宁怎么出来了？
    但现在，叶开没时间去管。
    【你使用了“吞噬”，移除能力“解离”，指定强化“追击”。】
    【追击：当你的攻击目标背向你，你的速度可以提升至400%，并能对目标造成双倍伤害。效果持续3秒，5分钟内仅生效一次】
    好极了，这才是刺客该有的能力。
    “叶老板，我来帮你！”
    车宁喊道。他脚下发力，向着【机械蜘蛛】冲过来，在接近的时候，打出一拳并使用【空气爆发】，形成一道拳风。
    拳风咋在【机械蜘蛛】的一条腿上，将它打的缩了一下。
    效果不好啊……
    车宁咋舌。
    而与此同时，为了避免【极寒】导致自己人失温，叶开已经将其取消。
    这让车宁心中一喜。
    难道……有效果了？！
    【机械蜘蛛】的能力，被自己打断了？
    继续……等等，【机械蜘蛛】的速度，似乎也变快了？
    …………
    【你已使用“极寒”，指定冻结“机械蜘蛛”】
    叶开丢出一面镜子，同时使用了【极寒】和【镜面跃迁】。
    【机械蜘蛛】被冻结的同时，自己也出现在它的身后，一剑刺出。
    【你已使用“追击”。】
    文胆刺进【机械蜘蛛】的腹部，划开一个巨大的口子，露出里面的导线和齿轮、以及许许多多的机械结构。
    里面也全是机械？！这种生物……
    叶开没有多想。趁着【机械蜘蛛】的速度减慢来不及反应，他快速移动，从它的身后移动到身侧，将它整个横切开来。
    【机械蜘蛛】的身上爆出一片电火花，齿轮乱飞。随后系统的提示出现。
    【你已化解灾厄“机械蜘蛛”。】
    【你得到了记忆碎片×1】
    【你得到了能力：机械化】
    【机械化：该能力由感染而来。使用此能力后，你的身体将被感染，转化为机械结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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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9章 机械病毒

    随着叶开将【机械蜘蛛】斩杀，漫天的蛛丝缓缓消散。
    车宁挥出的一拳打空，拳风撞到对面的车身上，发出砰的一声。
    “搞定了？”
    车宁愣了一下。
    刚才叶开的速度……似乎一下子变快了一大截？
    在之前的交流中，他知道叶开并没有练过，那这种速度是怎么回事？
    又是异能？
    这人真的是人类吗，还是说人类其实可以拥有多种异能，只是自己没找到合适的办法？
    “嗯。”叶开点点头：“没掉什么有用的能力。”
    【机械化】这个能力，是一次性不可逆的，从说明上就能看出，只要用过【机械化】，自己就会像【机械蜘蛛】一样，变成一个由金属组成的机械生命。
    变成机械生命或许也不是多坏，但是描述中所说的“感染”，叶开很在意。
    显然，这是由另一个灾厄影响下，而产生的灾厄。
    如果被感染了，说不定，是变成另一个灾厄。
    没什么有用的能力？
    车宁对此并不意外，他第一次杀死灾厄，获得了【空气爆发】，后面又杀了几个，才刷到【强韧】。
    一个合适的、适合搭配的能力，并不是那么容易获得。
    确定灾厄已经被化解掉，几辆房车的门都打开，其他人也出来了。
    顾威和蔡胜华两人查看着车辆受损的情况。
    阚景涛则是感到惊讶，【机械蜘蛛】浑身上下都是金属，叶开的剑竟然也能直接砍成两半？
    异能弄出来的东西，就是强！
    老板这次又没念诗……
    好像最近，老板念诗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黄建很清晰地记得，在超市那那会儿，老板几乎每次遭遇灾厄，都要念诗。
    大概是现在的灾厄，确实没法让老板尽兴了。
    不知道【成瘾者】怎么样……那东西生成了一整栋楼，应该会很强。
    黄建已经精选了几首，老板一直不去打灾厄的话，他也用不上。
    对了，还要叫上陈宇航做战地记者。
    他看向陈宇航，发现陈宇航也是一脸遗憾。
    果然想一起去了。
    …………
    车外的热闹只维持了较短的时间，毕竟还有一个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出现的【成瘾者】HR。
    返回自己的车内，叶开稍稍收拾了一下车内的东西，调暗灯光躺下，使用了记忆碎片。
    时间也不算早了，看完就睡觉……
    他这样想着，眼前画面转换。
    …………
    一只手拿起了面前的文档。
    【绝密】
    【关于“机械病毒”的通告】
    机械病毒？！
    叶开瞪大眼睛。
    果然【机械蜘蛛】不是孤例……
    【……经研究，“机械病毒”是一种具备广泛传播能力的灾厄，其具备病毒的基本结构，但可以实现跨物种的感染能力。】
    下面附了一张图，说明是【机械病毒】的微观结构。
    图上是一个菱形的晶体状物体，表面全是颗粒。叶开记得在教材上看过其他病毒的样子，知道那些颗粒大概就是组成病毒外壳的分子。
    “显微镜还能用吗？”看着资料的人喃喃自语，叶开分辨出那是顾威的声音：“都这个时候了……”
    这是顾威的记忆，也就是说——
    这份通告是自上而下的，顾威接到的显然是个通知。
    【该病毒具备遗传物质，但经过测序，发现其遗传序列并不具备意义，推定为基于概念和潜意识生效。】
    【该灾厄可以通过空气和接触传播，目前没有有效的治疗手段，也无法免疫。但在感染者达到50%以上转化之前，没有传染性。】
    【根据感染者体型，转化过程将会持续1-72小时。】
    【转化后，感染者的生理机能将发生一定改变，此方面的研究正在进行，暂时认为这种改变是无规律的。】
    【因此，这是一种有害转变，如遇到感染者，请勿接触，并立即将其隔离。】
    【使用金属探测器可以有效检测出】
    再下面附了几张图片，有人的皮肤破损、露出内部的齿轮和连接件；有变成了机械结构的蚂蚱。
    还有完全转化成了银白色外表、有着显著的拼接缝的机械人。
    还有更多的图片，展示的都是处于不同阶段的人或其他常见生物。
    叶开发现，就连植物都可以被转化成机械结构。
    不知道细菌能不能被转化……
    如果细菌也被转化了……叶开只是想想，都觉得一阵恶寒。
    细菌很难被隔离，如果【机械病毒】可以感染细菌，那场面……
    【自收到文件之日起，所有人员聚集区域，进行全面金属探测，人员进出都需通过金属探测仪。】
    “你们看到了吧？”
    顾威扬杨手里的文件，对另外几人说道：“金属探测仪在那边，都别抱怨了。”
    “哪有人抱怨？”对面一个人笑道：“不都是说这些灾厄的事嘛。”
    “对啊对啊，都好几年了。”另一个人说道：“我们每天都忙的不行，灾厄反倒是越来越多了……现在手机都不能用。”
    “我都好长时间没打游戏了。”
    “差不多得了，现在我们面对的是……”
    顾威说了半句，就被最开始说话的人接过去：“是人类有史以来面对的最大规模的灾难，我们做的事情堪比大禹治水、神农尝百草……”
    “我们要坚定信念，稳固认知，坚持正确的世界观，以唯物和辩证的角度看待一切事物。”另一个人接话：“相信人类的理智能够战胜灾厄，让世界回归正常。”
    “行行行，你们没忘就行。”顾威没好气地说道：“那晚上学习的时候别叫苦。”
    几人面面相觑。
    “我上学的时候也没这么苦过啊，什么高数、物理、化学……都多少年没学过了。”
    “我记性真不行啊，还要背课文，我一个出师表都背了三天了……”
    “是啊队长。上面不是要求全民教育么，也不差我们几个，我们要把有限的精力投入到对抗灾厄……”
    “嘴上叫得响。”
    顾威哼了一声：“赶紧排队检查，检查完还要有个疑似灾厄的事件要处理。”
    众人在嘻嘻哈哈中，拿掉身上的金属物品，排队通过安检门。
    在其中一人经过的时候，警报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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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0章 隔离

    在通报【机械病毒】的时候，病毒的传染已经到达到那种程度了？
    顾威的小队没几个人，从他们之前的反应能够看出，这些人应该都是没有接触过【机械病毒】感染者的，但即便这样，他们也还是有人感染了。
    报告里所说的空气传播，难道效果那么好？
    如果那样的话，【机械病毒】恐怕是一个相当可怕的灾厄……不知道在未来，最后有没有处理掉。
    之前没有被解决的【繁衍】，就直接在一个世界碎片中，爆发了长达30天的灾厄，而且一直无法解决。
    叶开很担心，【机械病毒】的表现，会比【繁衍】更加可怕。
    但那毕竟是“未来”的事情，现在他并没有办法去解决。
    希望人没事……
    他继续看下去。
    …………
    一间水泥的房屋，四面墙中有三面是毫无门窗的、光秃秃的墙壁，只在一面上，有一个极小的窗户，以及一扇关闭的门。
    水泥墙壁非常粗糙，毫无装饰，只有光秃秃的灰色。
    从视野中眼角的余光能够看到，室内只有很简单的家具，除了一张床和一张桌子之外，什么都没有。
    床上有衣服和被褥胡乱地堆着，桌上只有简单的纸笔，还有一个收音机。
    叶开很久没在生活中见过收音机了，他还确认了一下，才想明白这原来是收音机。
    这是什么地方？
    他有些不解。
    这个人，又是谁？
    应当不会是顾威，也不会是之前看文件的那个。
    剧烈的疼痛从身上的几处传来，有手背、小腿、腹部。但记忆的主人没有低头查看的意思。
    整个房间很暗。唯一的光源来自敞开的窗户。
    收音机发出沙沙的声响，随后里面传出一些声音。
    “……请各位民众注意【机械病毒】，如果发现身边出现身体结构被机械和齿轮替代的生物，务必远离并及时上报……”
    他抬起手，似乎想要将收音机关掉，沉默了一下，又放下。
    收音机像是被干扰了一样，中断了一会。
    可能是信号不行。
    叶开知道，在某些钢筋含量较高的建筑中，手机和wifi信号都更容易被隔断，电梯里也不时会出现信号中断的问题。
    导致他刷抖音不流畅。
    这个水泥房，建造的时候可能掺杂了不少钢材，信号被隔断，合情合理。
    “……滋……滋滋……”
    收音机又响了起来。这一次，是关于其他灾厄的情况。
    “……滋……尽管需要全民学习，但维持理性和神智更加重要……滋……在工作、学习和生活中，如果您或您身边的人，经常陷入某种沉迷状态，请及时予以打断，不要让他们长时间陷入其中……”
    “滋滋……”
    呆坐在床上的人忽然笑了。
    “呵。”
    他低下头，笑的浑身颤抖。
    “呵呵……”
    叶开不明所以。
    “……滋滋……当然，最后还要提醒大家，今天晚上的课程将于晚七点准时开始，小学一年级课程请到频道……二年级课程请到……”
    还真是全民上网课啊？
    叶开听了一会，发现从小学到高中课程都有。
    一共分了12个频道。
    没有大学课程，难道是要线下学习？
    也对，大学课程中有许多专业课，不像前面都是通识课程，要安排在电台频道里，恐怕也很难。
    “……滋……我们知道，在忙碌了一天之后，继续学习会难免疲惫。但请相信，只要我们坚定信念，稳固认知，坚持正确的世界观，以辩证和……”
    一只手按在收音机上，将它关闭。
    叶开看到，那只手是银白色的，手背处皮肤有些破溃，露出下面被机械结构取代了的肌肉、筋腱和骨头。
    这是一个感染了【机械病毒】的人……
    这里是，隔离区！
    叶开心中一震。
    视线上移，他站了起来，打开房门。
    门外，是一排排同样的灰色房间，每一个房间都不大。有的门开着，有的关着。
    他慢慢地走过去，叶开看到这些房间中，有一些空着，也有一些中有人。
    其中的人身上，都有或多或少的机械结构，就着室内昏暗的光线，叶开发现他们的脸上都是麻木的表情。
    不算太远的距离上，是一面非常高大的混凝土墙壁。墙壁顶上还搭着钢铁框架，框架上是塑料或玻璃，因此阳光还能够投下来。
    这是一个巨大的、密封的隔离区……
    叶开听说过，在古代，得了麻风病的人，会被隔离到一个村子里自生自灭，外面有军队把守，确保没有人能逃出去。
    这里的隔离区，跟古代的麻风村似乎也没什么差别了。
    尽管知道这是为了解决【机械病毒】，但叶开还是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难道真的只有这一个办法？
    基于概念和潜意识的灾厄，难道就没有办法了么……
    视野中的画面不断向前，向前，最后停在了水泥墙壁之前，一个单独的小房屋旁。
    里面有一个人。
    应该是一个人。他的全身都几乎变成了机械，体表的皮肤几乎完全剥落了，露出森森的传动结构、齿轮以及金属骨骼。
    他的双眼变成了红色的摄像头，扫过来的时候，有一道红光随之照射过来，似乎是在瞄准。
    他的手中有一本书，注意到有人过来，他将书页折了一下，合上。
    叶开注意到，那本不算太薄的书，书名是《传习录》。
    “过来了？”机械人冲着这边点头示意：“要传话，还是打算从我这拿本书看？”
    “我……”他犹豫了一会。
    “有人给我留言吗？”
    机械人的嘴微微张开，脸上的传动结构微微变化。
    似乎是笑了笑。
    “有。”
    他转过身，取出一个不算太大的设备，按了几下。
    “是这条……不对，是这条。”
    叶开看到那个设备上有屏幕，操作方式似乎也跟手机、平板差不多。
    不是说很多设备都没法用了么……叶开想问，但这里自然不会有人给他答案。
    “……别怕，你在里面多读书，只要一直读书，就能延缓症状的扩大。”那是顾威的声音：“我们在外面想办法，总能有办法把这玩意解决掉！”
    “活下去就有希望！”
    叶开觉得，这话也太空了点。
    活下去肯定有办法，但这个样子，能活下去么？
    “他说的是真的么？”
    “是真的。”机械人说道：“要么你读一些理工科的东西，给你活下去找个理论支持，接受现状；要么读点传统的东西，虽然没什么用处，但也能让你不怕活着，不是么？”
    “除了有点疼。”
    “嗯。”
    他原地愣了一会。
    “随便给我本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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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1章 本质

    只要读书、学习，就能对抗灾厄？
    刚才看到的东西，似乎就是这个意思。
    意识、念头、思想。
    读书会影响人思想。
    广播里说的、顾威等人聊天中所透露的、刚才感染者所听到的，都是同一个意思。
    如果被灾厄影响了，只要坚持读书，就能淡化、或者一定程度上规避不好的影响。
    而全民读书，甚至可以将一些已经出现的灾厄，消除掉？
    那怎么会有末日？怎么会出现灾厄呢？
    叶开反而有些不能理解。
    要说全民范围内的文化水平，现代应当是有史以来，文化程度最高的时间。
    全民接受教育，就算有不少没有上大学，但大学的普及率也到了一个很高的程度。
    尽管叶开在某些方面表现的如同文盲，但必须要说，叶老板也是通过正规渠道取得了大学毕业证的。
    很明显，未来靠着全民读书，并没有如他们所愿的，消除掉灾厄。
    否则，就不会有世界碎片化的情况出现了……
    未来人们对抗灾厄的手段，显然是基于他们对灾厄的认知。读书能够塑造人的精神，所以他们是依靠人的精神，去对抗灾厄。
    这会是一条有效的路么——就算他们最终失败了？
    想那些干嘛。
    叶开自从穿越过来，都没看到过几本书，还都是功利性很强的、为了提升文胆BUFF而读书。
    就算他能找到足够多、足够深刻的书，他去哪组织那么多人一起学习。
    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他见到的人加起来都没有一百个，跟全世界七十亿人相比，屁用没有。
    还是好好想想眼前的事情吧……这个碎片里有没有仙人、他能不能看到仙人的记忆呢？
    …………
    事实证明，没有看到。
    记忆中的画面定格，随后丝丝缕缕的灰色雾气从各处渗透出来，很快就把整个记忆中的场景全部占据。
    对身体的控制恢复，雾气开始消散，汉白玉的栏杆和地面呈现，随后是先生和他面前的喷泉。
    喷泉的水从水池边缘溢出，随即消散在空气中。
    先生若有所觉地回头。
    “先生。”叶开微微鞠躬，行了个礼。
    “这两天我遇到了一些事情，也想了一些事情。”
    叶开说道：“因此也有一些疑惑，需要向先生请教。”
    李耳点头，伸出一根手指。
    “一个问题。”
    “先生或许是觉得，我现在的状态不足以知道太多。”叶开讨价还价：“但我觉得，或许我能知道两个问题的答案。”
    李耳微笑，摇头。
    好吧，一个问题也比没有强……
    叶开也不丧气。
    “我刚才在他人的记忆中，得知他们曾经用读书的方式去对抗灾厄。”叶开说道：“而从结果看，灾厄并没有因此消失。”
    “我已经知道，灾厄是在某些特殊条件下，结合人类的想象所形成的。”他继续说道：“先生上次也说，术法神通，其实是欺骗了人类的心智。”
    “读书会影响人的心智，术法神通会欺骗人的心智。灾厄的产生，也是与人的心智有关……”
    叶开说道：“我觉得这样似乎有些过于唯心，毕竟灾厄是在现实存在的，所以我想问，它的本质究竟是什么？”
    “你给我出了个难题啊。”李耳笑道：“这个问题很难解释……我说了你未必就能懂。”
    “不打算换个问题？”
    “或者，您能告诉我，我应当如何施展骗术？”
    “施展骗术……”李耳摇摇头：“你不是有一本《太平经》么？其中所载的技法，虽颇为取巧，却也是可以用的。”
    “张角说那与道统有关，我不想受到道统的影响。”
    叶开坦诚地说道：“以前是觉得，那不算唯物、也有些过于唯心；现在想到了读书会影响心智，更不想被它影响。”
    “这是你自己的想法？”
    “对。”
    “那你手中的剑、已经有的异能，又当如何？”
    的确，如果张角的《太平经》算是唯心而被叶开排斥，他现在所掌握的东西，其实也并没有那么大的差别。
    如果为了获取能力而去读《太平经》不能接受，那么为了文胆BUFF而读诗、阅览典籍，其实差别也没那么大。
    “这些……”叶开有些卡壳。
    “你并非排斥什么，只是已经选了你的道路罢了。你想要的是仙人所行的骗术，那非要你自己顿悟才行。”
    李耳继续说道：“那我便告诉你，灾厄的本质。看你能领悟多少了。”
    雾气渐渐聚拢。
    先生口中吟诵着什么，声音很小，叶开一开始没有听清，等到他能听到的时候，雾气已经开始消散，房车中的景象渐渐清晰。
    他只听到了一点。
    “……大曰逝，逝曰远，远曰反。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域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
    叶开眼睛瞪得溜圆，本来打算看完记忆碎片就睡觉，结果看完了之后……
    一点困意都没了。
    顾威和感染者的记忆还好说，先生最后的那段话，到底是在说什么？
    《道德经》里的选段？
    最后一句道法自然，他很确定就是道德经里的句子，但是前面么……
    他完全没有印象。
    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先生说这就是灾厄的本质……
    不都说因材施教吗，先生不会觉得，自己跟《太平经》之类的不熟，跟《道德经》就很熟吧……
    说能领悟多少……
    这也不算回答了问题啊。
    可惜先生不是网课老师，不接受评价，只是随便讲讲课，就布置一道作业下来，会不会做完全不管的。
    早知道就问点实在问题了，就算知道这些东西，对自己又有什么用处呢……
    叶开有些懊恼，哪怕让先生给自己灌顶，提升一下儒家等级也好啊。
    孔子求教于老子，可见老子就算不是儒家的，儒家等级肯定也是直接拉满的。
    总不能李贺一个后辈读书人，敢去质疑先生的儒家等级……
    算了算了。
    看看时间，已经是十点多。横竖睡不着，叶开干脆将那段话发到群里。
    【叶开：这段话前面是什么？】
    【叶开：还有这段话是什么意思。有人知道么？】
    过了一会，顾威回复了。
    【顾威：我记得这是《道德经》里的，具体我想不起来，但是前文知道一点。】
    【顾威：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地母。】
    【顾威：中间还有一段，但我想不起来了。】
    【叶开：你看过道德经？】
    【顾威：以前好像是看过，不过具体的记不得。】
    【顾威：这段话大概意思是“道”在天地之前就存在，是万物的根本。】
    他用了尽量简单的语言描述，所以叶开也能一下子听懂。
    但是灾厄跟“道”有什么关系？
    除非，就是“道”塑造出了灾厄？
    但也不对……按照老子的话，“道”还应该是一切的起源。
    除非，灾厄跟一切都是同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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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2章 黄建的任务

    次日，又有人接到了任务。
    这一次是黄建。他接到的任务，是要去食堂并停留5分钟。
    同样，只能一个人完成。
    “这个任务相对简单一些，食堂是在一楼。”
    黄建说道：“如果遇到问题，更容易脱身，而且按照顾威昨天的遭遇，我的能力或许也可以用上。”
    黄建的能力是【默杀】和【浮空】，后者在飞行的时候速度并不快，却可以漂浮起来。在被追击的时候，如果是不能飞行的灾厄，要脱离会比较容易。
    而如果遭遇了【成瘾者】所生成的HR，或者是遭遇了昨天顾威遇到的东西，【默杀】会很有用。
    叶开也觉得，黄建的能力，应对现在的情况比较合适。
    陈宇航的防御固然高，但他比较呆，在现在的情况下，说不定就会被HR或者是“特异点”营造的幻觉欺骗。
    幸亏是选了黄建。
    黄建稍作准备，找钟丽要了两根毒刺，一根别在衣服的肩膀处，另一根则是放在口袋里备用。
    随后，在群里说了一声，就出门了。
    叶开也离开房车。他出门并不是因为黄建，单纯只是因为在房车里有些闷。
    连书都没的看。
    要是李耳给他一本《道德经》也好。
    电影倒是还有。他们房车上，都有笔记本电脑，黄建将之前拷贝的老电影和电视剧存到电脑里，这样一来，还能依靠看电影来消磨时间。
    不过叶开也没有看电影的打算。
    那些电影他粗粗浏览过，基本都是曾经看过的，没太多兴趣再去看一遍。
    等到实在没事做的时候，再说。
    其他人倒是觉得，出门可能会被HR洗脑，在有比较容易把握的灾厄出现前，要先躲避一会。
    车宁不太怕灾厄，不过他对新的能力并没有需求。
    叶开使用了从黄建身上复制来的【浮空】，又拿了钟丽的一根毒刺，腾空而起。
    这是他刚想到的一种用法。借助钟丽的【通感】，自己完全可以将毒刺当做是一种单向对讲机。
    他将毒刺别在袖口，只要抬起手跟毒刺说话，钟丽就可以听到。这样比群聊更快捷，还省去了使用手机的麻烦。
    车宁隔着窗户，看到叶开升空。
    再看看自己的能力槽，不禁感到羡慕。
    没有那么多能力，只能从自身下功夫了……
    他走下车站定，开始练拳。
    顾威则是将自己昨晚使用【锋锐】劈砍出的一些碎砖拿出，丢掉。
    尽管觉得这个能力比较鸡肋，他还是认真练习。毕竟，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上，在这种末日世界中，要尽一切可能武装自己。
    其他的人，也各自在自己的房车内进行一定的日常锻炼，尽量让自己变强一点点。
    …………
    叶开在空中，看到了正在往食堂方向走的黄建。
    他的路线上没什么触发灾厄的特异点，食堂中的特异点之前已经跟他说过了……
    所以叶开也就没多在意，飞向4栋的方向——也就是【成瘾者】的方向。
    从触发这个灾厄到现在，已经有接近20个小时，应当有一些强化了。
    果然，昨天所见到的厂房，有了一些变化。
    黑色而且散发着金属光泽的墙壁上，多出来一些意义不明的符号，似乎是一道道的标语。从侧上方看过去，能够看出，在厂房唯一的出入口上方，是两行血红的字。
    【热爱工作】
    【工作就是一切】
    但是这有什么特别的含义么……
    除了PUA员工之外，大概还代表了【成瘾者】的状态变化。
    它能让人成瘾么……但谁会对工作上瘾？
    一个穿着工装的人，提着小包从里面出来。这个距离上，叶开看不到他身上的一些细节，只能确定他肯定跟昨天的两个不同。
    大概还是HR？
    新的HR没有留意到叶开的位置，他眼睛目视前方，脚步匆匆地认定了一个方向就走过去，哪怕是已经离开了厂房的覆盖区域，也没有停下。
    果然它的强化方向，是摆脱固定的活动范围。但是它会去哪？
    HR看起来是走，实际速度非常快，遇到障碍物也不会提前躲避，直到快要撞上，才会生硬地转弯。
    就像是某些游戏中的智障NPC一样。
    昨天聊天的时候，他们的话术也非常单一，难道是因为，“创造”他们的人的想象，就是这样？
    但什么人会想象出这样的东西？
    手机响了两下，叶开掏出来看了一眼，发现是黄建发来的照片。
    【黄建：我到食堂门口了，没有去碰水池。】
    【黄建：[图片]】
    黄建在食堂门外，拍了一张内部的照片。里面的情况跟昨天叶开看到的类似，打饭窗口仍然是散发着红光，能够触发灾厄的桌椅，也仍然是昨天的那几个。
    叶开在图片上将发着红光的物品圈出来。
    【叶开：远离这些东西】
    【黄建：好的老板】
    【黄建：我的任务没有接触物品的要求，我只要在这边停留足够的时间就行。】
    那样就更安全了。
    【叶开：我在跟踪“成瘾者”释放出来的HR，刚才看到它离开原本的活动范围了】
    他抬头想要拍一张照片，却发现就在过去的一分钟内，HR已经跑远了。
    而他的行动方向……
    是房车所在方向？
    【成瘾者】是想主动对离开房车的人下手？
    HR已经快要走到宿舍的位置。叶开来不及在群里说明，直接抬起胳膊，对着毒刺说了一句。
    “钟丽，让他们全都回车上。”
    “【成瘾者】在往你们那走。”
    …………
    叶开在半空中使用【镜面跃迁】，跳到一辆房车的旁边，发现其他人都已经进入房车，并且关好了门。
    再过几秒，窗户也都关上了。
    很好，反应很快……
    HR绕过宿舍，看到叶开，并未改变方向，直接向他奔过来。一边跑一边还说着“这位同学，我们这边正在……”
    叶开分毫不予理会，看看【浮空】还有一点时间，就直接飘起来。
    随后他发现，HR即便看到他飞起来，也没有花费过多时间纠结。
    他只仰头看看，发现自己似乎是跟不上，就立刻转头，向着另一个方向而去。
    那是食堂的方向。
    黄建正在那里做任务，按照系统要求，叶开不能参与到他的任务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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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3章 迷惑

    黄建已经在食堂中停留了两分钟。
    这两分钟内，他一直在同一个位置，就连最近的桌椅，也分毫没有接近过。
    “老板虽然已经将这里的危险点都标记了出来，但是昨天顾威的遭遇，已经说明，在危险点附近，也有可能受到影响。”
    “所以，我只要站在确定安全的位置，把时间用完，就可以了。”
    “五分钟的时间，不算长。还有三分钟就结束了……”
    他盯着手机上的时间，只用眼角的余光注意着周围的情况。
    并且，非常注意地避开了叶开圈出来的位置。
    “对了，昨晚老板怎么忽然对《道德经》感兴趣了，以前他看的都是《跟孩子一起读论语》这种书啊。”
    反正没什么事情，黄建干脆复盘一下昨晚发生的事情。
    “而且一下子背出来很长一段，这好像有点不正常。”
    “难道老板以前就对《道德经》有兴趣……不对不对，说不定是老板之前说过的仙人？”
    叶开之前就跟黄建和陈宇航说过仙人的事情，尽管透露的内容不多，但他们两人也清楚，仙人是从古代活到如今的。
    “如果是仙人的话，那倒是很正常了。古代的仙人肯定会去读《道德经》。只是顾威也读过？他也没表现出来啊。”
    黄建回忆了一下自己跟顾威的接触，认为他应当不是那种对传统文化很感兴趣的人。
    警校应当也不会教这些东西。
    回头问问他好了。
    手机上忽然弹出一条信息，是叶开发的。
    【叶开：HR在往你那边走@黄建】
    HR？对了，老板昨天遭遇过，是【成瘾者】中出现的类人灾厄，或者说是灾厄的衍生物。
    昨天老板已经说过，有可能它会脱离【成瘾者】的区域，转为自由活动。
    还需要一分半完成打卡。
    而且，一直到系统提示他任务完成，都不能接受他人的帮助……
    【黄建：收到。】
    卡着灾厄的活动空隙做任务，让黄建心中产生了一点点的焦躁。
    随后他就听到了，一阵喧闹的声音。
    “哎你别挡着啊，让让。”
    身后仿佛有个人出现，声音带着一点戾气。
    黄建之前遇到过这种情况，在学校食堂打饭的时候。
    不对，现在不是在学校……这是在世界碎片中，在工厂的食堂里。
    他克制住让开的的冲动，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仍然盯着手机。
    眼角的余光中，他看到光线晃动。
    整个食堂仿佛是活了过来，头顶的日光灯微微摇晃，带着整个空间内的光线和影子也都微微晃动。
    旁边的桌子上，出现了一些黄建不认识的人，他们都穿着一样的工服，一边吃着饭，一边聊着天，有的人声音比较大，似乎是在说着车间里的事情。
    都是幻觉……
    都是幻觉。
    黄建看着视野中的倒计时，那是系统的任务计时，顾威昨天也是靠系统的提示，才从幻觉中挣脱出来。
    当然，最后将他自己拉出来的，还是滚烫的开水。
    黄建手边没有开水，但他口袋里装着一根毒刺，和一把锋利的刀子。
    不能用毒刺。钟丽说过，毒刺对于成年人类体型以下会致死，以上则会造成昏迷。无论是哪个结果，都非常危险。
    用刀子，事后再用绷带包扎一下，绷带还有……
    他心中计划。
    “哎哎哎，说你呢，发什么呆啊？”
    身后的声音变得有些不耐烦：“你在这干什么呢？赶紧让开。”
    随后，又有另一个声音传来。
    “怎么回事？”
    另一个声音说道：“他怎么了？”
    “督导，我也不知道啊”
    之前的声音变得柔和一些：“他就在这停着，也不说话……”
    “你赶紧让开，别挡道。”
    另一个声音说道，周围的声音在他出现后也变小了许多：“你是哪个车间的？你……”
    还有50秒……
    都是幻觉！
    黄建从小就是别人口中的好学生，要是以前遇到这种情况，他肯定早就让开了。礼让他人，在很多时候就像是他的行为准则一样。
    “你说话！”
    “督导”也暴躁了起来：“你也不说话，也不让开，是怎么回事？我们厂怎么会有你这种……”
    一声咳嗽从黄建的身前传来。
    一个人，出现在黄建面前。
    日光灯和阳光，让他的影子变成了明暗不同的两个，两道影子在地面上微微晃动。
    黄建没有抬头，只能看到来人穿着穿着棕灰色的马甲、深蓝色的裤子，马甲下面是一件白色的T恤。
    “这位同学。”
    来人声音非常柔和：“我们这边正在招聘，您很适合我们的招聘需求……”
    是HR，来的这么快？
    还有20秒。
    HR也没有跟身后的人互动，果然它们是幻觉。
    只要抵抗住HR，一会赶紧走……
    “我们公司的员工福利很好，公司上下都不存在强制加班，当然如果员工因为热爱工作，而主动加班，我们也不反对。”
    不加班？现在还有这种公司呢？
    深受加班之苦的黄建，听到这句话，本能地展开了联想。
    但是不强制加班肯定只是一种话术，这种公司他见多了。
    说是不强制，但进去之后就各种PUA，只要员工脸皮薄，最后就能达成“自愿加班”的效果。
    “……哦我们这边也没有末位淘汰，没有35岁输送回社会。”
    HR继续说道：“我们的每个员工，都可以一直在公司工作，直到他自己离开……”
    “我们签的是无固定期限合同。”
    无固定期限？到了35岁也不会开除？
    这句话让黄建稍稍心动。
    要是末日之前，有这样一家公司，其他方面条件差不多的情况下，黄建肯定会去了……
    要知道，35岁失业的问题，一直是他的心头痛。
    那么，这个HR的话，稍微听听也可以？
    反正知道它是灾厄，不会跟着走……
    黄建没有发觉，自己的想法，有了些许的动摇。
    他抬起头，看到HR那张平平无奇的脸。
    …………
    叶开觉得，黄建的任务时间应该差不多了，但黄建没有在群里说话。
    刚才HR走后，【浮空】的时间就已经结束。考虑到可以用【镜面跃迁】快速移动，他也没有去食堂那边的打算。
    不知道黄建怎么样……
    他正想着，钟丽从车上冲了下来。
    “老板，我听到黄建在跟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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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4章 化身

    黄建的确有一些心动。
    老板说过，【成瘾者】所产生的工厂中，会出现HR，而HR又会用一套话术来吸引人。
    黄建当然没什么跳槽的想法，毕竟像叶开这样和善的老板也很少见。
    不过他觉得，听听也无妨？
    只要不被忽悠住就行了吧？
    他没有注意到，周围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同时环境中的光线也逐渐变暗。
    变化程度不大，但这种变化一直在持续。
    只有HR所站的位置，亮度不仅没有降低，反而缓慢地提升着。
    它的声音也缓慢而持续地提高。
    “……当然，你或许会觉得有些顾虑，这样难免。”
    HR平平无奇的脸上没有表情波动，继续说着。
    “我们公司就在不远的地方，完全可以先去看看……”
    手机不停地响着，黄建充耳不闻。
    再听一会，听完了看微信也不晚……
    他这样想着，很自然地忽略掉了手机响铃。
    “那，你们公司的业务是什么？”他开口问道：“现在你们还有什么业务能做？”
    这不是好奇，这是有助于揭穿灾厄的骗局……他这样想。
    HR的脸上毫无表情。
    “哦，我们做的是一项伟大的事业，对全人类来说都是极其有价值、非常必要的……”
    他没有正面回答，就像在跟叶开说的时候一样，只用固定的话术去回应。
    但黄建听得津津有味，觉得对方说的很有道理，甚至还自己脑补了一部分。
    工作内容似乎也没什么要紧，反正自己之前是程序员、现在是老板助理来着……
    而且助理的工作似乎也面临危机，老板真的需要三个助理吗？
    也就是叶开还不能读心，否则一定会告诉他——不要钱的助理，谁会嫌多呢？
    黄建起码还会在恰当的时候念诗呢。
    不行咱也设置个可乐按钮，按一下专人送可乐。
    黄建忽然感到身上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
    【叶开即将融合你的能力“浮空”和“默杀”，是否同意？】
    系统的提示文字出现在他的视野中。看到这行字，黄建略微清醒了一点，随后一阵心虚。
    老板？！
    坏了，我跟其他公司接触的事情，被老板发现了？
    这种感觉，黄建已经很久没有过了，上一次还是在学校的时候，有一次自习课，自己将小说夹在课本里，正看的起劲，然后一片阴影笼罩过来，抬头一看是脸色阴沉的班主任。
    怎么办怎么办……
    诶不对，我好像是在做任务来着……然后遇到了一个自称HR的……
    黄建暂时忽略了喋喋不休的HR，顺着系统提示的文字往前看。
    【已完成打卡，现在返回即可完成任务。】
    原来刚才系统就提示过了，只是被自己忽略。
    等等……周围怎么这么黑？什么时候？
    他发现，自己周围的一切光线都变得极为暗淡，只有隐约的黑影能分辨出事物。
    对面的HR却变得十分明亮，亮到几乎发光、几乎不可直视。
    “……你今天就来上班，我们这里……”
    随着HR的话，黄建看到一条曲曲折折的小路亮了起来。
    小路的两侧都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小路也极窄，目测只比脚掌略宽。在这样的路上走，恐怕只要一点歪斜，就会直接坠落。
    一道寒气涌上身体。
    那应该是老板的【极寒】，他还在想办法？
    黄建想要开口，却发现自己暂时没办法开口，目光也无法从HR和小路上移开。
    一股莫名的力量从身后推动着，他不由自主地向前走去。
    黄建心中一紧，接踵而至的是茫然。
    …………
    “怎么回事，系统提示都不能把他唤醒么……”
    叶开皱皱眉。
    在被钟丽告知后，他第一时间就用【镜面跃迁】跳了过来，但还是晚了一步。
    赶到的时候，在他的眼中，黄建身上已经亮起了红色的光芒，这光芒来自HR。
    红光缓缓地变弱又变强，就像是……
    就像是【成瘾者】的频率一样，三者似乎以这种方式，联系在了一起。
    叶开试着对HR砍出一剑，文胆在HR身上直接穿过，红光闪烁一下，没有什么影响。
    反倒是黄建的身上，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口。
    在这种状态下，HR是能转移伤害的么……
    不好下手……
    他尝试着对黄建使用了【灾厄之种：繁衍】，并非要真的融合黄建的两个能力，只是确保会有系统提示出现。
    之前给陈宇航融合能力的时候，陈宇航就收到了系统提示，而且是一个需要他主动选择的提示。
    这种提示，按理说优先级应该比通知类提示更高才对。
    此外，顾威也证实了，即便是在幻觉中，也能看到系统提示。
    一开始这确实是生效了的，黄建身上的红光显著减弱，但很快，随着HR话术进入尾声，红光又恢复了原样，甚至有了极大的增强。
    眼看黄建跟着HR离开，叶开无奈之下，只好先使用【极寒】的减速效果，给自己更多的反应时间。
    在使用【极寒】的时候，有了新的发现。
    黄建可以被单独冻结！
    也就是，他其实仍然是独立的个体，只是被灾厄用一些诡异的方式链接起来了。
    这样一来，叶开有了想法。
    只要将黄建从这种状态拉出来，不就好了？
    没有必要直接对灾厄本身下手。
    他也没直接接触黄建，抄起一把椅子，用它去尝试着将黄建推开。
    黄建摇晃了两下，随后再次站稳。
    叶开再推动几次，结果都是一样的。
    即便他从黄建身后，使用【追击】叠加速度，仍然没能将黄建推倒，更不要说将他从被迷惑的状态中解脱出来。
    多次尝试中，椅子本身都沾染了一些红光，甚至有沿着椅子蔓延到他身上的趋势。
    还是不行、只能尝试亲自接触么……
    黄建伤口处正在持续流血。
    有没有什么能力……
    对了，【模仿】可以创建化身！
    这个能力刚使用过，冷却时间还有近三个小时。但是……【吞噬】已经冷却好了。
    叶开手头，还有一个储备至今的记忆碎片。
    【你已使用能力“吞噬”，选择移除一个记忆碎片。】
    【你的能力“模仿”、“极寒”、“追击”，均已重置状态。】
    【你失去了“模仿”能力中已储备的模板。】
    【你使用了“模仿”，以黄建为模板，创建化身。化身获得能力“默杀”。】
    另一个黄建出现在叶开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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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5章 工作是会成瘾的

    化身只有一分钟的时间，但也足够了。
    叶开控制化身，直接撞到黄建身上，将他撞开。
    黄建倒在地上，他身上的红光在碰撞瞬间就攀附到了化身上。
    走在前面的HR回头，看了看倒在地上的黄建和站着的化身，似乎有些迷惑。
    它不能分辨目标之外的东西？
    现在对它来说，有两个黄建，所以……
    叶开果断使用【极寒】，将黄建的本体冻结，自己则是站到了黄建和HR之间，放开对化身的控制。
    果然，HR的注意力也移开了。
    黄建身上的红光变淡，本来还挣扎着要起身继续走，这会儿已经知道疼了，捂着伤口嘶嘶吸气。
    “老板……嘶……”
    在另一边，红光在化身的身上快速蔓延、壮大。叶开取消了【极寒】效果，HR带着化身，快速离开。
    叶开蹲下身，取出一粒疗伤丹，塞到黄建嘴里。
    疗伤丹立刻生效。黄建身上那道长长的伤口，在极短时间内，止血、清创、愈合、去疤……除了地面上残留的血迹，以及黄建衣服上的破损，一切都恢复了原样。
    这不是叶开第一次见证疗伤丹的效果。但这一次，他仍然为之惊叹。
    根据刘秀的说法，王莽的疗伤丹其实应当归属于术法神通，跟张角的符水一样，是一种骗术。
    张角的符水无法真正治愈疾病和伤口，只能让患者以为自己好了。
    那是对思想和念头的欺骗，并未改变现实。
    但是，在世界碎片中，疗伤丹分明是可以达成完满的效果。
    不止一个仙人告诉过叶开，“过去”与“现在”不同、原本的世界与现在的世界不同。
    肯定是这种不同导致了骗术效果的差异，但这种不同会是什么呢……
    “老……老板。”
    黄建带着一些紧张的声音响起，让叶开的注意力回到他的身上。
    “好了？”
    “……嗯。”
    “好了就起来。”
    叶开说道：“我用化身替代你，很快就会露馅，赶紧走。”
    …………
    黄建的心中十分忐忑。
    这种忐忑，一直持续到叶开使用【镜面跃迁】将他带回房车旁边，持续到他回到房车内部，还没有停息，反而是愈发严重了。
    坏了，老板刚才那么冷淡……
    老板一定是对我很不满意了！
    刚才他就说了那几句话，用词也很少，不符合老板一贯的行为风格……
    完了完了。
    老板不会真的认为，我是上班时间跑出去面试，意图跳槽了吧？
    虽然对面是个灾厄……
    老板也不一定真的是人啊！
    有可能是特殊的灾厄，有可能是跟仙人认识、是仙人预备役……
    想来，只有很小的可能是人。
    就算老板真的是人……那我意图跳槽到灾厄那边的行为，岂不是更严重吗？
    已经不是普通的离职了！
    坏了坏了……
    本来在老板那边的地位就有些岌岌可危，老板本来也不爱带太多人，这样一来……
    万一老板想着优化人员结构，我不是危险了吗？！
    黄建在房车里越想越急，急得团团转。
    得怎么挣点表现……
    加班！必须加班！
    一定要在老板面前表现出存在感，一定要凸显自己的价值！
    对了，上个世界碎片遇到的这些人，还没有去跟他们深入沟通，深入挖掘，说不定他们身上能聊出些信息来……
    黄建啊黄建，你怎么可以如此懈怠！难道这些天的安稳生活，已经让你没有丝毫危机感了吗！
    当机立断，黄建立刻打起精神，找出一个本子，开始做下一步的工作计划。
    我爱工作！工作使我快乐！
    …………
    叶开当然不是黄建想的那样。
    他在将黄建救下后就发现，自己好像……还能控制化身？
    按理说，化身已经被【成瘾者】侵蚀，不受自己控制才是正常的。
    但他还能感知到化身的视角，甚至如果愿意的话，也还能做到对化身行为的控制。
    他并未出手控制化身。在化身回传的感知中，整个世界都暗了下去，只有前面的HR和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呈现出高光状态。
    而化身跟着HR，就正走在这样一条小路上。
    叶开知道，那是返回4栋的路线。
    二者的速度极快，本来需要走十几分钟的路，他们只用了不到三分之一的时间。
    但已经远远超出叶开的预料。
    化身的持续时间，不是只有一分钟么？
    他不是第一次召唤化身，上一次化身主动消散，就刚好是一分钟。
    只有一种可能。
    灾厄的侵蚀，导致化身发生了某些变化……
    或许是某种规则上的冲突、或是能量来源的改变？
    都解释得通……
    不过没必要多想。既然已经这样了，叶开自然就要趁机看看，【成瘾者】内部的情况是什么样的。
    …………
    黄建模样的化身，到达了4栋的出入口。
    黑沉沉的金属外壳散发着光泽，出入口上方的两道标语没有变动。
    【热爱工作】
    【工作就是一切】
    在化身的视角中叶开发现，能够看到的只有4栋这一个建筑，跟刚才一样。
    进入其中后，亮到发光的HR，身上的光芒渐渐消散，暗淡下去。另一道光芒亮起，有一股不算太强的推力，从化身的背后推动着他前进。
    按照刚才黄建的表现看，到达这里的人，肯定已经被完全洗脑，只会按照【成瘾者】的要求去做了……
    但化身没有自主行动的能力，所以才会有一定的推动力，推着他前进。
    化身向前走，他的手指勾了勾，这是叶开的控制。
    然后立刻，化身所感知到的东西，就有了极大的不同。
    原本只能够看到面前唯一一条发光的路线，如今却能看到周围的情况。
    这里是一片宽阔的空间，前方一片仿佛流水线一般的设备。
    一个个面无表情、眼神呆滞的人，正在循着死板的路线，在空间内部走动。
    另外有许多人，在流水线上重复着同一个动作。
    循着流水线望去，流水线的终点，是一些仍然有着人类特征、整体上看却是机械的事物。
    所有人的动作全都整齐划一。尽管这里有许多许多人，声音却极端规律、极端统一。
    “呛、呛、呛……”
    “咚、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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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6章 时间延长

    身后微弱的推力仍在继续。叶开控制化身，顺应着推力的方向走了一段，来到其中一条新的生产线上。
    这条生产线上已经有一些人在工作。叶开稍稍注意了一下，发现生产线上的人都有着不同的相貌，在着装的细节上，也有很多不同。
    就像是目前遭遇过的三个HR，都不相同一样。
    这说明，【成瘾者】或许并不是自己生成了这些人物。
    这些人物可能曾经是真实存在的，甚至是死在这个灾厄下的……
    工厂里本来就有很多人，但都在他们到来之前死亡了。重新激活的灾厄，延续了之前的情况，也算正常……
    这些人，可能已经变成了灾厄的一部分，所以才会有如今的情况……
    作用在身上的推力增大了。随后，将他带来的HR出现在他的身后。
    “同学，你是对这份工作不感兴趣吗？”
    “还是说，你对我们的事业有什么意见？”
    “哦，可能是你对你的工作不太了解，你在我们这里的工作……”
    他开始絮絮叨叨，伴随着他的话，叶开发现周围的光线逐渐变暗，甚至连HR本人也在变暗，只有面前生产线上的一小部分越来越亮。
    显然，【成瘾者】已经注意到，化身并不完全受到它的控制，正在设法加强控制……
    这次差不多就到这里吧。
    叶开停止了对化身的操控，化身回传的感知中，立刻就变得一片漆黑，唯有面前的一小部分流水线，以及上面正在经过的一个个工件。
    那些似乎是同样规格的，一些机械零件。
    化身在【成瘾者】的推动下开始工作。叶开稍微关注了一下便不再继续关注。
    等到不再被灾厄关注，再行试探好了……
    【成瘾者】的规模实在有些太大，他没有将其消灭的把握。
    反正按照之前的时间，现在它应当还有20多个小时就可以自行化解。
    他看了一下视野的左上角，那里显示着灾厄的剩余时间。
    等等？
    【灾厄：成瘾者，剩余时间29小时。】
    不应该是这么多……
    比正常的时间要多了。
    叶开向上翻了翻系统提示，才发现刚才自己控制化身的时候，有一条提示被自己漏掉了。
    【灾厄：成瘾者，时间延长3小时。】
    延长了？
    手机响了起来。
    【阚景涛：怎么还能延长的？】
    【车宁：我之前没遇到过这种。叶老板，你们遇到过吗？】
    【蔡胜华：不都是48小时吗？这个的时间还能增加？】
    【黄建：之前遇到过一个30天的。但增加时间的也是第一次见到】
    还有时间长达30天的？
    顾威觉得不可思议。
    怎么会有这么长时间的灾厄？
    灾厄持续时间越到后面，就变得越是活跃、强大，他不敢想象30天的灾厄，最后会是什么样子。
    这些人能从长达30天的灾厄中生存下来，要多困难？
    还有，这样的灾厄，应当非常特殊才对。
    【顾威：你们最后知道它是怎么回事吗？】
    【车宁：是个什么样子的灾厄？最后它变成什么样了？】
    车宁更想知道，灾厄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或许会变得极为巨大，房屋也不能提供保护？
    不对，那样的话，肯定会死很多人。在大量的灾厄中，要活下去就更加困难。
    叶开看了一下群聊。
    【叶开：那是个很特殊的灾厄，没有实体。】
    【叶开：影响范围也很大，对整个世界碎片都会产生影响，就像是一个背景板一样。】
    【叶开：它的名字叫“繁衍”】
    对整个世界碎片产生影响……的背景板？
    名字叫繁衍，不知道有什么特点。
    【车宁：它是会造出怪物来？】
    做好工作计划的黄建看到群里的对话，察觉到了机会。
    【黄建：老板，可以让我给他们解释吗？】
    【黄建：我会注意哪些能说，哪些不能说。】
    【叶开：好，你们别在群里聊。】
    这些问题都比较简单，老板未必就想要回答。
    自己替老板回答，也算是给老板分忧……
    另外黄建也知道，在这里的人中，有一些是被幕后存在创造出来的，面对这种人，最好不要刨根究底，也不要过多的提到过去和未来的事情。
    否则他们可能会被聊死，老板肯定也不愿意见到那种场面。
    所以黄建要做的，就是在尽量保证他们安全的情况下，获得更多的信息。
    这也是黄建找到的，自己不可替代的定位——陈宇航自己就是被创造出来的，这种操作有可能把他自己搭进去。钟丽又是跟灾厄融合过，同样不够稳定。
    所以这件事，还真是他来做才算可靠。
    【黄建：我去找你们当面聊。谁想知道，在群里告诉我，我过会儿一个个去找你们。】
    这是出于谨慎。老板不让他在群里说太多，是因为担心一下子有多个人出问题。
    在线下也是一样。一个个聊，出问题也就是一个人，不至于失控。
    【林鑫：我接到任务了】
    …………
    林鑫接到了任务。
    他的任务，是要去1栋厂房，在流水线上完成几件产品的组装。
    从系统给出的指示看，组装难度应该不会太高。
    像之前做任务的人一样，他也随身带了一根毒刺，以便钟丽可以随时监听。
    除此之外，根据顾威的建议，他还带了几根钉子，在遇到幻境的时候，可以利用钉子将自己扎醒。
    出发之前，根据前进路线，他提前复习了一下昨天叶开在群里发的，路上需要绕开的位置。
    至于其他的，就没太多需要准备的，准备了也没太大作用，临时拍照询问，也就可以了。
    过了一段时间，他循着系统的指引，到达了一栋。
    这是距离世界碎片边缘较近的一栋厂房，从墙壁上看，有些陈旧了。
    厂房内部的灯光不太充足，从外面看进去，有些阴暗。
    风从里面吹出来，发出呜呜的声音。
    林鑫不免有些害怕。但任务还是要做，否则的话，房车将会在一段时间内失去保护能力。
    这就更加危险了。
    他咽了口唾沫，拍照发到群里，确定危险位置，小心地从安全路线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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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7章 灾厄【旧相机】

    林鑫走一段，都要拍照发到群里确认。就这样磕磕绊绊地，他总算是到达了系统指引的终点。
    那里是一条流水线旁边的操作台，台上放着几个零件。
    林鑫看了一下就明白，这是要组装一个小风扇——有电机、电池和外壳。
    系统已经将组装步骤投影在他的视野中，组装倒是很简单。
    五分钟，或许三分钟……不，这么简单，两分钟也差不多能组装一件。
    系统要求组装三个，熟练了之后，最多五分钟也就完成了。
    凳子本来是放在流水线侧边的位置。林鑫将它拿出来，放在正对流水线的位置，才敢坐下。
    不是他要找麻烦，而是因为，叶老板给他标记了两个危险位置，分别是在他那张桌子的前后。
    尽快完成，中间有任何幻觉都不要理会。
    林鑫给自己打气，掏出一个钉子放在随手可及的地方，坐下。
    【现在开始。】
    系统的提示浮现，与此一同出现的，还有忽然明亮了一些的灯光，以及在视野余光中，两侧桌子前，忽然出现的人。
    前面坐着的，戴着一顶蓝色帽子笼住头发，但仍能看出是个女人。
    后面坐着的，面容模糊，双手飞快地组装着，从他的速度看，或许10秒不到就能完成一个的组装。
    是幻觉。
    生产线转动起来，细微但嘈杂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林鑫充耳不闻，将一切注意力集中在自己面前的零件上，按照系统提示进行着组装。
    快点装完，完成任务就走！
    …………
    “啊，还有这种灾厄？”
    顾威听到黄建的介绍，感到十分惊讶。
    影响整个世界碎片的灾厄，已经是十分离谱。
    那个【火患】还好，提高起火的概率，总算也还是在理解范围内。
    顾威知道，消防经常会做一些安全检查，包括所有建筑刚建好的时候，也需要他们做验收。
    要是真的发生【火患】，无非就是让兄弟单位多辛苦一些，再普及一下消防安全知识之类……
    但是【繁衍】……
    “那些半人半兽的，很危险？”
    顾威问道：“是不是到了后期，他们就像灾厄一样难处理了？”
    “其实一直挺好处理的。”
    黄建说道：“它们本身并不危险，也很亲近人，其实长得也挺可爱的……”
    “但是他们死后会产生灾厄。”
    “啊？”
    “系统认定他们是人。”黄建说道：“听起来是很离谱，但确实是这样的。一开始那个世界碎片中，就主要是因为半人的死亡而产生灾厄。”
    “哎对了。”黄建像是不经意地问起：“你是警察吧，以前有没有遇到过很离奇的事情？”
    “就是那种，很灵异，很难解释的。”
    “这种啊。”
    顾威想了想：“那肯定是有，不过大部分在事后都是能解释的，其实很多都是嫌疑人布置的比较好，事后处理也很到位。”
    “这样啊？”黄建说道：“我还以为，现在的灾厄，肯定在很久之前就有苗头了呢。”
    “类似于灾厄的事情……最接近的就是失踪案了。”
    顾威说道：“现代社会哪有那么容易失踪，到处都有摄像头。不过我还真遇到过一个类似的事情。”
    …………
    “……也不算是我遇到的，那是局里老人传下来的一个案件，很多年了，都没什么人管了。”
    顾威说道：“上世纪90年代的时候，有个人出去打工。那时候路费比较贵，电话费什么的也不便宜，所以就只是定期给家里汇款，在备注里说自己一切都好。”
    “就连过年的时候，也从来没有回家。家里人虽然想念他，但那个年代就是这样，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安慰自己。”
    “就这样过了三年，汇款忽然就不带备注了。一开始家里人还以为他是忘了，后来连续三次都没有任何备注，家里人就开始怀疑，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主动去联系他。”
    “但之前留下的号码经常打不通，偶尔打通了，对面却说没这样一个人。”
    “不可能没有吧。”黄建说道：“他汇款也有记录，应该可以查到吧？”
    “对，又过了一段时间，家里人想办法查了汇款记录，发现每次汇款都是从一个固定的邮局完成。但是问题就在这。”
    顾威摇摇头：“那个邮局是不存在的。局里的人后来查过那个邮局，的确从来不存在那样一个邮局。”
    黄建转移话题的本意，是想将话题顺利转移到顾威对过去生活的回忆上。
    他没想到，居然还的有这种收获？
    上世纪90年代……
    顾威没必要对自己说谎。难道灾厄是从二十多年前开始的？
    …………
    “咔。”
    林鑫将风扇的外壳卡上，放到一边。
    这是他完成的第二个风扇。
    【你需要组装3个风扇。已完成2个，还需要1个。】
    系统提示在他面前浮现。
    也没那么难！
    好极了，只要再做一个就行了。
    两侧的人低头忙着各自的工作，流水线轻快地转动。
    这个幻觉也没什么，自己甚至不需要警惕，他们压根不理会自己。
    反倒是好事！
    林鑫心情愉快，拿起第三个风扇的零件。
    一个影子忽然蔓延到桌面上。
    “怎么回事？”
    一个陌生的声音说道。
    林鑫一下子紧张起来。
    这声音……肯定是幻觉！
    身后的人拿起风扇。
    “你这个组装的有问题！”他严厉地批评：“不会做就别做了，浪费材料!”
    有问题？
    那不就是系统给的提示么，系统都认可了……
    林鑫决定不管他，直接做完。
    他伸手就要拿起第三个风扇的零件。
    身后人比他更快一步，提前将几个零件抢走。
    “别浪费了，你回家吃自己吧！”
    不行，那是任务物品，如果不做完的话，就不能完成任务了！
    这是唯一能让林鑫在意的东西。他的目光不禁随着零件，向上抬起。
    然后他看到了一个脑袋。
    脑袋长在一条机械一般的手臂上，手臂的前端抓着几个零件。
    系统提示出现。
    【灾厄：旧相机已被激活。】
    【提示：不要入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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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8章 莫名失踪的人

    随着系统提示的出现，幻觉消散。
    零件仍然好端端地放在面前的桌面上，林鑫紧张地左右看看，什么都没有。
    还需要组装一个……
    他慌张地将手头的零件拼接起来，由于紧张还拼错了好几次，手指被塑料件的缝隙夹了一次才成功。
    【你已完成组装。现在返回即可完成任务。】
    终于！系统提示！
    林鑫大大地松了口气，站起来的时候感到手脚有些发软，还将凳子碰倒了。
    虽然只过去一会，但他感觉上过了很久，久到他甚至怀疑，灾厄是不是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在露营地周围做任务的时候，他知道森林里会有什么，也知道大概会遇到什么。
    但在这看似正常和平静的工厂中，却遍地陷阱，即便他已经很小心，刚才却还是中招了……
    林鑫完全失去了安全感，只能勉强顺着来时的路线，从厂房中逃了出去。
    直到重新站在阳光下，他才稍微松了口气，打开群聊。
    这时候，群聊里已经有人在问他的情况。
    【阚景涛：@林鑫你怎么样了？】
    【王安妮：你碰到什么了？】
    【钟丽：我听到你那边有咔咔的声音】
    林鑫的衣服上别了一根毒刺，钟丽能够监听到他身边的声音。
    但是钟丽并没有听到什么特别的动静，那种咔咔声是林鑫组装风扇时发出的。
    【林鑫：[语音]我，我还活着……呼，回去，回去说……】
    由于紧张，他的体力消耗极快，才几分钟就有些气喘。
    对了，这路上的触发点，也要避开……
    【叶开：那你注意点，不要再碰到不好的东西了。】
    林鑫想问，能不能来接一下？但最后还是没在群里问。
    他对异能者，是有一些畏惧的。他总是不自觉地将这些人跟祖国人联系起来。
    叶开倒是没太注意这点。
    他觉得，既然能安稳完成任务，遇到的又不是【成瘾者】的HR那种情况，情况还不至于严重到需要他去救人，自己回来问题不大。
    【镜面跃迁】毕竟是消耗体力的。即便现在，他已经通过【吞噬】将身体素质提高到之前的190%，带人长途闪现也是很累的。
    哎，毕竟携凡夫难脱红尘。
    …………
    黄建和顾威还在聊天。
    原本这种案件的信息，顾威不好对别人说太多。但是，毕竟都末日了。
    要是上面能找到他、当面批评他，他反而很高兴。
    在不知多少个世界碎片中，再次遇到熟人的概率，实在是微乎其微。
    “你说它跟现在灾厄的关系？”
    顾威想了想。
    “我问过几个快退休的老大哥，他们当年讨论过闹鬼的可能。当时交通和通讯都不方便，也没有监控，离开家门后就失踪、死亡的人，有不少。”
    “确实，我也听过这种故事。”黄建说道。
    “不过，他总得有地方住吧？”他又说道：“住酒店的话，身份证……哦，那个时候很多酒店也不查身份证。”
    住酒店要严格登记身份证，这种事也没多少年。
    “据说他们也联系地方上查过了。”顾威说道：“我看了当时的卷宗，卷宗里的记录是，没有上报死亡，最后只能按失踪人口处理。”
    “不是说失踪多少天就可以判定死亡了吗？”
    “嗯……那时候的事情，局里的老大哥们也说的不太清楚。”
    顾威说道：“当时的经办人说，因为汇款从来没有断过，所以没办法判定死亡。”
    “他汇款的方式都是现金汇款，在那个年代还没有很方便的转账……所以查到这一步，其实就查不下去了。”
    黄建还是觉得有些不对。
    刚才顾威说了，失踪者是通过邮局汇款。按理说，既然有资金流动，那么在邮政系统中肯定是能查出来的。
    是他们全都忽略了？
    不太可能……怎么说也是一条人命，而且是那么诡异的一件事情……
    总不可能，邮局里也有人帮忙遮掩。
    只有灾厄一种可能性了。
    这些人的表现，就像是被灾厄迷了心智一样，放任某些疑点和线索，就是不去追查，或者被动忽略掉。
    “后来呢？”他追问：“后来是不是还发生了什么事？”
    一件20多年的案子，无论当时多大，20年后，都肯定已经失去了一切意义。
    即便当时再轰动、再多人关注，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人总要去过自己的生活。
    能够让顾威将这件事从故纸堆里翻出来，甚至专门去查一下卷宗，肯定是因为发生了一些事情。
    “没错。”顾威说道：“在……今年一月的时候，他的妹妹来到我们局里报案。”
    “她的哥哥又出现了，在医院里。当时他们的母亲，正在医院里接受治疗，并且在当天晚上就去世了。”
    如果是在末日之前，黄建肯定会觉得，这是一个跨越二十多年的恩怨情仇、大型社会情感剧本。
    但现在，他思考的方向就完全不同。
    “她哥哥跟之前完全一样？”
    “对。”顾威说道：“跟他消失的那一年，穿着同样的衣服。”
    “但是只出现了很短的时间，也没有跟他们打招呼，就走了。”
    “接警的刚好是我。一开始我还以为是有人报假警，但是她很坚持，并且给我看了医院的监控录像——她找医院拿到了录像。”
    “录像里确实有这样一个人，从医院的走廊里经过。我问了当时接触到他的医生、护士还有其他病人，都证实确实有这样一个人。”
    消失二十多年，再次出现……
    “跟【失踪者】有点像？”
    “确实很像。”顾威说道：“但是后来他又消失了，就当着监控的面，走出医院，拐了个弯，就在两个监控之间消失了。”
    “本来他是每三个月往家里汇款一次，今年三月应该是汇款的时间。但是，他们家里并没有收到这次的汇款。”
    如果说汇款是他这些年中存在的证明，那么停止了汇款，是否说明他真的死亡了？
    “那，他这些年的汇款，是都被用了吗？”
    “本来是没用的，他们家里一直将这些钱存在一个固定的账户上。”
    顾威说道：“但是去年他的母亲生病，保险不能完全报销，就动用了这笔钱。”
    黄建觉得自己已经可以预测到下一句话了。
    果然。
    “到他的母亲去世为止，这笔钱的金额……”
    “跟保险不能报销的部分，完全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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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9章 报废

    二十多年的持续汇款，二十多年后刚好跟另一笔款项对上……
    尽管已经有所准备，黄建还是觉得，这种巧合未免有些诡异。
    什么样的人才能做到？
    或者，什么样的灾厄……
    必须要找老板问问。
    但是在顾威这边就不用做过多的试探了，老板说过系统所生成的人，是根据其他人的印象产生的，在一些细节上记忆会比较模糊。
    顾威能将这件事记得如此清晰，应当就是真人了。
    他定下心来，跟顾威又聊了一会，将话题转移到了叶开昨晚的提问上。
    “哦你说昨晚的那段啊。”
    顾威想了想，说道：“我也没太认真地看过《道德经》，看到叶老板发的，忽然就想起来了。”
    “你对这个感兴趣？”黄建说道：“我们老板对这些古代文化之类的东西，很有兴趣。之前给他找了一些书，都看完了。”
    毕竟都是幼儿版，难度本来也很低……黄建心里想着。
    “这段时间我们老板都没得看，几个世界碎片也都没有合适的书。你如果对这些比较了解的话，要不要跟他多聊聊？”
    “这个……”顾威有些为难：“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看过了，就只记得一点片段。”
    献丑不如藏拙。
    “啊？我还以为是你们学校的课程不一样。”黄建说道：“我记得大学里有这方面的选修课，不过选的人也不多。”
    “我上的警校，没有这些东西。”顾威说道：“以前我对这个也没太多兴趣……”
    “只是随便看看，肯定背不下来吧。”黄建追加一句：“昨晚看了两遍，今天又看了两遍，我还是背不下来，光记得什么大什么也大了。”
    顾威愣了一下。
    “你说得对，我的脑子没这么好使……我是在什么时候背的来着……”
    …………
    见好就收，黄建没有深入问下去，找了个借口跟顾威道别，就继续他的访谈工作。
    深入问下去，有可能会让顾威想起未来的事情，这件事很难说到底好还是坏。
    老板之前倒是让几个人想起了未来的事情，但他们想起来之后，最终都没有跟他们一起离开。
    从那几个人的表情和反应上，黄建觉得……想起未来的事情，不见得就是好事。
    自己现在的情况就不错。
    他又找车宁聊了聊。
    车宁比较直率，聊天的时候有时候不会顺着他的话去说，导致两人的交流一度有些难以推进。
    好在最后还是得到了一些成果。
    车宁应该也是未来活着的真人，但在古代文化方面，除了武学，就没什么了解。
    从车宁那边离开的时候，刚好林鑫也回来了。
    “呼……呼……”
    林鑫刚回到营地附近，已经快要脱力了。
    他是尽全力跑步回来的，到了安全区域，终于能松一口气。
    眼看他就要原地栽倒，黄建赶紧扶了一把。
    “谢……谢谢……”
    林鑫有气无力地道谢，“我……门……没，没锁……”
    这是让黄建帮忙把他弄回到房车里。
    得了，刚好问问他是怎么回事……
    黄建扶着他向房车走。听到声音的车宁、阚景涛等人，也从房车的窗户看到了这边的情况，车宁出来帮了把手。
    …………
    叶开并未注意，因为他再次尝试着控制了一下化身。
    化身还在原本的地方，木然地处理着流水线上传递过来的东西。
    他正在做的事情很简单，只要将几块零件组装起来。但是这些零件的结构非常复杂，而流水线的速度又很快，每个产品只有不到10秒。
    如果林鑫的实时任务中，要求组装的是这个玩意，恐怕他没那么容易完成第三次组装。
    化身回传的感知就是无休止、极为快速的组装工作，除了手上正在忙着的事情，整个身体的其他部分就像是毫无意义一般。
    当叶开重新控制化身，黄建模样的化身手头就产生了一个小小的停顿，而这个停顿就导致整个流水线的工作流被打断了。
    几个零件歪歪扭扭地勉强拼接在一起，就被丢上流水线；即便是这样，也还是超过了原本的时间。后面的零件被挤压着堆积上来。
    昏暗而狭窄的视野变得开阔。叶开看到，化身所在位置的上游，仍然以极快的速度生产着零件，而化身的下游，那个歪歪扭扭的部件被另外一个人拿起来，试图将其他零件拼接上去，却失败了。
    整个流水线显然没有任何余量，这一处小小的失误，很快在整条流水线上被放大，整个流水线的都变得卡顿。
    另一个穿着不同工作服、戴着不同颜色工牌的人快步走过来，从进料口开始快速检查。
    这个人，之前没有见过……
    看起来，担任的是管理者的角色么？
    流水线暂停。随后很快，管理者就找到了问题。
    他停在化身的身前。
    “这个零件坏掉了。”
    他说道：“该报废了。”
    叶开一下就领悟了他说的含义。
    他说的不是流水线上的零件。
    他说的，是自己——是以黄建为模板的化身！
    每个进入这家工厂的，都是零件。
    那么，如果机器的零件坏了，应该怎么办？
    这似乎不是一个需要考虑的问题。叶开看到，在管理者说了那句话之后，很快就有一个HR出现了。
    化身能使用的能力，就只有一个。
    【默杀】
    他使用了这个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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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0章 被优化了

    “同学，你最近的工作效率不太行啊。”
    HR并未直接赶人，而是先摆事实讲道理：“我听到你的老板说，你这边工作上出了不少失误，给团队也带来了一些损失。”
    HR的这个表现，让叶开感到有些古怪。
    还没被忽悠进来之前，HR用一些话术来欺骗、引导，非常合理。
    毕竟需要让人心甘情愿地上钩，就像黄建被骗了一样。
    但是现在，它还要这样做，似乎就没什么必要。
    人都已经被骗进来了，已经是没有了脱身的可能，为何还要这样做？
    难道是因为，自己对化身的控制，导致了它的行为变化？
    没道理……
    灾厄既然是对人类想象的具现，在无形无神的“道”与“想象力”作用下共同塑造的结果，它应当更接近于一种现象。
    “现象”应该有这种反应么……
    化身的战斗力远不如本体，相当羸弱。因此叶开对它的控制也非常轻微，只是借助控制，避免视野受限的影响。
    除了刚进厂的那会，其他时间里，叶开的控制都没有对抗【成瘾者】的控制。
    叶开用视野的余光看了一下化身的身体，上面像整个工厂内部一样，有着淡淡的红光。
    从红光的亮度上看，与流水线本身是一致的。
    HR还在继续说。
    “……你也知道，我们将你招进来，是有一些期望的。”
    “虽然你之前在其他地方可能有一些工作经验，但距离我们这里的需求，还是有一些差距。我本来希望，你在过来之后，能快速适应、快速沉淀……”
    等等。
    这些话，怎么有些耳熟？
    好像跟之前是同一套PUA话术啊……
    就是那种，将人招进来就开始打压，PUA，压榨加班时间……
    似乎就是互联网公司里，这种情况格外严重，比如黄建之前待过的互联网公司……
    黄建形象的化身一动不动，叶开对他的控制仅限于手指上的微微活动，其他的部分，全都是循着着【成瘾者】的推动去行动。
    【成瘾者】没有推动化身，因此化身就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流水线，听着HR说的话。
    从HR过来开始，管理者就开始调整流水线上的其他“零件”，整个流水线逐渐恢复。
    【默杀：你对HR的伤害将得到230%加成。】
    “……所以你应该理解，我们在进步，而你没有跟上，这是你的问题。当然，你只是跟不上我们，相比于社会上的其他人，你还是非常优秀的。我们不是要开除你，只是要将优秀人才输送到……”
    优秀人才？
    就是骗嘛，用话术安抚一下被辞退的情绪，然后……
    等一下……
    HR的喋喋不休还在继续，【默杀】的增伤BUFF已经叠到300%，而此时的叶开，想起了一件之前被他自己提出的事情。
    他之前问先生灾厄的本质，那时候就觉得，灾厄与骗术也有共同点。
    如果认为这也是一种欺骗心智的东西，那么……
    先生说过，骗术也并非凭空达成，要有一些条件的推动。
    从这个角度再去看的话……
    【工厂】是【工作】的前置条件。
    【有工作】是【被辞退】的前置条件。
    以上两点，加上【话术】，也可以是【被欺骗】的前置条件。
    已知HR是将化身当成了黄建，因此就说明……
    话术并非是多余的，话术本身就构成了【成瘾者】的一部分，它在利用话术去引导黄建，让黄建做出对应的选择……
    如果这样理解的话……
    在未来，【成瘾者】或许并非是一种有着固定形态的灾厄。
    它感染的是人类的精神，让人类陷入某种“瘾”中，直到失去自我。
    所以，关于它的提示才会是【记住你自己】。
    它会有着工厂的外在形态，是因为，它出现在电子厂的世界碎片中。
    【默杀：你对HR的伤害将得到400%加成。】
    “……希望你能理解，我们开掉你，对我们双方都好……”
    化身的身上，红光开始消散。一并开始消散的，还有化身自身的存在。
    果然如此。
    【成瘾】之后，被否定掉这种【瘾】，就是被否定掉自身的存在。
    化身的身上并没有什么趁手的武器。叶开从流水线上抄起一个尖锐的不知名零件，冲着HR全力捅下去。
    有半个手臂长的零件，全部没入HR的体内。
    化身消失，随后HR也倒下。
    没有了化身，叶开看不到后面的情景。
    倒下的HR被几个负责进料的人围起来，拆解开，丢上了流水线。
    …………
    叶开来到林鑫那里的时候，大致的情况，众人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
    他过来更多的是要看一眼，确定林鑫的身上没有灾厄的影响。
    林鑫身上没有红光。
    “老板。”
    黄建看到他过来，赶紧起身打招呼：“刚才林鑫遇到了……”
    他将林鑫的见闻，简略说了一遍，期间顾威画的简笔画也被拿来作为旁证。
    “不是什么大事。”顾威的总结更直白：“就是疑心病。”
    林鑫想反驳，又觉得没法说。
    顾威是真的遇到过幻觉，并且想办法摆脱了幻觉。
    现在想想，其实自己也有机会从幻觉中脱身，那些组装风扇的零件，有着锋利的边缘，如果对自己狠一点……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顾威真不愧是当警察的，还是一线那种，就是对自己也特别下得了手。
    叶开看了看顾威画的简笔画，感觉跟【成瘾者】工厂中的最终产品，有些相似。
    灾厄会影响世界碎片，这一点之前也遇到过。它甚至可能会影响到系统发布任务的方式。
    以前叶开觉得不明所以，现在他倒是觉得……
    已知仙人布置的东西，也可能是某种特殊的、唯有仙人能实现的骗术。
    那么，灾厄能够影响到这骗术，是否说明，二者在某种意义上，具备更多的共性？
    “老板，一会你忙吗？”黄建说道：“我有个事情……”
    他只说了半句，叶开明白他的意思。
    有事情要单独跟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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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1章 人为的遮掩

    叶开先是将自己刚才的见闻，跟其他人说了一遍，提醒他们【成瘾者】的形态可能变化，做任务的时候多加注意，随后离开。
    黄建跟着他离开，发现周围没了别人后，将自己从顾威那里得到的消息，告诉了他。
    “从90年代就发生的事情？”
    “嗯，他是这么说的。”
    黄建说道：“我感觉其中有一些疑点，比如他说的那个邮局，既然能汇款，应该在邮政系统中能查到一些线索。”
    “但是没人去查。”
    “另外就是，如果这是灾厄的话，出现的时间也太早了……”黄建说道：“看起来也没什么危害性。”
    出现的时间的确很早。如果那真的是灾厄，或许应该造成更多的影响。
    少数人失踪是难免的，也无法引起足够的重视，毕竟时代条件限制……
    如果失踪人数足够多，那么肯定会有来自上上下下的推动力，让这些案件得到足够的重视。
    顾威直到有人报案，才从故纸堆里翻出来这件事的卷宗，可见这起失踪案的处置，在当时是没有疑问的。
    的确，一个找不到的人却还在定期汇款……
    叶开更关注的，是这件事中透露出的其他细节和问题。
    多年汇款的总额，刚好填补了保险报销的缺口，这显然有非常浓重的人为操控痕迹。
    是那个失踪的人做的？他难道有仙骨？
    刘秀曾经封死了普通人修炼术法神通的途径，唐朝的时候，普通人没有什么奇遇就很难修炼有成了。
    到了后来，仙骨的出现也越来越少。到了近现代，更是堪称罕见……
    原本仙骨出现的概率就不高，那个人拥有仙骨的可能性，实在太小。
    何况，如果拥有仙骨，就算不能解答出先生的问题，得不到先生的传授，自身也有足够的特殊性，不见得混的很差。
    “有可能就是灾厄。”叶开说道：“灾厄并不一定就是有害的。比如【折纸恐龙】。”
    以想象为根基，创造出来的东西，也有往好的方向发展的可能。
    叶开并没有将灾厄的诞生过程讲给黄建等人，所以他并不清楚。
    但这样也解释不了，那个失踪者为什么能知道未来的事情，解释不了他为什么能再次出现。
    即便仙骨也没有对抗时间的能力。叶开倾向于认为，失踪者是真的已经死了，只是他死的时候有一些特殊的遭遇，例如在【特异点】附近之类。
    【特异点】并非忽然涌现出来的，从李贺的记忆中就可以知道，【特异点】也可能零星出现。
    就像是李贺年轻时候，山谷中的遭遇。
    这样就对了。
    在末日之前，【特异点】的数量不可能太多。遭遇【特异点】，就是奇遇。
    有了奇遇，就有【修炼】的可能……即便原本不知道修炼方法，依靠自身的思想和念头，也能像创造灾厄一样，施展出一些——
    【骗术】
    世界上许多的奇异事件，或许都是这样来的。
    至于对不对，下次问问先生就好。
    “啊，是这样啊……”
    这样倒是很合理。比如老板。
    黄建也不追问，继续说起他的另一个收获。
    “我发现，顾威应该是真人。”他说道：“昨天晚上顾威接上了《道德经》，我就奇怪他是怎么会接触到的。刚才问了一下，他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看了道德经，对具体的内容也有一些模糊。但是老板你说的那段，他反倒是记得很清楚。”
    “我觉得，他是不是想起了未来的记忆？后面就没问太多。”
    “不过，这可能是个好事啊老板。”黄建说道：“顾威是警察，在未来肯定能接触到更多信息。是不是将来，背《道德经》就能修炼了？”
    “或者是，背《道德经》就能抵抗灾厄……他们肯定不会浪费时间去做一些没用的事情吧。”
    叶开微微笑了笑。
    的确，未来的顾威忙得很。
    不仅要搜集灾厄的信息、设法对抗灾厄。
    还要在休息时间，学习各种课程。
    隐藏着灾厄本质的《道德经》，搞不好就是他们的必修课……只是未必会告诉他们为什么要背。
    这样一来，又产生了一个新的问题。
    学习，是如何对抗灾厄的？
    那些课程，理应不会直接对灾厄产生影响才对。
    黄建高低也是个学霸。学习成绩那么管用，他怎么会没有战斗力的？
    …………
    【差一点点。先放上来，一会补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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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2章 摄魂的相机

    那就是【旧相机】了……
    似乎是察觉到有人在窥伺，相机下方的三脚架活动了一下，一扭一扭地跑了两步，消失在另一栋建筑后。
    看起来并没有被操控。它是自主行动，自主选择拍摄的目标。
    目前看来，它应当不能连续拍摄，并且拍摄之前会发出声音，就像是真正的老相机一样。
    倒是不太难防范。
    他又拍了一下失去颜色的墙壁，发到群里。
    【叶开：[图片]】
    【叶开：“旧相机”是一个款式很老的相机，大概是大清那会的样子。】
    【叶开：它拍摄之前会发出轻微的咔声，被拍到的东西，会褪色。】
    【黄建：老板你没被拍到吧？】
    【叶开：没有。我怀疑它会把人和物的“神”拍进去。】
    【阚景涛：它是不是只能拍一张？】
    【叶开：目前看是这样，它拍了一张就跑了】
    阚景涛知道它的事情？大概是根据实际存在的相机推测吧。
    也没见他拿相机。他对摄影的东西很熟悉？
    【阚景涛：早期的相机只能拍一张，连拍功能是后来才有的。】
    【阚景涛：最早出现相机的时候，很多人都不敢去拍照，以为会把自己的灵魂摄取走】
    【王安妮：我听说早些年有这样的说法。那时候用的还是胶卷。】
    【阚景涛：第一次见相机是这样的，很多人确实不能理解它的原理，只觉得很神奇。】
    【旧相机】的出现，大概就是因为对于“被摄魂”的想象。
    只是这个造型……
    因为觉得，老东西会比较有神秘感？
    叶开看看自己手中的手机。
    的确，太熟悉的东西很难产生神秘感，自己整天使用的手机，要说技术含量和复杂度，绝对不是一台老相机能比的。
    但就因为整天拿在手里使用，反而会觉得本该如此，将它跟衣服、桌椅之类东西等同。
    【叶开：你们小心一些。】
    他将手机装回口袋，瞄了一眼视野的左上角，那里正显示着一行文字。
    【你已到达指定地点。完成对厂房的巡视接即可完成任务。】
    【巡视时间不得少于5分钟。】
    从系统给出的指引地图看，2栋厂房只有两层。
    五分钟内完成，需要速度很快才行……它的目的还是让自己将厂房都看一遍。
    问题不大。
    叶开伸手在另一条胳膊上弹了一下，发出金属撞击的声音。
    他复制了陈宇航的【暴食】，又吃了一块不锈钢，现在他的防御能力，达到了不锈钢的两倍。
    对于灾厄本身，自己有所防备。即便灾厄能控制这里的东西来攻击他……
    在更胜于钢铁的绝对防御面前，也会无功而返。
    …………
    系统的指示没有限制方向。叶开从系统提供的地图中，自己规划了一条路线。
    他首先经过一个组装车间。这里有许多张桌子，桌子的边上则是传送带。
    地上散落着一些没有组装起来的配件，桌子上和传送带上还有一些塑料箱，其中装着的配件更多。
    就像是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以至于员工们都慌忙跑掉了一样。
    叶开从其中穿过，避开会触发灾厄的、发着红光的位置。
    或许应该主动触发一两个？
    关于这个世界碎片，系统已经说了，需要化解十个灾厄后，才能从中脱离。
    如果没有人死亡，十个灾厄，不知道多久才能全部搞定。
    “哎你刚才怎么回事，看上他了？”
    一个年轻的女声忽然响起。
    是幻觉？
    找上门来了么……
    叶开脸色不变，继续向前走。
    “……哦，他挺帅的啊。”另一个女声说道：“你不也看了？不准跟我抢啊。”
    不得不说，这虽然是幻觉，幻觉里的人物，倒也有点眼光。
    一个忙忙碌碌的车间在他面前呈现出来。
    传送带将一个个的塑料箱带到一张张桌子前，塑料筐里装着待组装的配件。
    员工们将塑料箱从上面搬下来，随后又将已经组装好的一箱成品，贴上自己的标签，放到另一个传送带上。
    这里是计件工作。
    车间里并不很安静。相比于【成瘾者】的车间，这里的车间中除了机械运转的声音，还有许多人声。
    那是手头忙活着的员工，在工作之余聊天。
    这里有约莫三十多个员工，男女都有，但看起来，都非常年轻。
    最多20岁出头的样子。
    “4栋那边新车间招人呢，说是工价更高，你听说没？”
    一个脸上还带着些稚嫩的男孩，手头上咔咔地组装着零件，一边跟旁边的另一个人聊着：“中介跟我说了，问我要不要过去。”
    “怎么过去，换车间啊？”
    另一个人说道：“不能直接换吧……你不要返费了？”
    “退了再进啊。”男孩压低声音说道：“他说能这么干……”
    “小心被骗……他就是想赖你的返费……”
    “不能，他跟我还有点亲戚呢，就是远了点……”
    返费是啥？
    叶开听得有点迷糊，没搞懂这是什么黑话。
    陈宇航应该知道，回头问问他好了。
    另一个看起来有三十岁左右的人走进来，屋里一下子安静了。
    “抓紧干活啊，今天谁先完成定量，谁就能提前下班。我还是，不卡你们啊。”
    “不过也注意质量，要是被品管打回来，返工加到明天……”
    叶开不急不缓地，从他身边走过去，就像是什么都没看到一样。
    “哎你的活干完没？你是哪个车间的？”
    那人好像注意到了叶开。
    但叶开完全没回话，即便那人从身后快速走过来，也仍然保持着不快不慢的状态。
    撞上也行，直接触发了这里的灾厄，应该也不会有多大的难度。
    看起来是一个非常平和的场景，跟顾威、黄建、林鑫的遭遇，都完全不同。
    那人从后面伸出手，就要搭在叶开的身上。随后，却一个趔趄，整个人直接从叶开的身体中穿了过去。
    “哎？我……我……”
    “见鬼了……！”
    车间里混乱起来，正在忙碌的员工们像是忽然看到叶开一样，都发出惊讶的声音。
    带着互动的幻觉么……有点意思。
    什么大型6D电影，这不比那玩意真实多了。
    …………
    另一边，在九辆房车的临时营地处。
    王安妮和蔡胜华居住的房车中，王安妮打开厨房区域的水龙头，准备洗菜。
    然后她发现，窗外有一个古旧的相机，被三脚架支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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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3章 过去与未来的幻象

    “老蔡，老蔡！你看外面。”
    王安妮赶紧低声喊过蔡胜华。
    “你看那是不是【旧相机】？”
    “嗯。”
    蔡胜华看了一眼，表情凝重，将王安妮从窗边拉开，顺便将百叶窗也放下来。
    “别看，那东西很危险。”
    “咱们不是在车里么。”
    王安妮说道：“应该是安全的吧。”
    “谁知道……叶老板不是说它很危险么，别碰就对了……你赶紧跟他们说下，我去关上窗帘。”
    “好。”
    王安妮甩甩手上的水珠，从旁边拿起手机。
    蔡胜华则是快速跑到窗前，将每一扇窗的窗帘都拉下来。
    【王安妮：旧相机来了】
    【王安妮：我和老蔡都看到了，在我们车外不远的地方】
    【王安妮：你们在外面的话赶紧回车】
    【王安妮：老蔡在关窗帘，你们也关上吧】
    手机安静了一会，随后窗外响起“咔嚓”一声。
    伴随着声音，还有亮度极高的闪光。
    “坏了……”
    闪光过后，房车内显得极为昏暗。王安妮有些懊恼：“怎么这么快就拍了？阚景涛不是说需要很长时间去处理照片吗？”
    “这东西跟实际的相机肯定不一样啊。”
    蔡胜华说道：“系统没提示，他们应该没什么事吧。”
    “应该是去关窗帘了吧……”王安妮抓着安静的手机，也有点不知所措。
    “对了，我们的车有摄像头，看看周围什么情况。”
    他们这辆车改装的时候，为了安全，加装了一些外部摄像头，能够拍到周围的情况。
    这也是这辆车跟其他人的车相比，有优势的一点。
    但当蔡胜华试图查看的时候却发现，朝向【旧相机】的那一侧，所有的摄像头都连接不上了。
    就像是失去了功能一般。
    如果这时候他们在车外就能发现，车身上的车漆、前后灯等，都失去了颜色。
    摄像头，也同样失去了所有的颜色。
    …………
    叶开注意到，自己的身上，不知何时已经穿上了跟其他人相同的工装。
    幻觉还是在他的身上产生了一定的效果？
    有点意思。
    “特异点”的威力，的确不小。
    叶开没有在意。他觉得，自己的意识还是清醒的，还能自如地控制身体、能够看到系统提示以及手机，说明自己并没有完全中招。
    何况，自己还是能看到【特异点】的位置。
    刚才的车间已经被他甩在后面，现在叶开进入了一个新的车间。
    这个车间大概是注塑之类？
    反正是生产塑料件的地方。
    这里的流水线有着更高的自动化程度，叶开觉得，这里或许不会需要太多的员工。
    其中一条流水线上发着红光，叶开干脆直接避开。
    但很明显，仅仅避开还是不够的。恍惚之间，他还是看到了不同的景象。
    车间的窗玻璃逐渐变得脏污，然后破碎。窗框腐朽、锈蚀，一块块地掉落下来。
    车间内部的设备和流水线漆面斑驳，逐渐生锈。然后像是被什么东西撬开了一样，一块块、一个零件一个零件地缺损、消失，最后只有一些体积较大、或是难以搬运的东西，留了下来。
    杂草开始蔓延生长。然后像是被什么东西打击过一样，厂房的一部分墙壁也破裂、坍塌。
    这一切都在极短的时间内发生，叶开仿佛看到了这里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的轨迹。
    等到一切平稳下来，他又看到了熟悉的场景。
    残垣断壁中，哪怕是正常的植物，都极为罕见。目之所及，只有一些零星的赤红色草木生长。
    就像是他之前，在【镜中妖】里看到的一样。
    又像是他在【镜面跃迁】的【镜中世界】中，所见到的那样。
    除了这里的地面上有些深深浅浅的坑，就像是被什么动物踩过一样。
    不同的幻境之间，几乎完全一致的风格……
    是受了自己的影响么？
    还是说……
    这就是真实的未来世界？
    如果考虑到【特异点】的话，叶开倾向于后者。
    毕竟，那是一片红色的世界……
    连天空都是红色的。
    【你已用时：3分钟。】
    【巡视进度：30%】
    他看了一眼剩余的时间和巡视进度，没有在这个地方过度停留，继续前进。
    手机响了。
    他看了一眼，是【旧相机】跑到营地那边了。
    灾厄的行动，会本能地去去往更容易接触到人类的地方。刚才【旧相机】出现在自己附近，大概是因为，自己正处于无保护状态。
    那么现在，临时营地那边，有人正处于无保护的状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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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4章 我快分不清了

    熟悉的感觉稍纵即逝，要不是系统提示还有遗留，他甚至觉得，那会是自己的错觉。
    【能力“集群”生效。】
    但也只有这样一个提示，系统并未说明他察觉到了什么东西。
    难道这里也有其他人？
    刚才陈宇航被直接拍进来，手机也暂时无法使用，他没办法知道到底有没有别人。
    “有人吗？”
    他喊了一句，没有人回应。
    黑白色的世界中，连一点回音都没有。
    【能力“暴食”生效。你获得了物品“不锈钢”的双倍特性。】
    他皮肤的颜色变得白了一点，在没有色彩的世界中，这种变化并不明显。
    如果是在外界，他的皮肤会变成银白色。
    “还有谁被拉进来了？”
    陈宇航在黑白的底色中四下探索。他对自己的能力很有信心。
    迄今为止，【暴食】加上不锈钢的组合，还没有破防过。
    任何一个灾厄，都不能对双倍不锈钢防御力的他，造成有效伤害。
    所以当确认能力生效后，他立刻就安心了。
    “看一下，还有谁被带进来了……”
    他在车辆之间的间隙中行走，搜寻着可能存在的人。
    “谁在这？”
    每走几步，他就出声喊一句，但并未得到回应。
    系统没说有人死了，如果有人在的话，他肯定还活着。
    会是谁？
    钟丽？不对，钟丽关了门的……
    车宁？蔡胜华？王安妮？
    他们应该都在车内没有出来。
    很快他就到达了这里的边缘，在来到一辆车的旁边时，陈宇航发现，自己前方出现的，并非记忆中的电子厂大门。
    而是一片深邃的黑暗。
    陈宇航及时刹住车，没有走进去。
    黑白世界的边缘笔直而锐利，就像是被刀片切割过的一样。
    那边会有什么……进去的话，能返回现实么？
    陈宇航有些拿不准。他想，如果是老板、或者黄哥在的话……
    他们会怎么做？
    …………
    先完成任务。
    叶开看了一眼自己的任务进度，现在已经到了45%。
    系统给的时间预估显然是不足的，他正常的速度不足以在5分钟内完成巡视。
    要加速了……
    一楼的巡视已经完成。占据了一楼较大面积的仓库中，看到的也同样是类似于未来的画面，这里完全没有人，而所有的货物和零件，似乎都被扭曲、改造，有的长出毛发，有的具备了人类皮肤的质感，更严重的甚至有了眼睛或牙齿。
    不考虑造型奇特的话，还是颇有想象力的。
    他来到一处楼梯间，要顺着楼梯走上去。
    显然这里并非厂房内的主要动线，楼梯间里干干净净，空气清冷。叶开推开防火门的时候，没有发出什么声响。
    “……我以前听说血汗工厂，这里真的就是血汗工厂啊……”
    有人在打电话的声音。
    “……我真的待不下去了，过几天就提桶跑路……跟你说千万别过来，这里的人没法交流的……”
    是一个看起来刚毕业没多久的年轻人，脸上还有着清澈的愚蠢和青涩的稚气。
    “这里一点意思都没有，整天就是打卡上下班，在流水线上干活，我感觉我都快变成零件了……”
    叶开从他面前经过，他吓了一跳，赶紧将电话藏到背后，见叶开没有搭理他，才又放到耳边。
    就像是上课玩手机被老师发现的学生一样。
    “刚才有人过来，我先不跟你说了，昨天晚上我梦到我变成机械手了都。”
    那人挂断电话，跟在叶开身后，往二楼去。
    听起来，他的想象跟这里的情况、还有【成瘾者】都有些相似。
    难道他会跟【成瘾者】，或者别的灾厄有关系？
    不是没有可能……
    叶开已经来到二楼的防火门前，但他顿住了，没有继续走。
    后面的人要跟上来，犹豫片刻，从他身边低着头走过去。
    没有主动产生交互……
    叶开看着他走到前方，然后在空气中消失。
    他的身上，没有什么红光，应当是与灾厄没什么关系。
    这让叶开反而有些疑惑。
    自己的见闻，似乎与黄建、与顾威的见闻，有很大的差异。
    顾威看到的，可能是【特异点】基于他以往的经历和记忆，所塑造出来的幻觉。
    黄建看到的，也可以这样解释，但也可以解释为与电子厂有关。
    而自己看到的，是基于电子厂的特质所衍生出来的幻觉，还是这里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又或者，是这里曾经有过的人，他们被短暂地重塑了，因此还能与自己产生互动？
    仙骨的特殊性，不由得叶开多想。
    听到一些声音，看到一些画面。这种情况，在其他仙人身上，显然也是家常便饭。幻听的情况已经出现过了，如果说这是幻视……
    已经很逼真了。
    他觉得，如果这也是仙骨导致的，或许有一天，自己会分不清现实和幻觉。
    这与梦境显著不同，梦境只会在睡梦中出现。
    …………
    陈宇航从口袋里掏出一块角铁，试探着伸向黑暗。
    没有半点阻力。黑暗就像是空无一物般，即便原本应该是车身的位置，也没有反馈任何的阻碍。
    是真的没有东西？
    他将铁块缩回来，发现刚才没入黑暗的部分，已经彻底消失。
    切口光滑平整，像是被极端锋利的东西切割过一样，能够反射出人像。
    看来，不能从这里离开。
    熟悉的感觉再次一扫而过。
    【能力“集群”生效。】
    陈宇航心中悚然一惊。
    又来了？
    那里会是什么？
    “有人吗？”
    “谁在这？”
    寂静一片。
    【旧相机】所创造的这个区域并不算大，刚才他已经将整片区域搜过一遍，没有什么发现。
    如果不是人，那会是什么？
    【集群】能力，是会让他感应到周围“具有相同特质”的存在。
    陈宇航第一次意识到，这种“具有相同特质”的，未必就一定是人。
    那会是什么？
    人是猴子进化来的，难道是猴子？
    其他哺乳动物？
    碳基生物？
    一时之间他能想到的也就这些。
    碳基生物显然不对，哺乳动物也可能不对……得到这个能力是在上个世界碎片，其中并不缺乏碳基生物，森林里也肯定有哺乳动物……
    也就不能确定，有没有猴子了。
    陈宇航胡思乱想着，忽然前方，又有一道强光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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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5章 二维化

    那道光极为猛烈，将它照射范围内的一切都变成了白色。
    一切都像是在这道光线中，融合到了一起。
    但那道光本身又很窄，就像是一道激光一样，只有窄窄的一线，持续地这片黑白的世界中存在。
    有了刚才的经验，陈宇航没敢亲自试探。他用手中剩下的一点角铁，探到白光中。
    白光的确很窄，他手中那一小块角铁，都不能完全覆盖，而是被白光分成了两半。
    好像没什么问题……
    陈宇航心中刚刚这样想，就发现那块角铁，真的分成了两半。
    一半在他的手中，另一半，则是掉落在地上。
    角铁上原本有蓝色的油漆——这在黑白世界中，显示出来就是深灰色。
    陈宇航注意到，掉在地上的那一半，颜色变浅了许多。
    而在他手中的那一半，颜色仍然是深灰色的。
    被切开了……但是没有像黑暗一样，直接吞噬掉经过的东西。
    这意味着什么？
    陈宇航看向旁边的车，那辆车也被白光照着。
    会不会它也……
    不，关上门的房车肯定是安全的，没有灾厄能够突破……
    他心中想着，仔细看了一下，果然房车仍然稳稳当当地立在那儿，没有什么变化。
    果然。要是能进去，说不定就是安全的！
    刚才搜索的时候，陈宇航也尝试过，可惜车门总是打不开。
    如果能进入车内，哪怕在这个黑白的世界中，应该也是安全的吧。
    他扶住车身，随后趔趄一下。
    被他扶住的房车，沿着白光分成两半，缓缓向两侧歪斜。
    豁口处不是黑暗也不是白色，只是一片虚无。
    陈宇航愣住。
    这东西，连封闭空间的防御也扛不住？
    …………
    【巡视进度80%，已使用时间：8分钟。】
    叶开看着面前出现的、具备一定人体特征的机械臂。
    “救……救救我……”
    机械臂上的一张嘴，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我……我变成……”
    “我是……人。”
    是那个没有在世界碎片中出现过的灾厄，【机械病毒】么……
    机械臂的身上冒着淡淡的红光，显然这是一个【特异点】参与而产生的幻觉。
    这一次，叶开没有像刚才一样视而不见。
    纯粹的、出自自身的幻觉，或许他没太好的办法。
    但是这种与“无形无神”纠缠在一起，一定程度上具备了灾厄特征的东西么……
    灾厄他杀过很多。
    “你怎么变成这样的？”
    他开口问道：“我怎么看你都不像一个人。”
    “我……吱……是在这里上班的，肯定是线长……”
    “他总是……嫌我们……干活，赶不上，机器。”
    机械臂一边说着，一边不断地忙碌，从流水线上拾起一个个的零件，飞快地将它们组装起来。
    “所以你变成机器了？”
    叶开问道：“是他干的么？”
    淡淡的红光向他侵袭过来。叶开皱皱眉头，手中一抖，文胆将其斩断。
    “……子不语，怪力乱神。”
    仿佛有人在耳边念了一句，又像是一行文字在他的面前闪过。
    侵袭过来的红光消散。但仍然有红光，从机械臂上不断侵袭过来。
    “不……不是……我……不……我不……知道。”
    机械臂的转轴处发出渗人的摩擦声。有鲜红的油状液体流出，叶开看到那仿佛是血，又不像是血。
    机械臂的口中发出惨叫。
    “啊……疼！好疼！”
    “疼死我了！”
    他的眼睛长在机械手的中间，流出了透明的液体。
    但即便如此，他的动作也没有分毫停顿。
    “吱，吱，吱……”
    一个个的产品被组装出来。上面沾着透明的和红色的油。
    “你！你做的东西不合格！”
    半空中的喇叭响起来，伴随着流水线的抖动，那些被沾染的产品一个个甩飞到机械臂的身上，将他打得遍体鳞伤。
    “这些从你的工资里扣！”
    “赶紧干活！”
    文胆在叶开的手中颤动起来。
    “……泛爱众，而亲仁……”
    叶开并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但他举起了剑。
    …………
    叶开闪现回到房车的旁边。
    方才的见闻，又或者是长距离的闪现，消耗了他不少的精神与体力，让他觉得身上有些沉重。
    “老板，你回来了！”
    黄建赶紧迎上来，随后看到叶开的脸色有些不对劲。
    老板做个任务，怎么好像不太开心？
    刚才也没灾厄出现啊。
    叶开点点头：“陈宇航呢？”
    “在这。”
    黄建将叶开带到陈宇航旁边，站在原地的陈宇航：“【旧相机】拍过之后，他就变成这样了。”
    “【旧相机】已经离开，我们没跟上去……因为他的情况跟拍摄有关，所以我也没让他们拍照。”
    刚才在群聊中，营地的人都没有发陈宇航的照片，包括黄建和钟丽，也没有发任何一张照片。
    叶开看过去。陈宇航整个人像是雕塑一样，失去了所有颜色，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手中还提着一袋子食材。
    那应该是他从钟丽那边拿的。
    “都怪我。”钟丽有些不安：“要是我没叫他来拿，就不会……”
    叶开摆摆手，阻止了她的自责。
    追究责任没有意义，现在需要的是研究一下，怎么把人救出来。
    陈宇航至少是单方面被阻断了通讯的，群里已经发了许多消息，如果他还能回复，肯定不会视而不见。
    系统并没有提示他死亡，他必然还活着——以什么方式呢？
    是灵魂，还是……
    肉体肯定是在这里的。
    除了陈宇航本人之外，叶开发现，房车和地面也有一些区域失去了颜色。
    “房车还有防护作用么？”
    “应该还有……吧？”阚景涛说道：“还是密闭空间，满足系统的条件啊……”
    “那可说不好。”
    叶开指了指蔡胜华的房车，那上面有一道显著的白色痕迹——站在这里的人并不清楚，那也是在黑白世界中，陈宇航扶住的车。
    白色的痕迹很细，从房车一直蔓延到地面。
    然后，在众目睽睽下，房车从白色痕迹处，裂开了一道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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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6章 毁灭的白光

    蔡胜华脸色一白。
    房车也能被破坏，这一点，过去的一个月中已经证实过。
    灾厄不会进入房车内部，但它们可以破坏房车的车漆，也能用其他物体攻击房车，造成一定的外壳变形。
    但是，直接将房车的壳子破开，这仍然是一件从未出现过的事情。
    最可怕的是，没人知道那是怎么做到的。【旧相机】难道还在附近？
    即便仍在附近，它又是怎么出手的？
    没有半点头绪。
    “叶老板，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怎么我的房车忽然就破了？”
    他求助于叶开。
    叶开微微摇头，凑到房车裂口处。
    裂口非常平整，相当光滑，就像是被极端锋利的刀具切开的一样。
    内部露出来的东西，看起来倒是比较正常，至少颜色比较正常，没有像其他物品一样，连颜色也失去了。
    不仅是车身，白线从车上一直蔓延到地面，并一直延伸向前，越过陈宇航脚下，直到前方稍远处，忽然消失。
    陈宇航就站在这条白线上，身上却没有任何损伤。
    “这个位置，就是刚才【旧相机】出现的位置。”
    见老板盯着那个地方若有所思，黄建立刻补充一句：“蔡胜华和王安妮都看到了，它就是在这个地方出现的。”
    “它拍照的时候，应当也是在这个位置。”王安妮补充道：“那时候我正要做饭，从车窗的看到……”
    她指了指车窗的位置：“然后老蔡也看到了。我们把窗户关好，然后在群里说了一下，外面就闪光了。”
    “对，就是这样的。”
    蔡胜华点头作为佐证。
    这个位置……
    叶开站在【旧相机】之前的位置，顺着它的方向看去。
    目之所及，几乎都失去了颜色。
    而在视野的边缘，余光能看到的地方，所有的东西都还保持着原本的色彩。
    【旧相机】能够拍摄的角度，比人的视角要小一些，只有它拍到的地方，所有物体都已经没了颜色。
    大致上，它拍摄的范围应当是一个锥形？
    “它的拍摄角度，好像不是很大？”
    叶开忽然问道。
    “对，这种老款相机，拍摄角度不太大，按道理来说，应该只能拍黑白照片。”阚景涛说道：“不过它肯定跟正常的老相机不一样吧？”
    阚景涛不了解灾厄生成的过程，有这种想法也是正常的……
    叶开反倒觉得，由人类的想象和恐惧，所创造出来的【旧相机】，或许真的就只能拍出黑白照。
    只是，也没人能看得到罢了。
    “老相机用的，应该是胶卷吧？”
    “那是后来的相机了。”阚景涛解释：“最早用的应该是银版，后来用的是湿版，要是看【旧相机】的造型，湿版的可能性很大……”
    “那么，湿版比胶卷好还是差？”
    顾威不解地看向叶开，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问这些。
    在询问当事人的时候，确实需要拉家常，聊聊对方擅长的领域，然后在解除掉对方的防备后，才更容易得到证据。
    但阚景涛显然与【旧相机】无关，现在需要做的难道不是抓紧救人么？
    “缺点很多，贵、重、有效时间短，一次只能用一块，而且对光更敏感……”阚景涛快速说完：“叶老板，陈宇航他……没危险吗？”
    “很危险。”叶开说道：“但是就这样杀了【旧相机】，不见得能救下人。”
    “它的第一张照片，是在2栋外面拍的。我返回的时候看到，它拍的东西已经恢复了。”
    “过一会这里也能恢复正常？”
    “不，它一次只能拍一张，而在拍下一张之前，陈宇航相当于在它的体内，杀了它可能连人一起杀了。”
    “何况……”
    叶开指了指地上的白线：“如果它拍下的区域是湿版底片，这条线会是什么？”
    “是……”
    阚景涛恍然大悟：“是漏光！”
    “底片拍完后，被光线照过来，底片上就会出现这样的线或者斑点……”
    “你的意思是，这是【旧相机】主动漏光造成的？”
    顾威说道：“底片上漏光后，也会在对应的位置造成破坏。它要用这种方式杀人？”
    “差不多是这样。”
    这在将来应该是顾威的工作，现在倒好，只能我自己来……
    要不想办法把他的记忆唤醒了算了？叶开琢磨着。
    可惜现在没什么保护措施，除非给他弄点异能傍身。
    在未来，顾威等人肯定是有一定保护的。起码有枪吧。
    “那为什么他身上没事？”阚景涛问道：“在底片上，他的位置应该也漏光了，为什么他一点事没有？”
    陈宇航就站在那道白光上。白光从他的脚下路过，却没有沾染他的身体半点。
    “对啊。”蔡胜华也说道：“他身上一点事没有。”
    “他当然不会有事了。”叶开说道：“别忘了，他是人，能自己活动。”
    “只要躲开，就没事。”
    …………
    陈宇航觉得，自己的想法或许有些疏漏。
    如果白光真的那样强、那样无坚不摧，甚至连密闭房车的防御也能击穿，那角铁怎么还能穿到光的另一侧，随后才断开？
    角铁不可能有那么大的强度，一定有什么是自己没注意到的……
    快想想，如果是老板在这，他会怎么想？
    如果是老板的话……
    大概会随口一句“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直接杀穿出去。
    管他什么灾厄的，一个闪现过来刷刷两剑完事！
    就跟李白一样！
    就是那个刺客李白。
    算了，老板学不来，那黄哥呢？
    黄哥搞不好会大喊一声老板……
    不对不对。
    他们不会那么莽……老板肯定会先观察再动手。
    观察……
    对了！角铁和车之间的差别是，自己将角铁伸过去的时候，它有一定的速度。
    而在伸过去之后，为了观察它的影响，是停留了一会的。
    车则是一直停留在那个位置，没有动过，一直承受着白光的照射。
    是不是说明，只要速度足够快，就可以从白光中路过——只是颜色会变浅？
    所以越过白光的角铁，颜色上比自己手中的浅了许多……
    我的强度应该比它要强，要不……先试试？
    陈宇航下定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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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7章 形神相即

    陈宇航后退半步，脚掌蹬地发力，冲了过去。
    这也就是他能做的出来，如果是别人，最多用一只手去尝试。
    至于黄建，用东西试过之后，甚至不会以身犯险。
    要说叶开的话……他可能直接文胆捅上去了。
    白光并不像想象中的那样炙热、或是锋利。
    令陈宇航惊讶的是，他甚至没有任何感觉——
    一点感觉都没有，本来他以为，或许会跟之前烈火焚身一样，有剧烈的疼痛、至少也要受伤。
    但什么都没有。
    他低头看看，自己的确已经从白光的一侧穿到了另一侧。
    难道只要速度快，这道光就没有任何伤害么？
    他看看自己身上，的确是没有任何伤势，只是看起来颜色浅了一些。
    特别是衣服上本来是深色——进入这里后变成了深灰色的部分，也变成了浅灰色。
    相对而言，较浅的部分变化就不那么明显。
    在使用【暴食】吃下不锈钢后，他的肤色本来就变得比较浅，现在更是接近于白色了。
    不过他活动了一下，感觉……
    好像也没什么不对劲。
    对了，自己要过来干什么来着？
    好像是要试探一下白光，然后呢？
    完蛋，记忆力本来就不好，刚才这么重大的事情竟然忘了……
    他拍拍脑袋，手掌和脑门相接触，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
    哦对了，要把结果告诉老板——不对，老板也收不到消息啊？
    他想了一会，得到了一个结论。
    既然【旧相机】的白光不能对自己造成损伤，那还等什么。
    直接找白光的源头，说不定【旧相机】就在那呢？
    他看向白光的尽头，向那边走去。
    “那里应该就是【旧相机】本来的位置……试试能不能出去。”
    “虽然没有老板的剑，但靠身体的强度，应该也不差吧……”
    一阵熟悉的感觉再次传来，这一次他基本确定，熟悉的感觉，就来自【旧相机】的方向。
    难道是老板他们在外面？
    想到这里，陈宇航不免有些激动。
    随后他就看到，又有一道白光，从那个方向出现，并以他完全无法反应的速度，与他擦身而过。
    没事，被照一下没关系，只要及时躲开……
    陈宇航向着旁边跳了一下，眼角的余光看到，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
    那是他的左臂。
    …………
    “这应该是它杀人的手段，只要被漏光照到，现实中的身体也会遭到破坏……”
    叶开说着说着，忽然顿了一下。
    之前遭遇【旧相机】的时候，他曾经想到，【旧相机】是将事物的“神”摄入其中，对应了“相机会剥夺灵魂”的民间传说。
    而留在外面的“形”，也不能单独起到原本的效果——就像是它的“属性”被夺走了一样。
    如今基本可以确定，当“神”被破坏，对应的“形”也会遭到破坏。
    二者是一体的……
    形神相即！
    范缜说过的话如同一道惊雷，在他心中劈下。
    既然二者是一体，【旧相机】能够将“神”摄入底片，然后以漏光来破坏，那么如果，在外界影响到陈宇航的身体，能不能让他摆脱【旧相机】？
    值得试一下。
    “我们把他的……”
    叶开说了半句，就见到有一道白光，忽然突兀地出现在地面上。
    它正经过阚景涛的位置，从他脚下路过。
    阚景涛吓了一跳，赶紧到一旁躲开。
    “又漏光了！”他喊道：“让开……哎？”
    他身上一点事都没有。
    “咚。”
    不轻不重的、沉闷的落地声。
    “陈宇航的胳膊！”
    钟丽惊叫。
    陈宇航的左臂上，出现一道白光。与白光相对应的位置，他的胳膊被平滑地切断，断臂掉落在地面。
    断面上的组织也都没有了颜色，横断面上无色液体流出，那是失去了颜色的血。
    “他中招了……”黄建心中一沉。
    “光的速度是光速，如果刚好照在身上，肯定躲不开……”
    阚景涛惊魂未定，说道：“但是底片曝光需要一点时间，虽然很短……”
    那点时间，不足以让陈宇航躲开——如果刚好照在身上的话。
    地面上的白线，在中间的部分，有一小段缺口，如果对比一下就会发现，刚好与陈宇航胳膊上的断面长度一致。
    “映射关系在拍照的时候，就已经建立了……”
    黄建喃喃自语。
    “上一道是什么时候？”叶开快速问道。
    “三分钟前！”顾威立刻答出。
    攻击频率不算高，但位置是随机的，陈宇航不一定能抗住……
    叶开点点头，手按在陈宇航肩膀上。
    他感到陈宇航的皮肤非常坚硬，如同钢铁。
    衣服则是有些湿滑，已经浸透了无色的血。
    陈宇航在里面使用了【暴食】？！说明里面其实没有隔绝掉能力，只是隔绝掉了手机通信而已。
    手机通信的优先级，不算高啊……
    这念头在叶开心中一闪而过，他捏住一面镜子，使用了【镜面跃迁】。
    镜子打着转掉落，而他已经带着陈宇航，来到了相对正常的区域。
    但陈宇航身上的颜色并未恢复，血流也没有停止的迹象。
    “老板，我给他包扎一下……”
    他们闪现的距离不远，黄建很快就跟了过来，掏出绷带：“他这样下去失血很多的……”
    “不用。”
    叶开摇摇头，随手取出两粒疗伤丹。
    疗伤丹一粒能够治愈一切伤势，两粒可以恢复肢体残缺，三粒下去只要人没死，就能原地满血满状态。
    果然，陈宇航的血止住了。原本断掉的手臂，也迅速复原。
    不知道他被摄取的“神”怎么样了，是否也同步复原……还是应该告诉他，自己这些人在想办法救他。
    上次被黄建拒绝后，【灾厄之种：繁衍】的最后一次机会并没有使用掉。
    叶开试着对陈宇航使用。
    …………
    胳膊掉了？完全没有疼痛的感觉……
    陈宇航有点惊愕，又有点不知所措。
    刚才那道白光太快了，他还没反应过来，胳膊就已经断了……
    这样不行，如果再来一次，把自己竖着劈开，就没救了。
    刚才好像是隔了几分钟，才出现的第二道，不知道下一次是什么时候、会出现在什么位置……
    陈宇航捂着胳膊，感觉自己在不断失血，却又没有血流出来。
    老板没来，肯定是因为进不来。自己要是不小心死了，会爆什么灾厄……
    他想着，然后发现自己的断臂处开始长了出来。
    是疗伤丹的效果，老板？！
    一条提示出现在他的视野中。
    【叶开正对你使用“灾厄之种：繁衍”，将要融合你的能力“暴食”与能力“集群”，是否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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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8章 无伤

    是老板在联系自己！
    老板肯定发现了自己不能使用微信，所以通过这种方式，联系到自己，提醒自己不要放弃……
    陈宇航顿时有了精神。
    既然老板出现了，就说明这个灾厄已经被列入老板的目标，很快就能解决。
    不能说陈宇航对叶开盲目信任，实在是自从他认识叶开以来，就没什么是老板解决不掉的。
    唯一一个被老板放过的，也就是【繁衍】，那还是因为它没有具体的形体，老板的剑没地方砍。
    【旧相机】显然是有形体的，老板只要出手，肯定能把它搞定。
    陈宇航差点就点了同意，幸亏他想起来，老板说过等他有了机会，就将这个能力换掉。
    他选择了取消。
    这样，老板就能知道自己收到了。
    不知道老板会怎么去斩杀【旧相机】，这东西就是太小了，没什么大场面……
    陈宇航一直觉得，必须得是杀点大家伙，才够帅。
    之前老板杀【山魈】还有【鬼屋】的时候，那帅的……
    他现在是非常希望，老板什么时候去把【成瘾者】砍了。
    老板说里面有很多人，那不得杀个七进七出啊？
    说起来，那个灾厄今天好像没什么动静……
    陈宇航小心地避开刺眼的白光，向着【旧相机】的方位走去。
    白光似乎就是从这个位置发出来的。越是靠近【旧相机】的位置，两道白光之间的距离就越近，直到在【旧相机】的位置交汇。
    “这地方，好像是一个扇形？”
    直到这时候，陈宇航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一点：“怎么会是个扇形呢……？”
    他本来打算，看看【旧相机】的后面是什么，或者躲在它的旁边，应该就不会被打到了吧？
    然后他发现，那里什么都没有，是一片深邃的黑暗。
    包括【旧相机】的本体，也不存在。
    他好像只能看到眼下一点区域，因此一直未能发现。
    不对……是不是因为我忘了？
    最近的记忆有些模糊。他想着想着，忽然发现，面前黑白与黑暗的交界处，又爆发出一道强烈的白光。
    不好！
    …………
    “这样他也没醒过来，但却还能对系统的提示做出反应。”
    叶开觉得有一点没道理。
    【旧相机】在拍摄后，能够对它所拍摄的事物造成影响，但陈宇航都被自己搬出来了，怎么还不能脱离？
    范缜说形神相即，二者之间本为一体且相互影响。
    所以，没有被摄入底片的人，即便身处被拍摄的区域，也不会因为地上的白线而受伤，陈宇航却会。
    因为陈宇航的“神”就在其中。
    但是，将他的身体带出拍摄区域，并不能直接让他获救。
    还是要从其他方面下手……
    “叶老板！”车宁远远地喊道：“又多出来一道白线！”
    嗯？
    叶开和黄建紧张地扫视了一下陈宇航，他的身上没有出现任何东西。
    “他躲过去了……吧。”
    黄建不确定地说道：“身上也没受伤。”
    有可能是疗伤丹的药力还有剩余，所以抵抗住了伤害？黄建这样想着，但没有说出来。
    用剩余的药力硬抗，或是躲避过去了，都没什么差别。
    不把人救回来，早晚会出问题。
    “嗯。”
    叶开点点头：“但那块区域不大……”
    只靠躲避早晚会受伤，如果按照刚才的猜测，是通过曝光损伤底片上的“神”——
    底片的损伤可不会自行修复，白线或许会形成一道不可逾越的障碍。
    对于二维世界的人来说，一道线就可以是天堑。
    “看着他。”
    【镜面跃迁】
    叶开跳回去，发现果然地面上多出来一条连续的白线。
    这条白线在之前的两道白线之间，也因此将空间划分的更加狭小。
    “他没事吧？”顾威说道：“我看你……”
    叶开打断了他的话。
    “谁知道【旧相机】往哪边去了？”
    “……它往那边去了！”
    一个突兀的声音出现在耳边，似乎有人指了指方位。叶开来不及分辨，展开【镜面跃迁】视野。
    一块块镜面在视野中被标记出来。
    “往那个方向，但后面就不知道了。”顾威指了指说道：“我们一起去找找？”
    刚才不是他说话？那是谁
    对了，仙骨……
    叶开恍然。他冲着顾威点点头。
    “你和车宁两个一起，其他人躲起来。”
    这两人的身体素质更好，即便遭遇了【旧相机】，在对方拍摄时，躲避的概率也更大。
    “好。”
    叶开没时间做更多安排，一时之间他也想不到应该怎么安排。
    他闪现离开。
    …………
    陈宇航惊魂未定。
    那道白光就从他的身上掠过，但却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刺眼的白光，跟他就像是不在同一个空间一样，明明看着从身体中穿过了，却没有将他切开，连衣服都没破。
    他的胳膊，可还是在身后的地面上。
    那甚至只是擦过而已。
    老板肯定是给自己吃了两粒疗伤丹，难道是残留的药力生效了？
    就像是修仙小说中的主角，吃下丹药后，残余的药性会在主角后续的修炼中逐渐消化，化为自身功力。
    他向旁边挪开，上下摸了一遍，确定自己身上没有少什么零件。
    真是奇了怪了……
    总归是一件好事。陈宇航不再去多想。
    反正可以找老板问问，老板不说也可以找黄哥。
    黄哥也是挺靠谱的。
    尽管在某些问题上，总是含含糊糊，喜欢当谜语人。
    在度假村那会儿，治疗完郑凯辉后，陈宇航问他，既然有人能记得未来的事情，是不是说明现在其实是大家做的梦？
    只要梦醒了，就能回到未来了？
    对此黄建只是告诉他，这事情以后别问，可能是有些人的脑子有问题。
    黑白色的空间是扇形展开的。在被三道白光贯穿后，陈宇航的活动空间已经不大。
    他小心地后退几步，这个过程中，他的手臂不小心离开了黑白的区域，进入黑白世界之外的、深邃的黑暗。
    也太不小心了吧……
    陈宇航赶紧把胳膊缩回来，然后发现——
    仍然没有受伤。
    能够将角铁直接抹除的黑暗，变了性子一般。
    要不，去试一下……
    两次未曾受伤的经历，让他的胆子变得更大。
    他将手探过去，然后发现——
    他的手没有消失，只是变成了半透明。
    皮肤的颜色，也显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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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9章 顿悟

    【施工中，前面的区域，稍后再来探索吧！】
    “应该在那个方向……”
    叶开觉得，似乎有一种感应，在引导着他。
    反正也没有头绪，他并未抗拒这感觉。闪现几次后，他就找到了呆在一栋厂房门口的【旧相机】。
    这么管用，是仙骨？对，一定是仙骨了……
    这东西早这么管用多好？
    先生说这种事情要顿悟，自己这次就是顿悟了么？
    按照这样的顿悟速度，说不定很快，自己就不需要去看什么典籍了。
    【旧相机】似乎是在发呆。叶开也不客气，闪现过去，就要将它控制住。
    他没使用文胆，主要还是担心万一将【旧相机】直接破坏了，里面的陈宇航就出不来了。
    以之前的推测，这是很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能力“追击”已生效。】
    他是从【旧相机】的身后出手，因此【追击】能够让他获得400%的速度加成，一出手，就抓住了【旧相机】的三脚架。
    哈……看来也不是很难？
    【旧相机】挣扎起来，剧烈抖动，但它的力量并不算大，没能从叶开手中挣脱出去。
    很好！
    接下来，就是将它带回到原来的位置，试试能不能找到解法……
    将【旧相机】带回去，就是将陈宇航的“神”带回去，形神相靠近，应当会比较容易恢复吧？
    【镜面跃迁】的视野展开。叶开从中选择了一辆房车的窗户。
    密集的机械运转声传来，他没怎么理会。
    手机也响了起来。
    一会再看。
    【镜面跃迁】！
    “咔嚓！”
    几乎是落地的瞬间，闪光灯亮起。
    叶开反应极快，立刻启用了【镜面跃迁】的另一项功能。
    他遁入了镜中世界。
    …………
    一片深深浅浅的红色。
    水泥地面凸起、破裂，花坛中的树木臃肿，大量的根须和枝条将整个花坛的边缘包裹，又蔓延向周围。
    那绝对不可能是正常的树。
    几栋破破烂烂的建筑物出现在面前。叶开注意到，那些门窗破碎、甚至整体都有些垮塌的，都是结构简单、层数只有几层的建筑。
    是了，这里应该是电子厂……
    【剩余停留时间：9秒，8秒……】
    一会出去怎么办？
    可能有人被拍进去了，先试试能不能救出陈宇航，如果可以的话，就能救出其他人。
    然后把【旧相机】砍个稀巴烂！
    这东西有点太麻烦了。
    “老板？！”
    陈宇航的声音传来：“你怎么也进来了？”
    【剩余停留时间：5秒，4秒……】
    叶开看过去，发现了陈宇航。
    陈宇航的身体呈现出半透明状，隔着他能够很清晰地看到后面的东西。
    也？
    我难道被【旧相机】拍到了？然后才进入了镜中世界？
    陈宇航是怎么进来的……两个世界重叠么？
    他并未怀疑陈宇航身份的真实性，因为在一片红色的世界中，半透明的陈宇航并没发出红光，显然并非灾厄或者是【特异点】导致。
    他是真的。
    试试看，能不能捞走——看起来是灵魂形态，也不一定能行……
    叶开一把向着他抓过去，竟然真的抓住了。
    “老板你……”
    【剩余停留时间：1秒……】
    镜面世界的停留时间马上结束，被强制弹出前，叶开没时间解释。在最后的一秒中，他看到远处有一个黑色的、亮着金属光泽的建筑。
    只是，有些过于破烂了。
    【成瘾者】！
    它也在？
    …………
    “你们躲好！”
    黄建大声喊着，他的拳头向着老旧的相机砸下去。
    这东西壳子真硬……但现场所有人中，只有他和钟丽两人还有点异能。
    钟丽在跑过来，其他人可不能再出事了！
    他刚刚守在陈宇航身边，结果就听到稀里哗啦的声音，有什么东西在旁边落地了。
    紧跟着的是一道白色闪光，这让他心中一紧——
    【旧相机】！
    所幸它拍照的方向并没有向着自己这边，只是将其他区域的场景纳入镜头。
    这肯定是老板将它带过来的，黄建只要看它出现的位置就知道。
    老板的闪现需要镜面作为起落点。
    但是老板呢？
    不会是被它摄入进去了吧？！
    不，不可能，老板肯定是有别的情况……
    黄建一拳拳砸在【旧相机】的壳子上，心中想着。
    【旧相机】还在不断挣扎，幸亏它没有手脚，不然黄建还真压制不住它。
    【默杀】对不说话的目标，伤害实在是太低。黄建的拳头生疼，也没取得多少成效。
    只能将它的镜头按在地面上，不让它找到拍摄的角度。
    没几秒，钟丽也握着毒刺加入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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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0章 能力【摄神】

    叶开先是花了一秒，使用【吞噬】，处理掉了用不上的能力【机械化】。
    【你已经使用能力“吞噬”，消耗能力“机械化”，指定强化“镜面跃迁”。】
    【强化成功。】
    【镜面跃迁：你可以通过镜面进行移动，该过程消耗体力和精力。受限情况可额外消耗体力强行跃迁。跃迁过程附带声光效果，本效果可关闭。你可以在镜中世界停留，最长10秒，该效果每天最多使用一次。】
    这一次强化，让【镜面跃迁】的实用性更强了。
    原本在被限制的情况下不能闪现，现在被控了只要多消耗一些体力就行。
    叶开现在并不缺少体力，在这一次使用【吞噬】后，他的各项身体素质加成，已经达到了100%。
    空出来一个能力槽，用来承接一会掉落的能力。
    黄建已经有点按不住【旧相机】了，见叶开拔剑，心中一松。
    差点被不断挣扎的【旧相机】给甩开。
    叶开瞅准时间，轻轻一剑捅进【旧相机】，随后稍微划拉几下。
    有大片的白色痕迹出现在【旧相机】刚才拍下的区域，包括地面和车身上。
    那是叶开将【旧相机】外壳切开后，漏进去的光照在底片上，底片曝光所产生的效果。
    将二维化的世界跟真实的世界相联系，并且它的内部也真的有合理的结构——
    这本身似乎有些过于不合理了。
    “好了，起来。”
    黄建依言起身，他顺手扶了一下旁边的车身，却一下子在上面戳了个大洞。
    他所按下的地方，车辆的外壳就像是完全朽烂了，化作灰尘，扑簌簌地掉落。
    【旧相机】似乎不再挣扎了。叶开瞄了一眼，发现还没有出现系统提示，便又补了几下，直到将它拆成一块块的零件。
    【你已化解灾厄“旧相机”。】
    【你得到了记忆碎片×1。】
    【你得到了能力：“摄神”】
    【摄神：你可以将所见到的完整地记录下来，当此记录遭受影响时，其影响将会映射到本体。同一时间你只能保存一个记录，冷却时间为24小时。】
    这就是“形神相即”的某种体现了……
    看起来是个非常强大的能力，但自己应该怎么才能对记录产生影响？
    与能力相关联的记录，与叶开本人的记忆相互独立。他不能用自己的记忆，去储存【模仿】创建的模板；同样的，【摄神】所创建的模板，也不会受到他自己记忆的影响。
    “要是有办法能将对记录产生影响的话……”
    叶开想着：“这倒是一个非常强大的能力。”
    如果遭遇了某些灾厄，自己完全可以通过【摄神】，将它记录下来，并且通过篡改记录，把它改死。
    可惜了……
    要不问问先生……不是，现在要问先生的问题有点多……
    要是先生每次能回答N个问题就好了。
    地面上的碎片缓缓消失。
    “啊，老板，这就好了？”
    陈宇航有些不习惯地说道：“这也太弱了。”
    这么弱的灾厄，一看就没能让老板尽兴。
    “嗯。”叶开摇摇头：“它其实很强，你差点就死在里面了。”
    并不是看起来很大、很可怕的，才算强大的灾厄。
    数值怪面对机制怪，也可能毫无还手之力。
    “这倒也是。”
    收到系统提示，刚刚躲起来的其他人也出现了。
    “叶老板，这些车……还能有保护效果吗？”
    王安妮有些不安：“要不要搬家？”
    算上刚才，【旧相机】在这块区域拍摄了两次。
    第一次的破坏就是三道白线，沿着白线的区域被切割开，其他的部分还算安稳。
    蔡胜华和王安妮的房车也被破坏了。
    第二次的破坏就很大了。
    有三辆房车被摄入底片中，并且在刚才被曝光损坏。此刻它们全都变成的纯粹的白色，外壳被黄建摸了一下就化成灰。
    不仅是外壳，车窗也受到了波及，这才是最重要的地方。
    叶开伸手碰了碰，车玻璃整片掉落，在半空中化成飞灰消散。
    “搬家吧。”他说道：“关好门，灾厄可能进不去。但从内部稍微用力，就完了。”
    密闭空间能够防住从外部攻击的灾厄，保护内部人员的安全。
    但现在的情况是，只要内部稍微用力，密闭环境就会被破坏。
    过于危险。
    “员工宿舍应该挺合适吧？”顾威说道：“现成的隔间，比较容易排除危险，分开住也很合适。”
    尽管末世了，毕竟还是要顾及每个人的隐私。
    特别是这里还有一对夫妻。
    “里面不是有一些……”阚景涛犹豫道：“要是我们不小心碰到了，灾厄就放出来了。”
    “早晚要放出来。”车宁说道：“你忘了？系统说要过10个灾厄才能放我们走，现在才出来三个。”
    还差七个。
    “就去一号宿舍楼。”叶开说道：“我们全部住在一楼，靠近出口的位置。”
    “不需要的区域封闭起来。”
    主动触发几个灾厄，早点想办法处理掉也好。
    宿舍楼里的触发点不少，但其他的地方也有很多，并不存在躲避的可能。
    其他区域中，每个密闭空间的面积更大，更容易出现不可控情况。
    叶开让黄建升空，留意【成瘾者】的情况，特别是注意新的HR是否出现。
    其他人则是尽快将东西收拾一下，以便集体搬家。
    让钟丽去帮自己几个人收拾东西，自己叫上陈宇航，询问他被拍摄后的经历。
    陈宇航出现在镜中世界，这一点让叶开非常在意。
    “啊……老板你问刚才的情况啊。”
    陈宇航想了想说道：“我只记得大概了，被白光扫过之后，前面的事情有点忘了。”
    “被白光扫过？”
    “哦，我是想到你跟黄哥会怎么做，觉得你们回去试探一下，所以就从白光下面穿过去，到了另一边……”
    “但是被扫了一下，就感觉有些事情记不太清了。”
    被扫了一下……
    叶开想到刚才，陈宇航身上一层滑腻的血。
    是那个时候受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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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1章 他是真的

    陈宇航讲了一会，叶开想到这些事情是发生在相机底片上，干脆叫来阚景涛旁听，试试能不能解读出更多的信息。
    “你从白光穿过，相当于是经过了一次短时间的弱曝光。”
    阚景涛说道：“所以你看到身上的颜色变浅了。”
    “是这样吗？”陈宇航说道：“但是我也忘了一些事情。”
    “底片上的图像是信息，被曝光就相当于是丢失了细节信息，只留下白色了。”阚景涛耐心说道：“从这个角度来说，你也是丢失了一部分信息。”
    “啊？我刚才应该是……灵魂出窍吧？”陈宇航说道：“灵魂也能被曝光？”
    “如果真的有灵魂的话……灵魂也是信息的一种载体。”阚景涛说道：“在底片上，就相当于是底片的一部分。你刚才胳膊断了，大概也是因为曝光导致信息的丢失。”
    果然，叫阚景涛过来是有用的。要是自己，恐怕不能给陈宇航解释这么细。
    这个相机造型的灾厄，用相机来解释，确实比较行得通。
    “哦。”
    陈宇航得到一个大致的答案，就不再纠结：“我在里面的时候，一开始是没办法离开黑白的区域。但是在老板给我吃了疗伤丹之后，就能离开了。”
    疗伤丹？阚景涛想起叶开塞到陈宇航嘴里的东西，原来那个东西叫疗伤丹？
    刚吃完，陈宇航的胳膊就好了，也太管用了。这么说，世界变成这样，也不是全然没有好一点的事情发生。
    陈宇航在里面没有消息来源，却能知道吃的是疗伤丹，这一点他倒觉得很正常。
    陈宇航肯定知道叶老板的手段，或者通过系统提示知道也很正常。
    “黑白的区域，应该是底片的范围。”叶开说道：“用摄影的角度，能解释一下为什么他能离开底片么？”
    拍下的东西可以脱离底片，这得算是灵异事件了。
    “嗯……”阚景涛想了一会，说道：“大概是图层的问题？”
    “图层？”
    “就是在图像编辑的时候，不同图层之间是相对独立的。”他将两只手叠在一起，解释道：“就像是我的左右手，一只手上画条线，不会影响到另一只手。”
    “但如果手是透明的，从上往下看，这条线都能看到，不会因为在哪只手上就看不到了。而图层之间可以相对移动，就像是这样。”
    他将两只手分开，并排在一起：“图层移动，也会影响最后的效果。”
    “我觉得，我们看到的，就是图层叠加的最终效果，所以陈宇航看到是一道光，我们看到的就是一道白线。”
    是这样么？
    叶开大概明白了阚景涛的意思。
    陈宇航进入了一个单独的图层，随后就能单独活动，不受到原本的限制。
    这样可能不是很完善，但……总归是个说得过去的解释。
    “不过，刚才看到老板还是有点意外。”陈宇航说道：“本来我想着，走到相机的后面，看看能不能出去。结果遇到老板了。”
    “你是说，你在一片黑暗中看到了我？”叶开说道：“没有别的东西？”
    镜中世界对应了未来，而陈宇航不应该有未来的记忆。
    这一点，叶开是有些担忧的。如果陈宇航不慎发现了……
    “没有啊。”陈宇航奇怪地说道：“什么也没有……老板，那里有东西？”
    “嗯，有一点。”叶开说道：“不过跟灾厄没关系。”
    “我刚才是进了镜中世界。”
    陈宇航挠挠头。
    镜中世界他知道，老板曾经在花鸟市场用过这个能力，还跟他和黄建讲过。
    如果遇到老板使用了这个能力，他们俩会有一定的准备。
    “是不是空间重叠了啊？”饱读小说的陈宇航问道：“我看很多小说里讲，有些地方会发生空间重叠的现象。”
    空间重叠么……
    应该不是，陈宇航之前的状态，可是接近于“灵魂出窍”的“形神分离”。
    说不定，是因为特殊的存在方式，导致了这种情况？
    又或者……是跟他的记忆有关么……
    “接下来就是被老板拉出来，回到身体内了。”陈宇航说道：“除了老板，谁都看不到我……哦对了。”
    他想了想又说道：“我在里面的时候，【集群】触发了两次，而且我感觉相机的位置有些熟悉，应该是因为相机。”
    【集群】触发了？
    这个能力只会对“同样特质”的东西生效，陈宇航之前是接触到与他同样的人，会被动触发。
    但在底片上，却能因为【旧相机】而触发？
    难道陈宇航也……
    不可能，他应该不是灾厄……也没有与灾厄融合的迹象。
    叶开盯着陈宇航看了一会，仙骨并未让他察觉到什么异常。
    “老板，我有什么不对吗？”陈宇航被他看的有点不自在。
    是想多了么……
    叶开缓缓摇头。然后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将对你无法理解的东西视而不见，你将不会因自我怀疑而崩溃……”
    那是张角的声音。
    叶开四下看看，并未发现张角的身影。
    仙骨……
    这是张角对陈宇航说的话？
    他对陈宇航做了什么？
    “老板？你怎么了？”
    “……总有一天你会看到这句话。记住，他是真的。”
    叶开意识到，这是张角给自己的留言。
    张角认为自己能发现他对陈宇航说过的话，并且……
    还专门给自己留了一句话？
    他仿佛看到，那个穿着旧西装的中年人朝自己笑了笑。
    “他们都是真的。”
    …………
    搬家的过程还算顺利。由于是在房车上，每个人携带的东西并不太多。
    反正房车还可以作为仓库，后面如果有需要了，再来慢慢搬也可以。
    在宿舍一层的入口处，他们每个人分了一间房屋，并且小心地避开叶开指定的危险区域——这里的触发点很少，只有两个。
    宿舍的一层都是八人间，有许多空余的床位和衣柜。他们将衣柜推出来，结合空床位上的床板，堵住楼道，将后方多余的空间封闭起来。
    这期间没有人受到幻觉的影响。
    随后，在蔡胜华的主动要求下，他小心地接近了其中一个触发点。
    王安妮很不放心，在他的腰间系了一条绳子，自己做好了随时将他拉回来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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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2章 灾厄【红婴儿】、【寻人启事】

    蔡胜华感觉到，自己的手臂被人抓住了。
    一个容貌普通、看上去只有20岁出头的女人，抓住了他。
    “哎！你是哪来的？”
    女人喊道：“你怎么进来的？宿管！宿管！”
    急促的脚步声。有身高体壮、大约40岁左右的中年女人跑过来，见到蔡胜华，就是一愣。
    “你是哪个部门的？你工号多少？”
    女人气势汹汹：“竟然进女宿舍，我看你是……”
    蔡胜华就要开口反驳，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这里应当不是女宿舍。
    或者，宿舍中与性别相关的物品早就被清理掉了。
    他们刚才搬家的时候，只觉得这些宿舍非常整洁，床上用品以及衣柜里的衣服，都是统一制式，没有什么个人特征，还感叹这家工厂管理严格。
    也只有水杯等生活用品上的差异、以及衣服和床上不同的褶皱以及污渍，能够看出，这里的确是有人居住过的。
    “报警啊！”先前的女人喊道：“叫保安来……”
    女人的力气不算大。蔡胜华稍微挣了一下，就从中挣脱出来。
    “你们是什么人？”他问道：“这是哪？”
    旁边有叶开，还有五个……不，六个有异能的人，蔡胜华还是比较有安全感的。
    而且他腰上还有一条绳子，安妮她拉着……
    他下意识地向腰间一抹。
    不对，绳子呢？
    “还装傻。”
    宿管不屑道：“你都进女宿舍了，还装？等着被辞退吧！”
    此时周围的宿舍中，已经有不少人冒出头来，观察这边的情况。
    一群低至不到20岁，最高不到30岁的女人将他包围，听着周围叽叽喳喳的声音，蔡胜华额头冒汗。
    “谁在这闹事？”一个低沉的男声传来，随后三个穿着保安制服的人从外面走过来。
    场面这么大？怎么前面两个人没这么大的事……
    蔡胜华有点迷糊了。
    为首的保安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劈手就将他挂在胸前的牌子扯过去。
    蔡胜华被拽的，向前一个趔趄。
    “蔡胜华？”保安念道：“部门是……”
    …………
    王安妮看到，蔡胜华在自己的前方忽然停下来，对着空气说话。
    随后，又像是被什么拉了一下，她手中的绳子也是一紧。
    王安妮赶紧往回拉。
    “老蔡，老蔡！”她喊道：“快醒醒！”
    之前收拾东西的时候，蔡胜华就跟她说，想找机会，尝试搞个异能。
    这不是他第一次有这个想法，前几天已经认真考虑过，只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总是找不到合适的、看起来比较弱、他们两人也有可能对付得了的灾厄。
    听黄建和顾威说，幻觉是非常详细和具体的，说不定里面会有一些对付灾厄的办法？
    毕竟是对应幻境触发的灾厄。
    即便没有，主动冒险去触发灾厄，也是一件为了所有人做的事情，未来对付灾厄，其他人也更愿意提供帮助。
    这是他们的想法。
    王安妮现在已经有些后悔这样想了。
    本来以为做好了准备，现在看到老蔡似乎出事了，她心中还是异常慌乱。
    其实没有异能也行，在末日里能活一天都是赚的……
    绳子的另一头好像有什么也在拽着，她看过去，那边拽的是……
    老蔡的脖子？
    “叶老板！”她不敢用力，也不敢不用力，急切之下喊道：“救人啊！”
    没有人回答。
    周围一片安静。她惶恐地四下张望，却发现走廊昏暗，这里没有其他人。
    只有她自己，拽着一根绳子，绳子的尽头没入黑暗。
    旁边的门开着，那里应该是她和老蔡的屋子。
    此刻，屋子里传出一声婴儿的啼哭。
    婴儿？
    她更加害怕了，不敢看过去，只能将手中的绳子紧紧抓牢。
    绳子的另一头是老蔡，这是她如今唯一能够确定的东西。
    哭泣声越来越近，灯光随之变暗。
    她闭上眼睛，心中暗暗祈祷。
    快来人救命，快来人救命……
    但同时，她的心中又有些莫名的放松。
    末日以来两人一直担惊受怕，要是两个人就这样死了，死在一起，也好……
    …………
    “老板，他们俩都陷进幻境了吧？”
    黄建看到蔡胜华和王安妮两人，都是脸上惊慌，没有回应别人，于是问道：“会不会有危险？”
    “到现在也没触发灾厄，要不我们把他们拉回来？”
    “不能乱动，有可能自己也会陷进去。”
    叶开看了一眼，说道：“不过，这种情况也能发生么……”
    黄建不明所以。
    他向着叶开看的方向看去，只觉得那边什么都很正常。
    哎对了，老板好像一直能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是阴阳眼？
    陈宇航则是觉得，老板不会有火眼金睛吧。
    看眼皮不太像，火眼金睛应该是金闪闪的不是？
    叶开看到，一道红光从单间深处延伸出来，接触到了王安妮身上。
    原本藏在单间深处的【特异点】，也能用这种方式，跟人产生接触么？
    这样一来，不知道是会触发两个灾厄，还是加强一个灾厄。
    他的耳边，隐约能听到王安妮才能听到的婴儿啼哭，以及蔡胜华才能听到的、宿管和保安的声音。
    “哇……哇……”
    “你是什么人？你们部门说没你这个人……”
    真有点乱。
    蔡胜华被王安妮拉着，他自己却在向前发力，以至于两个人谁都拉不动谁。
    两人身上的红光看似一样，叶开此时却能察觉到其中细微的差别。
    两个【特异点】所对应的灾厄，较上劲了？
    他拔出文胆。
    大概，切断绳子，就能把两个灾厄都放出来吧？
    …………
    婴儿的哭声越来越大，已经来到王安妮身后。
    她咬牙拉着绳子，不敢回头看。
    哪怕后面的婴儿似乎也在拉着她。
    叶老板怎么还没出手……
    她心里焦急。
    然后，她就看到，叶开出现在面前。
    拿着剑，一剑砍断了绳子。
    错愕和失衡感同时出现。她觉得自己好像压到了什么东西，对方发出嗷的一声，同时绳子另一端，也传来重重的扑通声。
    两条系统提示，不分先后几乎同步出现。
    【灾厄：红婴儿，已释放。】
    【灾厄：寻人启事，已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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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3章 仙人的本质

    【施工中。前面的区域，以后再来探索吧！】
    两个灾厄的持续时间都是48小时。
    跟在【红婴儿】的通告后，提示是【你们没有孩子。】
    跟在【寻人启事】的通告后，提示是【他们要找的不是人。】
    两个灾厄都出来了？
    我做了什么……
    王安妮心中还有些茫然。但当她发现对面的蔡胜华后，一下子放下心来。
    “老蔡，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
    蔡胜华的情况其实不太好，他向前俯冲、脑门着地，磕的鼻青脸肿。
    不过看到系统提示，他觉得也不算亏。
    脸上磕碰点，不算什么大的问题。
    两人相互搀扶着，彼此关心了一下，随后跟其他人讲了一下各自的遭遇。
    直到这时，蔡胜华才知道，原来王安妮也陷入了另一个幻境。
    他本来还以为，王安妮只是太用力将绳子拉断了。
    “你刚才都看不到我了？”蔡胜华惊讶：“那绳子是灾厄弄断的？”
    随后他又补充一句。
    “其实弄断了也好，要不是绳子断了，我可能还没醒过来。”
    他清醒过来后发现，并没有什么人真正在拉着他的脖子上的工牌。
    他脖子上也没有工牌。
    但在幻境里，保安拉着工牌的感觉非常真实，那个工牌甚至完全没有断开的意思，他的脖子都快被拉断了。
    现在想想，哪有质量那么好的工牌？
    “不是灾厄弄断的。”叶开说道：“灾厄被释放出来之前，幻境没多少杀伤力，基本全都靠着迷惑你的心智。”
    幻境是对念头和思想的欺骗，本身并非作用于身体。
    顾威之前被烫伤，也是因为他自己握住了热水瓶，而非【特异点】带来的幻境直接导致。
    “是我砍断了绳子。”
    “两个幻境之间有一定的对抗，如果绳子不断，它们两个可能会对抗很久。”
    叶开说道：“我砍断之后，两个灾厄马上释放出来，你们也清醒了。”
    “那灾厄……”
    王安妮四下看看：“我听到有个婴儿的哭声，摔倒的时候好像还压到了它。”
    “那会不会是【红婴儿】？”
    “有可能，但绝对不是现在的【红婴儿】。”
    持续时间48小时的灾厄，就意味着，在未来已经将这个灾厄解决掉。
    在对应的灾厄被释放之前，幻境中的【红婴儿】，也就只能是一个幻觉而已。
    “你们的见闻，可能跟灾厄有不小的联系，说不定会有用。”
    如果他们有勇气去面对灾厄，或许幻境中的见闻会有一定的帮助。
    毕竟，从提示上看，【红婴儿】大概真的是个小婴儿。
    而【寻人启事】的背景也是真实的，真的有人走失了。
    …………
    这一次，黄建的动作很快。
    赶在钟丽之前，他迅速将叶开的房间收拾好，并且很快离开，给老板足够的独处时间。
    每次打完灾厄，老板都要一段时间来消化本次的收获，这次他还没进行这个步骤呢。
    老板以前不避开他，是因为有时候没条件。但黄建自己很清楚，这是老板的隐私，得尊重。
    叶开在整洁的屋子里，使用了记忆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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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4章 兼爱

    “你已经知道，人的念头、思想，是一无所能，也无所不能的。”先生说道：“你没有想过，为什么要将那几个问题，作为我的考题么？”
    叶开想了一下。
    “是与【道】有关？”他试探着说道：“道无形无神，却能够在与人类的想法结合后，产生实际存在的灾厄。所以，我需要先对念头的作用有个概念。”
    “为什么要有概念？”
    “因为……”叶开确定这是自己第一次面对和思考这个问题，但他应对相当流畅，答案就像是在自己涌现出来一样。
    “因为念头在日常中是无害的，必须要有人的行动，才会变成现实……但对于拥有仙骨的人，不是这样。”
    叶开继续说道：“我能看到【特异点】，就能自行利用【特异点】的性质，塑造一些东西，这对于人类来说太可怕了。”
    无意中创造出来的东西，再可怕也有限度，绝大部分幻想甚至是无害的。
    但有意识的创造就不同了。
    叶开还不清楚，【特异点】的创造能力是否存在极限，如果不存在的话，想象一种能够将整个世界毁灭的东西，是否可行？
    或许是不行的，因为世界一直延续到2025年之后——真正的末日实际上发生在更遥远的未来。
    但利用它，创造出某种具有传染性的东西，从而毁灭世界，或许真的可以达成。
    比如，【机械病毒】。
    会不会是有什么具有灭世倾向的人幻想出来的？
    这种人肯定存在，或许在末日中由于绝望——不对，他也可能觉得，这是一种希望。
    “你是个善良的人。”
    先生说道：“但也有些愚蠢……生来如此，或许没什么办法。”
    我虽然不算聪明，但跟愚蠢也扯不上关系吧？叶开对这个评价有点不满。
    再说，我善良？末世先杀圣母，我又不是圣母。
    “这并非什么不好的评价。”先生继续说道：“人各有不同，我提的问题只看悟性，与心性没什么关系。”
    “那如果，我说我就是要利用【特异点】，创造一些……”叶开试探着问道：“神迹之类的东西呢？然后利用【特异点】，享受人间富贵，或者是拥有权力、地位之类。”
    先生笑了。
    “只是想到这些么？果然是天性良善。”
    他没有继续延伸这个话题：“只要回答上我的问题，都可以得到传授。但并非每个人得到传授了，都能成为仙人……仙人是一种选择，而且未必是一个好的选择。”
    不加以筛选，即便弟子用他传授的东西去作恶？
    这有些超出叶开的认知了。
    “你们都是后世之人，你们的世界应当如何，是你们的选择，我不该插手。”
    “是否成为仙人，是一个关系到整个世界的选择？”
    叶开马上抓住重点。
    的确，回忆一下的话，自己所知道的几个仙人，似乎都有很大的影响。
    按理说纯粹的诗人影响应当最小，但李贺并不是纯粹的诗人。
    “确切的说，关系到所有人类。”
    先生挥挥手，一朵乌云出现在森林与溪流的上方，细雨如丝落在溪水、动物以及草木上，而两人这边，一丝雨也没有。
    叶开将手伸过去，细密的雨点落在他的手上，凉丝丝的。
    “人的念头随生随灭，瞬息万变。就如同这雨水一般。”
    先生说道：“一息之间，就有成千上万的雨点落下。”
    “雨水汇聚成溪流，就如每个人的念头累加起来，成为了集体的意识。”他一边说着，一边随手指了指正在流淌的溪水：“集体意识可以视为混沌，但又并非全然混沌，它会遵照大多数人认可的理念、思想去行动。”
    叶开心中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又抓不住。
    念头……仙人……柔弱且刚强，多变也顽固，一无所能又无所不能。
    先生微笑着看了他一眼，再次提出一个问题。
    “这种理念、思想，是如何产生的？”
    “是……是学习。”叶开说道：“不仅是在学校里，在日常生活中，在他跟别人的接触中学习。”
    社会氛围、文化、习俗……传统与现代，过去和当下……
    自人类产生以来所有的一切。
    贾思勰曾经问过他的问题，再次被他回忆起来。
    什么是人？
    对于叶开的答案，先生没有说对与不对，继续说下去。
    “这些东西，就像是河道一样，约束水流的方向，也被水流所改变。”
    就像是，随着时间的变迁，人类会有新的文化，新的理念。
    “仙人，则是像这溪流中的石头。”
    先生停顿了一下。
    “所以，他们是将自身的思想和理念，变成一块石头……”叶开问道：“投入到所有人的集体意识中，然后……”
    “永久的影响所有人的思想？”
    “并非只是自身的思想。”先生说道：“水滴尚且穿石，以人力去迎接天下人的磨损，并非长久之计。”
    “以前的仙人，只是将天下人共同的念头固化、留存下来而已——倒是后来的仙人，格局更大。”
    “你曾问我骗术，这就是一个长久留存的骗术。你不是也体验过么？”
    我什么时候体验过——
    叶开想要反驳，忽然想起了张角。
    是的，他体验过。
    在看过张角的记忆碎片后，曾经有一个念头出现，当时他没有在意，但那的确不是他本来就有的念头。
    【如果活不下去，便戴上黄巾罢！】
    那是张角所说的，“欲行骗术”！
    当时张角的记忆碎片到那里就戛然而止，叶开还奇怪，怎么没有出现大场面，像是李贺斩龙那样。
    原来大场面已经出现过了，只是当时的自己浑然不知。
    张角是在那之后成仙的么……这就是成仙的过程么？
    他想要再问，却发现丝丝缕缕的灰色雾气开始笼罩过来，先生微笑，渐渐消失。
    他只听到一段低吟。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
    稍后雾气消散，但面前的景象中，已经没有先生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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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5章 【机械病毒】的记录

    叶开怅然若失。
    仙人，仙人。
    能够强行去改变集体意识，这的确是无法想象的手段。
    也的确是一个无法想象的骗术。
    但是，要怎么样才能做到？
    他现在连普通的骗术都做不到……好像也没什么需要用到骗术的地方？
    不过，或许也快了吧。
    自己最近一段时间中，听到的一些莫名其妙的声音，或许就与其他人的念头有关。
    这也算得上是接触了念头，接下来只要能够运用这些念头，欺骗这些念头，大概就能做到骗术了？
    先看完这段记忆碎片……等等，记忆碎片能不能算一种念头呢……
    这些想法在他心中快速闪过，面前的画面变得清晰。
    他面前摆放着一个本子，本子的封面有些脏污，包含了血渍和油渍。
    旁边放着一个空袋子，袋子上贴的标签写着“mech-3-13”。
    应当是一种编号方法，3-13难道是日期？
    怎么写在后面了……
    顾威这编号，也不用心啊。
    本子打开。顾威快速翻过前面的几页，停了下来。
    【7月17日】
    【线长那个沟槽的还不给我批假！让我用加班补，草！】
    【公司省的钱又不给他！】
    这是一本日记？现在还有人写日记？
    叶开感到颇为惊讶。现代人有几个写日记的？
    上面没写年份，不过猜测大概也就是2025年以后的几年内。
    他继续阅读日记上的文字。
    【但是心脏很疼，我不敢再加班了。】
    【请假去医院，医生说我心脏有杂音，让我拍了个片子】
    【说是心脏不太好，可能要做手术】
    【草！你爹我哪有钱做手术，发那点寄吧工资】
    【他妈的心脏更疼了】
    这是工厂内一个员工的日记，应该是在流水线上……
    既然放到顾威这边了，大概是跟灾厄有关系。
    是这个工厂的灾厄么？
    【7月18日】
    【热。】
    【医生让我今天去复查，我早上跟线长请假的时候，他跟死了妈似的。】
    【草，死妈别跟我要什么乐捐，上次隔壁车间坑我50块】
    【乐个寄吧。】
    【医生还是没看出病来，说可能是增生或者动脉瘤】
    【我问了一下，说如果是动脉瘤会很危险，随时会猝死，让我做手术】
    【猝死也行，让老板那狗东西赔钱个屁的】
    【上个月死人才赔了25万，要是做手术可能要十来万】
    【里里外外查四十多万，草了】
    【你爹这条命什么时候这么值钱了】
    【7月19日】
    【跟工友打听了一下工伤标准，说不定我还得去上班】
    【妈的，上班死了才算工伤，这谁定的缺德规矩】
    【跟家里打电话，电话声音越来越不清楚了，还总是打不通】
    【换成固定电话，稍微好点了】
    【什么世道，草】
    【隔壁宿舍冒出来个女鬼，杀了好几个人，今天警察来了，查了好几遍，人心惶惶的】
    【半年前开始就不让辞职回家，打的理由竟然是大家在一起更安全，安全个寄吧，还不是整天闹鬼】
    【不就是让我们做牛做马，草。】
    【都这时候了，要我说看病就该免费】
    【浑身疼。睡觉的时候感觉关节都在咔咔响】
    【活一天算一天吧，跟医生说了半天好话，光说可以报政府保险】
    基本的社会秩序还是有保证的……说明情况还算可控？
    他这个时间点，手机基本还能使用，通讯也没完全失效。
    【7月20日】
    【很疼，早上起来咳出血了。】
    【感觉我要死了】
    【今天是休息日不用请假】
    【医生说是申请到了一个研究课题，就是对我这个病的研究，所以治疗费都能减免】
    【嗯好消息】
    【更好的消息是公司那边也不用我请假，直接给我放长假了。】
    【工资还照发，让我好好配合研究】
    【早这样多好】
    【收拾东西的时候，听工友说，有人失踪了，外面贴了个寻人启事】
    【竟然还有人会找失踪的人？】
    【这年头真是稀奇了，厂子后面的臭水沟隔三差五有人丢孩子，都没人管】
    【自己都活不下去了】
    【7月21日】
    【浑身疼】
    【没睡着】
    【迷迷糊糊的，一点精神没有】
    【不饿。吃了两口饭，全吐了】
    【胳膊和大腿的关节好像破了，流出来的东西是透明的】
    【很害怕。医生也没过来，问了专家说不用担心】
    【你们死了我绝对不担心】
    顾威向后翻了翻，后面都是空白。
    他合上日记本。随后拿出另一个文件。
    文件标注的是“mech-3-14”。
    哦，这应当是关于同一人的14号样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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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6章 黑暗中的影子

    接下来的一段记忆，是另一个人阅读报告的记忆。
    【灾厄名称：机械病毒（暂定）】
    【灾厄特性：这是一种具备生物传染能力的类病毒灾厄，在其生效区域内，能够广泛的感染人类、动物以及植物。】
    【被感染后，目标的生物组织将向着机械转化，在此过程中不会有质量改变。】
    【机械化的组织是由目前已知的元素和结构组成，其传动符合物理规律。】
    【转化的过程中，目标会感受到由内而外的强烈疼痛，完成转化后，目标依然具备逻辑能力和自主行动能力，其生理功能仍将保留，但具体的实现过程将被改变。】
    【该病毒本身的结构暂时无法破解，根据目前观察，在脱离最初出现的特异点周围3公里后，失去感染能力；但追溯发病者的情况，认为该范围曾经扩大过。】
    【表现形式：……】
    【另：该工厂同时出现多个灾厄，灾厄出现频次显著偏高；相比过去同期，该区域及周边的灾厄密度也有所提升。】
    这大概是到了末日中期、甚至是后期的阶段，灾厄的数量提高了。
    叶开能够看到的信息不多，也只能如此推测。
    报告被放下。
    看报告的人摘下眼镜，揉揉眼睛。
    叶开这时候才注意到，他原来是戴着眼镜的。
    随后，他将这份文档贴了个标签，放在旁边一摞上。
    这一摞不算厚，但每一份都贴了标签。
    叶开看过去，标签上写的是【突破防御？】、【数量过多】、【在多人面前生成】……
    等等。
    显然这是他重点关注的内容。
    他将这一摞文档快速地翻了一遍，叹了口气。
    “发现什么了？”
    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
    有人过来了？
    或者一直都在，只是之前没有出声。
    他没有回头：“这些都是最近一段时间内，出现异常数据的部分。”
    “灾厄出现的越来越多了。”
    “意料之中。”
    那个声音说道：“总有这样一天。”
    “可是……”
    这句话没有说完。叶开看到了丝丝缕缕的灰色雾气从四下里蔓延过来，将一切都掩盖。
    随后雾气散去，他再次见到了员工宿舍。
    他不多的个人物品放在其中一个床铺上，另外一个床铺已经被收拾的整整齐齐，使用的床品也是在房车上拿来的。
    刚才说总有这样一天？可在上一次的记忆碎片中，他明明记得，顾威等人为了对抗灾厄，已经开始集体读书了。
    他们可真是苦读。
    不过也对，如果他们的行动产生了效果，世界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
    这个记忆碎片中最大的收获，还是先生所说的仙人本质。
    原来是立在集体意识海洋中的礁石——难怪可以不死。
    那就相当于他们的“神”已经跟集体意识融为一体了。
    听先生的意思，曾经的仙人是要顺应世人的想法，后来“格局更大”的，反而是要对世人的想法进行调整？
    有点意思……
    显然后者的难度要比前者大太多了。
    不过，对于顿悟的帮助么——大概有？
    估计得到了真顿悟的时候，才能知道这些信息有什么用处。
    叶开将自己的东西收拾一番，直接躺到床上。
    闭目养神。
    …………
    太阳落山后，天色完全变黑之前，车宁收到了自己的任务。
    任务内容，是让他按照指引，去位于厂区另一边的篮球场，然后再去室内乒乓球场，完成打卡。
    根据系统提供的地图，这家工厂给员工提供了一些运动的场地，除了篮球场之外，还有室内的乒乓球场——就在食堂的二楼。
    这是个新消息。之前出于谨慎，他们并没有深入到每一栋楼去了解内部的情况，叶开也告诫他们不能随意进去。
    “晚上的任务……”
    车宁将手中的毛巾拧干，擦擦额头上的汗水。
    他刚刚练完一套拳，身上热气腾腾。
    即便是在末世中，他也坚持每天练拳。
    他坚信只有自己手头上的功夫，才是在末日中生存下去的保证——即便是异能，他也没那么信任。
    毕竟，异能也是靠着他的拳头打出来的。
    “这个任务没有停留时间要求，打卡只需要到达指定地点就行，不过也有问题，就是路线很长。”
    他将自己的任务信息发到群里。
    【车宁：我马上出门做任务。路线比较长，还有一些之前没去过的区域。麻烦叶老板了。】
    【叶开：好。及时拍照。】
    【叶开：到了什么位置，及时说明。】
    【叶开：找钟丽拿两根毒刺防身。】
    叶老板能够根据自己所在的位置，闪现过去；而钟丽的毒刺则是能够实现一定程度的监听，都是安全保障。
    但核心还是叶老板。
    如果自己加入他们……
    车宁只是想了一下就否定了。
    他独来独往惯了，不太适应人多的场合。
    跟叶老板几人一起来到这个世界碎片，更多的是想要接触一下其他异能者，看看他们是如何对付灾厄的。
    事实证明，不太好学。
    最大的收获是，都是走输出流的。
    灾厄砍死了就没了，如果是砍不死的那种……就先躲着，反正总会自己消散的。
    他去钟丽那里拿了两根毒刺，随后离开了宿舍。
    楼道里的光亮起，又在他的身后熄灭。
    白惨惨的路灯照亮了道路。
    向这边……前面的井盖要躲开。
    叶开标记过，那个地方会触发灾厄。
    车宁觉得那完全是一样的，不过他还是尊重叶开的判断，躲开了。
    毕竟叶开还没出过错。
    一声啼哭从井盖下传来。
    车宁已经路过井盖，忽然察觉到自己的身前多出来一道淡淡的影子。
    那好像是一个细长的东西在自己背后，遮挡住灯光而产生的。
    幻觉？
    车宁心中一紧，捏紧拳头，准备好使用【空气爆发】。
    但他明面上还是极为平静，脚步都没有半点错乱。
    甚至还掏出手机拍了一下影子，发到群里。
    黑色的影子没有追上来。直到他走了一段路，发现自己面前不再有奇怪的影子了，才缓缓平复心情。
    但他的心马上又提了起来。
    厂区内的路灯只覆盖了道路，道路之外仍然是深深浅浅的黑暗。
    在那片黑暗中，似乎有一道道造型奇异、体型大小不一的东西。
    它们有的静止，有的正在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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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7章 寻人启事

    ————
    【施工中。前面的区域，以后再来探索吧！】
    ————
    不应该……那是什么东西？
    车宁非常确定，白天的时候，这片区域还很正常。
    那里应该是一片面积不大的空地。
    因为是晚上，所以会出现一些东西——像鬼一样。
    或者，这是自己的幻觉。
    他转动手机，又拍了一张发到群里。
    【车宁：[图片]】
    【车宁：你们能看到么？黑影。】
    他的手机拍照还可以，照片上能够看出黑影的存在。
    【蔡胜华：能看到。这是什么？你在哪拍的？】
    【车宁：宿舍楼外。藏在路灯照不到的地方。白天还没有。】
    【顾威：别引起它们注意。】
    【黄建：是不是晚上才会出现的？我们昨晚都没看到。】
    昨天晚上，是他们到达这个世界碎片后的第一个夜晚，系统没有发布任务，所有人都在各自的房车内没有出来。
    因此，对于晚上的工厂会是什么样子，大家都没有太多的概念。
    【林鑫：刚才你发的影子也都能看见。要不，找个角度用手机拍一下？】
    目前的照片上，只能看出那些黑影有点像是机械，但更具体的就看不出来。
    【叶开：那些东西是真实存在的，你快做任务，不要理会他们。】
    叶开能够看到，那些黑影上有着浅浅的红光。
    显然是某种灾厄——【寻人启事】？
    似乎有点牵强。
    灾厄的名字与它必然有一定的联系。那些黑暗中的东西，怎么想也没办法跟【寻人启事】联系起来。
    它们不要干扰到任务就好了。
    【车宁：好】
    车宁将手机放回口袋，目不转睛地看向道路的前方。
    系统的指引箭头，就指向这个方向——他要顺着这条路走到篮球场。
    然后折返回来。
    灯光笼罩着他。灯光之外的黑暗中，各种奇形怪状的东西晃动着，魔影重重。
    碜牙的金属摩擦声、呻吟声、以及若干说不清、道不明的声音逐渐产生。
    “无思虑、无杂念、凝神调息……”
    车宁心中默念，呼吸悠长。
    那些东西并没有出现在灯光笼罩中。它们像是在等待一个机会，又或者等着车宁注意到它们的存在。
    “吱——”
    “哇——”
    “咕叽……”
    车宁充耳不闻。他走了一段，期间除了手机响起的时候会看一眼之外，其他时间都在以均匀的速度赶路，不快不慢。
    不时也会停下来，拍一张照片发到群里，等待叶老板将存在问题的位置圈出来，再小心避开。
    在系统的引导下，过了十几分钟，他走到了篮球场的门外。
    篮球场周围的铁丝网有些变形和锈蚀。门没锁，虚掩着。球场内没开灯，其中传来篮球拍地的声音，又有一些看不清身形的人在跑动，似乎有一些人，正在这里打球。
    【进入篮球场中心区域，以完成此处打卡】
    系统的提示浮现在视野中，车宁看了一下系统所指示的位置——
    那正是一群人频繁运动的区域。
    即便不要叶老板帮忙判定，他也知道，那里显然会非常危险。
    说不定，整片中心区域，都是触发下一个灾厄的开关。
    或许叶老板能找到一条路线？
    他抬手拍照。
    篮球场边上的立柱上，一张有些破烂的纸张被纳入镜头。
    标题四个字。
    寻人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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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8章 灾厄【粘液球】

    有人从身后拉住了他，车宁心中一凛。
    那些幻象的行动无声无息，他完全没有察觉到。
    “呯！”
    车宁的脚下爆发出一道气流，整个人猛然向前冲出，连带身后的人也一并带了出去。
    身后的人没有站稳，被他带的身体一晃，就摔倒在地。
    就这样短暂的时间中，已经有另外一个人来到前面，拦在门前。
    之前黄建和蔡胜华也都说过，幻觉会阻止人离开，果然是真的……
    他看了一眼系统提示，新的灾厄还没有生成。
    或许是接触时间还不够长。
    拦截他的人看起来又高又壮，但车宁有信心，如果是普通人，打起来，他可以十秒内将对方放倒。
    幻觉就不一定了。
    不能纠缠。
    他攥紧拳头。
    “你不爱打球？”
    身后的人摔倒后很快爬起来，车宁听着他说道：“怎么会有人不爱打球呢……”
    一个篮球被抛给前面的人，拦在前方的人将球拿在手上，两只手来回传递：“没关系，很简单的，只要你上手了就会喜欢。”
    似乎有些不对。
    车宁觉得，他的动作有问题，又或者是那个篮球的问题？
    一时看不出来。
    而对面的人已经将球扔了过来。
    他向旁边闪躲，但那个球像是开了追踪一样跟随他的动作飞来。
    【空气爆发】！
    篮球即将与他接触的时候，他及时使用【空气爆发】，在接触处形成一道薄薄的空气墙，随后将篮球推开。
    这个过程非常顺利。但他看到视野中有一行文字闪过。
    【灾厄“粘液球”已激活。】
    隔着空气也能激活灾厄？
    不，这好像没有明确的激活方式……
    有的人说一句话就激活了。
    他只是没有想到，【粘液球】竟然是在与这个球接触后才激活的。
    原本他更多的防范那些人。
    【提示：不要接触。如果接触了，砍掉。】
    不能接触，还好。
    幻影仍未消散。被他推开的篮球原路返回，被那人拿在手里。
    “玩会再走。”
    车宁脚下爆出一团尘土，合身而上。
    他已经看清楚了，那并不是一颗篮球——
    那颗球的表面有着一层如同粘液的东西，内核则是散发着莹莹的棕色光芒。
    粘液将球与那人的手连接起来，他的身上已经有些溶化的感觉。
    浑身皮肉缓慢向下流淌着，又被提起。
    这是一个粘液组成的人？
    车宁使用【空气爆发】，在自己的身体周围作了一层防护，直接撞上去。
    粘液飞溅。那人被他撞的向后一倒，车宁抓住机会，连续使用能力给自己加速，快速来到门外。
    从系统提示上看，自己没有中招……很好。
    他没有跟灾厄硬刚的打算，目前还是完成系统任务为优先，剩下的慢慢说。
    现在的灾厄数量有些过多，黑暗中还隐藏着不知什么东西。如果没有完成任务，将会失去保护，那时候才是最危险的。
    他循着指引走去。
    如果此时车宁回头看看，就会发现——在篮球场内的那些人，并没有像是幻觉那样直接消失。
    大部分人化作粘液在地上缓慢流淌，被一个变幻不定的球体吸收进去。
    唯独剩下一个人，身体不时抽搐和扭动着，原本的球衣变成了黑色的上衣和牛仔裤。
    那是王大伟。
    …………
    “新的灾厄啊……”
    蔡胜华看着系统界面中的提示，呼了口气。
    目前一共有四个灾厄，其中两个是他和王安妮触发的。
    但这四个，他好像都没有太好的办法去对付。
    【成瘾者】的体积太大，他没办法下手。
    【寻人启事】目前就只有车宁发在群里的那张照片作为线索，叶老板没说什么，可能需要跟它接触一下？
    群里的其他人似乎也看不出什么来，自己和王安妮同样。
    【红婴儿】也没有露面，难道跟外面的婴儿哭泣声有什么关系么……
    还有新出现的这个【粘液球】。
    “老蔡，你听到没？”
    王安妮捅了捅蔡胜华：“有小孩哭的声音。”
    从刚才王安妮就一直能听到有孩子哭喊，但蔡胜华听来声音没那么明显，得仔细听。
    他侧着头听了一会。
    似乎真的有孩子哭喊的声音从外面传过来。
    “你耳朵真好使。”
    蔡胜华说道：“声音都那么小了，你还能听到。”
    “声音小了？”王安妮惊疑不定：“我怎么觉得，他的声音越来越大了。”
    “还越来越近了……”
    蔡胜华激灵一下。
    “你不会是被它盯上了吧？”
    很有可能，毕竟【红婴儿】应该算王安妮激活的，如果是这样……
    那自己呢？
    【寻人启事】会不会找上自己？
    不能，那张照片里要找到的人叫王大伟，不叫蔡胜华……
    “你在群里问问。”他掩盖住自己的惊慌，说道：“看看他们有没有听到。”
    “哦。”
    王安妮不安地看了一下窗外的黑暗，打开群聊。
    【王安妮：有人听到外面的声音吗？】
    【王安妮：有没有一个孩子的哭声？】
    时间还早。现在没人入睡。
    很快就有人回复。
    【黄建：没什么声音，我没听到】
    【陈宇航：仔细听有一点，不过很小。你也听到了？】
    【顾威：没有。声音是从哪传来的？@王安妮@陈宇航】
    【王安妮：好像是我们的窗外。老蔡说他只听到很小的声音。】
    【顾威：那应该阚景涛也能听到@阚景涛】
    阚景涛跟王安妮两人的房屋相邻，如果他们的窗外有声音，阚景涛没理由听不到。
    【阚景涛：我也没听到。】
    【钟丽：我倒是听到了，不过是在车宁周围有。】
    【钟丽：可能是这边的声音太小了所以没注意到？】
    【黄建：那应该是灾厄吧，红婴儿？】
    【叶开：@王安妮你应该是被盯上了，注意不要开门窗。】
    叶开并没有直观地看到王安妮的情况。
    但是一个只有部分人能听到的声音，显然不会是真实存在的。
    那里可能并没有什么哭啼的小孩，只是……一种感觉罢了。
    【叶开：@蔡胜华你们俩还没孩子吧？】
    【蔡胜华：没有。这有什么问题吗？】
    【叶开：没问题。记住这一点。】
    他们正在群里聊天的时候，外面的车宁只是听着手机的提示不断响起，没有拿出来看。
    因为他的对面，有一个穿着工装、戴着胸牌的人。
    来自【成瘾者】的工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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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9章 心大的老板

    “这位同学，有没有做一番事业的想法？”
    HR的脸上挂着格式化的笑容，目光没有聚焦在车宁身上，反而像是看着他身后的什么东西：“我们公司正急需你这样的人才……”
    车宁错开一步，打算从他的身边走过去，但HR也跟着他移动一步，正正好好地将他堵住。
    无论车宁往哪个方向走，他都正正好好地跟上，刚好让车宁没办法前进。
    【正在前往室内乒乓球场】
    系统的箭头正正好好地指向前方。车宁悄悄将别在袖口的毒刺捏在手心。
    黑色的毒刺从指缝中露出尖端，藏在拳头的影子里。
    “……我们的理念是……”
    车宁微微躬身，撤步。
    “呯！”
    脚下发力的同时，【空气爆发】也产生作用，推动着他以更快的速度，向着HR扑过去。
    拳头上就不用【空气爆发】了，他要保证毒刺能够产生作用。
    “咚！”
    HR没有躲开，他的胸口微微凹下去，这是车宁拳头的作用——他确信这一拳的力度，如果打在普通人身上，或许会直接打出肋骨骨折。
    毕竟他的身体素质得到了翻倍BUFF。
    但HR的话都没有中断。
    “……对全人类造福……”
    HR的脸上连一丝痛苦都没有，但他的话语确实开始有些卡顿和中断。
    “……我相信、这也是你……的想法……”
    车宁撒手，后退，那根毒刺被他留在了HR的身上。
    钟丽曾经告诉他，这样一根刺，如果是扎在成年人以下体型的生物身上，会导致死亡。
    人体型以上的生物，则会有时间不等的昏迷。
    “看来，对【成瘾者】的影响没那么大。”
    车宁心中想着：“之前对【血管】是有影响的，但【成瘾者】怎么会一点效果没有……”
    “还有一根毒刺，不一定能对它产生多少效果，紧急时刻还要靠它求援。”
    那么此时此刻，值得相信的还是只有自己的拳头。
    只要把它打倒，就能继续去完成系统任务了。
    不会躲避的话，就当个沙包吧……
    车宁对HR的话术充耳不闻，再次挥起拳头。
    …………
    “老板，我听到车宁那边有声音。”
    车宁发出的声音被钟丽捕捉到，她立刻来找叶开。
    “可能是他遇到什么东西了。”
    “嗯。”
    叶开点头：“他有没有求救？”
    “这个，还没有。”
    “那就等一会。”叶开说道：“什么时候他那边声音停了，或者求救了再告诉我。”
    “但我给他的毒刺，有一根用掉了。”
    钟丽说道：“那根毒刺已经被破坏了，但是他还在打。”
    “还在打？”叶开有点意外。
    钟丽的毒刺，即便不能致死，也应当有时间长短不一的昏迷效果。
    车宁的任务中不包含比武，只要昏迷效果生效，他就应该继续赶路才对。
    有两个可能。
    要要么是他的对手有很多，要么是对手不算强、但是体型大到让昏迷效果的时间极短。
    前者不太可能，数个灾厄同时出手对付一个目标的情况，目前还没有发生过。
    那就是后者。
    【成瘾者】。
    【成瘾者】又开始活动了？
    这一次，它盯上了车宁。
    “会不会是刚才在篮球场的那个？”钟丽说道：“就刚刚那个【粘液球】？”
    如果是那个的话……
    钟丽觉得，或许老板还要花点丹药去救人。
    她对此是有一些不理解的，老板的丹药数量有限，给自己人用也就用了，要是给其他人用……
    老板是不是太善良了？
    她从陈宇航那里得知，老板之前的确救了几个人，手头上的治疗资源用到现在，已经所剩不多。
    钟丽虽然自觉也算个好人，但要在末日中将有限的关键资源给别人用，她觉得自己是做不到。
    就算老板再强……难道他就不会受伤么？
    “我先上去看看。”叶开说道：“应该是【成瘾者】。”
    “啊？哦……”
    钟丽赶紧取出一枚毒刺：“老板你带着这个，好跟我们联系。”
    看着叶开走出宿舍门，钟丽觉得自己有些难以理解。
    难道老板只是想杀灾厄？
    就算很强，也有打不过的灾厄吧？难道老板就一点都……不怕吗？
    她回忆了一下发现，似乎从自己跟老板认识以来，就没见过他害怕过任何灾厄，无论看起来多诡异、多可怕。
    老板是不是有点……太心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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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0章 天助我也

    叶开看到，那是一个类似于机械臂的东西，只是表面覆盖着一层人类皮肤。
    机械臂的关节处皮肤破损，红色的血液流了出来；前端则是有一颗不大的眼球，眼球转动着，流露出惊恐的表情。
    机械臂将倒在地上的HR抓走，车宁没回头，叶开也就没有继续参与，只是拍照后，在群里发了一条消息。
    【叶开：[图片]】
    【叶开：黑暗中是这个东西，应该是“成瘾者”工厂里做出来的。】
    【叶开：外面还有“红婴儿”在，不要出门。】
    【蔡胜华：好的，不过安妮她的幻听好像又严重了一点。】
    王安妮的幻听？
    已经被灾厄影响了，并且还有些严重……
    叶开心中觉得有些不妙。
    【叶开：别让她出去。】
    【蔡胜华：好。】
    想了想，叶开还是觉得有些不太放心。
    【叶开：@钟丽今晚你多注意下楼道里的声音】
    【叶开：@顾威@陈宇航你们俩也注意点。】
    三人都回复了个好。
    顾威是警察，陈宇航的能力让他有很强的防御力。在没什么专业人员的情况下，叶开觉得这个组合会比较可靠。
    至于应不应该去指挥顾威……叶开完全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反正也没反对不是？都默认了。
    【黄建：老板，我跟他们轮班吧，不然都太疲惫了】
    黄建说的也不错……夜还长，的确需要轮换。
    【叶开：好，你们自己商量下。】
    他没时间去跟他们细说。【浮空】的时间还剩下一点，他抓紧时间向着篮球场的方向移动。
    先看一眼篮球场那边的情况，刚才车宁在那里激活了一个灾厄，又遭遇了另一个灾厄。
    …………
    见老板答应下来，黄建松了口气。
    果然做员工的还是要端正态度，主动给自己揽活儿。
    你看，老板之前都没给自己安排工作，显然是还在因为跳槽的事情有所不满。
    但自己主动出来揽活儿，老板就默许自己参与其中。
    并且，还让自己和他们商量……要再接再厉，稳固住自己在老板心中的地位！
    他做了两个深呼吸，平复一下心情，打开房门。
    四个人相互配合的话，按照两人一组，可以按每组值守四个小时来分配，这样到早上肯定够了……
    这件事得跟顾威商量，警察在看人这方面还是要更专业一些。还要和他一起去蔡胜华那边看看王安妮的情况……
    黄建这样想着，来到走廊上，刚要敲顾威的门，门开了。
    “啊，你来找我?”
    顾威也有点惊讶：“我刚想去找你……我打算找你一起去看看王安妮的情况。你找我是要？”
    “我们想到一块了。”
    黄建说道：“我也刚想着去找他们看看情况啊。”
    “对了，晚上的轮换你怎么想的？我们分两组，每组四个小时？”
    “叶老板刚才不是说，【成瘾者】搞出来很多东西么？”顾威说道：“我们最好还是保证长一点点的睡眠时间，不然明天可能没有精力。”
    “我觉得，钟丽要持续监控，就别参加轮换，我们三人每人三个小时，提前一点把下个人叫醒。这样每人能睡得时间还长一些……有事了就把人都叫起来。”
    “我睡眠浅，一叫就醒。”
    黄建想了一下，觉得确实比自己一开始的计划要好一些。
    毕竟王安妮只是个女人，体力不会太夸张。
    “好。就按你说的来。”
    …………
    叶开在篮球场之外落地。
    灾厄被触发之后，篮球场内的幻境已经消散，没有灯光的篮球场内一片安静，只有门口柱子上贴着的“寻人启事”还在。
    只是上面的照片已经有些变化。
    之前照片上的人上身黑色衣服、下半身牛仔裤，皮肤黝黑，四肢有些扭曲。
    现在他身上的衣服换成了篮球服，皮肤颜色也变浅许多，连四肢的扭曲也修复了。
    叶开拍了一张发到群里。
    【叶开：“寻人启事”上的信息有变化，你们注意】
    【车宁：这跟我在幻觉中看到的人是一样的】
    车宁已经做完任务了？
    也是，刚才他还发了几张照片找自己标注触发区域。
    从刚才暴打HR到现在，十几分钟……的确也差不多，如果他专门用【空气爆发】提速的话，时间或许还可以缩短一些。
    【空气爆发】的确是一个很不错的能力，可惜需要对自己的动作有极高的掌控力。
    否则反而容易导致动作变形，出现问题。
    【林鑫：我刚看之前的照片，有变化吗？】
    【林鑫：两张照片看起来都一样。】
    都一样？
    叶开心中一动，立刻往上找了一段，看到之前车宁发出的照片。
    的确，里面的照片已经有了对应的改变，完全不同于记忆中的样子。
    灾厄能够影响到之前的聊天记录？
    这种事情，之前从未发生过。
    但是想一下，灾厄可以影响到手机的使用。例如“鬼来电”就曾经通过影响任务形式，实现禁止手机通信。那么影响到手机中的内容，也不算令人意外……
    只是，如果聊天记录能够被改变，说不定以后历史聊天记录也没那么可信……
    还是要更多的依赖自己的记忆。
    【阚景涛：的确有变化，之前的照片不是这样的，我还存了一份。】
    【阚景涛：不对，我存档的照片也被改了。】
    【黄建：你们都还记得之前是什么样的吧？】
    【黄建：只要记得就还行。】
    【叶开：看到我们之外的人，就要小心。】
    【黄建：@车宁我看到你拍的乒乓球场旁边，有个房间门上写着图书室？】
    【车宁：我没注意。】
    …………
    简直是天助我也。
    黄建简直有一种久旱逢甘霖的感觉。
    图书室……再怎么样，也会有点书吧。
    在这个末世里找书的确是太不方便，老板已经很久没有书看了。
    今天就……不，还是等明天吧，等明天就去给老板找些书来。
    工厂的图书室再怎么说，也不至于搞出什么《和孩子一起读论语（注音对照版）》这种低龄书籍吧。
    打定主意，他轻轻咳嗽一下，将注意力转回到蔡胜华和王安妮身上。
    顾威刚问出一个问题。
    “你们之前没打算过要孩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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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1章 形式

    【施工中……太困了写不动，明早补完】
    “其实也是打算过的。”蔡胜华说道：“本来想着是在这段时间。”
    “不过你问这个干嘛？”
    “了解一下情况。”顾威说道：“毕竟【红婴儿】的提示，是【你们没有孩子】。”
    “但这跟我们有……等等。”蔡胜华忽然醒悟：“你是觉得，就因为我们打算要个孩子，所以【红婴儿】才会缠上安妮？”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顾威不知从哪掏出来一个本子，将刚才的信息记下：“也有可能是别的原因……你们想过孩子会是什么样的么？”
    “应该是一个粉粉嫩嫩的、小小的……”王安妮凑过来说道，黄建注意到她的眼神有点愣愣的：“很聪明的，我和老蔡都有很聪明，像谁都行。”
    顾威皱皱眉头。
    “哦，跟她说的差不多。”蔡胜华说道：“我也没想很多，反正什么样子的都喜欢。”
    “在听到哭声之前，你们在做什么？”顾威继续追问：“说的话、做的事情都算。”
    “也没什么吧……”王安妮忽然像是受惊一样四下张望，蔡胜华赶快安抚她：“就只是在收拾房间，然后她就忽然说听到了声音。”
    “我仔细听了听，发现确实有声音。”
    “事情已经发生了。”
    黄建说道：“还是想办法解决，看住王安妮，别让她离开房间，危险性就很低了。”
    “关好门窗，灾厄进不来。”
    “嗯……”顾威笑笑说道：“大概是职业病犯了吧。”
    黄建来到窗户的位置，检查了一下结构。
    “这扇窗跟我们房间的一样，应当是统一的限制。”
    他指了指窗户滑轨中的一个限位器：“在这里装了一个限位器，窗户打开不会超过10厘米，应当不会从这里离开。”
    “如果是被迷惑心智，半夜出去的话，可能就是从正门。窗户这边，主要是防范灾厄进来。”
    “开到这么大，很可能防不住灾厄。”
    “其实我有个问题。”顾威说道：“系统对封闭空间的限制，好像有些模糊。”
    “一般的房间是没办法完全密封的，总会有一些缝隙。我们的房车也是，总有一些空气交换的通道。但这并没有影响到防御能力，灾厄还是进不来。”
    “但是开门的时候，哪怕只开了一个小缝，也会防不住灾厄。”
    “你们觉得是什么原因？”
    黄建知道，顾威其实是想问老板有没有什么解释。
    肯定不是指望他给出个答案。
    “老板也没详细说过。”黄建说道：“其实我也怀疑过……”
    在超市的时候，防火门的缝隙显然要大得多了，也更加松垮。
    但即便如此，它也能防御灾厄，无论这灾厄是什么形态，有什么能力。
    更离谱的是在花鸟市场，半人们给格鲁特搭建的棚子，只用了简单的材料和一些防晒网，甚至连雨水都防不住，放在那都摇摇晃晃，是那种一个人徒手就能轻松拆掉的程度。
    但它关起门来，就是能防御住灾厄。
    格鲁特都没有遭受过灾厄的太多骚扰，就算是灾厄出现在离他不远处的时候，也是一样。
    “或许是因为它【关上】了吧。”
    最后他说道：“关上之后，得到了系统的保护。”
    “听起来是很奇怪，但已经发生了。”
    搞不好，系统就是这么怪的一个东西？
    特别注重形式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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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2章 离家出走

    叶开使用掉的，是最后一次【火患】。
    【成瘾者】有成长性，而且已经表现出很强的侵略性，不能省了。
    等待时间耗尽、自行化解，或许还会有一些别的变故。
    【目标区域着火概率为25%，将持续提升。】
    【成瘾者】内部显然有不少易燃材料，基础的着火概率已经有25%。
    现在还不到晚上八点，按照正常进度，明天上午在这里发生火灾的概率是很高的。
    只是，【火患】本身的指定区域只有10米见方，不可能覆盖整个厂房，如果它应对得当，很可能不会造成覆盖整个厂房的大火。
    那只是给叶开自己创造一个合适的出手时机。
    一道金色光芒从厂区上空划过，叶开回到了宿舍。
    过了一会，车宁也回来了。
    黄建立刻找上他。
    叶开没有在意他们的行为，只是嘱咐陈宇航，如果有什么变故，及时将他叫醒。
    …………
    “砰砰砰！”
    “砰砰砰！”
    天还没有亮，叶开被敲门声吵醒。
    他看了一眼系统提示，上面显示一切正常。
    灾厄的倒计时还在走着。
    【火患】的着火概率已经拉升到57%，没有新的灾厄产生。
    窗外是一片黑暗，原本的
    现在的时间，是凌晨三点二十多。
    “老板！老板！”
    陈宇航在门口嚷嚷：“老板出事了！”
    ……你老板好得很！
    叶开还记得是自己让陈宇航有事就来敲门的，也不好为此发火。他打开门，瞪了陈宇航一眼。
    “老板，王安妮不见了……”
    不用陈宇航开口，叶开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
    蔡胜华满脸焦急地站在走廊里，不知所措。
    他们房间的门打开着，顾威和黄建两人的房门也都已经打开，两人在蔡胜华门前，察看着什么。
    负责监听房间内部声音的钟丽也出来了。
    这么大的阵仗，很明显指向一件事情。
    他们看守的目标消失了。
    “老板。”发现叶开出现，黄建立刻凑过来：“我们刚换完班，就发现她消失了。”
    “钟丽没听到不对劲的声音，我和陈宇航也都没看到人。”
    “哦，刚才是我跟陈宇航换班。”他补充一句：“我们三点换班，他提前出来了，我三点多点刚回屋一会……”
    钟丽从蔡胜华的屋子里走出来，手中拿着一根毒刺，也有些疑惑。
    “我的毒刺没出问题，活性很好。”她说道：“但我完全没感应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声音。”
    这些人都没有察觉到王安妮离开了？
    叶开有点纳闷。
    “那你们是怎么发现她失踪了？”
    “是我先发现的。”
    蔡胜华很焦虑，但还是尽量保持冷静：“我跟她睡在相对的两张床上，刚才忽然觉得她床上有人站起来。迷迷糊糊的还以为是做梦。”
    宿舍里都是单人床，他们俩觉得拼床麻烦，就干脆每人睡一张。
    “但是她跟我说要去找孩子，我就一下子清醒了，只不过就像是鬼压床一样，眼睁睁看着什么也不能做，也不能说话。”
    “我看着她在我床前面俯下身，看了我一会，什么都没说，就打开门走了。”
    “她的眼神……”
    蔡胜华打了个寒战：“很冷，一点感情都没有。”
    “我们没看到有人出来。”黄建说道：“门也从来没开过，开门的时候就只有蔡胜华自己出来。”
    “我刚才跟他们对了一下，老蔡见到王安妮离开的时间，应该是在两点五十到三点十分之间。”顾威说道：“但是那段时间里，他们俩都在走廊里守着。”
    “实际上我们换班的时候什么也没发生。”黄建说道：“也不完全是在走廊里……我们是打开了各自的房门，坐在门口。”
    他们十个人总共占据了九间屋子，还是两两相对的格局，实际在走廊中占据的长度很短，坐在门口完全可以实现全面的监视。
    “对啊，我跟黄哥还在聊天。”陈宇航佐证：“我还说看看样子她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叶开点点头，看向蔡胜华。
    “你那边，后来发生了什么？”
    “后来么……”蔡胜华想了想说道：“我在床上呆了一会，才能坐起来。”
    “起来之后我立刻打开灯，看了一下对面的床，安妮确实不见了。我在屋里找了一圈，厕所里也没有，才知道她是真的走了。”
    “随后我打开门，看到陈宇航，又问了一下他，说是没看到……”
    这样么？
    每个人说的显然都是实话，他们也都没有被灾厄影响。
    “窗户呢？”
    “我刚检查过了。”黄建说道：“窗户是关着的。”
    “窗台和窗框上都没有被人打开的痕迹。”顾威补充：“如果翻窗离开，应该会在这二者上留下一定的痕迹。”
    “安妮很爱干净。”
    “窗户上有限位器。”顾威说道：“限位器没有被破坏，窗户打开的宽度很小，不可能从窗户上离开。”
    叶开闪现进蔡胜华的房间，大略看了一下，的确如此。
    房间内除了两张床上有些凌乱，整体上是很干净的，物品摆放的也很整齐，显然王安妮离开之前，她没有从这里拿走什么东西。
    让他感到在意的，是王安妮床上的被褥。
    被子平平地铺在床上，虽然有褶皱，却没有被掀开的痕迹。
    反倒像是，其中睡着的人忽然消失了一样。
    显然王安妮并非以正常的方式下床。
    这一切只用了几十秒的时间。他闪现回到原地。
    “你呢？”
    叶开问钟丽：“你都听到了什么，详细说一下……就从开始监听说起。”
    “他们睡前聊了一会。”钟丽说道：“王安妮有点害怕，蔡胜华安慰她。”
    “大概十一点左右我睡着了，除了听到有呼噜声，就没什么不对。”
    “我睡觉会打呼噜。”蔡胜华说道。
    “然后在三点左右……两点五十多，我醒了。”钟丽继续说道：“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我说不太明白，但是那种感觉把我惊醒了。”
    “然后发现呼噜声消失了，过了一会听到开门的声音。我开门出去，就看到现在的情况了。”
    感觉……
    “也就是说，王安妮走的时候，没有开门。”叶开说道：“是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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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3章 婴儿

    “……对。”蔡胜华说道：“所以刚醒的时候，我还以为她是去洗手间了。”
    没有通过门离开，也没有通过窗户离开。
    就这样直接离开了——
    而且系统没有发出死亡通报，意味着她现在还活着。
    “那你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叶开问陈宇航：“你在走廊里坐着的时候，没有感觉到什么问题么？”
    “特别的感觉……？”陈宇航挠挠头：“好像是没有……哦对了。”
    他眼睛向上看去，那是在查看系统中的通知记录。
    “【集群】有一条通知，时间是在……”
    “三点整。”
    “不过我什么都没看见，门都没开……”
    “不会是鬼吧？”
    陈宇航倒不是多怕鬼，灾厄比鬼可怕多了，见多了也就那样。
    反正要么就是死，要么就是活。
    死了就不需要再担心，活着……
    我活着我担心啥？
    叶开大致清楚了。
    “她现在变成了一种通常看不到的状态。”叶开说道：“现在去找，也找不到。因为压根就看不到。”
    “看不到？”蔡胜华有点急：“但她还没死啊。”
    “对，她没死。”叶开肯定道：“只是转化成另一种形态了……不是鬼。”
    【集群】能力被触发，说明确实有什么从陈宇航面前经过了。
    不太可能是灾厄。楼道的大门关着，另一端又被堵死，符合系统的“封闭空间”条件，外部灾厄不能进入。
    但是，内部的人却可以出去。
    陈宇航感应到的，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王安妮。
    王安妮原本就会被陈宇航纳入感应，作为一个人类，她出入封闭空间，本来就不会被阻拦。
    所以，就发生了现在的情况——她轻易离开宿舍，却没有被人察觉到。
    陈宇航的【集群】察觉到了，或许是陈宇航那时候有点犯困，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问题。
    “那怎么办……那可怎么办。”蔡胜华抓着头发：“她这一下走了……”
    “叶老板，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吗？”
    “先看她下一次出现是什么情况吧。”
    叶开也不能打包票，毕竟他也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够看到一个人的“神”。
    按照范缜的说法，“神”并不能算是一个完整的人，因此并不能单独出现。
    在灾厄的影响下，一个人的“神”可以在特殊的情况下单独存在，例如被摄入底片的陈宇航。
    目前看，单独出现的“神”，或许不能被大部分人察觉到。
    包括曾经有过形神分离经验的陈宇航，也是靠着能力的帮助，才能察觉到神的存在。
    只是这样的话——王安妮的“形”，又去了哪里、怎样离开的？
    总不能是她整个人都被转化为“神”了吧？
    就算形神一体，这应当也不是轻易可以做到的。
    而且还有更严重的问题。
    即便仙人，能够以“神”的状态长久存在，也要给自己确定一个“形”，才能出现并对世界产生影响。
    王安妮必然不会例外。
    “下一次出现，她可能就不是王安妮了。”
    “啊？”
    蔡胜华显然不太理解，但叶开没有继续解释。
    …………
    【指定区域的起火概率为：60%】
    叶开补了个回笼觉。
    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起火概率的增幅不算太大。
    相比于三点多查看的时候，只有3%的增长，涨幅显著偏低了。
    大概是【成瘾者】察觉到了异常，并做了一些应对。
    但是叶开并不担心。
    【火患】的读条时间结束的时候，火灾概率必然会拉满到100%，火灾会持续到范围内所有可燃物全部烧光。这一点，即便是丢到水里也一样。
    【成瘾者】会在中午左右自行消散。如果一切顺利，那么【火患】就只是一个没有生效的后手。
    但如果它设法延长了自身的化解时间，【火患】就可以给叶开创造一个进攻机会。
    昨晚他已经翻过黄建之前给他的诗词集，找了一首感觉不错的，并反复背诵。
    此刻他非常有信心，只要【成瘾者】跟他干起来，他肯定……大约……有可能……或许……能将【成瘾者】解决掉。
    毕竟体型还是太大了一些。
    衍生物也太多了一些，杀起来费劲。
    什么时候才能像李贺一样，随手挥出一道剑气，极为写意地解决问题？
    要不，试试一次用好几首诗？
    “老板早。”
    因为睡眠不足，黄建有点黑眼圈：“过会我们要去找王安妮吗？”
    他凑到叶开耳边，小声说道：“蔡胜华有点承受不住了。”
    叶开看过去，蔡胜华就坐在他的门外，有些神经质地不时看看被封堵住的走廊、和宿舍的大门。
    见到叶开，他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叶老板，天亮了，你看……”
    “好了好了，不用太担心。”叶开说道：“从她走失到现在有四个小时了，既然系统还没有说她已经死了，就说明她还活着。
    “四个小时没杀人，证明找到她的那个灾厄，可能并没有想着杀人。”
    言下之意，即便时间再长一点，也未必就会有危险。
    “我知道，我知道。”蔡胜华苦笑：“但是现在这样……我真的放不下心。”
    “老板，要不我拉人和他一起去找找？”黄建提议：“我拉上陈宇航和车宁，应该大部分情况都能应付了。”
    他说这话，有一部分是想要帮助蔡胜华。
    也有一小部分是出于私心。
    图书室是肯定要去的。直接跟老板说明也是个办法，但他觉得，在办其他事情之余，自己专程去一趟，不是更体现出，自己将老板的事情放在心上？
    多年的职场经验告诉黄建，做事情很重要，但是占据老板心里的位置，更重要。
    “嗯……也行。”叶开说道：“我没什么事，也跟你们一起……哦对了，昨晚那些东西的情况怎么样了？”
    “很多……”黄建露出苦笑，这也是他拉上别人的原因之一。
    人多了，遇到问题总是更容易解决一些。
    “从窗户看出去，已经占据了很多地方了。”
    叶开来到窗边，看到外面果然有许多奇形怪状的、不知用途却有着人类特征的设备。
    麻烦……
    正当这样想着，他听到一阵婴儿的啼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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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4章 你知道生命的意义吗

    婴儿的声音忽远忽近，忽大忽小。
    像是声源正在不断移动，让人难以追踪。
    “是不是……”蔡胜华有些激动地冲到窗边：“是不是安妮？”
    但他注定要失望了，窗外只能看到一丛丛具有人类身体特征的诡异机械。
    众多机械在原地徒劳无功地运转，发出缺乏润滑的吱吱声，听到就令人牙酸。
    在婴儿哭声的间歇中，还会有若有若无的叹息和哀嚎。
    即便已经是白天，这些声音却让人觉得，空气中阴风阵阵，似乎电子厂的厂区，变成了一片鬼蜮。
    蔡胜华不禁打了个寒战。
    那些东西……
    “我从三点半看到现在，那些东西什么都没做，当然也可能是我看不到的地方有问题。”
    顾威从旁边过来，能看出他刚洗了把脸：“车宁做任务很顺利，叶老板你昨晚出去也没被他们打扰。”
    自从凌晨王安妮失踪，他被叫醒之后，到现在他完全没睡。
    满打满算，昨晚就只睡了三个小时。
    “嗯。”叶开点点头：“它们身上有问题，尽量不要靠近。”
    作为灾厄【成瘾者】的衍生物，这些机械显然会受到【成瘾者】的控制。
    后者显然并不是什么友好的灾厄。
    “我有数。”
    顾威没有多说。
    即便是在持枪的时候，面对犯罪分子也并不能保证安全，何况是现在——
    没有枪械，只能跟灾厄肉搏，即便算上他的异能，也很容易死人。
    “你们一会去找王安妮，我一起过去吧。”
    他说道：“找人这方面，我可能帮上点忙，虽然也不一定有多大的作用。”
    总比别人要强一些。
    “嗯……也行。”
    叶开说道：“但这样出去的人就太多了……车宁和陈宇航别去了，在宿舍待着。”
    如果人太多了，说不定灾厄的反应也会有所不同，影响找人。
    另外这里还有几个普通人，需要一定的保护。
    黄建心中有点莫名的失落。他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后想了一下才发现——
    现在的电子厂，岂不正是一个适合老板表演的巨大舞台？
    他一直想帮助老板装逼一次，如果观众少了……
    装逼岂不是，索然无味？
    …………
    宿舍的门被打开，叶开走出，他身后是黄建、顾威和蔡胜华。
    一共四个人。
    厂区中吹着微微的风，路边原本的空地上，遍布着各种畸形的机械，轻微却持续不断的吱吱声从四周传来。
    “呜……”
    身边几个机械设备的身上传出一些类似于人类低声哭泣的声音。
    它们的身上有人类眼睛的结构，清澈的液体从里面流出。
    此外还有一些其他结构，也类似于人类的器官或组织。
    顾威远远地看了看，没有靠上去。
    “看起来很……真。”
    他轻轻地说了一句：“这些东西，不会……是人变得吧？”
    “灾厄的事情谁说得准……”黄建说道：“有一些压根就跟人差不多。”
    “……是啊。”
    顾威想起了【失踪者】，叹了口气。
    “这些东西，真有点吓人。要是其他人来到这个世界碎片，可能压根对付不了。”
    “总有办法。”叶开说道。
    自己将很多信息都告诉了黄建等人，他们知道末日其实在未来，现在他们身处的时间却是过去，而这是被幕后存在伪造的。
    也知道时间短的灾厄，意味着未来的人们解决了它们。
    倒是顾威很敏锐，即便是对灾厄、对世界末日的了解并不深入，也能看出一些东西。
    叶开也觉得，在真正的末日中，如果出现了这种东西，真有可能是人类变的。
    毕竟【成瘾者】所影响的是人类本身。
    “太难了……我估计得用火箭筒，或者是炮弹才能对付这玩意。”
    顾威拿自己比划了一下，感觉自己冲上去，基本也是送。
    幸亏这些东西会在一段时间后消散，不然大部分灾厄，怕不是有直接消灭全人类的能力。
    “安妮，安妮？”
    蔡胜华喊着：“你在哪？”
    没有任何人回应他。只是在他喊出声后，周围那些机械的吱吱声更大了。
    其中几个机械臂似乎想要向他们抓过来，叶开将文胆抓在手里，随后机械臂们就又躲开。
    欺软怕硬……有点意思。
    他四下看了一圈，没什么发现。
    “黄建，你先飞上去看看。”
    他说道：“如果有什么可疑的事情，说一下。”
    …………
    【你接到了实时任务，限一小时内出发。】
    林鑫接到了他的实时任务。
    任务内容同样是完成打卡，但距离很近。
    就在这栋宿舍楼——确切的说，在宿舍楼的顶部。
    按照系统提供的地图，只需要沿着宿舍楼外置的楼梯爬四层楼，就可以到达楼顶了。
    一点也不远。
    随后在楼顶的指定区域停留三分钟就可以。
    “任务挺简单的，运气不错。”
    林鑫将自己的任务在群里说了一下，心中有点喜悦。
    “叶老板的能力真多，也真有用。要不是叶老板，说不定已经触发一大堆灾厄了。”
    “顾威也搞了个能力，要是我也能有个能力，说不定容易许多。”
    叶开将他发到群里的照片，圈了几个地方，又发回来。他躲开照片上标记的位置，小心地向上走。
    楼梯边上的柱子贴了一张寻人启事，林鑫随手拍下发到群里。
    【林鑫：好像跟昨天又有点变化】
    这一天的寻人启事中，主角王大伟的身上，已经穿上了工装，看起来是个合格的打螺丝人。
    “也不知道【寻人启事】这个灾厄厉不厉害，要是跟普通人一样的话，我拿把刀，是不是有点胜算？”
    “叶老板说，【红婴儿】可能是将王安妮迷惑的那个灾厄，那还剩下一个【粘液球】……除此之外这里还要有起码四个灾厄，说不定会有机会……”
    他心里盘算着爬到楼顶，到达指定的位置。
    这个位置并不能触发灾厄，他也没有遭遇到任何的幻觉。
    “运气真好。”
    他觉得，自己的运气一直不错。
    “你好这位同学。”
    他的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你知道生命的意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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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5章 时间再次延长

    那是什么……
    声音听起来还算温和，却让林鑫心中一片冰凉。
    叫“同学”——坏了！
    林鑫知道，这肯定是来自于【成瘾者】的HR——
    它盯上自己了！
    【距离打卡完成，剩余01:33】
    还有一分半才能完成打卡，按照叶老板和黄建的说法，只要不理它就没事……
    但是昨晚车宁也遇到了，即便不理，它还是会拦住车宁的去路。
    车宁费了一番手脚将它打废，才得以通过。
    叶老板说了，当时他就在空中看着，如果车宁没有办法处理掉它，就只能出手，哪怕任务报销。
    林鑫自己显然是不可能打倒HR的。
    叶老板会不会在看着自己……
    天空中空空荡荡。
    楼顶边缘几个畸形的肉色机械，摇摇晃晃。
    那是昨天晚上出现的东西。
    “……同学，你是不是时常感到迷茫，不知道未来的路在哪里？”
    HR对他使用的话术，跟之前所知道的都不一样：“比如今天早上醒过来，是否觉得不知道该做什么，看到别人拥有的东西，很羡慕却不知道怎样才能拥有……”
    看似只是套话，但确实与林鑫目前的情况非常贴合。
    自从末日以来，他每天的目标就只是避开灾厄，活下去。
    原本跑出来度假，是为了从繁忙的工作和生活中解脱出来，结果末日后才发现——
    的确是解脱出来了，但也彻底失去了一切的目标。
    自己的家人、朋友、同事……以及银行的存款和刚买的房子，都不知道在哪个世界碎片里，恐怕永远也不可能再见到。
    以前的一切都变得没了意义，连带着现在的一切，似乎也没有了丝毫的意义。
    自己活下去，难道就只是为了单纯的活着？
    有那么几个深夜里，他甚至觉得，死亡似乎也不算什么。
    毕竟……单纯没有意义的活着，似乎跟死亡也没有任何区别。
    HR的话，在这种情境下，的确是直接点到了他的心里，让他有了一点动摇。
    “同学，有没有兴趣了解一下……”
    林鑫还没做出任何回应。巨大的摩擦声中，楼边的一只机械臂伸过来抓住了他。
    太快了，他只觉得——原来这东西是有温度且柔软的。
    就像是，真的被一只巨大的手抓住。
    随后他就失去了意识。
    …………
    【黄建：没看到什么东西。】
    【黄建：[图片]】
    黄建拍了一张照片发到群里，上面能够看出，有大量的形态各异的机械设备放在厂区内的空地上，建筑上也出现不少。
    【阚景涛：有点像海葵，有的也像藤壶】
    【车宁：这么多？那玩意看起来挺难对付】
    车宁的异能只是对他的强化，并没有将他的身体加强到可以对抗钢铁的程度。
    【车宁：这都是“成瘾者”的吧？小心一点，等它消散了就没事了。】
    衍生物会随着灾厄本体的消散而消散。
    【陈宇航：不知道这东西我能不能用。】
    【钟丽：@林鑫你那边怎么样了】
    【钟丽：我听到动静不太对。】
    钟丽肯定是给了林鑫一个毒刺，用来监听他任务中的情况。
    听到那边的动静不太对……
    是怎么回事？
    不会吧……
    系统中没有任何新的提示内容，说明林鑫还没死……
    叶开展开【镜面跃迁】，找到位于楼顶的一处镜面，闪现过去。
    楼顶什么也没有。只有位于楼顶边缘的几个机械臂，微微晃动。
    林鑫刚才也将楼顶拍照发到群里，因此叶开一眼就看出，这里就是林鑫做任务的地方。
    但人已经不见了，地上还有一个手机。
    他拿起手机，尚未息屏的手机上，群聊正在一条条滚动。
    这就是林鑫的手机……他也被灾厄下手了？
    【红婴儿】，或者【寻人启事】？
    不对，说不定是【成瘾者】……
    可别搞出什么灾厄了……
    “……老板！”
    黄建的声音远远地传来，他猜到老板要闪现到房顶，就提前向着这边靠拢：“我刚看到几个机械臂在接力传递什么东西！”
    机械臂在传递，那没跑了。
    就是【成瘾者】。
    这样下去，【成瘾者】的持续时间还会延长。
    不知道【火患】怎么样了……
    叶开看了一眼，现在的起火概率到了69%。
    仍然没有起火。
    他冲着黄建点点头，闪现回到原位，在群里发了一句。
    【叶开：是被拉到“成瘾者”那边了。我们先找王安妮。】
    事情要一件一件做，王安妮毕竟还有点希望……
    如果她真的如同自己所猜测的，被【红婴儿】摄走了“神”，杀死【红婴儿】，应当比砍碎【成瘾者】容易许多。
    黄建的【浮空】结束后，叶开复制了他的能力，也到空中查看。
    他看到了黄建没能看到的东西。
    在另一栋宿舍的入口处，有一个看起来年龄不大的小孩。
    …………
    王安妮觉得自己变了。
    她仍然有之前的所有记忆，但她就是觉得——自己不是原本的王安妮了。
    她的皮肤本来有着正常的颜色，但现在，却泛着红色。
    想到其他人的时候，总觉得有一种戏弄他们、欺骗他们、将他们诱杀的冲动。
    “不对，那不应该是我……”
    她喃喃自语：“我不应该这么想啊。”
    “也不应该这么矮。”
    她站在宿舍的门前，犹豫不决。
    她的记忆有些混乱，虽然完整却像是被什么东西蒙住一般。
    王安妮记得，在不久之前，自己从床上起来，不知怎么的就很想去外面看看。跟老蔡说过之后，离开了宿舍，出了门，然后在外面转悠——
    外面天色还没亮，又有着许多奇形怪状的东西，还有好几个灾厄在活跃。
    本来应该很令人害怕，但她似乎并不是那么怕。
    她漫无目的地随便走了几圈，等到她注意到自己的问题时，已经又一次出现在宿舍门前。
    模糊的记忆让她无法分清，只觉得这里应该就是自己的宿舍。
    “先会去看看，他们会不会不认我——不至于，我还能看到系统提示，说明我还是原本的人。”
    “要是有手机就好了……手机好像被我丢在宿舍里了。”
    忽然她发现，系统提示内，【成瘾者】的倒计时跳动了一下。
    本来还剩余5个小时，现在，变成了29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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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6章 工厂着火

    叶开落在王安妮面前。
    很明显，这就是在【红婴儿】影响下所产生的。
    关于它的提示，是【你们没有孩子】。
    所以就可以知道，这个孩子，大概会扰乱两人的思想和记忆，让他们觉得，这就是自己的孩子。
    因此还没降落之前，叶开专门在群里发了一句话。
    【叶开：我下去看一下，你们先按原计划走，不用管我】
    灾厄的衍生物，直接砍了就好，没必要多费口舌。
    但看到他之后，那个皮肤发红的小女孩，却没有半点陌生或畏惧。
    “叶老板！”
    她非常热情地喊道：“你怎么没从里面出来？”
    认识我？
    也不奇怪，有不少灾厄，都会表现认识他人的特征。
    “你是谁？”叶开随口问道。
    “我？”红色皮肤的小女孩愣了一下：“我不知怎么回事变矮了，皮肤颜色也变了。”
    她说道：“我是王安妮啊，昨晚我出来找孩子了。走之前还跟老蔡说了一句，他没告诉你们吗？”
    “找孩子？”
    “对啊，我们孩子走丢了，到现在还没找到……”
    她又愣了一下。
    我是出来找孩子的……对啊。
    那我怎么好像只是在乱走？
    叶开看着她，察觉到她的确有些不对劲。
    不像是完全的灾厄，更像是……
    钟丽曾经的状态。
    “你是谁？”
    他又问了一遍。
    “我是王安妮啊……不对，我不是王安妮，我是……”
    王安妮想了一想：“我妈妈是王安妮……你是……你是叶老板……不对不对，你是叶叔叔！”
    哦？有点意思了。
    “那你叫什么？怎么在这里？”
    “我叫……我叫蔡……”王安妮想了半天，“我忘了。”
    “我是不小心走到这里的，出来之前我跟老蔡……哦我跟爸爸说过了。”
    这样子么……
    叶开在群里发了一句话。
    【叶开：@蔡胜华你们没有孩子，对吧？】
    【蔡胜华：对】
    【黄建：老板，我们在往食堂的方向走，那里有个图书室，我也会去看看】
    哦，有书……
    叶开都快把这件事忘了。昨天晚上，黄建的确在群里专门问过这件事。
    不管是提升文胆的基础BUFF，还是收集一些诗词，书籍都很重要。
    没想到黄建一直记着。
    【叶开：好。有合适的书直接带上，我一会儿再去找你们。】
    …………
    很好！
    老板已经注意到我的努力了！
    黄建捏了捏拳头，精神振奋。
    加班工作努力卷，当然能让老板记住。那么有没有简单省力、也能让老板记住你的方法呢？
    那当然是在关键位置有人，时不时帮你吹风。
    现在团队的架构很简单，自己已经是老板身边人了，应该怎么才能更进一步提高存在感呢？
    关键位置要有东西！
    比如老板喜欢看书，就投其所好，放几本书过去，那老板学习的时候，也会想起，哦这个是小黄送来的，小黄好！
    老板一直看书，小黄就一直好。
    什么跳槽，都是小事，不足挂齿。
    小黄怎么样，做老板的能不知道么？
    小黄这一步棋，就是让老板注意到了自己的努力，也即将在关键位置放上老板喜欢的东西，一箭双雕！
    不愧是我，千军万马中卷出来的！
    “老黄，叶老板一会儿才过来？”
    蔡胜华有些不安：“如果遇到别的灾厄……”
    枕边人莫名其妙的消失，可能跟灾厄扯上关系。
    凌晨三点至今，精神一直紧绷，让他已经有些疲惫。
    “问题不大。”
    黄建安抚道：“灾厄没有那么可怕，大部分时候都是可以躲避的。”
    “我们去食堂二楼的路线，昨晚车宁已经走过一遍，可以确定安全。”
    “何况……”他取出一面镜子：“如果我们遇到危险，老板可以瞬间闪现过来。”
    “老蔡，不用担心。”顾威也说道：“最危险的就是路边的这些东西，它们没有动静，就还算安全……”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剧烈的金属摩擦声。
    路边那些诡异的、似乎由人体变化而成的机械设备，都开始运转起来。
    三人对视一眼。
    “跑！”
    …………
    叶开没有将变成小女孩的王安妮直接带回去。
    被灾厄影响后，多少会有一些特异之处，并会对普通人产生一定的恶意或漠视，之前跟钟丽的闲聊中，她提到过这点。
    他将王安妮放在无人居住的宿舍楼，让她在其中一个房屋内不要乱跑，自己则是返回了之前的宿舍，找到车宁，将这件事告诉了他。
    如果以战斗力论，车宁或许算得上是这里的第二位——虽然跟第一位的差距有点大。
    要保护或是看管一个人，车宁算得上是最强的了。
    “叶老板，你是觉得，那个人是王安妮与灾厄融合之后的产物？”
    车宁有些不敢相信，他之前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嗯，而且很可能会对人的心智产生影响。”
    叶开说道：“现在已有的灾厄比较多，我需要将她看管起来，特别是不能接触到蔡胜华。”
    “它对蔡胜华的影响会很大。”
    “嗯……”车宁点点头，将这件事答应下来：“其他人也可能受到影响？”
    “拥有异能的人，受影响程度会很轻，也可能不受到影响。”
    对于车宁来说，这是一个之前不知道的信息。
    “好。但我不一定能看住太久……外面那些东西看起来也很危险，我对付不了。”
    从练武的第一天，车宁的师父就告诉他，要事事谨慎。与普通人交手，可能伤到人；而与比较强的对手交手，则自己可能一招被毙命。
    若不谨慎，随时都会祸事临身。
    “不需要很久。”
    叶开说道：“我之前埋伏了一手，如果生效的话，或许有机会能对付【成瘾者】。”
    他没有把话说满，毕竟现在他也不清楚，自己的构想能不能成立。
    如果实在不行，就将门关起来，禁止所有人外出，即便是任务也不去做。
    严防死守，以个别人失去保护为代价，总能拖到【成瘾者】的时间结束。
    毕竟，现在【火患】的起火概率，已经拉到了89%。
    “按照概率，也差不多要起火了吧……”
    …………
    黄建三人一路奔逃，终于进入了食堂二楼。
    即便是没有关门的室内，也没有任何诡异机械。
    黄建拿出手机，要跟老板求救。刚才路上太匆忙，他们没时间用手机。
    “你们看那边！”蔡胜华忽然指向窗外：“那边是不是冒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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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7章 我是顿悟了么

    【灾厄之种：火患已生效。指定区域将持续燃烧，直到区域内的一切可燃物全部耗尽。】
    最后一次【火患】使用成功的提示在叶开视野中出现，下一秒他已经来到了宿舍之外。
    一道烟柱升腾起来。
    空地上的诡异机械，原本都已经在胡乱挥舞着，试图从空气中抓取什么东西，现在则是全都停了下来，浑身上下不断颤抖，发出金属摩擦和哭泣的声音。
    “……别信它，别相信他！”
    “我不要死……”
    “好疼，好疼啊……”
    许多嘈杂而细碎的声音突兀地涌进他的耳朵，让他无从分辨。
    这是哪里来的声音……
    伴随着声音的，还有一阵突如其来的疼痛，他咬了咬牙。
    一滴汗水从鬓角滑落。
    这感觉并非出于我自己的身体，这不是我真正的感觉。
    他提醒自己。
    类似的感受，在读取仙人的记忆碎片时，也曾经有过。
    现在他忽然明白，那是仙骨的副作用——
    能够听到他人的心声，能够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也必然有一些代价。
    或者称不上是代价，那只是一种，感同身受。
    你所听到的、你所看到的，也是你所能感受到的。
    叶开看了看面前那些不断扭曲颤抖的机械，一些零件正从它们的身上抖落下来。
    类似于皮肤的表面不断破损。红色的机油——或者说血液，从中流淌出来，从它们的关节处、缝隙中、每一片撕裂的皮肤中，不断流淌到地面上，汇集成溪流，然后被泥土吸收。
    一片赤红！
    叶开有些分不清，那到底是血液的颜色，还是仙骨所看到的、属于灾厄的红色。
    “……怎么会有这种东西？人类的心智被扭曲到这种程度……”
    入骨的疼痛还在继续，又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仿佛有什么将他抽离开来，他好像不处于这里，而是去到了另一个地方。
    “……你以为我们天生就是这样吗？”
    另一个声音响了起来。随后一切异状瞬间全部消失，声音和疼痛完全不见，通体舒泰。
    叶开将文胆召唤出来，对着自己照了照。
    没有变化。
    刚才……我是小小的顿悟了么？
    这是先生所说的顿悟么？
    文胆在他手中开始震颤，铮铮鸣响。
    …………
    【黄建：老板，外面的那些机械暴动了】
    【黄建：我们已经到了食堂二楼，这里还是安全的】
    【黄建：我看到图书室了。】
    “你没跟叶老板求救啊？”
    顾威觉得黄建有点不可理喻。
    都已经这时候了，还不赶紧拉救援等什么呢？
    等一句“胜败乃兵家常事，大侠请重新来过”么？
    要是他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不要说敌人势大了，就算是只有一个嫌疑人，只要他手里有自制土枪，那都是要呼叫支援的——稳扎稳打能拿下的，干嘛要冒着暴毙的风险强上？
    殉职固然光荣，哪有人遇到点事就想着殉职的？
    “老板会过来的。”
    黄建说道，信心满满：“老板很爱看书！”
    “啊？”
    更重要的是，老板从来不会放弃他的员工。这一点黄建没说出来，也是他安全感的最大来源。
    哪怕放在昨天他都没这么有信心，现在么……小黄在老板心中的地位那叫一个有保障，老板难道会放弃小黄？
    开什么国际玩笑呢。
    他向外看看，那些诡异的机械已经停止了动他作，而是像集体抽风一样，不断抖动着，表皮破裂，红色的液体不断从它们的内部流出来。
    “怎么回事……”
    他嘟囔一句。
    “先关上门窗吧。”顾威说道：“应该也能阻挡一会。”
    “关门之后也要一个小时才能恢复保护能力啊。”蔡胜华说道：“早知道我们应该往宿舍跑，也不知道现在安妮怎么样了……”
    他还在想着王安妮的事情。
    或许，当时坚持在房车里待着……也不行，他们的房车被破坏了，安全性没有保证……
    一道金色的光芒闪过。
    “她还好。”
    叶开落地，说道：“没有什么危险。”
    “叶老板？”蔡胜华惊讶，随后惊喜：“你找到她了？”
    “叶老板，外面的这些东西很危险，你有办法么？”顾威心里还在想着灾厄的事情。
    “老板！”
    只有黄建瞬间放下心来。
    老板来了，问题即便还没解决，那肯定也是快了。
    “嗯。”叶开简短地说道：“回头再聊，这些东西么……我要试试。”
    “只要把【成瘾者】解决了，这些问题也就解决了。”
    “啊？”
    顾威觉得自己有些难以想象：“你能将这些东西……”
    “你们两个在这等我。”
    叶开也不解释，抓住黄建的肩膀，就使用了【镜面跃迁】。
    “老——”
    黄建在食堂中说了一个字，后面的话则是在四栋厂房之外补全的：“——板我能做点什么……”
    他看着面前正在冒烟的、高大的厂房：“……么？”
    【成瘾者】的厂房在他面前抖动、蜷缩和挤压着某个区域，就像是人在疼痛时捂住伤口。
    而厂房的伤口正在冒出滚滚浓烟，橙红色的火光从狭小的窗户中透了出来。
    叶开随手一剑捅上去，看起来没什么反应。
    “念诗。”
    叶开说道：“多念几首……就三首吧。”
    “哦……哦。”
    黄建心中愣了一瞬就反应过来。
    这不正是他心心念念想让老板装逼的大场面么……
    老板，小黄还没做好准备，还没引导观众入场，你怎么就要下手了……
    我还想搞个喇叭来扩音的！
    叶开没有给他感慨的时间。
    “我说第一句，你接上。”他说道：“落日绣帘卷……”
    黄建本能地接上后文。
    “亭下水连空。知君为我新作，窗户湿青红……”
    …………
    “叶老板怎么回事？”
    蔡胜华心中焦急，叶开说的含糊，他到底是不是找到王安妮了？
    她还安全么，灾厄有没有让她受伤……之前已经被【失踪者】顶替过了，这一次不会又……
    一道金黄色的光芒闪过天空，随后又是一道。
    那是【成瘾者】的方向。
    “叶老板带着黄建，是去做什么了……”
    顾威也在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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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8章 冲击

    【三分钟内，文胆可提供15%的加成。】
    BUFF上限提高了。
    对面前的这栋工厂，会有威胁么？
    伴着一道金色的光芒，叶开出现在窄窗之外，熊熊火光映照在他的脸上。
    隔着透明的玻璃，他看到里面有一片区域猛烈地燃烧着，却没有影响到流水线上的员工们。
    他们仍然呆呆地盯着流水线，哪怕上面已经没有需要处理的原料。
    另有一些具备人类特征的机械臂，接力将一桶桶的水传递过来倒进去，却没有受任何效果。
    叶开在窗外仅仅停留了一瞬就开始下落，他顺势将文胆捅进墙壁。
    作为一把剑，文胆的长度有一米多，但这相对于整个厂房，无疑太短小。
    重力拉扯着叶开向下，文胆也随之在墙壁上划出一道细细的裂缝。
    “太轻了……”
    叶开将裂缝跟整栋厂房对比一下，觉得这实在不能称得上很大的成果。
    仅从【成瘾者】的应对，也能知道，它不太在意。
    裂口崩开。鲜红如同血肉的砖石不断扭动，碎屑崩出。
    随后伤口变得暗淡，如同结痂。
    “是什么样的人死亡，才会释放这种灾厄……”
    叶开更想知道的是，这个灾厄未来是如何产生的，又是如何被解决的。
    自己所听到的信息，又是关于什么的？
    按照以前的经验判断，即便是仙骨加持下，所见所闻也不会超过当前世界碎片。
    那是谁在承受痛苦，又是谁说了那些莫名其妙的话……
    “老板，它里面着火了，是不是……”
    黄建问道。
    “对。”叶开说道：“昨天我用了点手段，现在看还不够。”
    老板昨天就已经考虑到要对【成瘾者】下手了？
    黄建顿感一阵惭愧。
    虽然老板比自己强，但是……
    自己竟然没有提前为老板分忧。
    实在是，只要想到，就觉得愧疚不安的程度。
    除此之外，就是略感心惊。
    老板不是第一次提前埋伏灾厄，但这是第一次，老板在提前埋伏了之后，亲自上场仍觉得不够。
    这个东西，是不是有点太强了……
    “老板，我能做点什么吗？”他问道：“要不要弄点易燃物丢进去？”
    老板使用的，显然就是【火患】。这项能力在度假村的时候，老板也用过，当时堆放易燃物是有效的。
    如今，房车上可以放出来一些汽油，可以增强火势。
    “不用。”叶开说道：“举头西北浮云，倚天万里须长剑。”
    黄建怔了一下，立刻接上。
    “人言此地，夜深长见，斗牛光焰！”
    …………
    【两分钟内，文胆可提供30%加成。】
    叠加起来了，很好。
    【镜面跃迁】——
    面前的厂房不停歇地扭曲着，叶开这一次来到了厂房的正上方。
    楼顶上，安全通道的出口处，也有门窗。
    黑色的厂房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在叶开的身侧，安全通道的绿色指示灯亮着，通道的门口却像是一张大嘴张开，向他咬了来。
    一节节的楼梯，如今更像是某种庞大怪物的消化道。
    对了，被抓进去的林鑫，不知道怎么回事……
    系统尚未通报死亡，但他也确实被抓进了厂房中。
    如果【成瘾者】被毁掉，不知道他会怎么样……
    还有，不知道这30%加成怎么体现出来，如果只是提高力量，仍然难以对抗这样大的目标……
    以上念头在他心中一闪而过，文胆在手中铮铮鸣响，细微的破风声中，已经砍了出去。
    随着劈砍的动作，剑身上亮起一道光华，落在迎面而来的巨口上，造成的效果却像是一个巨大的锤子，锤上去一样。
    轰然巨响。
    整个安全通道瞬间碎裂，连同它旁边的楼板，也被震出道道裂痕。
    红色的水泥四下溅射，如同飞溅的血肉。
    而其中埋藏的钢筋，则像是一段段的血管。
    “……它们都是活的！”
    叶开一个恍惚，不知什么地方传来的声音进入他的耳朵。
    仙骨……
    已经有点影响到他了。
    还好，目前影响不算太大，稍稍注意就能规避。
    整栋厂房暂时安静了一个瞬间。
    随后，它发出了沉闷而巨大的声音。
    声音中包含着痛苦。
    整栋厂房轰然离地，就像是跳了一下。
    叶开猝不及防，被它扬到空中。
    …………
    “轰！”
    黄建还在想着，老板会怎么对付整栋厂房这样大的灾厄。
    然后他就听到了这样一声巨响，从厂房上方传来。
    “老板动真格的了！”
    黄建心中一喜，随后觉得有些遗憾。
    一定是大场面，可惜自己看不到……
    “咚——”
    一阵猛烈的震动由地面传来，黄建被震倒在地。
    令他无法想象的事情发生了——整栋厂房完全离地，竟然跳了起来！
    随后，又马上落下。
    引发的冲击波卷着尘土扑打在身上，将他完全笼罩。
    而在这样什么都看不清的情况下，他仍然能看到，在【成瘾者】之上的更高处，有一道冷冽的寒光。
    那是老板的剑——老板在那里！
    他做了什么……
    下一秒，一道金光，霹雳一般从高空中闪下，落在他的身边。
    “老板！”
    …………
    “车叔叔，你和叶老板……叶叔叔怎么都不让我去找爸爸妈妈啊？”
    车宁看守着的王安妮满脸不解：“你不会是要绑架我吧？”
    “他们一定会来找我的！”
    这孩子怎么会把人想的这么坏……
    车宁心中想着，猛然察觉到不对。
    这应该是王安妮，他们两人没有孩子。
    刚才下意识的想法，说明灾厄已经在影响自己了。
    这种灾厄，真的非常危险……
    “你不要跟我说话，等他们回来再说。”
    他决定不跟王安妮说话。
    只要不说话，或许就能一定程度上减少受到的影响。
    叶老板回来之后会有办法么？将王安妮变回去？
    应该很难吧。
    远方的金色光芒不时闪烁，说明叶老板正在跟【成瘾者】对抗，那种体型的灾厄，怎么才能对付呢……
    他正在想着，忽然听到一声巨响，随后又是更大的声音，尘土飞扬到高空，连他这个地方都能清楚看到。
    与此相伴的还有从地面传来的强烈震感。
    发生什么事了？！
    他站起来。
    随后发现，空地上那些诡异的机械，在不断的金属摩擦声中、在若有若无的哭泣声中，以各种姿势，向着【成瘾者】的方向涌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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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9章 能力【塑魂】

    （还有一点，先看着）
    不仅是车宁，位于食堂的顾威、蔡胜华，以及还在宿舍里的其他人，也都察觉到了这样巨大的震动。
    “地震了？还是爆炸了？”
    阚景涛从自己的房间里窜出来，带着点惊慌失措：“外面那些东西是怎么回事？”
    随便是个人就能看出，外面的那些东西不对劲。
    叶老板说那都是【成瘾者】衍生出来的东西，如今它们都在向着【成瘾者】工厂的方向而去。
    他匆忙拍打着黄建的房门，随后想起黄建已经离开，又赶快去拍打钟丽和陈宇航的房门。
    “叶老板不是去对付那东西了吗？”
    “这肯定是老板干的。”
    陈宇航尽管没有跟过去，老板也让他不要过去，但却对此非常笃定。
    “外面那些机械臂和机床要回去，显然是那个厂房对付不了老板，要让他们回去帮忙。”
    “回去也没用，就它们掀不起什么风浪。”
    “啊……啊？”
    阚景涛有些不敢相信：“可是那东西也太大……”
    “叶老板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能力，比如法天象地什么的……”
    除了从异能角度考虑，他实在想不出叶开能有什么办法将这么大的东西杀死。
    原本他觉得，能够拖完时间，就已经很幸运了。
    “还用别的能力？”
    陈宇航说道：“老板只要用剑就行了。”
    “老板的剑，要对付一整栋楼房……”钟丽都不自信了：“有可能吗？”
    “你们看着就行。”陈宇航对老板的信心，比他老板自己都足：“刚才那边有剑光，我都看见了。”
    剑光？
    钟丽觉得自己眼神也不错，怎么自己没看到？
    难道是疏忽了？
    那倒是很有可能，那么远的距离，看不到也很正常。
    老板的剑只有一米出头，能挥舞出多大的剑光呢？
    …………
    【顾威：那些诡异的机械都在往“成瘾者”的方向跑】
    叶开将手机息屏。
    其实不需要顾威提醒，他已经看到了。
    【成瘾者】周围的空地上，原本也有不少歪歪扭扭的机械，此刻它们中最近的一些已经来到了厂房的入口处。
    原本狭小的入口猛然扩大。周围那些有着人类皮肤和器官的机械，都被它吞了进去。
    “啊……”
    “救命……”
    “我不想死……”
    一阵阵若有若无的声音在叶开耳边萦绕，如筋骨断裂的幻痛缠绕在他的身上。
    叶开攥着剑的手紧了紧。
    那是谁？
    金属摩擦和骨骼折断的脆响从门洞内传出。与之相伴的还有赤红色的液体从其中流淌而出。
    就像是吃东西时，嘴角溢出的汁水。
    窗户中透出的火光减弱了。叶开注意到，他之前砍出的创口，已经完全消失。
    它在用这些机械补充自身的损耗……那这些机械会是什么？
    他所听到的声音从何而来？
    叶开的心中其实有了答案，只是他不愿意去想。
    30%的BUFF，还不够。
    完全不够。
    “接上。”
    他开口道：“洞庭白波木叶稀……”
    叶开闪到高处。这是旁边另一栋楼的楼顶。
    数百、上千、乃至于更多、多到不可计数的各色机械，从四面八方涌动过来。
    【成瘾者】的各处入口洞开。此刻它就像是鲸鱼张开了大嘴，猛烈地吸入水流，以及随波逐流的小小鱼虾。
    哭喊、哀嚎和疼痛传来。
    “狗屁玩意……”
    叶开骂了一句，系统提示中，文胆的BUFF还在提升。
    能到什么程度？
    “壮士愤，雄风生。”
    “安得倚天剑……”
    他的手抚过文胆，剑身发着冷冽的光。
    李贺可以用它斩龙，自己只是需要它斩杀一个灾厄……
    不会做不到吧？
    “跨海斩长鲸！”
    剑光大盛。锋锐的刺痛感从接触到剑光的皮肤上传来。
    BUFF已经来到了50%。
    这是叶开从来没有达到过的加成层数。
    虽然只有30秒的时间。
    【镜面跃迁】锁定到【成瘾者】上，一块残破的玻璃。
    厂区的上空有金光闪过，随后是一道巨大的剑气。
    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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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0章 灾厄【强化附件】

    一个现在不能用的能力……
    但是看起来很强。
    从能力描述上来分析，这应当是【成瘾者】的核心能力，被它抓获的人，就是在这个能力的作用下，只能聚焦在一件事上。
    而放弃了其他所有的念头。
    就像是叶开的化身所感受的那样——只能看到极为有限的区域，只能看到特定的内容。
    整个人如同机器一般，能够做的事情极为有限。
    对了，像机器一样……
    那些【成瘾者】衍生出来的东西？
    【成瘾者】已经被消灭。叶开面前的厂房正在逐渐恢复原本的样貌。
    整栋厂房的中间，有一道垂直且贯穿整体的巨大缺口，那是刚才50%加成下，文胆所劈砍出来的剑痕。
    从剑痕开始向两侧延伸，墙体上的黑色快速退去，变回灰白色的原貌；原本红色如同生物血肉的内层，也变成了正常的钢筋水泥。
    楼体沿着剑痕向两侧倒下，尘土飞扬。
    厂房内部的流水线则是全都七零八落，连同它们生产出来的东西一起，化作了一堆破铜烂铁。
    没有员工们的身影，应该是与【成瘾者】一同消散了。
    在厂房之外，那些尚未被吞进去的诡异机械，像是集体瘫痪一样一动不动，逐渐消散。
    持续半天一夜的金属摩擦声和隐约的哭泣声消失了，叶开甚至有些不太习惯。
    取而代之的是一些轻微的声音，萦绕在他的耳边。
    “……呼……”
    “嘶……”
    “好了……”
    “我要死了……”
    这一次，并没有幻痛同时产生。
    伴随着诡异机械的消失，萦绕在耳边的声音也越来越小，终于消散。
    最后，叶开听到了一声极为轻微的“谢谢”。
    这些声音……
    都是那些诡异机械发出的么？
    叶开终于意识到一点。
    它们不是像人——而是，它们原本就是人。
    它们是未来那些，被扭曲了心智的人。
    然后作为灾厄的一部分，出现在世界碎片内。
    “——你以为，我们天生就是这样吗？”
    之前仙骨所听到的那句话忽然被他记起。
    这句话显然是人类说的。
    人类不应该天生是这样么？
    大概是乱说的吧……
    当然，如果把原始人也算进来，这句话也对。人类进化过程中，不是先天就这样的。
    仙骨只是听到了别人的心声，或者是一些别的什么，并不能保证这些声音就是正确的，其中必然会存在大量的错误。
    “咳，咳咳……”
    尘土中传来一阵有气无力的咳嗽，叶开猛然想起——
    坏了，黄建就在旁边啊。
    这房子倒了，别是把黄建砸中了吧？
    好像还有个人在厂房里面……算了，先救黄建。
    反正系统也没提示他挂了。
    …………
    黄建并没被砸到，只是被楼体倒下的冲击波冲倒了，整个人嗡嗡的。
    叶开把他拉起来的时候，他都有些站不稳。
    “老板……”
    黄建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
    老板强他是知道的，而且也觉得，老板强才正常。
    但他完全想象不到，老板竟然这么强……
    之前还在小区楼里的时候，老板曾经将【无面人】砍死，当时黄建已经觉得，老板强的不行。
    本来他觉得，可能那就是老板的上限。
    但是现在老板用行动告诉他，老板的强似乎是没有极限。
    那可是一整栋房子啊！
    还是灾厄强化过的。
    老板好像就是出了一剑？
    反正黄建只看到一道剑光。至于之前的么……大概是老板在试探吧。
    毕竟老板非常谨慎，即便是对远不如自己的对手，也要小心试探，确定对方的能力之后，才会下手。
    “咳……老板……”
    黄建缓了一会：“那谁……林鑫是不是没在里面？要是在里面的话，不应该还活着吧？”
    “可能是运气好。”叶开说道：“我们去找一下……哦对了让其他几个人也来帮忙……算了只要让陈宇航过来就行，找到人再说。”
    倒下的厂房本身有四层，占地面积也不小。靠两个人搜寻，基本不可能找到。
    好在陈宇航的能力【集群】，能够帮助持有者感应到附近的同类。
    叶开之前用过，他使用的时候，对所有人都有感应。
    黄建答应一声就掏出手机，发现群里有几条新消息。
    是刚才他被震的晕晕乎乎时，有人发来的。
    “老板。”他擦擦屏幕上的灰尘，展示给叶开看：“顾威他们那边出事了。”
    【顾威：[图片]】
    图片上，是一团半透明、看起来黏糊糊的东西，整个糊在门上。
    【顾威：我们两人被堵在食堂二楼。这个是不是“粘液球”？】
    【车宁：昨晚我见过类似的东西，那些幻象就跟它看起来差不多】
    【顾威：我们俩暂时安全，它应当进不来。不过老蔡开始有点幻觉了，我在看着他。】
    真是，越忙越乱……
    叶开有些无奈。
    “老板，那边有个图书室。”
    黄建小声提醒。
    图书室……那不能让灾厄给破坏了。
    但凡有点东西呢？
    “要不，我和陈宇航在这里搜索就行。”黄建说道：“老板你把粘液球处理掉，再回来？”
    也行。
    估计【粘液球】应该不会太费时间……如果实在难缠，就把人带走完事。
    叶开点点头，刚要离开，又听到废墟中传来一阵细微的声响。
    那是什么东西正在被搬动。
    烟尘散去。黄建和他都看到，一块水泥板晃晃悠悠地被推开，下面出现了一个眼神呆滞、身体有些残破的人。
    林鑫。
    他的四肢被严重扭曲了，但仍然有一定的活动能力。他既没有说话也没有喊痛，只是机械地爬到之前的流水线旁边，呆了一会。
    “林鑫？”
    黄建跟他打了个招呼，却没有得到回应。
    仅仅是过了片刻，林鑫忽然身体一歪，瞳孔放大。
    “救……”
    只说了一个字，他的身体就开始消散。
    【通告：林鑫已死亡，恐惧释放。】
    【生成灾厄：强化附件】
    【提示：多想想它的代价。】
    叶开叹了口气。
    即便不向仙人确认，他也能看出来。
    林鑫的心智已经被严重扭曲了。
    尽管通报现在才来，实际上——
    他在进入【成瘾者】的工厂后，精神层面上就已经在向着非人的方向扭曲。
    灾厄在那个时候，已经彻底改变了他；他那时候就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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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1章 是的，我们有一个孩子

    “你看不见吗？”
    蔡胜华面向窗户，皱着眉头。
    他克制着自己回头去看的想法，小声说道：“那边有好几个人，他们在打球！”
    顾威迅速转头看了一眼，什么都没看到。
    食堂二楼是电子厂员工的活动室，摆放着几个乒乓球台，以及几张沙发。
    之所以用乒乓球，大约因为，乒乓球是最便宜的室内运动之一了。
    现在这些乒乓球台都空荡荡，地上掉落着零星的几个黄球。
    “我没看到。”他同样小声说道：“他们说什么了？”
    “他们说我们两人在窗边不知道做什么，还说没见过我们。”
    没见过是真的，毕竟他们俩才来两天多。
    “他们对门口的那个东西有反应么？”
    “有。”
    蔡胜华侧耳听了一会，说道：“他们在讨论，门口的球是谁放的。”
    “乒乓球？”
    “对。”
    灾厄【粘液球】是整个糊在门上的，从室内看起来就像是一团黏糊糊的东西覆盖在玻璃上。
    这怎么能看成是一个乒乓球的？
    或许，幻象、灾厄，跟人类的视觉不同……
    顾威想着。
    他察觉到，身边的蔡胜华僵了一下，这是人类遇到危险时的反应。
    他不动声色地做好了使用能力的准备，从窗玻璃的倒影观察身后的情况。
    什么都没有。
    但他感觉到，有一个又轻又小的东西打在自己身上。
    “它过来了！”
    蔡胜华急促地说道。
    “什么？”
    “打球的人……”蔡胜华用尽量小的声音说道，向着一个方向微微挪动两步：“它们过来捡球……”
    捡球……？
    刚才自己是被乒乓球打到了？
    顾威心中一紧，手掌的侧边泛起寒光。
    他已经将【锋锐】加持上去。
    只有三分钟，希望管用。
    “嗒，嗒嗒……”
    他看到黄色的乒乓球落在脚边。
    一只手上了他的肩膀。
    下蹲、转身、劈！
    什么都没有劈到。
    “啪，啪，啪。”
    叶老板在一边鼓掌。
    “反应很快。不过下次，还是看准了再下手。”
    “叶老板？！”
    …………
    “叶老板，你之前也问过这个问题吧?”
    蔡胜华疑惑道：“我跟安妮还没要孩子。”
    “嗯，只是再确认一下。”
    叶开是看到蔡胜华身上有轻微的红光，因此确认一下，究竟是灾厄还是特异点的影响。
    既然【红婴儿】没有影响到这里，就说明还是特异点的作用。
    看管着王安妮的车宁那边，没有什么特别的反馈，证明那边没有不可控的变化出现。
    早晚是要跟蔡胜华说的，但怎么说？
    直接说“你老婆变成你女儿了”？
    四人已经进了图书室，叶开也没有理会门外的【粘液球】。
    主要原因是，刚才的闪现耗费太多体力，需要休息一下。
    至于为什么会消耗那么多体力……当然是因为顾威将二楼的门关上了，对他的闪现构成了限制。
    升级后的【镜面跃迁】可以通过消耗额外的体力来突破限制，但没想到这个消耗的含义是……
    几乎绝大部分的体力。
    叶开的身体素质已经达到了110%的增幅，还是有点吃不消。
    何况刚落地，就被顾威突袭，要不是叶开及时闪开，就要吃上一下了。
    “叶老板，你喜欢看书啊？”
    顾威看看图书室里的书籍，颇有些无语。
    《做一个没有弱点的人》、《穷爸爸和更穷的爸爸》、《加西亚把信送给你》、《摆烂的哲学》……
    全都是一些山寨气息浓郁的成功学书籍。
    整间屋子里，被翻的最多的就是各色网络小说，几乎每本书都被翻得书角卷起、书籍剥落。
    但从粗劣的纸张、廉价的印刷，以及厚重的质感就能看出，这些都是盗版货色。
    叶老板居然会到这里面找书看？
    有点人设崩塌的感觉。
    “无聊的时候会看看。”叶开从这些书上扫过，感觉不是很满意。
    就这啊？
    要提高儒家等级，靠这些肯定不行吧？
    “老板，你看这几本怎么样？”
    黄建拿出一本几乎全新的《论语新解》，随后还有《国学经典丛书》、《中华文化九十九讲》、《庄子精读》……
    基本都是一个褶都没有的那种。
    叶开眼前一亮。
    “这些好！”
    光是看到书名，就让人有一种知识从头顶浇下来的感觉。
    “不过这本是什么？”他指着《传习录（白话对照版）》问道。
    “哦，《传习录》是王阳明的弟子写的，就跟《论语》差不多。”黄建阅读速度很快，刚才他已经大致看过了简介：“这本书很受儒家的推崇……”
    “哦~~”
    叶开听到这里，就已经将这本书列为必读了。
    虽然王阳明不太熟，《传习录》更是第一次听到，或许这就是相见恨晚吧。
    不是，这些不都是油腻的中年小老板才会爱看的么？
    顾威对叶开有些刮目相看了。
    偶像派的外形加上中年小老板的内心，叶老板实在是，不可貌相。
    …………
    图书室里的书籍不太多，其中有价值的更少。黄建很快就粗筛了一遍，选了几十本书。
    除了七八本是老板直接拿去读的，其他的都需要黄建读一遍，从里面找出有用的内容。
    因此当他们离开的时候，除了叶开空手，其他三人都抱着一摞书。
    门外的【粘液球】，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门口留下了一条细细的、银亮的线。
    “叶老板，你觉得这个【粘液球】，会不会很强？”
    顾威忽然问道：“对我来说。”
    “你想试试？”
    “嗯。”
    “应该不会太强。”叶开说道：“关于灾厄的提示，通常都很有用。按照它的提示，【粘液球】应该不难对付。只是，如果你要对付它，我就不能说太多。”
    否则，可能会影响到最后的结算。
    得到答复的顾威沉默下来，自己琢磨着。
    四人来到宿舍楼前。
    “叶老板，你总算回来了。”
    车宁带着王安妮出现在前面，车宁说道：“她一定要在这边等……”
    “爸爸！”
    王安妮欢快地扑过来，顾威和黄建怔了一下，一个看向蔡胜华，一个看向叶开。
    “老蔡你不是没有……”
    “老板？”
    叶开微微摇头，示意黄建不要说话。
    “你和王安妮有孩子么？”他问道。
    蔡胜华很自然地抱了一下王安妮，后者现在的身高，只能到他的腰部。
    “是的，我们有一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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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2章 反对者

    很明显，蔡胜华已经遭到了灾厄的影响。
    看起来，车宁也没能幸免，同样受到了轻微的影响。
    但是从描述来看，【红婴儿】本来应该是额外多出来一个人才对。
    多出来的人，可能具备蔡胜华和王安妮双方的特征，就像真的是他们的孩子一样。
    叶开将这个想法按下。
    “叶老板，这样我们还是没找到安妮。”
    蔡胜华抱着体型不大的王安妮，说道：“要不我们再去别的地方找找。”
    “你还记得我们之前说，王安妮可能是受到了什么的影响么？”
    “是【红婴儿】吧。”
    蔡胜华说道：“她被影响，所以才离家出走。”
    “我现在觉得，她是不是去了哪个工厂，或者是被【寻人启事】……”
    顾威和车宁都看向叶开。
    “你先照顾好她吧。”
    叶开指了指王安妮：“对了，她叫什么？”
    “她叫……”
    蔡胜华想了一会。
    “哎我怎么一下子忘了？”
    他有些苦恼。
    “她自己也想不起来叫什么。”车宁说道：“你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吗？”
    “估计是随我，记性不好。”
    “你们先不要回宿舍住了。”
    叶开说道：“我那辆房车面积还可以，你们先去那边住。”
    这是为了避免灾厄的影响继续扩散。
    而且，他也没想好应当怎么处置王安妮。
    他目前没有办法，将融合的灾厄分离出来，或许得像钟丽那样，依靠时间。
    这个过程中没有别的办法，大概只能等着……
    前提是，【红婴儿】不会再搞事情。
    “啊？”蔡胜华有些迷惑，也有些不满，但最后还是接受了。
    他只是没搞清楚，难道自己什么地方让叶老板不高兴了？
    …………
    叶开复盘了一下自己当前拥有的能力。
    一共有六个能力，其中两个是当前不知道如何使用的。
    回头拿它们去喂别的能力？
    倒也可以，但总觉得有些亏。
    即便只用四个能力，加上文胆，他也能处理遇到的大部分灾厄，先留一下好了。
    如果实在需要腾位置，【极寒】也不是不能考虑。
    目前这个能力的强度有些不够看了，相比于【塑魂】，它的控制太短还有副作用。
    【摄神】则是在伤害方面有极高的潜力。【旧相机】只要用一道光就能将底片上拍摄的东西破坏，算得上是机制怪了。
    可惜了，还没想出应该怎么使用——总不能必须要自己变成相机才能用吧？
    多少有点刻意针对了。
    这次如果见到先生，就不提具体的问题了，就问我目前情况下，最好的做法是什么。
    让先生选择问题，也给出答案，比自己摸索容易多了……机智！
    他使用了记忆碎片。
    嘈杂的街头。
    一阵小孩的哭声。
    叶开看到，有一个浑身通红的婴儿，被丢在地上，赤身裸体。
    “哎，这有个孩子？”
    记忆的主人左右看看，旁边似乎也有人注意到了，但都绕着走。
    没有其他人对这个婴儿伸出援手。
    他伸出手，想要将婴儿捞起来。
    身后有人将他一把拉开。
    “别动！”
    身后两个人穿着制服，似乎是警察，但又不完全一致。
    “可这是个孩子……”
    他想说什么又住嘴。
    身后的两人看起来面色不善。
    “你没看通告？”一个警察说道：“看到任何红皮肤的婴儿，第一时间报警并远离。”
    这不是顾威的记忆，总算换人了。
    我就说不可能什么事情都给他掺一脚，已经跨世界碎片了……
    叶开搞不清楚现在的世界碎片，对应到末日之前应该是什么位置，但想来大概不会太近。
    “啊……”他挠挠头：“我今天没看呢，着急出门就没看。”
    “你可不是今天没看。”另一个警察说道：“这个通知已经有两天了，除非你这两天都没看电视、没听广播，也没注意路边的告示栏。”
    手机呢？叶开注意到了这一点。
    正常情况下，手机才是最快的通知方式，只要一条短信，再不行打个电话。
    难道手机已经不好使了么……这是什么时间？
    “哎……我家就没电视啊。”他说道：“我家电视坏了有一段时间了，收音机我也不爱听。”
    “那可不行，遇到今天这种情况不就麻烦了？”一个警察将地上哭喊着的婴儿提起来，放到旁边蓝色箱子中，关上盖子，哭喊声就听不到了。
    另一个则是对他进行劝导：“这样，你跟我们走一趟，把最近一段时间的注意事项都看一遍。”
    “啊……？”
    …………
    “张队，其实没必要吧。”
    回到派出所后，记忆画面就切换了。
    从之前发现婴儿的人，切换到一个警察的身上。
    “也没必要领回来啊，给他一张宣传页就好了。”
    “反正我们还有多的，过一阵等上面解决了灾厄，也用不上了。”
    张队向旁边看了下。
    “门关好了是吧？”
    “嗯。”
    张队抓起电话，打了出去。
    “喂我是旭阳路派出所，我们这里有个可疑人物，可能是反对派的。”
    “嗯，我们稳住他，半个小时？”
    “好。”
    “张队，他……有问题？”
    张队点点头。
    “小王你刚才没注意，按照上面的通告，【红婴儿】会影响人的心智，让人以为这个婴儿跟自己有关系。”
    “我们是有防护装备，所以可以避免影响。但是他没有……所以他很可疑。”
    “是上面通知的反对派？”
    “说不准。反正让上面的人来看看。”
    张队说道：“我们就先把人稳住……刚才你跟他说要准备点东西对吧？”
    “对。”
    “不能超过五分钟……时间长了他该起疑心了。”
    “一会你进去跟他聊聊，就把最近一个周的通告都给他念一遍，然后让他复述一次，怎么也够时间了。”
    “好。”小王答应下来：“张队，你说这些反对派好好的不行么，怎么总是闹事。”
    “好像说这次【红婴儿】泛滥，跟他们就有关系。”
    “谁知道呢？”张队说道：“可能是有了异能闲不住，就想拿出来用用……”
    “也可能，他们能得到什么好处吧。”
    “他们背后还有人？”
    “想那么多干嘛？”张队点点桌子：“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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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3章 十分鸡贼

    反对派？
    对了，之前的记忆碎片中，曾经提到过，有些人获得了异能。
    叶开曾经猜测，或许是在接触【特异点】之后，就有可能获得异能。
    但这只是猜测，他并没有任何实证。
    如今世界已经变成这个样子，要找个特异点来实验，也找不到。
    未来的反对派，他们故意散播灾厄，是为了什么？
    叶开有些搞不清。
    反对派应该是人类吧……
    他想起，最早在李贺的记忆碎片中，见到的那些红色的野兽。
    那些东西，会不会也是某种意义上的反对派做的？
    李贺以文胆斩黑龙，那条黑龙是皇帝的化身。
    直到这时候叶开才想起一个疑点——皇帝拥有仙骨的可能性并不高，获得异能的概率也很低，更不要说修炼——
    在唐朝及以后，若无特殊遭遇，就无法获得术法神通了。
    大贤良师亲口说的，他还希望叶开能够帮他传承道统，应该不至于说谎。
    皇帝是如何才能拥有那样的化身？
    他追求长生，为此找寻了不少道士……
    或许，反对派的目标就在其中？
    也可能，长寿是他们拉拢普通人的手段。
    叶开继续看下去。
    一份文件被送到桌面上。
    【绝密】
    【关于反对派的行动简报】
    【最近一周，发现七个与反对派有关的灾厄……】
    一根手指点在一行文字的中间快速下滑，视线也跟着快速移动。
    【……死亡一千三百二十二……】
    【……包括“红婴儿”、“舞鞋”、“寄生草”……】
    【……已抓捕投放者三十七人……】
    【……以承诺培育异能、治疗疾病等……】
    【……对幕后人的抓捕正在继续。】
    报告结束。后面的附件被快速翻阅一遍，大致是一些照片和对灾厄的说明。
    由于翻阅太快，叶开并没有看到全部，只看到了其中的一小部分字句。
    其中也有关于【红婴儿】的部分。
    【……接触后，会认为这是自己的孩子。随后的一段时间内，将会……】
    【……将于3-5天后死亡……】
    【……“红婴儿”将获得宿主的身份，推测可能与货币流通或社交有关……】
    跟出现在世界碎片中的【红婴儿】非常相似。
    但世界碎片中的【红婴儿】，应该不会需要那么长的时间才能引发死亡。
    毕竟它的持续时间也只有48个小时。
    跟社交有关么……
    看来自己让蔡胜华和王安妮回到房车单独居住的决定是正确的。
    叶开暗自想道。
    文件的最后一页，有两段批语。
    第一段。
    【建议对已捕获的投放者和幕后反对派执行死刑。】
    第二段。
    【不能这样简单对待。特别对于投放者，应该看管和教育。他们也是人。】
    …………
    这也太圣母了。
    很明显，建议执行死刑的，应该就是之前记忆中，查看文件的人，或者是与他具有同样地位的人。
    而反对的，应该就是他们的领导者。
    叶开记得，任何死刑好像都需要最高法核准的，大概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物？
    因为他们也是人，所以就直接放过了？
    末世先杀圣母，我看最该死的就是你。
    把他们全部杀了，又有几个人？
    相比于整个世界，微不足道。
    层层叠叠的灰雾从四周涌起。
    这一次先生坐在图书馆中，手中拿着一个蓝色的圆形的东西。
    靠近仔细一看，那原来是一个地球仪。
    老子手中拿着地球仪，这场景让叶开觉得，多少有些违和。
    尽管他早就知道，不死的仙人一直存活到现代，对现代的东西也颇有了解。
    “先生。”
    他走过去行了个礼。
    “你心中有些郁结。”先生看了他一眼，轻轻放下地球仪：“看到了一些不容易理解的事情？”
    先生是不是，能够看到自己所看到的东西？
    这似乎比其他仙人要强上许多，但叶开觉得，这才是理所应当。
    先生作为一个资深的仙人，作为许多仙人的引导者，强才是对的。
    如果先生跟其他仙人表现别无二致，反倒不够合理。
    “是。”
    叶开坐到先生的对面：“我刚才从记忆碎片中看到，末世中有一些人，还在传播灾厄。”
    “我以为在末世之中，人类会团结一致。”
    “但对于这些人，有人还要做圣母，我想这些人都该杀，杀了就好。”
    “却还要去教育，就因为他们是人。”
    先生笑了。
    “你之前，曾以为你自己顿悟了吧。”
    “是。”
    “那还远远不够。”
    叶开疑惑地看向先生。
    顿悟自然不是一蹴而就，但先生也不至于说远远不够吧。
    “知道了我那问题的答案，又知道仙人的本质，你想要的答案已经近在眼前。你只是被一叶障目罢了……不拨开云雾，便不能见光明。”
    “原本这应当是最容易破除的一道关卡。”
    一叶障目……可我没觉得有什么遮挡……
    叶开努力想了想，还是想不出自己是在哪里被遮挡了。
    “许多东西，靠自己是看不到的。”
    先生并未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他转过话题：“子曰有教无类。你想修儒家学问，这句话应该知道。”
    叶开当然知道。
    “但那些人已经是反人类了。”他说道：“就算是要按照法律来算，也基本上是死刑。”
    “难道他们不是人类？”
    “当然是人类，但是……”叶开说道：“他们的存在对其他人产生了威胁。”
    这种人就是应该被除掉的，就像杀人犯就一定要死刑一样。
    先生笑了笑。
    “一叶障目，也有一叶障目的好处……将杀人者判死，是常人会做的，但仙人不能如此简单的考虑问题。”
    “你今天的问题呢？”
    前面的打哑谜环节终于结束了么？
    叶开感到一阵轻松。
    跟先生这样聊天，就像是雾里看花，总觉得似乎是懂了，又似乎是没懂。
    先生就直接把标准答案给出来不就好了么……
    “我想问。”叶开说道：“在我现在的情况下，我应该怎么做？”
    先生笑了。
    “这问题，倒是十分鸡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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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4章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想到的提问方法，当然鸡贼。
    叶开甚至有点骄傲。
    “我之所以让你一问一答，究其原因在于，问题本身就是答案的一半。”
    先生不急不忙地说道：“不清楚的问题，就无法得到明确的答案。”
    “所谓教学相长，就在这一问一答之间。”
    难道我提出的问题太模糊，所以没有答案——或者，答案也会过于模糊、没有价值？
    “你的问题，我有两个答案。其中一个，能解决你所有的问题，但你现在听不懂。”
    怎么会听不懂……难道不是说中文？
    叶开有些纳闷，自己虽然缺点文化，但也不缺智商啊。
    之前李贺他们就说，有些事情不能提前告诉自己，现在先生说的则是，自己听不懂。
    其中或许会有一些区别吧。
    “另一个，则是些没什么用处的答案……你其实是想知道，新得到的异能应该怎么用吧。”
    “是有这个想法。”
    叶开坦然承认：“我觉得那两个能力是很有潜力的，但我不明白应该怎么用。”
    “另外还有其他几个问题，我也都想了解。先生您每次只会回答一个，不得已才选择了较为模糊的问题。”
    他还想知道幕后存在的身份，有没有其他仙人，以及未来出现的“反对派”，是否真的在过去也一直存在，等等。
    仙人自古延续至今，产生灾厄的“道”，也始终存在。
    按道理来说，反对派也一直存在。
    先生在他脸上看了看。
    “原来如此。你有这么多疑问，也是难免……有些事情确属意外。”
    “先生您说的意外……”叶开想了想：“我不明白。”
    回忆李贺当时的表现，似乎也是有些意外。
    先生笑了笑，没有接他的话头。
    “既然你已经提出了问题，便就这个问题展开讲讲吧……讲一点你容易理解的事情，这也跟你的那两个能力的使用有关。”
    跟能力的使用有关？
    叶开来了精神。
    要是能用那两个能力，自己对付灾厄，岂不是更加容易了。
    何必跟灾厄拼什么操作，直接规则杀！
    “也不必过于期待，【摄神】和【塑魂】虽然看起来很强，却也有它们各自的局限。”
    他说道：“你听到他人心声、能见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现在，也应该有除此之外的体会了吧。”
    “我还能感受到他们的感受。”叶开说道：“当他们感到疼痛的时候，我也能感觉到。”
    “你认为，这是为什么？”先生说道：“你没有与他们接触，他们是如何影响到你的？”
    “我想，这是仙骨的副作用。”叶开说道：“因为我看到了，我听到了，所以我就能体会到……等等。”
    他想起先生的四个问题，那些问题的答案是——念头。
    “我看到和听到的，都是念头。”他改口道：“感受也是一种念头，仙骨所感知到的，就是念头。”
    “所以，我才能被他们影响到。”
    “不错。但你又没有与他们接触，是怎么感受的？”
    这不是仙骨的能力么——
    叶开本来想这样说。
    但周围的环境改变了。
    满墙的书籍消失，高耸的林木和郁郁葱葱的灌木出现。
    潺潺的溪水从岩石的间隙中流过，叮咚作响。
    这是之前的一个场景。
    那时候先生说人的念头瞬息万变，就像是水——
    而术法神通、和仙人的能力，都可以改变念头，欺骗心智。
    仙人更是直接成为了人类集体意识海洋中的“石头”，近乎永久地改变了人类的心智。
    我并不是没有接触他们。
    “我已经跟他们接触了？”
    所以，才能听到、感受到。
    先生微微点头。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这是初中物理的内容——
    叶开恍然大悟。
    既然已经接触，既然能够被影响，那么……
    “我可以影响到那些……我看到和听到的东西？”
    重重灰雾再度聚拢。他来不及确认，只看到先生的微笑。
    “孺子可教。”
    …………
    先生最后那句话，应该意味着自己说对了。
    这就是骗术的关键么……但是怎样才能做到？
    直接借助于仙骨去影响，跟使用术法影响，应当是不同的。
    不然倒是可以直接去看看张角送来的《太平经》，说起来那本书一直丢在黄建的背包里，也没有看过。
    他所居住的房间原本是宿舍，原本就有两排上下床。叶开想了想，面向对面的床铺使用了【摄神】。
    白光闪过，对面的上下床以及墙面，都失去了颜色。
    【你使用了能力“摄神”，已生成记录。】
    【该记录将保存最长6小时。】
    只能保存6小时……不过也够了。
    问题是它在哪，应该怎么才能看到？
    先生也没教啊……
    叶开第一次主动尝试使用仙骨。
    有点难。
    毕竟他也不知道仙骨究竟是什么样的，又应该怎么才能调用。
    瞪着眼睛凭空发力半天，还是什么都没感应到。
    做仙人还是太难了，就不能像国学一样，出一些简单易学的书籍吗？
    比如像什么《论语（胎教版）》、《从小培养中庸之道（插图注音版）》还有《小学开始读《大学》（大字号特别版）》之类的，不都很好吗？
    完全不注意普及，难怪说仙骨都销声匿迹了。
    之前好几个仙人都提到过，自从唐以后，仙骨的出现也越来越少，到了近代，更是极为罕见。
    努力半天无法可想，叶开手抓起放在旁边的《论语新解》，干脆开始看书。
    静静心，说不定看着看着就顿悟了呢？
    文胆的基础BUFF卡在3%挺长时间了，自己还是需要努力提升一点的。
    …………
    蔡胜华心神不安地在房车里呆了一小段时间。
    虽然叶老板好像对他有些……排斥？
    但他手下的黄建倒是没有表现出什么不友好。
    群聊也没有把他踢出去。
    这让蔡胜华觉得，更怪了。
    叶老板就像是在将自己和其他人隔离开一样……
    不帮忙找安妮就算了，怎么也不让自己出去找？
    安妮被灾厄针对，现在肯定很危险……
    不行，还是去找找。
    “安妮，你在车里好好呆着。”他说道：“我去找找……”
    等一下，安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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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5章 蔡安妮

    自己怎么将安妮的名字说出来了？
    看看在房车卡座上安静坐着的红皮肤小女孩，蔡胜华有点纳闷。
    哦对了，自己的女儿也叫安妮……
    蔡安妮。
    怎么会起这么怪的名字，跟她妈妈一个名……
    蔡胜华觉得，自己以前可能是脑子不太好使。
    又或者是跟安妮商量过，安妮非要把名字给女儿？
    两人的爱情结晶，从两人的名字中各取一半，也很合理。
    虽然还是有点不对劲，蔡胜华想了想，似乎是想不起女儿以前的样子了。
    就好像，蔡安妮从来都是这个模样。
    皮肤红红的，五官有点扭曲。
    虽然跟别人不太一样，但是自己的孩子嘛，总是要偏爱一点的。
    “你要去找妈妈么?”
    蔡安妮抬起头来。
    跟她妈妈很像啊，蔡胜华心想。
    “嗯，你在这里待着不要到处跑，刚才你叶叔叔不是说了嘛，要我们在这里待着。”
    “那爸爸也不能出去啊。”
    “我悄悄的。”
    蔡胜华说道：“外面也没人看着我们，应该没什么事……”
    房车的后半部分，能打开一张半悬空的床。他将那张床打开，拉上帘子遮蔽。
    这样从外面，就不能看出其中有没有人。
    “要是有人来问，你就跟他们说，我在睡觉。知道吗？”
    “哦。”蔡安妮点点头：“可是我们把他们杀了不也一样吗？”
    蔡胜华皱了下眉头。
    自己的女儿，是这样的么？
    …………
    顾威看看系统提示，【粘液球】还有33个小时。
    足够让他慢慢思考怎么应对。
    这件事不能找叶老板帮忙，叶老板的实力怕是随手就能把它砍成渣渣，但那样自己就拿不到异能了。
    同样的，最好也不要去寻求他人的帮助。
    一个人完成，是最优解。
    关于【粘液球】，系统给的提示是【不要接触。如果接触了，砍掉。】
    “这个提示，感觉就像是没说完一样……”
    “可能是故意的？但它从来没有说谎，应当没有故意隐瞒的必要。”
    “显然是不能接触【粘液球】。但是说【砍掉】，砍掉的应该是接触的部分吧……”
    “从这一点来推测，它应该很难直接对付。”
    “叶老板觉得我能对付……”
    他看向自己的能力栏，【锋锐】的冷却时间，还有一点。
    之前他曾经偷偷尝试过，当使用这个能力的时候，可以劈开几乎一切东西，并且在劈砍时，自身不会受到太大的伤害。
    但像普通的刀一样，刀刃只有一面，刀背的那一面，不会具有【锋锐】的特性，仍然跟原本一样脆弱。
    同时【锋锐】的描述中说可以加持身体的一部分，但他发现加持到整条胳膊已经是极限，做不到全身都加持上。
    而且加持的范围越广，越容易误伤自己。
    “或许可以用【锋锐】试试，但是只有三分钟，还是得看看【粘液球】有没有别的弱点。”
    “比较容易做到的，大概是火焰……”
    车里还有一些剩下的汽油，拿来点火应该是够了。
    “另外它身后留下的痕迹，有点像是蜗牛。蜗牛怕盐，或许也能试试看……”
    他心中有了几个想法，接下来就是去做准备。
    门外的走廊传来脚步声，随后他听到有人在敲别的房门。
    是谁？
    有事情都可以在聊天群里直接说，除非是一些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情……
    或者是不想让老蔡知道的事情？
    叶开在这方面避讳，将蔡胜华、王安妮两人中招的事情，都告诉了其他人，也让他们有些防备。
    他轻轻将门打开一道缝隙，看到钟丽正在敲叶开的房门。
    “老板，我听到蔡胜华出门了。”
    老蔡出门了？
    这时候他出门做什么……哦对了，他并不清楚自己的“女儿”就是王安妮。
    难道是出门去找王安妮了？
    …………
    “以后不准这么说。”
    蔡胜华点了点蔡安妮的额头：“他们也是好心。”
    “哦。”蔡安妮有些生气：“谁知道他们是不是不想让你去杀灾厄，杀死灾厄就会有异能，他们肯定想自己占了。”
    对啊，灾厄也算是一种资源。
    蔡胜华有些发昏的脑袋，忽然想起来，王安妮还说过要跟自己一起去化解灾厄、拿到异能。
    不由地心中又是一紧。
    “爸爸你要是去杀灾厄，别忘了我，我也要一起帮忙。”
    蔡安妮说道。
    蔡胜华勉强笑了笑。
    “小孩子好好在家待着，用不上你，有我和你妈妈就行……”
    “我妈妈？”蔡安妮想了一想没有继续说话，似乎在发呆。
    蔡胜华推门离开，离开前还不忘嘱咐蔡安妮，不要乱动。
    门边的土壤中，有一根黑亮的尖刺，他没有留意。
    …………
    “我是蔡安妮……”
    “我是王安妮？”
    “不对……”
    “杀了叶叔叔……叶老板？”
    耳边响起一阵轻微的低语，叶开愣了一下。
    “老板？”
    钟丽说道：“要不要去跟踪一下蔡胜华？黄哥应该可以从空中看到。”
    “或者，直接在群里问问他。”
    “黄建的【浮空】还没冷却好。”叶开甩开耳边的声音，说道。
    “应该好了吧，他不是一个小时吗？”
    钟丽说道：“时间应该已经到了……不然我问问他?”
    “……【红婴儿】……坏了，我要跟老蔡……”
    “……我手机呢？哦老蔡带走了……”
    “……不对，他带了他自己的手机……”
    “……妈妈把手机忘在宿舍里了，我……”
    “……他们肯定把手机藏起来不给妈妈，我要跟爸爸说……”
    轻微的声音时而急促、时而缓慢，在叶开的耳边喋喋不休。
    刚才不管用，这会儿开始了么……
    这声音让叶开有些烦躁，也让他分心。
    “算了。”
    他摆摆手：“不用黄建去看了，我去房车那看看。”
    “啊？”
    钟丽并不担心叶开的安全，毕竟老板的强度有目共睹。
    只是，老板要直接除掉王安妮么？
    她也就能想到这一点，并且觉得这样也挺合理。
    不合理的地方在于，老板他之前应该是打算让【红婴儿】自行消散，现在是怎么回事？
    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让他改变主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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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6章 你的身份

    王安妮安静地坐在房车内的卡座上，手中绞着桌布的一角。
    “叶叔叔，我爸爸他……”
    她的视线从叶开手中的文胆上掠过，寒芒烁烁，照的她心里发慌。
    如芒在背。
    “他是在睡、睡觉，不要打扰他好不好……”
    王安妮说道，心里祈祷这些话能够骗过面前的人。
    之前她觉得叶老板在，肯定很安全。
    但是现在，看到叶开的表情，她才觉得，叶老板真不是一个人畜无害的人。
    特别是，她不见得还能算作一个人类。
    叶开看着王安妮，似笑非笑。
    “真在睡觉？”
    “我有事找他，你现在改口还来得及。”
    坏了，他肯定是发现了……
    王安妮还想拖延，叶开两步走到床边，拉开床帘。
    空无一人。
    “倒不是被完全扭曲了……”
    虽然变成了现在的样子，王安妮还是有着维护蔡胜华的想法，而不是只顾着自己。
    有点像钟丽当时的情况。
    是人性与灾厄之间拉锯么……
    叶开将文胆收起。
    他收剑了，是不是有机会……
    王安妮有些蠢蠢欲动。
    她觉得自己或许有些机会……
    那把剑很危险，但既然收起来了，就没那么危险。
    叶开忽然产生一种莫名的感觉，就像是有什么在自己眼前划过。
    那是，系统提示？
    他看了看，没有任何系统提示的记录。
    是错觉么？
    奇特的感觉如影随形，很快他反应过来，那肯定不会是什么错觉。
    那是仙骨所感知到的东西。
    只是比较模糊……
    他看了一眼王安妮。
    那感觉消失了。
    王安妮心头一紧。
    刚才自己好像对叶开做了什么，被他察觉到了。
    好在，自己及时收手。
    不对，我有异能了？
    她有点不太确定。
    “你做什么了？”
    “啊？”王安妮向后缩了缩：“什么也没干啊，叶叔叔。”
    “你叫我叶叔叔？你叫什么？”
    “我……我叫蔡安妮。”
    “你确定？”
    “啊……”王安妮有些纳闷：“我一直是这个名字啊。”
    “那你记得你妈妈叫什么么？”
    “叫……王安妮？”
    “你几岁了？”
    “唔……”
    王安妮再次陷入犹豫。
    “我……我不知道，大概……一岁了？”
    “你管这叫一岁？”叶开干脆将她拉到镜子前：“你自己看看，这是一岁？”
    镜子里的小女孩身高一米二到一米三，虽然不算高，但怎么也是有十岁左右。
    “你记得你是怎么学会说话的么？”叶开说道：“你记不记得，昨晚睡觉的时候，你妈妈在哪？你又在哪？”
    “我……我妈妈在床上。”王安妮努力回忆着：“我……我也在……”
    她愣住了，低头看看自己身上。
    “我不应该是这样的……我不是这样的！”
    “想起来了？”叶开说道：“王安妮。”
    …………
    蔡胜华心事重重，小心地四下张望，然后小跑两步，来到一处墙角，贴着墙站住。
    没有危险。
    不怪他这样小心。刚才，在离开房车没多久之后，他就再次遇到了【粘液球】。
    一个没有花纹、似乎是由一团黏糊糊液体组成、且表面不断流动着的球形物体。
    这一次他看的更加仔细，半透明的粘液中，似乎还有一些各种各样的骨骼。
    就像是它吃了一些人，或者动物。
    本来要逃跑，没想到【粘液球】并没有追击他，原地停留片刻，就向着另一个方向离开了。
    大概是吃饱了，或者我不符合它的胃口……
    蔡胜华这样猜测。
    他心中有些侥幸。
    也不知道是谁那么倒霉，被【粘液球】吃了。
    等等，从群里看，其他人应该都还在宿舍里。
    不会是安妮吧……
    不会不会。
    如果王安妮被吃掉了，肯定会有系统通知。
    “安妮，安妮？”
    他试探着向周围喊道：“你在哪？”
    依然没有人回应。
    已经离开房车有二十多分钟了，他心中焦急。
    时间越长，被发现的可能就越高。
    叶老板已经对自己和安妮有意见了，如果被发现擅自离开，说不定父女两人的处境会更麻烦。
    他之前看过一些末日美剧，里面基本上都体现了，在末日中没有群体庇护的人，下场通常都是比较凄惨。
    原本在元门山脚下，他们跟其他人相处都挺愉快，只是在外面来了异能者之后，就有点变味了。
    异能者成为了整个团体的主导……
    要是我有异能……
    就算只有一个异能，在末日中的生存能力，还有团体中的地位，就完全不同了。
    等找回安妮，一定要找一个灾厄，想办法拿到异能……
    忽然他愣了一下。
    不对，不对。
    自己真的有一个女儿？
    不是还没备孕么？
    蔡安妮……身上的皮肤是红色的。
    一阵寒意涌起。
    …………
    “我……”
    王安妮不可置信地看看自己身上的样子，跑到镜子前照了一圈。
    “我怎么变成这样了？”
    “叶老板，我怎么了？”
    她艰难地问道：“我是不是被灾厄……”
    叶开轻轻点头。
    这一次他是自己过来，谁都没有带。
    就是想尝试一下，能不能将王安妮唤醒。
    就像是让【异类】想起自己的情况一样。
    事实证明这同样能够做到。
    “你受到了【红婴儿】的影响。”
    叶开说道：“这是你唤醒的灾厄，可能在被唤醒的时候，它就在你身上留下了一些影响，随后通过你听到的声音，放大了这种影响。”
    能够看到、能够听到，就意味着已经产生接触，意味着能够被其影响。
    在先生处学到的东西被他回忆起来。
    他拥有仙骨，能够看到的东西更多，可惜——
    似乎完全不知道，应当怎样做，才能反过来对那些东西产生影响。
    方才那种奇异的感觉又回来了。他看到王安妮身上的红光暗淡下去，随后又变得旺盛。
    “叶叔叔……不对，叶老板……”
    这是【红婴儿】在重新扭曲她的心智？
    同时，影响周围人的心智。
    叶开忽然想清楚了许多。
    要重新扭曲，就意味着，自己刚才的确是将她的心智恢复了正常——虽然只有很短的时间。
    也未必就是完全恢复了。
    自己是怎么做到的？
    “叶老板，你快去把老蔡带回来。”
    王安妮捂着脑袋：“他以为我失踪了，刚才出门去找我了！”
    手机响了。
    叶开掏出手机，上面弹出了微信群的提示。
    【蔡胜华：我想起来了！我们没有女儿！那是灾厄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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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7章 她仍然是人

    【叶开：我知道。】
    【叶开：你最好回来看看[微笑]】
    回去看看？
    蔡胜华知道自己肯定是要回去的。
    但不能再回房车了。
    那里有一个假装成自己女儿的灾厄……
    而安妮仍然不知所踪。
    【蔡胜华：好，我这就回去。】
    叶老板将自己赶到房车上，肯定是因为他看了出来。
    自己被灾厄影响，记忆混乱，可能叶老板没有遭到影响？
    毕竟他有那么多异能。
    叶老板的确将一部分异能告诉了大家，但肯定将更关键的能力隐藏起来了。
    这很容易理解，出来混的，哪有人会直接将自己的底牌甩出来给人看的？
    蔡胜华也是做生意的，他就绝对不会将自己的成本告诉客户。
    关系再好也不行。
    “之前叶老板还有黄建，好像都对找回安妮这件事，不太上心。”
    他慢慢往回走，一边想着。
    “大概是因为，能不能找回安妮，对他们来说无关紧要……”
    “或许也有点关系，但是肯定不是需要特别在意那种。”
    “毕竟他们自己能对付绝大部分灾厄，即便安妮死了，有灾厄出现，他们也不用担心……甚至可以把这当成是获得异能的机会！”
    但是他不行。
    “要是我有异能……说不定安妮就不会中招，不会失踪了。”
    他下定决心，这次一定要想办法搞个异能。
    至于目标么……【粘液球】可能不错，它都没有对自己下手。
    他注意到路边的一张告示。
    【寻人启事】
    【失踪者王大伟，外貌特征……】
    【失踪时间为……，如有人发现，请及时与王大伟本人联系。】
    他察觉到了与之前的区别。
    上一份寻人启事中，还是有联系方式的——虽然联系方式被撕掉了。
    但这一份中，已经变成了与王大伟本人联系。
    那不是失踪者本人么？
    他将这份【寻人启事】，拍了张照片发到群里。
    【蔡胜华：寻人启事好像变了。】
    【叶开：嗯。】
    …………
    “昨天晚上的感觉……”
    王安妮回忆了一下：“就是感觉身体忽然很轻，然后想着要离开，于是就离开了。”
    “走之前老蔡还看了我一眼。”
    说着说着，她的眼神忽然又变得迷茫：“嗯……叶叔叔？”
    又变回来了……
    叶开心中暗自叹了口气。
    自己刚才的“扭转”，究竟是怎样做到的，还没什么头绪。
    短短的谈话中，已经有好几次，突然王安妮身上红光大盛，再次被扭曲心智的情况。
    而每一次，伴随着她的心智被扭曲，那种奇异的感觉也会再次出现。
    很明显，那就是某种东西——可能是灾厄，也可能是灾厄的能力，与自己产生了接触。
    它在尝试扭曲自己的心智。
    自己没有受到影响，但也没办法抓住它、没办法反过来影响它。
    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就像小孩子学习控制身体一样，这只能慢慢来。叶开安慰自己。
    王安妮晃晃脑袋，借助这个动作让自己清醒一点。
    “离开之后，我看到工厂里的很多东西，它们好像都是……”
    她抱紧双臂，似乎非常害怕。
    “都是人。”
    “都是人？！”叶开提高声音。
    王安妮有一些话没说出来，但他能够理解她的意思。
    那些诡异的机械。
    它们具备一定的人类特征，但从外表看，无论如何也无法将他们跟人类联系起来。
    “你看到的是什么样子？”
    “嗯……很多人躺在地上。”
    王安妮说道：“有些人的四肢好像是断了……但是没有流血。”
    “他们好像都没有睡觉，我听见他们有的在喊痛，有的在哭。还有的在求我。”
    “求你什么？”
    “求我把他们……杀了。”
    王安妮打了个寒颤，身体缩的更小：“但我听见之后，什么感觉都没……”
    虽然这样说，但在她的回忆里，那时候她是有情绪的。
    那种情绪，叫做——振奋。
    可那不是我。
    王安妮对自己说着。
    那我会是什么？
    过去的记忆在她的脑子里碰撞、破碎又糅合，她有点分不清，自己究竟是什么了。
    似乎有几个名字在她的面前飞来飞去。
    王安妮……【红婴儿】。
    似乎两个名字，都有人使用；都曾有人这样称呼她。
    “还有一个问题。”
    叶开说道：“你有没有感觉到，你现在有什么能力？”
    王安妮摇了摇头。
    “好像什么都没有。”
    …………
    “老蔡！”
    蔡胜华很快回来。远远地，他看到叶开身边有个浑身红色的小女孩。
    红色的小女孩喊了他一声。
    这是我女……不对！
    这是【红婴儿】弄出来的……这是【红婴儿】！
    他放慢脚步。
    “叶老板，这是怎么回事？”
    “你是在问你女儿？”
    “不，这不是我女儿。”
    蔡胜华说道：“我和安妮没有女儿，她是不知道怎么冒出来的……”
    “我也是刚刚才想起来，可能我已经中招了。”
    “之前我还不明白，叶老板为什么要让我去房车上……是不是因为我被【红婴儿】影响了，担心我会被蛊惑，影响别人？”
    “不完全是这样。”叶开说着，将王安妮向前推了推。
    “她的确不是你女儿，她就是王安妮。”
    “啊？”
    王安妮的身上红光又亮了起来，蔡胜华随之再次迷茫。
    “叶老板，你可别拿我女儿开玩笑，她虽然跟她妈长得比较像……”
    …………
    “你是说，安妮被【红婴儿】影响，所以变成了这样……”
    蔡胜华满脸震惊，他蹲在王安妮身前，左看右看：“连她的样子都改变了……”
    “灾厄能够扭曲人的外表和心智。”叶开说道：“昨天晚上开始出现的那些诡异的机械，本来也是人。”
    “那……他们没死？”蔡胜华想到了系统的设定：“他们今天早上都消失了，在你把【成瘾者】弄死之后……但是没有灾厄出现。”
    “他们死了。”叶开说道：“灾厄将他们完全扭曲了，因此他们在系统那里，已经不是人了。”
    “那，安妮……”
    “她不一样。”
    叶开说道：“我想，她仍然是人。”
    “只是，跟灾厄混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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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8章 盒子

    蔡胜华并不愿意相信叶开的话。
    安妮怎么会变成这样……
    但叶开没有骗他的必要。
    而且，他问了几个比较隐私的问题，对方也都答出来了，可见那的确是王安妮。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这件事会发生在他们身上？
    他觉得很不公平。末日至今有两个月了，他和王安妮两个人一直小心谨慎，结果还是中招了。
    但是他又不知道该怪谁。
    世界碎裂，末日降临，对于普通人来说，只能算作是一种现象，就像是刮风下雨一样。
    谁能指责今天的天气呢？
    在安妮面前，他努力维持着平静的表情。
    “叶老板，她这样还有办法吗？”
    蔡胜华抱着王安妮，后者的身体现在很小、很轻。
    “如果她没忘了自己是谁的话，还可以恢复。”
    叶开说道。
    忘记了自己，就会变成另外的存在——举例来说，就是【腐犬】。
    在花鸟市场中，郭浩遗忘了自己的身份，结果就是在【腐犬】应该死亡的时候，变成了由他去死。
    而被灾厄融合之后，钟丽一直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行为也依然是按照人类的方式，最后撑到灾厄消散，反倒因祸得福。
    一次性拿到两个能力，还能相互配合，这种机会可不算多。
    虽然两个能力看起来都不算强，但可以给别人提供很不错的辅助，钟丽使用能力的频率，比黄建和陈宇航都高。
    叶开将这两个例子，给他们讲了一遍。
    “现在还有30个小时多点。”
    蔡胜华心中升起希望：“只要30个小时内，不忘记自己的身份就行吧？”
    “老蔡，我觉得……”
    王安妮想说什么，被蔡胜华捂住嘴。
    “不要说。”
    他说道：“我会随时提醒你的。”
    “当【红婴儿】的能力生效的时候，周围的人的心智也会被影响。”
    叶开提醒道：“你之前很轻易就被影响了，其他人也遭到了同样的影响。”
    目前来看，似乎只有叶开自己的心智不会受到影响。
    大概是因为仙骨的作用。
    “另外，【红婴儿】是个很危险的灾厄，你应该也体会过了。”
    “我知道。”
    蔡胜华说道：“但我要试试。叶老板，我想请求你……不要对她下手。”
    “只要她没变成【红婴儿】就行。”叶开说道：“我让你们回到房车上，也是因为，只要拉开距离，其他人就不会受到影响。”
    “当然，也只在目前是这样，说不定过段时间，【红婴儿】会加强。那时候……”
    “我肯定会及时把她叫醒的。”
    叶开没说什么。
    他没有说的一点是，对心智的欺骗，是无形中发生的，他能看到红光的变化，其他人却没办法看到。
    即便是他们最终度过了最艰难的时间，【红婴儿】的时间耗尽，也无法确保，最后存活下来的就是王安妮。
    毕竟，她确实有不少时间，处于身份的迷茫中，并没有非常坚定自己人类的身份。
    …………
    这一天中，第一个接到实时任务的，是阚景涛。
    他所得到的任务，是前往4栋厂房——也就是曾经被【成瘾者】改造过、又被叶开拆掉的厂房，去取一些破碎的砖块。
    同样的，他也在群里说明了情况。
    他还专门问钟丽多要了两根毒刺，以便在遇到灾厄的时候，也有一些还手之力。
    相比于【成瘾者】，剩下的几个灾厄，应当都没有太大的威胁。
    【红婴儿】已经跟王安妮融合，轻易不会离开房车。
    【寻人启事】的王大伟，根据车宁的说法，至少看起来是个人，钟丽的毒刺即便不能将其致死，起码也能让他昏过去一小段时间，足够逃跑以及求援。
    【粘液球】被蔡胜华遇到的时候，并没有攻击，不知道为什么。
    按照它的体积，如果遇到突袭，也可以用毒刺反击试一下，或者就近找一个封闭空间躲避。
    唯一尚未明确的就是【强化附件】，没有人遭遇过它，完全不知道是什么形态。
    不过，仅仅一个未知灾厄的风险，已经很低了。
    使用毒刺最大的问题是，即便杀死灾厄，恐怕也很难得到异能。
    但这一点，对阚景涛来说反倒不算什么。
    保证自身安全的情况下，才能去争取异能，他很坚信这一点。
    没过多久，他就来到了4栋厂房。
    满地都是破碎的墙体和水泥板，其中还有一些碎裂的机械设备等。
    一部分墙体的断面，露出扭曲断裂的钢筋，而另外一些墙体的断面，则异常光滑。
    那就是叶老板用剑砍的？
    可怕……
    叶开没有宣扬自己的战绩，但跟他一起过来强拆的还有黄建。
    黄建替他狠狠地吹了一波，所以现在大家都知道，叶老板是飞起来，用剑斩开了整栋楼。
    为此，陈宇航还非常遗憾，觉得自己没有拍到老板的装逼时刻。
    本来阚景涛有些半信半疑，他也见过叶开用剑，固然看起来是很不错，但也不像是能够拆房子的那种……
    这种杀伤力，真是人能做到的？
    他一直怀疑，却也没有说出来，只是腹诽。
    但证据就在眼前。
    “要是我在现场就好了，拍几张照片……放在末日之前，这样的照片说不定能上《国家地理》、《时代》之类的杂志。”
    阚景涛不禁有些感慨。
    自从末日以来，他的相机也没了用处。
    毕竟现在大家不讲究什么画质、细节，只要拍出来差不多，能快速发到群里就行。
    叶老板的异能，真强啊……
    原地感叹了一会，他循着系统的指引，从废墟中找到几块碎砖，完成了任务。
    “也不知道系统要这些东西做什么，就只是要我离开安全区？”
    【阚景涛：我的任务做完了，现在往回走】
    【顾威：你看到寻人启事或者粘液球了么？】
    【阚景涛：粘液球没看到，旁边好像贴着一张纸，我一会看看】
    他从废墟中走了几步，忽然视线被地上的一个东西吸引过去。
    那东西泛着金属光泽，看起来像是一个盒子，在一片扭曲且满是灰尘的报废机械中，相当抢眼。
    盒子上有一个铭牌，铭牌上有些文字。
    【手部义肢（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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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9章 分辨率

    阚景涛犹豫了一下，他觉得这个东西肯定有一些危险，毕竟在这个地方出现，看起来有些诡异。
    总不能是【成瘾者】留下的东西吧？
    【成瘾者】都已经被斩杀了，系统都给提示了。
    是之前工厂的产品？
    更不对，一般电子厂也不会生产义肢吧。
    何况，如果真的要生产，不可能只有一个……
    必然是有许多同样的产品。
    阚景涛四下看了一圈，确定只有这一个。
    就当没看见。
    他向后退了一步，远离小盒子。
    这里又没医生，义肢是没什么用处的东西，只要自己不去接触，就不会有问题了。
    阚景涛不再去注意那盒子。他向旁边走了一段，看到了那张墙上的贴纸。
    【寻人启事】
    【王大伟，男……】
    照片上是一个相貌普通、约30岁左右的男人。相比于上一次拍到的【寻人启事】，这张照片的人物更加靠近镜头，因此一些细节也更清晰。
    在文案的最后部分，上一次被看到的时候，要求与王大伟本人联系。
    而这一次，又发生了改变。
    【……请及时与我联系。】
    阚景涛拍了张照片，发到群里。
    【阚景涛：[图片]】
    【阚景涛：文案又变了，而且照片也变了】
    【钟丽：你那边有声音吗？】
    声音？
    阚景涛试着听了一下，好像没有什么声音。
    工厂里的除虫做的也很好，这里连虫鸣鸟叫都没有。
    【阚景涛：没有什么声音。】
    【钟丽：那你是拿了一根毒刺？】
    【阚景涛：也没有。怎么了？】
    【钟丽：可能是我感觉错了，刚才有点奇怪的感觉。】
    【钟丽：也可能是从其他的刺上传来的。】
    钟丽的能力【通感】，能够感应到毒刺所感受到的信息。
    但她所控制的毒刺数量多了，就得仔细分辨，才能确定这感觉的来源。
    有的毒刺，释放出去时间过长，本身活性降低，也容易出现误判。
    哎，就算是这种不完美的能力，其实用处也非常大。
    一阵微微的风吹过，寻人启事的一角抖动起来。
    阚景涛又看了一眼，感觉有些不对劲。
    【寻人启事】好像有什么问题……
    但他对照着自己刚拍的照片，看了一会，也没发现什么不对。
    一定是错觉——再说这是灾厄所生成的东西，有问题才对。
    【顾威：没事了就快回来，不要逗留太久】
    【顾威：等你回来了，我打算找找粘液球】
    顾威要对付粘液球？
    感觉有点莽，但是……
    说不定他真的能成？
    顾威给他的感觉，一直是胆大心细，在对付灾厄这种事情上，肯定不会随便就冒险。
    他在群里答应一声，就转身离开。
    身后，他看不到的地方，【寻人启事】照片中的王大伟，忽然动了起来，他抬起手，将一样东西拿到面前细细查看。
    如果阚景涛在这里盯着，或许会发现，王大伟的手中，是一根细细长长的黑色毒刺。
    它本来是在阚景涛衣角上的。
    …………
    阚景涛回到宿舍后，才发现这件事，并且告诉了叶开和钟丽。
    “我感觉不到它了。”
    钟丽仔细感受了一番，最后说道：“最后一次感受到它，就是在你确定要返回的时候。”
    “那时候你做了什么？”
    黄建问道。
    “我什么都没做。”
    阚景涛也觉得纳闷：“哦对了，我看到一个盒子，盒子上写着【手部义肢（左手）】，感觉有点奇怪。”
    “你没拍照片？”顾威问道。
    “没有。”
    阚景涛说道：“就是一个不算太大的盒子，黑色的，有金属光泽，上面还有个银白色的铭牌。”
    “它在废墟里面，跟废弃的机器在一块。我觉得它可能是这里的产品，就直接绕过去了，后面也没遇到什么事情。”
    叶开看看他的身上，至少在目前的情况下，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但是一个义肢的盒子，出现在电子厂的环境中，肯定是有一些问题的……【强化附件】？
    说不定阚景涛已经受到影响了。
    有些时候，如果红光很微弱，需要在黑暗环境中才能看出。
    他没有表现出来。
    “那你有没有什么奇怪的感觉？”
    叶开问道。
    “奇怪的感觉？”阚景涛想了想：“我觉得那张寻人启事有点奇怪，但又找不出问题来。”
    “我还专门对照了一下，它跟我拍的照片是一样的。”
    “可能是你的潜意识已经发现什么了。”顾威说道：“但是问题比较细微，或者是被你忽略了，所以它在提醒你。”
    “你再好好想想？”
    “确实没什么两样啊。”
    阚景涛仔细想了好一会，最后才确认道：“肯定是一样的。”
    “可能是纸张、文字的字体……”黄建启发道：“或者是排版……”
    “肯定一样。”
    阚景涛回忆了好一会：“要是有区别，我肯定能看出来，我眼睛很好使，就连分辨率不一样都能分辨的很清楚。”
    “……不对……”
    他忽然发现，自己一直觉得不对劲，却找不出来的原因是什么了。
    “那个寻人启事的照片……分辨率不对劲。”
    “嗯？”叶开抬抬眼睛。
    “打印机的分辨率不会很高，我应该一眼就能看出它的颗粒感。”
    阚景涛说道：“但是在寻人启事上，我没看出来……”
    “它的分辨率很高……或者压根没有分辨率的问题！”
    “那说明什么？”顾威有点搞不清楚。
    “不管是打印还是显示器，都有分辨率。”黄建听出了他的意思，补充道：“没有分辨率问题的。只有一种东西。”
    “就是真正存在的物体。真实存在的东西，分辨率是无限。”
    叶开来了精神。
    真正存在的物体……
    灾厄生成的【寻人启事】。或许天生就具备“分辨率无限”的特征。
    但未必就这样简单。
    【寻人启事】是灾厄的名字，王大伟是它里面提到的人。
    所以它的本体，未必就是人形灾厄。
    在未来，灾厄的名字是与它的表现对应的。所以也是提示的一部分。
    它的本体——就是那张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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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0章 变强的代价

    【施工中，请明早查看。】
    【顺便说下，我打算从今天开始每天6K，尽量做到吧……虽然第一天就要卡BUG但是我会努力的】
    很有可能。
    毕竟，这一次的【寻人启事】，文案中提到，如果发现了王大伟，就要跟【我】联系。
    王大伟就在眼前，而联系的【我】，就是【寻人启事】本身。
    关于它的提示，是【他们要找的不是人】。
    它所寻找的王大伟，第一次出现在【寻人启事】中的时候，样子也确实不像人。
    “下次看到【寻人启事】的时候，多注意。”
    叶开说道：“尽量不要说话，如果有上面的人出现在你面前，也别去搭理。”
    “最好跟那张纸保持一定距离。”
    “哦……”阚景涛有些迷糊：“它很危险？”
    “也可能没那么危险。”叶开说道：“但总会变得越来越危险。”
    老板也太操心了……
    黄建心想。
    绝大部分灾厄，老板都能轻松应对，实在不行出手斩杀了就是。
    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了。
    老板这是在给大家锻炼的机会呢。
    世界变成这样，未来必然是跟灾厄并存，老板这是想让他们更好地适应这种环境。
    而且，老板还在给他们提供一些获得异能的机会……这件事老板一直在做，陈宇航的异能，不也是这样来的么？
    哦对了，还有自己的异能——虽然确实很鸡肋，似乎都不如顾威的【锋锐】实用。
    【锋锐】不需要外物就能使用，天生就有一定的数值，不用慢慢叠BUFF。
    小黄时常因为自己的异能不够好用，而感到自卑。
    “老板，【寻人启事】会容易对付么？”
    黄建知道，【粘液球】这个灾厄，顾威已经跟老板预定了，目前看【寻人启事】或许还有点可能。
    它目前为止还没有伤过任何一个人。
    “不好说。”叶开说道：“它强化到现在，除了昨晚车宁见过王大伟，我们都没见到过。”
    “但是它具体的能力，会怎么样对人造成伤害，还没有确定。”
    “你想试试？”
    “对。”
    黄建说道：“我也想更新一下我的异能。”
    他没有请求老板的帮助，因为这件事，老板只能作为保底，最多给一些不明显的提示。
    否则，就说不好异能最后归谁了。
    …………
    顾威略做准备，离开宿舍。
    他的【锋锐】已经冷却好，身上还带了一把开山刀和一把匕首。
    除此之外，还有从房车油箱中放出来的两瓶汽油，以及房车厨房中搜刮来的三袋盐。
    这是当前情况下，能做的最大化准备了。
    【粘液球】看起来像是软体动物，软体动物可以用盐对付。
    或许它能燃烧，那么也可以用汽油。
    如果汽油和盐被它躲开，还有打磨锋利的开山刀，以及他自己的异能——【锋锐】。
    只要有一样生效就行。
    上次得到关于【粘液球】的信息，是阚景涛。他先来到阚景涛所说的、遭遇【粘液球】的地点，仔细找了一会，在地上发现一条细细的、亮银色的痕迹。
    那是【粘液球】行动所留下的。
    跟着痕迹走了一段距离，他来到另一栋厂房的外面。
    厂房的门虚掩着，亮银色的痕迹在门前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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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1章 变化

    “爸爸，你怎么了？”
    蔡胜华听到安妮这样说道。
    “没什么……”他缓缓地移动着视线，说道：“我没事。”
    目之所及，到处都贴满了贴纸。
    他记得很清楚，这都是他刚刚写完，刚刚贴上的。
    之前是叶开告诉他，王安妮已经被灾厄【红婴儿】融合，唯一可能将她救回来的方法，就是熬到【红婴儿】的时间结束，让灾厄消失，然后王安妮才可能回来。
    三十多个小时的时间里，必须要让她坚信自己的身份，不能接受【红婴儿】给与的身份和记忆。
    当时他很坚定地认为，自己可以做到。
    但是现在……
    蔡安妮的脸就在他面前，这张脸跟他有二分像，倒是跟王安妮有八分像。
    这就是自己的女儿……这就是自己跟王安妮的孩子啊。
    自己真的没有孩子？
    他越来越动摇，越来越觉得，字条上的文字，才是不可信的……
    不对，不可能是这样。
    叶老板没有骗自己的理由，即便有一个孩子，也不会对他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
    他低头看着字条，上面写着【你的记忆也有问题】。
    如果我的记忆有问题，那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以前的我和现在的我，哪个记忆才是对的？
    “爸爸，你为什么要贴这么多东西啊？”
    安妮说道：“上面怎么说你和妈妈没有孩子？我不是你们的孩子吗？”
    不……
    蔡胜华感到有什么在跟自己拉扯。
    安妮这么可爱，肯定是自己和安妮的孩子……
    看她的脸，跟她妈妈几乎一样。
    她妈妈今天凌晨离开了宿舍，然后……
    她妈妈消失了，后来安妮告诉自己，她就是王安妮，但是被变成了这样。
    有一些只有自己和安妮知道的事情，她也能说出来。
    “安妮。”蔡胜华呼出一口气，问道：“你知道我和你妈妈的事情吗？”
    “当然啊。”安妮眨眨眼：“爸爸和妈妈的事情我都知道呢。”
    “我好像……没告诉过你。”
    蔡胜华的记忆中，自己并没有将夫妻之间的事情告诉过女儿。
    他想不起跟女儿之间的互动，就像这个女儿今天才出现一样。
    这让他更偏向于相信纸条上的话。
    或许，真的……
    “爸爸没告诉过我，但是妈妈跟我说了啊。”
    安妮说道：“妈妈什么都跟我说了。”
    “你妈妈呢？”
    “妈妈昨晚离家出走了。爸爸你不是还要去找她吗？”
    安妮脸上露出不解：“爸爸不会是听信了叶叔叔的话，不想去找妈妈了吧。”
    对啊，安妮凌晨走了……
    我亲眼看到的。
    可能，如果，我将她找回来……
    只是打开门，或者去门前看看……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蔡胜华犹豫着站起身来，忽然感到一阵晕眩。
    如果他的面前有镜子，他就会发现，自己的脸色很差，没有半点血色。
    …………
    阚景涛将说明书放回原位。
    这东西似乎很好，但也未免太科幻了。
    包括它的内容，以及它出现的方式。
    他非常确定，哪怕是在刚才，这里还是没有一份东西。
    灾厄的影响？
    但是，明明关着门窗。
    灾厄不能直接进入封闭空间，封闭的房屋，应该算是安全区。
    这东西怎么进来的？
    他又翻了一遍说明书，逐页拍照，发到群里。
    【阚景涛：我屋里多出来的东西】
    【阚景涛：是不是灾厄的影响？】
    【黄建：现在的技术做不到这点吧。】
    【车宁：肯定不行，上面还提到了异能，在末日之前，哪有异能。】
    异能是在末日之后才出现的，说明书里提到异能，如果不是什么COS道具，那就肯定与灾厄有关。
    毕竟，阚景涛还确定了，之前屋子里没这东西。
    【叶开：把它扔掉】
    【叶开：要是有人中招了，我救不了】
    【车宁：被灾厄影响了之后，叶老板也没办法？】
    【叶开：没有，我只会杀人[微笑]】
    叶开虽然有不少能力，也有一些仙人赠送的物品，但迄今为止，他也没办法逆转灾厄的影响。
    如果有人被灾厄影响了心智，只能依靠自己挣脱。
    挣脱不了的，叶开也没办法救。
    最多只能让他们走的快一点。
    叶老板这句话，有点警告的意思啊。
    阚景涛打了个寒战，仿佛又看到了那一堆切口平滑的水泥板。
    还是算了，没有能力也没什么的。
    他看外面没有异样，便开窗将说明书扔出窗外，马上又关上窗。
    转过身，阚景涛愣住了。
    房屋正中的桌子上，多出来一个泛着金属光泽的盒子。
    盒子上有一个铭牌。
    【手部义肢（左手）】
    这是【强化附件】。
    它跟进来了。
    …………
    顾威听到手机的提示音，那是群聊中有人在说话。
    他没有时间去看。
    【粘液球】已经到他面前了——
    这个灾厄没什么气味，看起来就像是一团半透明的凝胶。
    但没有什么凝胶内部，会掺杂大量不明生物的骨头。
    也没有什么凝胶，速度会有这样快。
    之前他所得到的信息，都证明这个灾厄的速度不太快。
    他的匕首在腰间口袋里，盐和汽油都装在包里，背在身上。
    只有手中的一把开山刀。
    去后悔已经来不及了。顾威脚下发力，猛然后跳，同时手中的开山刀，向着【粘液球】猛然劈下去。
    像是砍到了柔软的橡胶，专门打磨过的开山刀陷进【粘液球】的内部，砍断了其中的几根骨头，【粘液球】的行进被稍稍阻挡。
    这也是它最大的贡献了。柔软的【粘液球】抵消掉了顾威的力量，又让他无法将刀拔出。
    碳钢材质的开山刀上冒出一个个细小的气泡，滋滋的声音不断传出。
    它在融化——在被腐蚀！
    与此同时，【粘液球】还循着刀身蔓延过来。
    与其说蔓延，倒不如说是——吞食。
    像是某些软体动物一样。
    顾威毫不犹豫弃刀后退，【粘液球】没有立刻追上来。
    它在原地停留了一会，体内不断冒出气泡，很快将整把刀腐蚀殆尽。
    随后，又向着顾威继续追击。
    它能够短时间将碳钢腐蚀干净，怎么还会有骨头留下？
    顾威的心中冒出疑惑，他听局里的老人说过，骨头比金属容易腐蚀……
    但现在显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他后退几步，心中快速思考着办法。
    要放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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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2章 坚持

    不行。
    蔡胜华撑着站起来。
    大概是昨晚没睡好吧，从看到安妮离开，就一直绷着精神……
    以前熬夜也没这么严重啊，从来没有过精神这么差的时候。
    大概是老了吧。
    女儿都这么大了，可不是老了么……
    我真的有女儿？
    他脑子里又冒出这个疑问。
    为什么一点跟女儿一起生活的记忆，都没有？
    “安妮。”他说道：“你上几年级了？”
    “我也不知道哦。”
    安妮说道：“大概是小学三年级？”
    三年级么……看身高，可能确实……
    女儿上三年级了，自己却完全没有跟女儿一起玩过，连女儿的学校都不知道。
    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到了末日。
    “以前是不是一直妈妈在陪你？”
    他又坐下来，怀着些愧疚问道：“你的同学有没有问过爸爸的事情啊？”
    肯定是被女儿敷衍过去了，现在的末日里，要经常陪陪女儿。
    “爸爸妈妈一起陪我的呀。”
    安妮说道：“同学……同学……”
    忽然她停顿片刻，脸上露出挣扎。
    “老蔡……老蔡！”
    王安妮猛地从卡座上跳起来，脑袋撞到车顶：“刚才是怎么回事？”
    蔡胜华也瞬间清醒，心中一阵后怕。
    他刚才真的以为自己有个女儿，尽管记忆中有很多不对劲的地方，自己也察觉到了这些不对劲，但是……
    就是一直坚信，安妮是自己的女儿！
    所有不对劲的部分，都被他自己合理化了，直到安妮自己清醒过来，他才跟着清醒。
    叶老板说灾厄扭曲了他们的心智，本来他还以为可以靠着自己多注意就规避……
    “没事，没事。”
    他说道：“刚才你是迷糊了，现在我们不是已经恢复了吗？”
    “只要我们一直注意……”
    他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系统提示中，【红婴儿】的倒计时。
    仅仅过去半个多小时而已。
    “你现在想起来了吧？”
    “嗯。”王安妮说道：“我是王安妮。”
    像是要给自己强化记忆一样，她又重复了一遍。
    “我是王安妮。”
    “对对，你是王安妮。”蔡胜华舒了口气：“可千万别忘了……”
    “你刚才是不是也忘了？”
    王安妮说道：“叶老板说我的影响跟距离有关，要不你还是回去……”
    蔡胜华打断她的话，摇摇头。
    “我肯定要在这陪着你，不能让你忘了自己的身份。”
    “不然你就没了。”
    “可你的脸色很差。”
    王安妮心疼地凑过来，摸摸他的脸：“也很凉。”
    “应该是昨晚没睡好。”
    蔡胜华勉强笑笑：“没事，熬30个小时死不了人。”
    “我们不是说了，要一起去对付灾厄么？”
    “这次我们只是遇到了一个灾厄而已。”
    王安妮默然，没有坚持。
    “你先睡会吧。”
    她说道：“便签上要不要加点话？我去弄。”
    …………
    这一次，阚景涛没有轻易做出什么反应。
    叶老板已经说了，那是灾厄的产物。
    并且，如果被灾厄影响，他也没办法救。
    只能直接杀了。
    阚景涛可不想自己去试，叶老板的剑是否锋利。
    就算试出来又怎么样呢，命是自己的。
    得在群里说一下，或者换个房间，或者……让叶老板来把它处理了？
    他举起手机拍照，即将发出去的时候，又犹豫了。
    看着黑色的、泛着金属光泽的盒子，他有点舍不得。
    毕竟这是一个机会。
    虽然是个危险的机会……
    他强忍着将自己的视线从上面挪开。
    灾厄没什么好东西。虽然自己想要得到异能，还是从别的灾厄身上下手吧。
    顾威已经在对付【粘液球】了，群里的信息他也没回，说不定快要得手了。
    【红婴儿】就是王安妮，现在跟蔡胜华在一起……
    叶老板说王安妮跟【红婴儿】融合之后，会不时影响周围人的心智，让别人以为她就是老蔡的女儿，所以告诫他们，不能去那辆房车附近。
    也不知道叶老板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能力……
    实在是令人羡慕，如果我有异能——哪怕只有一个呢。
    他不禁又看向那个盒子。
    黄建透露出，他可能去尝试对付【寻人启事】——
    那就只剩下一个了。
    【强化附件】。
    现在它就在自己面前。
    我不贪图它的能力，如果只是要研究一下呢？
    …………
    尝试结果表明，盐是没有用的。
    顾威最终还是没有选择逃跑。
    同样的，也没有求援。
    一个强度较弱、自己有希望对付的灾厄，不是什么时候都能遇到的。
    他很清楚这一点——绝大部分时候，机会只会出现那么一两次。
    自己身上的功夫没车宁那么强，他也是花了很多精力才搞到适合的异能，而自己么……
    现在还没资格挑拣。
    所以尽管有些冒险，但这个异能，自己务必要设法拿到。
    至少，也要将自己预备的那些手段用一遍，再去考虑放弃的事情……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先是找了个机会，将背包里的盐撒过去。
    没有效果。
    【粘液球】没有任何的反应，既没有扭曲，也没有挣扎，几包盐甚至完全没有影响到它前进的速度。
    “牌少了一张……”
    顾威没有泄气，他找了个机会，将一瓶汽油点燃，摔到【粘液球】的身前。
    他一共准备了三瓶汽油，都做成了燃烧弹的样子。
    利用了现成的啤酒瓶、以及其他的一些材料。
    装着汽油的玻璃瓶瞬间破碎，火焰爆开。
    有一定黏性的火焰随着汽油，附着在【粘液球】的表面。
    这一次，它没能无视。
    猛烈的火灼烧着它，【粘液球】缩成一团，着火面积缩到极小的程度。
    火焰在它的表面燃烧，一股难闻的气味弥散开来。
    有效！
    顾威心中振奋。
    但看样子，【粘液球】可能防住了啊……
    球形的火焰燃烧，核心处的【粘液球】一动不动，系统也没有提示。
    他没有贸然将剩下的两个燃烧瓶丢出去，而是决定先看看情况。
    果然。
    过了一会，火焰熄灭，原地留下了一颗黑乎乎的球形物体。
    清脆的破裂声，黑球表面裂开，半透明的触手伸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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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3章 她已经死了

    它的体积缩小了一些。
    顾威目测一番。
    火焰是有效的，它刚才变成球形，显然那是一种防御措施，减少过火面积。
    而在被烧过之后，它的速度也变慢了一些，可能还有更深层次的伤害——烤熟了？
    那，怎么才能让它不能缩成一团来防御呢……
    自己手上只有一张牌了。
    【锋锐】。
    这个自己本来看不上的能力。
    但是真的能有效么？自己身上可是肉，【粘液球】连碳钢都能短时间内腐蚀掉，腐蚀一个人的身体肯定更容易。
    车宁昨晚也看到过，【粘液球】直接将几个幻象融了……
    不对劲！幻象应该是假的啊……
    之前不相干的人都看不到幻象……
    怎么【粘液球】却能将幻象融掉？
    一串念头在他心中快速闪过，顾威盯着步步紧逼的粘液球，知道自己必须要尽快做出决定。
    它的速度不会一直这么慢，无论是跑还是打，都要马上做好准备。
    他拿出手机。
    解锁之后就是群聊界面，里面有很多新消息。
    顾威一眼都没看，只是紧盯着【粘液球】，在里面发了一条语音。
    【顾威：[语音]我试了一下，粘液球可以用火对付。但它会防御，我要试试把它切碎。叶老板能帮我一把么？要是我被它缠住的话】
    【顾威：[语音]昨晚车宁说幻象被粘液球融化了，但幻象不是假的吗怎么会被融化】
    没有等待回复，他直接将手机装回口袋里。
    已经向叶老板求助，接下来叶老板会不会来帮忙，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但是，无论叶老板是否来帮忙，顾威都已经决定，要打掉自己的每一张牌。
    危险是时刻存在的。可以评估危险程度，但不能因为危险就不上了。
    毕竟，有时候的确会有防弹衣，但更多的时候，在第一现场，没人给你发防弹衣。
    他是警察，很多事情，不可能等到防弹衣来了再做。
    系统提示刷新。
    【你已使用能力：锋锐，指定强化，右小臂及右手】
    【使用成功。】
    【有效时间剩余：02分，59秒】
    【粘液球】步步紧逼。顾威反冲上前，挥下手刀。
    粘稠的质感包裹了他的手臂。
    比刚才的阻力小多了……
    果然，即便是看起来很弱的异能，效果也远比普通的工具要好——他的手刀，比打磨过的开山刀更加锋利。
    有一些比较坚硬的东西，应该是里面的骨头——
    但完全不可能阻挡住他的异能。
    原来这么简单么——
    一阵刺痛让他从这种感觉中惊醒。
    刺痛感并非来自于“刀刃”的部分，而是来自于“刀背”。
    他看到，接触了【粘液球】的胳膊内侧，皮肤已经被腐蚀，露出红色的血肉。
    【锋锐】加强了“刀刃”一侧的血肉之躯，让那里具有了极度的锐利。
    但另一侧，则没什么改变。
    他仍然是普通的人。
    【粘液球】被他切下的一块，掉在地上，蠕动着与本体融合。
    顾威跳回一步，感受着血肉的剧痛，腐蚀仍在缓慢继续。
    【剩余时间：02分，52秒】
    顾威眉头紧锁。
    …………
    叶开收到顾威语音的时候，正在看书。
    “幻象被融化了……”
    昨天晚上，车宁在篮球场遭遇了幻象，回来后的确是这样说的。
    “这的确是个问题……因为幻象融化，也是车宁的幻觉？”
    似乎可以这样解释。
    【特异点】塑造了幻觉，车宁在幻觉场景中，将【粘液球】代入。
    所以，【粘液球】与幻觉产生互动，并且因此产生了“融化”的假象。
    可能是个合理的解释。
    但是——又似乎不太对。
    陷入幻觉的人，应该不会那么容易看到旁边的东西。
    典型的例子就是王安妮和蔡胜华两人，他们在激发幻境时，就看不到旁边的人。
    同样的，其他人包括自己，都看不到他们看到的东西，除非本身也陷入同一个幻境。
    【粘液球】和【寻人启事】两个灾厄，是怎么影响到篮球场中的幻境？
    总得有个解释……
    仙人们都跟自己强调，“现在”与“过去”不同，“这里”与“现实”不同。
    或许自己过去看看？
    当下要紧的事情，是顾威那边。
    叶开展开【镜面跃迁】，闪现几次，找到了顾威的位置。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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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4章 贪欲

    【你得到了能力：变形。】
    【变形：你的血肉可以变形，并自动修复损伤。在主动控制的情况下，能够短时间内变化为其他形状。每次变化持续不超过3秒，冷却时间为10分钟。】
    一片黑暗中，顾威看到一行行文字，浮现在自己的视野中。
    我这是……怎么了？
    哦对了，我刚刚跟【粘液球】打了一场，然后昏迷了。
    昏迷之前，好像看到系统提示说，它已经被我化解了……
    还看到了叶老板。
    得到了异能，果然是化解掉了灾厄。
    “他还没醒。”
    一个声音说道：“已经有一个多小时了，不过受的伤已经好了。”
    那个声音是黄建。
    叶老板把我带回来了？
    受的伤也好了？
    【变形】的效果，还是叶老板的帮助？
    他知道叶老板似乎有一些可以治疗伤势的物品。
    “嗯。”叶开的声音说道：“先让他睡一会，等他醒了跟我说。”
    “看起来瘦了不少。”车宁的声音说道：“他自己愈合了，应该是个恢复类的能力吧。”
    “恢复速度也挺快，感觉会比较强。”
    顾威努力尝试睁开眼睛，只感到一阵虚弱。
    也没有那么强，看起来消耗也不少。
    好处是疼痛也消散了。
    “等等，他的眼皮动了。”
    一只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老顾，老顾，你醒了没？”
    顾威睁开眼。
    “唔……”
    他第一时间就看向手臂，发现之前露出白骨的胳膊，现在已经完全长好。
    连肤色都跟原本一模一样，除了有点细之外，已经没什么问题。
    “我……”他挥动一下手臂：“叶老板，是你把我带回来的？”
    叶开点点头：“一直是黄建在照顾你。”
    “多谢多谢。”顾威感激道：“要不是你们帮忙，我就危险了。”
    就算刚好得到了可以恢复身体的异能，在户外昏迷一个小时，还是非常危险的。
    “对了，我是怎么恢复的？”
    “我拍了。”
    阚景涛拿出手机，将几张照片和几段视频展示给他看。
    顾威看到，第一张照片上的自己十分凄惨，整条右臂大部分都露出白骨，血肉几乎被腐蚀殆尽，只有作为“刀刃”的一侧还算完好。
    除此之外，自己身上的其他部分，也都多少有一些腐蚀的伤势，衣服穿孔、血肉露出。
    那应该是【粘液球】体内的酸液，溅射到自己身上所产生的效果。
    后面几张照片中，他的伤势快速好转。
    先是周围的血肉向着伤口聚拢，将伤口表面愈合；随后整个身体像是动员起来一样，皮下的血肉蠕动着，将原本坑坑洼洼的地方填平。
    从视频中看起来，有点惊悚。
    “你的能力是什么？”
    阚景涛问道：“在你昏迷的时候也能生效。”
    “它叫【变形】……”
    …………
    顾威有两个能力了。
    阚景涛关上门，心中叹息。
    自己跟顾威都是同一个露营群的，彼此相当熟悉，算得上是朋友。
    之前顾威得到第一个能力【锋锐】，他虽然很是羡慕，但更多的，还是为顾威感到高兴，同时也希望自己能遇到合适的灾厄，从而获得异能。
    但是——
    顾威怎么这就凑齐两个异能了？
    这样也太快了。
    阚景涛觉得自己不能算是嫉妒，只是觉得，运气太好了。
    怎么自己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
    这个世界碎片，之前就通告过，需要化解十个灾厄，才能离开。
    现在已经有七个了。
    还差三个，就能离开这个世界碎片。
    他试探过别人的口风，车宁打算之后就不跟团，叶老板也没打算强行带他们一起去下个世界碎片。
    全凭自愿。
    但现在叶老板团里的三个人，似乎都是有一些原因才能跟他组队，具体的原因不好打探，总之他现在未必符合条件。
    阚景涛自己是个普通人，知道要在末日中活下去，能抱大腿是最好的。
    更好的是自己成为大腿。
    不过，他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灾厄。
    【粘液球】已经很弱了，但即便是做了许多准备的顾威，也是差点死在它的手上。
    更弱的灾厄？
    剩下三个里面，估计不太可能刷的出来。何况其他人可能也会来争夺获取异能的机会。
    现在有叶老板能兜底，再怎么样总有一点安全保障，等以后……
    他坐在床上，喘了几口粗气。
    那个黑色的盒子就在床底下，出门之前被他藏在那里。
    应该拿出来、用一下么？
    灾厄未必全是负面的，叶老板他们不也遇到过一个叫什么【折纸恐龙】的灾厄么？
    只要找准办法，灾厄未必就不能利用……
    他蹲了下来，看着黑色的盒子好一会，面露挣扎。
    他将手伸了过去。
    …………
    这一天稍晚些的时候，钟丽收到了她的实时任务。
    任务内容，是将广场上指定的几棵草，带到一栋厂房内。
    任务中的广场，就是他们一开始进入世界碎片时，停留的广场。
    而一栋厂房，叶开也去过。
    都是已经熟悉了的区域，应当没有太大风险。
    要说最大的问题，就是她没有办法让其他人帮忙监控自己遇到的事情，只能通过群聊，与其他人沟通。
    相对而言，风险大了一些。
    群聊牵扯的注意力较多，沟通也不算及时。
    但这种事情总会遇到，她做好准备，就独自离开，并全程在群聊里说明自己的情况以及所在位置。
    与此同时，终于看完半本书的叶开，决定去篮球场看一下。
    权当是中场休息，劳逸结合。
    蔡胜华和王安妮所居住的房车停在路边，经过的时候，他向内看了看。
    房车拉下了窗帘，但从其中透出的红光强度看，【红婴儿】应该正处于复苏、并且施加影响的阶段……
    希望他们真的能平稳度过。
    尽管叶开并不看好，他还是这样期望。
    毕竟【红婴儿】不算人畜无害，如果出事了，他也只能下手。
    否则，【红婴儿】会带来更多的问题。
    篮球场并不算太远，尽管附近没有镜子，叶开还是很快到达。
    他看到了位于篮球场正中的特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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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5章 声音

    这里就是，车宁同时遭遇两个灾厄，并陷入【特异点】所引发幻觉的地方。
    篮球场的四周都是铁丝网，门没有关。
    叶开迈步入内。
    “……这里是XX电子厂员工打球的地方，他们……”
    他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声音，又好像是看到了什么东西。
    仙骨有时候还是会有用的嘛……
    叶开侧过耳朵，仔细聆听。
    无人的电子厂原本应该十分安静，此刻却忽然变得有些嘈杂。
    “加油！”
    “闪开！”
    “扣他！”
    嘈杂的声音忽然从周围传来，叶开眼前场景一变，发现篮球场的周围，多了许多围观的人。
    那些人有的安静观看，有的则是举着手，加油助威。
    铁丝网的围栏上，挂着一道横幅，上面写着【XX电子厂第三届篮球赛】几个大字。
    这里是比赛的现场，这里正有一场球赛。
    “哎你是从哪来的？！”
    突然出现的叶开让场内正在比赛的两队人马猛然刹车，大家都对球场上忽然冒出一个人这件事，感到惊愕不已。
    “你是谁？哪个部门的？”
    一个穿着3号球衣，看起来像是队长的人，毫不客气地问道：“不知道这边在比赛？”
    显然，这就是【特异点】所引发的幻觉。
    叶开全然没有回答的意思，他从这人的身边绕过，试图从这里找出一些线索。
    “嘿——我跟你说话呢，听见没有？”
    那人是有脾气的，抬手就要拍打叶开的肩膀，然而叶开已经将文胆握在手中。
    看到凭空出现的长剑，他又讪讪地缩回手。
    “……对你的出现感到惊讶……”
    有声音传入叶开的耳朵。
    他知道，这是仙骨所听到的。
    但这是怎么回事？
    仙骨听到的声音，似乎跟这里的情况有关。
    听不到心声是正常的，毕竟幻觉里没有真人。
    但怎么会听到这些奇怪的内容……
    “……他们没发现，篮球已经被替换掉……”
    替换掉了？
    叶开猛然转身，发现队长手中正拿着篮球。
    幻境中，仙骨没有帮助他分辨出篮球的特异处——每个人看起来都有淡淡的红光，包括所有的物品都是如此。
    他紧逼两步，队长被他搞得有些不知所措。
    “你想干什么？”
    “喂！”
    几个人已经围了过来，看样子是打算将他强行架出去。
    叶开伸手一拍，篮球从队长手中掉到地上。
    却没有再度弹起，而是像一团黏胶一样，在地上摔扁，然后开始缓慢地爬行。
    “这就对了……就是这样。”
    叶开喃喃自语。
    显然，这个篮球，就是【粘液球】所变的。
    【粘液球】在世界碎片中已经被化解，所以这里存在的肯定不是【粘液球】这个灾厄。
    按理说，应该也不会将其再度触发。
    叶开至今还没遇到过重复出现的灾厄。
    他有一个猜测——或许这幻境，就是曾经在电子厂中发生过的事情，是世界碎片中曾经存在过的人，他们记忆中的事情？
    毕竟，通过他人的记忆，还可以在世界碎片中构建出“真正”的人。
    “哎窝草！”
    周围的人们受到惊吓，纷纷向旁边跑开。队长有点想跑，却有点好面子，在原地停留一会。
    叶开挥剑，将地上的粘液球一剑刺穿。
    如同气泡被戳破，幻境快速退却。叶开发现文胆正被自己插在地上。
    但下面似乎有什么坚硬的东西，挡住了文胆。
    “……君子素其位而行，不愿乎其外……”
    有点意思……文胆现在怎么也有3%的基础BUFF，水泥地竟然能拦住？
    不对，也不是水泥地拦住了。
    似乎有什么东西瞬间消失，文胆向下一沉，如砍瓜切菜一样深入地面。
    刚才是在幻境中。
    总不能，是幻境中的什么东西挡住了文胆吧。
    其实也不是不可能？
    幕后存在的品味很难讲的。
    …………
    钟丽按照系统的指示，从花坛中拔出来几棵杂草。
    这几棵草似乎完全没什么特点，就是普通的杂草而已。
    也不是系统第一次布置奇怪的任务了。
    钟丽没有在意，顺着系统指引的方向，就要离开。
    有棵树上贴着张纸，这是之前没有的，很明显就是【寻人启事】。
    没必要去理睬。
    有一个声音从身后喊着。
    “哎美女，你有没有见过这个人啊？”
    那声音喊道：“他走失了。”
    肯定是【寻人启事】了……
    钟丽脚下加快，迅速离开。
    离开之后，她才在群里说了一句。
    【钟丽：“寻人启事”有变化了，它喊我，问我有没有见过一个人。】
    【陈宇航：你没答应吧？】
    【钟丽：肯定不能答应，我直接走了。】
    【黄建：他是什么样子？】
    黄建是以【寻人启事】为目标做准备的，因此他很关心这个灾厄的一切变化。
    【钟丽：他在后面喊我，我没回头看。】
    …………
    “呼……”
    “呼、呼、呼、呼……”
    蔡胜华以为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但仔细看看，系统提示里，【红婴儿】的剩余时间，还有26个小时。
    天色正在变暗，他还要熬过一夜一天。
    “只是自己多想想，然后叫醒王安妮，能有多难——”
    这是他之前安抚自己的话，现在他却不能再用这套话来说服自己。
    过去的时间里，他们俩费了许多力气，用了许多精神，才算勉强维持住了王安妮的自我认知。
    但也越来越难了。
    刚刚这次唤醒，他们用的时间比之前更长，聊的内容也更加深入。
    甚至涉及到了对未来的计划。
    有好几次，蔡胜华差点就将自己认准的、那些“虚假记忆”的内容说出来了。
    虽然明知那些应该是假的记忆，但他现在也越来越不能确定。
    因为在与王安妮反复的聊天、交谈、在心智上与灾厄进行拉锯战的过程中，他逐渐发现，虚假记忆和真实记忆的区别在于，虚假的记忆往往非常缺乏细节，从这一点就能分辨出，什么是他们真实的身份，什么又是虚假的身份。
    但是在他刚刚想起来的记忆中，细节非常完备，逻辑没有漏洞和冲突，完全就像是真正的记忆。
    “老蔡。”
    身高矮小的王安妮说道：“我害怕，我感觉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了，我们能行吗？”
    “还有26个小时……”
    蔡胜华将她抱住。
    “没问题的。”他说道：“只要26个小时……”
    “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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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6章 选择

    【看到这里的，请明天再看。是的，作者又无耻地卡BUG了，差几百字没写完】
    只要将手伸过去，伸过去就好……
    阚景涛已经打开了盒子，里面是一只银白色的、毫无生气的手。
    手腕处有许多根管道和丝线，看起来就像是血管、神经和骨头。
    他有些害怕，但心里同时也有另一个声音在怂恿。
    只要替换了义肢，就能获得强大的身体机能。
    运气好的话，还能因此获得异能。
    【多想想它的代价。】
    代价是一只手而已。
    顾威只是为了一个不确定的能力，差点把自己玩死，代价可以说已经很大了。
    最后也是靠着运气好，恰好得到了一个能够修复身体的异能。不然的话，叶老板不出手，他可能就死了。
    死于伤口感染，最好的下场也是丢一条手臂。
    他也听黄建说起过，他们遭遇的【买家】，【买家】需要拿走对方的心脏，才能保证给一个异能，替换的也是一颗腐烂的心脏，听起来大概率是会死人的。
    所以，为了获得异能，掉一个手没什么……
    何况义肢本身能替代手部的功能。
    我想好了，我要……
    “咚咚咚。”
    门忽然被敲响，车宁的声音传来。
    “老阚你这会儿没事吧？”
    “我有点事要问……”
    “哦，没事没事……”
    阚景涛慌忙将盒子盖上，塞到床底下：“什么事啊？”
    他的手指上传来一点刺痛，阚景涛没来得及理会。
    为了避免车宁的怀疑，他要赶紧打开门。
    如果他足够仔细就会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有一根细细的丝线，刺进他的手指，然后迅速消失不见。
    …………
    “爸爸醒醒，别睡了。”
    一只小小的手推了蔡胜华一把，他从噩梦中惊醒。
    刚才他梦到了许多事情，有王安妮被灾厄杀死的，有王安妮变成【红婴儿】的，也有他们的孩子，那个小小的孩子还没来得及长大，就在一次灾厄爆发中死去了。
    “爸爸……嗯……。”
    “唔……娜娜？”
    蔡胜华揉着眼睛坐起来：“你不是已经……”
    ……死了么？
    满桌的便签纸，让他一下子清醒过来。
    【注意：对面是王安妮！】
    【她不是你女儿】
    【你们没有女儿】
    【不能下车】
    【不能睡觉！！！】
    加大、加粗、甚至是有些慌乱和潦草的字体。
    不仅是桌子上。
    墙壁、柜子、冰箱、门窗……
    一切可能被看到的地方，都是密密麻麻、颜色各异的便签纸。
    哦对了，我在世界碎片里，这里是末日之后，有个叫做【红婴儿】的灾厄……
    安妮被灾厄影响了，所以我会将她认成女儿，她其实是……
    蔡胜华看着王安妮。
    像。
    真的太像了……
    如果娜娜长到这个年纪，可能也……
    不对，不对。
    没有娜娜，那是虚假的记忆。
    肯定是假的……只能是假的。
    “娜……”他张口差点露馅，赶紧调整：“那么安妮，我刚才是怎么回事？”
    “爸爸你是太累了，休息一下吧。”
    王安妮说道：“刚才我们在聊天，聊着聊着，你就睡着了。”
    的确是神经绷得太紧了。
    只要有一点空闲，就会忍不住地想要用来睡觉。
    但是……
    现在不能睡。
    我没有女儿，我要帮王安妮稳固住她的心智。
    “我不是你的爸爸，我是你丈夫……”蔡胜华克制着怪异的感觉，说着已经说了几遍的话：“我们只是被【红婴儿】影响了，要纠正回去。”
    “哦……”
    王安妮有些闷闷不乐：“还是要聊你和妈妈的事情啊……”
    “严肃点，不然你和你妈妈就要死了。”
    蔡胜华说道：“那我们开始，这一次是说……”
    王安妮打断了他。
    “你刚才说的娜娜，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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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7章 闪烁

    【蔡胜华：@叶开】
    【蔡胜华：叶老板，我想起来一些事情，但是安妮完全想不起来。】
    【蔡胜华：她现在是清醒的，我不知道接下来会怎么样】
    【蔡胜华：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灾厄的目标转向我了，给我塞了一些虚假的记忆？】
    王安妮想不起来的事情，蔡胜华却知道？
    那就只有未来的事情了。
    叶开知道，王安妮是一个在世界碎片中重获新生的【异类】。
    她的一切都取决于其他人的印象和记忆，并不能知道未来的事情，对于过去的一些事情，如果追究细节，也容易引发问题，从而崩溃。
    显然，蔡胜华跟王安妮通过聊天的方式，巩固对自身身份的认同。
    现在，他们聊到了未来的事情，于是发现了问题。
    至于蔡胜华为什么会想起未来的事情……
    精神受到严重刺激的时候，就有可能会唤醒这部分记忆，类似的事情，之前也发生过。
    【叶开：好】
    他没有在群里问，未来的信息如果说出来，说不定也会有别人想起来。
    陈宇航还好，有张角的【骗术】保护，他会强行将某些信息无视或扭曲掉。
    钟丽有没有这层保护就不好说了。
    此外，阚景涛说不定也会有危险。
    他翻了翻，刚才钟丽提到自己已经做完任务，应该过一会就能回来，倒是不用太过担心……
    叶开走到宿舍窗户旁，借着窗玻璃使用【镜面跃迁】，来到了房车之外，敲了敲门。
    很快，满脸憔悴、顶着一对黑眼圈的蔡胜华给他打开了门。
    “叶老板，你总算来了……”
    叶开越过他的肩头向内看去，整个房车内部，贴满了黄色的便签纸，就像是一道道的符咒。
    【我们没有孩子】
    【她是王安妮】
    【用回忆叫醒她】
    【……】
    便签纸上的字迹潦草，能够看出书写时的情绪。
    狂躁、焦虑、担忧……
    以及恐惧。
    王安妮也从卡座的位置站了起来，一米二三的身体看起来十分单薄。
    “叶老板，他说想起来一个孩子，那个孩子在将来才出生。”
    王安妮说道：“这肯定是【红婴儿】的影响吧。”
    “它是不是搞错了？”蔡胜华心中怀着希望：“把时间搞错了，我们是不是有机会……”
    迎着他们期待的眼神，叶开微微摇头。
    “这件事情上，骗你们没有意义。”
    他说道。
    “【红婴儿】没有搞错，你身上没有受到那么大的影响，它的目标仍然在王安妮身上。”
    “可是，我的那些记忆……”蔡胜华争辩：“这些记忆有很多细节，跟之前完全不一样。”
    他的身上有烁烁红光，但旁边的王安妮身上，红光已经十分浓郁了。
    “那些记忆是真的，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细节。”
    叶开叹了口气，说道：“这件事，你不要跟别人说。”
    “你们是不是以为现在的灾厄，只是在世界破碎、系统出现以后才出现的？”
    “……不是吗？”
    蔡胜华和王安妮，以及许多人，都将这些事情联系在一起，认为是在那一天之后，末日突然降临。
    “这些东西，都出现在未来。”
    叶开说道：“我不知道你想起来多少，但其中可能会有一些关于灾厄的内容。”
    “如果有的话，你就会发现，在未来，有人会通知你们，灾厄有什么特性，以及出门的注意事项。”
    蔡胜华沉默下去。
    他的记忆中，的确有一些这样的内容。
    尽管关于未来的记忆，都是非常零碎，像是一本被撕坏又反复涂鸦的书，只能从少数能够看清的碎片中，窥见一些内容。
    但的确，其中就包含了一些关于灾厄的信息。
    “那……”他忽然不知道说什么，看看王安妮，又看看叶开。
    他的视线在两人之间不知所措地转来转去。
    王安妮迷茫地看向他。
    “老蔡？”
    “这是怎么回事？”
    蔡胜华摇摇晃晃。
    “安妮，你……”他张了张嘴。
    如果未来是真实存在的，如果叶老板说的是真的，那么，安妮其实已经死了。
    既然他记得未来的事情，那么现在就不是真正的2025年。
    而是在更遥远的未来，他所记得的事情，都是发生在过去。
    安妮、娜娜，全都死了。
    他的眼前一阵阵的发黑，自末日以来的时光就像是一个残酷的玩笑，让他无法承受。
    叶开没有说话。
    王安妮的身体忽然闪烁了几下，有那么一个瞬间，变成了原本的王安妮——身高、相貌都是正常状态的王安妮。
    然后又变成一个被包裹在襁褓中的婴儿，浑身赤红，散发着浓郁的红光。
    最后，稳定在一米多的、十岁左右的状态，停止了闪烁。
    “爸爸？”
    她眼神清澈，饱含担忧。
    “爸爸你怎么了？”
    蔡胜华只觉得胸腔中空无一物。他扶着桌子，勉强坐了下来。
    “你……你叫我什么？”
    “爸爸啊。”
    安妮不解地说道：“你怎么了，爸爸？是哪里不舒服吗？”
    “没……没有。”
    “告诉爸……告诉我，你叫什么？”
    “我叫蔡安妮。”
    “蔡安妮……蔡安妮。”
    这是之前他和王安妮一直对抗的一个名字，是【红婴儿】所虚构出的一个身份。
    他看着桌面上那些黄色的、如同辟邪符咒一样的便签纸，一字一句地读出来。
    “你不是蔡安妮，你是王安妮。”
    “我们是夫妻，我们还没……”
    真的没有孩子么？
    娜娜的面容在他的脑海中出现。
    “爸爸你说什么呢？”安妮说道：“妈妈不是已经死了吗？”
    是啊，安妮已经……
    他转过头去，恳求地看向叶开。
    “叶老板，安妮她之前是复活了吧？”
    那样的状态算是复活么？叶开不能确定，但李贺曾经这样说过——
    【在我看来，你们都是一样的。】
    并且，系统也是这样认定的，无论什么样的人死亡，都会有灾厄出现。
    即便是【繁衍】而产生的半人。
    他点了点头。
    “那，她还能恢复的，对吧？”
    “我不确定。”
    叶开说道：“她这种情况的人，还有很多。但是一旦知道自己其实已经死了，就会真的死。”
    或者，如果发现自己的记忆中存在问题，也会死亡。
    除非有仙人帮助，稳定状态——但这个世界碎片中，还没有仙人出现。
    “可是，系统还没说她死了。”蔡胜华说道：“那一定就还活着，只是……只是又被【红婴儿】控制了。”
    说是被【红婴儿】支撑着或许更准确……
    叶开刚才已经看到，王安妮闪烁了一小阵，那是崩溃的前兆。
    现在重新稳固，只能解释为，【红婴儿】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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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8章 失踪

    叶开没有在他们的房车内停留太久。
    在得知了许多信息之后，蔡胜华还是决定，要尽力将王安妮唤醒。
    尽管叶老板告诉他，这样做可能会很危险——本来王安妮跟【红婴儿】的心智争夺中，已经处于下风。
    现在王安妮本人按照正常程序即将死亡，这场争夺战更是很难打。
    他自己受到【红婴儿】的影响，状态已经不太好，未来的一段时间还会更加凶险。
    现在的蔡胜华显然是听不进去的。
    见他已经有了决心，叶开就不再劝说。
    人的命运最终还是要自己决定。
    不过，该做的准备还是要做的——他要让钟丽在这里布置一下。
    【红婴儿】如果控制了蔡胜华和王安妮，接下来有可能会去找其他人，扩大战果。
    被篡改身份后，王安妮仍然记得之前的所有事情。由此可见，他们肯定也会知道，其他人的所在，以及其他人的所有信息。
    而他们又是人类的身份，宿舍的房门无法产生有效拦截，到时候怕是会有些危险。
    让钟丽随时监控，发现异常就让所有人提起精神，是比较合适的做法。
    【叶开：@钟丽你回来的时候，在蔡胜华他们的房车这里布置几根毒刺】
    【叶开：如果发现状态不对，及时通知】
    【黄建：老板，他们想起不好的事了？】
    【叶开：嗯。回去说。】
    黄建也猜到了。
    其实并不难猜，特别是在提前知道王安妮身份的情况下。
    至于王安妮的身份——陈宇航跟他们说过，【集群】的感应对王安妮和阚景涛生效了。
    【顾威：我们有什么要注意的么？】
    他察觉到，叶老板等人有些事情似乎在瞒着一些人，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在隐瞒名单上，便模棱两可地问了一句。
    如果叶老板不想告诉他，也可以将这个问题敷衍过去。
    【叶开：暂时没有。】
    只要不知道，就不会出问题，反正没有未来的记忆，也不会影响到在世界碎片中的生活。
    不过，钟丽怎么没回消息？
    他翻了翻群聊，发现确实她的确没有回复自己的消息。
    确切的说，自从发了一条任务完成的消息，她就没在群里说话了。
    【叶开：@钟丽】
    【叶开：你到哪里了？】
    【黄建：她好像已经有半个小时没说话了】
    半个小时……
    怎么也应该能返回了。
    【车宁：可能出事了。】
    叶开知道她最后的任务地点。他使用【镜面跃迁】闪现过去，却没有任何发现。
    厂房的门口空无一物。
    不在这里……
    他使用了提前储存的【浮空】模板，飞到空中巡视一遍。
    仍然毫无所获。
    钟丽似乎是失踪了。
    【红婴儿】暂时没有转移目标的迹象，【强化附件】还是【寻人启事】？
    …………
    钟丽被王大伟拦住去路。
    她知道对面就是灾厄【寻人启事】中的那个人。
    灾厄已经锁定她了，暂时没有时间去掏手机求助……
    冷静，没什么可怕，自己还跟灾厄融合过。
    钟丽让自己镇定下来，悄悄在左右手的手心，各生成一根毒刺。
    对方只是成年人类的体型，命中后应该可以让她昏迷——
    毒刺对灾厄也是有效的，老板已经在上个世界碎片试验过了。
    “这东西是你丢的吗？”
    王大伟三两步走过来，展示着手中的【毒刺】：“我感觉它跟你有点关系。”
    “我看看？”
    钟丽开口。
    跟灾厄说话，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其他人、特别是老板也跟灾厄说过话，应当不会引起直接的攻击……
    如果【寻人启事】是那种根据对方说话发动攻击的类型，也只能自认倒霉。
    “喏。”
    王大伟像是毫无防备一样：“我捡到了这个，就在……”
    他抬起手，要指出一个方向。
    他跟钟丽之间的距离，只有一米左右。
    好机会！
    钟丽知道自己的体力、速度还有格斗技巧之类，是全方位的短板，因此只能抓住这样的机会——而且只有一次机会。
    她没有犹豫，向前踏出一步，两手中的毒刺一齐向前刺出。
    “……那边。”
    王大伟的话没有半点中断，他一边说着，另一只手同时抓住了钟丽的一只手腕，随便一拨，钟丽就觉得有一股巨大的力量作用在自己身上。
    随后她就被推到一边，差点摔岔气。
    “对了，这东西本来在另一个人身上。”
    王大伟恍若不觉，自顾自地说着：“既然你来了，他会不会也跟着过来呢……”
    这样下去不行……
    钟丽缓了口气，不敢多躺，立刻重新站起来。
    它没有对自己直接下手？
    这是为什么……
    不过，只要自己还没中招，就肯定还有机会。
    但是怎么才能靠近……
    现在两人的距离有三米多，刚才一米左右的时候下手失败，这个距离上，恐怕更是没有成功的可能。
    除非——扔过去，直接扎上。
    就这么办。
    “……要是他也过来就好了，就省的我再去找了。你说是不是？”
    他抬起手，在面前挥了一下，像是赶走了什么。
    那实际上是钟丽投掷出的毒刺。
    但是没有产生任何效果。
    【毒刺】和【通感】两个能力，固然是很强的辅助组合，但是，结合她的身手，的确没什么正面对敌的能力……
    钟丽心中有点后悔，哪怕当时选择了一个更有进攻性的能力……
    此时掏出手机也来不及了，王大伟已经来到她的面前，提着衣服将她拎起来。
    “你看过【寻人启事】了吧？既然你都找到我了，为什么没有跟我说呢？”
    王大伟的脸色瞬间变得狰狞、死灰、不似活人：“为什么呢？”
    “你知道，我一直在等着有人把我找出来么……”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上面写着【寻人启事】。
    然后，将这张有些陈旧的纸张，盖在钟丽脸上。
    …………
    【叶开：钟丽失踪了。】
    【陈宇航：啊？】
    【陈宇航：我们一起去找找？】
    黄建冲他摇摇头。
    “不适合……除非所有人一起出门。”
    “为什么？”
    陈宇航有些不解：“她遇到危险了啊。”
    “现在王安妮和蔡胜华两个人还不知道情况，留在这里的人，靠房门挡不住他们。”
    “既然钟丽出事，就说明外面也不安全，一个两个人出门，可能同样遭到危险。”
    “我们就剩下六个人了，包括老板在内……现在我们单独出门，都是有危险的。”
    “除非能跟老板一起。”
    黄建说道：“只有老板能保护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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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9章 决心

    【卡BUG中，本章请在明早读。】
    黄建心中是有怀疑目标的。
    他觉得，多半是【寻人启事】。
    那个被他作为目标的灾厄。
    毕竟，【强化附件】已经露出了一些迹象，阚景涛遇到的那个就是。
    看起来相对无害的一种灾厄，目前还没有呈现出什么主动攻击的倾向，只是会缠着人。
    钟丽如果看到了黑色箱子或者是说明书，只要不理睬就可以，不至于忽然消失。
    毕竟阚景涛也没出什么事。
    “不知道【寻人启事】的能力是什么……”
    他心中嘀咕。
    【寻人启事】目前为止还没有呈现出什么特质，出现位置也是随机的。
    除此之外，就是纸张本身、以及上面的文本和图片，每一次都有一定的变化。
    这肯定与它的时间有关，是它变强的部分体现。
    但仅凭这特质，无法让钟丽忽然消失，甚至失踪前都没有拍一张【寻人启事】的照片。
    对了，它还有一个特质，就是好像能叫人了——钟丽说听到有人叫她，怀疑是【寻人启事】，但她没有答应、也没回头观察。
    “可总不能什么事情都让老板做啊。”
    陈宇航有些不自在地说道：“黄哥，我就跟你说啊，我总感觉，我们对老板没什么用。”
    “老板有那么多能力，碰到什么灾厄都能对付，我们大部分时间，都需要老板保护。”
    “本来我觉得，我的能力方式可以当坦克，结果老板也不需要。”
    当然没什么用了，但你别说出来啊——
    你不给自己找好定位，难道工作会自己从天上掉下来吗？
    自从设法抱上叶开的大腿，黄建就一直有这个觉悟。
    像是斩杀灾厄这类重大工作，自己帮不上多大的忙，就安心给老板打打下手，照顾好老板其他方面的需求。
    比如提供一些情绪价值之类的。
    陈宇航之前有段时间，做的非常好，记录老板的装逼时刻之类的。但是现在看么，可能那是他的真情流露。
    结果现在就麻爪了。
    “你怎么能这么想呢？”
    他说道：“现在我们对老板的帮助确实比较少，但是……”
    “但是以后就说不定了啊，说不定老板会有一些需要我们的地方，就像……就像在度假村那会儿？”
    “老板也有忙不过来的时候么。”
    “哦，也对……”
    陈宇航被说服了，他觉得，黄建说的，的确有些道理。
    “另外还有啊。”
    黄建继续说道：“你可能没在大公司做过，你知道一个员工最关键的是什么吗？”
    “不是做好工作，而是照顾好老板的情绪！”
    “啊？”陈宇航有些摸不着头脑：“这……”
    他从来没想过，怎么照顾情绪反而比做好工作更重要。
    他以前的工作里，从来没有这一项。
    “你想，我们老板是不是业务能力最强的一个？就在我们里面。”
    “对。”
    陈宇航觉得，用“业务能力”来形容，有点不对劲，但好像也没啥毛病。
    “那我们要维持业务，就是要重点维护老板。”黄建说道：“老板心情好了，我们的业务就好。老板不高兴了，我们的业务就要出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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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0章 牢笼

    钟丽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仍在原地。
    就像是，刚才发生的事情并不没有发生。
    王大伟呢？
    她记得很清楚，自己做完任务，要返回的时候，见到了王大伟。
    王大伟没有做自我介绍，但她很清楚那就是他——他的长相，跟【寻人启事】上的照片，一模一样。
    王大伟拿着她之前失去联系的一根毒刺，没说几句，就对她下手。
    他的力气很大，直接将她提了起来。随后将一张寻人启事盖在她脸上。
    然后就是现在。
    【寻人启事】肯定对她做了什么，但具体是什么，现在还不知道。
    看起来，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会不会是自己的记忆被修改了？
    毕竟有一些灾厄，能够影响到人的记忆，老板也说了，【红婴儿】能够扭曲人的心智。
    她回忆了一下，好像记忆没有什么变化。
    自己认识的人，似乎也没出什么问题。
    但是真的如此么？
    老板跟他们说过，在心智被扭曲的时候，靠自己是意识不到问题的。
    她自己也有过类似的经历，在与灾厄融合的时候，她自身的一些行为，其实是正常情况下不会做的，但在那个时候，就很自然地做出来了，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对了，还有群聊，应当先把这件事在群聊里说一下。
    她打开群聊。
    在她发出最后一条消息后，群里还发了几条消息，但是不多。
    【钟丽：我刚刚遇到了“寻人启事”里的王大伟，他好像对我动手了，但现在他好像已经离开了】
    [消息未发送
    嗯？
    没有发出？
    消息前方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叹号，她有点纳闷，点击重新发送。
    [发送失败
    手机群聊应该是系统提供的支持，难道系统出问题了？
    不太可能吧……
    或者，是因为【寻人启事】导致的？
    我已经中招了？
    什么时候……
    此时钟丽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跟所有的毒刺，都失去了感应。
    好在系统提示还能看到，应当没有太大的问题。
    试试回宿舍再说，老板肯定有办法。
    钟丽循着来时的路线往回走，但是很快，她就遇到了一道空气墙。
    一道阻拦在道路上的、看不到的墙。
    她抬手摸了摸。
    没有任何缝隙。
    …………
    无人注意的地方，王大伟手中拿着一张崭新的【寻人启事】，贴在路边的一个电线杆上。
    【寻人启事】
    【钟丽，女，今天傍晚在电子厂走失……】
    【如有人见到，请联系王大伟。】
    【联系方式：撕下这张纸，向前走三分钟。】
    寻人启事上还有一张照片，照片中的人是钟丽，她的双手张开举在空中，似乎摸到了什么。
    王大伟将【寻人启事】的边角按了按，确保牢固。
    随后，沿着路向一个方向走去。
    那里还有很多空白的墙壁和电线杆。
    刚好，他的手上还有不少的【寻人启事】。
    …………
    直到【浮空】的时间耗尽，叶开也没有找到钟丽的痕迹。
    之前一直听到莫名声音的仙骨，这会儿却什么也没感应到。
    仙骨在这方面，总是失灵时不灵的，唯一稳定的，也就是确保他能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从仙人们的记忆碎片看，他们好像也不是时刻能听到那些声音。
    毕竟那些声音非常繁杂，如果一直听着，恐怕就没精神去注意现实中的事情了。
    好在系统还没有发出死亡通告，意味着还有机会。
    希望来得及救回，不要出什么问题……
    现在这个世界碎片，有一条特殊的规则，就是必须要化解10个灾厄后，才能离开。
    还差三个……
    等现在的灾厄处理的差不多了，可以考虑主动触发一下。
    但现在不行。
    他看到了蔡胜华和王安妮的房车。
    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这个念头在他的心中闪过，但他没有前去询问。
    既然将所有的情况都跟他们说过了，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要看他们自己了。
    叶开还没能力扭转既定的事实，没有办法让人避免灾厄的影响。他们能不能活下来，能不能靠自己摆脱【红婴儿】的扭曲，就全看自己。
    只是，王安妮现在依赖【红婴儿】存在，如果【红婴儿】的影响消失，她搞不好也会死。
    手机响了。
    【黄建：老板，你回来吗？】
    【叶开：等一会。】
    【叶开：@陈宇航@车宁你们注意房车那边的情况，有人出来告诉我】
    【叶开：@黄建跟我去找一下“寻人启事”】
    黄建原本就打算将【寻人启事】作为目标，带他去看看也刚好。
    要是看过了还觉得能对付，那就让他去试试。
    要是小黄有难度……
    那还是让他辅助得了。
    …………
    顾威敲了敲阚景涛的房门，马上门就开了。
    “怎么了？”
    “没什么。”
    顾威向内看了看：“你扔了？”
    “那个盒子啊？”阚景涛说道：“已经扔了。”
    顾威问的肯定是那个盒子
    顾威问的肯定是那个盒子……
    它在床底下，别被看到了
    它在床底下，别被看到了……
    阚景涛的念头在回响。
    他已经有些适应这种情况了。就当有个心声复读机。
    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哦……”顾威的眼神中能看出，他仍然有些怀疑。
    “刚才好长时间你都没在群里说话，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糟糕，我应该说句话的
    糟糕，我应该说句话的……
    很明显，顾威感觉到不对了。
    但我没有受到影响
    但我没有受到影响……
    我没事
    我没事……
    “我没事。”阚景涛说道：“刚才有点困，迷糊了一会。”
    “不让我进去看看？”
    阚景涛犹豫一下，让开身位。
    顾威走进室内，四下看了看。
    床铺上有些褶皱，能够看出有人在这里躺过。
    但未必就是最近。
    他看到薄薄的被子都被推到了墙边，不像是刚起床的样子。
    “我从窗口扔出去的。”
    阚景涛解释道：“扔出去之后过了一会，它就消失了。”
    顾威点点头，走到窗边看了看，没有什么发现。
    转过身，在床底的阴影中，看到了一个黑色的、有着金属光泽的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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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1章 寻找

    顾威不动声色，就当自己没看到。
    “本来想跟你说下，车宁和小陈要出去盯一会，这里就我们两个人。”
    他说道：“要多注意些。”
    “哦……啊？”
    阚景涛刚才并没有看群聊，因此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出什么事了？”
    “也没什么。”顾威说道：“钟丽没回来，叶老板和黄建去找她了。”
    “王安妮和蔡胜华那边，可能是有点问题，叶老板让车宁和小陈去盯一会。”
    “我跟黄建聊了，他觉得蔡胜华和王安妮现在仍然是人类的身份，我们直接待在屋里，房门阻挡不住，所以还是需要小心。”
    “那就……我们俩了？”
    阚景涛试探着问道：“他们都走了。”
    “差不多了吧？”顾威似乎毫无防备：“刚才黄建去找叶老板了，小陈和车宁应该过会儿也出门了。”
    他看向自己的能力槽。
    【锋锐】已经冷却完毕，【变形】也已经能用了。
    阚景涛留下那个盒子，或许有些想法。一会得找个机会，把它扔了。
    他屋里之前那个说明书，也有点问题……
    阚景涛的心里则有念头在回荡。
    就剩我们俩了
    就剩我们俩了……
    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
    他心中有些焦急，担心床下的黑箱子会被发现。
    那东西跟灾厄有关，他知道。
    不过目前看来，的确是没有什么负面效果。
    本来，他打算等一阵，观察一下自己感受到的“强化”是否可以延续，再决定是否要将它扔掉。
    可顾威在这里。
    可顾威在这里……
    …………
    叶开与黄建两人，离开宿舍，不紧不慢地走在电子厂的厂区内。
    道路两侧的草地坑坑洼洼，有许多草皮都翻了过来。
    那是诡异机械所留下的痕迹。
    叶开没有使用【镜面跃迁】，因为这是寻人而非赶路，闪现没什么作用。
    黄建紧张地四下张望。
    “应当很好找。”
    叶开说道：“【寻人启事】的形态，既然是一张纸，那么它肯定就会贴在墙上，或者电线杆之类的地方。”
    “之前每一次有人做任务，都发现了它的存在，说明要么它张贴的范围很广，要么就是专门会出现在有人的地方。”
    “老板，你觉得它会是什么能力？”
    黄建说道：“钟丽消失的很彻底，群里也没有回应，你刚才飞到空中，也没有找到她。”
    “可能性很多。”叶开说道：“或许跟【旧相机】有些类似，也可能是跟【失踪者】类似，通过改变环境让她无法找到别人、别人也找不到。”
    “我们之前遇到的【镜中妖】，不也是能将人带到别的地方么？”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非常小的可能性，那就是灾厄欺骗了所有人的心智，让所有人都看不到她。
    但这的确是一种非常小的可能。
    毕竟至今为止，还没有任何灾厄，能够瞒过仙骨。
    他们在路边发现了一张【寻人启事】。
    相比于之前见到的，这张【寻人启事】的纸张非常的新，纸张的四个角还有些湿乎乎的，似乎是刚贴上去，胶水还没干。
    更令人在意的，这张【寻人启事】的内容。
    “老板，这上面是钟丽。”
    黄建凑上去看了看：“上面写的联系王大伟。”
    “之前【寻人启事】上的那个人？”
    叶开也仔细看了看。
    从照片上看，钟丽身后的背景，似乎有些熟悉，只是他暂时想不起来。
    “老板，她身后的背景……”
    黄建想了想：“是不是1栋厂房前面？”
    是一栋厂房么？
    叶开想了一会，觉得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他已经将整个世界碎片转过一遍，但这里的建筑非常单调，同样功能、不同建筑之间的差别，可能仅限于楼号。
    就连门前的绿地面积，也是差不多的。
    “老板你看这里。”
    黄建指了指钟丽身后，那里露出来一些画面：“在墙角的位置，那棵树的树冠缺了一部分。”
    “这棵树我记得，你去1栋厂房时，拍到过它。”
    “其他厂房没有这个形状的树冠。”
    该说不愧是卷王么，这种没用的细节都记得……
    这一次的确是派上用场了。
    “但那个位置没什么特别的东西。”
    叶开想了想：“我在空中没看到……算了再去看看。”
    他伸手搭在黄建肩膀上，【镜面跃迁】发动，下一秒两人就出现在一栋厂房的窗户前。
    这个位置看过去，果然有一棵树冠缺损的树木。
    但他们在这里，没有任何发现。
    叶开同样看不出，这里有什么问题——那些【特异点】也没有任何的变化。
    “可能是她在这里拍了照……”
    黄建皱着眉头：“我看不出什么痕迹来，要不找顾威问问？”
    “顾威是警察，说不定能看出点什么。”
    …………
    “你睡一会吧。”
    王安妮摸着蔡胜华的脸说道，后者的脸上已经爬上许多皱纹，头发花白枯干。
    他的眼睛也有些浑浊了。
    原本王安妮对自己的能力并不清楚，但在两个身份之间反复多次后，她已经大概有数了。
    那些近似于本能的能力，至少有三个。
    第一个能力，让她能篡改别人的心智，令他们接受自己的身份。
    第二个能力，让她能扭曲自己的外貌，变成现在的样子。
    第三个能力，则是蔡胜华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罪魁祸首——
    这个能力，可以从他人身上汲取生命力、寿命……这一类的东西。
    只是，汲取的范围有限，似乎只能从被自己篡改心智、而且没有恢复的人身上汲取。
    这说明，蔡胜华其实并没有真的克服这种扭曲，只是强行用理智来对抗。
    我现在，到底算什么呢？
    王安妮心中想着。
    蔡胜华干枯的双手握住她的手。
    变成了小孩的王安妮，手很小很小，在蔡胜华的手掌中，只有小小的一个。
    “不，你要是……”
    蔡胜华的声音透露着衰弱：“要是再被它扭曲了，我还要把你叫醒。”
    “你现在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了，要是我睡着的时候，你被它……”
    “嗯……”
    王安妮低声回应，她看了看系统提示中的时间。
    还有24个小时。
    但他们，可能没有多少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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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2章 发现

    【卡BUG中——请明早查看】
    叶开没有回去找顾威。
    如果是关于现实中的案子，顾威肯定是很权威的。
    但这里是世界碎片，是关于灾厄的事件。
    不夸张的说，这里最权威的，是叶老板。
    何况，【寻人启事】最后一句也提到了见到王大伟的方法。
    他带着黄建回到原地，撕下【寻人启事】。
    这张纸散发着较为强烈的红光，意味着它与灾厄有着密切的关联。
    接下来，只要拿着它，向前走三分钟即可。
    “做好准备。”
    他说道。
    “啊？”
    黄建有些猝不及防：“哦……好。”
    老板没有直接说，但结合当下的情况，黄建对老板的用意，把握的非常精准。
    显然，老板是要他做好准备，去应对【寻人启事】中，可能出现的王大伟。
    既然【寻人启事】提到，要联系的人就是王大伟，那么，向前走三分钟后，王大伟就必然出现。
    然后，就轮到他来对付了。
    现在已经知道的，王大伟能脱离【寻人启事】的照片单独行动；或许还能将别人隐藏起来。
    随后，【寻人启事】上，就会出现被藏起来的人的信息。
    黄建从随身的双肩包里，找出一把锋利的菜刀，以及一把匕首。
    他的能力【默杀】，确保了他对任何灾厄都可以造成伤害，如果王大伟表现比较正常，会说话，那么他就可以对王大伟造成更高的伤害。
    但是，靠自己的能力，可以杀死王大伟么？
    他或许还有其他没有表现出来的能力……
    另外，杀死王大伟，就能消灭灾厄么？
    对此，更是一点底气没有。
    这对于黄建来说，实在是相当难受的情况。
    就像是面对一道题干不明确的大题。
    但他也同样不会放弃。
    一方面是因为老板在身边，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自己去对付【寻人启事】，这是他向老板提出的要求。
    立军令状有多豪爽，这会就有多忐忑。
    他们向前走了一会儿，路过了几张同样的【寻人启事】后，前方出现了一个人，迎着他们走过来。
    “你们发现钟丽了？”
    对面的人喊道：“是在什么地方发现的？”
    那是王大伟。
    …………
    顾威和阚景涛两人，分别坐在一张床上，相对无言。
    他们在参加露营活动的时候，也都带了笔记本或平板，作为车上的娱乐设施。搬家的时候，这些东西都带了下来，这会儿就各自看着预存的电视剧。
    “哎，老顾，我们是不是也没必要蹲在同一个屋里。”
    阚景涛的眼睛不时瞄一下床底下的东西，有些心神不定：“反正有陈宇航和车宁看着，要是真的出事，他们告诉我们，我们再想办法也来得及。”
    “到时候就不一定能想到办法了。”
    顾威看着狗血电视剧：“要是那边出事，他们不一定能跑开。”
    “不至于吧。”
    “【红婴儿】这个灾厄其实挺危险的。”
    顾威说道：“现在我们觉得不会答应，但它能让你觉得，那就是你朋友的孩子，本来就住在这里……你肯定就不会有反应了。”
    “陈宇航和车宁，也不见得能反应过来。车宁之前不也中招了？”
    车宁曾经遭到过【红婴儿】的影响，据他自述，那是一种无声无息的过程，他自己压根没有感觉，等完全清醒过来，才发现不对。
    “你老看我这干什么？”
    顾威顺口说道：“床上还有你的小秘密啊？”
    这是一句玩笑话，却让阚景涛流下冷汗。
    “没有没有，哪有？”
    “把你紧张的。”顾威说道：“反正都末日了，还呆了那么久……理解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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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3章 遭遇

    陈宇航提起精神。
    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究竟是灾厄【红婴儿】，还是王安妮？
    刚才门敞开的短短时间内，他并没有看到蔡胜华。
    这辆房车原本是叶开使用，后来让王安妮和蔡胜华住进去。由于房车较大，承担客厅功能的卡座部分，放在比较靠后的位置，没有正对着门。
    她没有用刀对着自己……
    这有点复杂，要是老板在……或者黄哥在就好了。
    “你是王安妮吧？”
    对面的小女孩点点头。
    “你为什么要让我杀了你？”
    陈宇航问道。
    小女孩叹了口气。
    “我快没有时间了……”她说道：“我这次清醒，可能只有十分钟……”
    她看了一眼系统的计时，“现在已经过去四分钟了。”
    在与【红婴儿】争夺的过程中，她的清醒时间是越来越短的。上一次清醒一共13分钟，再上一次，是17分钟。
    【车宁：她让我们杀了她】
    发出这条消息，车宁没有移动位置，问了一句。
    “这是怎么回事？”
    “老蔡呢？”
    王安妮心中焦急，但她也清楚，自己的要求的确非常离奇，加上自己现在的状态……
    别人不相信，是正常的。
    她将刀放在地上。
    “老蔡睡着了。”
    她尽量简洁地说道：“我现在是在自己和【红婴儿】两个身份之间转换，现在我是王安妮。”
    “被【红婴儿】扭曲心智的人，会不断被它汲取生命，现在老蔡已经……很虚弱了。”
    “【红婴儿】还有20多个小时，我怕他……”
    “但那也没必要……”陈宇航想说没必要自杀，身后的车宁轻轻咳嗽了一声。
    这个意思陈宇航还是清楚的。他停下，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能清醒过来，是靠着老蔡把我叫醒。叶老板说，如果到灾厄消失的时候，我还能保持自己的意识，就可能活下来。但现在，我们俩都没有时间了。”
    蔡胜华可能被吸干生命，即便这件事没有发生，王安妮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最终也会落入无法醒来的境地。
    “我刚刚试过了，我没办法自杀。”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菜刀不能捅进去。所以我想让你们帮我。杀死灾厄会有异能，如果没有的话……很抱歉。”
    “那个，”陈宇航不知道说什么好：“说不定老板会有办法？我们找他问问呢？”
    车宁也是这样的想法。
    叶老板或许会有解决的办法，毕竟他有那么多异能。
    可以不死人，还是不要死人的好。
    “我在未来已经死了。”
    王安妮平静地说道：“叶老板没有明说，但我现在知道，即便我在最后是清醒的，也很可能活不下来。”
    “未来？”
    车宁疑惑不解。
    …………
    在王大伟开口后，黄建立刻使用了【默杀】。
    【你已使用能力“默杀”，当前加成为10%，可持续提升。】
    黄建本身的各项数值都很低，要对付灾厄，就要抓紧一切时机提高自己的优势。
    他上前一步，越过老板的身位。
    “我在【寻人启事】里看到的。”
    黄建扬了扬手中的纸张：“这样算不算？”
    “在这里看到的啊……”
    王大伟的表情变得诡异，眼睛和嘴变得细长：“怎么不算呢？”
    “但是，你要把她带过来才算啊~~”
    这东西的变化，难道是发动攻击的进度？
    黄建心中想着。
    要控制他的进度，免得直接爆了……
    最好是叠加BUFF到一定程度再说。
    “我也找了很久，没有找到她。”黄建说道：“但我能给你提供一些线索。”
    “哦？”王大伟的眼睛眯了眯：“线索……也可以。你能提供什么线索？”
    “在此之前我得问问。你是怎么认识她的？”
    “当然是，我拿到过她的东西。”
    王大伟说道：“我一度以为，她与我会很熟悉……”
    他一直在不紧不慢地向前走。说到这句话的时候，他已经来到了黄建身前不远的地方。
    他的手举起来，两根手指捻着一根细长的刺。
    叶开和黄建，对此都相当熟悉。
    那是钟丽利用能力，做出来的毒刺。
    之前钟丽说过，有一根刺失去了联系，想来就是这一根了。
    如今这根毒刺已经失去了光泽。
    “我最后见到她，是在一栋厂房的前面。”黄建的手放在衣服口袋里，他的衣服口袋比较宽大，里面有一把匕首，他的手中还有一根较长的毒刺。
    “厂房的前面？”
    王大伟来到他的身前：“我怎么没发现你……你在说谎啊。”
    他突兀地伸出右手，抓向黄建的脖子。
    黄建猝不及防，抓着毒刺的手猛然抬起，刺向王大伟的手臂。
    毒刺扎了进去，王大伟手头瞬间一松。
    黄建捂着脖子后退，连连咳嗽。他没时间休整，立刻掏出匕首，对着陷入短暂昏迷的王大伟，奋力刺出。
    现在的加成幅度还不算高，希望够用……
    他心中祈祷着，没有选择胸口，而是对准了它的腹部。
    匕首勉强刺入，不大的伤口溢出黑色的雾气，随后在空气中迅速消散。
    有效！
    两人的手机响了。
    叶开看了看，皱皱眉头。
    王安妮那边出变数了……
    他考虑过两人都死亡，或者蔡胜华先死，但没有考虑到这个情况。
    “抓紧。”
    他对黄建说道。
    黄建答应一声，拔出匕首连续刺下，可惜取得的效果并不理想，只是在王大伟身上制造出不少的小伤口。
    在他即将刺出下一刀的时候，王大伟霍然醒来，一拳把他打的连连后退。
    看来我的体力还是太差了……
    黄建心中自嘲。
    得想办法让他多说几句。
    他还要开口，却有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这次到此为止。”老板说道：“我们先去王安妮那边。”
    “好。”
    有点可惜，但自己的确准备不足，想要靠一己之力杀死王大伟，可能性很低。
    黄建答应下来，两人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只是留下一面不大的镜子，被放在地上。
    王大伟阴沉着脸，看了一会，转身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
    钟丽发现空气墙外的天色，似乎越来越暗。
    而时间还没到夜晚。
    她知道，这或许不是什么好现象——
    但她对此，无能为力。
    手机也……
    忽然暗沉的天空有几道小小的裂缝出现，她没注意。
    她注意到的是，手机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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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4章 告别

    叶开与黄建两人落在车前，黄建不动声色地退了一步，将老板护在身前。
    “叶老板。”
    王安妮跟叶开打了个招呼：“我……”
    “我知道了。”叶开说道：“想好了么？”
    “想好了。”
    她说道：“我本来也没有活过……不能再让活着的人因为我而死了。”
    “现在世界变成这个样，可能我本来……”她呼出一口气：“也不算人吧。”
    “你是。”叶开认真地说道：“你是人类，不是鬼，更不是灾厄。”
    “谢谢……就算是安慰的，也谢谢。”
    她说道：“但是我可能……只有两分钟的清醒时间了。”
    叶开点点头，文胆出现在手中。
    “老板。”
    陈宇航忽然喊道：“有没有……别的办法？”
    刚才王安妮将情况简单地告诉了他，但是他仍然觉得，就这样死去，实在是可惜。
    这两人，都不是什么坏人，他不希望最后是这样的结果。
    叶开轻轻摇头。
    如果能够有办法解决，或许他就是仙人了——
    仙人也未必能行，之前遇到过的仙人们，并没有选择拯救所有人。
    或许是不能，或许是不为。
    不为或许就是不能。
    “叶老板，等一下。”
    王安妮忽然开口。
    她是后悔了？
    车宁想道。
    或许是后悔了，毕竟千古艰难，一死而已。
    “怎么？”
    “我们之前，是希望得到异能的。”她说道：“我知道杀死灾厄会有异能，所以……”
    “不知道您有没有办法？”
    办法么……叶开也没有，他没有办法让普通人立刻得到杀死灾厄的能力。
    不过，等等。
    他看向文胆。
    “可以么？”他问道。
    文胆轻轻颤动。
    叶开点点头。
    …………
    蔡胜华做了个梦。
    他梦到了另一个2025年——世界没有变成碎片，没有灾厄。
    他和王安妮两人在自己的家中，在一天天的日常中，忙忙碌碌。
    他们的生意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坏，有的客户比较难缠，也有许多不错的客户处成了朋友。
    两人还会抽时间去露营、爬山、一起打游戏——
    直到他生日那天，王安妮忽然告诉他，要送给他一个礼物，让他闭上眼。
    “是什么啊？”
    他闭着眼睛，心中猜测。
    不会是怀孕了吧——
    这个念头忽然涌现出来，梦中他觉得有点好笑。
    两人的确是在备孕，决定要个孩子。但是，生日这个时候？
    有点奇怪了。
    隐隐约约他觉得，这件事的确应该在近期发生，不过不是在今天——
    奇怪。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已经有好几秒了，会是什么呢？
    “老蔡。”
    “嗯？”
    他闭着眼。
    “你能猜到是什么吗？”
    “猜不到。”
    “你真是……”
    王安妮沉默了一会。蔡胜华觉得等待有点长了，以前他们做这种小游戏，都不会等待太久。
    一阵热气扑在他耳朵上，他觉得耳朵痒痒的。
    “是什么啊？”
    “是我们一直都想要的东西。”
    “孩子啊？”
    王安妮笑了笑。
    总不会是房子吧——他们已经有房子了。
    几年前两人确实都为房子发愁。
    再说，家里有多少钱他还是很清楚的，哪有钱买房子。
    车？
    车已经买了两年多，还不到换的时候，虽然一直眼馋新出的车，但也只是眼馋而已。
    新的游戏主机么——加上新的游戏？
    轻柔而温热的嘴唇印在他的嘴唇上，与此相伴的还有一些温热的液体，落在他的脸上。
    她哭什么……
    蔡胜华忽然有些慌张。他想要睁开眼。
    “我爱你。”
    王安妮在他耳边说道。
    “我也——”
    一行文字出现在他的视野内。
    【……你获得了能力：汲取。】
    【汲取：对10米范围内的单个目标使用。3分钟内，你能获取对方10-30%的基础属性，同时对方暂时失去对应属性。使用期间，对方与你距离超过10米则提前结束。冷却时间24小时。】
    他猛然惊醒。
    “安妮？”
    他睁开眼，发现对面空无一人。
    黄色的便签纸贴在桌子上，似乎被什么压过，有些散乱、还有些皱巴巴的。
    【她是王安妮】
    【你们没有孩子】
    【王安妮没死】
    自己刚才怎么睡着了……
    “安妮？”
    他慌张地站起来，这时他才发现，叶老板在身边，黄建、陈宇航和车宁三人在稍远点的地方。
    一共五个人在车内，让本来不大的房车显得格外拥挤。
    “叶老板？”他茫然问道：“你们看到安妮了吗？”
    叶开没有说话。他将一张纸条递过来。
    给我这个做什么……
    他茫然看向那张黄色的便签纸。
    上面写着两行字，一行是“认识你很高兴”。
    另一行则是“送给你的礼物，提前祝你生日快乐”。
    这是什么意思……什么礼物？这张纸是谁写的？
    很熟悉的字迹……他费力地想着。
    四个人从他身边走过去。最后离开的黄建悄悄把门关上。
    房车里一片安静。蔡胜华花了很多时间，终于将记忆理顺。
    他呆坐在那里，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迟钝过。
    他反倒更希望，自己永远这么迟钝才好。
    窗玻璃上映出他的侧影，他脸上的皱纹和斑点，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
    …………
    直到返回宿舍，四人都没有说话。
    “老板。”即将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黄建小声问道：“刚才的能力……”
    “归他了。”
    “但是用你的剑吧？”
    系统会按照贡献度来结算能力的归属，如果得到了他人较大的帮助，异能最终也可能被他人所获。
    借出自己的剑，老板应该有很高的贡献度。除非系统结算有别的规则。
    “他同意了。”
    它？难道老板那把剑，有自己的意识……
    或者，老板说的是系统？
    如果是这样，老板难道还能跟系统讨价还价？
    黄建觉得自己已经对老板有不少的了解，今天却发现这了解还远远不够。
    而叶开关上门，呼了口气，也有些不解。
    自己只是尝试了一下，没想到文胆的确可以……
    或者是，通过文胆暂时联系上了李贺，李贺同意了？
    毕竟这把剑原本是李贺的，自己用这把剑斩杀的灾厄，能力也没结算到李贺那边去。
    说不定……
    他召唤出文胆：“我让黄建用一次行不行？”
    文胆在他手中一动不动。
    “……正己而不求于人，则无怨……”
    隐约的声音传来。
    果然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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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5章 灾厄【祭司】

    “我在他床下发现了一个黑色的箱子，就顺便丢出去了。”
    顾威说道：“但是没想到，就在我们两人离开房间，又回去之后，它又出现了。”
    顾威与阚景涛一起待在宿舍里，直到叶开等人返回。
    期间他装作不经意间发现了“重新出现”的黑箱子，将其扔掉。
    阚景涛尽管有些不情愿，但也没有阻拦。
    只是，在他们出来跟叶开几人聊完当前的情况，阚景涛返回到自己的房间时，他发现黑箱子再次出现。
    “我觉得，他真的被盯上了。”
    顾威说道：“就像之前……咳。”
    他想说像之前的王安妮被【红婴儿】盯上，但想了一下，没有明说。
    叶开看着阚景涛，能够看出他的身上，有一些若隐若现的、很细的红色脉络，就像是——
    有什么东西隐藏在他的体内？
    这跟其他灾厄的表现并不相同。
    “叶老板，怎么了？”
    阚景涛被看的有些发毛。
    “你被它盯上了。”叶开说道：“它反复出现在你的屋里，说明它已经把你作为目标。”
    但是为什么他身上的表现不同？
    “你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么？”他问道：“或者是你做了什么没对我们说的事情。”
    阚景涛之前跟他们说过，在任务结束的时候，看到了黑色的箱子。
    “有吗？”
    顾威也问道。
    这个环境其实并不适合审讯，应该在密闭环境、控制灯光、身份势差、语言压迫……
    但毕竟是末日了，他以前是警察，现在跟别人没太大区别。
    反倒是叶老板有十足的压迫力。
    要不要告诉他们
    要不要告诉他们……
    阚景涛心中念头飞快地转动。
    叶老板看出什么了
    叶老板看出什么了？
    我身上有什么
    我身上有什么……
    每一个念头都是双重的，如同是在狭小空间的回声，或者是……
    有另一个人在我身上
    有另一个人在我身上。
    这个念头令他不寒而栗，顾威观察到了他表情的变化，知道他在动摇。
    “要说有谁能解决你的问题，也就叶老板有点可能了。”趁着叶开就在面前，顾威说道：“我们的能力你都知道，肯定也知道，我们没办法。”
    难道我就有办法？叶开心中想着，没有说出来。
    “……好。”
    阚景涛心中挣扎一下：“我打开过那个盒子。”
    “里面是一只手……是个义肢那种，但做的很精细。”
    “当时车宁在外面敲门，我开门之前把它关上，手指好像被刺了一下。”
    也就是说，他将黑盒子藏了一段时间。
    心智上也有影响，但不是很大。
    叶开示意他继续说下去：“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我感觉……各种感觉都更加清晰了。”阚景涛将自己的感受说了出来：“特别是在颜色方面，我能分辨出更细微的颜色变化，自己身体的动作控制也更准确。”
    “就像是被加强了？”顾威问道。
    “对……叶老板，我这是被灾厄影响了吗？”
    “我觉得，这是不是像是【纸恐龙】那样的灾厄。”
    “有好处的那种。”
    他身上那些细微的红色脉络，不断闪烁。
    叶开摇摇头。
    窗外一个披着黑色披风的人，缓慢地走过，吸引了叶开的注意力，他冲到窗前。
    那个人好像察觉到了他的注视，在窗外转了过来。
    黑色的、绣着金边的披风之下，没有肢体和五官，只有一片深红。
    但叶开却好像听到，有人在祈祷。
    “……给我异能……”
    “……末日的救主……”
    “……毁灭就是拯救……”
    声音扭曲而混乱。
    与此相伴的，还有种种怪异的感觉，寒冷、灼热、以及疼痛，这些感觉都如同针刺一般，轻微却又真实。
    “叶老板，怎么了？”
    顾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叶开发现，那个黑色披风已经消失了。
    “外面有什么……也没什么啊？”
    顾威没有看到？
    那东西，是之前没有出现过的……
    叶开翻了翻系统提示。在王安妮死亡之后，又一个灾厄出现了。
    【祭司】。
    【提示：坚持常识。如果不能，就坚信你所相信的。】
    …………
    群聊里再次出现了钟丽的消息。
    这是在消失不短时间后，她第一次发出消息。
    【钟丽：我遇到王大伟后，被他用寻人启事盖在脸上，然后就出不去了】
    【钟丽：[图片]】
    照片上是叶开和黄建刚去过的一栋厂房门前，只是上面展示出较远的地方，被黑暗笼罩。
    黑暗的天空中有几个细长的口子，不算太大。
    【钟丽：本来手机没信号了，这些口子出现后才有信号】
    【钟丽：你们看到了吗？】
    【黄建：我们在厂房门前没找到你，你没换地方？】
    【钟丽：我不知道，这里看起来还是厂房门口】
    【钟丽：天空中的口子在变小】
    【黄建：你可能被它封在自己体内了】
    【黄建：我之前把它弄伤，时间上跟你那边出现口子的时间差不多。】
    黄建等了一会，钟丽没有回应。
    口子消失，就没有手机信号……
    黄建想到了，自己在王大伟身上捅出来的伤口。
    那些伤口存在的时候，两边就能相互通信，当伤口愈合，就失去了通信的能力。
    如果要将钟丽救下来，就得想办法把王大伟处理掉……
    要不，找找老板……
    他还是想要尽量靠自己试一下。
    或者，让其他几个人也来帮忙……
    车宁、顾威和陈宇航，都有异能，如果他们帮忙，并且控制各自的贡献度，或许自己还有机会拿到。
    不知道【祭司】是什么样子，如果能借力，就最好了。
    毕竟，灾厄不会分到异能。
    …………
    钟丽看着微信群聊中，[未发送]的提示，微微叹气。
    能够与外界通信的时间窗口很短。她本来想跟黄建讨论一下，里应外合的可能性。
    但是就这一点时间，实在不够讨论的。
    其实老板出手，应该是最简单的。
    但老板向来不反对其他人获得异能。自己反正没有什么性命之危，让黄建折腾一下也好。
    她想着，随后看到外面已经逼近了空气墙的黑暗中，走出来一个人。
    那人跟她，一模一样。
    钟丽忽然想起了，【寻人启事】的提示。
    【它找的未必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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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6章 假象

    阚景涛身上，暂时看不出什么问题，他的表现也暂时没有太大问题。
    叶开让顾威看住他，如果出现什么情况，及时告诉自己。
    这个世界碎片中的灾厄，似乎有一些难度。
    好几个，都不是那种可以轻易解决的类型。
    就像是被【红婴儿】融合的王安妮，并没有一种方法，可以从灾厄手中救下人。
    【旧相机】也是，如果不是【镜面跃迁】的特殊能力，自己将相机直接斩杀，被它拍摄的陈宇航，可能也会同时死亡。
    如今又来了一个【强化附件】……
    阚景涛房间里的那个东西倒是很容易斩杀，文胆砍开它的时候，也只是感受到了不算太大的阻力。
    只是，斩杀之后，系统并没有提示灾厄化解，阚景涛本人身上的红色脉络，也没有表现出什么问题。
    “又是要坚持自我……或者是熬到时间结束才行的么……”
    说起来，叶开对这种类型的灾厄，已经有些厌烦了。
    他还是喜欢那种比较传统的，可以直接一路砍杀过关的类型。
    不知道未来的人，对付这些扭曲心智的灾厄，会怎么办。
    他们是将灾厄解决了的，因为这些东西的持续时间都是48小时。
    但是……
    怎么才能解决？
    要是能问先生就好了，他现在的确是没有什么头绪。
    不过先生也就只会回答一个问题，他还想问，阻挡住文胆的是什么东西呢。
    之前文胆就曾经被一个不算很强的灾厄损坏过，这次又被莫名的东西阻挡，也太怪了。
    他又想到另外一件事。
    按理说，比起未来能够使用的手段，他现在能用的手段，也不算差了……
    既然未来人能够解决这些灾厄，他自己应该也有办法才对。
    “……就算他们被扭曲了……”
    “他们也还是人。”
    一个声音在他耳边传来。
    又是那个圣母……
    叶开记得，之前就听到过类似的话，说什么就算他们投放灾厄了，也还是人。
    是人有那么重要？他多少有些不理解。
    投放灾厄，那几乎可以认为是蓄意杀人了。
    敲门声响起。
    “老板。”黄建的声音传来。
    “进来吧。”
    “老板，我还想去试试。”黄建说道：“我打算找行车宁和顾威帮忙……”
    叶开无可无不可：“顾威要帮我看着阚景涛，你带车宁和……”
    他说着忽然听到一个声音。
    “……域中有四大，人居其一焉。”
    他猛然站起来，四下张望。
    “先生？！”
    没人回答。反倒是黄建被老板突兀的举动吓了一跳。
    “老板，你……”
    老板说的先生是什么，难道是老板的……老师？
    “没什么。”叶开想了想：“王大伟对你来说确实难了一些，你拉上车宁和陈宇航吧。”
    “另外，蔡胜华……他如果愿意去的话，就去。不愿意的话，就算了。”
    这时候距离王安妮死亡，也只是过去一个多小时，蔡胜华一直没有在群里说话，所有人也都默契地没有打扰他。
    只是他在房车里待着，叶开也有些不太放心。
    面对灾厄，抱团还是比较好的应对方法。一个人太容易被趁虚而入。
    …………
    车宁并未拒绝黄建的求助。出乎预料的，蔡胜华也来了。
    只是他眼眶发红，没怎么说话。
    “顾警……顾威没过来吗？”
    “老板让他看着阚景涛。”黄建解释道：“阚景涛被【强化附件】影响了。”
    “哦……”蔡胜华觉得自己现在迟钝极了，没有继续问下去。
    他想起来一些事情，未来顾威好像是负责对付灾厄，时不时就会在电视上露面。
    要是顾威能想起来将来的事情……
    不过还是算了，自己想起来的过程，实在是太痛苦了。
    记忆中安妮的死，他至今不愿相信——更不愿意去想，这一次安妮是怎么死的。
    至于安妮是怎么能在世界碎片中活过来的……
    他更是一点都不愿意去想。
    如果将世界变成这样的，是什么神灵、或者就算是魔鬼……他能不能将安妮还回来？
    一路上他的沉默和压抑，让所有人都感到十分难受。
    黄建斟酌了许久，决定跟他多聊一点。
    “其实……”他说道：“你是想起未来的事情了吧？”
    “嗯。”
    “未来有一些人死了，这样的人是被幕后的系统复活的。”黄建说道：“老板说，他们跟普通人没什么差别。”
    “我知道。”
    “但我觉得还是有很大差别的，我和老板住的单元楼里，以前有个邻居，她在未来死了，在末日之后的单元楼里也死了……但是后来我们又看见她了。”
    “啊？！”
    蔡胜华的眼睛亮了亮。
    “……是在另一个世界碎片里。”黄建说道：“老板后来说，那是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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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7章 动手

    【黄建：@钟丽】
    顾威看到手机上的信息，起身来到窗边，向外看去。
    这个位置，当然什么也看不到。黄建四人，已经走出去一段距离。
    “怎么了？”
    他的动作让阚景涛一惊，开口问道。
    本来他之前还为自己获得了类似异能的加强而高兴，但被叶老板鉴定为灾厄影响、特别是叶老板说到，他的身上有一些如同丝线一样的东西后，他就一直觉得浑身不自在。
    仿佛有一张看不到的网，将他笼在里面，动弹不得。
    “群里有消息。”
    顾威简短地说道：“他们肯定遭遇什么东西了。”
    阚景涛看了看手机：“你怎么能确定？”
    “可能看起来跟钟丽很像……但也未必。”
    顾威没有解释：“不过他们还没跟叶老板求救，应该还好。”
    “那我们……”
    “跟我们没关系。天塌了有个子高的顶着。你感觉怎么样了？”
    “我感觉……”阚景涛想了想说道：“我的感觉跟之前差不多，脑子里还是有回声，不过……”
    “不过什么？”
    “好像回声越来越小了。”
    阚景涛侧着头又体会了一下：“也不是小……回声的间隔短了？”
    “别的呢？”
    “别的好像……”阚景涛揉揉脸，活动一下手臂：“好像没什么，就是总觉得身上不对劲。叶老板说了之后我就一直觉得哪里不对，但是又说不出来具体的问题。”
    看起来还可以……
    他在阚景涛这边待了不算太短的时间，那个黑箱子没有再次出现。
    现在阚景涛自己的感受，也像是快要好了的样子。
    与他对比，王安妮在被【红婴儿】缠上后，症状越来越明显，直到凌晨离开。
    但灾厄会这样轻易放过一个人么？
    顾威并不相信。
    “它的提示是，【多想想它的代价】。”顾威自言自语：“它的代价会是什么呢？”
    他无法看到红光，因此他不知道，阚景涛身上网状的红光加强了不少。
    丝丝缕缕的光芒像是一张大网，将他笼在其中。
    …………
    “钟丽”正在向着黄建四人靠近。
    陈宇航从口袋里掏出一块角铁，这东西他都已经吃惯了，每次遇到事情，吃点不锈钢制品，基本都可以应付。
    “先别用能力。”
    黄建说道：“有冷却时间的能力，都先不要用。”
    “啊？”
    陈宇航没反应过来。
    “这个【钟丽】，可能只是刚衍生出来的，估计不会比王大伟强。”黄建使用了【默杀】，抓住开山刀，解释道：“你的能力，如果用掉了，一段时间内，我们的战斗力就会很弱。”
    陈宇航的【暴食】冷却时间有3个小时，黄建的【浮空】有一个小时，蔡胜华的【汲取】，更是有长达24小时的冷却。
    他们要是用掉了，接下来王大伟出现时，四人的战斗力就会弱上一大截。
    “我自己对付一下试试……”黄建说道：“要是情况不妙，麻烦车宁帮我一下。”
    车宁的两个能力，【强韧】是被动生效，【空气爆发】是一种没有冷却时间的能力，不需要考虑战力真空期的问题。
    “如果还是不行，就喊老板。”
    老板虽然没有跟过来，但老板的存在，仍然是黄建安全感的主要来源。
    几人点点头。陈宇航和蔡胜华两人后退几步，车宁则是走上前来。
    “……嘿，嘿嘿……你是……你是……”
    “钟丽”磕磕巴巴，动作扭曲变形地走过来。
    【你的攻击获得50%加成】
    黄建双手握着开山刀，对于敲惯了键盘的他来说，这把刀一开始用起来不是很顺手，不过现在也慢慢适应了。
    上一次遭遇王大伟，只带了匕首是他的失误，这种失误不能犯两次。
    “据说用久了刀，手掌会磨出老茧……”
    他心中想着一些有的没的，对钟丽道了个歉，向着“钟丽”全力劈下。
    他的镜片反射一道光，打在“钟丽”的脸上。
    “钟丽”本能地抬起手，试图阻挡。
    二者相交，发出沉闷的声响。开山刀镶嵌在她的手臂上，入骨三分。
    不行……加的BUFF还不够。
    黄建知道，自己的基础属性没法跟老板比，当然也比不过陈宇航。
    BUFF层数对自己来说非常重要。
    “钟丽”的另一只手伸过来，她的手指尖锐，颜色很深，像是树枝一样。
    黄建用力拔出开山刀，后退一步躲开。
    “你怎么回事？”
    黄建开口，引诱“钟丽”说话：“怎么连我都不认识了？”
    “你是，你是……”
    “你怎么在寻人启事上？你认识王大伟么？”
    “嘿，嘿……”
    …………
    “……世界从混沌中来，必将归于混沌……”
    “……人类罪孽深重，灾厄是世界的信使，将会……”
    “……灾厄是人类的兄弟，它们将引导我们回归正途……”
    “异能是诅咒也是礼物，得到异能的，终将更早回到……”
    一阵重重叠叠、又虚无缥缈的声音在叶开耳边回响，他放下手中的《国学经典读本》。
    看看手机，黄建他们的进展似乎还算顺利。
    仙骨又听到了一些东西，这些信息……感觉跟未来那些反人类的人有关？
    如果说现在听到的声音，是那些投放灾厄的人的心声，好像非常合理。
    但从内容上看，则是更接近于邪教——【祭司】？
    会不会跟它有什么关系？
    叶开暂时无法确定。之前他看到了【祭司】，而其他人都没有看到。
    这个灾厄的提示……似乎在暗示，它是一个蛊惑人心的东西。
    会如何蛊惑人心呢……展示奇迹？还是通过言语？
    这些技巧，跟一个真正的人，也没有多大差别了。
    不过考虑到它本来也是从人类的想象中出现，由特异点塑造而成的，还算合理。
    重重叠叠的声音连绵不绝，这种情况下很难继续读书，叶开干脆就放下书本。
    窗外闪过一道黑色的影子。
    没有面部特征的【祭司】出现在窗外，直直地盯着他。
    还找上门来了。
    刚好，试探他一下。
    叶开手中一抖，装备文胆。随后他打开窗户，闪现到窗户的外侧。
    【祭司】毫无波澜地看向他。
    “世界本来不是现在这样。”
    他说道：“人类也不是现在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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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8章 召唤

    【施工中。请明天早上再看吧。】
    叶开没时间听它废话。
    关于【祭司】的提示是【坚持常识。如果不能，就坚信你所相信的。】
    叶开当然知道什么是常识。
    常识就是——宇宙是从大爆炸生成的，有一整套完整的理论，从大爆炸一直到星球和星系的生成——包括地球的生成。
    至于说人类——
    人类是猴子进化的，这件事还用说么？
    进化完成之前，当然不是现在的样子。
    这东西要是只会耍嘴皮子，肯定就很弱了。
    “……曾经天地混沌，世界……”
    叶开挥动文胆。剑锋从【祭司】头顶，斜斜落下。
    如今文胆只提供了3%的基础BUFF，不过对付一般的灾厄，应该也差不多……
    【祭司】的黑袍鼓动，上面绣着的金色纹路反射着光芒。
    它整个人轻飘地后退，但叶开的剑速度很快，剑锋还是擦到了黑袍上。
    并没有如同叶开所期望的那样破开布料，而是发出一阵刺耳的摩擦声，二者之间爆出大量的火花。
    随后什么都没有发生。
    那袍子上，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这是叶开第一次遇到，3%BUFF都能毫发无损的东西。
    以往的东西，即便是再怎么坚硬，在文胆的3%BUFF加持下，最少也要留下一点伤痕的。
    即便是在篮球场，幻境切换到现实的瞬间，地面暂时挡住了文胆的刺入，也是在刺入一小节后，才阻挡成功。
    这只是【祭司】的袍子而已，怎么可能……
    即便袍子才是本体，也过于离谱了。
    吟诗？黄建没在身边，叶开不确定自己能否完整且流畅地背完一首。
    何况，如果3%的文胆无法造成半点损伤，那么提高了BUFF，是否就能有足够的效果？
    叶开同样不清楚。
    或许，再试试攻击袍子没有覆盖的部分，比如袖口和面部？
    【祭司】停在叶开的对面，没有动弹。
    “你想知道，为什么你的剑伤不到我么？”
    它头部的位置，两个代表着眼睛的红点，烁烁发光：“你不知道它是什么，也不知道世界是什么。”
    “如果你能明白这一切，就知道你们所做的都是徒劳，一切终将回到……”
    叶开没有理会。这东西显然饱含着恶意，说出来的话完全不符合常识，不值得听。
    他浏览着自己的能力列表，其中并没有一个能够有明确效果的东西——
    不，或许有一个。
    【模仿】可以创建一个自己所了解的人物的化身——
    而它正处于冷却时间。
    之前使用的时候，李贺拒绝了【模仿】，后来对张角的【模仿】也同样未能成功。那现在呢——
    【你已使用能力：模仿，选择创建化身。】
    【你已指定目标：李贺】
    说到底，他最熟悉的仙人还是李贺，毕竟做过一段时间的邻居。如果不行的话，张角或先生，自己也多少有些了解……
    都不行的话，就先退回去，依靠房屋的保护，暂避锋芒……
    【创建成功。】
    【该化身无能力。】
    一道他自己都没有想到的提示弹出，随后一阵灰色的烟雾升腾，凝聚成一个红色的身影。
    李贺。
    他扯着嘴角，冲叶开微微笑了一下。
    “倒是没走歪，还记得自己是谁。”
    叶开没明白他的意思。不过他知道这显然是李贺接管了化身。
    “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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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9章 谎言

    时间肯定超过一分钟了，但是化身没有结束……
    叶开知道，这是李贺的影响。
    就像他能够改变灾厄的行动规律、拒绝被异能影响一样，他也能够直接影响异能。
    【骗术】？
    自己以及他人的心智都被李贺影响了，但这种影响显然不同于灾厄。
    灾厄扭曲心智后，会被叶开看出来。但如果是【骗术】的影响，就不会。
    二者之间的差别，大概也跟【秩序】、【混沌】有关。
    他看向旁边一动不动的【祭司】。
    “它怎么了？”叶开问道：“你把它定住了？”
    “只是做了点小小的调整。”
    李贺说道：“它现在察觉不到我们。”
    “可你没有异能。”
    话一出口，叶开就知道，这是一句蠢话。
    既然仙人可以欺骗【模仿】，让自己无法复制到异能，那么现在也可以再次欺骗它，让它以为化身没有异能。
    另外，既然可以欺骗异能，仙人的能力，显然要远高于异能本身的层次。
    果然李贺微微笑了起来，单手扶额。
    “异能？”
    “异能只是一种工具。”他说道：“你现在实在是……一叶障目。”
    叶开觉得，可能李贺是要说自己脑子不好使，只是换了个说法。
    “如今你还没明白吗？”
    “什么？”
    “骗术既然可以欺骗心智，那我使用的能力，就一定是异能么？”
    李贺说道：“同样是改变一些东西，骗术和异能的效果，真有什么不同？”
    如同拨开云雾，叶开感到面前，霍然开朗。
    这样一来，就解释得通了。
    异能是在现代出现的新事物，类似于它的术法神通，在过去是可以通过修炼获得。
    过去的仙人，即便没有修炼过，也能够展现出各种神通，那是因为，他们本来就可以通过顿悟，学会【骗术】。
    李贺本人就从未修炼过，但是当他铸剑的时候，却能随手而成。
    如果自己能够掌握这种能力，就再也不需要考虑什么异能了……
    需要什么能力，现编就行。
    “我怎样才能得到这种能力？”他试探着问。
    以往的所有仙人，对自己都是遮遮掩掩，这一次李贺却非常坦诚，有什么说什么。
    说不定……
    李贺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自然是靠你顿悟。”他说道：“倒不是我不愿意讲给你听，但这件事上，即便我告诉你，也没有用处。”
    怎么会没有用处……
    叶开觉得，李贺又进入谜语人状态了。
    “怎么，不信？”李贺哈哈一笑：“不知先生告诉你多少了，但这一点我提前告诉你也无妨。”
    “只要能接触到他人的念头，自然就能顺理成章地对其进行引导和欺骗。如何？简单么？”
    “但你能做到么？”
    现在的叶开的确做不到。
    他的仙骨时灵时不灵的，只能偶尔听到一些别人的心声，还未必就是附近人的。
    更不要说去引导和欺骗他人的念头了。
    “可是没有仙骨的人，不也能通过术法神通做到一样的效果？”
    “哪里一样了？不顺应人心之变，只能做到一些固定的效果。就像异能一样。”李贺说道：“别人若是不信他，效果还要大打折扣。更不要说……”
    他停了下来，没有继续说下去。
    叶开想起张角的记忆中，那些处于病饿交加中的信众。
    因为相信，或者“只能相信”，所以符水和神通才有那样的效果。
    “对方越是愿意相信，骗术的效用就越好。”李贺继续说道：“固化的异能有多大局限，你很清楚。”
    的确。
    叶开接触和使用过的异能数量不少，他非常清楚，很多异能的价值其实并不高。
    他喂给【吞噬】的那些异能，要么是难以使用，要么是本身很弱，要么对他不合适。
    对普通人来说，克服对灾厄的恐惧、杀死灾厄得到异能已经非常困难，要获得适用的异能，则更加困难。
    但结合自己的观察，这其中又出现了另一个问题。
    “异能应该是随机的。”叶开说道：“但是似乎，大部分人的第一个异能，都是比较有用的。”
    他的第一个异能是【模仿】，他用这个能力复制了【食鬼】。
    黄建的第一个异能是【默杀】，看起来比较弱，但那是在黄建本人数值较低的基础上。
    陈宇航的【暴食】也是一个用到现在的能力。
    其他人基本也是如此。
    “从概率上说，这不对吧？”
    “我不是早就已经说过了么？”李贺说道：“其他人应当也与你说过，这里是不同的。”
    这倒没错，这里的时间和世界存在的状态，都有一些问题。
    或许给一个较强的异能作为启动，是幕后存在的善意……
    叶开心中揣测。
    “若是你想知道为何不同，又有什么不同……就要你自己去看了。”
    “至于你想要知道的又一个问题么……”
    李贺伸出手指，在【祭司】身上敲了敲，后者发出金石一般清脆的声响。
    “文胆自身的义理……或者如你所说的秩序，并非完备无缺，而是存在一些固有的问题。”李贺坦然道：“我以儒家学问铸剑，儒家学问自身也不是什么毫无破绽的东西……只是相对正确，面对更完备的秩序，或是极为强大的东西，自然无能为力。”
    “但再强大的东西也并非无敌。你一己之力对抗灾厄，固然不错。可这里并非只有你一个人。”
    李贺的手指点了点叶开：“你知道他人的想法么？”
    别人的想法？
    叶开的确没怎么注意过。
    除了最开始较为弱势的阶段，他一直都是整个世界碎片中的最强者。
    绝大部分灾厄都能被他轻易解决，大不了吟诗嘛。
    但李贺的这句话点醒了他。
    先生已经说过了，众人的念头如水，仙人则如同水中的石头——
    他从来没有认识过水的存在。
    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一条条的消息提醒不断响起。
    有人从宿舍内部敲了敲窗户。
    是顾威。
    “叶老板，老阚他突然没反应了，我叫了他一会没叫醒。”
    他奇怪地说道：“你怎么到外面了？”
    当然是因为【祭司】，我还召唤了李贺……
    叶开忽然意识到，顾威没看到他们。
    他眼前一花，李贺被层层雾气包裹，渐渐消散。同时【祭司】也消失不见。
    “这东西你们能对付。它已经被消灭过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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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0章 控制

    “叶老板，刚才外面有什么么？”
    顾威问道。
    叶老板的《国学经典读本》倒扣着在床上，说明他原本是在看书。
    他忽然将书放下，来到户外，肯定是看到了什么东西。
    刚才他的状态，似乎也是在跟什么人说话，顾威很确定，自己听到了他的声音。
    但自己再三观察后，也非常确认——叶老板对面空无一人。
    这就让他非常好奇，叶老板究竟是怎么回事。
    总不能是被灾厄影响了吧……
    灾厄影响确实是会有这种表现，但是叶老板？
    实在令人觉得难以置信。
    “你没看到？”
    “没有。”
    李贺也罢了，你怎么【祭司】也没看到？
    叶开想起，在【祭司】刚刚出现的时候，顾威似乎就没有看到。
    总不能，是专门冲我来的……
    “是【祭司】。”叶开没有提及李贺：“刚才它出现在外面，我打算试探一下。”
    “它跑了啊？”
    “嗯。它的能力有点麻烦。”
    那肯定是很强的能力，不然叶老板也不会说麻烦二字。
    由于职业关系，顾威非常擅长观察一些细节。叶老板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凝重，好像是在思考一些东西。
    不过，即便是那么强的灾厄，还是在叶老板面前逃跑，应当不是没有办法对付。
    或许是在考虑陷阱的问题。
    不过，眼下更重要的，显然是阚景涛那边的事情。
    “叶老板，老阚的情况不太对，需要你看一下。”
    “他怎么了？”
    “我刚才一直在跟老阚聊天。”他带着叶老板往外走，边走边说：“他说脑子里的回声间隔越来越短，然后忽然就不动了，我喊他，他也没醒。”
    随后他又补充道：“我来敲你的门，发现你一直没有回应，事态紧急，就直接推开门了……幸亏你没上锁。”
    “嗯。”
    几人居住的宿舍距离很近，说话之间顾威已经推开了阚景涛的房门。
    阚景涛正坐在床边，面朝着对面的一张床，嘴微微张开，似乎正在说着什么。
    但他什么也没说，叶开和顾威进入房间，他也没有转头，没有任何反应。
    如同雕塑。
    …………
    我是怎么了……
    我是怎么了。
    阚景涛有些惊恐。他忽然发现自己无法活动了。
    整个身体像是按下了暂停键，固定在最后一个动作。他本来在与顾威说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忽然卡住。
    是中风了吗？
    是中风了吗？
    他知道一些中风和偏瘫的人，脑出血会有这种情况，但是……
    也不对。
    他的身体完全没有发抖的情况，而是非常稳定地固定着一个动作。
    他看到顾威愣了一下，走过来。
    “老阚？”
    顾威试探着喊他：“老阚？你怎么了？”
    我动不了了！他很想这样说，但念头只能在他的脑子里空转，没办法发出任何声音。
    顾威犹豫了一下，朝他扔了个枕头。
    他能感受到，柔软的枕头与身体碰撞，然后再弹开。也能清晰地听到，枕头落到被褥上发出的轻微闷响。
    他的感官极为灵敏，甚至能感受到枕头撞击后，空气中弥漫着的、轻微头油和被晒死螨虫的味道——俗称太阳的味道。
    但他就是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顾威见他没什么动静，又从柜子里找出一个衣架，用衣架捅了捅他。
    有点疼——
    灵敏的感官放大了感知，也将原本的触觉放大了。他的身体随着衣架传导的力度而轻微活动，没有任何阻力。
    但在衣架上的力卸掉后，他又缓慢却坚定地恢复了原本的姿势。
    顾威伸出一根手指，似乎要放到他的鼻子下方，犹豫一下放弃。
    老顾，快救我！
    老顾，快救我！
    阚景涛心中喊着，他已经知道自己付出了什么代价——变成植物人了！
    顾威拿出手机，马上又推开宿舍的门离开了。
    你去哪
    你去哪
    一定是去找叶老板了
    一定是去找叶老板了！
    阚景涛心中期待着，隔着宿舍门，隐约能听到顾威在敲另一个宿舍的房门。
    手机不断响起，他看不到，但是心里焦急。
    千万别是黄建他们跟叶老板求助……
    如果是他们的话，叶老板肯定会先去救黄建的！
    他们一定要进展顺利……一定啊！
    他在忐忑不安中等待了许久，终于门再次打开，叶老板和顾威进来了。
    …………
    “【强化附件】对他的影响已经很大了。”
    叶开看了一眼就说道：“但是他的状态，还不是跟灾厄融合。”
    在叶开的眼里，阚景涛的身上，被如同渔网一样的细红线覆盖。
    这些细细的红线仿佛渗入了他的身体，散发着较为强烈的红光。
    这一点，跟之前受到灾厄影响的人显著不同。
    “有办法吗？”顾威问道。
    “看不出太好的办法。”叶开说道：“现在如果我要把他身上的灾厄去掉，大概他自己也会死。”
    只要用文胆砍两下，覆盖他全身的红网肯定会被砍碎，但阚景涛同样也会变得东一块西一块。
    别的能力，对现在的情况也未必管用。
    除非找到【摄神】的使用方法……
    但那似乎很难。
    不要……不要
    不要……不要
    阚景涛心中喊着，但他没有任何办法让别人知道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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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1章 分裂

    阚景涛当然不可能就这样好了。
    从他身上的光芒强度，叶开就知道，他受【强化附件】影响的程度，变得更深了。
    但这种影响具体是怎样的，叶开仍然没什么头绪。
    “叶老板？”
    顾威没有上前，微微侧着头问道。
    “退后一点。”
    叶开手中一抖，文胆已经出现在手上。
    阚景涛打了个寒战，向后缩了一步，远离叶开。
    顾威发现，他的移动方向避开了床铺，而是向着侧方移动，靠近窗户的方向。
    窗户是开着的。
    阚景涛来得及注意到这一点，说明他并不是真的有多慌张。
    “叶老板，我真是本人啊。”
    阚景涛叫屈：“我真是忽然好了……不信你们随便问，怎么问都行。”
    看起来，是阚景涛会有的反应。
    顾威以自己对阚景涛的了解，做出判断。
    不像是之前的王安妮……在与灾厄融合之后，说话和行为方式，都有显著的变化。
    但叶老板还没说话。
    顾威十分相信自己的判断，他是专业人士——但既然有灾厄的参与，他觉得更应该相信叶老板的判断。
    在灾厄方面，叶老板才是专业人士。
    “是跟灾厄融合了吗？”他从口袋里掏出匕首，暂时没有使用【锋锐】。
    “不一定。”
    叶开说道：“他的状态比较奇怪，之前没有出现过。”
    叶老板这是一种……跟视觉有关的能力？
    顾威心中揣测。
    “我……”阚景涛说道：“老顾你怎么也不相信我？我真的……”
    “不是我不信你。”顾威冷静地说道：“叶老板是专业的，我更相信他。”
    “被灾厄扭曲认知的人，想法会发生变化，这一点靠自己是无法判断的。”叶开说道：“很少有人能从言行中看出一个人的扭曲，我也不能。”
    “但我有别的办法。”
    …………
    阚景涛一度以为，自己真的恢复了。
    他心中有着强烈的“站起来”的念头时，身体真的缓缓地站了起来。
    他感受到了肌肉的发力，以及视角的变化，感到一阵强烈的喜悦。
    “我又能控制身体了？！”
    即便只是短暂的失去，刚才的惶恐，已经足以让他刻骨铭心。
    但马上这种喜悦就消失了。
    叶老板在用剑指着他。
    叶老板的剑能轻易斩杀灾厄，连达到整栋楼大小的灾厄，都能被他斩杀。
    他毫不怀疑，如果叶老板对他有杀心，自己绝不会有活下来的机会。
    所以后退那一步，他是真的有些害怕。
    但也是那一步，让他感觉到了问题。
    自己本来是想直接后退的，身体却向着侧后方退去。
    他自己好像已经不能控制身体了。
    我身体好像出问题了——
    他想要这样说，说出来的却是另一句话。
    “叶老板，我真是本人啊。”
    这句话，让他如坠冰窟。
    那不是他的想法。
    那不是他本来要说的话！
    但换个角度，如果真的是他自己在控制身体，却又被叶老板指着，大概也会那样说。
    自己的身体被控制了。
    而那个控制了自己身体的，肯定是【强化附件】……
    它要干什么？它会把自己怎么样？
    它是怎么认识别的人的……通过自己？
    【他们在怀疑我，这很正常……叶老板之前就说过我受到了灾厄的影响。】
    一个念头从阚景涛心中掠过，这让他更加惊恐。
    本来他还以为，这就是他自己的念头。
    但很快他察觉到，自己不会在此刻考虑这件事。
    他的问题并不是“信不信”，而是怎么“控制身体”。
    所以，这是那个控制了他身体的“东西”。
    那个东西，真的以为它就是自己了……
    怎么会这样？它不是灾厄吗？
    叶老板忽然对着他，说了一句话。
    “你现在还能看到系统提示么？告诉我，现在【寻人启事】还有多久结束？”
    【系统提示……哎系统提示呢？】
    一个念头从阚景涛的心中掠过。
    【难道我不是阚景涛？不对啊，如果我不是，难道我身体里的那个回声才是？】
    【肯定是灾厄的影响！之前看到“寻人启事”还有20个小时多点……】
    【可是现在还有多少……】
    他听到自己说：“我看看……还有20个小时……”
    “多少分钟？”
    “20个小时……嗯……”
    太好了，那东西看不到系统提示！
    阚景涛心中一喜，随后是一阵忧虑。
    那我能看到么……
    视野中空无一物，原本他能够随时查看的系统提示，已经不见。
    难道我也不是自己？难道，我是被【强化附件】变出来的……
    马上他的顾虑被打消了。他“看到”——又或者是“听到”、“感受到”了，一行提示。
    【“寻人启事”剩余：20小时，11分钟。】
    我能看到！我还是自己……
    阚景涛放下心来，随后他听到自己说出了这样的话。
    “……嗯……20小时，11分钟。”
    就像自己能够看到和听到外面，感受到它的想法一样……
    它，也能感受到自己的想法！
    这样下去，它会将自己替代掉么？
    【什么替代？我才是本体……“强化附件”的代价真大，竟然搞得我精神分裂了。】
    …………
    陈宇航吃下手中的角铁，【暴食】即将生效。
    “【集群】也生效了。”他小声说道：“是对他生效的……不过感觉很轻微。”
    黄建微微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陈宇航本身是【异类】，但无论怎么说，还是人类。
    对面的王大伟，可是灾厄……他们之间能有什么共同特质？
    之前陈宇航被【旧相机】影响的时候，他在【旧相机】的底片中，【集群】也生效过。这期间必然有一定的联系。
    老板曾经告诉他，灾厄来自于未来人类的想象。而【异类】也是从他人的记忆和印象中产生。难道是这个原因么……
    他下意识地想了一下，没有深入思考。
    在解决掉假钟丽后，他们四个人撕下一张【寻人启事】，继续走了一段，再次见到王大伟。
    这一次，刚才节约下来的能力，都要用上了。
    “你们见到钟丽了吗？”王大伟十分放松地说道：“我在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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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2章 围攻

    【能力“默杀”正在生效。当前攻击力提升20%。】
    “看到了。”黄建说道：“但她好像有点奇怪。”
    王大伟慢慢地向他们走过来。
    “怎么奇怪？”他说道：“上一次你就没把她带来，还把我弄伤了……这次还是没带来，倒是带了一些不相干的人。”
    “是不是觉得，我不能把你怎么样？”
    【攻击力提升60%。】
    黄建将开山刀握在手里。
    这一次需要他主攻，并且在整个过程中，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就像是刚才一样。
    刚才面对假钟丽，也是他出手，由车宁掠阵。
    蔡胜华和陈宇航两人，由于他们的能力需要较长的冷却时间，刚才完全没有参与。
    “你找她做什么？”黄建反问：“她是怎么来的？”
    “呵。”
    王大伟眼神阴冷，沉着脸。
    “找她？可不是我在找她。”
    “我只是帮你们贴一些寻人启事。”
    帮我们贴？
    我们的确是在找钟丽，但是钟丽本来也是被【寻人启事】藏起来的。
    难道它在扭曲我们的心智……就像老板今天提醒我们的一样？
    黄建回忆了一下钟丽在自己心中的形象，确定跟【寻人启事】上是不同的。
    还好，自己的心智应该没有被扭曲……或许真的被扭曲了也不一定，毕竟扭曲了的心智，无法认识到自己被扭曲了。
    “她不长这样。”
    “是么……”王大伟已经来到黄建前方不远，“那不是你说了算的。她就长那样。”
    “我有她以前的照片。”
    黄建说道。
    即便心智被扭曲了，已经有的记录，是不会被更改的。自己只要时刻注意，对照已有的记录，就不会出现问题……
    【攻击力提升110%。】
    王大伟不再说话，伸手向黄建抓来，黄建注意到他的胳膊发生了一些变化。
    手臂上的皮肤变得粗糙，如同树皮。
    手掌变得很大而且很黑，相比于人类的手掌，更像是某些生物的爪子。
    果然是灾厄。
    “老蔡！”
    这是黄建之前想好的计划。
    蔡胜华的能力，唯一的使用条件就是距离10米之内，如今王大伟和他的距离不到五米。
    他虽然精神有些萎靡，整个人也提不起劲，但能力的使用并不需要别的条件，他也不用费心维持，只要保持距离就好。
    而且这是个辅助能力，贡献度不会特别高，是可控的。
    至于他的安全，可以交给陈宇航……
    一声闷响，开山刀被王大伟抓在手中，黄建试着拔了一下，拔不动。
    王大伟发出嘿嘿的笑声，抓着刀身，慢慢向上举。
    他要夺刀？
    不能松手，如果失去了这把刀，自己就更难以威胁到王大伟，就只能找老板出马，同时宣告自己这次获取异能失败。
    车宁从旁边冲出两步。
    “好了。”
    蔡胜华说道。随着他的声音，刀身上传来的力量小了一大截，黄建将它抽了回来。
    “25%。”
    蔡胜华的【汲取】，将王大伟的基础属性降低了25%？
    比例很高了，本来黄建以为只能汲取10%。
    失去了25%的基础属性，王大伟的威胁可不是降低25%，而是降低50%甚至更多。
    因为多项基础数值之间，相互配合才能形成最终的战斗力，就像一个攻100防100的人面前，攻75防75就显得完全不是对手，非常羸弱。
    其他属性如速度也会受到影响。
    “真烦啊……”
    王大伟举起手看了看，注意力转到蔡胜华身上，随后三两步，就冲到他的身边。
    这么快？！
    黄建第一次看到王大伟的爆发速度。
    原来他之前没有尽全力……或者是在老板面前，有些顾忌？
    如今面对他们几个人，就没有这种担心了……
    黄建及时追上，从王大伟的背面，挥刀砍下。
    “咚。”
    “呯！”
    两个不同的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前者是黄建的刀砍在王大伟背部，发出沉闷的声音。
    后者则是王大伟的爪子抓到了突然出现的陈宇航身上，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还好！陈宇航及时挡住了。
    但是自己仍然不能造成有效杀伤……应该继续引诱它说话。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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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3章 转化

    叶开走近阚景涛。他正在对着窗外发呆。
    发现叶老板过来，有点紧张地站起身来。
    “你脑子里的回声是不是变了？”他单刀直入，问道：“就像是精神分裂了一样。”
    “……对。”
    阚景涛没想到，自己的情况被叶老板看了出来：“刚才有段时间，我的身体不能动了。”
    “等到恢复活动之后，我思想里的回声就变了。”
    “哦。是怎么变的？”
    叶开追问。
    “嗯……本来我的脑子里一直有另一个声音。”
    阚景涛说道：“就像是我在思考的时候，心里想的东西会想两遍。”
    “在我身体不能动之前，这个声音与我想法之间的时间变短了。我跟顾威说过。”
    顾威点点头：“跟我说了没多久之后，他就停在床上，一动不动了。”
    “随后我去找了你。”
    “间隔变短的速度很快。”阚景涛继续说道：“说完没多久，我就没法动弹了。”
    “那时候你还能正常考虑问题么？”顾威问道。
    “嗯……能。”
    阚景涛说道：“我能正常的看到和听到，你们过来的时候我都看到了，但是没办法活动，也不能说话。”
    “我用衣架推你的时候，你也感觉到了？”
    “对，挺疼的。”
    “我把你推倒之后，你又恢复了原来的姿势，是怎么回事？”
    顾威之前曾经把他推倒，这件事顾威刚才也告诉了叶开。
    事情发生在他去找叶老板之前。
    “那时候，我……”
    “我也不知道。”
    阚景涛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而叶开听到了另外的声音。
    “……你控制的？就是你控制的！”
    “我什么时候控制了？是【强化附件】搞得鬼！”
    “……我听见你的想法了，你在想，当时确实有控制身体的感觉！”
    两个人格在争吵？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特别是从听到心声的角度。
    叶开没有在面上露出什么异样。
    “不能动后来呢？”他追问道：“后来怎么又能动了？”
    “我也不知道。”阚景涛脸上有些茫然：“就是忽然之间，我感觉又能控制身体了，就站了起来。”
    “但是，之前跟我同步的那个回声，也变了，变成了另一个声音。”
    “现在控制身体的还是你。”
    “……对。”
    叶开点点头。
    【强化附件】的代价是精神分裂？显然不对。
    如果这个精神，是阚景涛本人分裂出来的，那么红光不应该有较大程度的增强。
    增强的红光，说明灾厄对阚景涛所施加的影响，其实是增强了的。
    换句话说，正在控制身体的阚景涛，就是灾厄所形成的产物，阚景涛现在的状态，类似于鬼上身。
    但是这个鬼，似乎有点弱势。
    或许跟灾厄还不够强有关？
    可其他能够控制身体、夺取身份的灾厄，都是更强的。说夺走身份就夺走，说融合就融合。
    又或者，因为它是一个影响群体的灾厄，而不是仅仅影响单个人，所以在单个人的身上，表现就弱了一些。
    “那个黑箱子。”他向顾威说道：“你是扔掉了吧。”
    “对。”
    既然后续【强化附件】的黑箱子还能出现，就意味着，它仍然有机会去影响其他人。
    “你能看到系统提示？”
    叶开转身要走，猛然回头又问。
    “卜……啊当然能。”
    阚景涛的应对略有慌乱，但仍然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叶开点点头，让顾威继续看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黄建那边没说有问题，那就先等等。
    抓紧时间看书好了。
    李贺说先贤们的思想化作书籍，传承的书籍引导了人们的行为。
    这与先生所说的“石头”，非常相似。
    尽管书籍并不是仙人写的，却也有这样的作用。说不定，看着看着书，也能顿悟呢？
    …………
    黄建将蔡胜华挡在身后，与车宁、陈宇航一起，包围了王大伟。
    车宁的速度很快，力气在【强韧】的加持下也不算小，但是他的能力【空气爆发】，对王大伟的效果不是很好。
    车宁寻找机会，一拳拳打在王大伟身上，爆发的空气却反而将自己冲开。
    “昨晚在篮球场上，就是你啊。”
    王大伟说道：“真弱。”
    车宁没有说话。
    “我把他固定住！”
    陈宇航喊道：“黄哥你砍他！”
    迄今为止，他们几个人在王大伟身上造成的伤口，都是黄建砍出来的。
    尽管这些伤口都不太大，而且也不是什么要害部位，在刚才的打斗中，甚至有一些都愈合了。
    蔡胜华的【汲取】只能生效三分钟，即便是有些冒险，也要做了。
    王大伟不屑地笑。陈宇航向着他冲过去，却被它呯地一脚踢飞，再次撞到不远处的柱子上，灰头土脸。
    柱子上的寻人启事，被撞的掉了下来。
    王大伟脸色一变，冲过去接。
    他不想让那张纸掉在地上？
    或许它的强迫症，就是要将【寻人启事】贴在墙面和柱子上……
    黄建暂时没时间去考虑，为什么在构想这个灾厄的时候，会有这样的设定，但这显然是一个可以利用的机会。
    【默杀】的BUFF已经叠加到340%，多亏王大伟是个话痨，否则还真不容易叠BUFF。
    他向着王大伟的方向跑过几步，高高举起手中的开山刀。
    “你们给我小心点，要是……”
    王大伟转过身来，一时躲闪不及，被黄建的刀从胸口斜斜地劈下去。
    一道狭长的巨大伤口出现在他的胸腹部，滚滚黑烟冒了出来。
    在场的四个人，手机都响了。
    …………
    【钟丽：这里越来越黑了】
    钟丽发了一张照片，熟悉的场景一片黑，路灯却没有亮起。
    建筑和路边的草木有着极深的黑色，从图中看，就像是隐藏在黑暗中鬼怪。
    现实中——世界碎片中的时间，还未到这样晚。
    这里大概是王大伟的体内，或者是一个与他有关系的空间。
    叶开这样判断。
    因为上一次，钟丽发出信息，就是在王大伟被黄建刺伤的时候。
    这是个好现象，说明黄建他们取得了一定的成果。
    【钟丽：你们能收到吗？我觉得这里很可怕。】
    【钟丽：这片区域好像也变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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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4章 学习

    或许是因为恐惧，钟丽连续发了很多条消息。
    而在最近的一条消息中，她拍摄了天空中忽然出现的巨大裂缝。
    【钟丽：空中有个大裂缝，老板是你做的吗？@叶开】
    她觉得这应该就是老板了。
    之前天空中出现的较小的缝隙，或许只是一种试探，而这一次才是老板正常出手。
    毕竟，自己所在的区域可能都被灾厄控制了，说明灾厄的力量或许非常强大。
    这样强大的灾厄，也只有老板才能对抗了。
    再怎么强的灾厄，老板一定都有办法。
    【叶开：不是我。黄建他们去对付王大伟了。】
    王大伟？
    钟丽知道，就是王大伟将自己送到了这里。
    或许就像动漫里所说的那样，王大伟在这片空间设置了一个“领域”，自己能够正常收发微信的时候，就是领域被破坏的时候。
    但是，靠黄建？
    她觉得，黄建在别的地方都很可靠，只有在战斗力方面……
    算了。
    但老板肯定没有骗她的必要。
    她听到隐约有声音传来，这让她觉得更有希望了。
    自从这里的天色开始变黑，钟丽就越来越担忧、越来越恐惧。
    整个空间都在收缩。她很担心，自己是会被挤死，还是会因为没有食物、饮水而饥渴交加死去。
    何况，在天色变黑以后，她身上就有一些若隐若现的、密集的刺痛，这痛感还在随着时间增强。
    如果不是之前的那次成功通信，她可能都要撑不下去了。
    毕竟这里又黑又安静，她的能力也没有用武之地。
    天空中的裂口缓慢蠕动。光从其中照出来，在黑暗中钟丽看到它的边缘正在收缩。
    不会吧……要是愈合了，她什么时候才能离开？
    会不会死在这里……
    忽然另一道裂口出现。
    过了一会，又有几个不算太大的裂口出现。
    …………
    “15秒！”
    蔡胜华忽然开口，黄建心中一紧。
    目前为止，他的打法都有些偏向于保守，没有搏命的打法。
    毕竟只要没有死，及时向老板求助，多半没什么危险，也就是失去一次更新异能的机会。
    秉持着这个想法，原本就不太会打的黄建，取得的成果就更少了。
    虽然说起来，他已经给王大伟身上造成了几个挺大的伤口，但看起来，它仍然很凶，仍然有对抗自己这些人的能力。
    “时间快到了？”王大伟嘿嘿笑：“烦人的能力……等时间到了，你们一个都跑不掉。”
    跑不掉？老板会来救人的。
    黄建想这样说，但他立刻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老板来救人，是老板的事情。
    但是自己，难道就永远靠老板来救？
    【成瘾者】带来危机才多久啊……
    灾厄花样百出，作为老板的手下，固然可以让老板帮忙，但如果来不及呢？
    老板也是需要对付别的灾厄的。三个人分别对付不同的灾厄，这种事情，在度假村不就已经发生过了么？
    至少，要能自保。
    在这末日里要活下去，就不能太把自己的命当命——他咬牙给自己打气，随后又不受控制地想到，老板那里还有三粒疗伤丹，那东西吃三颗就有起死回生的功效。
    有保底的！
    时间很短，最多只有几刀的机会。他咬牙合身扑了上去。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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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5章 秩序

    “老板你知道，我以前是写程序的。”
    黄建解释道：“AI大模型训练的过程中，就有这样的步骤，让一个模型跟随另一个模型学习。”
    好像确实是这样。
    有段时间，AI大模型非常火爆，各种APP上到处都是这类信息。
    叶开也刷到过，好像是说——有一些小模型会跟随大模型学习，达到接近的效果。
    “这其实是对人类学习过程的重现，具体实行起来比较复杂，但可以简单理解为，背答案。”
    “但这样不能得到一样的东西吧？”
    “对，最后的效果肯定不一样。”黄建继续说道：“所以我觉得，阚景涛遇到的情况，有点像是灾厄在学习他的思想。”
    思想是可以这样学习的么……
    但听起来很有道理。
    “所以你怀疑，【强化附件】是先模仿了他的思维过程，然后替代了他？”
    “对，他前期听到的回声，就是学习的过程，中间他定住不能动的时候，则是被替换的过程，我觉得是这样。”
    替换之后，由于脱离了学习阶段，新的意识具备足够的自主性，因此与原本的意识产生了分歧。
    而原本的意识则被锁在身体中，虽然能够看到一切、也能感受到一切，却因为自己无法控制身体，只能永远蜷缩在体内，做一个不言不语的旁观者，直到死亡。
    叶开曾经听说过，有一些植物人能够保持清醒的意识，只是无法控制身体。
    那样的生活，就如同噩梦一样，持续数十年，无法摆脱。
    “老板，如果控制阚景涛的是【强化附件】，那我们是不是应该小心点？”
    黄建说道：“要是他对我们下手个，在宿舍里恐怕有点……”
    “不用过于担心。”
    叶开说道：“他的情况比较特殊，现在两个意识都认为，自己才是本体。”
    而另外的一个意识，则是被分裂出来的。
    他想了一会。
    “找个机会，再触发一个灾厄。”
    “啊?”黄建有点不解：“我们要不要先解决一个……”
    或者等其中一个灾厄的时间结束。
    【强化附件】在明天晚上肯定会结束，【祭司】则需要到后天。
    难道老板感觉压力太小，没有趣味了？
    老板应该也不会想要太多灾厄同时存在，毕竟之前灾厄数量过多的时候，他也会主动去控制。
    这个世界碎片要求化解10个灾厄才能离开，已经出现了8个、化解6个，还差两个了。
    或者，也可能是老板想要早点离开这里……
    他揣测着。
    叶开的想法其实没有那么复杂。
    【祭司】只是暂时被李贺延迟了，系统并没有提示灾厄化解。
    那么自己需要尽快找出对付【祭司】的办法。
    现在自己最强的攻击【文胆】，并不能对【祭司】造成威胁。
    李贺说未来的人们消灭了【祭司】，又说比文胆更强大的东西、或是更加完备的秩序，会让文胆束手无策。
    更强大的力量，显然不是那么容易获得。那更完备的秩序呢？
    四书五经等儒家典籍，所说的东西并非完美无瑕——叶开在末日以来读的书虽然都较为浅显，却也能看出其中的一些矛盾和不合时宜之处。但他实在想不到，多么完备的秩序才能让文胆无法击穿。
    说到底，是他并不能想象更加完备的秩序，应该是什么样子。
    好在他也是有老师的。
    杀死一个灾厄，通过记忆碎片，就能见到先生。
    这个问题，先生应当可以给自己答案。
    …………
    【能力：汲取（冷却时间剩余23小时，15分钟）】
    蔡胜华呆坐在沙发卡座上，看着视野中的提示，默然不语。
    叶老板告诉他，【红婴儿】已经被解决了，可以回宿舍住，更加安全。
    他拒绝了。
    因为在房车上，他会觉得自己跟安妮之间的距离更近一些。
    就在几个小时之前，安妮还是活着的，虽然受到了灾厄的影响……
    房车内的各处贴满了黄色的纸条。
    【注意：对面是王安妮】
    【你们没有女儿】
    【安妮没有死】
    不，他们有一个女儿，叫娜娜。
    只是也在末日中死去了。
    黄建和叶老板都没有问，所以他也没有提及——
    在他的记忆中的末日。
    整个世界中到处都是灾厄，大部分情况下他们只能躲避，遵照上面通知的注意事项，小心翼翼地活着。
    即便如此，也经常会有人死。
    要对付灾厄，必须要有专门的人，用到一些特别处理的设备。除了在最开始的混乱之外，上面很快就反应过来，并且以警察和军队为基础设置了处理灾厄的机构。
    顾威当时就在那样一个机构中，听说他们每天都忙的脚不沾地。
    他们会使用一些专门的设备，据说可以探测出某种特殊的能量。
    在安妮和娜娜死后，他曾经怀着微小的期待找到顾威，问他们有没有办法将人复活。
    “我们没有办法。”顾威那时候说道：“人死不能复生，节哀。”
    那是发生在未来——应该说是过去的事情吧。
    但安妮也复活了，她的复活比她的死亡更可信。
    阚景涛记得他们共同生活的每个细节，他很确定那就是王安妮。
    是怎么做到的？
    阚景涛也同样死在末日里了，网络还能用的时候，群里人联系过，他在那时候得知的。
    同样的，现在阚景涛也复活了，在世界碎片中，在末日之后。
    对了，叶老板他们应该知道不少事情……黄建前不久刚跟自己说，这种情况下，在别的世界碎片可能还会有另一个王安妮活着。
    但那个就是自己所知道的王安妮么……
    是否自己也已经死了，只是不记得？
    世界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呢……
    他不知道，或许是忘记了。但那无关紧要。
    他将桌面上的一张纸条撕下，珍重地折叠起来，放在口袋里。
    那是王安妮写的，上面有一句话——【安妮没有死】。
    随后，上半身缓慢地趴在桌子上。
    桌面很凉，但他觉得整个房车内——或许整个世界碎片内，只有这里是温暖的。
    有人曾经在这里，与他一起对抗可怕的灾厄。
    车窗外天空昏暗，无数世界碎片缀在天幕上，散发着不同的光芒。
    他关上灯。路灯的光照了进来，散漫地照在他的脸上。
    “我会找到你的。”
    他渐渐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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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6章 灾厄【DJ】

    叶开来到另一栋宿舍楼。
    在他的视野内，一个个大大小小的红色斑块呈现出来。
    “就像是人身上的病变一样……”
    一个莫名其妙的念头忽然涌现出来。
    有了这个念头，叶开再去看那些斑块时，就觉得有些不适。
    或许这个世界真的病了也说不定……
    上个世界碎片中的范缜告诉他，仙人要处理一些特殊的情况，也就是他曾经以为是“魔气”的东西——那种遍布整个世界碎片的红光。
    如今他知道了，那些只有他能看到的红光，其实是老子所说的“道”。
    在这个世界碎片中，到处都是的红色斑块，与上个世界碎片中泄露的“道”，还是有一定区别。
    这里的红色斑块，是已经完成塑造的“道”。
    唯有如此，才会不受到触发者的影响，触发后释放特定的灾厄。
    而在世界碎裂之前，【特异点】也是与此类似的。
    果然，现在的世界跟以往是不同的——这也是不同点之一。
    范缜在山上，曾专门告诉自己，山上的植物都是“可以出现”但却“实际不会集中出现”的。
    那句话显然是包含暗示，隐藏了一些不适合告诉自己、至少在那个时间点上，自己不适合知道的信息。
    会是什么呢……
    他犹豫一下，在众多红斑中，选择了一个较小的。
    之前的灾厄，并没有呈现出斑块大小与强度之间就有什么联系，不过叶开觉得，说不定小的就是能释放出比较弱的灾厄呢？
    反正他只需要拿到记忆碎片就行。
    他将手伸过去，随后面前场景变幻。
    劲爆的音乐声忽然响起。阵阵声浪从四面八方传来，震得耳朵嗡嗡作响。
    五颜六色的灯光晃过，一个个的人在他身边摇头晃脑，手舞足蹈。
    这个地方，看起来像是迪厅之类。
    有人向他撞过来，也有人伸手做出邀请的动作，他完全没有理会。
    这会是什么灾厄？
    有点奇怪了，看起来很欢乐，一点异常的元素都没有——难道这是一个比较正常的、普通人关于跳舞的幻想？
    这种幻想也是可以被塑造成现实的。
    “LadiesAndGentlemen！”
    忽然音响中传出DJ高亢的声音：“我们的舞池中又有新的朋友加入了！大家一起欢迎他！”
    一道灯光打了下来，照在叶开身上。他周围忽然清空了一片。灯光的范围之外，一圈踏着舞步的人们，注视着他。
    “那么在这样一个美妙的夜晚，这位朋友来到我们当中，想必一定是想要跟我们一起享受欢乐。大家一起邀请他来跳舞，加入到我们的队伍中……”
    “一起舞蹈~！”
    聚焦在他身上的灯光变弱。周围的人们显现出来。
    叶开发现，即便在幻觉中，这些人也有显著的异样。
    极少数精神亢奋、面色通红；更多的则是脸色蜡黄或苍白，颧骨突出。
    更有的，叶开甚至觉得已经死了，就像是用某些法术拉起来一样，面色死灰、有的连骨头都露出来了。
    或许是发现他始终没有动作，DJ调大了音量，旋律的节奏也显著加快。
    “一起舞蹈~！”
    伴随着音乐，周围人的动作幅度也变得更大、更加癫狂。
    叶开环视一圈，发现了DJ的位置。
    但DJ的样子有些奇怪。
    那是一个戴着尖顶高帽、手里拿着扫帚，装扮像是巫师一样的人。
    他走过去。
    “……你很想跳舞，你很想跳舞……”
    一阵轻微的、与音乐声格格不入的声音响起。叶开知道，那是仙骨所听到的。
    “这位朋友要选歌！”
    DJ举手喊道：“大家期待吗！”
    这样的灾厄？有点古怪了。
    叶开直接伸手，将它面前的机器关闭。
    音乐声停了下来。舞池内安静片刻，随后就响起了高低起伏的惊慌叫声、以及哀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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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7章 音乐

    叶开笑了笑，没有接话。
    怎么接？告诉他自己其实是穿越过来的，之所以知道很多事情，只因为自己能看到别人的记忆？
    仙骨这件事，连小黄都没告诉。
    因为这可能跟他的穿越有关。
    自从唐朝以后，仙骨的出现越来越少，直到近代已经近乎绝迹。
    在这种情况下，自己有仙骨这件事，显然是因为穿越。
    这里肯定是平行世界。虽然看起来是完全一样的，但搞不好，自己本来的世界，在这块上就完全不同呢？
    所以自己穿越过来，就有仙骨——因为仙骨在自己原来的世界没什么作用，所以一直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
    否则的话，这个概率也太低了点——买彩票中五块钱都费劲，一下子有了极度稀有的仙骨，怎么想都不对。
    嗯，一定是这样的。
    “不是？”蔡胜华刚刚升起的一点希望，又随即破灭。
    如果不是那些官方机构的人，现在的末日，就完全只能靠自己。
    但他也没有
    “我们有没有办法跟其他世界碎片联系？”蔡胜华说道：“说不定其他世界碎片中，已经有人像我一样，想起了未来的事情，那我们可以联系他们，这样对付灾厄也更容易一些。”
    最关键的是，比较安全。
    而且，既然未来有官方的对抗灾厄的组织，现在重新组织起来，从大家的记忆中，说不定能拼凑出对抗灾厄的装备。
    他自己的异能冷却时间24小时，却只能用3分钟，这种能力，注定了必须要跟其他人组队，才能更加安全。
    其他人的异能，基本上也都是这样。唯一的独行侠车宁，是因为他的能力没有冷却时间。
    “目前为止，还没有能够联系到其他世界碎片的办法。”
    叶开摇摇头。
    当然有联系到其他世界碎片的办法，直接联系仙人就行了。
    但这不能作为常规手段，普通人也不可能做到。
    就算是预备仙人叶老板，也要看仙人愿不愿意跟他联系。
    叶老板的微信里也不是没有出过红色感叹号。
    “哦……”蔡胜华有些失落：“那……叶老板，等到这个世界碎片结束了，我想继续跟你们一起走。”
    “要去找她？”
    “嗯。”
    如果叶老板有办法，在不同的世界碎片之间通信就好了，那样无论谁看到王安妮，都可以告诉他，多线联系下，找到人的概率更高一些。
    但是现在的情况，就要跟叶老板一起走，才是最好的选择。
    “好。”
    说完这件事，蔡胜华将话题转移开来。
    “老阚那边怎么样了？我能看看他么？”
    “灾厄的影响下，他以为自己精神分裂了。”叶开简单地说了一下：“目前没什么危险，你去看看他也可以。让黄建跟你细说吧。”
    …………
    上午过半。
    阚景涛觉得自己已经适应了一些。
    自己分裂出来的那个人格不太说话了，或许是吵累了吧。
    自己跟他虚空吵架也挺累的，争辩谁是真正的阚景涛有什么意义呢？
    反正，等到【强化附件】消失，就行了。
    “哎老顾。”房间的门敞开着，他跟对面的顾威说道：“你说这个新出来的【DJ】，是不是挺弱的。”
    “怎么，你有想法？”
    “对啊。”阚景涛说道：“我之前也像搞个异能，但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时机。”
    基本上，灾厄都太强了。
    一些事后看起来比较弱的灾厄，又没有抓住机会。
    “没有什么时机是绝对的。”
    顾威说道：“如果不愿意冒险，就不可能抓住任何时机。”
    “至于这次的【DJ】……那是叶老板弄出来的，你应该问他。”
    “叶老板不是觉得我有问题么……”
    阚景涛说道：“刚才老蔡过来，也只是远远地聊了两句。等今天晚上，【强化附件】没了，我这个精神分裂的毛病也就好了，到时候我问问他。”
    顾威没说什么。
    “……那你最好在今晚之前，去把【DJ】干了。”那个分裂出来的自己，在心中哼了一声：“说不定，看在都是灾厄的份上，它不会把你怎么样。”
    “……闭嘴。等今天晚上你就没了。”
    “……是我没了么？”那声音说道：“你连系统提示都看不见，肯定是你没了。”
    “……咦……”
    那个声音忽然有些惊讶。阚景涛在心中问了一句怎么回事，对方没有回答。
    但心灵层面的交流，本来也不需要做出明确的回答。
    只要有思考的过程，就会被察觉。
    “老顾。”
    阚景涛说道：“我刚接到了任务。”
    顾威看了他一眼。
    “什么内容？”
    …………
    阚景涛的任务内容跟之前的任务差不多，需要去三个地方打卡。
    分别是食堂二楼的室内乒乓球场、二栋厂房、以及三栋厂房的入口处。
    三个打卡点不算太分散，如果速度不是太慢，能够在大半个小时内完成这次实时任务。
    像之前做任务的人一样，他也在钟丽那里领了毒刺，别在袖口处。
    为了针对【DJ】，他还专门带了耳塞，这东西能够有效阻隔一切声音，之前他在房车里睡觉，有时候会使用耳塞。
    不过，这一次叶老板告诉他，如果遇到了【DJ】，或者听到了什么音乐，不要跟它接触，直接在群里报告。
    叶老板要亲自出手。
    “……这东西会很强？”他在心中想着：“不然叶老板怎么还要亲自出手……”
    “……叶老板不是会飞么，怎么这次没有飞到空中先侦查一遍……”
    心中的另一个他想道。
    “……对啊，叶老板会飞，他为什么没有飞……”
    “……难道，【DJ】没有实体？”
    “……叶老板能看到别人看不见的东西，没有实体怎么了……”
    脑海里的声音反驳。
    这种听起来是自己的声音，实在是太烦了，很容易跟自己真正的想法混淆。
    就像是两道水流混在一起，很难说哪一滴水属于谁。
    在这种纠缠中，他完成了任务的第一步。
    正当他往第二个任务地点赶的时候，路边响起了一阵诡异的音乐。
    “叮咚~你在害怕吗~”
    “叮咚~捉迷藏要开始了~”
    正常情况下，这里不可能有什么音乐，所以那是【D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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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8章 能力【舞曲】

    “当发现【DJ】的时候，在群里报告。”
    叶老板的交代他还记得，当即就要掏出手机。
    但他的身体却不听使唤。
    阚景涛的脚步开始混乱，最初的几步让他担心自己会随时失去平衡而摔倒，但很快，脚步就轻盈了起来，踏出了流畅的舞步。
    与之相伴的，他的双手也自行活动起来，就像是有一条条看不到的丝线，在牵引着他，控制着他的动作。
    “叮咚，我看见你了~”
    音乐声逐渐大了起来。他跳着舞，饶了个弯，来到前方建筑的阴影处。
    “……怎么回事？”他感到有些惊慌：“刚才应该先带上耳塞的……”
    因为要使用手机，他刚才没有佩戴耳塞。
    本来以为，【DJ】可能比较弱，只要几秒的时间就足够戴上耳塞，不会对自己产生过大的影响。
    结果……只要是听到了音乐，就被硬控？
    “……快想想办法，能怎么办……”
    “……想什么？等死吧。”
    另一个阚景涛不屑地想道：“人家不给你面子。你好歹也是个灾厄，竟然被另一个灾厄直接压制了。”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跟它串通的？”
    “……我连身体都控制不了，你都把我的身体夺去了，还跟【DJ】串通？”另一个阚景涛想道：“不听我的话，这下栽了吧？”
    “……什么话……对了是戴耳塞的事情。”阚景涛想道：“要对付灾厄，不得试试它的虚实？”
    “……你还想杀了灾厄，获得异能啊。”
    “……难道你不想？”阚景涛一边跳舞，一边想道：“对了，你是灾厄……要不是【强化附件】现在没有实体，我对付你可能还容易一点。”
    他是真这样想的。他觉得，【强化附件】造成了精神分裂，一定程度上遮蔽了自己的精神，但也就是那样了。
    “……原来你是这样想的。哈哈哈……”
    另一个阚景涛在意识中大笑起来。
    “……你想想办法！”阚景涛有些生气了：“如果我死了，你也……”
    音乐声越来越大，他看到了正在打碟的【DJ】。
    【DJ】戴着尖顶高帽，一把扫帚放在身旁。
    打扮有些诡异，像是巫师。
    “哦这位朋友，虽然只有你一个人……”
    DJ顿了一下：“但也要嗨起来~”
    “外面的朋友快过来，一起跳舞！”
    …………
    钟丽听到了一些嘈杂的声音。
    仔细分辨了一会，她发现那声音很有节奏。
    好像是音乐？厂区里会播放音乐么？
    这几天似乎都没有过。
    她起身开门，要将这件事告诉老板。
    “老板，我听到了一段很有节奏的声音。”钟丽说道：“好像是音乐。”
    “音乐？”叶开追问：“刚刚？”
    “对。”
    钟丽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是被什么拉扯了一下，手臂不自在地甩动了一下。
    坏了，不会是【寻人启事】的后遗症吧？
    她身上变得粗糙和黝黑的皮肤，至今还没有完全恢复。
    “刚刚……那他在二栋附近。”
    阚景涛做任务的时候，也是在群里实时报告进度的，叶开也会将需要避开的位置圈出来。
    就像对待其他人一样。
    他看了一眼钟丽，后者身上开始冒出淡淡的红光，表示她正在受到灾厄的影响。
    在他的注视下，钟丽的身体抽抽了一下，脚下踏出几步。
    “老板，我是不是还在被【寻人启事】影响？”钟丽及时解释道：“我好像被什么拉动了两下。”
    “也不见得。”叶开叫过陈宇航，让他注意按住钟丽。
    “你的毒刺在阚景涛身上，可能是听到了一些不该听的东西。”
    【DJ】的音乐能够让人闻声起舞，很符合钟丽现在的情况。
    “啊？！”钟丽身体摆动两下：“我听到有人喊外面的朋友进去，一起跳舞……”
    陈宇航赶紧抓住她。
    叶开没有详细解释。他展开【镜面跃迁】的视角，找准位置，向那边闪现过去。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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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9章 信众

    这能力的强度，有点超出预期了。
    本来叶开对自己当前的能力组合比较满意，想到大部分灾厄都不会爆有用的能力，就没有提前空出一个能力槽，只打算得到一个记忆碎片就好。
    没想到，自己获得了可能是【DJ】能提供的最强能力！
    这个能力的效果可比【极寒】强得多了。
    后者只能提供一个持续一秒的单点控制、以及一个延后的群控，局限性很大。
    它的范围也是恒定的，仅有15米，面对一些较大的灾厄，或者出现多个灾厄的时候，就难以处理。
    而【舞曲】则提供了快速群控的能力，并且这种能力的有效范围取决于声音的传播范围。
    只要有个大喇叭，就可以轻易得到更大的控场范围。
    大喇叭很难找么？
    叶开觉得，应该不太难。
    退一步讲，就算没有大喇叭，他也可以打开音乐，配合【镜面跃迁】，人到哪里，强控技能就跟随到哪里。
    【是否放弃该能力，或放弃已有的一个能力？】
    【你失去了能力“极寒”，获得了能力“舞曲”。】
    “有点浪费。”
    但十分值得。
    阚景涛慢慢从地上爬起来。
    就在五秒……不，三秒之前，自己还被【DJ】控制。
    然后叶老板出现，仅仅几秒之间，就将【DJ】化解。
    他的四肢甚至还有一些酸痛。
    “叶老板，这就……”他凑到刚才【DJ】所在的位置：“这就结束了？”
    通过另一个阚景涛的思想，他能够觉察到，系统的确已经发出了灾厄被化解的提示。
    “嗯。”
    叶开点点头：“你的任务还没做完吧？继续做。”
    “哦……”
    自己的任务是不能接受他人参与的，这是系统的要求。
    叶开将【DJ】杀死之后，他还是要自己去做完剩下的部分。
    “那个……叶老板。”他知道叶开能够随时闪现离场，抓紧开口：“我是真的老阚，【强化附件】影响了我，就是我心里的那个声音，现在它一直在跟我说它才是真的我。”
    “叶老板，你一定要相信我。”
    他始终没弄清楚，为什么自己外表毫无变化的情况下，叶老板却能看出他精神层面的改变。
    他不知道叶老板到底是有什么手段，因此也不敢说谎。
    在他看来，这就是事实。
    叶开侧着耳朵听了听，又像是在思考。
    “老阚可不是这么说的。”他笑笑：“他骂的很难听啊。”
    阚景涛汗毛直立。
    叶老板竟然能听到他们的心声？
    刚才在意识中，另一个阚景涛的确是在破口大骂。
    他知道，换了自己在那个情况下，也会骂出来。但那不是灾厄扮演的么？
    叶老板以前可没表现出这种能力……难道这是【强化附件】的作用？！
    这东西……让叶老板也中招了？
    “既然你们都认为自己才是本体，那就等等看。”
    叶开说道：“今天晚上，【强化附件】的时间就结束了，到时候活下来的那个，自然就是真的。”
    “……可是，他消失了，我如果还不能控制身体怎么办……”
    他听到阚景涛焦急的声音。那不是面前的阚景涛，而是被关在身体里的那个。
    “车到山前必有路。”
    他说道，然后使用了【镜面跃迁】。
    …………
    灰色的雾气房间的各个角落涌出，很短时间内，就将周围的一切全部淹没。
    熟悉的视角，熟悉的询问室。
    是顾威的记忆。
    对面坐着的人神情木然，眼睛直勾勾地看过来，目不转睛。
    他的嘴角微微撇着，整个人就像是一根绷紧了的弹簧。
    有点像是精神病……
    叶开觉得精神病也不太适合形容。
    他想了一想，或许更应该说是——没有人味。
    他就像是一只危险的野兽。
    “讲讲吧，你的情况。”
    “嘿，顾警官……是吧。”对面的人说道：“还有什么要说的么？你们都知道不是么？”
    “啪！”
    顾威旁边的人猛地拍了一下桌子。
    “老实交代问题！”
    “我们知不知道是我们的事！”
    顾威身体稍稍后仰，冷眼旁观。
    “顾警官，你看他……”
    对面的人嬉笑：“管管你的手下，他……”
    顾威冲旁边的人示意。
    “左手。”
    那人从腰间掏出一把手枪，毫不犹豫地瞄准对面的人，开枪。
    “砰！”
    淡淡的硝烟气息弥漫，对面人的左臂被击穿，手臂软软地垂了下来。
    有血从里面流出，是黑色的。
    那人试着抬了抬胳膊，血流的更快了。
    他伸手按住伤口，冷漠地看过来，神情中人味更淡，危险的气息更浓。
    “你的把戏在这里没用。”顾威冷静地说道：“你最好把你知道的事情说出来，不然失血都能要了你的命。”
    “你还不能没有血液吧。”
    “你这么做，不怕上面罚你？”仿佛那条胳膊不是他自己的，那人说道：“怎么说，我也是人类。”
    顾威冷笑。
    “你死了么？”
    …………
    这段记忆就到这里了？
    叶开有些无语，马上要到关键信息了，反而忽然结束了……
    哪怕继续几分钟也行啊。
    不过，从已有的内容，已经可以推测出不少信息。
    之前的记忆碎片中，曾出现过有人专门投放灾厄。
    他们就像是人类中的反对者，或者投降派。
    而今天出现的，就是又一个反对者。
    从顾威他们的反应看，或许这个人的反人类程度更严重，又或者是“上面”的态度发生了变化？
    或许他已经不能算人了……
    黑血、冷漠、没有疼痛，以及最后的那句“我也是人类。”
    普通人怎么可能会是这样的……
    不，还有一种可能。
    在未来，一些人获得了异能，若这个人也获得了异能，也可以解释部分问题。
    一些异能会对人体本身造成改变，例如【血池】，又或者【机械化】。
    他继续看下去，一份文档出现在他的面前。
    …………
    【关于信众的讯问资料】
    【信众编号：0135】
    【概要：该信众具有反人类倾向。在特异点出现之前，曾多次公开或半公开宣告人类灭亡相关的信息。】
    叶开首先注意到的是编号。
    四位数的编号，证明已经出现的“信众”绝对不少，可能已经有了四位数。
    他们造成的破坏、杀死的人，或许早已远远超过了这个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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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0章 仁慈

    叶开继续看下去。
    【该人声称，在其居住地附近的特异点处，曾经遭遇到“祭司”，并获得其布道。但其对于祭司的描述，与目前已知的37种“祭司”或“牧师”、“巫师”、“传道者”有一定差异。】
    【按照其描述的“祭司”形态，我们绘制了草图，该人未予否认。】
    【该人所述罪行，与记录吻合。详细笔录后附。】
    【备注1：本次讯问中，使用枪械对其造成重度伤残，讯问结束后已为其进行治疗。】
    【备注2：该人曾以人类身份威胁讯问人员。】
    后面附了一张图片，小字注明是根据0135号信众口述绘制。
    图片上是一个披着红色罩袍的人，旁边标注“口述为男性，身高170-180cm，年纪约45-50岁。”
    罩袍的边缘，有金色丝线绣出的花纹。
    这个“祭司”，跟叶开见到的有些差别。
    但文件中，将“祭司”与其他的一些神职人员称呼并列，或许是因为，他们起到了类似的作用，并有类似的特性。
    都是传道，都是将思想上有偏斜的人，进一步扭曲。
    翻动文件的手，快速向后翻了几页，直到文件末尾。
    【报告人：顾威】
    他提起笔思考了一会，慎重地写上自己的意见。
    【这些信众同样是人，但考虑到信众对其他人造成的严重影响，建议执行死刑】
    【目前为止，有80%的讯问过程中，造成了轻重程度不一的伤残，并有3%的死亡。建议对相关人员慎重处罚，并将……】
    他停顿一下，将后面两个字划掉。
    【……慎重处罚，充分考虑他们的接受度……】
    …………
    这个看报告的人，是在给顾威等人说话。
    他的态度也是认为，这些信众应当得到严厉的处罚，甚至是死刑。
    那么，以“他们也是人”为由，让那些信众活下去的，应当是更高层的人物。
    有这样的人，难怪末日延续到最后，还是没能解决。
    猪队友嘛不是？
    …………
    下一段记忆，仍然在同一个房间内。
    有人将一摞文件送了过来。
    一双手接过。
    放在最上面的，是顾威所提交的那份文件。他打开文件，直接翻到最后。
    在他之前的意见后，是另一个批复。
    【已阅。你所考虑的并非毫无道理。】
    【我并非出于仁慈才这样做。人类身份的重要性，我无法与你详尽说明，你现在恐怕也难以理解。】
    【但是，在我看来，尚未失去理智的反对者是人，同样的，你也是。一切正在为了对抗灾厄而奋斗的同袍、一切为了维持社会运转而工作的人、一切其他的、各个年龄段的，也都是人。】
    【尽管身份有所差异，唯有一点上，所有人都是同等的——都是人类。】
    【每个人的意见和思考，都是同样的珍贵。我们整个世界就是基于全体人类而存在和运行的，人类是整个世界的主人，也是一切价值的唯一度量衡。】
    【将严重损害大多数人利益的人，以各种方式排除在社会之外（包括死刑），在和平年代是理所应当。但我们正处非常时期，当行非常之事。】
    【我们在对抗灾厄，但世界的未来不仅取决于我们。】
    【也取决于每一个人。】
    最下面还有一行小字。
    【若我们的队伍中有人心存疑虑，可以将这些告诉他们。但不要广泛传播。】
    ————
    【未完待续，明早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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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1章 名实

    叶开没有听懂。
    先生说，将许多灾厄融合为一体，变成如今这样强力的【祭司】，就是为了消灭它？
    至少从目前看，不应该是更难消灭么？
    先生微笑着看了他一会。
    “你要对付【祭司】，这个问题上，可以延伸出两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每个灾厄，都会有一个名字？”
    “第二个问题，李贺告诉你儒家典籍中的秩序、或者说义理，并不完备。那他所说的秩序和义理，又是什么？”
    “我不知道。”
    为了称呼灾厄，给它一个名字，不是理所应当的么？
    总不能都写个编号，然后大家都称呼它的编号吧。
    “名字能够将一个事物与其他东西区分开来。”先生说道：“同时名字也是一种定义，当我们称呼一个东西的名字时，这个词语是固定地指向一个事物。”
    就像我叫叶开，而先生叫李耳或者老子，有了名字就能区分开我们两个人……
    如果没有名字呢？
    “但是，即便没有名字，先生和我也仍然是两个不同的人。”叶开说道：“这是否意味着，名字只是一个代号？”
    “不错。会根据我的话思考了。”
    先生微微点头：“你没学过语言学吧？”
    语言学又是什么？
    叶开即便是在大学里，选修课程的时候，也没见过这一门。
    “没有。”
    “在语言学中——具体来说，是结构语言学中，可以通过能指和所指来表达一个事物。”
    叶开知道，先生肯定为了便于理解，做了一些简化。但他已经开始发蒙了。
    “能指，代表的是我们通常称呼事物的名字，而所指，则是代表了这个事物的抽象概念，你可以理解为定义。”
    “例如，你叫叶开，那么能指就是【叶开】这个词语及其发音本身，所指则代表了你这个人的概念，包括形与神，更进一步也可以包括你过去的经历和记忆等等……二者相联系，那么当有人说【叶开】的时候，就会指向你。”
    “二者的关系，你也可以用形与神去理解。”
    听起来怪怪的，毕竟是用自己作为例子……但叶开大致明白了。
    “所以，本来在抽象概念上相似的灾厄，统一用一个名字，就会……统一成一个？”
    “大致如此。”先生说道：“形神之间相互影响，同样的，能指与所指之间也会相互影响。当有了同一个名字，人们对它的看法和定义就会趋于一致，但人对于灾厄的印象……”
    先生停顿了一下，叶开接上。
    “会影响到灾厄？就像是人类的想象结合了【特异点】，就会成为实际存在的灾厄……”
    “不错。”先生说道：“灾厄产生的过程，就是人类想象力，对无形无神的【道】进行了定义。”
    “名字原本作为【能指】，不会对【所指】产生影响。但是，【祭司】这个名字，在人类的语言中，是有着特定概念的，因此会反过来影响灾厄的定义。”
    “能指与所指，二者通过人的语言紧密联系，相互影响，名实相副。”
    名与实，形与神，能指与所指。
    形神相即，形质神用。
    叶开的思维发散开来。
    之前范缜说，之所以用【守山人】的形象出现，就是因为形神相互统一，相互影响。
    而他不想受到这种影响。
    使用了别人的身份，就会受到“形”的影响，所以张角会以爱泡茶的中年人形象出现。
    李贺，贾思勰，王莽，刘秀……每一个仙人都多少受到了他们所借用的【形】的影响。
    所以，【祭司】现在的形象，就是统一名称后的成果。
    它原本有多重形象，或许还有很多细微的不同，但在统一了【祭司】这个名字后，它们就会逐渐变成同一种灾厄……
    “那……”叶开想了想：“如果我们给灾厄一个名字，并且这个名字被所有人接受，是否可以创造出一个不存在的弱点？”
    如果叫【恶龙】，这个灾厄可能会变强。
    那么如果叫【飞天大耗子】呢？
    “的确如此。”先生说道：“但灾厄出现后，大部分的定义已经完成，偏差过大的名字只会反过来污染【能指】原本的定义。”
    【祭司】这个名字，又会有什么可以利用的弱点？
    叶开思考起来。
    他对祭司这个词语的认知，大概就是披着罩袍、使用一些神秘的仪式，向神祷告祈求的神职人员。
    从这里面，似乎没有什么可以利用的点……
    如果它向神祷告呢？
    祭司必然会有祷告的行为。
    布置祭坛、准备祭品，会不会是一个可以利用的时机？
    “那，秩序又是什么？”
    叶开问道：“是不是类似于……数学公式，或者是事物的定义？”
    应当不是定义，那是【所指】。
    “很简单。”先生说道：“秩序就是人的观念和逻辑。”
    “那为什么李贺说，儒家典籍的秩序不够完备？”
    这是叶开疑惑的地方。如果这样定义秩序，那么儒家的典籍，真的有什么不完备吗？
    “因为人的观念和逻辑，并非恒久不变。”先生说道：“许多过往的观念，如今不都已经成为陋习了么？”
    叶开只能点头。
    因为的确如此——曾经的富家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甚至只住在一层楼上，直到出嫁。
    此外还有许多别的陋习，在以往都是大众普遍接受的观念，如今却都被摒弃、改变。
    “李贺所说的不完备，是因为……儒家典籍里所提倡的观念和逻辑，如今已经变了、甚至被反对了。”
    “如果孔子是仙人，是否儒家的秩序，就可以完备？”
    先生大笑。
    “你是将仙人，当成什么顽固不化、恒久不变的东西了么？”
    是了，水滴石穿……
    先生一直说，仙人是水流中的石头，能够改变水流的方向。
    但石头也会被水流改变，即便需要很久的时间。
    “如果你觉得，唯有仙人能够改变水流的方向，未免就太高看仙人，也太看低了凡人了。”
    “谁说凡人，就不如仙人？”
    他们所处的场景忽然变幻，成了图书馆的模样。
    一面面极高的墙壁立在四周，每一面墙壁上，都是到顶的书柜，上面有密密麻麻的书籍。
    “这些书籍，都是凡人所写的。”
    先生的声音不大，却在整个图书馆中回荡。
    “他们著书立作，传授学问，形成了世人最广泛的观念和逻辑。”
    “这些书籍，构成了世界的大部分秩序。”
    “如果仙人是石头，那么这些书——就是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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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2章 人心

    “过往的观念和逻辑会被新的取代，其间就有了矛盾和冲突。”
    图书馆的幻象散去。
    叶开觉得有点可惜，如果这些书自己可以读……
    即便没有提高儒家等级，也必然有其他许多好处。
    既然秩序有如此大的效用，说不定——只要自己有足够多的学问，就能做到绝对攻击和绝对防御呢？
    “在他的时代，儒家学问算得上是较为完备的。但时移世易，观念和秩序都有了变化，你想要再现他斩龙的一剑，是不可能了。”
    李贺也是先生的学生来着，在斩龙之前，应当也请教过先生。
    “可是【祭司】身上应当没有体现什么秩序。”叶开想了想，还是觉得，祭司并没有表现出多么完备的秩序。
    李贺说足够强大也会让文胆束手无策，叶开与先生交谈下来，还是觉得，无法损伤【祭司】，应当是秩序方面的问题。
    先生并没有直接回答叶开的这个疑问。
    “进入这个世界碎片之后，你所看过的记忆碎片，难道就没有让你有什么感悟？”
    啊？
    叶开回忆。
    似乎看到的，都是关于未来的情况，关于灾厄的报告。
    先生说的，肯定不会是这些东西。
    那除此之外呢？
    他想了又想，忽然想到了，就在这一次的记忆碎片中，刚刚看过的一句话。
    【所有人都是同等的。】
    这句话李贺曾经也说过，只是表述略有差异。
    【在我看来，你们都是一样的。】
    同样的，其他仙人，在谈及人与【异类】的差别时，也曾经说过类似的话。
    无论善恶，无论本心，仙人们似乎都不在意。
    他们更在意的，只是【人类】这个身份。
    【每个人的意见和思考，都是同样珍贵。】
    如果秩序是人的观念和逻辑，那么同样作为人类，两样冲突的观念，谁才是对的，谁才是错的？
    到底哪一个，才算得上是现在的【秩序】？
    【秩序】本身并无对错，也没有好坏——
    “人决定了秩序。”叶开喃喃说道：“改变秩序，就是要改变人的观念……”
    并非【祭司】引导了它的信众，而是那些有反社会倾向的人，他们的念头，在【特异点】的作用下形成了【祭司】。
    这就是【祭司】背后存在的秩序——或许也可以说，是一部分的人心。
    要将其破除，需要解决的，只是人们心中的观念。
    或许在未来这并没有那么困难，但他应当怎么做？
    叶开暂时没什么头绪。
    “看来你已经懂了。”
    先生微笑，层层灰雾开始聚拢。
    “可是……”叶开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急忙问道：“他为什么要给我文胆？”
    文胆最初只能解锁1%的BUFF，需要提升儒家等级才能解锁更高的BUFF。
    为此，叶开抓紧一切机会读书，勉强将文胆的基础BUFF提升到了3%。
    既然儒家的秩序，在今天来说并不完备，李贺为什么要用文胆引导他学儒家典籍？
    “儒家学问并不过时。”灰雾笼罩中，先生的声音隐约传来。
    “何况，你不也有《太平经》么？”
    …………
    叶开从黄建的背包中找出《太平经》，这本书已经在背包里呆了近两个月，看起来仍然是新的。
    张角本意想让他继承这本书所代表那些东西。
    术法神通。
    以及在未来，如果有一天他能成为仙人，或许会将那个人人都能修炼的时代，带回来。
    【文胆（已装备）】
    他看看手中的剑。
    先生的意思很明显，李贺是用文胆，来引导自己传承儒家的道，就像是张角想让他传承太平道一样。
    张角当时并未给他什么实质性的好处。但如果，张角也给了他一件类似于文胆的装备，只是需要靠阅读《太平经》解锁的话……
    他犹豫了一会，觉得自己也可以看《太平经》。
    谈条件嘛，不丢人。
    “老板？”黄建试探着问：“这本书怎么了？”
    这本书是在第二个世界碎片拿到的，老板当时还犹豫了一会，才让自己装起来，但至今也没有看过一次。
    就算是在没书看的时候，也没有问他要这本书看。
    黄建一直觉得，或许是老板目前的水平，看不懂。
    当然他从未当面说过，为尊者讳。
    “没什么。”
    叶开摇摇头，重新将书塞回去：“你有没有想过，世界都这样了，不如毁灭了算了？”
    “啊？”
    黄建惊了一跳。
    老板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有什么风声……
    毁灭世界？
    的确，黄建以前多少也想过这件事。
    特别是在叶开刚复活那会儿，他觉得世界完蛋了，要被灾厄占领了，死人都能复活了。
    然后又发现末日出现在未来、变成了人的【异类】……
    那时候他觉得，要不世界毁灭算了，也省的折腾。
    不过，自从跟定老板之后，这种想法就淡化、消失了。
    末日虽然危险一些，虽然世界变成这样很不科学，但活的还是挺好的。
    天是塌了，那不是有高个子在顶着嘛。
    “没，完全没有。”黄建快速摇头：“这样其实也挺好的，活着就挺好的，世界毁灭？从来没想过。”
    “不过，老板你问这个是……”
    黄建试探。
    看来黄建是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没事。”叶开说道：“这样，你去找找其他人，旁敲侧击地打探一下，他们有没有想过世界毁灭的事。”
    “好。”黄建接下任务：“他们要是觉得世界应该毁灭……我们要做什么？”
    “暂时什么都不用做。”
    …………
    【叶开：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你好像并不在意让我传承太平经。】
    信息顺利发出。过了一会，张角的回复就来了。
    果然，这个问题跟张角有关，他就主动回复了。
    【张角：为什么这么说？】
    【叶开：如果你真的想让将太平经传授下去，可以用类似于文胆的东西，引导我去看。】
    【张角：[大笑]】
    【张角：往事俱往矣，既然术法神通已经不存于世，你又能做到多少？】
    【张角：又何必勉强？】
    【叶开：不试一下怎么知道？仙人可以改变世人的观念。】
    【张角：你已经拒绝了，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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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3章 毁灭欲

    其实，要不你开个条件呢，也不是不能谈……
    叶开觉得略有一些遗憾。
    儒家学问这种封建糟粕他也接受了，读读《太平经》，也不是那么坏的一件事。
    读书虽然有些辛苦，反正叶老板看书速度也不算慢，多看一本有什么的。
    至于之前跟张角说的唯物主义……
    宝物也是物嘛。
    可惜了，张角似乎已经放弃了传承道统的想法。
    大概他一开始就有一些放弃的想法？
    否则，像李贺那样，直接给自己塞点法宝，再加上个看书的限制条件，说不定现在叶老板已经能将《太平经》全文背诵了。
    但这样考虑，也有一些说不通的地方。
    那就是，张角总不能……不重视自家道统吧。
    如果他真的很重视，怎么会出现这种……只是口头问问，就不再继续推动的情况？
    对比一下王莽，要不是刘秀制约，说不定都能做出按头学习这样的事情来。
    如果要说张角的表现，叶开觉得，有点像是一个摸鱼摆烂的员工，在做一件不情愿的工作一样。
    反正事情我也做了，话我也说了，人家不听我的，那我有什么办法？
    只能就这样交差了呗。
    怪。
    叶开知道这个问题暂时不会有答案，没有进一步的探究。
    现存的灾厄还有两个，“强化附件”以及“祭司”。
    要从这个世界碎片离开，还需要再触发并且解决一个。
    这两个灾厄看起来都有些麻烦，新的灾厄等等再说。
    算起来黄建的工作已经安排下去有段时间，他打算在群里@一下，问问进度。
    然后他到了一些声音。
    【……还有9个小时了。】
    【……是啊到时候就知道谁死了。】
    【……搞不好我们一起死呢？】
    【……你想说什么？】
    【……要不我们融合起来？】
    【……怎么？害怕了？怎么不是之前的样子了，你不是很确定能控制身体的才是阚景涛？】
    【……刚才黄建问的问题，很奇怪，他怎么会问这个问题。】
    【……世界毁灭？呵呵。毁灭就毁灭吧。世界都这样了，跟毁灭有什么区别？】
    【……反正你要死了是吧？】
    【……谁知道呢，死了就死了呗，我这样跟死了有区别？】
    显然，这就是两个阚景涛之间的对话。
    想要世界毁灭的，应该是阚景涛本人，而觉得这样活下去也好的，就是【强化附件】变出来的阚景涛，后者现在控制着身体。
    不过，被变出来的那个，现在好像也对自身的存在产生了一点怀疑啊。
    都提出两个人格重新融合的想法了。
    尽管阚景涛本身，是一个基于他人记忆而产生的【异类】，但也是一个货真价实的人类。
    至少在世界碎片中，是这样。
    人类与灾厄的产物融合……
    与灾厄融合的先例倒是有，钟丽和王安妮嘛。
    灾厄的时间到了之后，自行消失，钟丽活了下来。
    王安妮则是以灾厄和人类的双重身份死去了。
    按理说，灾厄的产物也会随着灾厄的消失而消失。但毕竟没有先例，叶开并不确定，会是什么结果。
    另外，他也没有手段……
    等等，【灾厄之种：繁衍】还有一次使用机会。
    但也没必要用在测试上吧。
    门被敲响了。
    “老板，是我。”
    黄建在外面问道：“我可以进来吗？”
    …………
    叶开对黄建的沟通技巧，略有一些怀疑。
    因为按照黄建的说法，大家都对目前的情况比较满意。
    陈宇航不用说一直很乐观；钟丽由于毁容还没恢复而心情有些不好，但也只是觉得自己倒霉。
    蔡胜华则是比较详细地问了他，有没有办法判断“复活的人”会出现在哪个世界碎片，在得知他并不清楚后，有些失望。
    顾威觉得世界毁灭与否，不是自己能左右的，所以对此无所谓。
    车宁也是类似的态度。
    至于阚景涛……他反倒是最乐观的一个，他觉得自己眼下的问题只是暂时的，等到【强化附件】消失，到时候说不定自己得到的加强还能保留下来。
    尽管只是身体控制能力和感官方面的加强，但已经比普通人高出一个档次了，将来再设法获得异能，肯定不会太弱，能够比较好的在末日中生存下去。
    听起来似乎有点道理，但叶开直觉认为不对。
    【祭司】在未来已经被消灭过一次，出现在世界碎片中的，应该被视为一个新的【祭司】。
    令【祭司】不受到文胆伤害的秩序，来自于人类的观念和逻辑。新的【祭司】得到的支撑，只能来自于世界碎片的内部——否则就太离谱了。
    先生和李贺都默认自己能解决，说明解题的线索就在世界碎片内。
    他所听到的、阚景涛的心声，同样证明了这一点。
    但，只有一个人？
    他不太相信。
    “老板，也有可能，他们没有说实话。”黄建说道：“大部分人都会或多或少地隐藏自己真正的想法。”
    特别是，老板提出的问题还有些突兀和敏感。
    忽然被问到这种问题，大部分人的第一反应，都是给自己遮掩一下。
    “不过我们也没办法短时间内知道他们真正的想法。”
    黄建继续说道：“这个……应该不要紧吧？”
    “问题不大，只是跟【祭司】有关。”
    叶开说道：“如果他们隐藏了……有没有办法能知道他们真实的想法？”
    除了听心声之外。
    仙骨的听心声，还有不知从哪里来的、莫名其妙的声音的能力，的确是很好用。
    可惜，他还不清楚，怎么才能主动使用。
    现在只能是很被动地，偶尔听到一些信息。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老板也太高看自己了，小黄就是一个互联网公司打工人，要是看穿别人真正的想法，还用担心被当成优质人才输送到社会？
    早就靠着看穿老板内心，升职加薪、飞黄腾达了……
    不过，老板的需求还是得设法达成。
    黄建脑子飞快地转了转，想到一个人。
    “老板，要不问问顾威？”他说道：“顾威是警察，还经常审讯别人，应该有点这方面的技巧吧。”
    不过，老板说跟【祭司】有关，难道【祭司】已经被老板看到了？
    目前为止，好像还没有谁见到【祭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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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4章 再现

    “原来刚才黄建找我，是叶老板你叫他来的。”
    顾威说道：“我还奇怪，他怎么忽然问这种问题。”
    叶开让黄建暂时接替了顾威的工作，与顾威两人来到自己的宿舍房间。
    在这里，可以避免被听觉敏锐的阚景涛听到。
    “叶老板你想知道这些东西，肯定是有用意的……”顾威说道：“不过，要看穿别人的心思，确实我也做不到。”
    “我在问话的时候，结合对方的语气、反应，能大概判断出，他说的是不是真话。有时候还需要一些手段，比如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叶开在上一个记忆碎片中见过这种场面，不过好像两个人都是扮演的红脸。
    大概是，那些反人类的【信众】，实在不值得好脾气。
    虽然从仙人的角度来说，他们只要是人类，就可以被一视同仁，但是现在的叶开，以及未来的顾威，都更接近于普通人。
    “嗯。”叶开点点头：“如果不用手段，你觉得这里的人当中，有多少会有这种想法？”
    “这个……不好说。”顾威说道：“以前在警校的时候，老师给我们说过，毁灭和自我毁灭是人的本能欲望，任何人都有可能在某些情况下，产生一些这方面的想法，但绝大部分人都会将这个想法藏起来，不会实施。”
    “但叶老板你说的，毁灭世界的想法，可以确定每个人都多少会有。而且在现在的情况下，可能会变得更加极端。但是他们有这种想法也没事吧？”
    顾威再次试探：“反正也没人具有毁灭世界的能力。”
    这可说不好。
    这种潜藏在心底的毁灭欲，并不能直接造成什么危害。
    只是，如果【祭司】存在的话……
    “这跟【祭司】有关。”
    叶开想到记忆碎片中，顾威的表现，觉得可以告诉他更多的信息。
    “【祭司】？”顾威愣了一下：“你见过它了？”
    “嗯。”叶开说道：“昨天你因为阚景涛去找我，那时候我在宿舍窗外，就是因为【祭司】也在那。”
    还有一个仙人。
    “我看不到它？”
    “对。”
    顾威没有问为什么叶老板不将【祭司】杀了。
    答案很明显了——【祭司】暂时没办法处理，否则叶老板没必要费心回来折腾，直接一剑砍了就行。
    “它……”顾威想了想，问道：“这是它的弱点？”
    叶开点点头：“你有没有毁灭世界、杀死所有人的想法？”
    “……有。”顾威叹了口气：“自从世界变成这样，有很长一段时间我还是抱有希望的。”
    “但是后来发现，灾厄确实太强，我们也没有任何办法联系外界，就像是其他人全都死绝了一样。”
    “人在绝望之下，就会有这种同归于尽的冲动。我觉得，应该不止是我会有这种冲动。”
    …………
    果然如此。
    重新出现的【祭司】，因为有着人类思想中形成的【秩序】的保护，所以才能抵抗住文胆……
    那么，自己应当怎么对付它？
    这个问题也可以表达为——怎样才能让人们改变自身的念头，不再向往世界毁灭？
    有点难……
    这种毁灭的念头，源自对未来失去期待，对世界没有了信心。
    而之所以不再期待未来，就是因为，整个世界杯炸开，每个世界碎片都是灾厄横行，这种情况下没有人会觉得，自己能活多久。
    于是，就无法在意，世界能否得到延续。
    要让【祭司】失去保护，就要扭转人们的念头，重新树立起对未来的期待和信心。
    有点难了。
    或者，干脆直接等待，反正【祭司】也只有48小时，现在还有30多个小时而已。
    一道黑色的影子从窗外经过。
    没有面孔的【祭司】透过窗户向内看过来。
    “你这么弱，就是因为规矩太多……”
    叶开皱了皱眉头。
    【祭司】说的话好像有点拟人了。
    什么叫弱是因为规矩太多？
    “只要放下那些东西，你就能轻易杀了我。”
    叶开盯着他看了一会，感觉有阵阵细碎的声音，在自己耳边窸窸窣窣地乱响。
    那些声音没有规律也没有意义，就像是某些极端的噪音一样，偏偏声音又不大，只是令人非常烦躁。
    “吱吱……叽……你……咕咕……”
    其中偶尔会蹦出几个似乎有意义的词语，但仔细去听，又什么都不是。
    叶开想起了【血画】。二者的表现有些相似，同样是大量无意义的堆砌，内部偶尔涌现出来一些似乎有意义的东西……
    与观察者有关的的字句。
    李贺昨天也跟他提到过，【血画】的极端无序，与无形无神的【道】相似。
    【祭司】作为一个灾厄，如果假定它说的话是有意义的，难不成，信众和【祭司】，是要将世界变成一片无序的混沌？
    靠一个灾厄，显然不可能做到这点吧……
    不知那些散布灾厄的人，是否与【信众】存在关联。即便是有关联，他们靠这些东西，就能达成目标？
    还是说，靠着散布灾厄、影响人们的心智，让人们在焦躁与恐惧中，对未来失去信心，转而期待世界毁灭……
    他站起身来，向着窗户走过去。
    “叶老板？”顾威纳闷了一个瞬间，反应过来压低声音：“你看到【祭司】了？”
    叶开向身后摇了摇手，示意他不要跟过来。
    自己则是隔着玻璃，跟【祭司】对视。
    后者两个眼睛的位置，是两团灼灼的红光。
    “不杀你又怎么样？”叶开对着窗玻璃说道：“世界已经这样了。”
    还有比现在更差的情况么？
    【祭司】没有回应便转身离去。无意义的细碎声音渐渐消失。
    烦闷的感觉也没了。
    他皱着眉头，回到原位。
    它的行为，总觉得有一些目的，不像其他灾厄一样纯粹。
    这是只有自己能看到的灾厄，难道【祭司】只是冲着自己来的？
    没道理不找软柿子吧，叶老板看起来是很和善的人吗？
    “叶老板。”顾威问道：“它走了？”
    “嗯。”叶开点点头，忽然不想再等下去。
    引导他人的念头，欺骗他人的心智……
    自己能做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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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5章 变种

    【车宁：[图片]】
    图片上是一个有着金属光泽的黑色盒子。
    【车宁：它又出现了。】
    叶开抓起手机看了一眼，没有回复。
    车宁不久前离开宿舍。他的任务发下来了，仍然是打卡任务。
    车宁出任务他还是很放心的，不像别人会乱来。
    大概是因为跟灾厄打交道更多，所以在很多方面就更加谨慎。
    即便他像是之前那天一样，进入一个必然触发灾厄的局面，也有很大概率，能够撑到自己到场。
    起码不用太过担心他的安全。
    至于【强化附件】再次出现也很正常，这东西的本体被顾威扔出去了，重新出现并且被发现，是很有可能的事。
    反正也快结束了。叶开看看时间，【强化附件】还有7个小时。
    他自己现在更关心的，是如何才能实现对他人念头的改变。
    李贺说只要接触，然后就能改变。
    流程很简单，但这没有办法依靠他人的帮助，全靠自己顿悟——
    怎样才算跟他人的“念头”接触？
    那是无形的东西。
    【阚景涛：你可别碰那东西啊】
    【车宁：放心】
    【车宁：我没看到祭司。】
    【陈宇航：没看见是好事啊。】
    叶开已经将祭司的形态告诉他们，并且让他们在祭司靠近的时候尽量逃跑。
    他自己都没办法对付的灾厄，别人碰上几乎必死。
    不过车宁反而觉得，那东西被自己看到也好。
    最麻烦的灾厄就是无形的灾厄，只要能看到，总是能躲开或者迎战的。但无法被察觉到的东西，要解决只能大面积轰炸……
    他的能力没法做到这一点。
    【钟丽：你有没有听到什么】
    【钟丽：不对，是感觉到什么？】
    钟丽的【通感】能力，能感应到的不仅是声音，还有事物。只是对事物的感知没有那样明确，所以她在第一时间，并没有分辨出那是怎样的一种感应。
    …………
    感应到什么？
    车宁有点纳闷。
    他刚刚完成打卡任务，由于叶老板的提前说明，他连续使用【空气爆发】给自己加速，任务完成的速度非常快。
    相应的，短时间内的体力消耗也比较大，他现在稍稍有点气喘。
    感觉到什么……
    车宁屏住呼吸，略微放慢脚步，仔细体会着自身的感觉。
    【祭司】能被叶老板看到，或许是因为叶老板的能力，这一点还不好确定。
    如果【祭司】是隐形的，自己不小心中招了……
    车宁倒不是特别怕死，见识过一些强大的灾厄后，他就清楚自己很容易死在强大的灾厄手里。
    但他不愿意死的不明不白。
    没有特别的感觉。
    世界碎片中只有轻微的风，由于这里是工厂，除虫措施做的非常到位，也没有什么鸟鸣和昆虫的叫声。
    机械运转之类的声音，更是完全没有。
    气温很正常，连周围的气味都……
    车宁察觉到了不对。
    空气本来不应该有什么特别的气味，但他却从如今的空气中，嗅到了一种奇特的东西。
    那不是一种明确的气味，而是一种感觉。
    不对，也不是一种感觉。
    他知道钟丽为什么在群聊里说的那么不确定了。因为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硬要说的话，就是一种特别混乱的东西，在四下里弥漫，令人烦躁。
    是【祭司】？
    但是按照叶老板的说法，【祭司】不应该是这样的表现……
    赶快回去，让叶老板看看。
    车宁使用【空气爆发】，脚下爆出一团尘雾，本人则是飞快地向着宿舍的方向跑去。
    他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建筑、地面、和道路，都在发生一些微妙的改变。
    原本灰色的水泥路，忽然变得斑驳起来，有的地方变成了黑色的沥青路面，有的变成了砂石路面，也有一些地方露出土壤的颜色。
    不同材质和新旧程度的路面混杂在一起，拼接成一条道路，驳杂不堪。
    建筑也有着类似的变化。墙面的灰白色涂装忽然变成了各种斑斓的颜色，油漆、大理石、红砖、甚至是泥土混杂着稻草的墙面，都出现在同一面墙壁上。
    但以上的变化只维持了很短的时间，随后一切恢复如初，就像是从未出现过问题一样。
    …………
    “你没受到什么影响。”
    叶开仔细看了看车宁的状态，确定他身上没有红光。
    但车宁所说的“感觉”，让他有点在意。
    那种“感觉”，钟丽同样也感受到了，这大概能够说明，那并不是简单的幻觉。
    本来以为是一种通过五感来影响和控制他人的能力，就像【舞曲】一样，但钟丽和车宁两人似乎都没有受到影响。
    得亲自去看看。
    他观察了一下阚景涛，确认他的状态还算正常，就使用【镜面跃迁】，来到车宁感觉不对劲的位置。
    这里位于2栋厂房的侧边，有一条水泥路经过。路的两侧是草坪，厂房墙根的位置，则是两排冬青。
    叶开觉得，跟之前记忆中的情况，没什么不同。
    空气中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气味，车宁刚才说的，“令人烦躁”的、“混乱”的气味，并不存在。
    是【祭司】已经从这里离开了？
    叶开拍了一张照片，发到群里。
    【叶开：你们看一下，这个位置跟之前比有变化吗？】
    【黄建：好像有。老板你看看左边墙根那里，有几棵冬青变矮了。】
    【黄建：另外右边道路拐弯的地方，树冠跟以前不同了。】
    【黄建：[图片][图片][图片]】
    过去几天中，只要有人做任务，都会将沿途的照片拍下发到群里，请叶老板圈出需要避开的位置。几天下来的积累，覆盖了几乎整个厂区。
    不过，能够记住这么多细节，估计也就黄建能做到了。
    黄建将照片中对应的树冠和灌木圈出来，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对照着照片，叶开走近观察。
    的确有这种变化。在照片中看不出来，但凑近看能够发现，其实变化的不止是高度和树冠形状。
    对比旁边的树木，它们的叶片和枝条也有显著的不同，只要看到就能判断出，这绝对是两种不同的树种。
    树种变化了……
    但是为什么？
    叶开忽然想起范缜带自己登山时，看到的景象。
    那时候“山下的东西”暴动，刚被镇压下去。然后山上的草木种类，也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当时范缜说过，那些都是在温带会有的物种，出现在那样的环境中，算得上合理。
    而不合理的地方是——
    它们不应该那样密集地，出现在同一座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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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6章 接触

    叶开有范缜的微信。他打了一行字，犹豫一下，加了个比较正式的称呼。
    【叶开：范先生，上次见面，我看到山上有许多树种存在问题。现在我所在的世界碎片中，同样出现了树种被替换的情况。】
    【叶开：[图片]】
    他将刚才拍摄的、路边发生物种改变的植物照片，发了过去。
    【叶开：这里有一个新生不久的灾厄“祭司”，我发现它与未来人类“毁灭世界”的念头有关，不知是否是它导致的？】
    如果是比较熟悉的仙人，例如某个姓李或者姓张的，再不行姓王或者姓刘……
    叶开说话都可以稍微随便一些。
    但是范缜，两人就只见了一面，实在不算熟悉。
    不是熟人，还是不能太随便。
    【范缜：“祭司”啊。那你应该已经知道，名实与形神，是相似的吧。】
    【叶开：是的。另外先生也已经告诉我，人的观念和逻辑就是秩序。】
    范缜能够知道自己的学习进度……猜的？
    搞不好，是他们都这样过来的。先生每次回答一个问题，大家在类似的阶段遇到的问题也相似……
    不过没想到吧，先生给我的培训进度比较快！
    我问了一个问题，先生解答两个！
    上次耍了小聪明，先生并没有怪罪，这次的解答，还比之前更详实、更丰富了。
    可见先生是多么重视叶老板。
    【范缜：名实之间，存在逐一对应的关系。但，如果将这种关系打乱，名实不副，会怎么样？】
    【叶开：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先生之前说，给灾厄起名，可以借助名字，将它的一些特征确定下来，从而便于对付。
    当时叶开觉得，可以使用一个比较弱的名字，给灾厄创造出一个本来不存在的弱点。
    但先生指出，如果【能指】与【所指】差别太大，就会反过来被污染。
    【叶开：但名实不符，也会相互影响，相互污染。】
    【范缜：那会有什么结果呢？】
    什么结果？这跟自己面前的植物有关系么？
    叶开有点不能理解，他觉得范缜在打哑谜。
    这年头谜语人怎么那么多啊。
    但还是要哄着范缜，把对话继续下去。他还想知道为什么这东西会发生变化。
    以及，能不能从这变化中，找到一点顿悟的契机？
    “当然是会导致定义的改变……”
    他在输入框中打了半句，忽然想到了什么。
    形神相即，名实相副。
    如果名实之间偏差太大，就会相互影响，直到形成一个稳定的定义。
    就像自己之前想到的，【恶龙】与【飞天大耗子】两个词语，用在同一个灾厄身上，当然会导致不同的结果。
    因为灾厄本身就是人的念头、想象，在【特异点】作用下产生的，自然也会受到人类念头的影响。
    那么如果在它稳定下来之后，再换个名字……
    就会导致这个名字原本指代的含义，也会受到相应的反作用污染，二者会逐渐趋同，直到名实相副。
    就像公主这个词语，在古代很高贵，在现代则会被扫黄。
    就是因为，【能指】与【所指】之间，相互适应，达成这样的最终效果。
    那么，如果这种改变广泛地发生……
    一切词语都会失去其原本的意义，一切的“实”也都会变样，变成一片混沌。
    而混沌，就是无形也无神。
    “道”，也是无形无神。
    虽然“道”这个词，在各种小说中，都是一个很好的东西，但叶开知道，先生在《道德经》里提到的“道”，可并不是这样。
    那是先于天地而生的、无名之物，只是老子称它为道。
    “……有名天地之始，无名万物之母……”
    他隐约听到了一句。
    即便叶老板，也知道这是出自《道德经》。
    当名字都失去了意义……
    【叶开：会导致混沌甚至……真正的末日？】
    【范缜：哈，长吉说你在这方面极其蠢笨，唯独好奇心旺盛，我看你今天倒是挺聪明。】
    【叶开：所以这种变化，跟祭司的关系是？】
    【叶开：我能利用这点去做什么？】
    【范缜：线索在你面前，问我作甚？】
    …………
    叶开的面前，是一丛低矮的灌木，不知道是什么品种。
    但这里本来应该是冬青，黄建认证过的。
    有照片为证，不至于有错。
    所以，这是因为【祭司】的影响，给它换了个“名”，反过来影响了它的外部表现。
    也可能，不是因为【祭司】……
    他想到元门山上，花样繁多的各色植物。
    说不定，这是末日的症状之一，未必需要【祭司】来达成。
    又或者，【祭司】只是达成这个症状的可选因素？
    面前的灌木，即便在仙骨加持下，也看不到什么异常，就仿佛真的是正常的、被种错了的灌木。
    用文胆削掉一根树枝，也没有发生异变。
    叶开迟疑一下，伸手去摸。
    树叶凉丝丝的，跟旁边的冬青相比，颜色更浅、叶片更薄，脉络更清晰。
    叶片的边缘呈现出锯齿状，但不锋利。
    二者的差异还是很明显的……
    叶开感受了一会，正当他以为没有收获、要发微信问范缜的时候，忽然之间，他有了一种奇异的感觉。
    那是不属于任何感官的感觉——仿佛有什么东西接触到了他的身体，关于冬青的记忆被唤醒了。
    叶片厚实、光滑、有小白花或小绿花；
    低矮、耐阴、耐寒……
    他想起了许多细节，都是他以前未曾专门留意，却一直知道的东西。
    所以，符合这些特征的，应该叫做冬青。
    冬青，就应该符合这些特征。
    与他的手指接触的地方，灌木的叶片开始变化。
    这种变化快速扩散，很快，原本不知名的灌木，就变回了一棵冬青树。
    叶开掏出手机对比一下，与之前完全一样。
    只是少了被文胆削掉的一节枝条——
    它正躺在地上，保持着不知名灌木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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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7章 神棍和信众

    【叶开：[图片]】
    【叶开：好了，它已经变回来了。】
    这两条消息被他发到群聊里。
    刚才范缜给了他提示之后，他发消息表示感谢，范缜回了一个OK的手势。
    【范缜：问题是答案的一半。当你察觉到问题的时候，距离答案已经不远了。】
    的确，刚才范缜只是在关键时刻给了他一点提示。即便没有这个提示，叶开自己冥思苦想一段时间，或许也能找到答案。
    一切前置条件都已经具备，关键的信息先生已经给过他了。
    只需要他自己摸索到思考的方向。
    这就是顿悟么……
    叶开用同样的方法，将那棵树冠变化了的树木恢复原样。
    在这个过程中，他渐渐有了一些体会。
    这仿佛是一个重新牵线的过程。事物的“名”与“实”（或者说“能指”与“所指”）之间，产生了错误的关联，他将这种错误的关联切断，并重新给他们匹配正确的联系。
    然后，它们就会恢复正常。
    整个过程中，最难的其实就是接触——
    只要接触了，就能影响和改变。
    叶开回味着刚才的感觉，将它记下来。
    不知道用这样的方式，能不能触碰到“念头”？
    【车宁：叶老板，这是你的能力？】
    【顾威：它刚才变样，是因为幻觉么？】
    【黄建：真的跟之前一样了，老板太强了】
    【陈宇航：[鼓掌][鼓掌]】
    【钟丽：老板这个能力是新得到的吗？】
    群里的人在惊讶之余，也有些理所当然。
    惊讶是因为，这都能行？这是有可能做到的事情？
    理所当然则是因为，叶老板嘛。
    如果一件事，有一个人能做到，那这个人，十有八九是叶老板。
    毕竟他的能力数量和质量，都是断层领先。
    【叶开：这不算一种能力。】
    这只是通过仙骨达成的效果，没有正经的能力名称和能力定义，也没有占据叶开的能力槽。
    同样的，叶开也没有感受到它有什么损耗和限制，体力和精力似乎都没有耗损——或者耗损很小？
    可以确定的是，冷却时间肯定没有。他恢复两棵树的间隔时间很短，但都顺利恢复了。
    不是能力？
    黄建有点迷糊了。
    不是能力，难道这是老板本来就会的？
    那以前也没见他表现出来……
    难道是没有遇到使用的机会？
    顾威和车宁等人，则是感到震惊——有点震麻了。
    黄建说那两处植物发生了变化，但是叶老板怎么将它变回去的？
    这还不是一种能力。
    叶老板的能力很多，本来如果这也是一种异能，大家都觉得比较正常。
    但不是异能……
    【车宁：不是异能？那是什么？能通过训练掌握吗？】
    车宁相信，如果是能够通过训练——特别是身体练习掌握的东西，他肯定没问题。
    【顾威：跟这个世界碎片有关？】
    【叶开：大概没什么关系。回去说。】
    …………
    返回宿舍，叶开将自己的体验简单说明了一下。
    这事情没什么好隐瞒的，无论是先生讲的，或者后来范缜所补充的内容，都不难理解，甚至【能指】、【所指】直接就是基于现代的语言学，这些人理解起来，应该没有太大难度。
    当然，并未涉及到未来末日的内容——现在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了未来的末日。
    未来的事情，叶开觉得，还是不要让太多人知道。
    以前他对他人保密，是出于一种对交浅言深的顾忌。但现在，就更多了一层考虑。
    既然人类的念头会支撑【祭司】这种灾厄，也会生成其他灾厄——
    那么“发生在未来的末日”这件事本身，也不能让其他人了解过多。
    河道能约束水流，但面对洪水同样会被冲毁。
    再坚固的石头，面对水流的冲刷也无法做到永远不变。
    “老板你说的我倒是大概能理解一些……”
    黄建挠挠头：“但是怎么知道了这个以后，就一下子跳到……”
    “完成了?”
    不知名卷王、三好学生、前10%排名保持者、奖学金拥有者，对自己产生了一定的怀疑。
    老板刚说完语言学里的一些概念，然后就跳转到“我利用这些原理做到了……”
    这就像刚讲完1+1=2，接下来就写了一黑板的微积分。
    并且告诉你，“现在你对数学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那么接下来解答一下这道简单的问题吧！”
    不是，我刚才睡着了吗？我错过什么了吗？
    “你们应该是做不到的。”叶开说道：“这不是一种能力，而是……一种感觉，能感应到就可以，感应不到就没办法。”
    叶开只能稍作解释，他们要理解也没有基础，那种奇异的“感觉”，是基于仙骨的，普通人怕不是连感知到都不可能。
    人很难理解一个自己无法感知的东西，就算高数也是能通过符号表现在纸面上的，叶开并不知道，怎么才能将“感觉”表达出来。
    “哦……”
    车宁有些失望。
    要是能通过训练获得这种能力……
    但叶老板说的“感觉”，即便已经形容的非常具体了，他还是一无所获。
    之前陈宇航还问过他，是不是真的存在内力——要是真有内力就好了。
    “那，我们遇到的情况是跟这个世界碎片有关吗？”顾威问道：“或者，是【祭司】的影响？”
    【祭司】没出现之前，并未产生过这类情况。
    “其他世界碎片也有类似的情况发生。”叶开说道：“但这里，可能是【祭司】的原因。”
    这一会，叶开并未听到什么心声：“从【祭司】出现后，你们有没有什么改变？”
    “情绪和想法上有没有产生什么波动？”
    “我觉得没有。”顾威先回答：“它会影响到我们的情绪和想法？”
    “有可能。”叶开说道。
    神职人员影响信众的情绪和想法，是非常常见的……
    所以他想要从这里寻找一些突破。
    嗯……神棍和信众？
    张角好像就是符合这种情况。当时……
    【……你们似乎是遇到了一些问题……】
    正当他忽然觉得自己有了一些灵感时，忽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那是【祭司】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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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8章 情绪

    【祭司】并没有找上叶开。
    而是出现在阚景涛的窗外。
    这一次，阚景涛也看到了它。
    “你……你是【祭司】？”
    “对。”
    【祭司】并没有开口，但他的声音传到了阚景涛的心里。
    【祭司】的声音跟阚景涛本人的声音有着明显差别，因此他没有当成分裂出来的第三个人格。
    “你似乎正在被一个跟你很像的东西困扰。如果你担心……”
    阚景涛本来已经准备后退，但这句话让他停了下来。
    反正身上已经有一个灾厄缠上了。
    叶老板说它会在【强化附件】消失后一并消失，对此阚景涛有一些怀疑。
    毕竟是跟他自己的性命相关，叶老板再权威，也无法将他心中的不安消除。
    叶老板判断错误，对他自己无关紧要。但是对阚景涛来说，就是生死攸关的大事。
    因此他才会跟另一个分裂出来的意识妥协——
    如果叶老板的判断没问题，自己【强化附件】消失后就会正常恢复。
    如果另一个意识仍然没有消失，那么现在自己跟对方讲和，是一个很好的时机。
    占据优势的时候谈条件，和双方势均力敌的时候谈条件，差异是很大的。
    当然，另一个自己在这方面，还是有很大的抵触。
    “……你拿我没办法，所以就想用间接方式么？又在打什么主意……你把身体还给我？”
    “……要是我有办法，肯定就把你赶走了。身体我也不清楚是怎么搞的，没办法还给你。”
    “……哈。那你别想了，我要死也会拉着你一起。”
    “……你影响不到我”
    “……你也影响不到我……我宁愿世界毁灭也不会跟你谈判。”
    另一个阚景涛似乎并没有谈判的打算，直接宣告谈判失败。
    虽然理论上，他对自己不会有多大的影响，但是……
    现在【祭司】竟然看出了他身上存在的问题，难道它会有办法？
    只要帮自己除掉另一个人格就行。
    【祭司】还在说话。
    “……如果你担心另一个自己造成不好的影响，何不接受？”
    “相互接受，你们就是一体的，再也不会有什么分别……”
    身后还有人在看着，阚景涛知道自己不能做出引人误会的动作。
    他只是向前不紧不慢地走了两步，好像要去开窗。
    然后他就看到，叶老板已经出现在窗边，手中握着剑。
    “你看到他了。”
    叶开说道。他没有明确指向，说话的时候也没有看向阚景涛。
    但是有些心虚的阚景涛知道，叶老板就是在说自己。
    “……嗯。”
    叶老板连自己心中的那个分裂出来的人格都知道，还有什么是不知道的……
    他以前没觉得，但是仔细回想一下，就觉得叶老板实在是非常可怕。
    “它跟你说什么了？”
    叶开盯着窗外的【祭司】，阚景涛只能看到他的背影。
    也能看到【祭司】在兜帽下没有五官的脸，以及一对发着光的、似乎是眼睛的东西。
    【祭司】正在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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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9章 引导

    叶开胸口一闷，他猛然从【祭司】身边弹开。
    刚才一段猛烈的情绪冲击，仿佛是幻觉一样，骤然消失。
    是怎么回事……
    在察觉到自己能感受到“心声”中蕴含的情绪时，他一度有些窃喜。现在这种窃喜已经消失。
    那是【祭司】的心声？
    还是【祭司】给自己带来的影响？
    仗着有仙骨，叶开之前从未担心过，自己遭受到灾厄的影响。
    事实也是如此，灾厄的幻觉他几乎都能一眼看穿；加上他自己也足够谨慎，至今还没有在灾厄手上吃过多少亏。
    这一次，是怎么回事？
    叶开看向自己的手。
    一切正常，没有被灾厄影响的迹象。
    “……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要不算了，大家都死了就没事了”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又有人死了……”
    “……哈哈哈，死了好，死了好~！”
    “……世界末日了，世界末日了！”
    一阵嘈杂的声音忽然在他的耳边响起，与这些能听清楚的声音相伴随的，还有高高低低的惨叫，以及一些其他的声音。
    极端复杂的声音，原本应当无从分辨出其中的内容。但叶开觉得，自己能够听清其中的每一个声音。
    尤其是那些有着明确含义的声音。
    又听到了……但这是哪里来的声音？
    叶开之前听到过的声音中，有一些很容易听出来是谁，但也有一些，跟他认识的人都对不上号。
    难道是灾厄中附带的么……
    倒是很有可能，这一次也是在接触了【祭司】之后，才又听到。
    “叶老板，你怎么了？”
    隔着窗户，阚景涛的声音传过来。他身边是顾威。
    顾威一直盯着阚景涛，叶开闪现到窗户外之后，他也凑了过来。
    叶开没有回答。他快速思考着自己目前可能的应对方式。
    文胆没有因为【祭司】而受损，但至少现在看，也不能对【祭司】造成有效的杀伤。
    潜力可能最大的【摄神】，自己仍未找到影响其记录的办法，使用了也没什么效果……
    【模仿】冷却好了，可以试着创建一个仙人的化身。只是上次李贺的意思，显然是要将【祭司】留给自己去解决，其他仙人的态度，恐怕也是类似。
    【塑魂】还不能使用。
    至于灾厄之种……
    目前只有一个【繁衍】还能用一次，总不至于自己将两个灾厄融合……
    融合之后会怎么样很难说，如果反而变的更强了，怕不是要被李贺笑死。
    别人都还好，李贺的性格实在是有些恶劣。
    何况按照之前使用能力的情况来看，【灾厄之种：繁衍】要真正生效，还需要目标的同意。
    【祭司】会同意？
    那只能从复制别人的能力来破局，谁的能力有用呢……
    【祭司】发出低沉的笑声，向他靠近。
    叶开心中忽然有了主意。
    “你们不要跟它说话。”
    他嘱咐了一句，展开【镜面跃迁】，闪现离开。
    …………
    蔡胜华看到窗外忽然闪过一个人影。他刚反应过来那是叶老板，还没打招呼，叶老板又消失了。
    啊？
    是我眼花了？
    他揉揉眼睛，觉得有些奇怪。
    叶老板不应该啊，总不能是灾厄吧……
    一直没露面的【祭司】？
    还是在群里说一句。
    【蔡胜华：叶老板，你刚才过来了么？我好像看到你了】
    【蔡胜华：@叶开】
    叶老板没有回复他。
    奇怪了……真的是灾厄吧？
    【蔡胜华：如果不是叶老板的话，会不会是“祭司”变成了叶老板？】
    【黄建：应该不是，老板见过“祭司”了】
    【黄建：哦，我看到老板了，也看到“祭司”了】
    黄建是叶老板的老跟班了，一直也很可靠……
    【黄建：刚才顾威说，老板跟他们嘱咐了一句就走了，然后很快又回来了。】
    啊？
    叶老板是过来做什么的？
    要不去看看……
    蔡胜华犹豫一下，还是决定起身去看一下。
    自己的能力【汲取】要到晚上才能冷却好，也就只能看看了。
    …………
    【你已获得能力“汲取”，该能力在6小时内可用。】
    【你已使用“汲取”，目标为“祭司”】
    【你获得了“祭司”30%的属性，同时“祭司”失去这部分属性，有效时间为3分钟。】
    似乎没有太多提升……
    叶开试了一下，发现自己的力量、速度和反应能力，都提升了一些，但不多。
    【祭司】在体力和速度等方面，本来也不算太强，强的应该是其他方面……
    这次削弱会有效果么？
    “汲取”的冷却时间是24小时。这意味着，在接下来的一天之内，现在是【祭司】最弱的时候。
    而自己并没有将它驱赶的手段。
    “……叶老板能行么？刚才完全没伤到它”
    “……反正都这样了，能不能行都无所谓了……”
    “……这个【祭司】，肯定不是老板的对手，也不知道老板会不会要我帮忙……”
    “……之前叶老板跟它交手了，好像没占到便宜……”
    “……一会要给老板拍照”
    “……【祭司】看起来不是很厉害，老板肯定没问题吧，不知道我的【毒刺】对它有没有效果。”
    “……叶老板持剑的动作很业余，看来果然是能力的作用……不过他好像很认真，对面很强？”
    叶开听到了许多个不同的声音。隔着玻璃，他看到剩下的人都围在各个房间的窗边，注视着这里。
    以上是他们的想法，也是叶开听到的心声。
    有相信的，有怀疑的。
    张角和刘秀曾经说过的话忽然被他想起，他们说过，可以通过一些操作，来提高骗术的效果。
    因为人最终只会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东西。
    一直输的人，是不会相信接下来能赢的。
    要先让他们，看到曙光。
    “黄建！”
    “好！”
    黄建答应一声。
    “烽火动沙漠，连照甘泉云。”
    【3分钟内，文胆的BUFF效果提升至5%。】
    一行提示出现，叶开想起了第一次使用文胆的情景。
    “真是，久违了……”
    “汉皇按剑起，还召李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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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0章 破敌

    “横行负勇气，一战净妖氛！”
    【3分钟内，文胆的BUFF效果提升至20%】
    已经这么高了？
    湛然冷光在剑锋之上流转，文胆轻轻颤动。
    “没用……哈哈。”【祭司】发出低沉的笑声：“没用。”
    叶开没有理会。他不紧不慢地一步步走过去，挥出平平无奇的一剑。
    秩序的防护并非不能破除，李贺也说只要有足够的力量就行。
    敌消我长，此时正是在力量上差距最大的时候。
    老李不能骗我吧……
    心中想着，他的脸上不动声色。
    这一剑已经到了【祭司】的胸口。
    “……老板这一招也太平淡了，真想看老板斩楼啊”
    “……不过黄哥念诗还是不大行，要是老板念就帅了，一句一剑！”
    陈宇航的心声忽然出现。
    【祭司】一动不动，虽然它没有五官、眼睛也只是两个发光的窟窿，叶开却感受到了它的情绪。
    嘲讽。
    刺啦。
    它的袍子忽然裂开，滚滚黑烟从其中翻涌出来，随后在空气中消散。
    一阵极度负面的情绪忽然冲向叶开的心中，与此相伴的还有大量不知何处来的声音。
    叶开微微转头，隔着窗户看了一眼。
    不是他们……
    “……原来叶老板能伤到它？”
    “……叶老板认真起来了？之前是【祭司】逃跑么？”
    这是阚景涛和顾威的心声。
    “……叶老板刚才去我那边，跟现在有关系么？”
    “……要是我的能力可以用，说不定叶老板这一剑效果更好。”
    这是蔡胜华的想法。
    “……叶老板能把它杀了的话，能不能杀了【强化附件】？”
    这是真正的阚景涛，所产生的念头。
    “嘿嘿……”
    【祭司】低头看看自己的袍子：“嘿嘿……”
    一阵极为嘈杂、混乱的感觉，从众人心头掠过。
    叶开再次感受到了那种奇异的感觉——仿佛有什么在触碰着他的身体，这种感觉却并非来自于任何一种感官。
    那是仙骨所体验到的。
    “在这个地方，做一些事情反倒容易了……”
    【祭司】的身边，几棵植物上泛起一瞬间的强烈红光，随后它们在叶开的眼皮子底下，变成了另一个物种。
    它们的藤蔓在地面上蔓延开来。随后较弱的红光亮起，藤蔓似乎有了生命一般，开始不断游移，向着叶开的方向靠拢。
    这是【祭司】改变了它们的“名”，并因此影响到了“实”。
    “……你是一个雕像，你是一个雕像……”
    似乎是声音，又似乎是文字的东西忽然被叶开感知到。
    【祭司】还想对他下手？
    我是叶开，还想把我定义成雕像？
    被你改了“名”的，我都能将它们恢复原样，更不要说我自己了。
    叶开觉得有些好笑。他右手持着文胆，左手向着那些攀附过来的藤蔓抚摸过去，随着心中的念头转动，那些藤蔓变回了原本的树木。
    “你……”【祭司】显然有些惊讶：“你为什么没变？”
    “怎么这些东西……你做的？”
    “当然。”
    叶开笑一笑：“没想到吧？”
    要不是刚刚请教过范缜，他自己也不相信，能够做到这种程度。
    果然还是得顿悟，很多东西就算讲的再清楚，听起来再简单，也无法确保自己就会使用……
    仙骨就像是一种器官，在使用之前，无法想象它应当怎么用……
    叶开看了一下时间，自己的BUFF倒计时还有两分半左右。
    可以提前空出一个槽位了。最近自己运气比较好，说不定会得到不错的能力……
    他迅速完成了操作，用掉了暂时无法使用的【塑魂】。
    【你已使用能力“吞噬”，指定吞噬“塑魂”，指定强化“模仿”】
    【模仿：①从一个目标身上复制一项能力，并维持一段时间。该能力将得到一定的增强。②以你了解的其他人为模板，创建一个化身。化身将获得本体的一部分能力，最多持续1分钟。使用能力时，你可以同时使用两个效果。本能力基础冷却时间为3小时，随被复制者强度提升。你可以存储1个复制模板，模板使用一次后消失。】
    复制来的能力会被增强？好好好，这才配得上叶老板。
    …………
    “叶老板能杀了这个灾厄么？”
    顾威心中还是觉得有些奇怪：“那之前他怎么没下手……”
    是了，叶老板也不是对每个灾厄都有兴趣动手。
    有一些明确很弱的灾厄，他都没有下手，而是留给了其他人。顾威本人异能的来源——【粘液球】，就是叶老板指缝里漏出来的。
    如果叶老板想对付它，想必不费吹灰之力。
    这样想的话，大概是之前叶老板对它没什么兴趣……吧？
    阚景涛则是感到难以理解。
    他明明看到，不久前叶老板的剑刺到【祭司】的脸上，都没有造成伤害。
    只是离开一会，就已经能伤到它了？
    “……但是这样也没用，叶老板造成的伤口太小了……刚才【祭司】还能把那些树变成别的东西。”
    “……他把那些东西变回去了。”
    “……这跟你不是没有关系么？”
    “……呵。”
    阚景涛尽管不能控制身体，但还是能接收到外界所有的信息。
    无论看到的、还是听到的，都会在脑海中产生对应的想法，通过这些想法，他就可以了解到控制身体的阚景涛，所看到和感觉到的东西。
    叶老板杀死灾厄很正常，他已经杀了很多了。
    但是能够将灾厄改变的东西变回去，这应该是一种更加复杂的能力。
    “……叶老板应该能赢吧。”
    …………
    叶开的动作很快，而【祭司】本身的速度较慢。
    因此在短时间内，他已经在【祭司】身上留下了十七八道伤口。
    这些伤口都不算太大，但每一次，都会爆发一波负面情绪，冲撞在叶开身上。
    十几次的冲撞下来，叶开也多少受到了一点影响。
    他觉得像是有什么被改变了，但又说不出来。
    或许是暂时的变化——难免情绪会有一些波动……
    他这样想着。
    只是要到什么程度，才能将【祭司】杀死？
    其他人的心声不时传来，其中的质疑已经少了许多……
    他持剑紧逼，【祭司】开始后退，剑锋所及处，造成的伤口略微大了一点。
    时间可能有点不够……
    叶开看了一眼BUFF倒计时，然后听到了陈宇航的喊声。
    “老板，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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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1章 能力【赋形】

    叶开隐约感受到，其他人正在给自己鼓劲。
    相比于【祭司】带来的负面情绪，这是一种更加稳定、正面的感受。
    在负面情绪的冲刷中，就像是一股微弱的清流。
    “他们关于毁灭世界的想法，减弱了么……”
    “或者，只是暂时隐藏？”
    他一剑一剑地攻击着【祭司】，招数在车宁看来杂乱无章，却也的确奏效。
    【祭司】身上的伤口，不断有负面的情绪和念头溢出。
    “……毁灭了算了！”
    “……上面那些人也没办法？”
    “……听说有些灾厄会给人异能……”
    “……世界毁灭之前我要做人上人、爽一把……”
    情绪和念头的乱流中，叶开注意到了其中的几个心声。
    这些心声显然不是来自这里的其他人——
    那就是来自“未来”。
    来自【祭司】出现的时间点。
    伴随着【特异点】和【灾厄】的出现，未来的一些人也获得了异能，这是早就知道的事情。
    有人获得异能，其他人希望获得异能，非常合理。
    面对无法抵抗的末日，想要在最后爽一把，在最后做人上人，这也是相当合理的想法。
    但是——
    这些想法会汇聚成决堤的洪水，然后让情况更加恶化。
    从这个角度想，最终的末日恐怕是无可避免的。
    尽管被叶开反复击伤，【祭司】步步后退，它却没有多么慌乱。
    它也无法做出慌乱的表情。
    只是那些从伤口中溢出的情绪和念头，在空气中逐渐积累。
    越来越浓郁的绝望和暴戾冲击着叶开的精神。这些东西并没有限制他的行动，却让他感到愈发疲惫，每一次挥剑，都像是胳膊上坠着一块巨石。
    “你感觉到了吧。”
    【祭司】忽然说道。
    “什么？”
    “没人觉得你能赢，末日必然发生，一切都会回归原初。”
    这与叶开感受到的，有些差异。
    “……老板是在逗它？不会是没找到弱点吧？”
    “……叶老板的招式……可惜现在练也晚了点……”
    “……【默杀】肯定不行，那【临时储物】能行么？”
    “……异能还没冷却的就别去了。”
    “……你要过去？给你这个。”
    几个人的念头在叶开耳边掠过，随后他听到了门开的声音。
    “老板！”
    “叶老板。”
    脚步声从他的身后响了起来。
    “……总得试试吧。”
    一个声音，或者许多个人的声音在他耳边萦绕。
    这心声或许来自这里，又或者来自于未来。
    BUFF的时间还有40秒。但叶开已经不焦虑了。
    他察觉到，【祭司】忽然衰弱了。
    …………
    【你已化解灾厄：祭司。物资即将发放。】
    【你获得了记忆碎片×1】
    【你得到了能力：赋形。】
    【赋形：给一个没有名字的事物命名，或给一个有名字的事物改名。（当前不能使用。你会知道在什么时候可以使用）】
    又是一个不能使用的能力——什么叫“我会知道在什么时候可以使用”？
    叶开有些无语。
    但这应当是一个很强的能力——根据【祭司】的表现来看，当给一个事物改名之后，甚至可以直接将它从根本上改变。
    想一下，如果有一个难以对付的灾厄，恰好【赋形】又能使用，把它的名字改成“奶龙尸块”，那不就变成黄桃罐头了吗？
    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克敌制胜，还没有冷却时间的限制——等等。
    这不会是成了仙人才能用的吧？
    那就有点坑了啊……
    “叶老板，刚才它……是不是变弱了？”
    顾威问道：“我们只是在旁边牵制了一下。”
    然后叶老板一下子就能把它砍出一道非常深的伤口，比之前强的多。
    应该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吧……
    他这样想。
    如果是对付人类，牵制当然会有不小的效果。但这可是叶老板都难以对付的灾厄。
    黄建也这样想。但他不会直接说出来——他的能力【临时储物】，并没能对【祭司】生效。
    好在也能将【祭司】转化的一些植物收进去，大概是……起到了一些作用吧？
    小黄颇有些心虚。
    “老板，我们来晚了。”陈宇航说道，他的【暴食】此时才生效，整个人变成了银白色：“哦对了，钟姐给了我两根毒刺让我用。”
    不过好像没有用上。
    车宁没有说话。他用【空气爆发】攻击【祭司】的时候，感到一阵心悸，似乎是面对极端危险的东西，但事实是，【祭司】并没有给他带来实质性的危险。
    “我们可能没起到什么作用。”黄建检讨：“搞不好还打乱了老板的节奏……”
    “不，你们过来就已经很有用了。”
    人类的观念和逻辑，构成了秩序。
    恐惧和“无法战胜”的想法，成了保护【祭司】的秩序。
    同样的，面对灾厄的勇气和行动，也能破除上面的秩序。
    因为那都源自人类。
    张角曾经说“有直面灾厄的勇气，怎么就不该有所报偿？”
    当时叶开以为自己明白了，如今才反应过来——
    那是一次隐晦的提示，张角所说的并不仅仅是字面的意思。
    黄建以为是老板肯定了自己这些人的行动，不由地心中一喜。
    好好好，看来以后还是要多多在老板面前表现才行！
    …………
    叶开来到阚景涛的身边，此时【强化附件】的倒计时还有不到三个小时。
    刚才，在种种负面情绪的冲刷下，有那么一会儿，他觉得自己似乎接触到了那些“念头”。
    不同人的念头，在方向上并非是完全一致的。先生用水流举例，以至于他以为那真的是一条河。
    更准确的形容，应该是暗流汹涌的湖泊，无论表面是否平静，水下一定有着无数激烈的、方向不同的暗流。
    而要行骗术、要改变他人的念头，就需要亲自接触——
    接触，然后才能施加引导，产生改变。
    所以骗术并不是那么轻而易举的东西，要从汹涌的暗流中找出想要引导的念头，然后施加影响。
    在整个世界碎片中，最激烈、也最容易被感知的念头，就来自阚景涛。
    “叶老板。”阚景涛看到叶开在他身边，紧盯着他，不免又紧张了起来：“我有什么问题么？”
    叶老板的目光仿佛要透过他的身体，将他看穿。
    “我不是找你。”
    叶开说道：“我在找他。”
    “他？”
    同时有一个心声在叶开耳边响起。
    “……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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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2章 反弹

    “对。”
    叶开说道：“就是找你……你现在是什么感觉？”
    阚景涛和阚景涛都有些惊讶了。
    叶老板找的是另一个人格，这已经足够令人惊讶。
    更惊讶的是，叶老板的话语中表现出，他竟然不需要“主人格”的转述，就能听到“副人格”说的话。
    “副人格”其实并没有说出来，他只是在心中想而已。
    这就像是只有两个人的加密通讯频道，忽然有人加了进来。
    如果让陈宇航来形容，大概是——
    《叶老板，加入聊天群》
    或者《满级大佬，误入私密聊天群》。
    “……你能听到我说的……我想的？”
    阚景涛想道。
    “我听到了。”叶开说道：“你之前还想要毁灭世界对吧？”
    “……那个，只是想想而已，想想而已。”
    那可不是想想而已——如果【祭司】从这个世界碎片中，得到了一些助力，那么显然最大的助力就是来自于阚景涛。
    他在世界碎片中并不是主流，但他的“念头”仍然可以产生极大的效果。
    那在未来的末日中呢？
    情况肯定更加不利，叶开觉得，至少自己应当对付不了那时候的【祭司】。
    这个碎片化的世界，背后存在也是仙人。李贺很早之前就已经告诉过他。
    在那个时候，解决掉【祭司】和其他灾厄的，肯定也是仙人。
    自己跟仙人的差距还是太大了。
    “叶老板，如果你能听到他的想法……”
    阚景涛忽然说道：“那，我们的想法你是不是也都能听到？”
    他对此感到惊恐。
    如果一个人很强，强到能轻易杀死别人，那么他固然很可怕。
    但是如果这个人，还能看穿你的想法，甚至对你读心——那就不是一般的可怕了。
    这种人大概，应该被称为魔王吧……一般的灾厄，都不可能跟读心的叶老板相提并论。
    阚景涛向后挪了挪，直到背部贴在墙壁上。
    “……不能吧……”
    “……别乱想别乱想！”
    好像把他们吓到了？
    叶开打算跟他们的念头“接触”一下，但现在看，他们好像有点害怕了。
    反正害怕的想法也是念头。
    “并不是所有的想法……不过确实够我做一些判断。”
    叶开说道：“比如说，你们两个当中，谁是真正的老阚。”
    “……难怪叶老板一眼就看穿你了。”
    “……我怎么会是假的？不可能不可能……”
    此话一出，阚景涛连害怕都顾不上了。
    “叶老板，我是真的啊。”他说道：“我什么事都记得……”
    叶开心中一动。
    他再次体会到了那种“接触”的感觉，两个不同的心声在他耳边响起。
    “你当然都记得。”他没有开口，只是在心中想道：“【强化附件】模仿了他的整个思维过程，一直跟随他学习，这之中包含了自我意识。”
    “……那也不能……等等叶老板没开口。”
    “……叶老板？！”
    “……叶老板？！你是怎么做到的？！”
    两个阚景涛发现，叶开的声音竟然是从他们心中出现的。
    “虽然只剩下了两个小时，但你们如果想要试试的话，可以去找找【强化附件】。”叶开心中想道：“或许会有一些变化，又或者你会直接死在它的手上。”
    “总之，不必困在这里了。”
    “……为什么？”
    其中一个阚景涛感到疑惑：“之前不是说，我们只要能等到【强化附件】结束，就能区分出谁是真的吗？”
    “……已经这样了，我跟死了也差不多了。”
    “我之前的想法，有一些错误。”叶开说道：“我过于重视安全，反而忽视了你们的想法。”
    先生说的没错，我的确是过于善良……
    岩石可以引导水流的方向，但水流也有自己的意志，未必就要依照岩石圈定的路线前进。
    就像自己一直都要求其他人待在安全的地方，面对【祭司】也没有要求他们帮忙，他们却主动冒险，提供了帮助。
    这其中的原因固然多种多样，但“反抗灾厄”，是他们共同的观念和选择。
    他多少能理解未来“上层”的说法了——“他们全都是同样的人。”
    因为是同样的人，所以他们的念头和想法同样重要。或许有一些人的选择是错误的，那也是水流的一部分。
    唯上智与下愚不移。
    这句话出自《论语》。叶开好歹是学了两个月，偶尔也会有灵光一现的时候。
    “叶老板，你的意思是……我可能对付得了【强化附件】？”
    阚景涛问道。
    “未必，也有可能从它那里得到更多的东西。”叶开说道：“或者付出更大的代价。”
    他有点失望，似乎自己还是没有找到影响他人念头的方法。
    虽然能用念头跟他人说话，但这个能力，还是很依赖“感觉”。
    用起来也有点吃运气。
    …………
    留下两人自己去考虑，叶开自己则是使用了记忆碎片。
    学习进度提升了，得找先生巩固一下，查漏补缺。
    灰雾涌现。
    这次出现在叶开面前的是一片无边汪洋，先生在他前方不远，稳稳地站在水面上。
    而叶开自己，也同样站立在水面上。
    水在他的脚下，似乎有些弹性，似乎又十分稳固。
    他踩了两脚，一点水花都没有溅起。
    倒是不用担心忽然掉下去。
    先生脚下泛起涟漪，水波推动着他，将他推到先生面前。
    叶开行了个礼。
    “看来你已经找到了使用仙骨的方法。”
    先生说道：“颇有些出人意料。”
    “我也觉得，我的进度是否有点太快。”叶开带着点炫耀，说道：“所以也在担心，可能会有一些疏漏。”
    从穿越过来到现在，仅仅两个月，就初步掌握了仙骨的应用。
    如果这不算天才，什么才是天才？
    先生肯定要夸奖一下的吧？
    “速度的确很快。”先生说道：“在所有拥有仙骨的人中，称得上是一流的速度……但这还不值得惊讶。”
    “啊？那先生是因为……？”
    先生摇摇头。
    “你这次急于见我，大约是想要知道，如今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吧？”
    “是。”
    “你最需要注意的一点，是反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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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3章 代价

    “反弹是……？”
    叶开不解。
    先生两指在空气中轻轻捏住一颗石子，投入水中。
    波纹阵阵，环形的涟漪从石子落水处蔓延开，在叶开脚下反弹，又远去。
    直到看不到的地方。
    水面复归于平静。
    叶开注意到，当波纹到达先生脚下的时候，并没有反弹，而是如同先生不在此处一般，从他的脚下穿了过去。
    “你现在已经有了一定程度上的、改变现实的能力。”先生说道：“有一些人，以为拥有仙骨，就可以无限制地改变现实，而不需要考虑其代价。”
    “等等……”叶开忽然有些懵：“那不是骗术吗？”
    “改变其他人的念头，让他们以为这是真的。”
    “不错。”先生说道：“你能牢记这是骗术，就意味着你的行为基本在安全线内，不会付出无法接受的代价。”
    “所以骗术这个名字……”叶开吸了口凉气：“也是假的？”
    不是吧，一环套一环？
    难道借助仙骨，我真的可以一定程度上改变现实么？
    “并不是假的。”先生笑了笑：“原本这项能力没有名字，骗术这个名字，是后来有的，只是相当贴切而已。”
    “你这个年代，有这样一句话——你能够在短时间内欺骗所有人，或者在长时间内欺骗少数人，但你不能永远地欺骗所有人。”
    “尽管第一个说这句话的人没有仙骨，但这就是骗术的本质。欺骗他人的念头，让骗术达成，必然有被拆穿的时候，这跟是否拥有仙骨无关。”
    “【骗术】以前没有名字？”叶开注意到了这一点，同时他还关心另一点：“我要付出的代价是什么？”
    “自天地开辟后，任何东西，都是先有【实】，后有【名】。”先生说道：“仙人的能力自然也不例外。”
    “至于代价，骗术并不是凭空达成的，而是以四两拨千斤。”先生继续说道：“要引导他人的念头，也是需要付出一些东西作为引子。这就是你要付出的一部分代价。”
    “我将石头丢到水中，水面就会荡起波澜，石头就是令水面改变所付出的代价。”
    “就……这样？”
    这种代价似乎非常轻微——一块石头而已。
    当然，叶开明白这里先生只是借水和石头作为比喻，实际要引动他人念头的变化，需要更多的技巧。
    刚才在世界碎片中，他是以自身的行动，或许还有仙骨的稍稍引导，让其他人改变想法，出来助阵。
    所付出的代价，肯定要比一块石头大多了。
    “更大的代价还在之后，来自现实的反扑。”
    先生说道：“你见到张角成仙了吧？”
    叶开点点头。
    在张角的记忆碎片的最后一段，张角应当就已经成仙了。
    满城搜查的士兵推门而入，张角消失无踪。
    “按照历史记载，张角最后是病死的。”先生说道：“你是否以为，那是左中郎将的手段？”
    “张角是这样说的。”
    张角之前的确这样说过。
    “您的意思是，张角并没有病死……他付出了别的代价？”
    “不错。”先生说道：“在历史记载中，在张角病死后，皇甫嵩开棺戮尸，并将张角的首级送到洛阳示众……”
    “这件事本身是假的，皇甫嵩和卢植只是需要一个脑袋来确认功绩，安抚人心。真正的张角，在那个时候已经消失了。”
    “消失了？”叶开有些不明所以：“是藏起来了？”
    “藏起来……哈。”
    先生微微摇头：“用你们修仙小说的说法，就是形神俱灭。”
    “啊？”
    叶开懵了：“仙人不是不会死么？”
    他的确见过张角。
    “仙人不死，但凡人还是会死的。”先生说道：“他要行的【骗术】，要以太平军起义为引子，否定掉世家代代相传的统治，反扑自然也极为猛烈。”
    “所以作为凡人的张角，在成功施展骗术之后就消失了，只有仙骨保留了他的【神】，因此才能于如今重现。”
    形神俱灭的代价……
    只是被仙骨保留了【神】，才能活下来。
    叶开不禁咋舌。
    “不仅是他，李贺原本也不该那么短命。”先生继续说道：“斩龙之后不久病死，这也是他付出的代价。”
    “但是……为什么？”叶开问道：“他们的做法，不都是顺应了当时人们的念头么？”
    “即便顺应念头，现实也并非可以任意揉搓的东西。”先生说道：“力的作用是相互的……特别是，他要改变的，涉及到许多世家的利益，这些世家，也都是人。”
    反对派。
    叶开这样理解。
    集体意识的海洋中，暗流涌动。任何一方的想法，即便占据了主流，也总是要面对反对的力量。对于没有仙骨的普通人来说，他们接触不到这些念头，也就不会直接受其影响。
    但对于拥有仙骨的“准仙人”而言，他们要接触和改变念头，那么反作用力就是真实存在的。
    “当现实形成一定程度的稳定态之后，就会倾向于保持不变，抗拒一切改变它的力量。当你对它造成改变，也会受到反扑。”
    “仙人当中……”叶开说道：“遭受反扑的多么？”
    “非常多。”先生说道：“许多仙人都难得善终，就是因为这种反扑。”
    原来如此……李贺曾经跟他说过这件事，当时叶开还觉得不可思议。
    “那，仙人对世界造成这样大的影响，为什么还会有一些没什么名气？”叶开想起李贺曾经说过的另一件事：“难道这也是他们付出的代价？”
    “在人类的历史上，有名气和有能力，从来都不是必然相关的。”
    先生说道：“对于仙人而言也是一样，那些有名的仙人，并非因为他们有【仙骨】，而是因为他们原本就有名气。”
    “仙骨是随机分布的，与这人的才能并无关联。”
    叶开觉得先生似乎在暗示什么，但没有证据。
    “那，没有名气的仙人，是不是对人类的影响就会小一些？”
    “能成为仙人，必然是对人类有较大的影响。”先生说道：“从术法神通绝迹，到仙骨也日渐稀少，最终到你所熟知的世界……你以为是靠着一两个仙人能做到的么？”
    的确，每个仙人都对世界产生了一定的影响……
    刘秀做的事情，就只是将术法神通渐渐断绝——这其中，或许还有其他仙人的作用。例如贾思勰？
    “为什么仙骨会逐渐稀少？也是仙人导致的吗？”
    “当然。其中一个你见过了，是贾思勰。”先生说道：“除他之外还有许多人……这也与你接下来的注意事项有些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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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4章 齐野

    “你且等一下。”
    先生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机，叶开愣了一下。
    虽然这应当是很正常的，先生也在现代，其他仙人能用手机，没道理先生不能用……
    但他还是觉得有些违和。
    想想看，几千年前的老子，忽然在你面前掏出一个手机……
    何况这里是记忆碎片，叶开一直以为，记忆碎片就像是梦境一样，与世界碎片相对独立。
    记忆碎片中的时间流速也不同，待几个小时，在世界碎片中就只有十几分钟。
    先生在手机上按了一会。
    “好了。”
    他解释道：“方才为你找了一个仙人，你会在下个世界碎片遇到他。”
    “仅仅由我来做说明，你恐怕还是难以理解，但从他的记忆碎片中，或许能容易理解一些。”
    先生觉得自己讲不明白……？
    “这个仙人是谁？”叶开追问道：“是什么事情，您觉得我会难以理解？”
    “他叫做齐野，是明天启年间的人物。”
    先生说道：“我们说有许多仙人，参与了改变世界的过程，而他们中的大多数都寂寂无名。齐野就是其中一人，你在历史书上找不到他的名字，但他对如今世界的影响，却比许多仙人要大得多。”
    历史书上找不到……
    叶开刚才还想，回去找人问问呢。
    提前了解一下生平、事迹之类，到时候也好套套近乎。
    现在看……瞎。
    “仙人的力量，看似庞大又无所不能，实则非常有限。”先生说道：“你以为能够在世人意识的河流中立一块石头，长久地改变河水的流向，似乎是多么了不得的本事。”
    “但河道是普通人创造的。对普通人和整个世界而言，河道要保持长久的稳定，就不能任由仙人随意改动。”
    “那……就是要用合理的秩序去约束吧？”叶开说道：“让普通人的观念和逻辑稳定下来。”
    “正是这样。”先生说道：“齐野所做的事情，与贾思勰、阿基米德等人是一样的，都在稳定人类的观念和逻辑。”
    “阿基米德？他不是外国人吗？他也是仙人？”
    “自然。仙人是从全人类中产生，阿基米德也是人啊。”
    先生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你如今的情况特殊，后面一些话，不适宜直接讲给你听。”
    情况特殊……
    是这样。
    叶开知道，自己觉醒仙骨这件事，肯定是在世界碎片中发生的，所以当时李贺才会那么惊讶。
    世界碎片跟之前的世界存在差异，那么自己这个预备役仙人，有一些特殊性实在是，太容易令人接受了。
    不愧是先生，做谜语人也比其他谜语人令人舒服。
    “你如今的情况，是无法稳定发挥仙骨的作用。”先生想了想说道：“只能靠偶尔听到只言片语。”
    终于要触及到关键问题了……叶开打起精神。
    “是的。李贺告诉我，只要接触到他人的念头，就能对其进行影响和引导。我已经接触到了一些东西，但仍然没什么头绪。”
    “你接触了【名实】。”先生说道：“并且能够对其产生一定的影响，其实已经与念头很近。”
    “念头是无名之实，你能接触和改变【能指】与【所指】之间的联系，已经具备了接触念头的条件。但你之所以无法真正接触念头，只有一个原因。”
    “什么？”
    “上善若水。”先生说道：“水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恶，故几于道。”
    上善若水，叶开知道，微信里很多中年人爱叫这个名字。
    第二句也大概能理解。
    【道】他也明白的很——大概？
    剩下的就不清楚了。
    “先生，我有点……咳咳。”
    他有点惭愧，《道德经》毕竟是先生的作品，自己放着先生的作品不去了解，整天看儒家的东西……
    多少有点不尊重了。
    好在先生没有生气。
    “你要接触他人的念头，就要去理解他们。”先生不慌不忙地说道：“处众人之恶。你已经有这种意识，但还是不够。”
    …………
    层层叠叠的雾气涌现，叶开回到世界碎片之中。
    而先生仍然站在原地。他向着叶开刚刚站立的方向看了一会。
    “倒是有些改观……听进去了。”
    叶开曾经看到，这处空间有种种变化，但如今先生所处的，却只是一个空荡荡的、虚无的空间。
    似乎什么都没有，恍惚间又像是什么都有。
    手机铃声响了。
    先生从口袋里掏出一卷竹简。
    “还是这样更习惯一些。”
    他自言自语，将竹简展开。
    【先生，他真的没有问题么？让他知晓齐野和阿基米德……他见过齐野后，知道的事情，是否会太多了。】
    其中一条竹片上，有这样的文字浮现，像是刚写上去一样，墨还未干。
    “你们已经试探过几次了，不是么？”先生自言自语。随着他的话，文字出现在后面的竹片上。
    “他的出现算意外，但并不是什么大事，不至于出什么纰漏。”
    【可我们没有第二次机会。】
    “是你说的，过去的人不该管现在的事。”
    先生轻轻一笑：“也管不成。”
    “他既然不肯学术法神通，已经是没有走歪了。”
    “仙人早该隐退。我们这些老家伙，对现代的影响毕竟有限，做些能做的事情就可以了。”
    “角。”
    …………
    时间来到夜里。
    阚景涛最后还是去找了【强化附件】。经过一段时间的加强，它已经变成了套装——有双手、双脚，还有心脏和肺两种机械化的器官。
    但经过反复尝试，都没能将它毁掉，反倒是被它抓住机会，在手上又镶嵌了几条纤细的丝状物，导致他的五感进一步增强。
    要不是他对【强化附件】本来就有警惕，还有车宁使用【空气爆发】把他撞飞，可能一些身体部位已经被替换了。
    在【强化附件】消失的时候，控制身体的阚景涛也随之消失，原本的阚景涛终于回来了。
    被强化的五感减弱了一些，但仍然比之前要强上许多，也算因祸得福。
    而假阚景涛的消失，竟然也触发了系统提示，产生了一个叫做【幽鬼】的灾厄。
    关于它的提示是，【不要待在也阴暗处】。
    对此叶开还去请教了贾思勰，为什么只有思想的假阚景涛，也能被判定为人类。
    【贾思勰：他也符合你对人类的定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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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5章 世界碎片：游轮

    【幽魂】最后被阚景涛击杀了，利用阳光和手机的闪光灯。
    他因此得到了能力【影遁】。
    【影遁：可以在影子中潜行并借助影子移动，移动速度相当于你的跑步速度；你使用该能力时，光线将会对你造成伤害。有效时间10分钟，冷却时间为30分钟。】
    这个能力的生效时间长、冷却时间又短，可以频繁使用。
    阚景涛现在的五感比之前更加敏锐，结合这个能力，在探测信息、或是转移等方面，都能发挥一定的作用。
    如果他有一定的攻击手段，【影遁】还能作为一个刺客技能使用。
    叶开对这个能力挺满意。
    阚景涛试用了一下，当他藏身在影子中的时候，除了影子会变得更黑之外，当事人无法察觉到其他异常。当两个影子交汇的时候，他可以从一个影子转移到另一个影子。
    至于光线的伤害，当他在没有取消能力的情况下，主动离开影子，就会遭受光线带来的伤害。同时，如果他藏身的影子忽然被一束光照射，也会对他造成伤害。当他取消能力的时候，伤害才会反映出来。
    这也意味着，他不能靠【影遁】进入光线环境复杂的区域，例如舞台之类的地方，前后都有灯光，会导致他使用能力的时候就受伤。
    如此一来，在这个世界碎片中的事情，就算全部结束了。
    【化解灾厄进度：10/10】
    伴随着系统的提示，整个世界碎片产生了轻微的震动。
    叶开看到，之前那些散发着红色光芒的、大大小小的【特异点】，都已经消失了。
    整个电子厂，都变成了最开始的样子。包括他们在这里留下的生活痕迹，使用床板、床架等在楼道中设置的临时障碍，以及被叶开砍成一堆废墟的厂房，也恢复如初。
    “就像是，这里有一个初始设定一样……”
    叶开脑子里没来由地浮现这个念头，他察觉到其他人也有类似的想法。
    他们收拾好世界碎片中的东西，将物资打包，回到各自的房车上。
    因为【旧相机】的缘故，有两辆房车已经不能再用了，他们重新分配了一下房车。
    现在有黄建的【临时储物】能力，他们的大部分物资都以这种方式储存起来了。
    每当有一个灾厄被化解，系统都会下发一批物资，因此他们在物资方面十分富裕，多到房车也装不下的程度。
    现在一共有八个人。其中车宁之前已经确定了，要离开队伍独自去其他世界碎片。
    “真要自己走啊？”
    顾威劝道：“自己一个人会比较危险，很多灾厄都需要组团才能对付。”
    “我想好了。”
    车宁拍了拍他的房车：“有危险我就待在车里，问题不大。”
    电子厂一直关闭着的门敞开了。
    “再见。”
    告别之后，车宁上车，他的中型房车从厂门开了出去。
    他开启的光门，过了片刻就关闭了。
    “我们也走。”
    叶开叫上其他人，打开光门，从这个世界碎片中离开了。
    电子厂再度陷入寂静。
    …………
    【你已进入世界碎片。】
    【本世界碎片中存在群聊：皇家翡翠号幸存者，你可以通过当面接受邀请的方式，加入群聊。】
    【本世界碎片中现存灾厄为：寄生之魔、榭寄生（剩余40小时）、红衣（剩余20小时）、隐翅（剩余18小时）。】
    【当身上没有任何寄生物、且连续6小时未收到灾厄攻击时，可以离开该世界碎片。】
    寄生之魔……
    没有持续时间的一个灾厄？
    之前遇到的时间最长的灾厄，是持续30天的【繁衍】。
    那是因为，【繁衍】没有被完全解决。
    现在的【寄生之魔】，没有时间限制。离开也不需要清空所有的灾厄……
    难道这个灾厄完全没有被解决？
    太有可能了。
    搞不好，这个灾厄，也是类似于背景的那种……
    对了，先生说自己会在这个世界碎片中遇到齐野，也不知道他来了没有，到时候自己怎么去跟他联系……
    四辆房车缓缓停在甲板上。
    看得出这个甲板尺寸还算有一定的规模，但对于四辆房车而言，还是略微拥挤了一些。
    他们的到来，将甲板上的许多遮阳伞、躺椅等挤到了旁边。
    还有一些被车辆碾碎了。
    甲板上原本有几个正在晒太阳的人，看到凭空出现的车辆吓了一跳，还没等叶开将他们叫住，就纷纷跑开。
    “这场地有点小啊。”
    下了车，叶开看看场地规模，觉得房车在这里有些累赘了。
    等离开的时候，未必就能将房车带走……
    这种体型较大的设备，虽然实用性很强，但局限性也的确很大。
    “老板。”
    紧跟着叶开，黄建也跳下车。他大致观察了一下情况，也觉得有些新奇。
    “我们好像是来到游轮上了。”
    他来到护栏旁边，向下看了看：“底下还真有海水。”
    游轮还在航行么？
    他心中忽然冒出一个念头：如果世界碎片中的游轮继续航行，它会接触到世界碎片的边界吧？
    看起来，游轮跟世界碎片的边界，距离不算太远……
    它没有撞坏，是因为游轮被系统刹车了？
    这个位置只能看到侧边的情况。他收拢一下思绪：“这个游轮看起来挺大的……应该有很多人。”
    “在人员密集、人数又多的情况下，很有可能会在一个灾厄出现后，迅速进入团灭节奏。”叶开说道：“但看起来，他们现在人数还不少。”
    系统说还有群聊，那就意味着，这里的“原住民”还有一些活着的。
    在有灾厄存在的情况下，出来晒太阳是一个比较古怪的选择，或许这是他们的实时任务。
    从实时任务的人数，可以反推出，这艘船上的人数不会太少……
    钟丽也下了车。她在原地停顿一会，似乎查看了一下系统提示，又想了一会，三两步走到叶开身边。
    “老板，我可能知道这艘船的情况。”
    钟丽说道：“如果这艘船就叫皇家翡翠号的话，我之前应该了解过。”
    “我曾经乘坐游轮旅游，皇家翡翠号当时是我的备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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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6章 灾厄【红衣】

    【正在施工中，请明早再看】
    钟丽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这艘船的情况。
    皇家翡翠号，是一艘大型游轮。在满载的情况下，载客量可以达到3600人，上面有各种娱乐设施，最重要的是，这是一艘从国内港口出发的游轮。
    “这条游轮的航线，我记得是去东南亚的。”钟丽说道：“不过最后我没有选择它，所以只知道这些。”
    “这条路线，有什么问题么？”旁边的顾威听了一会，问道。
    “路线倒没什么问题。”钟丽说道：“主要是这艘船有点旧了，设施有些老化，当时我选的另一艘船是日本和韩国路线，船龄也小，设施更全一些，甲板上还有泳池。”
    这条船的甲板上的确没有泳池。
    “老板，现在有四个灾厄，我们要不要先找个地方？”
    黄建说道：“把物资拿出来。”
    “它们有的已经在里面留了好几个小时了。”
    由于收拾东西需要时间，物资并不是同时进入储物空间的。最早进去的那一批，差不多已经有三个多小时。
    考虑到【临时储物】所说的“超过12小时会向着你的同类转化”，黄建总觉得，能提前一分钟拿出来都好。
    除非迫不得已。
    “不是才三个小时么。”叶开说道：“拿出来也好，我们先去找几个房间住下。”
    “顺便找人加个群……你知道这里的客房在哪么？”
    他问钟丽。
    “游轮上的客房都比较小。”钟丽想了想：“大一些的房间，行政套或者总统套，应该在船头那块。”
    “那边应该是船头，我们可以去看看。”
    “要是好的房间已经被占满了怎么办？”陈宇航忽然问道。
    听钟丽说，这艘船的载客量有3600人，活下来的人肯定会优先去住更大的房间。
    “嗯……要不，我们先看看，如果没有了再看其他的？”钟丽说道：“不过小房间的面积真的很小，住着也不怎么舒服。”
    钟丽也觉得，很有可能大房间都被占满了。
    但是游轮上较小的房间，那是真的面积不大。
    特别皇家翡翠号是一艘比较老的游轮，舒适性比新游轮差了许多，很多小房间连窗户都没有，住在里面，绝对不是什么美好的体验。
    这也是她最终没有选择皇家翡翠号的原因之一。
    “不着急。”叶开说道：“先去看看,如果真的住满了，回房车也行。”
    如果这里的居住条件连房车都比不上，住房车也还行。
    …………
    “【红衣】已经到达达四层内舱房区域，正在向双人豪华套房区域移动，OVER。”
    徐睿放下对讲机，继续观察监控画面。
    屏幕上显示，有一片红色的、如同床单一样的布，正在顺着船舱内的通道，向前飘荡。
    这块布就是【红衣】，是死了一个人后，所诞生的灾厄。
    “这么宽松的条件，还能有人死……”
    徐睿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他觉得死的人，实在是太脆弱了。
    【寄生之魔】每24个小时就会产生一种寄生灾厄，这类灾厄大部分有提示信息，根据提示信息去做，要死也挺难。
    游轮上在度过最初的混乱阶段后，很快就产生了一定的统一。
    【施工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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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7章 探索

    徐睿将监控的时间向前推了一些，看到叶开等人从车上下来。
    “七个人……看起来是一伙的。”
    不过，也算在他的预料之内。
    这几辆房车都不算太小，住下两三个人、甚至更多人，都非常合理。
    毕竟这是在末世，在其他世界碎片中也都会有灾厄的存在，大家拼一辆房车，非常正常。
    本来他觉得，最多可能有十几个人的。
    他看到七个人在下车之后，四下观察、打量一会，又讨论了几句，就选了船头的方向，离开观光甲板。
    “看起来，他们当中带头的，应该是那个很年轻的……”
    “肯定是因为他的异能，或许只有他有异能、又或者，其他有异能的人，没有他强。”
    这种情况并不罕见，从其他世界碎片过来的人，有一些就是这样，两三个人组队，其中异能者、或者异能最强的，占据绝对的主导权。
    现在不是末日之前了。末日之前，给人发工资的就是老板，就算老板打不过你，有法律约束、有工资驱动，你也要乖乖给老板打工。
    但是现在，工资没用，反正系统会给发物资。
    理论上智商的确有些用处，可以总结灾厄的行动规律，从而提高化解灾厄的可能性。
    可也只是提高成功率，如果误判了，死的更快。
    唯独异能才是保障。
    只有足够强的异能，才能确保自身的安全，甚至也可以保护其他人的安全。
    所以，异能者身边才会聚集起一个小团体来。
    “不知道他的异能有多强……要是能杀了【红衣】？”
    徐睿想了想，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异能或许会很强，但通常来说，强大的异能都会有各种限制条件，比如冷却时间很长，或者是对身体造成损耗、或者持续时间短且消耗大。
    刚到这个世界碎片的异能者，肯定会先谨慎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红衣】没多长时间了，也就20个小时。”
    “等它消失吧。”
    反正船上活到现在的人，都非常谨慎，宁愿缩在各自的小房间里，也绝对不会到处乱跑。
    用这种方法，他们已经熬死了许多灾厄。
    特别是经历过上次死了许多人的动乱之后，大家就愈发宅了。
    徐睿操作着监控录像快进，追踪叶开等人的动向，很快就完成了对他们的定位。
    “他们已经到了船头的行政套房了……是在找地方住？”
    “可是行政套房和总统套房，都已经住满了，本来也没几间……”
    当然，更严重的是其他问题。
    他切到另外的监控画面，发现【红衣】刚好也快要到那个区域了。
    他抓起对讲，全船广播。
    “【红衣】即将到达行政套房区域，请注意规避。over”
    然后，他又拿起内线电话，拨通一个号码。
    “船长，有七个人来了。”
    “就是在观光甲板上出现的那四辆房车。”
    “嗯……他们可能在找地方住，现在已经到了行政套房区域，可能要跟【红衣】碰上了。”
    “他们没躲……”
    挂断电话，徐睿叹了口气。
    船长其实现在也只是一个没有异能的普通人，不管是船上的客人、外来的异能者，甚至是原本的部分海员，不服从他的管理也理所应当。
    但徐睿觉得……皇家翡翠号毕竟也是一艘大船，要是真的没有人去管，恐怕也不是好事。
    航海史上那么多事故，都告诉后人们，除了天灾之外，海上最怕的就是人祸。
    哪怕只有几个人，也可能导致巨轮沉没。
    在这种世界破碎的末日中，皇家翡翠号，还能继续航行多久呢……
    …………
    “滋……”
    正在通道内行走的叶开等人听到，通道里的喇叭发出一阵噪音，随后开始播报。
    “【红衣】即将到达行政套房区域，请注意规避。OVER。”
    “行政套房？”
    顾威看了看周围的房间：“我们到哪儿了？”
    他对游轮上的空间并不熟悉，这句话是在问钟丽。
    “应该是到豪华家庭套房、或者是行政套房之类的区域了。”
    钟丽说道：“船上的房间都比较小，皇家翡翠号是老船，它的房间比别的游轮更小……不过现在的房间大小，怎么也是豪华套房的区域了。”
    这种经验，是她之前在另一艘游轮上总结出来的。
    他们一路过来，没有找到敞开的门，见到的几乎每一道房门，都是紧闭着的。
    仅有几个开着的门，打开一看，不是设备间就是洗衣间，或者是狭小的休息室之类，实在是没有任何一个可供居住的场所。
    他们有七个人，按照钟丽对游轮客房的描述，至少需要三间豪华套房，才能住的相对舒服一些。
    如果是普通客房……
    那就不如回去住房车了，至少可以确保七人的距离比较近。
    “也就是说，我们可能会遇到【红衣】？”
    黄建说道：“老板，我们之前遇到过【白衣】，你还说【白衣】是【红衣】的幼体。”
    叶开微微点头，他也记得这件事。
    “灾厄还能成长啊？”顾威有点惊讶，低声问陈宇航：“那个东西是怎么回事？”
    “就是一片会飞的白布，被它盖在身上就会把皮肤和肉都扯掉。”陈宇航同样低声说道：“当时有个人差点被它弄死了，后来老板救下来了。”
    如果这样的话，【红衣】应该也差不多……
    顾威心中暗暗思考。
    需要防范是空中，还好船内的空间高度比较低，应该没有【红衣】的机动空间。
    其他人也都戒备起来。
    “老板，要不我们先回房车上去？”钟丽问道：“等遇到做任务的人，加了群再说。”
    “它要是过来了，我们就想办法把它除掉。”
    叶开说道：“就当开门红了。”
    他这样说，但实际上却不是这样想的。
    先生说在这个世界碎片中，齐野会出现。
    那自己杀个【红衣】，拿了记忆碎片，或许就能看到他的记忆。
    不认识人的情况下，先看看他的记忆也好。
    既然老板坚持，其他人也就没有理由放弃，几人保持着戒备，又走了一段。
    然后叶开拦住了他们。
    在他们前进的方向上，墙壁上出现了一抹红色。
    本来有人以为那是涂料，但没有涂料，会自行蠕动、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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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8章 【榭寄生】

    【先不要看，又没写完……明天再看吧】
    叶开手上一抖，文胆已经出现在手中。
    不管几次，都是这么帅……陈宇航盯着老板的剑，心中十分羡慕。
    要是我有这么一把剑就好了，可惜老板的剑好像有脾气的，轻易不让别人用。
    虽然法宝都这样，但老板的法宝难道就不能为我破例吗？
    文胆轻轻颤动，发出低吟。
    哦我就想想的，不行就算了。
    叶开提着剑，上前一步。
    自从顿悟之后，他逐渐能够察觉到文胆的情绪。这一次，是……
    喜悦？
    这艘船上，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么……
    这里不是还有一个无限时的【寄生之魔】么？按理说文胆可能会愤怒，可能会跃跃欲试，就是不应该喜悦啊？
    算了，理解不了。
    但是文胆的低吟也给他带来了一些不好的影响。
    具体就是——会吓到灾厄。
    贴在墙壁上的【红衣】，原本是在无声无息地向他们移动，叶开还特意在很近的距离，才装备文胆，就是想着一剑致胜。
    但没想到，文胆出来之后，竟然发出剑鸣。
    现在要吟诗安抚也来不及了。本来贴在墙上的【红衣】，听到剑鸣之后忽然停住，随后以极快的速度，从墙缝中逃跑。
    叶开抓紧时间刺过去，却刺了个空，只在墙上留下了一道缺口。
    这都没抓住……
    他有点无奈，在看不到【红衣】的情况下，即便用【镜面跃迁】去追，也不知道应当追向哪里，只好又将文胆收了起来。
    “老板？”黄建小心地问道：“它这是……？”
    “被文胆吓跑了。”
    叶开摇摇头：“【红衣】好像比【白衣】要更智能一些，跑的也快。”
    早知道，哪怕提前开【舞曲】呢……
    也不知道【红衣】吃不吃控制。
    …………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叶开他们在船上探索了一阵，没有太大的收获。
    除了豪华套间的区域之外，总统套房也都被占满了，更低的楼层中，大部分是功能性的房间和最差的标间，叶开也不太想住。
    那些地方可能真就是连房车都不如。
    在船上稍微探索了一番，他们在一处类似于大堂的地方，看到一台电视上播放的皇家翡翠号宣传片，才对这艘船有了大致的了解。
    作为一艘大型游轮，皇家翡翠号的长度约有三百米，分了六层。他们之前“着陆”的地方，是位于六层之上的观光甲板，而现在则是已经到了四楼。
    这里的豪华套房、总统套房之类，都集中在五六层，景色最好的位置。
    船上还有KTV、阅览室、酒吧等功能区，也都位于五层和六层。
    之下的楼层中，则是面积很小的房间，以及其他的一些功能区，例如健身房、餐厅、以及叶开等人身处的中央大堂等。
    中央大堂贯穿了五层以下的四个楼层，有着极高的挑高，相比于整个皇家翡翠号，面积也算不小。
    至于底部的船舱，则是电影院、剧院、仓库等等占地面积较大的区域。
    整条船能够容纳三千名游客。
    “三千人……”
    数量上肯定比电子厂要少，但如果有恶性灾厄出现，一波带走还是很有可能的。
    他们能够活到现在，要么是没有强制任务、可以一直苟在房间里——这一点可能性很低。
    要么，就是这里的灾厄并非绝对致命，危险性较低。
    忽然之间，大堂上方的喇叭响了起来。
    “请各位注意，已经出现【榭寄生】感染情况，如无必要请勿出门，与他人保持距离，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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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9章 加入群聊

    李亚光走的踉踉跄跄，身上不断传来剧烈的钝痛和虚弱感。
    从左肩开始向下蔓延，一直延伸到胸口、后背以及腰腹，隐约间还有向着全身蔓延的趋势。
    “才两个小时……”
    他咬牙看向系统提示中的倒计时。
    被【榭寄生】上身，只有两个小时，他现在还要熬过接近39个小时！
    【寄生之魔】所释放出来的灾厄，都是各种各样的寄生物，要论危险程度，比其他世界碎片中的灾厄，似乎要小很多。
    游轮上有一些从其他世界碎片过来的人，根据他们的描述，【寄生之魔】虽然看起来很可怕，但是相对于他们所遭遇的灾厄，确实是非常安全了。
    寄生物并不会直接杀人，只是被寄生者会遭受不少的痛苦，比如疼痛。麻痒、乏力、高烧等等，据说这是普遍的排异反应导致。
    一般来说这通常不会直接导致被寄生者死亡，除非运气不好，连续两三次遭到寄生。
    否则，只是会有一段时间的虚弱期，在寄生的灾厄被时间化解后，完全可以慢慢恢复。
    而且，一部分寄生物，甚至还会带来一些好处——例如还有不到20个小时【隐翅】，让被寄生者可以长出一对如同昆虫的透明翅膀，如果体重较小，甚至可以依靠这对翅膀飞行一段时间。
    当然，某些寄生灾厄，也有比较可怕的特征。
    例如改变宿主的形态、将多个宿主联结、在不同宿主之间迁移、利用宿主繁衍……
    以及更可怕的，扭曲宿主的心智，控制宿主的行为。
    【榭寄生】就有这样的特性。
    此刻李亚光仍然是清醒的，仍然能够感受到自身的所有状态，但是整个人都处于【榭寄生】控制下。
    而【榭寄生】控制他的行动，目标也很简单——
    它要寻找光。
    李亚光清楚地感受到，只要到了有阳光的地方，肩膀上的树苗对自己的控制就会放松一些，他甚至可以自己改变方向，或者是做一些别的事情。
    但当阳光减弱后，【榭寄生】又会控制他移动。
    他之所以会出现在走廊上，就是因为，原本从窗户中透进来的阳光，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偏移、消失了。
    “可千万不要碰上【红衣】……”
    他忍着疼痛，心中暗暗祈祷。
    【榭寄生】感染之下，他还有活下去的可能。
    但如果遇到【红衣】……
    那东西好像会很危险，有个异能者也差点中招……
    大厅上方是一盏从不关闭的、巨大的吊灯。借着吊灯的光线，【榭寄生】的控制稍微检索了一点。
    李亚光微微扭动了一下脑袋。然后他发现，在楼下的大厅当中，有好几个人，正在看着他。
    “你怎么了？”
    其中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人向他喊道：“你是不是被灾厄影响了？”
    …………
    “调整一下角度和位置……好了。”
    黄建观察着李亚光：“你现在能说话了吧。”
    “谢……谢谢。”
    李亚光艰难地说道：“这个东西……控制我。”
    他们现在已经在甲板上，李亚光已经知道，刚才冲着自己喊话的人，叫陈宇航。
    对方一共有七个人，都是从其他世界碎片过来的。这七个人的老板，叫叶开。
    而这个帮自己调整位置、看起来十分细心的人，叫黄建。
    不知道他们原本的世界碎片是什么样的……但是李亚光现在没有太多的心情去考虑那么多。
    阳光下的【榭寄生】，固然放松了对他的控制，但由此带来的疼痛和虚弱没有丝毫减轻。
    甚至可能更严重了——他能感觉到，【榭寄生】的根须在自己体内持续蔓延。
    但是不说话也不行，对面那个叶老板，正皱着眉头，似乎有什么不满。
    “咳……”李亚光勉强说道：“你们……要加群？”
    对方毕竟是帮了自己，李亚光觉得，自己还是主动一点。
    皇家翡翠号上本来没有公共群聊，只是在末日降临之后，系统才给他们指定了一个群聊，并且将原本的所有群聊都封禁了，他们只能在唯一的微信群中聊天和交流信息。
    好在，船上的设施都还好用，包括广播和内线电话。
    末日刚开始的时候，这里的公共餐厅还会提供服务，各种娱乐设施也都可以用、每天固定时间的表演也会继续，船上工作人员会安抚乘客。
    可惜最近一个月，眼看没有任何逃离的希望，这里终究是变成了各人自扫门前雪的样子。
    “手机在，在衣服左口袋里……咳咳……麻烦你们……”
    叶开冲他摇了摇头。
    “不要说了。”
    真是个好人……难怪剩下六个人愿意跟着他。
    李亚光觉得，这样好的人，在末日中可真不多见了……大概是他的异能很强？
    否则，哪有余裕去当好人？
    黄建从李亚光口袋里掏出手机，用他的指纹解锁，然后找出群聊二维码，让所有人都加了进去。
    “咳……”李亚光忍着疼痛开口：“手机……聊天记录……你们……”
    他想告诉他们，可以在自己手机上浏览以前的聊天记录，这样能够对现在的灾厄有所了解。
    “不用说了。”叶开说道：“你有什么想说的，直接在心里想一下就行。”
    【我能听到。】
    他的声音在李亚光心中响起。
    李亚光一脸震撼地望着他。
    叶老板的能力……是读心？
    …………
    在与李亚光交流一番之后，叶开大致了解了这里的情况。
    “我们暂时不用去找客房住了。”他简单总结道：“现在好一点的客房，基本上都已经有人占了。”
    “底层的客房条件比较差，面积也很小，还不如住房车……不过健身房和餐厅等区域还空着。”
    “哦……他刚才说，船上的船员也占了一些客房，餐厅也被占了。”
    “豪华套房目前都是被异能者占了……数量不多。”
    “你们要是打算试试，也可以去跟他们商量一下。”
    叶开并没有一定要住多大房子的执念，自从了解到“骗术”和念头的关系之后，他就一直觉得，这些东西说到底，不就是非常主观的感受么？
    如果真的需要这种奢华的体验，等他掌握了骗术，随便引导念头，编造体验不就完事了。
    房车的居住体验也没那么差，何况如果他真的想体验一把……
    找仙人帮忙嘛。仙人可以随便制造一个巨大的空间出来。
    虽然那十成十是骗术。
    【对了，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名字？】叶开心中问道：【齐野。】
    【……没有。】
    齐野还没来么？或者是他太低调了？
    不急，反正先生已经说了他会来，应该不至于爽约。
    或许，他已经到了，只是在某处观察着自己——就像之前的几个仙人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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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0章 【隐翅】

    【施工中。稍后补完。请明天再看。，】
    或许是因为船上的人实在太多，群聊中并没有强制要求每个人改成自己的名字。
    甚至都没改成各自的房号。根据李亚光在心中的解释，这应该是一些房间居住人经常发生变动的缘故。
    尤其是在近期，尤其是在总统套房。
    “有一些异能者之间产生了矛盾。”李亚光心中说道：“跟黑社会一样，一个大哥带几个小弟……哦我不是说你们。”
    “本来船长他们还组织自救，但他们当中一直没有出现过异能者，不到一个月，这里的人就不听他们的指挥了。”
    【那你觉得，他们的指挥有效果么？】
    叶开心中问道：【是他们组织的时候好，还是现在更好？】
    “我感觉差不多吧……哎窝草真疼……反正都要靠自己才能在灾厄面前活下去……”
    【对你没有影响？】
    “也有一点，以前电影院和KTV还能用，餐厅也有人做饭，但是现在都没了。”
    【那些异能者，有抢劫别人的么？】
    “还没，但是在系统发物资以后，有些人会出来收保护费，但是系统给的物资很多，也收不了多少。”
    “哦对了，【寄生之魔】每天都会产生一个新的灾厄，都是跟寄生有关的。”
    每天自动产生一个新的灾厄……
    那物资方面，肯定是没有烦恼。
    系统给出的生存物资，会根据世界碎片的情况有所变动，但至今为止，叶开见到过的世界碎片中，每次灾厄被化解，基本都会提供5-7天的物资。
    对于皇家翡翠号这样一个刷怪笼来说，资源的确是非常丰富。
    【有人从这里离开么？】
    系统提示的脱离条件，是身上没有寄生物，同时6个小时内没有受到灾厄的攻击。
    按理说不是一个非常困难的条件。
    “一开始有一些，但是后来从外面来了几个人，跟我们说外面的灾厄更危险，想走的人就变少了。”
    “这里怎么说也还比较安全，大部分的寄生灾厄都只伤身，不要命。”
    如果从这个角度考虑，的确如此。离开这里面对未知的、可能要命的风险，还是留在这里，一直拥有稳定的物资供应，一直生活下去？
    叶开觉得，这可能不是一个很难做出的选择。
    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假如没有遇到李贺、没有“灾厄消失后物资中断”的担忧，或许他也会在第一个世界碎片生活很久很久。
    这种设计是有意的么？强迫某些世界碎片中的人离开，甚至在某些世界碎片中，不去阻止灾厄爆发、导致所有人团灭。
    却又在另一些世界碎片中，提供了较为安全的环境，创造一个——“安全岛”？
    但这又有什么意义？
    从与之前仙人们的交流中，他们并不会特别关注人类的生存状态——确切地说，不太会去做那种对单个人类产生影响的事情。
    范缜曾经说他们会修补世界碎片中出现的【特异点】，大概是因为这件事与“所有人”都有关？
    张角说古代的仙人不该管现代的事情，但他们在行动上，明明表现出来一定的双标倾向。
    他将李亚光放置在原地晒太阳，让其他人自由活动，自己则是找了个躺椅，舒舒服服地躺下，查看起群聊中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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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1章 受控

    “老板。”
    黄建看到升起来的人，感到十分惊悚：“这是人，还是……”
    其实他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只是觉得不敢相信。
    那会是人么？
    看他的外貌和四肢，应当是人……
    但人怎么可能是那个样子？
    “是人。”
    叶开冷静地说道：“只是有点畸形。”
    在花鸟市场的时候，你不也看到过半人么……
    难道就因为半人看起来比较无害，就能接受了？
    贾思勰告诉他——
    【这也符合你对人类的定义。】
    既然我相信符合特定条件的是人类，既然这个定义也被仙人认可，那就不需要再去看其他的了。
    【名实相副】。
    所以，即便他们可能有一些不同的特征，也只是因为灾厄的影响，而产生了某些变化或者畸形，只能算作是“病了”，而不能因此就认为，他们不是人类。
    阚景涛、顾威以及蔡胜华，也都感到有些惊恐，反倒是陈宇航和钟丽没有太大的反应。
    陈宇航是因为，实在不行他也可以用【暴食】来顶一下，只要争取三分钟时间，接下来半个小时他就很难受伤。
    无论是直接吞噬空气，还是吞噬不锈钢，都能保护自身安全。
    何况，他在电子厂中，做任务的时候，还专门去找了一些别的素材。
    从机床里找到的，用于精细加工的钻头和刀具。
    这些东西都是用硬度更高的材料打造，常用的不锈钢在它们面前也毫无抵抗能力，极其锋利，意味着他可以拥有更高的攻击属性。
    要说有什么缺点，就是韧性不足，相对于普通的不锈钢，更脆一些。
    但也只是相对而言，大部分情况下，不需要考虑。
    至于钟丽对那个人没有反应，则是因为她自己就曾经变成过比这还要过分的畸形状态，自那以后，她就一直觉得，无所谓，都差不多。
    “嗡嗡……”
    被【隐翅】寄生的人落到甲板上，李亚光的身后。
    在空中时还表现的不太明显，但落地之后，叶开发现他虽然脑袋是正常大小，其他部分的身体却严重缩水，皮肤上有许多褶皱，甚至头发也有些斑白，看起来像是五十多岁的小老头。
    现在他的身高还不到一米五，由于胸背部肌肉极度发达，导致整个人都显著地佝偻起来，细细的四肢，令人担心会不会随时折断。
    但最大的就是他背后的两对透明翅膀。
    那两对翅膀很像是蜻蜓，在身体两侧展开，每一个翅膀的长度，看上去都有两米左右，相比于他的身体，已经是非常夸张了。
    “你们是刚从其他世界碎片过来的？”
    来人跟他们打招呼：“他是……你们的人？被寄生了？”
    他指了指被按在椅子上，肩膀上长着小树的李亚光。
    “不是。”
    钟丽看看叶开，再看看黄建，觉得他们俩都没有开口的意思，便主动开口：“这是我们在大堂里发现的，他被【榭寄生】控制了。”
    “我们是从外面过来的，本来想找个房间住，不过好像没有合适的房间了。”
    钟丽上前半步：“哦对了，我叫钟丽，你怎么称呼?”
    长着翅膀的人眼睛转了转。
    “我叫洪浩林。”他说道：“你们是有异能吧？”
    …………
    洪浩林是在大约20个小时之前，感染【隐翅】的。
    一开始是高烧、虚弱，然后整个身体开始产生变化，像是有什么生物在自己体内成长，将后背部的皮肤撑开。
    他昏迷了一段时间，等到醒来的时候，已经变成现在的样子了。
    叶开能够看到，他身体上有红色的、密密麻麻的网络，而这些网络的汇聚地点在他的胸口和后背。
    所以，看起来发达的胸肌和背阔肌，并不是他自己的身体组织，而是属于【隐翅】，那些密密麻麻的网络，则是【隐翅】从他身上索取营养的管道，可能是血管，也可能是别的什么。
    这就像是【榭寄生】的根须一样，都是盘踞在人的体内，汲取养分。
    可怕，而且令人不适。
    但是相比于李亚光，还是有一点好处，那就是能自由行动，甚至可以控制【隐翅】，达到飞行的效果。
    而且，由于【隐翅】增强了他的胸背部力量，现在洪浩林气息稳定、声音洪亮，听起来比看起来健康多了。
    “现在被【隐翅】寄生的人数……”他想了想：“应该有十来个人了。主要是没人去统计，群里也有很多人是完全不说话的。”
    “但我能够隐约感觉到他们的数量，而且我身上的这个……”
    他指了指背后的翅膀：“也已经发育成熟了。”
    “发育成熟？”顾威有些不理解，问道：“这是什么意思，解释一下？”
    在钟丽打招呼破冰之后，他就承担起了主要的交流责任。
    由于职业影响，他说话带着点质询的感觉，给洪浩林不小的压迫感。
    “就是可以找娘们的意思。”洪浩林看看几个人，觉得大家似乎都不太在意，就直接说出来：“它总是在催着我去找其他的【隐翅】。”
    “它还有自我意识？”叶开问道。
    如果【隐翅】表现得像是有自我意识的东西，事情就不一样了。
    “没吧？”洪浩林说道：“我就觉得，它有这种想法。但它还是很听话的。”
    听话么……
    叶开看看李亚光肩膀上的小树。
    那棵小树现在也是十分安静，整棵树伴随着李亚光的颤抖，微微颤动。
    树上的小白花和红色的果实，看起来都是十分可爱。
    如果它长在花盆里，肯定是一种非常受欢迎的盆栽。
    “哦对了，这些寄生类的灾厄，通常都是怎么寄生的？”
    “……我是出门做任务的时候，肩膀上不知道在哪沾了一颗种子。”
    这是李亚光的心声。
    “我也不清楚。”洪浩林说道：“好像是在做任务回来之后，就开始发热，身上疼，过了一段时间就昏过去了。”
    “其他人呢？”叶开追问：“其他被寄生的人，都跟你们一样是出门后才被寄生的么？”
    “差不多。”洪浩林想了想：“我看群里说，基本都是这样。”
    “那你这次出门，也是因为有任务？”
    洪浩林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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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2章 畸形

    叶开听到了他的心声。
    “……好像没有任务？”
    “……那我出来干什么……”
    “……哦对了……”
    “我是在屋里太闷了，所以出来转转，同时感受下飞行的感觉。”
    洪浩林说道：“反正再过十来个小时，【隐翅】就要消失了，到时候我就不会飞了。”
    听上去是很合理的理由。毕竟人不会飞，现在有了体验飞行的机会，肯定要试一下。
    “这样不会传染别人吗？”
    黄建忍不住问道：“要是遇到别人出来做任务……”
    他问话的时候看着旁边，没有直接看洪浩林。
    李亚光还好，虽然看起来也挺可怕，但他自己起码是正常人的形状。
    但是洪浩林……
    体型真的有点猎奇了。
    “基本上不可能。”
    洪浩林说道：“【隐翅】还没交配，怎么可能会有感染能力？再说出来做任务刚好碰上我，可能性很小。”
    “你不是说，还有其他被【隐翅】寄生的人吗？”顾威皱着眉头插话：“他们也不出门？”
    “哦，他们应该一会就来了。”
    洪浩林非常自然地说道。
    “你怎么知道？”叶开说道：“你们联系过？”
    “当然是他们……”
    洪浩林说了半句忽然停下来。
    不对，我怎么确定他们一会就过来？
    我又没跟他们联系！
    皇家翡翠号上，有许多工作人员，和更多的游客。虽然末日之前，这里没有满员，并且在两个月内，也有不少人死在这里，少量来自其他世界碎片的人定居下来。
    但是，怎么说也是一千多人，洪浩林除了自己报团时候认识的几个熟人之外，都不认识。
    就连同样在这里住了两个月的李亚光他都不认识，更何况别人？
    一千多人共用一个聊天群，群里消息整天刷屏，他连群成员的ID都记不住几个，船员都是直接将群昵称改成职务，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在群里商量什么事情？
    但他就是感觉，好像有一些人，被【隐翅】寄生的人，会来到最上层的观光甲板。
    这就是寄生啊……
    叶开微微摇头。
    通过时灵时不灵的仙骨，他已经听到了一些洪浩林的想法。
    很明显，他的精神已经被影响了，但是他还不知道，以为这都是出于自己的想法。
    其实李亚光也一样，精神上没有受到那么大的影响，然而在行动上，已经被【榭寄生】完全控制。
    所谓在没有阳光的时候才会控制，本身就有问题……无论宿主是主动还是被动，只要到了阳光底下，不都是满足了寄生灾厄的要求？
    寄生类的灾厄，能控制宿主的行动，影响宿主的思想。
    尽管没有让被寄生者立刻死亡，但它的效果显然也是极为恶劣的。
    “不说这个。”
    眼看所有人都察觉到了问题，只有陈宇航、洪浩林和李亚光还有点迷惑，叶开果断转移话题：“以前那些被灾厄寄生的人，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他们？应该都还好吧？”
    洪浩林说道：“有些人身上会有比较严重的畸形，但起码活下来了。”
    “不过被寄生过之后，就不太爱说话了……”
    “具体表现呢？大概是从一天多少句话，变成一天多少句话？”
    “这个我是真没法注意。人太多了。”洪浩林说着忽然翅膀开始慢慢扑动：“好像有人来了……”
    另外几道嗡嗡声，从其他方向传来。
    叶开看到其他几个四肢纤细、胸背肌肉发达、扇着翅膀的人，飞了上来。
    “哎，你们终于来了！”
    洪浩林非常热络地飞起来，迎上去：“我等你们好久了！”
    …………
    许艺馨从床上翻滚下来，坐在地上半天没回过神。
    她又梦到了被寄生的时候，那种充盈和踏实的奇妙感觉，对照此刻，却是空空荡荡。
    她摸索着爬了起来，找到床边放置的食物，拆开包装，一口口地吃着。
    一个周前，皇家翡翠号上，产生了一个叫做【假袋鼠】的寄生灾厄。
    在这个灾厄的影响下，人的腹部会产生一个类似于袋鼠的育儿袋，而【假袋鼠】则是会在其中汲取营养，并且发育起来。
    现在许艺馨的腹部还有一个巨大的育儿袋一样的组织，并且那一块的皮肤也变得松松垮垮，皱皱巴巴。
    连带着她的身体，也十分虚弱。
    这都是被【假袋鼠】寄生所导致的，尽管只有20多个小时，但那个过程中她的感受，至今回忆起来仍然十分清晰。
    先是疼痛、高烧和昏迷，然后身体发生的改变令她陷入惊恐，那个育儿袋里的、长得与袋鼠很像的灾厄，也让她眼前黑了又黑。
    系统关于【假袋鼠】的提示内容，是【可以手术摘除。】
    但是，游轮上的医生，并没有做手术的能力，游轮上也没有做手术的条件。
    【假袋鼠】是直接连在她的血肉上的，许艺馨试着要拔出来，却只感到十分疼痛。
    而那个袋鼠模样的小东西，唧唧叫着，又让她觉得非常可怜。
    “都已经是末日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心里就颤了一下，觉得那个小袋鼠跟以前自己养的猫猫狗狗实在很像。
    然后，就放任它快速长大，到了后期甚至有她半个人那么大！
    但是那么大的【假袋鼠】，仍然没有离开育儿袋，还是依靠她提供养分，短短20多个小时，她就吃了一周分量的物资。
    做这些的时候，她心里是十分愉快的，育儿袋里的【假袋鼠】，像是真成了她的孩子一样，被她小心呵护，细心照料。
    尽管育儿袋的重量，已经拖累的她站不起来了。
    而且在后期，【假袋鼠】从育儿袋里出来，也差点要了她半条命……
    现在【假袋鼠】灾厄，已经消散了。
    只是她仍然十分想念那时候的感觉。
    而且她知道，不仅是她——
    还有其他人。
    其他被灾厄寄生过的人，也有不少与她情况相似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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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3章 虫群

    叶开透过房车的窗户，向外看去。
    观光甲板上一片狼藉。
    洪浩林以及十几个被【隐翅】寄生的人，在空中嗡嗡飞舞，相互打着招呼，相互环绕飞行。
    这些人中有男有女，年龄大小也全然不同。
    相同的是，所有人的身体都极度萎缩，只在胸背处肌肉发达，高高隆起。
    “有点像是夏天傍晚的虫群……”
    那些在闷热而潮湿的空气中，纠结成群、飞来飞去的小虫。
    只是数量减少了数十倍，体积放大了千万倍。
    他看了一会，发现他们在交流了一阵后，就扑打着翅膀，在空中结对飞行。
    每一对之间，都从胸口延伸出一条细长的触须状的东西，触须在空中交缠。
    叶开抓起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发到群里。
    【叶开：[图片]】
    这张照片，在不断刷新信息的群聊中，没有引发太大的波澜。
    【这是被“隐翅”寄生的吧】
    【顾威：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没人理他，直到后面陈宇航也问了一遍，群里才有人注意到这个问题。
    【哦，他们可能是在交配】
    【陈宇航：……？】
    【也可能是打架，之前不也有灾厄是打架的么？】
    【哦，确实】
    【钟丽：它们会生下小的灾厄？】
    【你们是刚来的？】
    【你们就是在观光平台上那几辆车啊】
    【什么时候加群的？】
    【我刷到过你们的进群提醒，你们好几个人是一起进群的吧】
    【叶开：对。】
    【有异能者吗？强不强？我对这边很熟】
    【用你介绍？人家加群的时候都有熟人了】
    【那也需要多方对比吧。你们要是想要了解这里的情况，我可以上去找你们。就是那些被“隐翅”寄生的人，需要你们帮我挡一下。】
    【这就开始拍马屁了，呵呵】
    【ArethereanyAmericanshere?CananyonespeakEnglish?】（你们中有美国人吗？有人会说英语吗？）
    【?Haymásespa?olesenestosmundosfragmentados?Yosoyuno.】（我是西班牙人，您在其他世界碎片见过西班牙人吗？）
    叶开皱了皱眉。
    微信的翻译功能，帮助他将这两句翻译过来。
    还有外国人？
    哦对了，钟丽曾经说过，皇家翡翠号是一艘在国内和东南亚区域之间巡回的游轮，有外国人倒也很正常……
    或许还会有许多东南亚那边的人？
    不过，从这两个人的问题看，他们应当没怎么见到过各自国家的、从其他世界碎片过来的人。
    倒也合理，毕竟从世界人口的占比来看，美国和西班牙人出现的概率相对低一些……
    或者，“进入其他世界碎片”这个动作的背后，还隐藏着什么机制？
    毕竟中国的人口在全世界占比大约是五分之一左右，按理说如果完全随机，自己切换世界碎片时，应该有80%的可能去到其他国家的世界碎片，如果按照占地面积来估算，进入其他国家的概率更高。
    但事实上，至今为止他进入的世界碎片，都在国内。
    【叶开：目前还没有。】
    【蔡胜华：[图片]】
    【蔡胜华：有人在船上见过她吗？】
    他发的是王安妮的照片。
    很快，就有好几个人在下面回复。
    【没见到过】
    【我好像见过，你找她要做什么？可以来找我，或者我去找你也行】
    【我可能见过，但我不太确定，可以当面聊聊吗？】
    【哦真是一个漂亮的姑娘，你是她的家人吗？】
    这几个人的回复用词都是模糊不清，让人觉得似乎有些希望，但又完全没有提供任何明确的说法。
    【蔡胜华：[图片][图片][图片]】
    蔡胜华又发了几张不同角度的照片。
    【蔡胜华：能确定么？】
    【哎真的很像，我之前肯定是见过】
    【我也觉得我见过，不过是在另外的世界碎片里】
    【还没确定人家有没有异能，这就开始抱大腿，是不是急了？】
    【帮人家找人，怎么就算急了？你不乐意帮忙就一边去】
    本来，蔡胜华看到之前的回复，已经感到一阵惊喜，以为自己运气实在是太好，竟然在这个世界碎片就找到了王安妮。
    后面几条回复，才让他反应过来。
    这些人其实未必……肯定没有见过王安妮。
    只不过是觉得，他来自其他的世界碎片，可能会有异能，想要靠这个来拿捏他。
    蔡胜华自己做生意，也曾经与形形色色的顾客打交道。
    他知道大多数人肯定是好的，但少数坏的，是真的很要命。
    这里有一千多人，按照概率也会有几个居心叵测的人。
    【叶开：你们都说见过，那她叫什么名字，你们知道吧？】
    群里安静了很短的时间。
    【这个肯定不能说啊，说出来其他人也就知道了】
    【我看你就是不知道吧】
    【你知道？我就是路过的时候看到一眼，谁遇到陌生人还专门去问名字的？】
    【我知道，不过你得来这边找我@蔡胜华，来了我再告诉你】
    【怎么，你是被寄生虫弄的出不了门？】
    【叶开：@蔡胜华别去】
    蔡胜华呼出一口气。
    叶老板果然也看出来了……
    【蔡胜华：[ok]】
    【叶开：他可能被寄生灾厄控制了】
    这种话，本来当面说会更好。但外面那些被【隐翅】寄生的人，他们的“交流活动”还在继续。
    【隐翅】的传播方式还没有确定，如果就这样离开房车保护，说不定会被感染。
    【叶开：你们谁能告诉我，“隐翅”是怎么传播的？】
    【我不知道】
    【没听他们说过】
    【大概就是跟其他的寄生虫差不多吧，应该是用虫卵】
    【你关心这个也没啥用啊，杀一两个不能解决问题】
    【说不定有的异能就可以？你的异能是什么啊@叶开】
    叶开没有回复。
    在翻看群聊消息的同时，他也通过仙骨，感受到了这里的情绪、听到了一些人的心声。
    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多人的心声。
    先生说的没错，这就像是一条河流，又或者是一潭表面平静、实则暗流汹涌的湖水。
    没有人说出来，但他能感受到，其中浸染了一份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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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4章 寻踪

    嗡嗡作响的虫群，在大约一个小时之后，才散开。
    洪浩林脸色蜡黄、但精神却有些亢奋地落下来，其他的人则是有的直接按原路飞回去，有的落地后向这边看看，似乎是想要凑过来，但被洪浩林哈哈笑着引开了。
    叶开隔着车窗看了一圈，确定空气和甲板上，都没有发出红光的、残留了灾厄影响的东西，方才打开车门。
    “嘿嘿……”洪浩林笑着：“真好，真好啊。”
    “好什么？”
    “嗯……”他想了想：“跟这么多人聚会，交流……很舒服。”
    “我好久都没这么畅快的聊天了！”
    身后另一辆车的车门打开，顾威从上面跳了下来。
    随后，蔡胜华、陈宇航和钟丽也各自下车。
    “老板，我……”
    黄建捂着鼻子，目光偏向一边：“我……咳咳。”
    “你就别下来了，在车上待着。”叶开说道：“看看他们在群里聊什么。”
    黄建刚才就表现出了对洪浩林这种畸形的不适，叶开也就没有勉强他下车。
    毕竟，从群聊中获取信息同样也很重要，正适合让黄建去做。
    “你们刚才就只是交流？”
    叶开继续向洪浩林发问：“我看到你们身上好像伸出来了一些触手一样的东西。”
    “哦，那个……”
    洪浩林想了想：“也没什么吧……哦对了，你们是有异能吧？”
    “在这里……有异能很重要？”
    蔡胜华问道：“你们这里有异能的人很少吗？”
    只要杀死一个灾厄，就能获得异能……这是叶开告诉过他的。
    杀死灾厄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按理说，有异能应当高兴。
    但想起自己的异能，他觉得高兴不起来。
    “那可不！”
    洪浩林奇怪地看看他：“有异能的才能住豪华套房，我们都是住普通的单人间或者双人间……”
    “哦，还有一些是住四人间的，那条件……啧啧。”
    “四人间就是最便宜的房型。”
    钟丽解释：“一般跟旅行社的最低套餐搭配……里面的环境确实不怎么样。”
    “你们要是有异能的话，可以去把豪华套房里那些没异能的人赶出来，自己进去住。”
    洪浩林说道：“比你们现在住房车好。”
    “那如果有人没异能呢？”
    “没异能就凑合住呗……”
    洪浩林奇怪地看了叶开一眼，似乎觉得这不是一个问题：“要是没异能，肯定就只能住普通人的房间啊……哦，你们里面有人没异能？”
    其实是每个人都有异能。但是叶开没有说话，默认了这个假设。
    “那就没办法了。除非异能者愿意帮他……”
    “要是有可能的话，我们是打算住一起的。”
    “好像没有这种条件。”洪浩林想了想：“哦你还没说，你们是什么异能呢？”
    叶开手中一抖，文胆出现在手上。
    这一次，它没有发出剑鸣。
    但叶开仍然感受到了它的喜悦。
    它是为什么而高兴呢……
    …………
    钟丽在李亚光身边转了转，重点关注他肩膀上的那棵小树。
    短短的时间内，树上已经结出了许多果子，其中少数的果肉已经熟透，散发出诱人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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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5章 啊？

    “嗯，他们已经回甲板了。”
    徐睿一直在监控中追踪叶开等人的行踪，此时他正在给船长打电话。
    “我看到有一些【隐翅】的宿主到甲板上，似乎是在【隐翅】的控制下交配。”
    “外来的那几个人躲进房车了，不清楚他们会不会遭受寄生，但没发现【隐翅】有攻击他们的情况，跟之前的观察一样。”
    “不过，有一个【隐翅】的宿主，也是他们最开始遭遇的那个，一直在与他们接触，我觉得这有可能导致他们被寄生。”
    “嗯……他们没有什么防备，这也是我感到奇怪的地方。除非他们之前的世界碎片很安全……”
    “【榭寄生】的宿主也在甲板上了。是他们带过去的。”
    “嗯……裴大副去跟他们接触？”
    徐睿感到有些不安。
    “但是他没有异能，我们都没异能。”
    “你担心他的安全？”
    内线电话的另一头，船长说道。
    “对。”徐睿说道：“【红衣】还在外面，【隐翅】刚完成交配，按照以前的情况，应该会有一段容易寄生的时间段。”
    “【榭寄生】的果实也成熟了，刚才我看他们中那个女的，就差点去碰果子……可能是那个果子有问题。”
    “是裴明自己提出来的。”船长说道：“我没反对。”
    “啊？”
    徐睿知道，裴大副是船长一手提拔起来的，两人关系非常密切。
    船上的人都知道，有一天他会接管这条船。
    当然，那是在末日之前。
    现在，情况已经彻底改变。
    电话那头的声音发生了变化，有人按下了免提。
    “船上的情况很不对劲了。”那是裴大副的声音：“虽然没有大乱子，但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两个月了，很多人的情绪都在压着，如果爆发的话会很危险。”
    很危险？
    徐睿也感受到了船上的变化。
    末日之前的一团和气，末日之后的惶恐到渐渐适应，面对灾厄的惊恐，到渐渐习惯；
    以及在一个月前突然死了许多人，逐渐增加的异能者……
    以及重新分配客房所导致的冲突。
    现在船上是诡异的沉默，对于灾厄，大家似乎已经不那么关注，反倒有了更多的拉踩、拱火和对异能者的跪舔。
    有一种山雨欲来的感觉。
    “这七个人，我觉得可以聊聊。”船长说道：“他们没有动手抢房子，应该是好人。”
    而且是有异能的好人。
    这一点，在末日中实在非常难得。
    “或许他们的异能比较弱？”
    “弱小的异能可没办法保住七个人。”裴大副说道：“他们中间，肯定不止一个异能者……领头的人，不可能弱。”
    “这年月，自己不够强，做好人就是找死。”
    “对了，有件事需要你帮忙……你找找【红衣】的位置。”
    …………
    在发出那句话之后，聊天群里有许多人@叶开，但都是套近乎，说自己肯定帮忙找，然后做一番自我介绍。
    没一个说自己见到了【红衣】的。
    对此叶开并不感到意外。船上客房的房门，都没有窗户或猫眼，想要确切地观察到外面的情况，必须开门。
    没几个人有勇气开门，大部分人只打算借这个机会跟他混个脸熟。
    直到他在群里发了一条消息，混脸熟的行为才算消停。
    【叶开：没有确切消息不要烦我，否则我就上门给你长长记性】
    这句话发出，群里立刻安静下来。过了一会，才有人@他。
    【大副：@叶开我有“红衣”的线索】
    【大副：它在二层，内舱房的位置】
    【大副：现在往KTV的方向去了。】
    这么确定的信息？
    难道他亲眼看到的么……
    【钟丽：你是船上的大副？就是没有船长的时候，自动成为船长的那个？】
    【大副：对。】
    钟丽这是间接提醒老板，这个人的具体身份。
    能接任船长的……大概应该是可信的。
    【叶开：好。这最好是真的。】
    【大副：你可以验证。稍后我去甲板，我们聊聊？】
    叶开没有回复。他已经展开了【镜面跃迁】，根据大副所说的位置，闪现过去。
    …………
    在皇家翡翠号上，二层属于较低的楼层，也是没有异能者存在的楼层。
    异能者们都住在较高楼层的豪华套房中，不会看二楼的四人间、或是普通房间一眼。
    楼道里原本应当是十分干净的，但现在，这里的墙壁和地面已经有不少脏污。
    地面上散落着一些食物的包装袋和烟头，少量的食物残渣四下遍布。
    天花板上的一些灯的罩子被打破了，露出内部的LED灯条。
    叶开闻到了一些食物腐烂和水果发酵的气味。
    “吱吱，吱吱……”
    一只吃的肥胖的老鼠顺着墙根跑过来，跑到一包没吃完的盐酥花生旁，拿爪子勾出几颗，旁若无人地啃咬起来。
    “已经完全不怕人了么……”
    叶开有些无语，他以前只在一些小说里看到过这种情景。
    不过，【红衣】会出现在这里吗？
    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发现名为【IT】的人，发了一张照片、
    照片看起来是从监控显示器上拍摄的，呈现出一条卫生状况堪忧的通道，看起来跟这边很像。
    通道上有一块鲜红色的布料，漂浮在空中。
    那就是【红衣】。
    【大副：现在它是在这个位置，如果有变动，我随时发到群里。】
    【大副：你验证过后，我可以跟你见面聊聊么？】
    【叶开：我正在找它。】
    【叶开：你到甲板上，找黄建就好。】
    裴明松了口气。
    这个“叶开”，显然那这七人中的老大，既然他已经答应下来了，就算迈出了第一步……
    “他的异能可能有限制。”他没有挂断电话，对徐睿和船长说道：“可能是一种远程观察的异能，但是使用的时候不能移动。”
    “这作为第二个异能，有点弱了……”
    “你现在过去？”船长问道。
    外面很危险，即便已经确定【红衣】在二楼，也还有寄生虫在外面虎视眈眈。
    “等一会，等他确认了。”
    他们等了一会，期间群里不时有消息刷过。
    仅仅是几秒后，一条系统提示，在他们面前弹出。
    【灾厄“红衣”已被化解。】
    【物资将于稍后发放。】
    裴明跟船长面面相觑。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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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6章 裂帛

    叶开很快就找到了红衣。
    它就藏在通道的拐角后，漂浮在空中。
    从它的身上，有一条细长的红色带子分裂出来，向着正在啃食花生的老鼠卷过去。
    红色的带子将老鼠紧紧包裹，仅仅是很短的时间后，就又松开。
    老鼠只来得及发出“唧——”的一声，就整个消失不见了。
    红色的带子尾部多出来一一丝白色的布料。但它并没有回缩，而是冲着叶开抬了起来，像是在审视什么。
    文胆可别一惊一乍的了……
    叶开手中一抖，装备文胆。估算一下位置，直接使用【镜面跃迁】，跳跃到对应的位置。
    这一次文胆很争气，没有发出半点剑鸣。
    这也让【红衣】没有什么反应时间。文胆直接刺入它的身体，随着刺啦一声，像是割裂布匹一样，【红衣】被直接砍成两份。
    叶开这才注意到，现在的基础加成已经到了5%，比之前又高了两个点。
    什么时候……难道是顿悟？
    明明上次用它砍灾厄，还是3%来着。
    这个念头在他的脑海里一闪而逝。
    不得不说，加成提高了，文胆变得更顺手了，以往那种沉甸甸的感觉也减弱许多，如今挥舞起来十分轻盈，要不是他本身不会什么剑术，非得来一套才行。
    叶开没有收手。趁着手感正好，他直接在空中飒飒两剑，将【红衣】直接斩碎。
    【红衣】的碎片掉落到地上，他注意到，带子后面的那一丝白色布料，竟然也直接脱离下来，飘飘荡荡地掉落到旁边。
    这东西……不完全是一体的？
    像是分裂生殖的产物……
    叶开觉得有些古怪，顺手就给那一丝白色补了一下。
    系统提示终于出现。
    【你已化解灾厄：红衣，物资即将发放。】
    【你获得了：记忆碎片×1。】
    【你获得了：能力[快速消化]】
    【快速消化：被你完全包裹的生物或其肢体，你可以用最短的时间完成消化。】
    【你的能力位已满，请选择一个能力丢弃以容纳该能力，或直接放弃该能力。】
    【你已放弃该能力。】
    叶开有些痛心，这样还是太浪费了一些。
    但也没办法，他目前的所有能力都是不想放弃的，总觉得马上能用上。
    特别是【摄神】和【赋形】这两个，尽管没有办法使用，但是……潜力太大了。
    而且其他的能力，基本上也都已经强化的差不多了。
    用来喂【吞噬】？唯一可以确定的好处，就是增加10%的身体素质……
    现在他也不缺这方面的数值。
    如果只是为了不浪费一个未知能力，就先把一个潜力巨大的能力当强化材料用掉……就更浪费了！
    不行，这次一定得想办法从先生，或者那个齐野那里，掏出一点线索来……总不能一直占地方啊。
    叶开暗暗下定决心。
    手机忽然密集地响了起来。
    他拿出来一看，有许多人在疯狂地密集@他。
    【@叶开“红衣”是不是你干的？】
    【你怎么把它化解掉的@叶开，它有什么弱点吗】
    【大副：@叶开这个通报，跟你有关系吗？】
    【洪浩林：@叶开叶老板，你是用异能杀死灾厄的吗？】
    【@叶开，消灭这个灾厄难度大不大？你有没有受伤？】
    也有人在唱反调。
    【你们怎么确定是他做的？说不定是别人呢】
    【我们这里不就有人能控火、使用电流，还有人能空间穿梭么？搞不好是他们干的】
    【他们以前也没对“红衣”下手，怎么忽然就下手了？】
    【你们是在质疑那几位？我把你们ID记下来了，等着吧】
    群里瞬间又安静下来。
    为了讨异能者欢心，一直有人伺机找出其他人“不敬”的言行，然后举报给异能者。
    只是今天，有新的异能者出现，大家好像就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如果被人把这件事告诉那些异能者……
    有的异能者心胸宽广，或许没什么问题。
    但也有的异能者，最喜欢折腾人，如果被他们抓住把柄……
    恐怕不会太美妙。
    船上一直有传言，说【红衣】就是一个得罪了异能者的人，被异能者杀死后所产生的。
    至于这个谣言是不是真的，没人想去查实。
    …………
    “我找到他了，他没在甲板上，他在……二层！”
    徐睿没有挂断内线电话，他一边看着群聊，一边切换着监控屏幕进行搜索，终于被他找到了叶开的踪迹。
    叶开是直接从房车内闪现离开的，并未从甲板经过，甲板上的监控没有捕捉到他的行踪。
    所以徐睿第一时间没有考虑到这方面。
    “他能在空间中移动……”
    叶开在二层也只是出现了很短时间。徐睿看到的实时画面中，叶开只是微微低着头，好像有点发呆——【红衣】已经被化解了，他肯定是在看系统提示！
    随后，他便在监控中消失。
    徐睿立刻回看录像。他看到，叶开凭空变出来一把剑，然后就用这把剑直接杀死了【红衣】。
    整个过程极其轻松，完全不像其他异能者那样艰难。
    徐睿甚至有一种错觉，船上的其他异能者，在试探【红衣】的时候，是不是闹着玩？
    “他的能力不是远程的监控，而是空间移动……或者更强的空间类能力。”
    徐睿猜测道：“可能还有攻击类的能力，裴大副……”
    “嗯。”对面是船长的声音：“他已经出发了。”
    “他们能力越强越好……船上的人太多了。”
    “我们只有一条船，不能出意外。”
    …………
    叶开回到了自己的房车。
    那个大副说要找他当面聊聊，能聊什么呢？
    要加入自己的队伍？
    人已经很多了……
    或者是想要请他帮忙，获得异能？
    这种忙，也没法帮啊。
    说起来，先前仙骨忽然好用的时候，他感受到这里的心声和情绪，非常压抑，戾气挺重的……
    他也不多想，使用了记忆碎片。
    浓重的灰雾涌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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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7章 压舱石

    先生的身影显露出来。
    他站在船头。
    这是一条有些陈旧的木船，不知用了多久，木头都有些发白和腐朽。
    叶开脚下踩着的地方，有些松软。他活动的时候，木板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仿佛是稍微用力，就会断裂。
    整条船在微微的摇晃。
    叶开是在船舱里——这样形容的话，或许有些美化了。
    事实上他的头顶只有一个低矮的棚顶，仔细看看，应当是竹篾编制的。
    脚下也同样是竹篾编制的席子，二者都十分破旧了，有许多孔洞。
    “船舱”的出入口，看得出原本应当有个帘子，但此时只剩下几缕破败的布条。
    叶开起身，掀开布条，想要走上船头。
    “别动。”
    先生忽然说道，他转身看看叶开，这个动作让脚下的小船晃动更大了一些：“你若也到船头来，重心不稳，这船怕不是要沉了……你在那里，是充当压舱石的。”
    让我当压舱石……
    叶开倒是知道，以前许多船都需要压舱石，让船能稳住。
    不过他觉得自己也没多重，怎么就能当压舱石了？
    “先生。”叶开说道：“要不换个地方？这场景……”
    这个场景也太怪了，太寒酸了。
    只要使用骗术欺骗念头，就能任意切换场景，这对于仙人来说，并不困难。
    先生完全可以给他呈现一个更加舒适的场景，而不是这样……
    在一片广阔的水面上，在一艘摇摇晃晃的小破船上。
    “你不觉得，这里与现在的情况很像么？”
    的确是很像，都是在船上。叶开心里想着。
    “摇摇欲坠、极其残破、随时有倾覆之忧。”先生说道：“你要是稍稍用力，就可以把它凿沉。”
    我？凿沉游轮？
    我好像也做不到……oi不对，我好像还真能做到。
    游轮本身并不是灾厄，也没有受到灾厄的影响。这种情况下，文胆可以很容易地破开它的防御。
    而唯一的问题在于，游轮的尺寸偏大——那也可以多吟诗，将文胆的BUFF叠加起来，就可以外放剑气，斩开极大的东西。
    上个世界碎片中，他就是用这种方法，将一栋楼斩成碎片。
    “仙人对世界而言，非常危险。”先生背对着他，叶开看到广袤的水面上，波光粼粼，有不知何处来的微风吹动波浪，轻轻推动着他们乘坐的小船。
    船身晃动。
    能够近乎永久地改变整个世界的一部分，当然很危险了……
    叶开心想。
    这种改变的能力，可以用在好的方面，当然也能够用在不好的方面。在河流中立一块石头，能够引导水流的方向，当然也有可能会导致河流彻底改道甚至决堤。
    “我现在距离影响世界还很远，其实我还没想好要不要成仙。”
    叶开说道。
    本来他是有些想法的，但上次先生说，要改变现实会付出一定的代价……
    成仙也没多好，能自由使用【骗术】就可以了。
    什么拯救世界之类的……只要穿越回去，不就完事了？
    这个世界自有这个世界的仙人去管，幕后的存在、将世界变成这样的那个仙人，总不能隐身了吧。
    先生看看他，微微一笑。
    “你本来不必这么着急。”
    先生说道：“之前你没有急着化解【红衣】，是因为，你舍不得那几个能力吧？”
    “……对。”叶开说道：“也打算先观察一下这里的情况。刚好它被文胆吓走了。”
    那时候他其实可以尝试使用【舞曲】，强控【红衣】的。
    “现在遇到什么问题了么？”
    “是有两个问题。”
    叶开试探着说道：“我遇到的第一个问题，是仙骨在听到其他人心声的时候，我似乎受到了一些影响……不知道有没有办法排除这种影响？”
    “或者，能从中找到我需要的信息，将其他的屏蔽掉也行。”
    以前仙骨不好用的时候，他希望赶快用上仙骨。
    但最近仙骨好像有点过于好用了，特别是在进入这个直接碎片后，短短的时间内，仙骨的被动就触发了好多次，整条游轮上所有人的情绪和心声不断冲击，让他觉得有些烦躁。
    而且信息太多，他都没办法从其中找出有用的东西，还要担心自己遭受不好的影响。
    “另一个问题呢？”
    难道先生要改掉之前的规矩，这一次可以回答自己两个问题？
    叶开暗喜。
    “另一个问题是，我有两个能力，至今还没搞清楚应该怎么用。之前您说【摄神】也需要自己顿悟……但我至今没有找到头绪。”
    “【赋形】需要什么条件才能用，我也不清楚。”
    “你很急吗？”
    先生笑道：“空守宝山，不去挖掘，却在纠结一些用处不大的能力……”
    那不是顿悟过于虚无缥缈么？
    叶开心想。
    我要是现在就能熟练地引导他人的念头，熟练使用骗术，那还不直接起飞了。
    虽然骗术总要撤销、总要被看穿，只要需要的时候，效果达到了不就好了。
    反正异能也都只能使用一段时间，不能一直持续。
    “倒不是我不想学别的，那不是……”叶开说道：“顿悟太难了。”
    “一叶障目。顿悟只是将这片叶子拿开的过程。”先生说道：“你这都不能算一个问题……等你顿悟，就解决了。”
    “至于另一个问题……你是不够熟练。”
    先生说道：“处众人之恶，故几于道。”
    “这并不是天生就该能做到的，就像是一个新生婴儿，面对世界也觉得嘈杂不堪……但只要慢慢习惯，就能从嘈杂的信息中，找到自己所需要的，而将其他排除在外。”
    “想要引导他人的念头，就要确保自己不会因繁杂的念头和情绪而迷失，这是必经的一步。”
    “没有办法能帮我适应吗？”
    叶开有些失望。
    “倒也是有。”先生笑道：“你看我们处于何处？”
    “我们在船上……”叶开一愣：“船？”
    “我将自己当成一条船？”
    “不错。”
    先生说道：“但要记住，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种取巧的办法，只可一时。”
    他没有具体地说明怎么做，大概这也需要顿悟。
    “就像这样。”
    先生忽然抬抬手，水面开始上涌，载着他们的小船也随之上升。
    随后又忽然跌落，整条船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激起的浪花溅入舱内，叶开全身的衣服都被打湿了。
    “若你自己不够坚定，只是随波逐流，就会变成这样。”
    灰色的雾气渐渐涌起，取代了无边的水面。
    “齐野已经过来了。”
    “你已经想见他很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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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8章 天雷无妄（1）

    齐野从桌上拾起一根竹签。
    上面写着【二十五天雷无妄】。
    “天雷无妄……”
    这不是一个好的卦象。齐野知道，这一卦在易数中，为下下卦。
    他翻到竹签的背面。
    上面果然写着：
    【飞鸟失机落笼中，纵然奋飞不能腾，目下只宜守本分，妄想扒高万不能】
    事有不利啊……这就是天数么？
    他怔了一会。
    “这位大人，且让小道为您解签？”
    或许是发呆的时间有点久，对面穿着一身道袍的算命先生心中有点嘀咕，却还是拿出了相当职业的态度：“看大人面容，似乎有些事务缠身，或许小道可为大人解忧。”
    为我解忧？
    齐野微微摇头，如果是你的祖师或许还能，你么……
    术法神通，已经是消散多年了，面前这个看似有些仙风道骨的算命先生，不过是个凡人罢了，没有什么神通在身。
    他将竹签放回去，从兜里掏了几文钱，刚要丢下，忽然心中起了一点念头。
    即便下下卦象，也应该有转机才对。
    “再借骰子一用。”
    在算命先生惊讶和失望的眼神中，齐野又抓起骰子，心中想着即将要做的事情，凭空一掷。
    骰子落在桌上滚动几下，四点。
    “九四，可贞，无咎……”
    倒是与他现在的情况颇为相似。
    “坚守正道，可以免过么……”
    但什么又是正道呢？
    “大人，您……”
    齐野叹了口气，在袖中抓了一把铜钱，也不数，直接丢在算命先生面前的桌上。
    铜钱滚动、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谢了。”
    他转身向着西南方向而去。
    身后，算命先生大喜过望。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大人吉人天相，定能逢凶化吉！”
    …………
    齐野当然不是什么大人。
    他是王恭厂的一名工匠，负责火药的制作。
    王恭厂位于京城西南，由工部管辖，是京城中六处火药作坊之一。
    像他这样的工匠，王恭厂中有三十多名，此外还有若干帮工。
    要说他在什么人面前可以称大人么……
    明朝工匠没什么地位，也就只有那算命先生，看在铜钱的份上，会美言几句罢了。
    整个王恭厂，或许只有那太监，可以被称为是大人——
    还得是在工部诸位大人不在的时候。
    但是像他这样的人，却又十分稀少。
    【仙骨】。
    齐野是在几年前，才知道自己有仙骨的。
    那时候，他还是王恭厂的一个帮工，平日里活儿极多极重，得的酬劳又不多。甚至连字都不认得几个，工匠们在配药的时候，也都会将他这样的帮工赶走。
    对此他倒是没什么怨言，法不轻传，尤其他们做的还是火药。
    这东西，乃是专供各地军队的玩意，每当爆炸时，都声震四野、砖石纷飞，威力极大。按工部王大人的说法就是，此物事关军机，不可轻忽！
    就连工匠们的学徒，想要得一道秘方，都要经过反复考验，不仅要给师父端茶倒水、勤恳伺候，还要过得了工部大人们的那一关。
    而他则不同。
    在得了仙骨之后，靠着听取他人心声，齐野学会了认字，得知了火药的配方，还对其进行了改良。
    此事依次被管事太监、工部官员、工部尚书董可威得知，因此他就摆脱了帮工身份，成了王恭厂中一名工匠。
    其他工匠对他面上和善，但那只是看在工部大人们的面子上罢了——
    在仙骨加持下，齐野对此非常清楚。
    然而他并不在意。
    因为先生。
    先生告诉他，世界上有许多的人，他身边的人无论身份地位，与其他的人并无不同。
    所有人的意念融为一条大河，常人都被约束在其中。
    而拥有仙骨的人，则如同河水中的鱼儿一般，可以任意游荡，从中读取到他人的喜怒哀乐，甚至对其进行引导，达成自己想要的结果。
    “齐野，你既然生而有仙骨，就已经不是常人，应该有更大的志向。”
    先生是这样跟他说的。
    当时他懵懵懂懂，询问先生——更大的志向，难道不是入朝为官、造福一方吗？
    先生却告诉他，朝代只是暂时的，在大明之外，还有更加广阔的天地。
    而且，尽管如今的凡人没有修习术法神通的能力，却未必就要比他差了。
    “仲尼也是凡人，如今朝堂上的，也都是凡人。世界终究是凡人组成的。”
    “要发挥仙骨的用处，就不能脱离他人。”
    因此，齐野最终没有离开王恭厂，只是稍稍引导了其他人的念头，让自己摆脱了贱籍，并做了工匠头儿。
    尽管资历有所不足，但他的技艺，已然得到认可，做个头儿并不困难。
    火药威力极强，未来必然会对世界产生极大的改变。
    他觉得，自己在这里，或许能够做出极大的成就，不弱于以往的仙人——至少可以与其中一些相比吧。
    于是，当董部堂找到他，想让他做出威力更强的火药时，他毫不犹豫地接了下来。
    “齐师父来了。”
    进入王恭厂，工匠和帮工们跟他打着招呼，齐野点头答应。
    “头儿，有人找你，在账房。”
    一个帮工凑过来说道。
    有人找……
    这显然不对。
    王恭厂乃是工部管辖，事关军机，不会有什么外人冒冒失失地找过来。
    都会被外面把守的士卒拦下。
    进入这里的，除了工匠之外，就是工部的人，或者是大内派来的人——能进入账房，魏忠贤手下？
    不，魏忠贤手下肯定有具体的身份……
    “是谁？”
    “我不认识，他只说与大人相识，又说大人见了他就明白了。”
    他没有说谎。但从他的念头中，齐野也未能读出来人的面貌。
    至于周围其他人的念头中，这个来人似乎也是隐身了一般……
    齐野愣了一下，想到了什么，快走几步，来到账房。
    他看到了一个人。
    尽管是第一次见面，但他一眼就明白了对方的身份。
    对方，也有仙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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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9章 天雷无妄（2）

    对方也有仙骨……
    叶开微微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这并不是特别奇怪的一件事。
    拥有仙骨的人，是在唐朝之后逐渐减少的。按照之前张角、刘秀等人的说法，同一时代的仙骨并不算少。
    即便是在唐朝，李贺也曾经与同样有仙骨的韩愈，相交莫逆。
    齐野所处的年代，是明朝天启年间，大明在哪个时间点，正在走向它的终点。
    目前叶开所知的情况是，直到近代，仙骨才近乎于完全绝迹。
    之前先生好像说，仙骨在近代已经完全消失了？
    显然不对，至少自己和世界碎片化的幕后存在，肯定都是有仙骨的。
    反推回齐野那个时候，能够存在两个、或更多拥有仙骨的人，非常合理。
    这个记忆碎片是齐野的记忆。按照以往的经验，这段记忆对于齐野本人肯定也较为重要。
    但是从前面的记忆，看不出什么……
    齐野不过是在上班路上算了个命而已。
    叶开继续看下去。
    …………
    那是一个着装风格迥异的人。
    来人面容粗犷，头戴形制古怪的毡帽，帽子镶嵌有一对鹿角，以彩色羽毛点缀。他手执一柄一米多高的木杖，胸前挂着几面铜镜，身后则是一副皮质的披风。
    披风上有许多铃铛、贝壳，以及五彩斑斓的布条。
    乍看上去，十分古怪，绝对不是应当出现在这里。
    账房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完全忽视了这一点，仿佛这个人就应该在这里。
    而王恭厂的账房，也仿佛就应当用来接待客人。
    “齐头儿来了？”
    听到齐野进来的声音，账房抬头，与他打了个招呼：“要见你的就是这位大人。”
    账房的念头被引导、被欺骗了……
    就像其他人一样。
    这人的服装形制，难道是北边的么？
    耳边的声音忽然大了起来。从浩瀚如海的无数念头中，齐野很快找到了他想要知道的东西。
    “鞑靼的大萨满……勃额？”
    来人微微点头。
    “我还以为大明无人有仙骨，却见这里有些人的念头被动过。便找了过来。”
    “没想到，你身怀明珠、竟然无所作为。”
    勃额身上的铃铛与贝壳撞击，发出阵阵清脆的响声：“仙骨在你身上，实在是浪费了。”
    “勃额有何教我？”
    齐野未动声色。
    大明多受鞑靼所扰，但近些年也有与鞑靼联手抗金的时候。
    最近鞑靼那边，并无什么使节过来，这大萨满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只是为你不值罢了。”
    勃额豪爽地说道：“既然你已有仙骨，并且也会用，为何还甘心做个贱籍的匠户？只要动动念头，富贵荣华，只等闲耳。”
    原来是来劝说他的……但为什么要劝说他？
    齐野将自己的念头保护起来，就像勃额也保护了他自己的念头一样。
    两人都不能相互窥探。
    “我志不在此。”
    齐野说道。
    拥有仙骨，能够引导和改变他人的念头，凡俗的成就对于齐野而言，并不是多么困难。
    欺骗不能长久持续，但很多时候也不必长久持续——只要稍稍引导，自己入朝为官、或是去到边关斩将杀敌，都是极为简单的事情。
    但在受了先生的教导后，他觉得，自己理应追求更大的东西。
    勃额看了他一会，忽然昂首大笑起来。
    账房、以及外面的人，对他的笑声充耳不闻。
    “你该不会是信了那个……先生吧？”
    勃额笑道：“先生固然是个好人，未免也太死板了。什么道德、君子，那是凡人才需要遵守的东西。”
    “我们既然有了仙骨，自然应该肆意妄为。”
    齐野摇摇头。
    “非我所愿。你独自来大明，就是为了说这个？”
    勃额手中神杖一顿，一张大脸忽然突到齐野面前，伴随着一股凶煞之气。
    他在试图影响我——齐野想道。
    齐野的手中忽然捏住一颗圆柱形的东西，他将那东西抛过去。
    那东西浮在空中。
    “混江龙。”勃额认了出来：“子重七斤，吃药七斤……你是要将这里炸了么？”
    齐野自然有信心，能够在爆炸中将王恭厂保住。
    周围的人数虽多，却也没有那么多，只要借助他们的念头，加以引导……
    见勃额面色恢复正常，他也将空中的混江龙消去。
    “齐头儿，那东西可不能在账房用啊。”
    坐在自己位置上的账房说了一句。
    勃额目光闪烁。
    “你独自来大明，是为了什么？”
    “自然是为我等的前途。”
    勃额说道：“如今术法神通不显，仙骨也日渐稀少，难道齐野你就没什么想法？”
    “先贤既然将世界引导至此，是要将世界交托到凡人手中。”
    齐野说道：“你要改？”
    “当然！”
    勃额说道：“如今金国对我们虎视眈眈，各贵族家族，也都各怀心思，难以统一。若此时还能修行术法神通……”
    便能组建一支萨满队伍，以获取战场上的优势，并就此扩大自身的权势。
    “凡人目光短浅、所知又少，能成什么事？”勃额继续说道：“我也是读过《论语》的，子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我们只要告诉他们，应当怎么做便可以了。”
    “你是这样想的？”
    齐野问道，他想起自己没有觉醒仙骨的时候，想起先生告诉他的，“上善若水”。
    以及“水可载舟亦可覆舟”。
    “不然还要如何？”
    勃额不以为意：“此生既有仙骨，自然要如圣如神……如今三国之间的矛盾，不也正是凡人所导致的？”
    “大势如此，你没什么办法。”
    齐野说道。
    他已经看穿了勃额的想法——勃额要以一己之力，否决掉无数凡人共同选择的结果——
    那是不可能做到的。
    “以你的想法么……自然不行。”
    勃额说道：“可见你自以为尊重先生，却连先生的学问，也没有学到一丝半毫。”
    “仙骨为舟楫，仙人为中流砥柱，百家学说、世间习俗为河道。”
    “既然如此……世间本无天神，你我即为天神。凡人若是要违逆天神的意思……”
    他露出阴森的笑容。
    齐野悚然。
    他明白为什么勃额出现在这里了。
    大明天下，以儒为尊，百家学说皆有传承，并无数读书人著书立说，揉为一体，供天下学子学习。
    读书人再至天下四方，教化万民。
    全天下中，读书人最多、学问最深的地方……
    正在京城，正在此地！
    勃额并非没有计划，他并非只有劝说自己一途——
    他要破除河道，他要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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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0章 天雷无妄（3）

    勃额……他要杀人？
    叶开也是心中一惊。
    的确，如果是要扭转他人的念头，需要比较复杂的操作。
    但，如果目标更大一些，将整条河道推翻，粗暴地改变现有的状态——
    反而更加简单。
    从齐野的记忆中可以发现，那些读书人是维护“河道”的关键人物。
    京城又是官员和读书人扎堆的地方，因此勃额才会直接来到京城。
    但是很明显，历史上齐野肯定解决掉了勃额。用的方法，或许就是天启大爆炸——
    通过陈宇航和顾威、蔡胜华等人，叶开对天启年间发生的、比较重大的事情有了一些了解，其中最有话题性和争议性的，就是发生在京城的大爆炸。
    王恭厂负责制作火药，但是根据后世估算，当时王恭厂的火药量绝对无法引发那种程度的爆炸。
    或许就是齐野研究出的新型炸药？
    既然知道齐野会将勃额解决掉，叶开的兴趣就转移到了另外的方向。
    先生说，齐野对世界的影响，或许比别的仙人都要更大，即便他毫无名气。
    他是怎么做到的？
    在成为仙人的那一刻，他将世界指向了什么方向？
    此外，他还透露出，以往的仙人，所努力的方向，指向了“将世界交托给凡人”。
    为什么……又是如何做到的？
    或许这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否则，如今难以计数的灾厄，又是如何出现的呢？
    毕竟在以往，灾厄即便出现，也没有到如今的地步。
    …………
    “……这便是我要给部堂大人的提醒了。”
    齐野将自己所发现的事情大致讲了一下，略过仙骨和仙人的事情。
    他只是跟工部尚书董可威说，他听闻有鞑靼的大祭司，可能要对京城学子以及官员下手。
    董可威却并不相信，只关心火药的研发进度。
    “此等事情，若你真的在意，可以去西城兵马指挥司报案，我也可以帮你催促。”董可威说道：“如今更要在意的，是新火药的事宜……你那边情况如何了？”
    齐野感受到了董可威“念头”的变化。
    他引导了董可威的念头，但也有人将其引导回去了。
    是勃额。
    以往惯用的手段，无法使用了。
    双方都有仙骨，而勃额在引导他人念头方面，更加肆无忌惮。
    “一切正常。”齐野说道：“若无意外，近日里便会有结果了。”
    “好。”
    …………
    【……你这样肆意动用仙骨，修改他人的念头，不怕代价么？】
    【……代价？如果真的有代价，我便不会至今毫发无伤。】
    隔着不知多远的距离，齐野与勃额以一种叶开尚未掌握的方法交流。
    【……肆意修改现实，必然遭受反噬。】
    【……只是引导念头，也算更改现实么？】
    即便是在念头的交流中，勃额的匪气也暴露无遗。
    【……至于杀人，这世界天天都有人死，又算得了什么？】
    …………
    “已经开始死人了……”
    齐野面色沉郁，他从众人如海的念头中分辨出，有一些人正在以一种不正常的速度死亡。
    这些人中，大部分都是读书人，也有一些官员。
    “说是不在乎代价，其实还是绕开了大部分与大明有着密切关联的官员……”
    并且，还引导他人的念头，让他们暂时忽略了死亡的人。
    这只是暂时的。齐野知道，持续不断的死人，必然会对奔涌的、由念头所组成的河流，产生巨大的影响。
    人是不能凭空消失的。大明是一张巨网，每个人的社交、工作、以及与他人的交流和关系，都是组成巨网的一部分。
    当有过多的人消失，即便可以暂时欺骗他人，功能上的损失却是实实在在的。
    当功能缺失过于严重，就没人能忽视这种变化。
    随之而来的，必是滔天巨浪！
    “无知者无畏……”
    五城兵马指挥司他都去过了，但收效甚微。
    即便有董可威帮忙催促，兵马指挥司也没有重视他的报案。有勃额的影响，他也无法很好地发挥仙骨的作用。
    面对一个肆无忌惮的对手，齐野只觉得束手束脚，无从发挥。
    但他清楚，他的时间不多。
    京城的人正在以极快的速度死去，这其中有勃额直接下手，也有通过念头间接进行引导。
    如果继续坐视不理，影响将会在未来扩散。
    大明倾覆甚至都不是最严重的后果。
    “如果河道真如勃额所希望的那样，崩溃……”
    届时的后果，是全世界都无法承担的。
    齐野一夜未眠。在第一缕晨光升起的时候，他终于想到了办法。
    太阳高悬于天，从未有人解释过，它为什么会发出光和热。
    以往这只是一种现象，人们只是被动地接受它、认可它，将它作为天生就该存在的东西。
    “不是这样的。”
    他想着。
    “可以不是这样的……”
    想着想着，他微微笑了。
    “要将世界交给凡人……就要让他们明白，这个世界【应当】是什么样子的。”
    “总有一天，你们会明白太阳和宇宙的道理……即便未必知道有我。”
    …………
    “就是这么小的一个东西？”
    董可威有些不愿相信。
    红衣大炮吃子十斤，吃药七斤，有摧毁城墙的威力。但据齐野说，面前这个小小的、看起来绝对不超过十斤的铅盒，里面的东西，会有千百倍于红衣大炮的威力。
    铅极沉重，其中容纳的东西，只会更小。
    “正是。”
    齐野说道：“这其中有两块火药，但这火药的激发方式，却有些不同……不需要点火。”
    “哦？”
    董可威半信半疑：“那你可要给我好好演示一番。”
    这一次，是齐野所制新型火药的首次试验。因此，王恭厂上下，以及工部许多官员，也都到了现场。
    在这些人忽视的地方，还有鞑靼的大祭司，勃额。
    他手持神杖，戴着鹿角毡帽，披着皮毛的披风，披风上的铃铛叮咚作响。
    【……火药是无用的。这就是你想出来的办法？】
    【……你我这盘，你已经输了。明军来不及装备……】
    齐野向着勃额笑了笑，打开铅盒。
    【很快，那些死去的人，都有解释了。】
    【河道不会因此而毁。】
    一股莫名的烦躁，涌上围观众人的心头。
    “诸位看好了。”
    齐野取出其中的两块金属，缓慢靠近，两块金属之间冒出火花，有电流在其中迸发。
    “这件事物，名为【铀】。”
    这句话已经没人听到了。
    天地之间有超越了太阳的光芒亮起。随后惊雷一般的声音响彻京城，巨大的冲击波，席卷西城，摧枯拉朽；即便在数十里之外也能看到，一朵巨大的黑色蘑菇云冲天而起，经久不散。
    时值天启六年，五月初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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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1章 科学

    浓重的灰色雾气聚拢又散去，叶开回到了自己的房车上。
    他觉得有些懵。
    齐野竟然做了这么大的事情么？
    【铀】原来是这么来的？
    以前没有【铀】这种东西？
    按照穿越至今，各位仙人、特别是先生给他的信息，的确这是一种合理的解释。
    裂变、链式反应、临界质量，构成了作为放射性元素【铀】的核心定义，至少是一部分的核心定义。
    以此为【神】。
    而当齐野将它塑造出来，并且为它命名，它就有了【形】。
    形神兼具，名实相副，因此【铀】出现在他的手中，并且产生了爆炸。
    但是还有一些细节，跟叶开所知道的核爆不同——
    按理说，在核爆之后，会有大量的辐射尘，爆炸地点周围的人应当死绝才对。
    皇宫肯定也会受到影响……合理的发展，应该是皇帝也因此而死。
    但以上这些，还不算重要。
    对叶开来说，重要的是——如果【铀】是被凭空创造的，那其他的许多东西呢？
    最关键的是……科学呢？
    唯物主义的叶开，遭受了史无前例的巨大打击。
    科学，不存在了？
    不，或许只是核物理、辐射相关的东西不存在了而已……
    他脑袋里乱哄哄的，按了按太阳穴，坐在沙发上。
    然后他就看到，有个二十多岁、穿着短袖t恤和沙滩裤的人坐在对面，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这谁——
    叶开立刻意识到了他的身份。
    “齐野？”
    对面的人点点头。
    “没错。”
    “先生说有些事情可以让你知道，于是让我来见见你。”
    齐野笑笑：“若不是先生提及，其实你不会见到我。”
    先生找齐野来，是为了要解释仙骨为什么越来越稀少的问题……
    叶开记得这件事，当时先生说，直接的解释未必能让他听明白，因此就让齐野过来。
    现在叶开大概知道了——将世界的前进方向交给凡人执掌，这是相当长的时间中，仙人们的共同决定。
    齐野就做了其中的一部分。
    “可以让我知道的……是说为什么仙骨越来越少？”
    叶开问道：“还有，为什么我不会见到你？”
    他对这一点有些在意。
    难道在世界碎片中见到仙人，不应该是一种有一定概率发生的事情么？
    齐野却说自己不会见到他……
    不会是在躲着自己吧。
    “我的名字并未出现在任何的史书上。”齐野解释道：“没有史料会记录王恭厂的一个工匠。”
    “所以，你并不会知道我的名字，也就无法见到我了。”
    “可我之前……也不知道贾思勰和范缜啊。”
    叶开有些纳闷，这两个仙人自己之前都不知道。
    难道他们俩，也都是先生安排的？
    齐野摇摇头，转开话题。
    “你已经看过我的记忆，应当已经知道，我们是如何将世界转交到凡人的手上……其实这个世界，从来都没有在仙人手上。”
    叶开点点头。
    的确如此。
    即便在张角那时候，拥有仙骨也只是略有一些优势，而不会无敌。
    掌握这个世界的，一直都是凡人，这个世界的智者和天才，也是以凡人为主——正如先生告诉过他的那样。
    他想起先生给他展示过的、一大堆的书了。
    “而且……”齐野打量了一下叶开，说道：“现在不仅仙骨难以出现，即便出现了，也比以往要弱上不少。”
    “啊？”
    “不是你的问题……还是说说我们是如何将这个世界交给凡人的吧。”齐野说道：“我听张角和长吉都说，你自认为是个唯物主义者？”
    “啊……对。”叶开说道：“但看到你的记忆，我有点动摇。”
    以往不管是哪个仙人，甚至先生，都没有动摇他的唯物思想——再怎么样，科学不是假的吧？
    可齐野的记忆告诉他——嘿，还真有可能是假的。
    “动摇么……这可不好。”齐野说道：“你觉得，科学是什么呢？”
    “科学就是……”叶开想了想：“对世界规律的总结和应用？”
    “不算错。”齐野点点头，摸出一杯奶茶，插上吸管：“来一杯？”
    这玩意不就是骗术么……
    叶开摇摇头。
    齐野也不以为意：“要我说，科学就是对世界的看法，或者称为……【观念】。”
    观念？
    先生曾经说过，秩序就是人的观念和逻辑。
    “而科学生效的方式，则是通过【逻辑】。”
    叶开坐直了身子。
    “这二者合起来，就是【秩序】。”齐野说道：“就是这个世界的运作方式……这就是凡人控制世界、和推动世界前进的方式。”
    “啊？”
    叶开觉得有些头晕，他揉揉脑袋：“你不会是想说，我们现在所说的科学，本身就是……就是……”
    那两个字放在这里，有点太震撼了。
    “嗯。”齐野吸了一口奶茶，嚼嚼珍珠：“没错，就是你想说的那个，【骗术】。”
    叶开沉默下来。他将自己的手机拿出来看了又看，再看看房车内部。
    透过窗户他看到游轮的甲板。
    这些东西都是科学技术发展的产物，但是现在……齐野说，它们都是基于骗术？
    “你是在骗我吧？”
    “你就这样坚持你的……唯物主义么？”齐野说道：“你看到勃额了吧？勃额的想法，在以往并不稀奇，其实哪怕在现代，也有许多人，仍然不相信科学。”
    “他们更相信一些神秘而不可控的东西。”
    “确实有很多这样的人。”叶开说道。
    他也见过许多不相信科学，每日求神拜佛的人。
    “不仅是勃额。拥有仙骨的人中，有许多人，也都认为以往的状态更好……凡人也能通过修炼，获得超出常人的能力，伟力归于自身。但他们中的绝大部分，都没有成为仙人。”
    “为什么？”
    目前为止遇到的仙人中，王莽像张角一样，想要回到以往仍有神通的时代。但刘秀也跟叶开说过，王莽这种情况成仙的，是少数。
    “应该有人跟你说到过了。”
    齐野说道：“仙人，是顺应了世人的某种期待，或是将世人的某些想法固化下来……能修炼有成的永远是少数，剩下的人呢？他们的想法实则更加重要。”
    似乎是有人这样说过……是李贺？
    “可是科学，也并不能排除这个问题。”叶开反驳道：“天才永远是少数，能够掌握大量知识的人，也没有那么多。”
    比如叶老板自己。
    “但这是一种更加公平的东西。”齐野说道：“只要学习，只要观察、归纳、总结、推演，就能掌握世界的运行规律，并且利用它。”
    “同时，即便掌握了再多的知识，也不能直接表现为个体的力量，还要依托于整个人类社会，去将这些知识应用起来。说到底，科学本身就是依托于人类社会的产物。”
    “其本质虽然是骗术，但只要相信的人足够多，就不会被拆穿。”
    “如此一来，人类所生活的区域，就会更加稳固和安全。”
    好像的确是这样……
    在电子厂中，叶开看到过一个记忆碎片，里面就提到，未来的人类为了对抗灾厄，专门进行全民学习。
    “那……如果是这样，为什么灾厄还是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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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2章 唯物

    齐野叹了口气，摇摇头，放下手中的奶茶。
    “原因并不复杂，但我也确实不能告诉你。”
    他看着叶开说道：“在这里，在这个时间点上，所有的仙人都知道，除了仙人之外，没有人知道。”
    “没人知道……他们是都忘了？”
    现在的时间点，是在“未来”的未来，只是被伪装成了“过去”。叶开一直清楚这件事。
    只要是真正活着的、不是由他人记忆塑造出来的人，他们就都拥有未来的记忆，只是暂时遗忘了。
    但通过记忆碎片，叶开能窥探到未来的场景。
    “忘了……算是吧。这件事的过程，本来也没有几个人知道。”
    齐野像是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也是前人思虑不全……罢了，就算思虑再多也不可能够用。”
    难道是以前的仙人在给世界“修改设定”的时候，留下了什么漏洞？
    叶开猜测着，没有将这个疑问说出来。
    齐野能够创造出【铀】，并且科学本身就是一种【骗术】——那么，引导他人念头所构造出来的东西，必须要设定非常完备、逻辑极其自洽，才能避免露馅。
    从他的话中可以推测出，【科学】并非是由一两个仙人所构造出来的骗术，而是由许多仙人，在漫长的时间中共同构建出来的。出现一些纰漏也很正常。
    就像是一些未解之谜一样，叶开也听说过曾经有“两朵悬在物理学上空的乌云”这种典故。
    后来这两朵乌云，导致了物理学领域的大地震，许多理论都被重构了——
    等等。
    他的手按在桌上，身体猛然前倾。
    “哎，别激动别激动。”齐野说道：“你是想起什么了？”
    他好像被叶开的举动吓了一跳，但马上又平复了。
    “差点撞到我的奶茶。”
    “我记得，以前有两朵悬在物理学上空的乌云。”叶开说道：“后来它们被什么人解决了……解决它们的人，是仙人吗？”
    “他是不是在给世界修改设定？”
    齐野望着他，忽然笑了：“哦，你说的是开尔文勋爵提出来的，后来被爱因斯坦和普朗克解决。他们并不是仙人……但他们的确做了与仙人类似的事情。”
    普朗克——叶开的第一反应，是游戏里的海盗船长，会开枪、放炸药桶和吃橘子的那个。
    但他没有发散自己的思维，只是追问：“那他们是找到了仙人留下的漏洞？”
    “与其说是漏洞，倒不如说是一个引子。”齐野说道：“你可能以为，仙人直接设置了物理规律，但其实并不是这样。”
    “仙人只是设置了一些事物，一些现象，至于从其中能得出什么，全看后人的本事。在他们之前，许多人做出了错误的解释而已。”
    “在他们的时代……1900年前后，其实已经没有仙人了。”
    “哦……”叶开略有一些失望，但又有些窃喜：“那为什么仙骨变弱了？”
    那些天才咱不能比，但咱有仙骨，上限可不是普通人能比的。
    只是这仙骨弱了……
    想到这一点，叶开就不高兴了。
    全服唯一专武，竟然惨遭削弱？
    “当然是因为……你一直坚信的唯物主义了。”
    齐野吸了两口奶茶：“世界越是普及科学，人们的观念和逻辑，就会越排斥神秘学领域的东西。”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仙骨更唯心、更神秘的了。你那么坚持唯物主义，竟然还能有仙骨……啧。”
    “可是，科学本来就是基于仙骨构造的【骗术】吧？”叶开继续追问：“【骗术】怎么能反过来影响仙骨？”
    简直是倒反天罡了，拥有仙骨的人，不应该能够很轻松地对抗骗术么？
    那自己应该，早就看穿了这些才对。
    “【骗术】也可以是真实的。”齐野说道：“事物既然包含【能指】和【所指】，也就是【形神】……就以【铀】为例吧，它没有这些吗？”
    叶开愣住。
    “既然有了形神，又被所有人认可，就是真实存在。”齐野拿着奶茶站起身来：“这怎么就不是，唯物主义呢？”
    他转身向外走去。
    “接下来几天我都会在这里……对了，你的微信我已经加上了。”
    他向前迈出一步，从车里消失。
    叶开发呆一小会，拿出手机，果然发现微信上已经有了一条消息。
    【齐野：ktv和电影院都没人用，浪费。】
    这两个功能区，都在船上比较靠下的位置，叶开还没有去过。
    船上原本的乘客，可能顾忌危险，也不会轻易去较远的地方……
    不过叶开觉得，自己去娱乐一下，应当也没什么问题。
    或许还可以带上其他人？
    还是谨慎一些，免得被寄生了。
    …………
    裴明已经与黄建聊了一会。
    相比于洪浩林和李亚光这种乘客，裴明对于皇家翡翠号的了解更多，也更细致。
    加上有意要争取叶开等人的支持，他也没有隐瞒的意思，黄建很快就对船上的情况有了基本的了解。
    “现在船上的能源不是问题。”裴明说道：“系统会给皇家翡翠号提供无限制的能源供应，食物也不存在问题……但是机械损坏是没办法的，遭到破坏的地方会一直维持原样。”
    “皇家翡翠号是上世纪90年代的船，现在每完成一次航行，都要进行一次维护。但是现在，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维护了。”
    皇家翡翠号每次航程都是12天，其中有一半的时间是停靠在沿途的城市，让游客可以下船观光。
    但自从末日至今，已经两个多月过去了，船上一直没有维护，一些设备出现了些故障。
    “现在船上的异能者之间，有时候也会产生摩擦，每一次都会对船体造成破坏，船长和我都很担心，皇家翡翠号还能坚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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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3章 同步移动

    叶开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关于皇家翡翠号的主要信息，黄建已经完全掌握了。
    “老板。”
    他站起身来，给叶开介绍：“我们刚聊完船上的情况……这是船上的大副，裴明。”
    赔命？哦是裴明啊，叶开冲他点点头，伸出手。
    裴明愣了一下，赶紧也伸出手来，微微弯腰。
    两人握手。
    “这是我们老板……”黄建赶紧补上一句：“老板，裴大副是想请我们维护船上的秩序。”
    他简单地将裴明的来意总结下来：“目前船上的情况不太好，系统不会修复船体的损伤，他们担心异能者把船拆了。”
    “另外……我刚才问了一下。”黄建专门强调：“皇家翡翠号和世界碎片边缘的距离基本上是没有变化过的，无论他们以什么速度、向什么方向航行，或者直接原地停留，都没有改变过。”
    自从进入这个世界碎片，黄建就对这个问题有些在意，现在从裴明口中得到了答案，赶快转告给老板。
    依照他对老板的了解，老板很可能对此比较有兴趣。
    果然，老板的动作顿了顿。
    “怎么回事？”
    黄建用眼神示意裴明。
    “哦，是这样。”
    裴明立刻接上：“末日刚刚发生的时候，我们以为是进入了某种特殊的海域，所以考虑过全速冲出去。”
    “但即便我们开到最高的速度，还是不能碰到世界碎片的边缘，它似乎是跟我们的船同步移动的。”
    同步移动……
    叶开皱了皱眉头。
    “这不对吧？”
    “确实是这样。”裴明说道：“我们一开始还怀疑，是不是有一个类似于罩子的东西笼罩在外面，就像是一些科幻片里的情况一样。”
    罩子？
    这其实是个合理的假设。
    假设每个世界碎片都是由一个罩子罩住的，对大部分碎片中的人来说，在符合条件的情况下，接触到“罩子”就会被传送走，同时罩子上会显示一些虚假的画面，来迷惑人的认知——
    引导人的想法。
    以此施展【骗术】，令人以为世界破碎了。
    但是这样一来，就存在两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是，大范围塑造这种“罩子”，本身就是一种难度极大的事情，【骗术】是要以较低的代价作为引子，达成更好的效果，从投入来说，并不划算。
    除非那个“未来”的仙人，能够以极低的代价实现这个效果——叶开对此十分怀疑。
    第二个问题是，罩子移动中，怎么保证不会碰撞到其他的罩子？
    既然有游轮被截取，那么其他的船、列车、甚至是……飞机呢？
    很可能，它们也能无限的运动，并且不出事故……
    更关键的是，叶开记得，范缜曾经告诉自己，要去镇压一些世界碎片中溢出的“道”时，曾经给他看过点缀在天幕上的、一个红色的世界碎片。
    在这方面，仙人应当不至于欺骗自己。
    那些世界碎片是真实挂在那里的。
    “我记得海底下应该有珊瑚礁？”叶开想了想问道：“你们有没有遇到过？”
    裴明愣了一下，他发现这个问题似乎被他们忽略了。
    “没有……”他说道：“我们经常走这条航线，非常安全，没有暗礁，水深足够。”
    “进入世界碎片之后，你们还是按照原来的航线走的？”
    裴明沉默。
    “我们现在……”他艰难地开口：“可能已经偏航了。”
    叶开点点头。
    他给齐野发了一条微信。
    【世界碎片是骗术，还是真实的？】
    【齐野：你想到这个问题了？不错不错】
    【齐野：它是“真实”的“骗术”。骗术就一定只能是假的么？】
    嗯……如果考虑到齐野的作为，倒也可以理解他为什么这么说……
    现在世界碎裂，已经被所有人观察到、被所有人接受，那么这就是真的，这就是既成事实。
    【它是在一片区域覆盖一个“罩子”，还是真的将世界炸碎了？】
    【齐野：都不对，没有这样简单。真要说，这是有人给你留下的考题。】
    【是幕后的那个仙人？】
    【齐野：对。我可以给你一个提示，以往的物理规律，在世界碎片中仍然有效，所有在这个时间点上存在的科学知识，也都有效。】
    【齐野：哦电影开始了，回聊。】
    所有自己知道的科学知识，都仍然有效……
    那就是，物理、化学、生物……等等，都还有效了？
    叶开想起，在“未来”的末日中，电子产品逐渐失效的情况。
    显然，那是有一些物理规律出现了问题……毕竟齐野还专门强调了“在这个时间点上存在的科学知识”。
    也就是说，有些知识在未来改变、增加、或者是失效了。
    这会与幕后仙人将世界变成碎片化有关系么……
    他收起手机，看看面前忐忑不安的裴明。
    “帮你们维护这里的秩序，没什么问题。”叶开说道：“我也不希望这里人死的太多……”
    “到时候会很麻烦。”
    果然，老板还是不喜欢麻烦……灾厄太多了，老板会很烦的。黄建心里想着。
    “黄建，你和……”叶开想了想：“顾威还有陈宇航帮他们一下，主要以顾威为主吧，他当过警察的。”
    这是让自己去组织人和说明情况了，估计老板是懒得费口舌。
    黄建答应下来。
    “还有。”叶开说道：“如果所有的物理规律，现在仍然有效……会不会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不对劲的地方？裴明皱着眉头苦思冥想。
    然后他听到黄建开口了。
    “有不少。”黄建说道：“最简单的一点，世界碎片维持不住这么大的重力，每个碎片的引力很有限。”
    “我们应该会直接被抛到空中……哦对了，现在的空气也维持不住，会全部逸散到太空中。”
    黄建指了指天幕上的世界碎片。
    “除此之外，那些世界碎片，应该也会变成星环或者陨石带的状态。老板你知道土星环吧，那就是土星以前的卫星……”
    黄建及时闭嘴，他发现老板的眼神好像越来越清澈了：“总之，就是不应该呈现出现在的情况。对了还有阳光，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好。”
    叶开点点头。
    黄建虽然有点话密了，但大致还是能听懂的。
    结合齐野的话，很明显这些信息都与幕后存在有关，而这……
    是给自己的考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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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4章 【纵火】

    有了老板的授权，黄建很快找上了顾威和陈宇航两人。
    不过，两人对这件事的反应却有很大的差别。
    “这是要上门踢馆？”陈宇航第一反应是这个：“就跟抢地盘一样？”
    他想起了自己看过的各种黑道小说、游戏小说：“不过这里的人多了，我们能管过来吗？”
    “不是踢馆，只是上门展示一下我们的实力和要求。”顾威说道：“先让他们知道，我们有能力管住他们，然后告诉他们，我们的要求。后续如果有人犯事，第一时间严格惩戒。”
    “对了个，叶老板在这方面有什么要求吗？”
    “具体的要求倒是没有。”黄建说道：“他只是要求别死太多人。”
    然后他又补充了一句：“老板可能比较怕麻烦。”
    叶老板不想要见到过多的灾厄？似乎是这样……
    顾威回忆了一下叶开在过去两个世界碎片的表现。
    叶老板自身的实力，显然不是那么怕的。绝大部分灾厄，叶老板只要使用那把文胆，就能直接解决。其他不好解决的，叶老板也有丰富的异能可以选择。
    “咳。”裴明咳嗽一下：“要不还是麻烦叶老板出手一次？”
    他看到叶开完全没有动手的意思，交代完，就径自回到房车上，有些不太放心：“他们都是异能者。”
    你们跟着叶老板，能混一混，但是面对其他异能者，还是得小心点吧……
    你们甚至都没问他们的异能是什么！这句话他没说出来。
    毕竟是自己有求于人。
    叶老板的异能他是跟徐睿在电话里聊过的，显然很强。
    总不能是叶老板把他们惯坏了吧……万一要是有人死了……
    “哦异能者啊。”陈宇航嘿嘿一笑：“没事，我们都是。”
    “嗯对啊……啊？”
    裴明愣了愣：“你们三个都……”
    “我们七个都有异能。”黄建解释道：“所以问题不大……不过，还是要问问，他们都是什么异能？”
    七个？
    裴明之前也猜测过，是否叶开领着的人都有异能，但这个想法太离谱，他就没有将这个想法继续下去。
    但事实摆在眼前。
    七个人，七个异能者！
    裴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异能者是什么烂大街的东西么？
    怎么好像很随便就凑出来七个了？
    灾厄那么好杀？
    不对，叶老板之前肯定经历过许多个世界碎片，所以能够凑出来这么多……
    又或者，其他六个人的异能比较弱？
    这样更合理，叶老板的异能虽然强，但应当不是碾压式的强……吧。
    每个人最多只能有两个异能，叶老板好像都展示出来了。
    那就是，六个人的异能，碾压式的弱……
    当然这些话他只会在自己心里想想。
    “具体的异能，他们没有明确说明过。”裴明说道：“但是我知道有一个控制火，一个能产生电弧，还有一个能穿墙的。”
    “另外还有一个人似乎也有异能，只是从来没有表现出来，也没人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
    “四个人……他们的跟班也占了豪华房?”
    “对。”
    “我们先去找钟丽要几根毒刺。”顾威说道：“我的能力一不小心就会造成伤残。”
    但钟丽的毒刺不会。
    当作用在成年人体型以上的目标时，只会导致目标昏迷。
    “嗯。我的空间也先维持着。”
    黄建说道。
    他的【临时储物】空间，到现在已经有六七个小时了，但他仍然没找到合适的空间卸货，只好暂时继续使用了。
    刚好，不用等待冷却，他或许可以试试能装下多少东西。
    “我们先去找那个会放火的吧。”
    …………
    伊森·米德尔顿搓搓手指。
    他的指尖上冒出一缕火光，随即又消失。
    【你已使用一个火种，剩余2/3】
    【火种恢复中：59分，59秒】
    “嘿……”
    他咧嘴傻乐：“嘿嘿……”
    获得异能已经有好几天了，但他仍然沉溺在喜悦中，没有回过神来。
    谁能想到，自己真的能杀死灾厄……并且获得了异能呢？
    那个自称
    伊森·米德尔顿的能力是【纵火】。
    【纵火：消耗1个火种，指定一个最大0.5*0.5米的区域，如果其中存在易燃物，则会起火。每小时获得1个火种，最多储存3个。】
    刚才，他消耗了一个火种，在自己的指尖上造出一个小小的火焰。
    这种火焰不具备异常性质，像普通的火焰一样，随手可以熄灭。
    但是对于伊森来说，这已经相当有用了——只要是在视野范围内，自己想要在什么地方点火，就可以在什么地方点火。
    具体来说，他可以直接点燃别人穿在身上的衣服、酒杯中的白兰地、或者利用的好，可以直接引发一场规模浩大的火灾！
    “真是有趣……”
    虽然指尖上的火光还不如打火机，但伊森觉得，它比打火机好玩多了——
    要不是火种的冷却时间太长，他还想多玩几次。
    “留两次防身，免得遇到事情没得用。”
    他想着，身后的大床上传来一个慵懒的声音。
    “哇，伊森。”那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孩：“你刚才是用了异能？可真是、真是……”
    她咽了口唾沫：“太棒了，好厉害啊。”
    伊森的脸冷淡下来。
    “醒了？醒了自己走。”
    这个女孩是自己找上来的。伊森很清楚，对方是为了什么。
    无非是为了得到异能者的庇护，甚至更进一步的，在有机会的时候，给她自己也搞一份。
    那是纯粹的妄想。
    伊森到这个国家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他知道只要操着半生不熟的中文，有些事情就会很容易，因此面前的人，他并不觉得珍惜。
    “可是，伊森……”
    女孩还想说什么，但是发现伊森一眼瞪过来，立刻不敢再说。
    她委屈地穿上衣服，也没提出洗澡，不情愿地打开房门。
    门外有四个人。
    其中一个她认识，是船上的什么工作人员……好像还有点职位的那种。
    另外三个，就完全没见过了。
    “你好。”顾威客气地说道：“我们是来找人的，请问这里有个会玩火的异能者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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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5章 在影子中穿行

    【你已使用能力“模仿”，指定目标为阚景涛。】
    【你获得了能力“影遁”，有效时间为12小时。】
    【你复制的“影遁”能力得到加强。】
    【影遁（强化）：你可以在影子中潜行，并在视线范围内的影子之间跳跃。在影子中的移动速度相当于你的跑步速度。使用该能力时，如果暴露在光线下超过3秒，将会受到伤害。能力持续时间为15分钟，取消或持续时间结束后进入冷却，冷却时间为30分钟。】
    叶开复制了阚景涛的能力【影遁】，【模仿】对其进行强化，比原本的版本更强了许多。
    不仅能够在影子之间跳跃，实现主动的移动；还能免疫3秒的光照伤害，意味着在没有合适的影子时，也可以有三秒的时间脱离影子，去寻找别的影子潜藏。
    他潜入影子之中。
    世界仿佛变成了一种扁平的东西。进入影子的瞬间，他好像看到了一些文字——
    “这是一艘船，名为皇家翡翠号……”
    “它航行在安全的海面上，船上……”
    文字一闪而过，叶开刚想仔细看，那些文字却都消失了。
    他眼前只有黑灰色的。扁平的世界。
    叶开的视角就像是在更高的地方。他能看到一个不算太大的范围，范围内的一切色彩都消失了。
    黑色的地方是可以用来潜伏的影子，灰色的地方则是被光照亮的区域——根据光照的强度，灰度也有所变化。
    近乎于白色的区域是被阳光覆盖的甲板，而颜色较浅的，则是光照没有那么强的地方。
    很明显，按照阚景涛的原版能力，如果进入颜色较浅的区域，就会受到伤害，伤害程度与光照的强度有关。
    那……我在哪里？
    脑海中涌起这个想法，叶开很快感受到，自己正处在一片较大的影子中。
    那是房车的影子。旁边还有躺椅的影子、遮阳伞的影子、其他房车的影子，以及一片面积较大的影子。
    那里就是进入船舱的区域，离开甲板的门。
    阳光没有照进门内。
    之前阚景涛使用能力的时候，叶开已经发现，面积较小的影子无法容纳他，同时如果他处于一个较淡的影子中，也会将这片影子的颜色加深。
    此外，在使用【影遁】的时候，尽管视野中一切的物体都发生了改变，但却能够近乎本能地识别出每一个东西和每个人。
    “大概这是系统给的改良？”
    叶开想着，从当前的影子闪现到旁边的另一片影子，然后再闪现几次，来到了船舱内部。
    船舱内，一道因为吸顶灯照射而显得很浅的影子，忽然加深了。
    …………
    “……那四个人找伊森，真是大胆……”
    “……靠人数就能消灭异能者？做梦呢……”
    “……啊……啊……”
    “……我控制电流的能力又提高了，这种在特定部位使用微弱的电流刺激，效果还真是令人惊喜！”
    “……这条船上还算不错，灾厄一直存在就不会有物资问题。可惜船上的人多数有点问题”
    “……船长说让我们注意维护整条船。跟我有什么关系……跟郭云浩说啊！有能力的是他又不是我……”
    “……有点想念我的宝宝了。【假袋鼠】能再回来就好了……”
    嘈杂的声音忽然在叶开耳边响起。
    这些声音是许多人念头的总和，叶开从其中分辨出了一些内容。
    四个人找伊森……那应该是黄建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
    船上还有一个能够控制电流的异能者，这个能力听起来似乎挺有意思的。一言不合，炸你手机。
    众所周知，大部分人都依靠手机群聊获取信息，并且保持一定程度的社交。如果手机被毁了……
    那一定是极大的打击。
    另外，从心声中叶开还能感受到，船长之前也曾经与异能者、异能者的跟班们商量过，可能是让他们注意保护船体，不要把船凿沉了。
    郭云浩应该是异能者之一，不知道他的能力是什么。
    最后就是——想念宝宝？
    叶开注意到了这个念头。
    类似念头，在所有的念头中，占比并不算太小。
    有的是提及宝宝，有的是提及别的东西，但都提到了类似于灾厄名称的词语。
    这显然是灾厄的影响。
    “……【集群】没有提示，这个人是怎么回事……”
    “……会点火？不知道跟老板的点火能力相比怎么样，要不让陈宇航试试能不能吃了这团火……对了老板很久没用过那个能力了，是不是用够了？”
    “……他好像见过【变形】能力？或许是类似的其他能力吧。”
    “……这么多异能者，应该能压住他们吧……但是这些人怎么办……”
    不用看，这几个念头肯定是来自于黄建他们。
    叶开仔细分辨了一下他们的念头，觉得他们进展应当挺顺利。
    “黄建那边应当不需要插手，他们走之前还找钟丽要了几个新鲜的毒刺防身，问题不大。”
    叶开在影子之间跳跃，向下面的楼层快速前进：“那些被灾厄影响的人，更要紧……必须要看看他们的情况。”
    那些人念头中所提到的灾厄名称，都不是目前存在的灾厄。如果是以往的灾厄，仍然遗留了影响……
    【寄生之魔】这个东西，可能比自己之前考虑的更难对付。
    之前遇到的背景类灾厄，无论是【火患】、【恶意】还是【繁衍】，都没有表现出这种特质，消失了就是消失了。
    叶开心中转着念头，在一个个淡淡的影子之间辗转腾挪。影子们依次变黑，又快速恢复原样。
    监控室里的徐睿，揉了揉眼睛。
    “怎么屏幕在闪……是我眼花了？”
    他看看监控屏幕，监控画面此刻又是一切正常。
    可刚才他明明看到，那里的影子颜色忽然变黑了很多。
    “大概是太紧张了，眼睛有点疲劳吧。”
    徐睿呼出一口气：“现在还是更需要关注伊森那边，裴大副他们已经过去了。”
    “现在他们都展示了一下异能。”徐睿对内线电话另一头的船长说道：“他们三个人应该都是有异能的。”
    “嗯，这样就好。”船长在另一头沉默片刻：“这样我们就不好办了啊……”
    …………
    许艺馨拖着臃肿的肚子爬回床上，之前因为【假袋鼠】，不仅产生了累赘的育儿袋，也导致她的身体素质下降许多。
    但是现在……真空虚啊。
    她双目无神地愣了一会，然后听到了敲门声。
    “有人在吗？”
    外面是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我想看看你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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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6章 精神中的影响

    叶开耐心等待了一会，里面的人并没有开门。
    “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叫什么……许艺馨是吧？”
    他再度敲敲门：“你不开门的话，我就自己进来了？”
    一路到达这里，复制来的【影遁】，持续时间已经基本用完。
    而且，【影遁】并不能帮助他进入室内，因为室内的影子并不在他的视线范围内。
    从屋内人脑海里闪过的念头，叶开捕捉到了她的名字——许艺馨。
    “你还在想那个袋鼠的事情？”叶开说道：“它都过去多久……哦才几天啊。”
    仙骨能够让他直接观察到物体和人被灾厄影响的情况，但隔着门，他也无法看到什么东西。
    或许是没有受到影响，或者这种影响太弱了。
    “我真的要进来了。”
    【镜面跃迁】的视野中，叶开能够看到，在这个房间内，是有镜子的，而且面积足以作为他的跃迁落点。
    隔着房门属于受限情况，这种情况下的【镜面跃迁】需要多消耗一点体力而已。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面镜子丢到地上，随后闪现，进入屋内。
    刚进入其中，他就捕捉到了一种腐烂的气味——带着酒香味的水果腐烂气息、以及开封肉类腐烂的气息，还有另外一些暂时分辨不出来的、复杂的气味。
    总之，都不是什么好的味道。
    叶开被呛了一下，连忙捂住鼻子。
    这个房间的面积大概有10平米左右，只有一张不算太大的双人床，以及一张挺窄的桌子。
    桌上放着一堆乱七八糟的食品包装袋、饮料瓶，以及没吃完的食物，许多已经腐烂了。
    垃圾从桌面蔓延到地上，堆积起来难以落脚。
    坏了，我的鞋！
    又要辛苦小黄他们帮忙刷鞋了。
    床上的被褥胡乱堆放着，同样有许多垃圾。当然最显眼的还是靠墙坐着的人——
    许艺馨。
    她头发散乱，眼睛浮肿，皮肤和头发都是油腻腻的，一看就知道许久没有打理过。
    她穿的衣服也非常随意，腹部从敞开的衣服中露出来。
    那里的皮肤看起来黝黑粗糙，松松垮垮地向下坠着，形成一个袋状。看到叶开忽然出现，她的精神似乎振奋了一点。
    “你……你是谁？”
    她问道：“不……不好意思，我这些天太颓废了，没有打理房间……”
    从念头中，叶开感受到了她的尴尬和慌张。
    地面上放着一个尺寸较大的行李箱，已经打开了，里面的衣物被杂乱地掏出来，这些衣物看起来都颇为精致，由此也能大致推想许艺馨之前的生活状态。
    一个被灾厄毁掉的人……
    “我叫叶开。”叶开说道：“刚来这里，你看过群聊了吧？”
    “……群聊？我没看过……他是谁？刚来的？”
    许艺馨心中想着，费力地摇摇头。
    “……还有，他是怎么进来的……”
    这些念头都被叶开听到了。
    与此同时他还观察着许艺馨的状态。
    尽管她身上的状态，一眼就能看出是被灾厄影响的后遗症，但令叶开没有想到的是，他并没有在许艺馨的身上观察到红色的光芒。
    哪怕微弱的也没有。
    即便他关上灯、拉上遮光帘，在极为昏暗的情况下，同样也没有看到任何的红光。
    难道许艺馨，并没有处于灾厄的影响下？
    叶开皱皱眉，又将窗帘和灯都打开。
    “……哦他肯定是异能者，但他这是要做什么……”
    “……难道是刚来的……”
    “请问。”许艺馨有些磕巴地说道：“你，你有异能，是吗？”
    许多天没有跟人交流，让她说话都不利索了。
    叶开点点头。
    屋子里的气味实在是难闻，他干脆将从舷窗和房门全都打开，让海风吹进来。
    “那，那，那你，你为什么要来，来找我？”
    叶开没有正面回答。他想了想，问道：“你是不是还在想那个灾厄……假袋鼠？”
    “……他怎么知道？肯定是在试探我，我的宝宝都没了……”
    “……不能让他这么想。”
    “没……没有。”许艺馨开口。
    “嗯。”叶开说道：“那个【假袋鼠】，是怎么寄生在你身上的，有什么感觉？”
    叶开问完就有些后悔了。
    伴随着他的问题出口，许艺馨已经想起了那时候的感受。
    “……啊，宝宝在我的肚子里……”
    “……不，在我肚子上的袋子里……”
    “……好可爱，好充实，……”
    “……【假袋鼠】，小宝宝真好啊……”
    伴随着她的想法，那些只存在于她记忆中的感受，也重新被回忆起来。
    叶开听到了她的念头，也感受到了她当时的感受……
    就像以前他感受到别人的疼痛一样。
    ……还不如疼一下算了。
    许艺馨抚摸着肚子上的育儿袋，满脸幸福地回忆着当时的感受，而叶老板也被动同步了这些感受，就像是他的肚皮上也长出来一个育儿袋，里面有了一个小小的、奇形怪状的生物，慢慢长大……
    一缕微弱的红光被他“看到”了。
    “停，停停停！”
    叶开赶紧打断许艺馨：“你是怎么过来的……我是说，你是怎么上船的？在末日之前。”
    “哦，我，我是……”
    许艺馨断断续续地回忆着末日之前的事情，叶开松了口气。
    他可不想再体验这种感觉了。
    仙骨怎么什么都读啊？
    以前的仙人也是这样吗？那也有点太惨……
    哦不对，他们也可以去皇宫内偷听皇帝私生活。
    也不是非要感受什么三宫六院，主要是对皇帝的夜生活有兴趣。
    注意别听错人就行。
    那刚才看到的红光，是怎么回事？
    叶开再仔细看看，又找不到那道红光了。
    不对，那道红光不是在现实中的……
    那只是他“感受”到了！
    它没有体现在“形”上，而是体现在“神”中，它是灾厄对精神的遗留影响？！
    他掏出手机，犹豫了一下。
    齐野应该是在看电影，打扰他会不会不太好……
    然后他就发了一句话过去。
    【灾厄能够对精神造成遗留影响吗？我是说已经自然消失的灾厄】
    总之先把问题发过去，等他看完电影再回也来得及……反正先生找来的助教，他不高兴可以直接找先生……
    叶老板只是一个好学的学生罢了，喜欢学习有什么错呢？
    学生是无辜的。
    很快，齐野的回复就来了。
    【齐野：多新鲜啊，你才发现？】
    【齐野：看电影，刚才忘了静音。这样是不对的，现在我关机了吃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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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7章 礼物

    叶开无奈地收起手机。
    灾厄的影响会遗留到精神中，这对叶开而言，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这种影响更加隐蔽、更加深刻，也更难处理。
    “如果是在现实中能看出来的影响，就好了。”
    现实中存在的影响，无论是使用异能，或者是文胆，都比较容易处理。
    有形的灾厄总是好对付的，无形的就很难了。
    有形的东西，砍了就是。无形的，就不能这样简单的处理——
    而是要引导。
    但是，怎么引导？
    叶开看了瘫在床上、有些不知所措的许艺馨。
    灾厄【假袋鼠】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至今未能恢复，但这并不是最关键的问题——
    因为灾厄真正的影响，深埋在她的思想当中，会随着她的念头而浮现出来。
    世界碎片中，可能也会存在一些【特异点】，能够泄露出无形无神的【道】，这样的思想将会引发一些不可测的后果。
    有些东西，即便仅仅是【知道】和【想到】，都会在某些时刻产生不良影响。为了避免“未来其实已经发生了”、“末日在未来”、“有些人已经死了”这些信息过度传播、进而引发不好的后果，叶开已经跟黄建等人都特意嘱咐过，禁止他们对其他人提及这些信息。
    “……我已经说完了，他问我这些做什么……”
    “……不会是对我有想法吧……”
    许艺馨拉着被子，往身上遮了遮。
    伴随着这些想法，她又想起了末日开始后，所遭遇的一些事情，有人暗示、有人明示，还有的打算把她献给异能者……
    叶开皱皱眉。
    许艺馨的念头不断浮现，感受、情绪、记忆如同水流一般奔涌冲撞着叶开的精神，他甚至感受到了如同实质性的冲击力——就像真正有水流在冲刷着他。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当自己与他人的念头相接触，就能对其施加影响，同样的——对方也可以对自己施加影响。
    只有一个还好，但这条船上……
    “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叶开说道：“现在没人会把你怎么样，因为……”
    “……因为我现在很丑吗？”
    许艺馨没有开口，但她的念头牵扯着一股悲伤的情绪，再度撞击到叶开的精神上：“……谁能保证自己永远不受灾厄影响，但是宝宝是无辜的……”
    “因为船长找到我了。”叶开继续说道：“很快船上的秩序会好起来的。”
    其实他原本没有这方面的打算，只是希望皇家翡翠号上的秩序不要太差，至少他在船上期间，不希望死太多人。
    反正他早晚是要离开的。
    但是现在，船上众人的念头，已经将他重重包围起来，搞得他有些难受，想法也发生了变化。
    “如果有可能的话，还是将这里的灾厄解决掉比较好……至少，也要让这里的人去往其他安全的地方吧。”
    更关键的是，这样可以让船上乘客的念头，至少正常和正面一些。
    叶开可不想一直承受着负面念头、负面情绪的冲刷。
    先生说可以将自己当成一条船，通过取巧的方式，暂时规避掉这些影响。
    可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真是，以往就想着仙骨好用一点，现在它真的比较好用了，却也给自己带来了不少的烦恼。
    “你好好在这里待着。”叶开说道：“还有，你的房间要打扫一下了。”
    不等许艺馨回复，叶开抓紧使用【镜面跃迁】离开。
    重新站在相对干净的区域后，终于大大地喘了口气。
    …………
    “啊？我吃掉这玩意？”陈宇航有点迷惑：“这也算……一种东西？”
    他的【暴食】可以吞噬任意无生命物体，之前他也吞噬过空气。
    但是火焰？
    而且还是异能引发的火焰，真的能行
    陈宇航记得，老板之前使用的类似的能力，可以确保能力范围内一切可燃物都消耗完，才会停止。
    “试试。”黄建说道：“火焰是等离子体，也是一种物质……没事，之前的酒精和绷带还剩下一些。”
    “哦……总感觉会有点烫嘴。”
    陈宇航之前差点被烧死，因此看到异能引发的火焰，还是有些后怕。
    不过，黄建说的酒精、绷带他也知道，那是之前仙人刘秀给老板的，因为黄建会急救包扎，所以一直放在他那里。
    另外还有王莽给的疗伤丹，似乎没几个了。
    总之，完全可以放心，最多是有点疼。
    陈宇航使用了【暴食】。
    他们在做什么？
    伊森·米德尔顿有些奇怪。
    刚才，那个叫顾威的人已经展示过了他的能力，可以将身体形状突然改变，但伊森觉得，那不算太强的能力。
    现在那个叫黄建的，又让另一个人吞火……
    而且那个叫陈宇航的，似乎对自身的能力并无多少信心。
    当然他并不知道，顾威考虑到冷却时间，只使用了冷却时间较短的【变形】，而没有使用一小时才能冷却的【锋锐】。
    “先生，先生们。”伊森说道：“我知道你们或许都有异能，但我们这里并不是马戏团……如果只是作用不大的异能，就算了吧。”
    他没有打算翻脸，毕竟现在【纵火】的使用次数还在恢复，目前只剩下一次而已。
    即便对方能力不强，他也不打算直接翻脸。
    真要翻脸的话，他的能力在正面对战也没有太多胜算，更应当用在暗算上。
    “何必着急呢。”黄建说道：“刚好，我的能力也需要给你展示一下。”
    陈宇航开始吞噬火焰，但在易燃物存在的情况下，火焰还会持续产生，因此火焰大小并没有显著变化。
    “好吧，好吧。”伊森感到有些古怪，但还是答应道：“那，请展示给我看吧。”
    伊森的中文算是比较好的，只是发音和用词有些生硬。
    “你知道吧？”黄建说道：“我们是从其他世界碎片过来的。”
    “哦，我知道，群里看到了。”
    “我们一开始不知道这里的情况，所以携带了一些物资过来……刚好，就当礼物送给你吧。”
    “啥？”
    伊森感到奇怪，难道他的能力是……
    【临时储物空间已创建：9小时45分钟】
    还有两个小时，最早放进去的物资就要变异了……黄建看着时间，将最早的一批物资取出，投放下来。
    伊森看到，空中有一个隐隐约约的、发着微光的洞口，然后大量的罐头、饼干、瓶装水和饮料等东西不断掉出来，在地上堆了一堆。
    “这些是我们给你带来的礼物。”黄建说道：“够吗？不够还有。”
    “你这是……空间能力？”
    伊森愣住。
    而黄建则是看向另一行提示。
    【默杀：当前伤害加成300%】
    不急，再陪他聊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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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8章 磐石

    “只是一个能放东西的能力而已，没什么大用处。”
    “我的能力作用不大，很差的。”
    黄建非常谦逊地说道，这感觉让他回忆起在学校时，作为优秀学生代表上台发言，说“我的今天全靠汗水和努力”。
    什么汗水和努力，都是逗逗他们的。其实是天赋啦。
    这次也是，“没什么大用处”、“我的能力很差”……
    “哇真是了不起的能力。”伊森惊叹：“但你是不是还有别的能力。”
    嗯？
    裴明觉得有些奇怪。
    黄建没有提前说过自己的能力，在他看来有一个能力就不错了，而且储物能力也很适合作为团队的一部分，可以帮团队解决物资问题。
    但伊森为什么会说黄建还有别的能力？
    “哦，没想到被你看出来了。”黄建心说当然有了，而且还正在读条：“你怎么发现的？”
    难道伊森有另一个能力？
    “因为你这个能力，没有他强。”伊森指指顾威：“但你是他们的boss。”
    诶？
    突如其来的boss认证让黄建心里暗喜，但马上纠正：“我不是他们的boss，我们的boss没有过来。”
    “为什么？”
    这句话让伊森感到一丝屈辱：“他不尊重我。”
    黄建又看了一眼自己的【默杀】进度，感觉伊森多少是有点问题。
    你很强吗就尊重。
    老板尊重的都是仙人好吧。
    虽然没有证据，但根据已知的情况推断，仙人都是已经古代人，按理说已经活了一千多年，少的也应该有几百年了。
    “老板有自己的事情……哦时间差不多了。”
    陈宇航的【暴食】启动后有三分钟的吞噬时间，现在时间差不多了。
    “什么？”伊森有些纳闷：“你到底有没有第二个能力……”
    腾腾的热浪忽然从旁边传过来，伊森的鼻子闻到了一股焦糊的味道——那是头被烤的卷曲、碳化的气味。
    整条通道都被映红了。火焰翻腾的声音从不远的旁边传来。
    伊森转过头，看到一个火焰构成的人形，正在陈宇航刚才所在的位置——
    他之前利用【纵火】点燃的一团火焰也在旁边，与现在的陈宇航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通道中的灯光与之相比，都显得极为暗淡，他脚下铺着的地毯已经开始熊熊燃烧，散发出浓烈的烟雾和刺鼻的气味。
    “嗡~——嗡~——”
    警报声响了起来，通道顶部的消防喷头开始喷出大量的水，但还没接触到陈宇航的身体，就化作蒸汽。
    “他，他……”
    伊森咽了口唾沫，刚才陈宇航吃火的时候，他还觉得这人的能力可能不行，但是现在……
    “这是我的能力。”陈宇航说道，他的声音在警报声和火焰升腾的扑腾声中显得失真：“看清楚了吧？”
    “看，看清楚了……”
    自己的【纵火】，在这样的能力面前，实在是……
    伊森的思维几乎停滞了好一会，才想起一个合适的形容词。
    不值一提！
    “快停！”
    与此同时裴明则是大惊失色：“你别把船点了啊！”
    “差不多就行了。”黄建也在旁边说道：“取消了吧。”
    “哦……”陈宇航取消了【暴食】，变回原样。
    消防喷淋很快将剩余的火焰浇灭。
    “那，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黄建转向伊森：“伊森·米德尔顿先生？”
    “没，没有了……”
    这时候哪还敢有问题，伊森只能连连点头，至于黄建的另一个能力，也不敢去问了。
    黄建笑笑，伸出手。
    伊森赶紧与他握手：“您们真是一群伟大的、强大的异能……啊god！please！please！no！no！”
    他只觉得跟自己握手的不是人类的手掌，而是一把铁钳。
    黄建笑眯眯地松开了手。
    “至于你刚才想知道的，我的第二个异能……想来你已经知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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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9章 议论

    叶开浏览了一下聊天群里的信息，并与自己刚才所感受到的信息，相互对照。
    刚才，聊天群中有人提到，在总统套房的区域，消防喷淋被启动了，并且他发现通道地毯上有一处很大的被烧穿的孔洞，周围墙面的装饰板也都被烧焦、变形。
    顶部的天花板被熏黑，截止到被他拍照发到群聊里为止，顶部的消防喷淋已经停了下来。
    应当是被皇家翡翠号的工作人员处理过了。
    【发生什么事了？】
    【是自然发生的火灾吗？】
    【@船长@大副@二副@轮机长】
    【船长出来说说啊，这是怎么回事】
    【这里是不是伊森的门口啊……】
    【不是说皇家翡翠号很安全吗？】
    【伊森跟谁打起来了吗？现在走来得及么，外面的世界碎片会不会很危险】
    【二副：是意外起火，没有其他隐患。轮机长已经把对应区域的消防喷淋暂时关闭了。】
    【@二副怎么是你来说？船长呢？大副呢？】
    【船长和大副是不是已经离开了？】
    【你们不能不管我们！我们是花了钱的！】
    【轮机长没走就行，现在这情况，船长也没什么用】
    【还真有人指望他们啊，他们连个异能者都没有。】
    【“隐翅”还有不到10个小时了，管那么多干嘛，留意别被下个灾厄寄生了就行】
    【“红衣”是被外来的那几个人处理掉了吧？他们怎么没动静了？】
    【是不是他们跟谁打起来了？】
    【要不你问问伊森？】
    【伊森好强啊，一定是把那些人赶跑了吧】
    【呵呵】
    【@二副我买的是总统套房，你们得把我的总统套房给我！】
    这些人，脑子是被寄生虫吃了么？
    叶开有些无语。
    他们不知道末日已经在未来发生了很久，这件事不能怪他们。
    但即便以现在的情况去推算，他们是待在末日后两个月的游轮上。
    船上的工作人员，还愿意给他们提供一定的服务，已经非常不错了。
    这显然与他们那个船长有关。
    现在，的确是因为异能者存在，将船上原本的工作人员衬托的似乎有些无能。
    但，船上的工作人员在，总还是能给乘客争取一点东西，如果没了他们，任由原本的那些异能者去搞事情的话……
    这里的环境只会更差。
    或许他们的反应，也有灾厄的影响？
    【二副：这次不是意外起火，你们可以问@伊森】
    【二副：你们最好希望船长还没走】
    二副看看群里的记录，呼出一口气。
    如果不是船长要求，这些人……
    怎么可能还有人管？
    就算考虑到人死后会出现灾厄，那也只要保证他们不会死就行了。
    不过，刚才船长通过内线电话告诉自己，新来的几个人能力很强，而且品行很好，可以帮助他们将船上的秩序重新建立起来……
    二副对此不是特别在意。
    不像船长和大副，他对海上的生活没有特别的情感，这也是他为什么会在一艘近海游轮上担任二副的位置。
    因为这样距离陆地更近。
    至于末日之后，他继续待在这里，更多的是为了安全和物资考虑。
    稳定的每24小时就提供一批物资，只要皇家翡翠号不出大问题，真的可以一直在这里住下去的。
    过了一会，群里出现了伊森的信息。
    【伊森：刚才黄先生等人，代表叶先生找到了我，很高兴我能跟他们合作，他们都是非常强大的异能者。希望今后大家可以一起维护皇家翡翠号上的秩序，并更好地保护大家的安全。】
    群里炸锅了。
    【你门口的地毯是你烧的吗？】
    【他们都是什么能力啊？】
    【维护什么秩序？我能回我的总统套房吗？】
    【以后灾厄怎么办？】
    叶开感受着众人念头和情绪的变化，体会着汹涌的冲击，将手机息屏。
    这些念头不是我的。
    虽然感觉上，似乎与我很近……
    恍惚间他觉得，自己仿佛是在一片汪洋中，迎接四面八方的水流冲击。
    而自己的精神，则像是一块顽石，任凭水流冲刷。
    只是现在，还略有摇晃。
    …………
    从伊森·米德尔顿那里离开之后，黄建又去找了另外的两个异能者，都还算顺利。
    一个是能够控制电流的李锐，另一个是能够释放蛛丝的黄志明。
    前者可以释放电击，后者则是可以像蜘蛛侠一样，利用高强度的蛛丝悬挂或拉扯物体。
    至少在明面上，两人都表现出愿意合作的态度，特别是黄建等人呈现出自己的异能、让他们注意地板上烧出来的洞口，并且表明自己还有一个老板之后。
    “多少也是借到了老板的一点威风。”
    黄建心中有些得意。
    自从进入这个世界碎片，感觉上比之前好多了。
    这里有许多活人存在，让人很容易联想到末日之前的情况。
    要不是系统提示一直在视野中挂着，同时这里的氛围也有些压抑，真的就与末日之前有几分相似了。
    “可惜，没有搞清楚他们具体的能力。”
    他还是有些遗憾，但很明显，别人心中也有一定的提防。
    就像他自己、顾威，也都在刻意隐藏一样。
    每个人最多只有两个能力，并且这些能力往往都是有限制条件、或者可以针对的。
    例如他的【默杀】，如果对方对他有充分的了解，就完全可以在能力作用期间，始终保持沉默，反而会克制他。
    毕竟能力开启后，如果对方说话，就是给黄建加buff。如果对方一直不说话，就是在给自己加buff。
    同样的还有陈宇航的【暴食】，能力持续期间会有很大的增幅，难以对付。但是，使用能力的三分钟前摇、以及使用后的3小时冷却，都是很大的弱点。
    除了这两个人之外，还有一个异能者，但是黄建没有找到他，裴明也不清楚，对方的去向。
    “那个人叫郭云浩。”裴明跟他们说道：“他的能力应该是穿墙，但具体的了解不多。”
    “他也是从其他世界碎片过来的。”
    “群聊里他也没回复……”
    黄建想了想：“那我们先各自回去，你去向船长汇报，我们回去向老板汇报一下。”
    “这个人，我们后续再来找。”
    裴明答应下来，并且还说，如果他们不打算住进客房的话，船上还有一些对讲机，可以用于双方的通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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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0章 名单

    【困死了，明早看吧……】
    “老板，情况就是这样的。”
    黄建将自己三人取得的成绩向老板汇报了一遍：“裴大副说对讲机需要在他回去后取过来，应该在今晚会拿过来。”
    “他之前过来怎么没带？”
    “大概是……那时候对我们还不够信任？”黄建说道：“如果我们拿到对讲机，可能会听到他们的交流。”
    对讲机只有固定的一些频段，一定范围内，只要是在同一个频段内，都可以听到别人说的话。
    叶开笑了笑。
    在船上众人的心声中，他也听到过类似的信息。
    只要自身能抵抗住他人念头的冲刷，仙骨用来收集信息，确实非常好用。
    裴大副找到他们，不仅是他自己的想法，也是船长的想法。
    对他们来说，这是一次冒险，所以在出发之前，也做了一些准备。
    “其实我们也可以搬到他们的房间里。”陈宇航说道：“他们的房间内设施还挺全的，而且船上就这么几个异能者，豪华套间还有不少。”
    “套间里有内线电话。”顾威也说道：“这样我们也可以通过内线电话跟他们交流。”
    一千多人的大群，实在不适合用作为重要事项交流的场合。
    信息刷新的太快了，只要稍不注意，就再也看不到了。
    “不急。”叶开说道：“他们也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我们没必要去跟他们抢。”
    而是可以等到他们想清楚了，自己决定是否要将客房让出来。
    毕竟，如果是强行让他们腾房，后续可能会引发一些连锁反应。
    从总统套房出来的异能者，肯定要去其他的豪华套房居住。那原本住在那的人，肯定也不是十分乐意。
    而他们退出豪华套房后，也还要去稍差一点的客房。
    由此波及的人就会增加。
    “至于他们的异能……”
    黄建跟那些异能者交流的时候，叶开多少也感应到了他们涌现出来的念头。
    “伊森的【纵火】，不算很强。”叶开说道：“他的能力需要消耗火种才能使用，火种每小时只能获得一个，同时最多储存三个。使用的时候还要点燃易燃物，并且也能够被正常扑灭。”
    “啊？”陈宇航愣了一下：“老板，你怎么知道他的能力的？”
    叶开笑而不语。
    黄建也有这样的疑问，但他没有说出来。
    老板想要告诉自己，肯定就说了。既然没有说明，自己也不应该去追问。
    “那，李锐和黄志明……”
    “李锐的能力是【电击】。”叶开说道：“可以引导已经存在的电荷，释放电弧或者形成电流。如果是引导电荷，并且引导的电荷量比较小，冷却时间最短只要1分钟，”
    “如果空气中本来不存在电荷，强行去引导，就要承担最低一个小时的冷却时间了。”
    “那，这算不算强？”顾威问道。
    他还是有些羡慕这个能力的，看起来跟自己的【变形】也很适配。
    “不算太强。”叶开点评道：“至于黄志明，他的能力不仅仅是吐出蛛丝，而是【模拟蜘蛛】。”
    黄志明能够像蜘蛛一样吐丝，也可以徒手抓在墙壁上快速上爬，甚至直接靠手脚，倒挂在天花板上。
    而且他还有另外一个能力没说出来，就是【制毒】——黄志明能够制造毒药，最多可以将人毒死，只是需要与毒性对应的冷却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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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1章 孟静雨

    此时已经是夜晚，整个世界碎片中的光线都暗淡下来。
    天幕中悬挂的一个个世界碎片散发出颜色各异的光芒，照在海面上，波光粼粼。
    微弱的带着腥气的海风吹上甲板。
    肩膀上长着一棵小树的李亚光仍然呆坐在椅子上，有细细的根须从他的脚下生长出来，看似要扎根到甲板的缝隙里。
    树梢上挂着的红色果实已经烂熟，有一些掉落在地上。
    自从入夜他就没说过话了，连顾威远远地跟他打招呼，也没有回应。
    系统没有出现提示，这证明他其实还活着。
    黄建将这幅景象拍照发到群聊中，整个下午，即便是上来做任务的人，也都离他远远地。
    “暂时还没有出现第二个【榭寄生】的目标，这个灾厄问题不大。”
    叶开心中默默想着。
    “至于【隐翅】的受害者，自从下午在甲板上开隐趴，至今倒也没有什么别的问题……”
    他心中有些不安，那些人太安静了。
    群里发言中，黄建和顾威两人都没有找到可疑的信息。
    叶开自己，也没有在念头组成的海洋中，找到疑似那些人的念头。
    被寄生的人，难道已经被虫子安抚了，所以念头中的情绪不够激烈？
    有这种可能。
    一千多人的声音，已经非常嘈杂，叶开也只能分辨其中比较有代表性的、或是较为极端和激烈的一部分。
    又或者，需要与他距离比较近。
    例如李亚光此刻的心声。
    【……太阳什么时候出来啊……】
    【……水，需要水……】
    【……我的果子……】
    他的念头非常迟缓，内容也比较单调。
    【榭寄生】的时间还有30个小时。
    叶开顺着甲板上的栏杆向前走。
    齐野出现在他的前面，躺在躺椅上，戴着墨镜，手中还是一杯奶茶。
    一根长长的鱼竿架在他旁边的栏杆上，钓线被远远地抛到海中。
    “你这是在……钓鱼？”
    齐野将墨镜推下来。
    “钓鱼也是在享受生活嘛。”他说道：“既然上了游轮，就是游客。享受一下海上生活怎么了？”
    他的身边还有一个躺椅。叶开坐下来。
    “如果你要吃鱼，完全可以直接从水里取出来一条吧。”他说道：“没有钓鱼的必要。”
    “你在试探我。”
    齐野舒舒服服地躺在躺椅上，活动了一下，看起来就像真的是一个享受假期的游客：“你其实是想知道，没有人看到、结果对他人没有影响的时候，是不是就不能使用骗术了？”
    “啊？”
    叶开愣了一下。
    “看来是我想多了。”
    “不，为什么你会这么想？”叶开反倒有些不理解：“我以前在张角的记忆碎片中看到过，他们制作符水的时候，也不需要当着别人的面。”
    “李贺那时候也没有当着别人的面吧？”
    “观察者。”
    观察者效应？大概意思是观察者的存在，会影响最终的结果……不过这好像是量子力学里面的事情，仙人跟量子力学有关系？
    不对不对，肯定不是这个意思。
    “你是说，没有人观察的时候，一件事就不会产生相应的念头，也就无法去引导他人的念头，达成自己想要的结果？”叶开忽然醒悟：“可这样不是假的吗？”
    “真真假假……真假并不是你想的那样。”齐野说道：“有一些你以为是真的，其实是假的；你以为是假的，其实是真的……罢了罢了，算我多嘴。”
    “改变一些东西，并不需要别人的见证，也未必就一定需要修改【别人】的念头。”齐野说道：“至于你的前一个问题，为什么我要自己钓鱼……”
    “因为垂钓的过程才有乐趣，自己钓上来的鱼，才好吃。”
    鱼竿微微颤抖了一下，齐野没有起身，只是做了一个抓杆的动作，然后扬起。
    一条闪着银光的不知名的鱼被他甩到甲板上。
    叶开忽然感到一阵烦躁，好像有什么虫子正在身上爬行，他伸手挠了挠。
    “那不是你的感觉。”
    齐野说道：“要将这些东西跟自己的念头分开，不然你会睡不着的。”
    不是我的感觉？
    叶开仔细分辨了一下，的确不是。
    那种感觉，应该是来自于船里的某些人……
    忽然间他的视线延伸了出去。
    恍惚之间他看到，一间杂乱的客房中，窗户打开。
    这是某个人的第一视角。ta的胸口袒露，上面有一个缝隙，缝隙中，不断有约一根手指那么长的小虫爬出，爬到ta的腹部，抖抖翅膀，然后从打开的窗户飞走。
    微弱的振翅声，和显著的欣慰感。
    这不是我……
    叶开猛然站起来，扒着栏杆向下看去。
    月光下，几处打开的窗户中，飞出了一团团、如同烟雾的东西。
    但那显然不会是烟雾。
    这是【隐翅】释放了它的后代？！
    这些东西的危害，肯定比【榭寄生】大多了，只要遇到做任务的人……
    有没有办法将它们消灭掉？
    叶开快速转着念头。
    这种情况需要群攻，如果复制【纵火】……
    不行，没有易燃物，况且也没有手段将它们全都吸引到一处……
    “不用着急。”齐野说道：“明天早上，【隐翅】就结束了。”
    叶开没有理会他的话。他想了想，直接闪现进黄建所在的房车，抓起对讲机。
    “我是叶开。”他直接说道：“不管是谁听到，立刻全船通报，明早之前不能出门。”
    “【隐翅】正在找人寄生。如果你们有杀虫剂，也可以试试能不能把它们灭了。”
    …………
    “太谢谢了。”
    次日，裴明一早就来到甲板，找到叶开：“昨晚我们中有人要出门做任务，幸亏你的提醒，全身包裹的严严实实才出门。”
    “不然，他就要被寄生了。”
    “昨晚有人被寄生了？”
    “有，是一个乘客。”裴明说道：“不过，等【隐翅】消失了，就没事了，只是身体上会有一些变形。”
    被寄生后身体的改变不会立刻恢复，这意味着工作能力会大打折扣，在皇家翡翠号当前的情况下，要维持秩序，船员是比较宝贵的。
    “哦对了，我把名单给你带来了。这一份是乘客的名单，这一份是船员的名单。”
    叶开接过名单，随意地翻了翻，打算让其他人也看看，有没有自己认识的人在里面。
    但他忽然停住了。
    名单上有一个名字。
    孟静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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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2章 你不认识我了？

    “叶老板，看到熟人了？”
    裴明有些好奇地问道。
    不能这么巧吧……
    一千多人看似很多，但是跟全国的人相比，实在是少得可怜，更不要说跟全世界相比了。
    叶老板认识的人要是在这里……就有点过于巧合了。
    “有可能是同名。”
    叶开说道，指着孟静雨的名字：“这个人还活着么？”
    在他的记忆中，孟静雨是自己的发小，两人关系一直不错，称兄道弟的。
    刚醒来的时候，伪人还曾经变成孟静雨的样子，骗自己开门，被自己识破了。
    但是，孟静雨会上游轮？
    叶开觉得有些奇怪。
    按他的了解，孟静雨不会出现在这种耗时较长、而又相对无聊的旅游项目中。
    但也说不定。如果孟静雨在未来其实已经死了，那么幕后存在，或许会给她一些别的安排，通过修改记忆，将她安排到游轮上。
    就像是曾经的谢诗晴一样。
    无论如何，如果这个孟静雨真的是自己的发小，总是要见面确认一下情况的。
    “哦，孟静雨……”裴明想了想：“我印象没有关于她的死亡通报，不过还是要去确认一下，现在很多人的房间都换了。”
    “我们先去确认一下，如果她还活着的话，你们再见个面？”
    “好。”
    叶开点头，但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重名的可能性显然更高。
    他将名册交给黄建：“你们也看看，里面有没有熟人的名字，如果有的话，也确认一下。”
    裴明心中一喜。
    合作必然是双方互有需求才好继续，原本他们单方面需要叶老板，现在叶老板这边也需要他们，这样的合作显然是更健康的。
    …………
    在整条船中广播一圈之后，没过多久，裴明就找到了孟静雨。
    “她是通过旅行社报团的。”
    裴明带叶开往办公室的方向，孟静雨在那边等他们：“在国内的停靠港口上船，一起上船的旅行团一共有20人。”
    “因为是跟团，旅行社买的是价格比较低的的套餐，一开始住的是多人间，后来她自己升到了单人间……”
    “她多大年龄？”
    “嗯……25岁。”裴明说道：“记录上是这样的，但是我还没有见到她，一找到她，我就来找你了。”
    年龄是能对上的，但是行为方面……有点古怪。
    如果是孟静雨，应当不会报团，即便通过旅行社买了船票，也不会跟团行动。
    “她没被寄生过吧？”
    “嗯……应该没有，刚才船长告诉我的时候，没有特意提到这一点。”
    被寄生过，身体上会有一定的改变，这属于重大事件，船长肯定会提前告诉他。
    “哦，我们到了。”
    裴明敲了敲门，很快门开了。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年人穿着笔挺的制服，出现在他们面前。
    “船长，这是……”
    船长微微摇头，让开身子。
    叶开走了进去。
    里面的人正坐在凳子上，此时也转过身来。
    显然那就是孟静雨，叶开相信自己不会认错。
    但她的表情，并不是见到熟人的惊喜，而是有些错愕。
    “静雨，这就是叶老板。”船长见她有些拘谨，说道。
    “叶老板……你好。”
    孟静雨赶紧站起身来，伸出手。
    叶开皱皱眉。
    “你不认识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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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3章 知见障

    与孟静雨的交谈，让叶开心中有了一些疑虑。
    自己是穿越者，这一点毫无疑问。
    在今天之前，他一直以为，这个世界与自己穿越来的世界，是完全的镜像世界——除了未来的发展不同之外。
    毕竟，整个世界与自己记忆中的世界完全一致，这一点，在刚醒来的时候，叶开已经验证过了。
    不仅是整个单元楼里，所有的邻居都跟自己记忆中完全一致，连从楼上找到的那张报纸，也是一种佐证——证明世界未来的发展“本该”与自己的记忆一致。
    但孟静雨却……
    等等。
    叶开忽然发现了一个自己之前一直忽略的事情。
    楼上的那张报纸。
    除了那张报纸之外，自己再也没有见过“未来”的东西出现。
    这本身就是问题了。
    如果“未来”的东西会出现在“过去”，那这种漏洞，没可能只出现一次，而且自己刚穿越就见到。
    而且，那张报纸上的内容，刚好自己曾经看到过，而且自己也有对应的记忆。
    一切都是那么巧合，但叶开相信，这个世界上或许没那么多巧合——
    毕竟世界变成现在的模样，是仙人导致的。
    而恰好，在单元楼里，就有一个仙人存在。
    “叶老板，聊的怎么样？”
    船长的声音忽然传来：“你们……”
    “抱歉，稍等一下。”
    叶开抬头，冲着船长抱歉地笑了笑，随后在手机上找到李贺。
    【我刚醒过来的时候，五楼的报纸是不是你做的？】
    【李贺：？】
    【我在五楼看到了一份“未来”的报纸。】
    【李贺：哦那个啊，对。】
    【为什么？那张报纸上面的信息，是真的吗？】
    【李贺：真不真你自己知道微笑]】
    【我应该是穿越来的，对吧？】
    他犹豫了一下，终于将这件事说了出来。
    毕竟现在他的仙骨也开始发育了，而且现在全世界就他一个仙骨，只对仙人说的话，应当也没什么。
    目前来说，仙人的口风还是很紧的。
    【李贺：是不是你自己知道微笑]】
    不是……
    李贺这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啊？
    我哪知道那么多……叶开呼出口气。
    莫生气，莫生气……尽量套点话。
    【我见到一个人，我对她的记忆都是准确的，但是她完全不认识我。】
    【所以我想知道，这个世界到底跟我记忆里的世界是不是同一个？】
    【李贺：已读不回微笑]】
    看来李贺那边是没指望了，早就该知道谜语人不靠谱……口风紧是优点，但你这也太紧了点。
    叶开无奈地将手机收起来。
    裴明和秦振国交换了一个眼神。
    他们看到叶开手机叮叮咚咚响了半天，似乎是在跟什么人聊天，但群聊里完全没有他发出的信息。
    但是早就已经验证过了，他们不可能脱离群聊，单独再建一个群聊、或者是跟他人单独聊天。
    所以叶老板是怎么回事？
    能力么……
    “哦对了，刚才说什么？”
    “跟静雨聊的怎么样？”船长并没有被耽搁时间的不悦：“哦对了，还没自我介绍，我是皇家翡翠号的船长，秦振国。”
    “您是中国人？”叶开稍有些意外：“我还以为这是国外的船……哦，我是叶开。”
    皇家翡翠号，听起来就像是一艘国外的船名。
    “皇家翡翠号之前的船东是欧洲人。”秦振国解释道：“后来被卖给国内船东，但出售条件里写了禁止改名。”
    “我之前是皇家翡翠号的二副。皇家翡翠号被卖过来之后，改为东南亚航线，之前的船长和大副主动离开了，这条航线离他们的故乡太远。”
    “那您在船上的工作时间还真有点久。”
    叶开不禁感叹。
    这可是一条挺老的船了。
    看秦振国的年龄，应该也快要退休了。
    “那是当然……自皇家翡翠号下海我就在船上工作了。”秦振国呵呵一笑：“我可是闭着眼睛都不会在这里迷路的。”
    叶开感叹一番，回到正题。
    “孟静雨……”他犹豫了一下：“不是我认识的那个。”
    “哦……那有点可惜。”秦振国说道：“那我们还是把她安排到原来的地方？”
    他并不相信叶开的说法，毕竟两人的表现实在非常反常。不过当然，他不会将自己的想法表露出来。
    “嗯……如果有好一点的客房，恰好空着的话，让她搬过去也可以。”叶开说道。
    秦振国的念头他捕捉到了一些，知道对方的一些猜测，但那无所谓。
    毕竟，自己身上的问题，还没有解决……或许回去跟黄建讨论一下？
    也可以拉上陈宇航，经常看穿越小说，说不定小说里有些类似的情况，可作为参考。
    秦振国点头应下。
    “还有一件事。”他说道：“还没感谢叶老板对我们的支持……不知道叶老板对皇家翡翠号，后续有什么想法吗？”
    “啊？”
    叶开还真没想过这点。
    他只是觉得，船上不能死太多人。
    “皇家翡翠号的运营，总是要遵守股东的意愿嘛。”秦振国说道：“以前的股东出钱就可以，现在的情况叶老板也清楚，强大的异能者比以往的股东更重要，所以您的意见就很重要了。”
    见叶开似乎真的没有准备，他还专门提示了一下：“比如……你们总住在房车里也不是个事？”
    …………
    叶开最后也没提出什么要求，只是说如果有人愿意让出来的话，可以考虑。
    回到房车，他第一时间将陈宇航和黄建找来，把自己遇到的问题改头换面，只说是一个应该认识的人，对方却完全不认识自己了。
    黄建一听就知道，老板说的肯定是那个孟静雨，毕竟船上广播他也听到了。
    当然，他也不会直接揭穿。
    “有没有可能，是她脑震荡了？”黄建说道：“或者是被寄生的时候，影响了记忆。”
    叶开摇摇头。
    孟静雨是没有被寄生过的，至少她的念头中没有这类记忆和影响。
    “那……有没有可能，她是那种由别人记忆生成的？”黄建立刻又想到一个可能：“这种情况下她会受到别人的影响，别人觉得你们不认识，所以……”
    “也不对。”
    陈宇航忽然开口。
    “我倒是想到一个可能。”他说道：“要么是穿越到了平行宇宙……要么是，知见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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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4章 灾厄【布偶】

    平行宇宙……
    这个可能性实在是太小。
    至于陈宇航提到的另一个……
    “什么是知见障？”
    叶开问道，随后没等到陈宇航开口，他就从陈宇航生出的念头中，找到了对应的解释。
    简单来说，就是认知障碍。
    “就是……”陈宇航解释的有点磕磕绊绊：“一件事明明就在你面前，但你就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完全当它不存在。”
    “我是在修仙小说里看到的，不一定准确。”他又补充一句：“有些境界高的修仙者，可以用知见障控制别人的见闻和想法，然后把事情引导到自己想要的方向。”
    “知见障这个词，我也听说过。”黄建补充道：“以前我有个老师说，不要过度相信已经有的经验和判断，这些东西有可能会导致我们看不到真正的问题。”
    “哦，不过公理和定理还是可以相信的。”
    叶开微微点头。
    知见障……
    自己会有知见障么？如果有知见障……
    最大的可能，就是“穿越”。
    刚才问李贺，李贺很明显将这个问题绕过去了，他肯定知道一些什么。
    最大的证据就是，在小区里、自己刚醒过来，李贺在自己门外敲门的时候，问过一个问题。
    “你是谁？”
    这个问题，足以证明自己的出现，对李贺而言也是一个意外。
    如今自己连穿越这个话题都抛出来了，李贺仍然不接招。难道自己并不是穿越来的？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破碎的声音。
    可是，如果我不是穿越来的……我又是怎么来的？
    而且，假如这是知见障，那又是谁设下的？
    不太可能是李贺。如果是其他仙人设下的……按照接触这么多仙人的经验，李贺理应是可以看出来的。
    不不不，“知见障”可能来自已有的经验和判断，所以这条经验未必可信……
    那，还有什么可信？
    自己的存……
    叶开忽然有些头晕。他双手按在桌上，闭上眼过了一会才缓过来。
    “黄建。”他定了定心，问道：“我刚醒来的时候……我是说，还在小区里的时候。”
    小区里？！！！
    黄建一个激灵，就听到老板继续说下去。
    “……那时候你们说我死了，我是真的死了吧？”
    老板……死了？！陈宇航觉得有一阵阴风从自己身后吹过。
    黄建可从来没跟他说过这件事！
    “这个……”黄建硬着头皮说道：“那时候确实，系统通报过。”
    “那在你看来，我跟以前有什么不同么？”
    不同处可大了去了！
    黄建心中叫苦。
    老板这么久都没提过这件事，他还以为老板已经完全放下了……
    没想到，在这儿等着他！
    “没，没什么太大的不同吧。”黄建说道：“我觉得老板跟之前是一样的。”
    他眼神躲闪。
    “老板你怎么忽然问这个啊。”
    “没什么。”叶开检查了一下系统提示。还有自己的能力槽，发现都没有什么改变：“以前的我也能杀灾厄？”
    “那，那倒不能。”
    “老板，黄哥。”陈宇航小心地插话：“你们在聊什么啊？什么老板死过……”
    “我一直怀疑我是穿越的。”叶开说道：“今天发现，可能不是……而已。”
    “哦原来老板是穿越的，我说怎么这么厉害……啊？为什么说不是？”
    陈宇航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穿越者强大不是理所应当的么？老板如果不是穿越者……
    那天赋就相当高了。
    “没什么。”
    叶开也不清楚，应该怎么跟陈宇航解释。
    毕竟这个话题千头万绪，要解释一个话题，就要将很多其他的事情也解释一遍。
    如果要解释那么多……还是算了。
    “你跟他说一下吧。”叶开站起身来，将这件事交给黄建：“不过，你们不要告诉别人。”
    “啊？哦，哦。”黄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我能说多少？”
    “你知道的都可以说。”
    叶开的许多事情，黄建都知道。至于黄建不知道的……
    就是【仙骨】了。
    …………
    靠着不知何时出现的、箭头的指引，叶开在皇家翡翠号上闪现了几次，终于找到了齐野。
    齐野正在船上的餐厅——烤鱼。
    他弄出来一个架子，撑在煤气炉上，一条鱼被叉在架子上，慢慢旋转。
    空气中散发着诱人的香气，齐野的脑袋上方挂着一个黄色感叹号。
    看到叶开过来，他叹了口气。
    “先生，要不您就给他解答一下算了呗？”
    显然，他的话也没得到什么回应。
    不过，这箭头是先生搞出来的么……
    叶开心中升起一丝感激，虽然暂时见不到先生，但先生还是给自己的问题指出了方向。
    先生给指路，先生好。
    齐野想偷懒，齐野坏。
    “说吧。”齐野说道：“你是遇到什么……哦知见障啊。”
    “你是从我的念头里知道的？”
    叶开有些好奇。
    “你的念头？”齐野看了他一眼：“当然是从黄建和陈宇航那里。”
    齐野是不能读到自己的念头么……
    说起来，叶开也从未读到过仙人的念头，除了在记忆碎片中。
    “我刚才问李贺，我是不是穿越的，他没告诉我答案。”叶开说道：“我刚早遭遇的事情，你可能已经知道了。所以我想问……”
    “我也不能告诉你。”齐野说道：“还有别的问题么？”
    “你是不能读取我的念头吗？”
    “能，但不能……你也别想着读其他仙人的念头。”
    能读，但是因为一些原本，不可以读，也不让我去读其他人的念头……我的念头难道是什么有毒的东西吗？
    要读取他人的念头，就要接触。接触，就会有影响。除了自己的念头有毒，叶开实在不知道还能怎么解释。
    “那，我还有一个问题。”叶开说道。
    “烤鱼有我的份吗？”
    齐野抬抬眼睛。
    然后叶开发现，自己已经回到房车上了，陈宇航和黄建两人惊讶地看着自己。
    “老板，你这就回来了？”
    …………
    临近中午的时候，系统提示【隐翅】时间结束，被自行化解了。
    随后就有一个新的灾厄【布偶】出现。
    【提示：扔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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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5章 无法丢弃

    黄志明按了按腰间的甩棍，确认它仍然好好地在那里，放下心来。
    他接到了系统任务。任务要求是让他去甲板上，“晒日光浴一小时”。
    皇家翡翠号上的任务都与游轮上的生活、娱乐有关。
    度过了两个世界碎片的黄志明，有时候觉得这些任务的背后，是否有一个编写任务的团队——就像是游戏的策划团队一样。
    他们或许是根据不同世界碎片的特征，编写出适合每个世界碎片的任务，然后随机投放给世界碎片中的人。
    这些人就是“玩家”。
    只是不同于游戏玩家可以重开，在这里的玩家如果游戏失败，结果就是死亡。
    躲避危险也是不可能的，世界碎片的物资获取机制，就是强迫人们不断地熬过灾厄，如果灾厄完全消失，那么对应的世界碎片也就应当被放弃了——
    必须要前往下一个世界碎片，否则就是等着饿死。
    “皇家翡翠号，还是一个适合长期生存的地方。”
    特别是对于拥有两个异能的黄志明，生活在这里还是相当舒适的。有舒适的豪华总统套房，也有许多主动送上门来的女人和小弟。如非必要，并不想被迫搬家。
    也是因此，当黄建等人找到他、希望他共同维护船上秩序的时候，黄志明很痛快地答应下来。
    毕竟，这对于维持他的上等生活也有帮助。
    “之前的灾厄【隐翅】时间已经结束，只要不主动去碰触，【榭寄生】也应当不太危险。”
    黄志明心中琢磨：“刚出现的【布偶】，还没有人接触过。”
    这是他目前唯一需要小心的东西。
    灾厄的表现和能力千变万化，如果不多加小心，即便是异能者，也有翻船的可能。
    他的能力【模拟蜘蛛】，能够提升自身的感官和反应速度，但只能使用10分钟，并且在使用结束后，必须要冷却30分钟后才能再次使用。换言之，一个小时的任务时间内，可以使用两次……
    甲板上有四辆房车，但是没有人出来。
    一个椅子上，有一棵扎根在甲板上的……人，他的肩头有一棵树。
    那是被【榭寄生】所寄生的人，黄志明皱皱眉头，远远绕开。
    他找了一个躺椅，细心检查过周围没有可疑物品，并且【模拟蜘蛛】的感应也没有预警后，他才放心地躺下去。
    系统提示浮现。
    【计时开始。剩余时间59分，59秒。】
    只要在这里躺一个小时，“晒日光浴”的任务就完成了。
    …………
    黄建低头看书。
    这是他一直在做的工作，收集诗词、并且帮助老板找出书中值得看的部分——老板已经看过一些国学书籍，有一些重复的内容，就可以直接跳过，节约时间。
    不过，这会儿黄建有点心神不宁。
    他不时抬头看看陈宇航，后者正在用手机重温以前下载的小说。
    “他真的没看到么……”
    不久之前，他和陈宇航两人，给老板解释知见障，解释完之后，老板他——
    闪烁了两下。
    那绝对是闪烁了两下！
    但他试探着问陈宇航，有没有注意到的时候，陈宇航却说，老板一切正常。
    陈宇航并未注意到发生在老板身上的事情。
    为什么……
    这种现象让黄建心中一团乱麻。
    最早的时候，他猜测老板是伪人，后来觉得可能是某种强大的灾厄，再后来，猜测或许是仙人——毕竟仙人似乎跟老板都挺熟悉的，起码是同事那种感觉。
    再后来，老板的表现实在是太过正常，以至于他在很多时候，都将这件事给忘了。
    直到今天。
    在被提醒、想起某些事情的时候，会出现闪烁；如果继续顺着这个话题聊下去，可能会直接把人给聊爆——这是“异类”的特征！
    异类是基于他人记忆产生的“人”，表现会符合他人的印象，例如陈宇航……
    但是，老板也是“异类”
    可老板现在的表现，是符合了谁的印象？
    至少不符合黄建自己的印象，他觉得，应当也不符合邻居们的印象。
    那老板是怎么回事……
    而且最关键的一点是，老板知道未来的一些事情，这又与“异类”存在巨大差异了。
    老板曾跟他说，陈宇航不会像其他异类一样聊爆，因为有大贤良师张角的保护。
    那老板自己呢？
    黄建甚至怀疑，是否老板一直说的异类其实是不存在的，或者大家都是异类……
    只是死在未来不同的时间点？
    就像是陈宇航看无限流小说一样，已死的人进入主神空间……
    最重要的是，我自己，是否也是异类？
    黄建想要去试着回忆未来的事情，但又有些不敢。
    万一想着想着，自己爆了……
    对讲机里传来滋啦滋啦的声音。
    “喂，黄建在吗？”
    对面是裴明的声音：“我们跟一些人谈过了，他们愿意将自己的套房腾出来给你们，自己去住普通房间……这件事之前船长跟叶老板聊过。你们有东西需要搬吗？我让人去帮你们搬一下。”
    套房？
    哦，是之前秦船长跟老板说的……
    这件事，叶开告诉过黄建。
    “有一些。”黄建的【临时储物】还有一点时间就冷却好了，不过既然有人帮忙更好：“我先跟我们这边的人说一下，半个小时……一个小时后搬家？”
    …………
    黄志明熬着时间，终于等到了倒计时结束。
    同样，他的【模拟蜘蛛】冷却时间也好了。
    “冷却时间比较长的能力，节约一点总是没错……”
    他从躺椅上站起来，感到脚下踩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
    是【榭寄生】的果实？
    黄志明下意识地抬脚，然后看到一个崭新的、甚至还带着吊牌的狐狸布偶，出现在他的脚下。
    布偶的身上有一个脚印，是他刚刚踩上去的。
    这是什么东西……
    黄志明愣了一瞬，马上反应过来。
    这是【布偶】！
    他瞬间使用了【模拟蜘蛛】。在快速反应能力的加持下，从腰间抽出甩棍，【制毒】最大剂量附加毒素，随后狠狠地甩在布偶的身上。
    布偶炸开，四分五裂，棉花从里面爆了出来。
    随后黄志明不敢停留，以最快的速度返回自己的房间。
    但当他关门后却发现，狐狸布偶又出现在沙发上。
    它已经被重新缝好，缝线非常简单、粗陋。
    而之前的脚印，却依然保留。
    吊牌上面写着一行稚嫩的文字。
    【小狐狸不会离开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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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6章 依赖

    这是什么鬼东西……
    黄志明心头一凉。
    自己的能力就这么多，毒素对它没有作用是显而易见的。【模拟蜘蛛】同样也不会对它产生效果……
    提示中说的【丢不掉】，果然是真的。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难道要跟这个诡异的东西相处40多个小时么……
    【灾厄：布偶，剩余时间：42小时，31分钟】
    【布偶】是因为【寄生之魔】而产生的，寄生物肯定会吸收宿主的一些东西。
    虽然目前看不出，这个小狐狸会从自己身上吸收什么，但黄志明绝对不想尝试。
    他什么都不想失去。
    而且，寄生物的影响还不止于此。黄志明知道，这里的一些人被寄生后，甚至会想念寄生物……
    就像是上瘾了一样。
    那么，能向谁求助？
    发到群聊里显然是行不通的，作为异能者，不可以表现出自己软弱无能之处，否则跟随自己的小弟也会离开。
    当然，自己主动踢走例外——之前船长和大副亲自上门，建议他让一部分手下小弟腾出房间来，给叶老板他们居住，他也同意了，并踢走了自己最不喜欢的两个。
    这种行为，不仅没有让剩下的小弟心生惶恐，反而让他们更加依赖自己，更要讨好自己。
    只能向异能者求助！
    他第一个想到的目标，就是伊森·米德尔顿。
    伊森的能力可以产生火焰，要不……
    他知道伊森的内线电话号码，只是如果对方解决了问题，那么自己不仅欠下一个人情，以后也可能会低伊森一头。
    犹豫片刻，他还是拨通了伊森的电话。
    …………
    洪浩林感到全身虚弱。
    在【隐翅】时间结束、自行化解之后，原本轻盈、有力的感觉就消失了。
    一同消失的，还有背后的翅膀，以及发达的胸大肌。
    现在他胸口的皮肤变得极为松垮，背后原本翅膀的位置，还有两个孔洞。
    洪浩林现在感到极为疲惫，想倒头就睡。
    但是，他还不能睡。
    他要等待船医到来，帮他处理背后那两个洞。
    像所有的游轮一样，皇家翡翠号上也有随船的医生，但是只有两个。
    原本数量是够的，但在末日之后，由于被寄生不断出现病号，现在船上的医疗用品和医生都不够用。
    同时由于灾厄的存在，医生出门也要承担风险。因此，他们只会在乘客身上的寄生物消失后，出来帮助他们适当处理一些后遗症。
    例如被【隐翅】寄生之后，产生的孔洞。
    至于身体虚弱、肌肉或器官萎缩退化、精神上产生的依赖……这些问题，是他们无法也无力处理的。
    只能等待时间，让患者自行慢慢恢复。
    例如，在【隐翅】离开后，洪浩林不由自主地怀念，那个身体轻盈、行动敏捷、还会飞行的自己。
    有人敲响了他的房门。
    “洪浩林在吗？”
    门外的人说道：“开一下门。”
    船医终于来了。
    洪浩林打起精神，拖着身体打开房门。
    他看到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他们提着手提箱，箱子上有红色的十字标记。
    医生身后还有两个他见过的熟人。
    阚景涛和顾威。
    他们两人，负责保护船医的安全。
    …………
    黄志明眼看着一团火焰在狐狸布偶身上点燃，随后整个布偶很快在不锈钢的餐车上化作灰烬。
    餐车是伊森问船员要来的，他让黄志明将狐狸布偶放在餐车上，随后才使用了能力。
    至于为什么要这样做，黄志明没有询问。
    烧成一团灰烬后，他叫来一个小弟，将餐车推走，让他把灰烬丢到海里，或者是放到垃圾房内……反正只要别让他再见到就行。
    “这样就行了吧。”
    “如果它再来找你的话，我就没办法了。”
    伊森摊摊手：“你的能力不能对付它，我的能力或许也不行。”
    “总之，我承你一份情。”
    黄志明说道，随后将伊森送走，心里稍微踏实了一点点。
    但这种踏实感，并未持续多久。
    就在小弟回复他，已经将餐车连同灰烬一起丢进大海之后不到十分钟，他就再次看到了狐狸布偶。
    现在的布偶已经是一团黑色的粉末，只是这些粉末排列成了狐狸布偶的样子，连同它身上的吊牌也一并呈现。
    吊牌上的字迹隐约可见。
    【小狐狸好疼，但小狐狸不会放弃你的】
    看到这行字迹后，黄志明心中升起一股愧疚，他觉得小狐狸对自己这样不离不弃，自己却还是对它……
    心中念头一转，黄志明满脸惊骇，腾腾腾退了好几步。
    狐狸布偶一跳一跳地跟着他。
    这情绪不对劲……
    自己怎么会对这个鬼东西产生愧疚？
    即便被烧成灰，最后还会以灰烬的形态返回……
    电话响了起来。
    他紧盯着狐狸布偶，挪到电话旁边，接通。
    那是伊森的来电。
    “黄，这是怎么回事！”
    电话那头是伊森惊恐的声音：“fuck！dammit！我屋子里出现了一只兔子……是布偶兔子！”
    伊森也中招了？！
    黄志明心中一阵阵的发冷。
    这个灾厄，也太诡异了……
    “我……”他吞了口唾沫：“我那只狐狸也回来了……”
    “伊森，还有谁的能力可以试试？”
    电话另一头沉默片刻。
    “黄！黄建！”伊森说道：“如果不行，还有他们的那个叶老板……”
    “boss不是那么好当的……”
    “对啊！”黄志明豁然开朗，他之前觉得，黄建等人的能力或许并不适合：“他们应该已经搬过来了，就住在我们旁边！”
    …………
    叶开七人，现在每人都住进了豪华套房。
    其中叶开、黄建、陈宇航三人，住的是总统套房——也是最后剩下的三间总统套房。
    “我们尽力打扫过了。”裴明非常客气地说道：“但时间比较紧，如果觉得有些东西用不惯，皇家翡翠号上也有一些可供替换。”
    “应该差不多了。”叶开环视一周，说道：“这里的确是比房车要宽敞。”
    当然如此。尽管皇家翡翠号的建造年代较早，许多设施没有那么强，它的总统套房也有150平米以上。
    相比之下，豪华套房则是100平米左右。
    150平米的面积内，所有的用品也都相当奢华，虽然叶开看不出牌子、也不知道许多东西的用途，但质感都非常不错。
    他看了一会，觉得很满意。
    “这样就挺好……”
    然后他听到了敲门声。
    是黄志明，和伊森？
    仙骨生效，叶开读取到了一些念头：“他们遭遇【玩偶】了？”
    “……是要求助于boss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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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7章 精神寄生

    叶开见到了【布偶】。
    表面上看，那是一团漂浮在空气中的灰烬。
    有人靠近时带起的风，都能让灰烬微微颤动，却一直保持着狐狸的外形，不肯飘散。
    灰烬拼凑的吊牌上，还能看出文字。
    【只要你一直将小狐狸带在身边，小狐狸就会恢复原样】
    伊森站的远远的，而黄志明则是满脸纠结，在狐狸灰烬的旁边站着。
    裴明也跟了过来，叶开让他不要进门。
    从伊森和黄志明那里，他得知【布偶】的传播方式，可能就是“接触”。
    但接触并非一定会产生传播，就像是疾病或者其他寄生物一样，只是会有一定的概率——黄志明的小弟也算接触了狐狸布偶的灰烬，但他的房间内却没有发现布偶的存在。
    “叶boss，可能是我的能力弱。”
    伊森说道：“或许可以让陈宇航来试试？”
    之前陈宇航的表现令他印象深刻，浑身化作炽烈的火焰，温度极高、又能收放自如——比他的【纵火】强太多了。
    【纵火】本质上就是一种远程点火的能力而已，产生的火焰没有任何加成，这是伊森一直对他人隐瞒的一点。
    他不能让别人知道，自己的能力其实不强。
    这也是他非常羡慕陈宇航的一点——陈宇航的能力或许是变成吃下的东西，但是……转化的效果实在是太好了。
    昨天他看到了三个人的能力，黄建的能力对这样诡异的东西大概是无用的，顾威也是。
    但他相信，如果三人当中有人能解决掉，那就是陈宇航。
    自己的【纵火】不行，或许是温度不够高……但陈宇航如果愿意的话，或许能够达到足够的温度。
    在足够的高温下，将布偶的灰烬和其他东西熔炼到一起，或许能解决问题？
    至于叶开……伊森不太相信没见过的人，尽管黄建说叶老板非常强。
    叶开没搭理伊森。倒是在伊森旁边的黄建拍了拍他的肩膀。
    “相信老板。如果这里有一个人能解决掉【布偶】，那只能是老板了。”
    黄建最后还是放下了对老板的怀疑。
    实在是，末日中像老板这样强大、又肯保护别人的存在，实在是太稀少了。
    他很早之前就已经想过了——就算老板是灾厄又怎么样呢？
    现在无非就是，就算自己是死人、就算老板并非真正的人类或灾厄，又怎么样呢？
    无论什么身份，老板现在做的事情，就是在保护更多的人，当然黄建自己也在其中，并且是受益最大的。
    回到还在小区单元楼里的时候，他其实已经想明白过了。
    灾厄横行的末世中，有这样的一个老板，难道不是一种真正的福报吗？
    哪有那么多挑挑拣拣的余地。
    就像是末日之前，要是有朝九晚五、高薪、工作量少、离家近、老板本人要求还少的工作，就算明说了老板不是人，肯定也一堆人抢着去。
    “老板，有什么我能做的吗？”
    “暂时没有。”叶开伸手去抓灰烬构成的狐狸布偶：“不要乱碰这里的东西。”
    在他的视角中，狐狸布偶固然是显现出较深的红色光芒，并且这种影响正在以它为中心，蔓延向整个房间，它周围的一些物品都呈现出了淡淡的红色。
    但是，颜色更深的红色，却是出现在黄志明本人的身上。
    特别是当他靠近狐狸布偶、以及看向它的时候，这种深红色的光芒会更加显眼，如同呼吸一般。
    “……小狐狸好可怜，我怎么会对它做那种事情”
    “……只要在我身边待一段时间就恢复了……”
    “……不对，它是灾厄，我怎么会那么想……”
    “……可是它也没有害我啊，我现在好好的……”
    强烈的愧疚感、负罪感，像是潮水一样不断向着叶开涌来，冲刷着他的精神。
    情绪很强烈，但叶开觉得，自己受到的影响并不算大。
    “齐野说要心如磐石，大概就是我现在这样？”
    叶开分辨着每个人的念头和情绪，冷静地想着。
    “叶老板，如果没有办法的话……”黄志明迟疑着说道：“就算了。”
    “大不了，我扛一段时间。”
    “黄！”伊森喊道：“你被【布偶】迷惑了！”
    “可我身上一点问题都没有啊……”
    黄志明迟疑，反驳。
    “你身上当然没有问题。”叶开说道：“它的影响在你的精神层面。你感到它很可爱、对它有愧疚，这都是【布偶】对于你精神的影响。”
    “啊？可它没有从我身上拿走什么啊……”
    “它拿走的当然是一些比较虚的东西。”
    叶开仔细观察着黄志明。
    他的身上有一道红色的丝线，连接到狐狸布偶的身上。
    有一些东西被抽取过去。
    这些东西，他应该见过的……
    叶开想了想，在记忆中找到了给他“类似感觉”的东西。
    李贺的记忆碎片！
    在他的记忆碎片中，李贺曾经发现，受到影响的人们，寿命都变短了。
    而在“里世界”中斩龙的时候，那棵巨树上体现的，也是类似的东西——人的寿命。
    “它拿走了什么？”伊森问道，他有点心虚。
    叶老板所说的，对精神层面的影响，他也感同身受——当他看到兔子布偶的时候，也会感到它极其可爱，想要一直将它保留在身边。
    “寿命。”他听见叶老板说道：“你们的寿命被它汲取了。”
    他的手抓在狐狸上，灰尘被他一把抓散，又缓缓恢复。
    有红色的光芒沾染到他的手上，并且向他身上扩散。
    叶开甩甩手，这光芒就被甩掉了。
    显然，就像以往一样，这种隐藏的影响，无法对他产生作用。
    “能解决吗？”伊森怀着希望问道。
    裴明和黄建没有开口，但叶开从他们的念头中读到了类似的想法。
    只有黄志明，想的是“……应该不能解决吧，别解决了。”
    叶开没有说话。他取出文胆，直接刺向狐狸布偶，后者的形状立刻崩溃，红色的光芒溃散。
    但被解决的只是狐狸布偶而已。
    黄志明身上的红色光芒并未减少，而是又重新延伸出一条细细的红光，在他身边快速勾勒出狐狸布偶的形象。
    “老板，搞定了吗？”黄建看叶开盯着黄志明，开口问道。
    他们都没有看到那个尚未成型的狐狸布偶，只有黄志明在看着那个方向，似乎隐约察觉到了什么。
    “寄生……”
    叶开皱皱眉头。
    果然不是那么好解决的。
    作为寄生物，狐狸布偶的本体，其实已经侵入了黄志明的精神，处理掉外显的布偶并不能解决问题。
    黄建看到，老板摇了摇头，表情没有放松。
    “没有。它已经寄生到他的精神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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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8章 【摄神】的用法

    【还差一点哈，大家明天早上看】
    精神层面的问题，叶开还是第一次遇到。
    这不是文胆能够处理的。
    尽管文胆能够对一切有形无形的魑魅魍魉造成伤害，但那也得自己能够找准目标——现在【布偶】寄生在人的念头中，恰好这是自己找不到的目标。
    念头是无形之神，无名之实，并不存在一个明显的指向。
    如果目标只是解决掉狐狸布偶，那连带黄志明一起干掉就行了。
    没有了人，自然就没有念头。
    没有念头，寄生在精神中的狐狸布偶，自然也会随之消亡——宿主死了，寄生虫当然也会死。
    可这不是办法。
    一个狐狸布偶死了，其他的【布偶】呢？
    何况，死了人会爆出灾厄，船上的生存环境由此会进一步恶化。
    李贺当年是怎么做到的呢……
    叶开思考着，半晌没有说话。
    “叶老板，要是不能解决的话，我忍一下就行了。”
    黄志明说道：“反正，只有……四十个小时了。”
    四十个小时？它吸收寿命的速度无法估量，说不定到时候你已经被吸死了……
    “它吸收的是你的寿命。”
    “额……”
    黄志明想说那也没什么，一只小狐狸能吸收多少寿命呢？
    但理智告诉他，不能这样想。
    那些被灾厄寄生之后的人，他们的状态，黄志明是见过的。
    那还是肉体上的寄生，如果是精神上的寄生……
    自己受到的影响只会更难办。
    叶开绕着黄志明走了一圈，他的眼神看的黄志明发毛。
    “叶老板……”
    狐狸布偶已经快要勾勒完成了，叶开忽然有了灵感。
    显然，在勾勒完成的时候，就是狐狸布偶重新显现的时候。
    现在它的存在，是“神”。
    而能够被人看到、感知到、触碰到的狐狸布偶，是“形”。
    狐狸布偶重现的过程，可能汲取了黄志明的寿命，或者是用黄志明的念头，重新给它一个定义、一个名称——
    【赋形】？
    叶开看向自己的能力槽。
    【赋形：当前不可用。你会知道什么时候可用。】
    不是这个……
    那就——【摄神】？
    可以试试。
    【摄神：你可以将所见到的完整地记录下来，当此记录遭受影响时，其影响将会映射到本体。同一时间你只能保存一个记录，冷却时间为24小时。】
    【摄神】的描述中，记录的内容是“你所见到的”。
    作为仙骨的持有者，叶开见到的内容，包含了灾厄的影响！
    所以……
    【你已使用能力“摄神”。】
    【记录完成。】
    随着系统提示，当前的画面呈现在叶开的脑海中。
    画面如实记录了房间中的场景。黄志明身上散发着深红色的光芒，表情复杂地看过来，他的身边是一只快要勾勒完成的红色的狐狸布偶。
    二者之间通过一条细长的红线连接。
    整个房间内的所有物件，也都散发出淡淡的红色光芒。
    记录是位于自己的脑子里，也就是——以念头的方式呈现。
    或者，以“神”的方式存在。
    现在叶开知道，这都是可以被影响和修改的。
    只是，由记录下来的东西，去影响现实，必然存在一定的限制。
    【……位于皇家翡翠号上的xx号房间，是一间总统套房，这里……】
    【……“布偶”影响了黄志明以及房间内的物体，这里的布置将会……】
    记录下来的画面忽然闪烁了一下，叶开看到两行文字出现，随后马上又恢复正常。
    这是怎么回事……
    叶开不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情况。他心中闪过一点疑惑，随后又将疑问放下。
    现在更重要的是尝试解决掉，寄生在精神层面的灾厄。
    他感应着自己的念头，体会着修改念头的感觉。
    画面在他的想法中，激烈波动。
    “要抹去灾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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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9章 既视感

    这种灰白色，叶开非常熟悉——那就是被【旧相机】拍进去的东西。
    “异能来自于灾厄，但我使用起来，跟灾厄本身还是有差别的……”
    叶开心想。
    “对，就是这样。”
    电视里，齐野引导着他：“先将这里恢复。”
    “只要想就行？”
    “恢复原样比较简单，它本来就在很多人的记忆中存在。”齐野说道：“在原本的基础上，再由你进行修改，阻力更小。你现在已经感到吃力了吧？”
    的确如此。
    对念头进行修改并不是毫无消耗的，它损耗的不仅有精力，也有体力。
    修改、和保持修改的结果，都会产生损耗，就像是托举着很重的东西，不断地修改就是不断向上加码。
    又像是站立在越来越急的水流中，在不断冲刷的水流中逆流而上。
    “记录”覆盖到现实之后，这种损耗小了一些。如果说这是什么感觉，叶开觉得，就像是有一些不大的力量，在后方支撑着他，抵消了一部分冲击。
    “这里原本应该是……”
    叶开回忆着屋里原本的布置。
    如同倒放一般，破碎的事物渐次回归。被撕裂的墙壁和地板恢复原样，地毯又倒退着回到原位。
    破碎的桌子、茶几和沙发也全都恢复。
    伴随着场景逐渐恢复原样，叶开感受到的阻力也逐渐减小，但并未消失。
    黄建、裴明以及伊森和黄志明等人，仍然一动不动，仿佛被冻结了。
    “接下来怎么做你应该知道吧。”齐野说道：“那就再见了哈。”
    他摆摆手，电视关闭。
    停止的一切继续运动，黄建、裴明、伊森也继续了他们之前的表情和行动。
    只有被“记录”覆盖的黄志明，停留在原地一动不动。
    “god！g……god?”
    伊森目瞪口呆。
    他明明记得，就在一秒……一个瞬间之前，整个房间中如同掀起风暴，在叶老板的能力下，室内的一切都被撕裂、漫天乱飞。
    那种恐怖的破坏力，在弹指间呈现出来，让伊森甚至来不及反应，直到现在才有一些后怕——叶老板竟然这么强？
    他到底是什么能力……
    裴明也有同样的感受，相比于伊森，他还有一层更深的想法。
    “这才是真正的异能啊……”
    相比于其他人展示出来的异能，叶老板呈现出来的，无论是视觉效果、还是破坏力，都远远超出。
    只是眼下……怎么瞬间又恢复了？
    在他们眼中，房屋内的大部分区域，都恢复了正常。
    破碎的家具恢复原样，裂开的墙壁和地面也都修复如初，刚才的
    整个灰白色的场景中，唯独两样是有色彩的。
    除了叶开本人，就是从黄志明身上延伸出来的红线，以及由红线勾勒出来的狐狸布偶形象。
    “老板这个能力，是从【旧相机】得来的么……”
    黄建想着：“那个红色的东西……就是【布偶】？”
    在当前的情况下，除了叶开之外的人，也能够看到那些红色的、被灾厄影响的征兆。
    “现在他们也能看到么……记录覆盖到现实后，是将【神】呈现出来了？”
    叶开听着他人的念头挥剑，极为轻松地将红色的狐狸布偶斩开。
    后者在空气中再度消散。
    “叶老板！”裴明忍不住问道：“这样就好了吧？刚才……”
    叶开摇摇头。
    根植于黄志明身上的影响还没有消除，自然不能说已经好了。
    这种拖着一根线的情况……
    他觉得有些眼熟，似乎自己曾经在另外一个地方遭遇过。
    对了，【鬼来电】！
    曾经他在对付【鬼来电】的时候，就是借助【食鬼】看到了它的本质——也是类似于这样的、一条细长的线，将受到影响的人与手机联系到一起……
    从这个角度来说的话，【食鬼】，是不是提前让自己体验了一把仙骨的特质？
    李贺当时为什么要给自己那个能力？仅仅是为了“扶持后辈”么？
    明明他可以给自己更弱的能力，或者出手削弱整个世界碎片中的灾厄。他办得到。
    而且，之前每一个仙人都说这里是不同的，现在与过去是不同的。
    齐野又说，自己的念头的确与他人不同……
    有一种微弱的不安席卷全身。叶开觉得，似乎有什么事情，自己本来应当知道的，现在却想不起来了。
    应当不是什么大事，现在更重要的，是解决掉眼下的问题。
    叶开伸手抓住红线，向外拉扯。
    随着若有若无“波”的一声，一团红色的光芒从黄志明身上脱离，随后消散。
    【你已消灭：布偶x1。消灭5个布偶后，可化解灾厄：布偶。】
    【当前进度：1/5】
    可以了。
    叶开心念一动，灰白色的场景中，重新又染上了色彩。黄志明在原地一顿，同样恢复正常。
    “啊？”他看看房间内，情不自禁：“这里不是……”
    他还记得刚才的情况，像是拍特效大片一样，整个房间的一切都在不断破碎、漫天飞舞……
    而现在，一切正常，仿佛刚才只是幻觉。
    “没事了。”叶开说道：“你那个布偶已经处理掉了。”
    “啊……谢谢！”
    黄志明连忙道谢。
    不管是真的还是幻觉，都说明叶老板的能力十分强大，绝对不是他能相比的。
    何况对方还救了自己。
    叶开只是点点头。
    “那，我那边……”伊森心中升起希望。
    “哦，你啊。”
    叶开看了一眼能力冷却倒计时：“明天吧。”
    …………
    叶开并没打算主动去化解【布偶】。
    【摄神】的冷却时间是24小时，这意味着，如果依靠【摄神】去解决【布偶】，肯定不可能做满任务。
    毕竟【布偶】的时间，只有48小时，叶开在这期间只能处理两个布偶。
    在没有其他处理方法的情况下，被【布偶】寄生的人，恐怕只能自己忍耐一段时间了。
    送走其他人，回到自己房间后，倒是黄建找了过来。
    “老板，刚才你使用能力的时候，我看到黄志明身边，有一个红色的兔子布偶。”
    黄建问道：“另外……你好像把黄志明的房间给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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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0章 传播

    【太困了，先写这么多，明早补……鞠躬。】
    “那就是【布偶】对他的影响。”
    类似的寄生物，在未来可能继续出现。所以叶开并不打算对黄建隐瞒什么：“它是寄生在人的精神中，外面的狐狸布偶，只是它的一部分。”
    “就像是……”黄建想了想：“【榭寄生】也是这样。”
    “对。”叶开说道：“要彻底解决寄生物，就要将他体内的东西清理掉。”
    “刚才的情况下，被灾厄影响的部分，会显露出来。”
    他继续说道：“至于他的房间么……是我没控制好。”
    “不过，后来又给他修复了。”
    “哦……原来是这样。”黄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肯定不只是简单的修复……
    黄建注意到，之前损坏的东西上面，“修复”之后没有任何的裂缝。
    或许老板这次使用的新能力，是让是时间倒流？
    那有点太强了……不对，从之前得到的信息来分析，现在的时间，就是“过去”。
    末日已经在未来发生，而且表现形式也与现在不同。
    从这个角度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时间倒流？
    难道老板跟幕后的……
    很快他放弃了这个想法。
    如果老板跟幕后存在有什么关系，何必还要辛苦一个个处理灾厄呢？
    至于老板造成破坏时，所使用的能力，黄建觉得或许是念动力之类的。
    还有最后将一切变成灰白色，将黄志明定在其中的能力。
    老板这是用了三个能力啊……
    而且全都是新的能力。
    老板也越来越强了……老板的爱好还会保持吗？
    他这一次又没让自己吟诗。
    “那，老板。”黄建感到一阵危机感，试探着问道：“我整理了一些国学的内容……你要看吗？”
    “看，当然看。”叶开说道：“哦对了，除了四书五经之类的外，别的也给我搜集一些，我都看。”
    虽然文胆的加成幅度似乎越来越没存在感了，但叶开觉得，多看些书没坏处。
    毕竟，那些流传下来的书籍，包含了人类的“观念”和“逻辑”，也就是先生所说的“秩序”。
    而秩序，又是对抗灾厄所必备的。
    他看了看时间，发现【榭寄生】还有19个小时就结束了。
    按照一般规律，现在应该有比较可观的增强……它怎么样了
    …………
    阳光很烈。
    李亚光坐在观光甲板的椅子上，嘴唇干裂，身体一动不动。
    水。
    他想着。
    我需要水。
    肩膀上的小树苗已经有接近一米高了，木质的树干将他肩膀上的皮肤和衣服撑开，与他紧密相连。
    榭寄生的根系大概已经遍布全身。李亚光感到，它们可能已经取代了血管，帮助自己在体内运输营养和氧气。
    另有密密麻麻的根须从他的脚踝、脚底钻出来，顺着甲板的缝隙，向下扎根。
    持续被寄生了一天之后，李亚光现在甚至有一种幻觉，他觉得自己已经彻底变成了一棵树，一棵在阳光下光合作用，从土壤中汲取水分和矿物质的树。
    又或者，自己是培育树木的花盆？
    无所谓了。他觉得自己跟榭寄生融为一体，榭寄生通过光合作用产生的营养物质，也会反过来为他提供营养。
    我结的果子，真好啊。
    他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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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1章 虫蜕

    顾威并没有贸然将这件事告诉叶老板。他首先找到了黄建。
    看到一个可疑的虫蜕，并不一定跟灾厄就有关系。他觉得，也可能是某种自己不知道的虫子。
    毕竟众所周知，南方有各种各样的虫子。皇家翡翠号往返于中国南部沿海和东南亚沿海，有几只奇怪的虫子，也说的过去。
    如果是正常虫子，却被自己紧张兮兮地拿去找叶老板，反而不好。
    在黄建房间里，他还见到了裴大副。
    “……我之前没发现他有这种问题……”黄建正在跟裴明说着：“还能站起来？”
    “监控中确实看到了这种情况。”
    裴明说道：“而且，在接触了做任务的那个人之后，对方应该也是被寄生了。”
    “从照片上能看出来……”
    黄建呼出一口气：“那我跟老板说一下。”
    “哦对了，顾威你……？”
    “我刚才陪着船医去处理被【隐翅】寄生过的人。”顾威说道，将手中的透明袋子举起来：“但看到了这个东西……我不认识，只是觉得这种虫子大的有点不合常理，所以拿来给你看看。”
    透明袋子是从船医那边要来的，里面装着他发现的虫蜕。
    “这个？”
    黄建将袋子接过，观察：“嘶，好大的虫子……虫子皮。”
    不过这虫子究竟是什么，黄建就不清楚了。
    “裴大副，你认识这虫子么？”
    裴明仔细看了一遍，摇摇头：“你是在他们房间里看到的？”
    “对。”
    “房间里……不应该啊……”裴明想了又想：“这种虫子我也是第一次见。”
    “有没有可能，是之前的【隐翅】留下的？”
    顾威提出自己的猜测：“你们都没见过。”
    “不太可能。”黄建说道：“只要灾厄消失了，它之前留下的东西也都会消失……不会留下一层皮的。”
    这一点，在过去经过了许多次检验，几乎可以认定是碎片世界中的规则。
    要说一个由【寄生之魔】所衍生出来的灾厄，能够违抗这一条规则，黄建并不相信。
    这显然不合理啊。
    “要不，问下叶老板？”顾威说道：“叶老板说不定知道。”
    叶老板会知道？
    裴明有一些纳闷。
    叶老板虽然异能很强，但看起来，并不像是黄建这样聪明；也不像顾威那样，有着极强的观察力。
    他与叶老板的人接触不算多，但目前来看，他觉得黄建是一个眼神里都透着聪明的人，而顾威则总是以审视的目光去看人和物。
    这应当与他们之前的职业和经历有关。
    裴明一直觉得，叶老板更多的是定海神针或者压舱石的作用，给这些人安全上的保障。
    现在看……难道他的异能还能辨别东西的来源么？
    …………
    叶开将虫蜕拿到面前，仔细观察了一阵。
    只是这样看，确实很难看出它有什么特别……
    这整个就是一个柔软的皮囊，上面有着显著的斑点。
    乍看起来，上面也没有发出红光，说明它没有灾厄的影响——或者说，只有很微弱的影响。
    如果影响极为微弱，就要在黑暗的环境中，才能看出红光。
    “除了这一个之外，还有别的么？”
    “就这一个。”顾威说道：“是在当事人的被窝里发现的，当时他刚掀起被子要下床，但是因为虚弱而没有成功。”
    “其他人也有掀被子的情况，但没有见到类似的东西。”
    “我们都不认识类似的虫子。”黄建补充道：“裴大副也不认识。”
    “裴大副呢？”叶开问道：“他没跟你们过来？”
    “他拍了照片，去找秦船长了。”黄建说道：“他说秦船长在这条线上跑了一辈子，或许他能认识。”
    “秦船长快要退休了吧？”
    “快了。”顾威说道：“我问了船医，如果没有出现末日，秦船长大概一年内会退休……他已经准备好让裴明接任。”
    叶开点点头。
    这一点，之前与秦振国聊天的时候，他也透露出了这方面的倾向。
    只是突如其来的末日，让他的计划落空。
    其实也未必落空……毕竟在真实的时间线上，末日发展到不可控制之前，还有一段时间。
    说不定，那时候裴明已经做了船长，而秦振国也已经如愿退休了。
    他没有在这个想法上继续下去，而是让顾威把窗帘都拉上，然后关闭了房间内的灯。
    房间内一片黑暗。叶开将虫蜕放到眼前不远的地方，观察了一会，那上面确实没有任何红光。
    那，这就是正常的虫子了吧……
    重新打开灯，他再看看虫蜕，觉得差不多可以宣布，却还觉得有些不对劲。
    “铃铃铃——”
    内线电话响起。
    黄建看了老板一眼，见老板点头，才去接起电话。
    “我是黄建。”
    “嗯……船长怎么说?”
    “他没见过？”黄建有些讶异，捂住话筒，转头看向老板。
    叶开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嗯……这个不是东南亚那边的虫子，也不是我们这边的……”
    “他也是第一次见吗？哦……”
    “老板在旁边。我会转告他的……谢谢。”
    挂断电话，黄建有些不确定：“老板，这个不是灾厄留下的吧？”
    “如果是跟灾厄有关……它会不会是【布偶】？”顾威说道：“一个造型奇特的布偶。”
    “肯定不是。”
    叶开说道：“顾威，你还记得那个人在什么地方吧？”
    “带我过去一趟。”
    “黄建，你带人去看看李亚光那边的情况，给他浇点水。”
    李亚光那边的情况看似诡异，或许反而是好解决的。
    植物需要水分和阳光，寄生在一个人体内可以得到水，但毕竟有限。
    之前钟丽会给他浇水，但他们现在已经搬进客房，没人浇水的情况下，【榭寄生】去寻找水源，就跟寻找光源一样正常。
    …………
    叶开跟在顾威身后，来到了他发现虫蜕的那一间客房。
    有裴明帮助，很容易就打开了门——裴明只是习惯性地说了一句“roomservice”，然后直接用通用房卡开门就是。
    这个房间比许艺馨的房间要整洁许多，虽然还是略显凌乱。
    房客，也是被【隐翅】寄生过的人，躺在床上，被子盖了一半，露出的四肢都苍白而且消瘦。
    整个房间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气味，这显然是船医留下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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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2章 “设定集”

    发现叶开等人进入屋内，躺在床上的人睁开眼睛，有些惶恐地想要爬起来。
    但他太虚弱了，尝试了一会还是不行。
    叶开摆摆手，让他好好躺着。
    “刚才船医要离开，他掀开被子，然后我就发现了那个东西。”
    顾威给叶老板还原当时的情况：“但也只有一个，我问船医要了个袋子装起来。”
    叶开点头，环视整个房间。
    这里没有被灾厄影响的迹象，即便是躺在床上的人，除了虚弱之外，至少表面上看，他现在是正常的。
    至于精神上有没有遭受影响，还要更进一步地去观察，引导和查看他的念头才行。
    叶开在这方面的掌握还不算熟练，对于引导念头，并没有必然能够完成的把握。
    但是从之前的情况推理，这个人或许遭受的影响，并不会比许艺馨低多少。
    整个皇家翡翠号上，类似的人还有很多。
    而且，还会不断增多。
    “我在房间里搜过一遍。”顾威补充道：“我没发现什么异常。”
    “最大的异常，就是这个吧……”
    叶开拿出袋子，放在床上那人的面前：“你看看，这个东西你见过么？”
    “啊！”
    床上的人愣了一下，忽然激动起来：“这个……”
    “咳，咳咳！”
    他剧烈地咳嗽两声，苍白的面色涨红了一些。
    “不要激动。”叶开说道：“想好了再说。”
    从这人泛起的念头中，叶开感受到了畏惧、激动、后怕和……怀念。
    对之前身体的怀念。
    “……这东西还在？还在？”
    他的念头中反复出现这样的话。
    “……它是没死干净吗？”
    还真是？
    叶开稍感惊愕，他本来只是怀疑，所以打算从当事人的念头中，寻找一些线索。
    目前看，这虫子皮，竟然真的跟【隐翅】有关。
    但是为什么？
    按理说，【隐翅】应该已经随着时间消亡……
    灾厄近乎永久性地改变人类的身体和一部分精神，但那更像是在长期的接触中，所塑造和改造出来的。
    而这可是灾厄本体的一部分……
    “你记得它？”叶开从念头中读取到答案，就不再等待：“它是什么样的？”
    “就，就是……这样的。”
    床上那人的念头不断浮现，从这些念头中，很快叶开就找到了事情发展的经过。
    事情是从【隐翅】控制着宿主，在观光甲板上交配开始。
    交配完成后，作为宿主的人回到各自的房间，然后在较长的一段时间中，他们没有离开房间，也没有在群里说话。
    那是因为，【隐翅】的下一代正在孕育。
    下一代的【隐翅】就是这种大约一指长的虫子，它们从人类的胸口、也是【隐翅】的主体所在诞生，那里有一个开口，从开口能够看到一些虫子在里面生活、啃咬着什么，并快速长大。
    随后，虫子们从开口处爬出来，在一次蜕皮之后，就长出了各自的翅膀，然后顺着打开的窗户飞出去，不知去向何处。
    而它们之前的宿主，则是眼睁睁看着那些虫子从自己体内爬出、蜕皮、飞走。
    那些虫子，就是这种一指长短、身上有着斑点的样子。
    “他还挺怀念那种感觉的……”叶开感受到念头中蕴含的情绪，有些无语。
    “好了，我已经知道了。”
    叶开点点头，没有让床上的人继续说下去。
    “这就是【隐翅】留下来的东西。”
    “那，【隐翅】是不是还会继续存在？”顾威想到了这一点：“还有以前的灾厄，如果也像【隐翅】这样，有一部分留下来了……”
    “说不好。”
    叶开说道：“恐怕，这需要一次彻底的排查了。”
    灾厄的一部分，没有随着灾厄的自行化解而消失。
    这已经有些惊悚了。
    更惊悚的是，这一部分，甚至没有“灾厄”的遗留影响——或者说，它们身上没有“道”的体现。
    这应该被认定为——正常。
    新增的正常事物，本质上却并不是正常的，这才是最可怕的。
    但叶开细细想了一下，却又觉得——这样才算合理。
    因为灾厄来自于【特异点】泄露的【道】，与人类的想象结合——由此，有了“神”和“形”。
    然后，在官方定名之后，它就得到了进一步的修正，从而成为了、成为了……
    叶开悚然一惊，先生曾经告诉过他的东西，此刻串联了起来。
    或者说，先生从未对他隐瞒，只是这时候，他才在原本的信息上进一步推理，得以窥见更完整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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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3章 诱惑

    黄建带上蔡胜华和钟丽，往甲板上走。
    蔡胜华的神情有些低落。
    “名单上没有找到的话，也不用着急。”钟丽说道：“其他世界碎片里说不定会有。”
    蔡胜华勉强点点头。
    “从概率上来说，一千多人中能找到王安妮的概率确实很低。”黄建也说道：“不过，说不定这些人中有认识她的？”
    “她的朋友我都认识，这里面没有。”蔡胜华摇摇头：“其实就算认识也没什么用。”
    向其他世界碎片传送的时候，似乎没有太显著的规律，至少目前为止，他从黄建这里了解到的情况看，世界碎片之间的传送应当是完全随机的。
    钟丽抿了抿嘴，没说什么。
    她有些怀疑，如果是从记忆中重现的人，还能算之前的人吗？
    钟丽自己的身份，并没有人跟她说过。她只是从黄建口中得知，之前他和老板共同的邻居，就在另一个世界碎片中重新出现了，但性格也确实有很大的变化。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非常怀疑，即便王安妮再次出现，会不会与蔡胜华记忆中的完全不同？
    毕竟，死后通过别人记忆重塑的人，会受到他人记忆的影响，他人的记忆，肯定跟蔡胜华本人存在差异。
    三人没说什么，很快他们到达甲板，也发现了李亚光以及躺椅上的另一个人。
    李亚光看到他们，脸上表情抽了抽，但没有说话。
    他脸上的皮肤下，已经满是凹凸不平的纹路，那是植物的细小根须在他体内蔓延生长。
    “是该浇水了。”
    钟丽看了看肩膀上的小树，发现上面的叶子仍然有萎靡的迹象。
    然后又看了看他脚下，看到之前长出来的根须已经全部断掉，只在脚踝处还有一些新生的根须，但这些根须也都有点干枯，情况并不乐观。
    “他体内应该也很缺水。”
    黄建观察了一下李亚光的面色，特别是嘴唇。
    他的嘴唇已经十分干枯，裂开了血口，其中还能看到嫩白的细小根须，贯穿其中。
    他的左手搭在中年女人的肩膀上，那人尽管看起来也有些缺水，但情况要比李亚光好很多，就连她腹部长出来的小树，也显得更加精神。
    “我去弄点水。”蔡胜华说道：“我在房车上还放了一些瓶装水。”
    “我车上也有。”钟丽也准备去车上取一些。
    黄建同样取了一些。之前存放在【临时储物】中的物资，之前都已经释放出来，堆放在各人的房车中。
    这些物资虽然停放时间没有超过12小时，还没有开始“向着你的同类转化”，但如无必要，没人会继续使用。
    毕竟现在物资并不缺少。
    皇家翡翠号上，每一次灾厄化解所提供的物资没有一周那么多，但也肯定有三天以上的量。
    即便是用较为挥霍的方式生活，也绝对不需要为物资而担忧。
    【榭寄生】的反应很快。他们打开水瓶的盖子，李亚光的眼睛就看了过来，从他袖口处垂落的、细小的根须，也向着这个方向弯折，颤颤巍巍地生长。
    “我们怎么浇水？”蔡胜华注意到了这个情况，问道。
    “倒在地上。”钟丽说道：“之前我就倒在地上就行了……”
    黄建看了一下【榭寄生】的剩余时间，还有16小时，30分钟。
    现在【榭寄生】肯定已经强化到一定程度了……
    原本被固定住的人重新获得活动的能力，并且果实的香气也更加浓郁，这都意味着它的传播能力进一步增强。
    等到【榭寄生】自行消失，这些被寄生的人，能不能活下来？
    黄建是见过被【隐翅】寄生、然后寄生物又消失的人的。
    他们的胸背极度塌陷，那里是【隐翅】曾经盘踞的地方。
    而现在……
    看李亚光的状态，【榭寄生】的根须，怕不是已经占据了他的整个身体，吸收了他大部分的血肉。
    如果【榭寄生】忽然消失，他真的还能活下去么？
    看着新生的根须在地上快速蔓延，最终在地面上的水洼处停下，他打了个寒颤，拉住蔡胜华和钟丽两人，退了一步。
    李亚光的眼睛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只是【榭寄生】的根须，从他的口中伸出两条，挂在嘴角，像是胡子。
    …………
    伊森抱住他的小兔子。
    “哦，兔子，可爱。”
    他觉得，什么东西都没有他的小兔子可爱。
    小兔子软软的，毛绒绒的，抱在怀里暖暖的。
    要是小兔子再大一点就好了……
    他这样想着，忽然感到兔子的尺寸似乎真的大了一些。
    是幻觉？
    他恋恋不舍地将兔子从怀中拿出来看了看。
    不是幻觉。兔子确实大了一圈，之前这只体型细长的、粉红色的兔子，腰部刚好是他两手食指与拇指围合成圆的大小，现在同样的位置和动作，手指已经不能合拢了。
    似乎高度也变得高了一点。
    “哦，好可爱的小兔子。”伊森满心欢喜：“小兔子长大了，嘿嘿……”
    “咚咚咚。”
    有人在敲门。
    “？”
    那人在外面轻声细语地说着：“伊森先生，你在吗？”
    那个声音有些熟悉，伊森稍微想了想，就想起来，那是昨天在他房间的那个女孩。
    女孩的名字他还记得，毕竟皇家翡翠号上虽然人不少，但年轻漂亮的姑娘不算多。
    其中再排除掉已经名花有主（特指异能者）的、被寄生物寄生过、以至于体态改变的、对他不假辞色的……剩余的就更少了。
    伊森还是很珍惜这种姑娘的。
    要不，今天再跟她深入交流一番……
    他站起身来，要去开门。
    粉红色的小兔子似乎露出了委屈的表情。
    伊森一阵心疼。
    “哦……不去不去，我不去了。”他说道：“我就只把她打发走。”
    他隔着门咳嗽了两声。
    “伊森先生，您在呀。”
    门外的声音欢快起来：“您要是方便的话，我想，我想进来可以吗？”
    伊森的心中动了动，感觉这是一个颇有些诱惑的提议。
    同样的话他已经听了好些天，每次听到，都会想起她的身体，觉得还没到腻味的时候。
    不过今天不同，今天有小兔子在。
    “不方便。”他硬邦邦地回复：“明天……不，等我方便了再找你。”
    门外的女孩一愣。
    难道……伊森他，有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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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4章 【舞曲】

    女孩在伊森门外，忐忑不安地纠结了一会，没有等到伊森改变主意。
    昨天到现在，伊森这边似乎出了不少事情。
    从其他异能者的跟班那里，女孩零零星星地打听到，伊森和其他的异能者，似乎是出了点事情。
    不久之前，黄志明还让一个跟班，将一辆餐车推走，推车上还有一些灰烬。
    那个跟班并不清楚太多情况，回来之后跟他们的交流也只说伊森跟黄志明在同一个房间里。
    更早一点之前，有几个异能者的跟班被赶走了，似乎是外来的那几个人要住。
    那几个人似乎都是异能者……
    从零零碎碎的消息来判断，他们似乎是站在船长那边的。
    她看了看伊森门外，那里烧坏的地毯已经被更换了，水迹也处理过，但变形的墙壁和天花板还在。
    之前的火灾警报，据说是新来的某个异能者，展示出了比伊森更强的控火能力，将这里烧毁了。
    而那个异能者，还不是他们中最强的一个……他们七个人都有异能！
    要不，转头去找他们？
    女孩咬咬牙，觉得不行。
    好不容易搭上伊森这个异能者，如果轻易就改投别人，肯定没人敢用。
    或许伊森跟他们比弱了一些，毕竟还是异能者，总归是个靠山。
    “那，我先走了。”她对着伊森的门，放大声音说了一句：“如果你有什么需要，记得找我。”
    门内的伊森，早就没在听了。
    他喜滋滋地抱着兔子布偶，将它举起来，反复打量。
    “小兔子。”
    “可爱可爱……”
    …………
    “早知道屯几个记忆碎片了……”
    叶开有些懊悔。
    这里的灾厄，似乎都是比较难处理的东西。
    以往都十分好用的文胆，如今却颇有些“拔剑四顾心茫然”的感觉。
    不知道该往哪里挥剑。
    不仅数量多、机制怪，而且作为寄生物，还难以处理。
    直接连人带寄生灾厄一起砍了，寄生的灾厄倒是基本会死，但人也死了。
    寄生灾厄虽然不好，但至少有一点——它不是那么容易让宿主直接死亡。
    人死之后爆出来的，可就不好说了。如果是那种比较强势的灾厄……
    搞不好，整个世界碎片可就要出事了。
    毕竟这里有近两千人。
    人数上，比之前的电子厂少点，可面积也同样小很多，人口密度反而更大，连锁反应的后果也会更加可怕。
    “【布偶】暂时是没有办法处理，那【榭寄生】……”
    或许【榭寄生】也很难处理。但总得试试——要他现在去对【寄生之魔】下手？
    这种作为世界碎片背景板的灾厄，他都找不到目标。
    还有，那个虫蜕，也有些问题……不知道会不会引起船上人员的伤亡。
    仙骨又好用了起来，这一刻，一千多人心中无数念头向他冲撞过来。
    其中似乎没有特别突出的念头，他将这些信息全部忽略。
    对这种情况，他似乎已经有些习惯了。自己的想法不会随波逐流，只是他人念头中蕴含的情感，还会萦绕在心。
    就像是海面上的船只，随着波浪起伏，却还能保持自己的方向。
    叶开靠近窗户，看了看外面闪动着波光的海面，手掌按在窗玻璃上。
    【镜面跃迁】。
    …………
    “这样就差不多了。”
    钟丽蹲下身，看了看李亚光脚下地板的积水，又站起来观察了一下他肩头那棵小树的状态。
    小树的叶片已经重新舒来，小花和果实也都散发出诱人的香甜气息。
    连李亚光本人，干枯开裂的嘴唇也恢复了正常，只是仍然没有说话，也没有什么动作。
    “你还能说话吗？”
    钟丽向他说道：“或者眨眨眼。”
    什么都没有。
    她叹了口气。
    “本来他会说话？”蔡胜华问道。
    “嗯。”钟丽说道：“之前给他浇水的时候，他还是会说几句话的。”
    “正常来说，还是要给他浇一些植物营养液。不过我们这里没有……可能船上会有吧，我看到他们有很多盆栽。”
    她又看看地上的积水：“【榭寄生】长得太好，对水的需求也越来越大了……在结果的时候都会这样。”
    “我看他的叶片也没发黄。”蔡胜华说道。
    “如果没有外部的补充，【榭寄生】就只能从宿主体内吸收这些东西。”
    钟丽似乎在发愣。黄建代为解释道：“然后他就会越来越虚弱。现在这样子……他体内怕是已经满是根须了。”
    那些被【隐翅】寄生、然后脱离的人，他们的状态，再次浮现在黄建脑海中。
    【榭寄生】还有16个小时多一点，等到它的时间结束，恐怕李亚光的情况会更加凄惨……
    不，也可能会有别的变数……
    就像那个虫蜕一样。
    老板去看了，不知道情况如何。
    海上的风微微吹过来，【榭寄生】果实的香味愈发浓郁。他看到钟丽不自觉地向前走了一步，同时还发出了清晰的咽口水的声音。
    不对，她好像被吸引住了……
    那果实的香气的确非常诱人，而且正在变得越来越诱人。黄建自己也难免会浮现起“这东西会很好吃”的想法。
    但他还能克制，显然钟丽已经快要克制不住了。
    “哎！”
    他赶紧跟上一步，伸手就要去拉，旁边的蔡胜华显然也有同样的想法，两人都伸出了手。
    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激昂的音乐声。
    “不管笑与悲~卡拉永远ok~”
    听到这声音的三个人，忽然就被定住了。
    然后，开始随着音乐，舞动起来。
    这一下，钟丽也清醒了。
    “我刚才……”她脚下踩着恰恰的舞步，说道。
    “伤心到半死，卡拉也会ok~”
    “你被【榭寄生】影响了。”黄建说道：“现在是……老板？”
    这里也就老板会使用能力来强控他们了。
    船上其他人的能力大致都已经摸清楚了。
    “透过歌曲，透过唱机~”
    “嗯。”
    叶开走到他们前面，看了看他们，又看看被【榭寄生】所寄生的两个人。
    两个人显然不太能活动，他们身上满是密密麻麻、粗细不同的红线，那应当是【榭寄生】在他们体内分布的根须，这些根须同样在地面和地板下方分布着。
    但【榭寄生】也收到了【舞曲】的影响。在音乐声中，【榭寄生】的枝叶不断摆动着，李亚光和另一个人也不断颤抖。
    叶开听到了他们的念头。
    “……怎么回事……是叶老板干的？”
    “……我被【榭寄生】寄生了？我不会死吧……我不想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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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5章 以正其心

    在【榭寄生】的果实和钟丽之间，存在一道细长的红线，显然那是钟丽被影响的来源。
    叶开抓住红线，将它扯断，然后将【舞曲】取消。
    这里存在三个人和一个灾厄。如果不取消的话，最长生效时间可以达到3分钟。
    不同于传统硬控，当【舞曲】控制住他人的时候，他们仍然能说话和使用能力。
    同时，跳舞中的手部动作、脚下前进的方向，也都可以自行控制，只是因为跳舞，速度会受到影响。
    刚才，钟丽在【榭寄生】的影响下，还是在向【榭寄生】果实的方向走。
    【舞曲（冷却时间剩余：5小时，59分）】
    “你们先回去。”
    叶开说道：“我想想怎么对付它。”
    “老板，刚才那个虫蜕的事情……”
    黄建抓紧开口询问。
    “已经确定了。”叶开说道：“那就是【隐翅】。”
    “它不是已经结束了？”
    “的确是结束了，但是它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留下来了。”
    叶开说道：“可能还会有别的灾厄，也留下来了。”
    “那我……”黄建心里转的很快：“去找秦船长他们，全部检查一遍？”
    还有以往的寄生生物残留，这对于还有近两千名乘客的皇家翡翠号来说，是一件不可忽视的大事。
    其威胁甚至比灾厄还要大——毕竟，只要关闭房门，身处于封闭室内，就可以免除绝大部分灾厄的影响，它们都无法直接突破房门的防御。
    但，如果寄生生物不被认定为灾厄呢？
    “嗯。”叶开答应下来：“多叫一些人，尽量做好防护……我已经让顾威先去了。”
    顾威？
    他做事应该还是比较可靠的……黄建心想，比如在……比如……
    嗯？
    我们才认识没多久吧……只是在上上个世界碎片才认识，顾威开始做一些事情，也是最近的事，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就像是，两人共事许久一样，刚才顺理成章地就想到这些，直到心里要举例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没有对应的记忆。
    肯定是错觉。
    黄建摇摇头，将这个念头排除掉。
    叶开看了他一眼。
    黄建觉得顾威像是同事一样熟悉……？难道他们在未来有什么接触？
    他们俩都是在未来活下来了，只是都没有唤醒未来的记忆。
    但这种记忆是可以唤醒的，在生死之间、或者是刻意的引导、激烈的情绪，都有可能……
    “老板，现在知道它们为什么能活下来吗？我们能不能对原因下手。”
    “原因么……”
    叶开犹豫了一下：“说起来也不复杂……不过，以后再说吧。那个原因我们暂时解决不掉。”
    灾厄能够脱离时间限制存活，根本上还是因为，人们的念头，能够改变许多东西。
    可以让“道”成为灾厄，可以让灾厄固化、成为世界的常态。
    过去数千年中，无数先贤所书写的文字、加上仙人们的引导，最终让世界变成了今天的模样。
    仅仅“知道”，就会对世界产生影响的情况下，他不确定，让黄建、或者更多的人知道背后的原因，是否就是正确的选择。
    “哦……”黄建答应下来。
    叶开拔出文胆，来到【榭寄生】旁边。
    【摄神】的冷却时间还没好，他只能试试文胆了。
    …………
    “一份芝士焗龙虾，谢谢。”
    皇家翡翠号上有两个餐厅。
    面向普通游客的餐厅，基本只提供常规的几种免费套餐，费用包含在船票中。像这样点餐式的服务，则是在另一个面向高端游客的餐厅提供。
    之前它有一个不错的名字，但齐野已经把它改成“高端餐厅”了。
    修改的地方不多，只是引导牌和内部地图而已。
    现在他就坐在高端餐厅中，两个大厨在为他忙碌。
    他拿起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发出去。
    【齐野：这里的服务还不错。不打算来玩玩么？】
    【李贺：没兴趣。这些没什么意思，太假。】
    【齐野：也可以当真的嘛。】
    【齐野：也可以来见见叶开，他最近有些进步了】
    【齐野：不过，你给他的文胆，恐怕是不够用了】
    【李贺：嗯。能见识到文胆对付不了的问题，是好事。】
    【齐野：但你设置的难度也太大了，他要达到100%，几乎不可能。】
    【李贺：是你达不到。】
    齐野抬起头，一名厨师推着餐车过来，餐车上有一个钟罩，厨师将餐盘端上桌子，揭开罩子，芝士焗龙虾的鲜香气味就冒了出来。
    “先生，这道菜……”
    齐野摆摆手，厨师停止介绍，鞠躬离开。
    他挑挑眉毛，桌面上的刀叉自己动了起来，剔出白嫩的虾肉，送到他的口中。
    而他则是继续在手机上输入。
    【齐野：好好好，是我达不到。大才子你自己能达到？怕不是圣人才行吧。】
    【李贺：我达不到，跟我提要求，有关系吗？微笑]】
    【李贺：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你焉知我达不到呢？微笑]】
    齐野磨了磨牙。
    不能跟读书人吵架。
    通过仙骨，他能知道李贺所说的意思，但要说吵架的时候信手拈来，是做不到。
    毕竟也不是自己背的。
    【齐野：你压根也没指望他能把文胆的进度拉满吧？】
    【李贺：当然。文胆只是能对有形或无形的魑魅魍魉造成伤害，但如今的问题压根不在这上面，所以他能用到多少，并不重要。即便是一百把文胆，也不能解决当下的问题。】
    【齐野：所以你给他文胆干嘛？不怕他日子过的太舒服了？】
    【李贺：有他苦的时候。既然有了仙骨，又生在如今这时候，这里的事情，总不能还让我们去管。】
    【李贺：他的来历毕竟有些问题，给他文胆，以正其心罢了。】
    你总算想起来他的来历问题了？
    齐野向斜上方看去，他看到在皇家翡翠号的最上方、观光甲板上，叶开手持文胆，砍断了【榭寄生】。
    他能看到文胆上有一行字。
    【……故以此剑相赠，惟愿不忘根本，以正其心。】
    “得了，要不我送个核弹？”
    “算了算了，核弹在这里也没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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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6章 搜寻

    “好像真没有太大用处。”
    斩断李亚光肩膀上的小树只用一剑，但在将它斩断之后，叶开发现情况并没有显著的改善。
    【榭寄生】暴露在外面的部分枯萎凋零了，可李亚光还是无法活动。
    他体内的根须依然存在，透出体外的红光，交错成粗细不一的红线，将他笼罩起来。
    那些根须依然还有活力。
    “似乎，植物类型的灾厄，比动物和鬼怪类型的难处理一些……”
    叶开想着。
    【榭寄生】的根系，从李亚光身上，一直蔓延到躺椅上的中年女人身上。二者在某种意义上，已经连为一体。
    女人身上也有一棵【榭寄生】长出的树苗，并未受到影响。
    “……怎么回事，叶老板怎么忽然对我动手了……”
    “……诶我没事？”
    “……还是动不了……”
    李亚光的念头涌现出来。
    “……这就是从其他世界碎片过来的异能者？”
    “……还是有点疼……不过这东西也不算可怕。”
    这是躺椅上那个女人的念头。
    叶开顺手将她身上的树苗也削掉了。
    这样都没有顺利解决【榭寄生】。
    此路不通啊……
    文胆在这方面不太给力，难道是被削弱了？
    叶开皱皱眉，看了看文胆的描述，现在的buff不仅没有降低，甚至还稍有提高。
    基础buff目前有了7%，这是比最初吟诗的加成都要高了。
    但是纯粹的暴力，能够解决的灾厄反而变少了，叶开觉得，现在他遇到的灾厄，多少都有些麻烦。
    他隐约觉得，更大的麻烦，似乎还在更远的地方等待着他。
    自己的身份也是个问题……
    自己称为“异类”的人，是死在未来、又从他人记忆中复活的人，因此也会受到他人印象的影响。
    但是，尚未有过死在世界碎片中，然后又在同一个世界碎片复活的情况出现。
    何况就算是再度出现……自己保留了一部分未来的记忆，又该怎么说？
    李贺一直说“在我看来，你们都是一样的”，但在涉及到自己的真实身份，又会绕开话题。
    估计其他仙人也不会有什么差异。他们对自己一直是谜语人的状态、仙人的数量肯定远远少于世界碎片的数量，自己却能在几乎任何一个世界碎片遇到仙人……
    真的只是巧合么？
    算了，这些问题在未来应当会逐渐找到答案……
    如果有答案的话。
    叶开看了看【榭寄生】的剩余时间，已经只有15小时40分钟了。
    “你们当心点吧。”他对李亚光说道：“需要浇水是吧？”
    “……对，水……钟丽搬走以后都没人浇水了……”
    “多久一次？”
    “……不知道……等等他不是问我吧？”
    “行。”
    叶开身上没有带对讲机。他直接在群聊里发了一条消息。
    【叶开：甲板上的两个人，麻烦安排人定时浇水@船长@大副】
    【叶开：只要用水管远远地浇就可以，靠近了会被它的果实吸引。白天每个小时浇一点。】
    【船长：好。】
    见叶开露头，群聊里立刻有了些反应。
    有人冲上来拍马屁，有人问其他世界碎片的情况，还有人问皇家翡翠号是否以后就是他话事了。
    其中甚至还有孟静雨发的消息。
    【孟静雨：之前的事，谢谢。】
    之前的事么……
    也就是自己让秦振国他们，帮助自己找到孟静雨的事？
    孟静雨的话被群聊传到整个皇家翡翠号，激起了许多念头和情绪的变化。
    这些变化被叶开捕捉到。
    “原来是这样。”
    皇家翡翠号上，尽管绝大部分人都紧紧关着门，似乎消息来源极为匮乏。
    但毕竟每个房间内也都有内线电话，一些小道消息，通过内线电话在一些人之间交流，效率反而很高。
    最近一小段时间，船上流传着的消息就是，新来的异能者们，似乎在找什么人。
    他们的老大，可能是目前船上最强的异能者，杀死了【红衣】的那个人，就找到了孟静雨……虽然看起来似乎这女人没抓住机会，但毕竟也入了他的眼。
    所以，已经有一些人对她转变了态度，表示在做任务或者是缺物资的时候可以帮忙。
    果然这不是自己记忆中的那个孟静雨了。
    如果是自己记忆中的发小，她还要别人帮忙？
    怕不是直接一个飞踢过去了。
    果然，不是自己记忆中的人。
    叶开也没有回复孟静雨。他起身，一步步地走向船舱。
    【镜面跃迁】赶路很快，但反正也拿不到记忆碎片，而且黄建等人要搜寻整条船，也要花很久，他没什么着急的。
    就慢慢看看整条游轮好了。
    毕竟，按照自己的记忆，自己这还是第一次上游轮。
    如果那记忆真的属于自己的话。
    …………
    “老板让我们搜一下，有没有之前灾厄遗留下来的东西。”黄建说道：“不过我觉得，这么大的工作量，拉上了这么多人，只是搜查灾厄留下的东西，就有点可惜了。”
    “嗯……那你有什么想法吗？”
    顾威说道：“如果要做的事情太多，反而会拖累效率啊。”
    目前，皇家翡翠号上，有接近两千人，并未达到最高的设计载客量。
    因此，客房较为宽裕。其中大部分是单独居住，也有一些人由于各种原因，住在多人间。
    听起来不算太多，但要将这些人、以及各功能区域全部排查一遍，也是非常浩大的工程，何况还有危险的灾厄。
    为此黄建和顾威叫上了所有能叫上的人，包括船上原本的一部分工作人员。
    他们打算分区域搜索，每个区域换人搜索两遍，避免遗漏。
    “我们应该将船上所有人的情况登记造册。”黄建说道：“反正要进客房内部搜查，每一队有一个人记录就可以。这样并不耽误时间。”
    确实不怎么耽误时间，每个队伍有多人，本来就是更多的考虑了安全性，而不是单纯为了提高效率。
    顾威也觉得，这样是可以接受的。
    特别是黄建又提到，以后老板如果要了解具体的情况，就不需要重新再来一遍。
    不过，这个提议，让顾威出于职业本能觉得，黄建似乎有些不对。
    “你之前真是程序员？”顾威说道。
    “对啊，全栈的。”黄建脱口而出：“有问题么？”
    “没什么。”顾威说道：“只是感觉你做这种事情，考虑很周到，好像挺熟练的，不像是整天对着电脑敲键盘的。”
    那种相对会呆一些。
    或许是末日这段时间的改变吧。顾威想。
    熟练么？
    黄建没在意顾威的话，他觉得这只是智商高的优势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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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7章 生活在骗术之中

    【嗯……依然是没写完，大家明早看。】
    叶开顺着楼梯走下去。
    他没有什么明确的目标，走了一段后才觉得，要不然……
    去享受一下皇家翡翠号上的娱乐设施？
    之前钟丽说，每一条游轮上，都会有配套的休闲娱乐功能，例如表演、餐饮、娱乐，甚至是赌场。
    在中央大堂处的指引牌上，叶开也看到过这里的功能划分，不过其中并没有赌场。
    这一点倒是很容易理解，毕竟这玩意在国内绝大部分地方都是违法的。
    娱乐区域大部分集中在船体的后半部分。他不紧不慢地从ktv、健身房和电影院区域路过，还进电影院看了一眼。
    上次是齐野在这里看电影来着……泰坦尼克号？
    到底是谁会在游轮上放这么不吉利的电影啊？
    不过这一次，电影院里全是空的。叶开找到墙壁上的开关，打开灯，却没搞清楚应当怎么放电影。
    为了这点事情去找秦振国他们？
    好像也没什么必要。
    不过，齐野是怎么控制着放电影的？
    喝奶茶、看电影、钓鱼……
    还穿着t恤和沙滩裤，怎么感觉他比自己更像现代人？
    叶开有些无语。
    反正也不是非要看电影不可。他离开电影院，继续往上一层走。
    接下来是……嗯？高级餐厅？
    按照之前看到的，这里不应该叫pavolioneviprestaurant么？
    钟丽还给大家稍微解释了一下，牌子上的名字，大概意思是可观海的vip餐厅，这种是不包含在船票价格里的，需要单独付费。
    “而且很贵。”她当时还强调了一句。
    肯定是齐野干的，别人没有动机、也没有精力去修改一个餐厅的名字。
    不过想想倒也合理，毕竟齐野搞出天启大爆炸的时候，好像也就是二十多岁？
    想起天启大爆炸，叶开忽然觉得，如果碰巧遇到齐野，也可以聊聊。
    暂时找不到先生，找他的助教也行嘛。
    从这里继续向上，是酒吧。
    酒吧门口有霓虹灯装饰，这些装饰如今已经破了一些。酒吧内亮着灯，吧台前坐着一个人，他的对面，调酒师手中正在忙活。
    不用回头，从他头顶的感叹号，叶开就知道，这是齐野。
    先生还是很贴心的，在他需要的时候，总是会给一个醒目的标记。
    叶开走过去，在齐野的身边坐下。
    齐野不动声色地向旁边挪了挪。
    “真巧啊。”叶开说道：“那个……”
    “不请客。”齐野随后说道：“来十杯威士忌，水割。嗯……再来十杯拉莫斯金菲士。”
    这又是什么？
    叶开愣了下，随后从调酒师的念头中找到了答案。
    做一杯水割大概要十分钟，一杯拉莫斯金菲士大概20分钟。
    如果不失败的话，这20杯做下来，就要五个小时了。
    “先生，您这……”调酒师哭笑不得：“船上的酒不便宜，您一个人也喝不下那么多，这位先生如果要的话……。”
    “我摆着好玩。”齐野一拍桌子：“快点！我有的是钱！”
    “总比带孩子好。”
    他小声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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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8章 OOC

    酒杯的表面挂着一层薄薄的霜，叶开伸手将酒杯拿起，喝了一口。
    嗯……好像也就那样，似乎不如冰红茶。
    齐野挥挥手。“这些都记他账上。”
    “嗯……是所有的20杯吗？”
    调酒师向他确认，又望向叶开：“这位先生您看……”
    嗯？
    叶开一愣。
    “不是20杯。”齐野说道：“是21杯，我手上的这杯也算。”
    “好吧。”
    叶开将自己的房卡推过去：“记上吧。”
    “叶老板真是大方。”齐野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反正已经进入末日了，并且我们也在世界碎片中。”叶开说道：“钱已经没有意义了，就随便记账也没什么关系。”
    他没有避开调酒师。反正齐野会将这些事情隐瞒好。
    齐野打了个响指，调酒师的动作停了下来。
    “你似乎对这里，不是很认真。”齐野说道：“就这样记上账了？”
    “不认真……”叶开想了想：“有一点。”
    如果仔细回忆，“不认真”的态度，自从得到文胆就有了。
    反正大部分时间，都可以靠着文胆处理掉灾厄，几乎没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
    即便不依赖文胆，他自己也有很多异能，通过异能，独自一人也能应对许多情况。
    这也导致，他在大部分时间里，都是一种“无可无不可”的态度。
    除了控制灾厄的数量不要太多之外，就没什么危机感。
    叶开反问道：“但这跟买单也没什么关系吧。”
    “关系很大。”齐野说道：“这说明你没有融入角色……那么，其他人就会更容易识破。”
    “会被看出来？”
    “未必是看出来。”齐野继续说道：“但他们会察觉到【不自然】。”
    “例如现在，在他的眼里，我们是来喝酒的。但很少有人会像我一样点酒，更很少有人像你这样买单……”
    “你的行为偏离了他人的认知，也可以说是——ooc了。”
    ooc，outofcharacter。
    随着他的话落下，调酒师恢复了行动。
    他拿着叶开的房卡：“先生，您确定要替他买单吗？”
    叶开听到了调酒师的念头。
    “……后面来的这个，似乎挺熟悉，在哪里见过呢……”
    “提示一下，他在群聊里见过你的照片，也在裴明身边见过你一次。”
    齐野说道：“但现在、在这个时候，他不应该认识你。”
    …………
    阚景涛带着两个船员，负责的是第二层中段区域。
    现在是他们的第一次检查。
    这里都是普通的客房，房间面积不大，景观条件也不太好，甚至还有一部分内舱房——也就是没有外部窗户的、最便宜的房间。
    现在住在这里的，是没有傍上大腿的普通乘客。
    当然，这里也有许多的空房间。
    两个船员紧跟在阚景涛身后，他们中的一个人，手中拿着对讲机，以便随时能够与其他人保持联系。
    “原来您也是异能者。”一个船员说道：“我听船长说是，你们七个人都是异能者。”
    “嗯。”阚景涛嗯了一声作为回复，他稍微有点紧张。
    相比于其他人，他觉得自己的能力的确是差了很多，除了能潜藏和跑路之外，没有太大的杀伤力。
    【影遁】允许他潜入一定面积以上的影子中，并且在影子中移动。但是，当使用这个能力的时候，照射到影子上的光线，就能对他造成伤害。
    可以说是用debuff换了机动性。
    还好，钟丽给了他两根毒刺，一定程度上补充了他的伤害输出能力。
    “您的能力是什么？”另一个船员问道，随后被同伴打了一下手臂，反应过来。
    “哦，我不是要打探您的能力……”他说道：“只是好奇，您不说也没事。”
    “不好意思阚哥，他整天想着搞到异能，想的有点走火入魔了。”
    他的同伴打圆场。
    “搞到异能啊……”阚景涛回忆了一下自己杀死灾厄的过程：“只要能杀死灾厄就可以了，不过最后系统会根据整个过程中的贡献度来结算，贡献度最高的才能拿到异能。”
    忽然他们的对讲机响了起来。
    “阚景涛注意，阚景涛注意。”
    是钟丽的声音：“你的路线前方，有客房门被打开了。”
    “目前这个区域没有人报告接到任务。”
    现在船上气氛并不轻松。没有系统任务的情况下，很少有人会主动离开自己的客房。
    所以，有房间自行开门，是需要警惕的。
    …………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叶开说道：“即便有一些……ooc，应该也不要紧吧。”
    一定程度上的ooc，只是会让部分见过自己的人，有一定的“熟悉感”。
    而不是直接想起什么事情。
    脱离了当前的情景，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是会让一些见过我的人，有一定的熟悉感……但是他们也不会直接想起来。”他继续说道：“大部分人的记忆都被修改了，未来的事情都需要专门提示，才能想起来。”
    “的确，通常不会有太大的影响。”齐野说道：“只是会让他们原本的记忆稍微浮现罢了。”
    “有些人会觉得你莫名的熟悉，或者感到别人莫名的熟悉……如果再遇到一些刺激，才可能想起一点东西。”
    他们身边，调酒师得到确认后，虽然有些纳闷，但还是照例记账。
    “其实我还没搞清楚。”叶开说道：“我的记忆到底是不是可靠。”
    他没提问，只是发发牢骚。
    按照仙人一贯的谜语人特性，他没指望得到什么回复。
    “这一点，就得问你自己了。”齐野说道：“我们不会接触你的念头，所以你的记忆没有被我们修改过。”
    “所有的仙人都没有？”
    “你能见到的、所有的仙人都没有。”
    齐野继续说道：“差点被你带偏了……说回ooc吧，这是与你现在和以后有关的。”
    叶开打起精神。
    “在人类的组织和社会中，特定位置的人，就要有符合他人预期的特定行为和表现，或者说是人设。如果你的表现不符合人设，就会动摇他人对你的信任。”
    “可这与我现在有什么关系么？”
    “当然有。”齐野说道：“你想要解决掉【寄生之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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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9章 蠕虫

    【请明早看……】
    解决【寄生之魔】？
    这是来操作指导了？
    “如果可能的话，我想试试。”
    叶开说道。
    这是未来的仙人，都没有解决掉的灾厄，叶开当然很有兴趣。
    但是，【寄生之魔】本身是一个背景板灾厄，更倾向于是一种概念，存在形态非常抽象。
    叶开觉得，它可能只有“神”，而没有“形”。
    所以，才会无从下手。
    “但这跟人设有什么关系？”
    “人设本身与此并没有直接的关联。”
    齐野坐直了身子，整了整衣服说道：“它只是会让你更容易引导他人的念头。”
    “一个领袖、或者是老大说的话，总比独狼要让人信服。”
    这话没问题，不过叶开觉得，说话的人有点问题。
    “这不像是你说的话吧？”
    “不像吗？”
    齐野有些丧气：“行吧，其实是张角。”
    “他得知这里的情况之后，说应该让你试一下了。先生也是这个意思。”
    怎么感觉自己像是在做任务了……
    叶开感到有些古怪。
    从一开始的谜语人，到现在……自己被当成养成游戏的主角了？
    做游戏主角也没什么不好的，但玩家起码氪点金吧，先拉一下基础属性，比如悟性、智力、幸运之类的……
    哪有让游戏主角自己努力的，不都是靠着玩家的场外氪金么。
    “所以，引导他们的念头之后，就能处理掉【寄生之魔】？”
    “对。”
    齐野说道：“粗暴地理解，【寄生之魔】也可以被认为是一种秩序。”
    秩序……秩序是人的观念和逻辑……这些都可以通过引导念头加以改变……叶开想着。
    是了，人的观念和逻辑，可以影响到灾厄！
    之前的【祭司】，本来难以对付。但是在其他人都想着要帮助自己对抗【祭司】、并且自己的确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之后，它就变得软弱了……
    那就是因为，原本“不可战胜”的观念变了，所以【祭司】也就受到了影响。
    “所以，通过引导大部分人的念头，形成新的观念和逻辑，产生新的秩序，就能影响到【寄生之魔】。”
    叶开快速说道：“而被人信服、愿意遵从的人设，可以影响到这个过程！”
    之前在众人面前对抗【祭司】，他们相信自己，并产生帮助自己的念头，是因为自己从前的战绩，让他们有了足够的信心。
    所以，他们才不会一门心思想着逃避……
    “对对，就是这样。”
    齐野说道：“那么，你想好要怎么做了么？”
    叶开心中有了大概的想法。
    人前显圣，然后引导——把你们的元气……哦是念头，借给我！
    不过这一次，舞台有点大。
    …………
    阚景涛打起精神，让两个船员跟在自己身后，自己则是挡在前面，向前走。
    他这是模仿了叶老板的做法。叶老板面对灾厄的时候，也经常会挡在黄建等人的前面。
    这样的老板，可挺珍贵的……
    他想着，同时做好了随时使用【影遁】的准备。
    前面的拐角靠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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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0章 【凿船贝】

    阚景涛鼓起勇气，用手中的两根毒刺，杀死了两条蠕虫，但其他的蠕虫也已经到达他的身边。
    长达一米多的蠕虫有着很强的攻击性，阚景涛不得不使用【影遁】暂时躲避。
    幸亏陈宇航及时赶了过来。
    他双手抓起一条船蛆，后者在他手里拼命挣扎，并且尝试直接啃咬他。
    没有强化过的衣服被轻易咬破，船蛆在他胳膊上啃咬出一串火花，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过了一会，偃旗息鼓。
    陈宇航仔细看了看，发现它之前并不是在啃咬。
    它的“头部”有两瓣贝壳一样的东西，靠着这两瓣贝壳，它在蠕动和旋转的时候，就能够将前面的东西磨碎。
    在【暴食】作用下，陈宇航的身体强度现在是不锈钢的两倍，但依然被磨损了一些，被磨过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小坑，好在当前的状态下，陈宇航的痛觉也减弱了许多。
    被碾下来的粉末在空中时，还闪着金属光泽；落地后，就快速变成了一滩碎肉和血污。
    当然，船蛆也不好受，它头顶的两瓣贝壳，在短短的时间内已经被磨掉不少，并且开裂。
    “这东西……跟做了个中分头似的。”
    陈宇航捏了捏它的身体：“它是船蛆？”
    “它长得跟船蛆基本一样。”一个船员解释道：“不过它之前作为灾厄出现的时候，叫【凿船贝】。”
    他又简要地解释了一下。
    船蛆是一种本来就存在的海洋生物，它们会在木头上打孔，并且住在里面。这会导致木船提前报废，所以船员都不喜欢这东西。
    不过，正常的船蛆没法凿穿现在的钢壳船，本来皇家翡翠号上是不会有的。
    直到有了灾厄【凿船贝】。
    【凿船贝】能够脱离水源生存，具有比船蛆更高的破坏力，即便是钢铁也能造成一定的破坏，最重要的是，它的食谱更加广泛，甚至会主动攻击人类。
    而且，它的体型也更大，被陈宇航捏在手里的这一条，粗细接近他的手腕，长度几乎有一米，在【凿船贝】中，这还不算最大的。
    阚景涛也从影子中脱身出来，两人配合之下，将剩余的十几条【凿船贝】处理干净。
    …………
    叶开返回自己的客房，接到了来自监控室的内线电话。
    电话是钟丽打来的，告诉他阚景涛和陈宇航遇到了【凿船贝】，只是他们已经将其处理掉了。
    而在其他人那里，也有遇到疑似灾厄残留的寄生生物，正在处理。
    “嗯。”叶开说道：“我知道了，没人遇到危险吧？”
    “现在还没有。”
    叶开答应一声，挂断电话。
    这些信息，他已经从整个世界碎片中，其他人的念头里，略有了解。
    按照从这些念头中得到的信息来看，在灾厄自行化解后所遗留的寄生物，强度比原本要低上不少，而且也失去了一些诡异的特性，生长和传播速度也比之前降低很多。
    “就像是……它们变成了正常的生物。”
    普通生物的发育，需要受限于物质，因此不可能出现小孩子一夜之间长大的情况，即便是一刻不停的吃，也来不及补充对应的物质。
    而灾厄不同，它们本来就是人类的念头，与【道】相互作用的产物，可以认为是凭空出现，所以并不需要发育的过程。
    “还有一点比较好，正常化的灾厄，普通人也比较容易对付。”
    这对于叶开而言，是一个相对比较好的消息。
    如果普通人能将这些东西杀死，尽管得不到异能，却也可以让他们有对抗灾厄的勇气。
    在引导之下，他们或许就能产生“灾厄也只是有些难对付的东西”，这样的观念。
    将这个观念稳固下来，就能影响秩序……
    房门忽然被敲响了。
    “叶先生。”门外传来秦振国的声音：“您在吗？”
    …………
    “裴明跟黄建一起，去搜查船舱了。”
    秦振国说道：“他们那边也发现了之前灾厄遗留下来的寄生生物。”
    他观察着叶开的表情：“接下来叶老板打算怎么办？”
    “他们把发现的寄生生物消灭了吧？”
    叶开说道：“好像裴大副也杀了几个?”
    “哦，是监控室那边告诉你的吧？”秦振国说道：“据说是杀了几个，没想到那些东西也能到船上来。”
    叶开不置可否。
    这件事不是从钟丽那里得知的，他是直接从众人的念头中感受到的。
    同样感受到的还有裴明当时的情绪。从一开始稍微震惊，反应过来之后迅速反应，抽出防身的短刀就捅下去。
    【凿船贝】挣扎和反击的过程中他也受伤了，好在黄建随身携带的绷带和酒精比较管用，迅速处理好了伤口。
    不过，今天之后，刘秀当时赠送的绷带和酒精，怕是要用完了。
    本来剩下的也不多。
    相比于阚景涛那边，黄建他们这边的船员更大胆一些，特别是在发现裴大副也能杀死【凿船贝】之后，其他人就更能放开手脚了。
    “黄建的能力不太适合对付这种情况。”他稍微解释了一句：“这些由灾厄转化来的生物，普通人要杀死他们也并不困难，所以我想，除了我们自己组织的队伍之外，还应该让船上的乘客也参与进来。”
    “啊……”秦振国有点没反应过来。
    他原本是想让叶开，给船员一些锻炼的机会。
    游轮航行在安全的海域，船员与那些捕鱼船的船员不同，更加接近于服务员的定位，战斗力其实很差，也比较缺少血性。
    这也是至今没有船员取得异能的原因之一——他们不敢去对付灾厄。
    但是得知裴明那边的情况后，秦振国敏锐地察觉到，这或许是一个机会。
    通过对付寄生生物，获得一些经验，然后用这些经验，或许能够对付灾厄、获得异能。
    有了异能之后，就更容易对付未来的其他灾厄、以及维护船上的秩序了。
    秦振国自从做海员开始，就一直在皇家翡翠号上工作。这条船陪了他大半辈子，他希望皇家翡翠号能够在末日中，继续航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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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1章 他们需要一个BOSS

    “我原本是想让船员们锻炼一下。”
    秦振国解释道：“所以本来是想请你约束一下手下，让他们帮忙保护一下。”
    叶开摇摇头。
    “秦船长，从末日到现在，皇家翡翠号上有过多少个灾厄，你还记得吗？”
    这个问题，把秦振国难住了。
    【寄生之魔】每天都会产生一个新的寄生灾厄，这些灾厄的持续时间都48小时。
    末日至今已经有两个半月，仅仅是寄生灾厄，就有了70多个。
    同时，在这期间，当有人死亡的时候，还会出现新的灾厄。
    以这种方式出现的灾厄，数量也不少。三四十个总是有的，毕竟有段时间船上险些出现恶性循环。
    “大概有一百多个了。”
    秦振国苦笑：“数量太多，我都记不得了……幸亏都不算太强。”
    他也不愿意去具体地回忆，有多少灾厄。
    毕竟，这一切都是发生在皇家翡翠号上。
    对于秦振国来说，皇家翡翠号不仅仅是他的工作地点，更像是他的家人……或许还是陪伴最久、感情最深的家人。
    毕竟没有多少人，与他日夜陪伴几十年。
    “不过灾厄的类型很多，有的是寄生人类的，有的是寄生在船上。”他补充了一句：“还出现过，后一个寄生生物，寄生在前一个寄生生物身上的情况。”
    寄生生物的种类还挺丰富的……叶开心想。
    这也是给船上的人类一些喘息的时间，寄生在船上、或者寄生在其他生物身上的灾厄，它的持续期间，游客们的压力就会小很多。
    毕竟不用太过担心自己会被寄生。
    “以前你们都没发现过，持续时间结束后，他们还能继续生存吧。”
    “对。”
    “这就说明，船上可能存在的寄生生物，种类和数量都很多。”
    叶开说道：“它们可能藏在任何地方，就像是【凿船贝】一样，二楼和船舱里都有……也可能有很多种形态，靠着短时间的搜查，肯定不能全部解决。”
    “后续还会有新的灾厄出现……无论现在我们取得了什么样的成果，皇家翡翠号上，都会有越来越多的寄生虫。”
    “如果这样的话，靠一部分人就肯定不够。”叶开隐藏着自己的真实目的，说道：“必须要让所有人都参与进来，让他们去寻找和消灭那些寄生生物。”
    “那是不是太危险了？”
    “其实没有那么危险。”叶开说道：“灾厄在变成普通生物之后，它也变得容易对付了，【凿船贝】还是一个比较难对付的东西，如果是【隐翅】呢？”
    【隐翅】就是一条不算太大的虫子，如果排除了灾厄属性，叶开相信很容易杀死。
    “而且，如果真的遇到了难以对付的灾厄，还可以问我们求助。”
    “船上怎么说也有一千多人，这么多人，靠几个人保护他们，几乎是不可能的。”他继续说道：“他们早晚需要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同时，还要有对叶老板的信心……叶开想着。
    只有这样，当他说显著的假话、或者不那么真的真话的时候，这里的人才会相信，然后给自己创造引导的空间。
    秦振国笑了起来。
    “没想到……叶老板真的是大善人……那就按你说的办，后续有什么要求，直接跟我说就行。”
    “不过，你要做这件事的话，皇家翡翠号上，少一个人。”
    “什么人？”
    “他们需要一个bo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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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2章 杀虫

    黄建没有给李锐继续享受的时间。
    既然已经发现了灾厄的遗留，目前要做的就是争分夺秒，将那些潜在的东西找出来，消灭掉。
    毕竟，如果让它们一直留着，谁也不知道，会不会突然闹出人命来。
    毕竟导致这一切的幕后根本——【寄生之魔】，还没有任何结束的迹象。
    它所创造出来的灾厄，即便已经消失了，但留下的寄生生物，是否还会因为它的影响而忽然转化？
    这一点，即便是现在的叶开，也不能给出明确的答复。
    在他看来，这些生物上是不存在【道】的遗留影响。只是，如果影响它们的，是别的东西呢？
    一个不变的规律就是，时间越久，灾厄的强度就会越高。
    作为背景板的、延续了两个多月的【寄生之魔】……
    它所创造的东西，尽量除掉比较好。
    除了李锐，船上原本就有的另外三个异能者，也被征用了。
    之前黄建上门时，没有露面过的郭云浩，这一次也出现了。
    郭云浩对自己的能力只是简单地描述成“类似于游戏里的闪现，或者空间传送”，但在他思考怎样回答的时候，叶开从他的念头中，读出了他真正的能力。
    【穿梭：你可以无视存在的物质，在两地之间穿行。距离5米内可随意穿梭，5米以上只能穿梭到有预留标记的位置。穿梭冷却时间为5分钟，标记冷却时间为30分钟。你最多可以同时保存设置3个标记。】
    评价为不如【镜面跃迁】，不过有时候还是有点用处的。
    比如在没有镜面的位置，并且还预留了标记的时候。
    李锐对自己被征用多少有些怨气，本来他今天要玩一次双飞，却被黄建给打断了。
    但是，毕竟叶老板这边有七个异能者，而他自己的能力也未必就能有多少用处——按照昨天所得知的信息，光是陈宇航，他就不一定能对付的了。
    变成铁人，肯定不会太怕电击。
    而黄志明和伊森则对叶老板十分顺从，听黄建说，是叶老板的意思，就很配合的过来了。
    黄志明来之前不知道做了什么，总之出现的时候头发是湿的，似乎刚洗过澡。
    伊森则是抱着一个小兔子布偶，被叶开看到后，让他回去接着玩了。
    毕竟，能够处理【布偶】的能力【摄神】，现在还在冷却中。
    至于郭云浩……
    “叶老板，我的能力不是很适合打架。”他说道：“可能只能给你们做后勤了。”
    叶开没说什么，来了就好。
    只要让所有人都知道，现在皇家翡翠号是他叶老板话事，并且叶老板能帮他们对抗灾厄就可以。
    确定所有的异能者都就位之后，他通过对讲机告诉了秦船长，后者则是对整条船发出广播。
    …………
    “……已经确定，皇家翡翠号上有一些残留的寄生生物。这些生物是由之前已经化解的灾厄所遗留。但是不要恐慌，这些生物已经弱化很多，大部分可以被你们自己消灭，只要使用刀子或者其他尖锐工具即可。”
    “由于皇家翡翠号的体量过大，且现在仍然有灾厄存在，号召各位视自身情况，就近检查自己的房间，如有余力，再将附近的区域检查一下。”
    “检查之前请准备好工具，如果有可能处理，可以直接将其消灭。”
    “这些生物可能的特征有……”
    听到广播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许艺馨翻了翻眼睛，有些吃力地站起来。
    被灾厄寄生的后遗症仍然体现在她的身上，腹部的皮肤下垂颇为严重。
    “还有一些以前的寄生灾厄，在时间结束后仍然存活下来了？”
    这个消息，让她有些意外。
    在【假袋鼠】被动化解后，她一直以为，自己就再也见不到它了。
    但是，这个广播……
    还有一些存活下来的么……
    她试了试自己的力量。
    比以前还是弱很多，还没有恢复。
    但是，应当比昨天好一些了。
    昨天出现那个人，应该就是叶老板……从群聊的信息中许艺馨知道，现在好像所有的异能者，都归他管了。
    整条船上，似乎就连船长他们，都已经被他们收编了，听说船长还帮他们找人来着。
    不过，许艺馨反而觉得，这并不是什么问题。
    异能者就是比普通人更强，何况叶老板那边，本来就有七个异能者，自然是比船上那四个各自为战的异能者更强。
    微微的海风，带着咸腥味，从打开的窗户吹进来。
    “要从自己的房间开始找寄生生物……就从清理垃圾、打扫房间开始吧。”
    她自言自语：“说不定还能再找到小袋鼠？”
    她仍然怀念之前那种饱满充实的感觉，育儿袋也已经空了很久了。
    房间里应当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如果有的话，她也不可能活到现在。
    房门外的广播仍在继续。
    “如果遇到体型较大、或是没有把握对付的东西，可以立刻离开，去中段找异能者帮助……”
    …………
    李亚光在甲板上晒着太阳。
    他也听到了广播。
    不仅是他，还有躺在躺椅上的那个女人，现在【榭寄生】将他们俩连在一起。
    在肩膀上的树木被叶开砍掉之后，女人身上本来不太高的树苗反倒受到了更多的供养，突飞猛进一般长了起来，现在已经有半米左右，树梢上也挂上了一些花朵，似乎正在孕育着要结果。
    “还有其他灾厄？还有在倒计时结束之后，仍然活下来的灾厄？”
    李亚光心中连震惊的情绪和想法都几乎没有，更多的是麻木：“【榭寄生】呢？等到时间结束它还能存在么？”
    他觉得自己体内的神经似乎都已经麻木、或者失去了作用。
    就像是，全都被【榭寄生】的根系替代了一样。
    “如果这样的话，我不一定能活下来啊……”
    “算了，现在这个样子，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在肩头的小树被砍掉之后，他觉得自己的想法似乎也有改变。
    “如果【榭寄生】继续活下来，估计我也就是给它供营养的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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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3章 调整

    皇家翡翠号上的一千多乘客，有一些人听到广播后，无动于衷。
    也有一些，在听到广播之后，出于种种目的，行动起来。
    他们有些人觉得，这是一个接近异能者、甚至是接近叶老板的机会；
    有些人抱着侥幸，杀死这些虫子，或许可以得到异能？
    也有一些人，只是觉得在皇家翡翠号住着，没什么事情做，需要做一些改善环境的事情，也是排解无聊。
    这些人中有不少，很快就找到了目标。
    “咳，咳，嘶……”
    被【隐翅】几乎掏空的洪浩林，挣扎着在自己的房间内，又找到了两条虫子。
    这两条虫子都有一根手指那么长，长得肥滚滚的。
    至于外形，让洪浩林有些不好的记忆泛了起来。
    要不是这种虫子害人，他现在应该还很健康。
    而不是现在这样，整个人被掏空。
    虽然那种飞行的感觉还算不错，但是……
    那毕竟是短暂的，人还是要靠自己，不会飞的，怎么也不可能会飞。
    洪浩林咳嗽一会，努力平复了呼吸。
    他的手指上发力。似乎是感应到了死亡的临近，虫子开始挣扎起来，在他的手指中翻来翻去。
    等等……
    他摸了摸自己胸前缠着的绷带。
    那是船上的医生帮忙打的，目的是帮助他消毒和愈合背后的两个洞口。
    但医生不知道，飞行的感觉是多么美妙。
    如果能够继续飞行……
    洪浩林犹豫了一会，手上没有继续发力。
    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自己之前的飞行能力，其实本来也是来自灾厄【隐翅。】
    现在，【隐翅】已经随着时间自行化解，可它留下了一些虫子。
    如果能够让这些虫子再次寄生……
    他觉得，自己是不是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
    孟静雨的房间内没有找到奇怪的生物。她壮着胆子打开房门，前往附近的其他区域。
    说不定能得到什么异能！
    她心里给自己打气：“之前都说，只要杀了灾厄就有异能，但是现在没有容易杀的灾厄。”
    “这些生物的强度比灾厄那会儿更低，如果杀了它们也能能拿到异能……”
    她心里知道，自己想的有点太好了。
    难度低、还能拿到异能，这种情况未免也太理想了。
    不过，之前叶老板让船长找到自己，甚至还知道自己的许多情况，那是怎么回事？
    回来之后，自己的居住条件改善了，但是没有其他后续。
    本来孟静雨还以为，叶老板或许对自己有什么想法，就像是其他异能者对其他女人那样。
    但也没有。
    “算了……不想那些。”
    “先自己找找，如果找到不好对付的东西，就跟异能者们说一下。”
    …………
    叶开倾听着整个皇家翡翠号上，人们的念头。
    形形色色的想法，像是一个个五颜六色的泡泡，又像是在水流中加入了颜色，能够清楚地分辨出不同人的想法。
    有人想躺平，也有人想试着去杀死寄生生物。
    目前还没有人遭遇太大的危险。
    “老板。”黄建问道：“之前我们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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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4章 灾厄【寄生牙】

    白日里的喧嚣渐渐结束，距离【榭寄生】的时间结束，还有三个多小时。
    李亚光浑身干涩，已经连眼睛都无法转动了。
    【榭寄生】细小的根须已经遍布全身，连同他的眼球外都是满满的细小根须，完全包裹起来。
    即便没有根须也没用。他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介于存在和不存在之间，神经已经非常迟钝，只能传来极为模糊和轻微的感觉。
    似乎是疼痛，又似乎是麻木，和别的什么感觉。
    可能，神经已经完全坏死了。
    “……现在应该是晚上了吧……”
    李亚光看着系统中的时间，估算着。
    他还能看到系统的提示，但其他的一切全都看不到。
    像是陷入了一片黑暗，又像是一片无色的虚无。
    “……他们白天去做什么了？手机还响了很久……”
    他的手机一直装在口袋里，之前听觉还好使的时候，他听到手机的提示音不断响起，频率明显比正常的情况要高一些。
    很显然，这是船上发生了一些事情，只是他如今无法查看，连任何一个轻微的动作都做不出来。
    现在，他的听觉也不好使了。
    有人走了过来，李亚光没有丝毫察觉。
    “哎，钟姐，我们到甲板了。”
    那是两个船员，他们俩拿着对讲机，对讲机的另一头是钟丽。
    “他们还在原地吧？”对讲机另一头的钟丽有点气喘：“现在怎么样了。”
    “两个人都还在。现在的样子……全身都是须子，地上也爬了一大片。”
    两个船员咧咧嘴，向后退了一点。
    其中一个去到附近的取水点位，打开墙面上的暗门，从中掏出一卷水管，打开阀门。
    清澈的水哗哗地从其中流了出来。
    “钟姐，我拍了照片发到群里了。”
    对讲机那边没再有声音。
    “哎你说他还能活吗？”拿对讲机的人忽然说道：“我看他的眼睛都……窝草。”
    “都扁了！”
    “旁边那个，旁边那个呢？”
    “那个还行，还能转转眼珠子。”
    “还有三个小时啊……”
    “哎……嘶。”
    正在浇水的人忽然喊了一声，水流一抖。
    “上次这谁用的啊？怎么还弄出个豁口来。”
    他将水管交给另一个人，自己甩甩手。
    “把我手割了一道口子……”
    …………
    这是末日以来，黄建最累的一天。
    也是其他异能者们最累的一天。
    当然，船上的其他船员也很累。
    这一天中，由于叶老板的要求，皇家翡翠号上开启了一场规模浩大的清理活动，就连几乎没什么人去的底仓、机房等地方，都被检查了一遍。
    乘客们只是检查了他们居住的区域，底舱和机房等区域，都是异能者带着船员一起检查的。
    这个过程中出现了许多一惊一乍的情况，尤其是乘客检查的区域，由于一些被寄生过的乘客身体过于虚弱，见到异常现象的时候，全都需要呼叫异能者的帮助。
    到后来，不得不让船员和一些情况较好的乘客先去尝试，然后再决定要不要呼叫支援。
    好在，能够与乘客们和平相处至今的寄生生物，杀伤力较为有限，而且在缺乏宿主的情况下，也没有得到很好的发育。
    只有【凿船贝】这类，寄生在船体或其他东西上的，才会有比较大的数量，其他的数量就很少。
    在消灭了找到的寄生生物后，黄建和顾威两人，又拉了一些人，去做完他们之前没做的工作——给皇家翡翠号上的所有人，进行一轮登记。
    这些工作耗费了许多时间，完成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李锐、黄志明以及郭云浩，都累的连玩的心思都没有了。
    黄建刚宣布结束，郭云浩就直接使用【穿梭】，通过他预留在自己房间内、床上的标记，离开了。
    李锐也是连房间内的那一对女人都没有理会，回去就直接躺倒在床，呼呼大睡。
    陈宇航倒还是很有精神，不过黄建在统计数据的时候，也不需要他帮忙。
    在核对完数据后，他去找到老板汇报了一番。
    “目前排查出来，船上一共有1833人。”黄建说道：“其中被寄生灾厄寄生过的，有……957人。”
    一半以上的人都被寄生过了。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当听到这个数字的时候，叶开还是觉得有些惊讶。
    但是考虑到做任务的频率，以及寄生灾厄的多样性……
    两个多月的暴露，这样的比例，其实并不算高。
    毕竟，多种多样的寄生生物决定了，没有什么单一的防护手段是一定管用的。
    而且，即便防护了，也未必能够防住，那可是灾厄。
    有时候，甚至连物理规律都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违反。
    灾厄的性质取决于人的想象，所以有什么情况都可能。
    “他们大部分都有一定的后遗症。”黄建说道：“我对照了一下船上的人员名单和乘客数量，之前这里应该有1966人……有一些人走了，也有一些人死了。”
    “过去两个多月，从其他世界碎片迁移过来的人也有一些，具体的名单我还没来得及核对。”
    有一百多人的缺口，即便考虑到其他世界碎片过来的人，也应当有几十人成功离开了这里。
    而且，考虑到这一点的话，皇家翡翠号上得的死亡率，真的已经很低了。
    参考其他世界碎片的死亡率，这里简直就像是天堂一样安全。
    “有多少人被寄生了？”
    “被【榭寄生】寄生的，除了甲板上的两个人，还有7个人。”黄建说道：“他们的房间光照情况比较好，所以都是待在窗边。他们的情况比李亚光好很多。”
    “被【布偶】寄生的，除了伊森，还有三个人。”黄建说道：“他们的布偶特征都不一样，不过具体表现是跟伊森还有黄志明的情况差不多的……”
    恍惚间叶开觉得，这场景很熟悉。
    想了一会他想起来，跟记忆碎片中，顾威提交报告后，有几次是在深夜，并且报告上还写明了，会在多久之后提交下一次报告。
    真是……卷成麻花了。
    …………
    三个小时的时间很快过去。【榭寄生】的时间结束了。
    给李亚光浇水的两个船员，此时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宿舍。割破手的那个，已经用绷带将手绑了起来。
    “【榭寄生】已经结束了，这下不用担心被它寄生了。”
    他想着。
    然后他忽然觉得，手上的伤口又痒又痛。
    系统的提示出现了。
    【灾厄：榭寄生已化解。】
    【寄生之魔释放了新的灾厄：寄生牙。】
    【注意：不要受伤……别怕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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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5章 灾厄【血鲨】

    【明早~！】
    哦，已经有新的灾厄出现了啊。
    船员并未在意，他解开绷带，打算检查一下伤口，重新包扎。
    可能是伤口感染了，这种情况常有。
    得清理掉脓液，洗一下伤口，消毒并再次包扎。
    隔着绷带他压了压伤口，伤口剧烈地疼痛起来，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
    难道是没清理干净的小石子，或者铁屑？
    他心里有点担忧，如果是铁屑……可能会破伤风的！
    船上没有破伤风疫苗，如果真的破伤风了，是会很危险的。
    他三两下将绷带解开。
    伤口似乎没什么异样，没有化脓，只是被切开的边缘有些发红。
    这是正常的情况。
    难道是我变得娇贵了？
    他自嘲地想了想。
    “哎，怎么了？”
    对面床铺的船员发现他坐起来并将绷带解开，疑惑地问道。
    “没什么事。”他说道：“感觉有点怪，解开看看。”
    “你别自己看了。我给你看下。”
    对面的船员过来，将他的手抓在手里，小心地看了一下。
    “没事啊这样，”
    “我觉得有点疼。”他说道：“挺疼挺疼的，我以为是有东西掉进去了。
    “掉个寄吧。”对面的船员检查了一会：“这也不像在里面啊。”
    “我也觉的……嘶！”受伤船员忽然觉得，伤口更疼了，并散发出比寻常体温高出许多的温度。
    “行不行啊你。”对面的船员感到有些古怪：“等等，你这个口子……”
    在两人的注视下，受创的部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鼓了起来，原本已经有些愈合的伤口，再次被撕裂开来。
    里面露出了几颗洁白的东西，那些东西还在快速增大。
    那是……
    过了一会他们两人才意识到，那是牙。
    那是一颗颗的、排列无序、尖锐的牙齿。
    …………
    叶开的内线电话响了。
    “叶老板，抱歉这个时候打扰你。”
    电话对面是裴明的声音：“我们有人被新的灾厄寄生了。”
    “【寄生牙】？”
    “对。”
    叶开看了一眼系统提示。
    【灾厄：寄生牙，剩余时间：47小时，35分钟。】
    这个灾厄出现，还不到半个小时……
    就已经有人被寄生了？
    这么快？
    “我想问问，这件事我们公布到群里有没有问题？”
    能有什么问题……叶开想着。
    哦，不对，是有问题的。
    秦振国在今天白天的时候，还告诉他，“他们需要一个boss”。
    只是叶开没想到，秦船长居然让裴明在这种事情上，也要请示自己……这就是boss么？
    当然他也清楚，这件事情其实无关紧要，秦船长是在传递一个态度。
    也就是，叶老板才是船上的老大。
    一千多人……叶开还有点不太习惯。
    虽然事实上，整个皇家翡翠号，如果要推出一个人能服众，也就是他了。
    尽管他实际上才过来两天而已。
    现在不同于平日，是末日了。
    最强的、最能给众人带来安全感的人，理所当然会成为中心。
    “没问题。”叶开说道：“告诉他们吧。”
    顿了一下，他又补充一句。
    “他在你们那边吧？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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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6章 感同身受

    这些牙齿并不是长在骨头里的，只是与血肉结合。因此拔下来的时候，并没有遭遇太多的阻力。
    除了当事人剧烈的疼痛之外。
    “c……嘶……”
    被拔牙的船员咬着牙，脑门上微微冒汗。
    从他的念头中，叶开感受到了他的感受。
    的确很疼……是牵扯到神经了？
    疼痛感如同海浪一般冲撞着他的精神，同样的疼痛似乎也发生在自己身上。
    当接触到别人的念头时，你能影响别人，也会同时受到别人的影响……
    他不动声色。
    类似的疼痛他之前也体会过。
    皇家翡翠号上一千八百多人，其中有许多人正在承受着被寄生的后遗症。仙骨每一次感应到众人的念头，同时也会将这些人的情绪和感受带过来。
    只是，距离较远的时候，冲击会更加缓和，而距离较近的，冲击更加剧烈，也更加的……
    感同身受。
    “很疼吗？”他说道。
    “嗯……还行！”
    “船上的麻醉药太少了……不过没事，还有三个了。”
    船医口头安抚，手上毫不客气，快速将剩下几颗牙齿拔掉，然后对船员的伤口消毒、止血、包扎。
    这类活儿他做的很熟练了，动作很快。
    叶开看到，船员的伤口处，红光已经消散。
    “叶老板，这样就好了吧？”裴明问道。
    他知道，叶老板能看出灾厄的影响。
    “目前看是好了。”叶开拿起托盘，里面放着刚刚被拔下来的牙齿：“跟船上的人都说一下，这两天尽可能不要受伤，一定要小心。”
    裴明点点头。
    尖锐的牙齿在托盘里滚动。过了一会，它们一个个消失。
    作为一种寄生生物，离开宿主之后，它们死了。
    …………
    两个船员小心地扶着一个女人，他们身后是顾威和阚景涛。
    女人的身上有多处绷带包扎，整个人极度虚弱，连自己迈步都做不到。
    “接下来……应该找人照顾她一段时间。”
    船医犹豫一下，说道：“她太虚弱了，自己吃饭喝水都做不到。”
    “如果放任她这样下去，一定会死的。”
    “她应该有朋友或者家人在船上吧？”
    阚景涛说道：“能不能让他们来照顾一下？”
    “嗯……等送到了去问一下。”
    船医说道。
    “应该没有。”顾威说道：“她在甲板上停留了十几个小时，都没有回去。同时也有人将她的照片发到群里，这种情况下还没有人来找她，说明她大概就是独自过来的，或者跟其他人关系并不密切……她的房间是单人房吧？”
    最后一句，他问没什么事情做的另外两个船员。
    “对。”其中一个回答道：“她那个区域，是内舱房，她的房间对应的是大床房，现在的情况，大床房只会住一个人。”
    “内舱房没什么人抢。”另一个船员说道：“她应该是跟团上船的，大部分内舱房都是旅行社定的，价格便宜。”
    “那……”阚景涛犹豫了一下：“你们可以帮忙照顾么？”
    “这……”船员愣了一下，然后说道：“这要看我们船长和大副……”
    另一个赶紧打断他。
    “可以可以，不过现在我们人手不是那么多，可能照顾不过来。”
    船医欲言又止。
    “那就先这样吧。”顾威说道：“你们先照顾她几天。”
    皇家翡翠号上，有一千八百多人，其中船员加起来只有一百人出头。
    船员中也有不少人被寄生过，同样处于虚弱状态，而整条船上，需要照顾的人其实不少。
    例如洪浩林或是许艺馨这种，被寄生过的，也只是勉强可以靠着系统提供的物资，自己活下来而已。
    硬要说的话，他们同样需要有人照顾。
    但顾威管不了那么多，他也只能尽量保证这个人不会因为意外死亡而带来新的灾厄。
    刚才出现的【寄生牙】、已经持续了一天的【布偶】，都是潜在的威胁。何况还有一个非寄生灾厄的【血鲨】？
    在这些东西的包围下，他觉得继续停留在皇家翡翠号上，并不是一个好主意。
    但老板没说要走……先去跟黄建商量一下吧。
    他觉得自己跟黄建应该算是有些默契的，虽然这种默契的来由很奇怪。
    他脚下顿了顿。
    “你们感觉到没？”他问道：“刚才是不是……”
    “顿了一下？”
    …………
    黄建将椅子推开，身体后仰。
    面前的笔记本电脑上，已经将整条船上信息整理出来，包含了每个人的情况，以及他们的来源。
    从其他世界碎片过来的人并不算多，只有59个人，这还算上了他们自己的七个人。
    而从生存状态上来看，这些人即便没有异能，也普遍生存的更好，没有任何一个人被灾厄寄生过。
    “他们的防范意识更强……”
    黄建想了想，“而且这些人基本都是来自不同的世界碎片，偶尔有两个、或者三个人来自同一个世界碎片的情况。”
    “看来，世界碎片的数量还真的很多……”
    他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
    “好久没有加班到这个点了，还真是有点怀念……”
    当然他怀念的不是加班本身，而是曾经那些忙碌却又安全的日子。
    当时自己也是在大晚上，还在审查数据、写报告、看报告……
    嗯……有那么多报告要写、要看么？
    他觉得有点怪怪的，他就是一个写代码的，除了业务逻辑，哪有那么多报告。
    肯定是记错了。
    桌子微微地晃动了一下。通过敞开的窗户，他听到一个隐约的声音，像是撞击。
    刚要起身去看，门被敲响了。
    打开门一看，是顾威。
    “我这边完事了。”
    顾威在门外说道：“想到一件事，所以来找你聊聊。”
    …………
    叶开同样感受到了船身仿佛一顿，随后感受到了一阵混杂着疑惑、不安的情绪。
    这是船上其他人，在此刻的情绪。这些情绪混合起来，被叶开感受到。
    裴明跟他对视了一眼。
    “可能是撞到什么了！”
    裴明快速说道：“我去船长室看看……”
    他转身要跑，被叶开一把抓住。
    “叶老板，情况可能很紧急！”
    裴明以为叶开是没搞清楚，快速解释：“我们航行了两个多月都没撞到东西，现在……”
    “别慌。”叶开说道，带着他靠近了房间内的镜子。
    “我带你去。”
    一道光芒在船员的宿舍中亮起，两人消失。
    船员和船医，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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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7章 撞击

    【你懂得】
    船长室是皇家翡翠号的驾驶室，包括舵轮和皇家翡翠号的动力、导航等，都在这里。
    叶开和裴明伴随着一道闪光出现，吸引了秦振国的注意力。
    “你们过来了。”
    他直接说道：“刚才撞到船上的东西，还没找到。”
    “我看一下。”
    控制面板上有一个雷达图。裴明一步冲过去查看。
    “什么都没有。”
    秦振国说到：“声呐上什么都没有……就跟之前一样。”
    “不对啊……”
    裴明看着雷达图，喃喃自语：“难道撞了一下就跑了？”
    “我看看记录……”
    秦振国反倒是松弛了下来，他后退一步，将控制台交给裴明，自己来到叶开身边。
    “现在我们周围的海域中，是空的。”他解释道：“自从末日开始，周围的海域就都空了，没有珊瑚礁和暗礁，水深一直保持在最后的数据上，连大一点的鱼都没有。”
    “一直是这样？”
    “一直是这样，两个多月了。”秦振国说道：“一直是安全，所以船长室也没什么用，只要设定好航向和速度就不用管。”
    “所以刚才被撞了一下，裴明才那么激动。哪怕是一块石头，也说明海域发生变化了。”
    “不过在激光雷达和声呐上都没有任何东西。”
    “船上有损伤吗？”
    “这个没有。”
    秦振国引导他去看旁边的一排绿灯：“看这里，这是各个舱室的情况，都是绿灯，说明没出什么问题。”
    “刚才被撞击的位置应该是在船头侧边，那里也没什么重要的功能性舱室。”
    叶开点点头。
    虽然搞不清楚这些舱室的名字和作用，但只要知道整体上没问题就行。
    “只在记录的数据中能看出来。”裴明研究了一会，有些纳闷、又有些沮丧：“别的地方都没有问题……”
    “这可能是【血鲨】造成的吧。”叶开说道：“激光雷达和声呐，能探测到灾厄吗？”
    “可以。”
    秦振国说道：“以前都可以……类似的灾厄，过去也有过，都能够在雷达和声呐上显示出来。”
    “会不会是它跑的太快了？”裴明说道：“超出了探测范围……不对。”
    他自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整片海域都在我们的探测范围内。”
    这个世界碎片看起来大，但相对于探测范围，还是小了。
    船身又顿了一下。
    裴明扑到控制面板前，紧张地扒拉两下。
    “还是没有。”
    叶开想到了一种可能。
    “会不会，【血鲨】本身就不能被探测到？”
    他说道：“【血鲨】的提示是【相信你的眼睛】，那就隐藏了一句，【不要相信别的东西】。”
    “有道理啊。”
    秦振国一拍手：“刚好船上的瞭望台好久没用了。”
    …………
    伊森·米德尔顿在自己的客房内。
    其实已经很晚了，但他暂时还是不想睡。
    小兔子太可爱了，他要跟小兔子多相处一会，舍不得睡。
    “哦~你真是一个可爱的小东西。”
    他将兔子布偶抱起来，举到高处：“socute~”
    兔子布偶的尺寸已经放大到原本的两倍多了。
    但伊森对此恍然不觉。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第428章 恐慌

    李锐迷迷糊糊中，被震了一下，立刻惊醒。
    “怎么回事……是【血鲨】？”
    自从【血鲨】出现后，皇家翡翠号已经被撞击过两次，群聊中每个人都对此感到恐慌。
    类似的灾厄之前也出现过，但要说能够撞的动皇家翡翠号的，这还是第一次。
    之前出现的，也就是“水中的骷髅兵”、“两栖鱼类”这一类的灾厄。
    那些灾厄有的能上船，有的只能在水中存在，但共同点就是——都不能撼动皇家翡翠号。
    毕竟皇家翡翠号的吨位摆在那里，要说海洋中有什么能够撼动它，恐怕也只有冰山或是暗礁了。
    他打开灯。
    “唔……怎么了？”
    床上的女人迷迷糊糊地醒过来，问道。
    “没事。”
    真是蠢女人。李锐想着。
    一提到对付灾厄，就完全是怂的。也就是指着身材还不错了……没有异能的人，在如今的末世中能有多少价值？
    一不小心就会死在灾厄手里。
    先玩一段时间再说，还要观察一下叶老板的态度。
    叶老板好像有点过于圣母了，据说那个叫孟静雨的，只是因为跟叶老板的熟人同名，就被他嘱咐船员照顾。
    这个圣母偏偏还有很强的异能，至今也没人搞清楚，他到底是什么能力，特别是在黄志明那儿，他表现出来的异能，真的就像是在电影里看到的那样……
    惹他不高兴，自己肯定不会舒服。
    要不，直接去其他世界碎片算了？
    李锐犹豫不定。
    他自己的能力自己清楚，如果没有外部的电力供应，【电击】就是一个很弱的能力。
    拿出来唬人或许可以，但要用来镇压别人的反抗，获得超然地位……
    有点困难。
    何况，现在有异能的人，肯定也是越来越多了。
    辗转两三个世界碎片，好不容易找到这样一个较为舒服的地方，李锐也不想直接离开。
    系统中一直存在离开的选项，只要连续六个小时没有遭受灾厄攻击……
    他尝试着打开离开这里的通道。如果能随时离开的话……
    【条件不满足，目前不能离开。】
    【你可以在5小时50分钟后重试。】
    刚才的那一下，【血鲨】对皇家翡翠号的撞击，被算作自己也遭受攻击了
    李锐的表情变化不定。
    过了一会，他叹了口气，打开群聊。
    …………
    【“血鲨”怎么还能撞动我们的船啊】
    【@船长@大副那是怎么回事？】
    【没事，我们在船上肯定是安全的，以前的灾厄不都没法损害到游轮吗】
    【你想多了，那是在屋子里才安全】
    【船跟屋子是一回事吗，在船上也没少有灾厄啊】
    【实在不行我们可以走，现在也没几个人被灾厄寄生吧】
    【@船上船底没损伤吧？】
    【不至于，要是船底坏了，现在船都要沉了】
    【@叶开叶老板，帮帮忙啊，那个“血鲨”你们想办法把它杀了吧】
    【你们想点好的行不行？这样我好害怕！】
    【有什么好怕的，死了就死了】
    【我说你们能不能别吵了，让船长他们说话，这样没人看的到他们说什么！】
    【说沉船的是什么文盲，现在的船结构没那么简单的】
    群聊里吵吵嚷嚷，各有各的提议，没人管别人说什么。
    直到有人发了这样一条消息。
    【坏了，我刚才试着离开，系统不让走！】
    群里为之一静。
    随后，就是加倍的恐慌。
    这种恐慌和惧怕的情绪快速蔓延、发酵、扩大，冲击着叶开的精神。
    他晃了一晃。
    “叶老板，怎么了？”裴明在紧张之余注意到了这一点，毕竟叶开现在是最粗的大腿，大腿的状态至关重要：“是不是有点晕船？要不你先下去？”
    “没什么。”
    叶开重新站稳。
    这种一致的情绪尤为可怕。当船上众人的情绪和念头不一致的时候，那些念头和情绪冲击到身上，只是让叶开觉得有些混乱，情绪和感受的冲击力虽强，却也还能在不动声色之间抵抗。
    但是这一次，恐慌和惧怕的情绪像是一道黑色洪流，而他自己则是在这洪水中微不足道的一条小船，在洪流中不断颠簸。
    他有一种感觉，如果翻船了、或是自己放弃抵抗，就很容易被反过来影响，甚至被同化。
    没关系……还能顶住。
    这算是仙骨的副作用。既然享受了仙骨的好处，那自然就要承担它的坏处。
    之前的那么多仙人、仙骨持有者，都顶住了，没道理自己反而不行。
    而且，越是别人都畏惧的时候，自己越是不能从众……
    刘秀说过的话忽然在耳边响起。
    “……要顶着无边压力，做正确的事。”
    正确的……
    那就是我正在和将要做的事。
    叶开扯了扯嘴角，深呼吸。
    不远处的海面上一片血红。
    海水如同沸腾一般翻涌，水下的各种鱼类随之浮上水面，翻着肚皮然后死亡，在血红的海水中融化，化作白骨沉入海底。
    海面逐渐平静，血红的颜色也渐渐消退。
    在撞击一次皇家翡翠号后，【血鲨】似乎就这样消失了。
    “我看不到它了。”
    裴明说道：“叶老板你呢？”
    “它还在那。”叶开看到海面上的红光弥漫：“不过也快要走了。”
    红光随着血红的海水逐渐扩散、颜色变淡、终于消失。
    海面复归平静。
    “它走了。”
    叶开说道：“露面，然后攻击一次就走……船底真没事？”
    “秦船长应该已经派人去看了。”
    裴明说道：“控制台没有报警，应该问题不大。”
    叶开点点头，随手找出一面镜子，弹到空中。
    叶老板这是要做什么……
    裴明刚要问，就感到叶老板的手拍在他的肩膀上。
    然后，两人消失在原地。
    …………
    【图片]图片]图片]】
    有人在群聊中发了一些照片，照片上是翻涌的海面。
    【这是什么？海底下有东西？】
    【是“血鲨”！】发出照片的人接上：【我拍到了“血鲨”】
    撞击发生的前后，他刚好在窗边，看到了【血鲨】的出现。
    【假的吧？这上面什么也没有】
    有人反驳。
    【肯定有什么东西，只不过在海水下面。】
    【它跳到海面上了，我看到了。】
    【但你拍不到？】
    两人的交谈中间，有许多其他人发出来的信息，包含了求救、发泄情绪、询问当前情况，等等。
    然后他们看到叶开发出的消息。
    叶开：【相信你看到的。“血鲨”是拍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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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9章 占据

    猛烈的撞击让所有人都一个趔趄，一半的人直接摔倒了。
    近距离听到巨大的撞击声，也让他们耳朵不断发出耳鸣，头晕目眩，一时之间竟然爬不起来。
    【血鲨】巨大的身影出现在船舱内。
    20米的长度相比于整个皇家翡翠号并不起眼，但在船舱内部、近距离观察的时候，它就十分巨大了。
    有一瞬间，裴明屏住呼吸，觉得自己的心跳都要停止了——
    血红色的鲨鱼从空中贯穿过去，它无视了一切障碍，直接从其中穿过。
    浓烈的血腥味直直地冲进他的鼻孔中，其浓郁程度甚至让裴明产生了错觉，自己是泡在血池里，而不是在皇家翡翠号的底舱里。
    【血鲨】尖利的牙齿从嘴边露出，近乎黑红。
    它似乎在笑。
    “草！”
    他的身边有人骂了出来，然后裴明反应过来那是秦振国。
    秦振国猛然跳起，三两步冲到旁边的货架上，举起一箱不知什么东西就要砸过去。
    但有人比他更快。
    光线明亮的底舱中爆发出一道更亮的闪光。
    那是——叶老板？
    裴明完全没有看清，但他隐约感到，那就是叶老板——
    除了叶老板，还会有谁呢？
    一道剑光从空中掠过，然后整个仓库暗淡了下去。
    “踏。”
    叶开落地。
    在强烈的光芒消失后，仓库中持续的灯光逐渐恢复了应有的作用，裴明感到暗淡的环境再次亮了起来。
    【血鲨】已经消失在仓库中。只有浓烈的血腥气，经久不散。
    “我……咳，咳咳……草！”
    秦振国放下箱子，这会儿他才感觉到心脏狂跳，有些喘不过气来。
    但他没有关心自己的情况。
    “叶老板……咳咳，那个，咳……”
    叶开摇摇头。
    “没杀死。”
    他的反应已经很快，但是【血鲨】的速度显然更快。
    对方以极快的速度从海中冲撞进来，然后速度不减，继续从另一侧撞出去。
    文胆似乎就是什么都没砍到。
    不对……
    或许是砍到了，但是没有造成足够伤害？
    叶开觉得自己下手时，【血鲨】应当是吃到了这一剑的。
    显然它是以半虚幻的状态撞进来的，那么……
    他看向船舱内壁，刚才【血鲨】进来的位置，有一个明显的凸起。
    而在对面、【血鲨】离开的位置，则是有一个明显的凹陷。
    它还是把这里撞坏了。
    “检查一下损伤情况。”
    裴明也注意到了问题，直接指挥：“还有，有些东西被它穿过去了，也看一下。”
    他扶住秦振国，后者很快平复气喘，将他推开。
    “还没到那份上。”秦振国自己来到撞击痕迹的边上：“这么严重……”
    他抚摸着凹陷，脸上闪过心痛的表情。
    叶开体会到了他的情绪。
    那就像是，关系密切的亲人受伤一样。
    心痛、气愤，又无能为力。
    过了好一会，秦振国才转过身来，脸上依然是十分镇定的表情。
    “叶老板。”
    他说道：“这东西……有办法吗？”
    “有点难。”叶开说道：“它不是纯粹的实体……”
    “不过，会有办法的。”
    “一定。”
    他有了一点模糊的想法，但这想法到底能不能行，还要试一下。
    …………
    突如其来的撞击，让顾威和黄建的谈话停了下来。
    然后，才又继续。
    “现在离不开这里啊。”黄建说道：“刚才撞击了一下，时间又重置了。”
    顾威本来是要与黄建商量，能不能让老板早点离开这里。
    但没说几句，就发现系统已经将这种可能性消除了。
    “的确。”顾威想了想，又说道：“甲板上的那个女人，我本来想让船员去照顾一下，但是他们似乎不是很积极。”
    “他们好像不太认我。”
    黄建笑了，摇头。
    难道只是不认你？也不认我好吧。
    说不定连老板也不认。
    异能可以令人忌惮，但要说影响他们在工作方面的选择，还差了许多。
    强行让他人持续做一些不愿意做的事情，短时间内还好，时间稍长，就会产生无可避免的懈怠。
    “船员也有很多被灾厄寄生过的。”他说道：“现在船上的船员数量也不多。”
    “之前的两个多月里，乘客跟船员之间也不是没发生过矛盾，现在他们肯工作，已经是看在秦船长的面子上了。”
    顾威点点头，心里叹了口气。
    本来在末日之前，皇家翡翠号上的一切服务，都可以用钱来计算。
    只要肯花钱，就可以让船员提供更多更好的服务，像是生病后照顾、一人独享的电影院、私人的vip餐品……等等，都是应有尽有的。
    但是末日以来，钱也已经没什么用了，自然就不会有人为此就去服务别人。
    何况，健康的身体，现在实在珍贵。
    “我们逐户统计数据的时候，我发现很多人都有严重的被寄生后遗症。”顾威继续说道：“既然我们暂时不能离开，还是想办法把他们照顾好。”
    “不然，我担心他们死亡率过高，到时候……”
    黄建也有些发愁。
    顾威说的很有道理，照顾已经被寄生过的人，是一件费时费力的事情。
    而且，大部分人不会从中得到任何的收益。
    “那告诉他们，如果有人死了，新出来的灾厄也会让他们更危险？”顾威提议：“这也是事实。”
    “问问老板吧。”
    黄建有些拿不准：“这件事我们就算说出来，也没几个人会记住。”
    …………
    “小兔子……嘿嘿。”
    “嘿嘿……小兔子……”
    “可爱的小兔子。”
    “小兔子可爱。”
    伊森·米德尔顿双眼布满血丝，紧紧盯着兔子布偶。
    后者已经快要有他那么大了。
    伊森恍然不觉。他连系统提示都没看，只是紧盯着兔子布偶。
    就好像，兔子布偶已经是他的一切，什么别的东西都不重要了。
    内线电话响了起来，他没有接听。
    他听到电话在响，也有那么一小会，想着去接。
    但这个想法很快就被涌起的“兔子可爱”给覆盖了。
    兔子在他的思维中占比越来越大，他越来越专注于兔子布偶上。
    就像是一切都不再重要。
    他的思维正在被寄生物占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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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0章 互助

    【稍等！明早……】
    叶开回到自己的房间。
    至少在这一刻的文胆，还不能很好地对付【血鲨】。
    他想要使用【摄神】，打算将【血鲨】记录下来之后，在“神”的层面上对付它，只是【摄神】还在冷却中。
    此刻已经是凌晨三点，而群聊中依然没有停歇的迹象。
    【怎么办啊，有没有人出来说一下】
    【别闹腾了赶紧睡觉吧，活一天算一天】
    【你能睡得着的？“血鲨”万一撞破了船呢】
    【bro以为在拍泰坦尼克号】
    【到现在都没有船上的人出来说一声啊】
    【他们就有办法了？】
    【异能者呢？他们有异能也没办法？】
    【异能又不是万能】
    【总得做点事吧，不能白得好处】
    【他们得什么好处了？】
    【异能者的房间都在豪华套房那块，bro去当面冲他们，我们都支持你】
    【“血鲨”撞了好几下，有没有损伤船体，总可以说吧@船长】
    【人家肯定睡觉了，也就你们精神】
    【这怎么睡得着的？船沉了怎么办啊？】
    【死呗】
    叶开随意翻了翻聊天记录，没有吭声，将手机调成静音。
    这样显然无济于事。纷纷扰扰的念头在他耳边不断响起，忧虑、焦躁、恐惧、愤怒……种种情绪，向他冲刷而来。
    他干脆找到齐野的微信。
    【叶开：你睡了吗】
    【齐野：年纪轻轻睡什么觉？起来嗨啊！】
    【齐野：我在看电影，怎么样，要不要去k歌】
    【齐野：你请客】
    请客倒是无所谓。反正在末日的世界碎片中，钱即便存在也毫无作用。
    不过，叶开可不是想找人去过夜生活的。
    【叶开：不，我想睡了，只是他们的念头太吵，想问问有没有办法。】
    【齐野：也没很吵吧，你戴上耳塞试试？】
    耳塞……
    这是耳塞能解决的问题吗？
    叶开有些无语。
    仙骨所听到的念头，仿佛是来自于另外一个维度一样，怎么可能用简单的方法隔绝？
    【叶开：你没有遇到这个问题吗？】
    【齐野：也有。习惯了就好了。】
    【齐野：或者你试试把他们的问题解决掉？】
    解决掉他们的问题？
    【叶开：我应该能解决掉，但是能力还没冷却】
    【齐野：摊手]】
    【齐野：那要不，你把问题解决掉算了。】
    叶开领会到了他的意思。
    解决问题，算是解决。
    解决“问题”，也是解决。
    只要没人提问题，那不就是没有问题了么？
    可是他还没有直接改变他人念头的办法……
    算了，这个问题不给回答，换个问题吧。
    【叶开：我好像看到了一些描述性的文字，是关于皇家翡翠号的。】
    【叶开：这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
    【齐野：睡了晚安]】
    这个问题也不给回答……
    算了，就知道不能相信谜语人。
    叶开这会儿都精神起来了。
    墙上的内线电话响了起来，他走过去接通。
    “叶老板。”
    电话对面是裴明的声音：“群里一直有人在问，皇家翡翠号到底有没有受到损伤……我该怎么说？”
    好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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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1章 改变

    裴明愣了一下，他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自己身上掠过，如同一缕微风。
    但其实什么也没有。他仍然在原地，一切都没有变化。
    秦振国盯着控制面板，没有转头。
    “他在群里说的那些话……”
    “有点想当然了。”
    改变他人的行为，改变他人的想法，都是非常难的事情。
    世界上正确的道理太多了，大部分人并非不知道这些道理，也并非不清楚什么才是对“大家”都好的选择。
    但对“大家”好的选择之外，还有对自己好的选择。
    例如在皇家翡翠号上，难道没人知道，放任别人因为被寄生后的衰弱而死亡，对自己也有损害么？
    游轮上的绝大多数都是成年人，这种简单的关系很容易就能想明白。
    即便是没想明白的，在经历了灾厄爆发之后，也肯定已经明白了。
    别人的生死与自己也有关系，只有活着才能确保没有新的灾厄出现。
    但想明白不代表就会去做。照顾别人费时费力，但只顾自己一定很轻松。
    何况有这么多人在，难道别人不会去照顾么，凭什么是我——
    大多数人会这样想。
    在过去的两个半月中，相互帮助的友好时光只在最开始有过一段，后面被寄生者的惨状频频出现后，愿意去帮助他人的人，就越来越少了。
    残酷的灾厄面前，所有人都只来得及顾自己而已。
    因此，叶老板只在群里说几句话，就希望别人能如他所想的那样，去相互帮助——实在是过于天真了。
    “未必吧？”裴明本觉得，那的确是过于天真。
    但他忽然又感到，说不定能能行呢？
    他人的处境与自身的安全息息相关，如果这样想的人多一些……
    “可能很多人只是差一个契机。”他说道：“他们队伍里的顾威，不久之前也说了类似的话。”
    “我觉得，他们可能真的这样想。理想主义者也是可以感染别人的。”
    秦振国回头看了他一眼。
    “别做什么理想主义者。”他说道：“普通人，没有做理想主义者的余地。”
    …………
    清晨的阳光从窗户中照进来，打在伊森·米德尔顿的脸上。
    “伊森。”
    有什么人在叫着他的名字，毛绒绒的东西戳在他的脸上。
    “要起床了啊，伊森。”
    伊森·米德尔顿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他做了个梦，梦中是毛绒绒的兔子、兔子以及兔子。
    漫山遍野兔子玩偶在他的梦中，占据了梦中的每一个场所，然后将梦中的一切都变得毛绒绒的，无论是树木、地面还是山谷。
    甚至连天空中的日月星辰也都变成了大大小小的兔子布偶，它们在空中旋转、闪烁，一闪闪地眨眼睛。
    梦中是要做什么，他已经全然忘了。只记得，在自己的梦中，自己似乎也变成了一只兔子布偶，抬起手来的时候，自己的手也变成了兔子玩偶的前爪。
    不过，自己怎么睡着了？
    哦，是盯着可爱的小兔子，不小心睡着了……
    房间中的灯都还没关。
    一张毛绒绒的脸出现在他面前。
    那是兔子布偶的脸。
    布偶用纽扣充当眼睛，黑线缝出三瓣嘴，鼻子则是用粉色的线缝出来的。
    它扑在伊森·米德尔顿的面前，抖抖耳朵。
    “伊森，伊森！”
    “你在叫我？”
    伊森狂喜。
    可爱的小兔子变成现实了，还在叫着他的名字！
    这简直让他欢喜到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小兔子，可爱！”
    他将兔子布偶抱住，然后发现布偶已经只比他矮一个头了。
    如果算上耳朵，布偶的高度甚至还要超过他。
    兔子，兔子，兔子……可爱的兔子。
    “伊森，快把我放下。”
    他听到兔子布偶在说：“我带你看看我们的房间啊。”
    “我们的？”他喃喃自语。
    “我们的！”兔子布偶晃晃耳朵：“我把房间换了个样子哦。”
    兔子布偶几乎占据了伊森的全部精神。他的思想几乎完全被兔子布偶带着走，听对方这样说，就赶快将它放下。
    随着兔子布偶的指引，他才看到了现在的室内布置。
    整个套房现在都是粉粉的。
    地板被替换成了浅棕色的毛绒面料，踩在上面松松软软，像是在云朵之中。
    墙壁也是如此。天花板上厚实的毛绒毯子，绒毛长到垂下来，淡蓝色和白色相间，像是晴朗的天空。
    所有的家具也都被替换成了颜色粉嫩、边角圆润的款式，其他东西也是一样。
    这是我……我们的房间？
    “对啊，这就是我们的房间，我重新布置了一下。”
    兔子布偶的脸上，黑线缝出的嘴蠕动着说道，像是定格动画。
    重新布置……以前这里是什么样的来着？
    伊森觉得自己应该好好回忆一下，但是他回忆不起来。
    任何思绪，都会在中途拐到小兔子身上。
    然后……
    兔子，可爱。
    可爱，兔子。
    “哎呀别想了。”
    兔子布偶将他推到床上，床十分柔软。
    应该说过于柔软了，伊森几乎整个人陷入其中。
    “我们应该邀请一些朋友来做客啊，伊森。”
    兔子布偶说道：“快去邀请几个来啊。”
    哦……好的。
    伊森在床上打个滚，滚到地上。然后摸到床头的内线电话。
    电话旁边放着一个本子，上面记录着一些号码。
    一行系统提示在他的视野中闪过。
    【你的能力“纵火”正在……】
    伊森看到了，但视而不见。
    他甚至没有分出一点思绪，去理解这行文字。
    …………
    另一个房间内。
    一个人坐在床上，嘴里咬着一块毛巾，双手抓着床单，头上冒汗，腿上有一道不算太深的伤口，伤口中有森白的牙齿交错生长。
    “唔……唔！”
    孟静雨坐在她的对面，戴着口罩。她的手中拿着尖嘴钳，低头从伤口中拔出几颗白森森的牙齿。
    牙齿被丢到旁边的袋子里。
    “好了……等等。”
    孟静雨又发现了一颗较小的牙齿。她用镊子拨弄两下，然后使用尖嘴钳将它拔出。
    “这下好了……”
    她检查一遍：“真没有了。”
    咬着毛巾的人这才将毛巾吐出，长长舒了一口气。
    “哎小孟啊，真要谢谢你。”
    她看着孟静雨给她包扎。孟静雨没学过包扎因此搞得十分凌乱：“要不是你能过来帮忙，我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医生那边还要排队。”
    “这没什么啊。”孟静雨说道：“我觉得叶老板说的对，大家相互照应，才能避免更多的灾厄出现，这样也才能更安全。你觉得呢？”
    “啊……”对面的女人颇为赞同：“我也是这样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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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2章 斩杀

    昨天晚上，【血鲨】对整条船进行了近20次的撞击。
    但叶开完全没有任何感觉。
    仙骨前所未有地连续一个晚上都处于灵敏状态，也导致他在睡梦中，也总是听到无数的念头在耳边回荡，被种种情绪冲撞着精神。
    以至于他都无法确定，自己到底是没有睡着，还是睡着了在做梦。
    现在回忆起来，那些念头中，有一些不太像是在皇家翡翠号上的。
    又或者，那些念头本身也是当事人的梦。
    “难道是因为精神层面上的冲击太多，所以导致直接忽略了身体的感受？”
    “但是，不应当以身体的感受为先么……我只是睡着了，又不是死了。”
    “哦，我好像确实已经死了。”
    叶开的心情低落了一些。
    如果自己的身份，像陈宇航一样属于【异类】，那当自己复制了陈宇航的【集群】时，应当能够辨别出来。
    毕竟，【集群】这个能力，是分辨“具有同样特质”的存在。
    陈宇航通过这个能力，能够感应出其他【异类】。但是叶开自己，则感觉到无论是什么身份的人，都是一样的。
    完全没有分辨能力。
    “算了，不去想那些了……齐野不说，大不了问问先生。”
    反正只要杀死了【血鲨】，得到记忆碎片，应该就能见到先生了。
    “船上乘客之间的关系有一定的改善啊……”
    从纷乱的念头中，叶开察觉到，已经有不少人，主动为其他人提供了帮助。
    即便这些人是处于被【寄生牙】寄生的状态。
    “情绪方面也有改善。”
    整个皇家翡翠号上，昨天那种悲观绝望的氛围淡了许多，情绪不再那样单一，对叶开的冲击力也就少了许多。
    “还有一些紧张和黯然的情绪，不过有一些人已经产生希望了。”
    这显然是昨晚他所说那些话的作用。
    昨晚，叶开承诺会将【血鲨】处理掉，而且至今为止，【血鲨】虽然对船身造成了一定的损伤，却还没有导致船身漏水，暂时就还没有过大的风险。
    这意味着，至今为止还是安全的——虽然只是暂时的安全，随时可能会破碎。
    但，对于大部分人来说，已经足够欺骗自己了。
    “骗术……也包含了人的欺骗吧？”
    叶开想着。
    他醒的不算太早，按照系统的提示，现在【摄神】的冷却时间快要结束了。
    “【摄神】的机制，应该足以对付【血鲨】了。”
    “还可以用【模仿】复制一下蔡胜华的能力，这样一来，怎么都够斩杀了。”
    心中大致想了一下，他确定了计划。
    先使用【模仿】，复制蔡胜华的【汲取】，强化自己的同时削弱【血鲨】，然后通过【摄神】，将【血鲨】固定下来。
    再然后，用文胆……
    【明天！】
    “这没什么啊。”孟静雨说道：“我觉得叶老板说的对，大家相互照应，才能避免更多的灾厄出现，这样也才能更安全。你觉得呢？”
    “啊……”对面的女人颇为赞同：“我也是这样想的。”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第433章 不动

    洪浩林挣扎着爬起来。
    “哎，你别起来啊。”
    看护着他的人正站在窗边，察觉到他起来，赶紧转身将他扶住。
    “我……咳咳。”
    洪浩林急着辩解，呛了一下：“我看看是怎么回事。”
    那人将他扶起来，靠近窗户。
    窗外是一片灰白。血红色的【血鲨】在空中保持着冲刺的姿态，皇家翡翠号的距离十分接近。
    按照这个距离，它马上就能撞到皇家翡翠号了。
    【血鲨】的牙齿从嘴角露出，像是在笑。
    这让两人心底发寒。
    而有一个人，正挡在它的面前。
    “叶老板……”
    洪浩林心中默念。
    当他在观光甲板上看到叶老板几人的时候，最开始还以为，他们只是很普通的、从其他世界碎片过来的人。
    后来得知叶老板有异能，也只是以为，跟这里的其他异能者差不多。
    现在才发现，真的完全不同。
    叶老板太强了。
    叶开在空中下落。
    文胆的剑光划过【血鲨】的头部，被阻滞了一下，然后一道巨大的伤口出现在它的头上。
    红光暗淡了一些。
    “生命力还真有点顽强。”
    叶开心中想着。
    现在的他没有飞行能力，无法在空中停留。
    但他也有准备。
    叶开向着【血鲨】的上方扔出一面镜子。下一个瞬间，随着一道强烈的光芒闪过，他已经重新出现在了【血鲨】的正上方。
    从【血鲨】处汲取的基础属性，叠加在他的身上，他此刻只觉得有用不完的体力和精力，【镜面跃迁】的消耗简直不值一提。
    灰白色的海浪随着他的心念剧烈翻涌，狂风由下而上，托举着他、减缓他的下降速度。
    文胆在手中，笔直向下，深深刺入【血鲨】的背部。
    随后，又是连续的强光爆起。
    …………
    裴明从瞭望台上望过去，叶老板在灰白色的世界中，快速闪现、上下腾挪。
    叶老板没有丝毫掩饰，每一次【镜面跃迁】，都会爆出极强的光。
    可能是异能的附加效果？
    裴明想着。
    “他在装逼，你就只看着？”
    一个年轻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裴明转头一看，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自己身边多了个人。
    那人穿着短袖t恤和沙滩裤，手中捧着一杯奶茶。
    裴明很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个人，但对于他的出现却没有丝毫意外，只觉得他就应该出现在这里。
    “我们也帮不上什么。”裴明说道：“希望叶老板顺利吧。”
    齐野撇撇嘴：“没情商。”
    从众人的念头中可以发现，有许多人看到了叶开跟【血鲨】的交战。
    而这些人对于叶开的认知度和信任度，正在不断增加。
    “我那时候还是太年轻了。”
    齐野心中想着：“要是弄点知名度出来，何至于那么费劲……就跟勃额一样。”
    当年勃额进入京城，他面对勃额有点力不从心，本来以为是自己对仙骨的运用还有不足，后来才得知，是知名度不够的缘故。
    如果当时京城中有足够多的人相信自己，引导他人的念头就会更加轻松，完全可以轻松搞出更大的场面来。
    相对的，勃额是鞑靼的大萨满，在他的族群中有极高的威望。
    即便是在千里之外的大明，他要使用【骗术】，也比自己容易的多。
    同样的话，有人说了别人愿意相信，有人说了别人觉得是骗子，这便是知名度和信任度带来的差异了。
    “也是运气好。”他吸了口奶茶，嚼嚼珍珠。
    “这么快就摸索出来了。”
    想了想，他摸出手机，给先生发了一条微信。
    【齐野：他是不是太聪明了点？】
    【他与我们情况不同。况且世界碎片中干扰更少、人也较少，找出其中的关窍，更加容易】
    【齐野：是那人的伏笔么？】
    【他未曾想过这样远。何况按概率算，他之后没可能再出现仙骨了。】
    …………
    红光散尽，狂暴的风平息下去，灰白的海洋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如同笼罩在图层之上的图层被拖走，海面上荡漾的波光又回来了。
    只有船身上遗留的凹陷、以及系统提示，证明这里曾经出现过一个灾厄。
    【你已化解灾厄：血鲨，物资将于稍后发放。】
    【你获得了：记忆碎片x1】
    【你获得了能力：隐身。你的能力槽已满，请选择放弃该能力，或从你的已有能力中选取一个放弃。】
    【隐身：只有直接观察者能发现你的存在】
    这应当是【血鲨】的隐身特性。
    当被人观察的时候，它才会被看到。
    如果通过任何设备间接探测，【血鲨】都只会造成影响，自身无法被看到。
    放到真正的末日，肯定会有极大影响，但如果在现在……
    世界碎片的尺寸有限，只要稍有些人，就能做到足够范围的肉眼监控，这个能力并没什么用。
    没必要用它替换掉【舞曲】。
    【镜面跃迁】的光芒亮起，叶开回到了瞭望台上。
    “叶老板，你刚才真是帅呆了！”
    裴明尚未开口，旁边的水手就激动地说道：“哇，那个场面……”
    叶开微微笑了一下。
    他也觉得自己刚才挺到位的。
    从众人的念头中，他能感知到，有不少人看到了他刚才斩杀【血鲨】的一幕，这些人的心中，对他的信任度显著提高了。
    如果后续要引导他们的念头，或者施展别的骗术，这一点会很有用。
    只要自己出面说一句话，就能极大地降低引导的难度。
    这就是强者的福利吗，果然是我应得的。
    随后他看到，裴明手里拿着一个空的奶茶杯。
    齐野来过了？
    “这是谁给你的？”
    “啊？”裴明愣了一下：“哦，不知道谁丢在这的垃圾，我一会带下去。”
    叶开心中有点不满。
    虽然自己也没去向齐野求助，但他过来了却不帮忙，是不是有点没情商了？
    好歹自己也是请他喝过酒的，酒吧里可是刷了自己的卡。
    尽管现在这样子，也扣不掉钱。
    …………
    “哎你刚才看到没有？”
    黄建的房间里，陈宇航满脸激动。
    “刚才，老板真是太帅了！”
    他拿出手机：“幸亏我的房间角度好，刚好拍下来了。”
    “哇，全世界都变成灰白色了，简直了……老板这也太帅了吧？”
    “你没看到真是可惜了。”
    黄建也觉得可惜。
    刚才他在忙别的事情，老板不声不响就去将【血鲨】解决了……
    本来他还在想，老板昨晚睡得应该也不算早，还有【血鲨】不断撞船，可能还要睡一阵呢。
    反正他也没睡好，也挺累的。
    结果反应过来的时候，老板已经将问题解决掉了。
    而且貌似连诗都没念。
    装逼不到位啊……
    黄建心里觉得有些遗憾，老板可能是抽不出时间，要是自己在旁边多好？
    他打开陈宇航手机上的视频。
    看了一会，他产生了疑问。
    被老板定住的【血鲨】，跟皇家翡翠号之间并未产生相对的位移。
    这很不对。
    皇家翡翠号是在不断前进的，他问过船长也亲自观察过，游轮的机组一直在工作，整条船是在以均匀的速度不断向前。
    而【血鲨】，是垂直于船身跳起的。
    那么……它被定住之后，应该会相对向后移动才对。
    参考系失效了？
    或者说……
    皇家翡翠号的运动是虚假的，它其实一直在原地没有动过？
    这是个重要发现，得告诉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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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4章 知识的诅咒

    叶开使用了记忆碎片。
    这一次他有两个问题想问，两个问题都无法靠他自己获得答案。
    至少现在还不行。
    希望先生能够给些提示……
    怀着这样的想法，他任由灰雾将自己包裹。
    萦绕在他耳边的、众人的念头消失了。
    “……老板你真要这么做？”
    “……我们的选择不多。只能相信……”
    “……好，那我也……”
    忽然有散碎的在他耳边响起，叶开左右看看，确实什么都没有。
    这又是听到了谁？
    真是奇了怪了。
    不过，听内容像是船上的人在讨论，难道是有哪个异能者想加入叶老板的队伍？
    可别了，现在队伍已经有点臃肿了。
    灰雾散去。
    这一次先生所在的场景，让他一愣。
    因为这是他的家里。
    他位于单元楼内的家，场景布置都与他家一模一样。
    先生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而电视中播放的则是皇家翡翠号的航拍——游轮正航行在平静的海面上。
    航拍还给了几个特写镜头，甚至还有叶开在观光甲板上的镜头。
    果然这只是虚构出来的。
    叶开松了口气，又有点失落。
    “自己找地方坐。”先生含笑说道：“回到自己家，怎么反倒拘谨了？”
    “先生别跟我开玩笑了，这里不过是你做出来的幻象……不是我的家。”
    叶开叹了口气，拖过一把椅子坐下。
    “而且我现在还没搞清楚，我自己的身份。”
    “那有什么要紧？真的假的，只要给你的感受相同，就没有差别。”
    先生说道：“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也未必就是坏事……人类、仙人、与你最初说的【异类】，原本就没差别。何必执着于一个身份？”
    “还是很重要的。”
    叶开环视周围，说道：“我一直以为我自己是穿越来的，但现在发现，我可能是根据他人的印象所创造出来的。”
    “齐野不告诉我，但这个问题我的确非常在意。”
    这关系到他自己是真是假。
    如果是【异类】，那么理论上，现在的碎片化世界中，可以存在许多个叶开。
    当自己和其他叶开碰上了，又该怎么办？
    谁才是真正的“叶开”？
    “你当然不是穿越过来的。”先生果然比齐野要爽快多了：“也不是根据他人印象所产生的。仙骨可不是能够凭借他人的认知和念头，就能产生的东西……不然也不会那么少了。”
    “那……我是真人？”叶开迟疑道：“在我之前，并没有一个我死？”
    先生笑了笑。
    “你已经走到这一步，的确远超我们的预料……本来我们还十分担心。”
    他停住话头：“之前死的，当然是真正的叶开……但你也是真正的叶开。”
    “啊？”
    “你已经知道现在的世界是与之前不同的。”先生说道：“如今我可以告诉你，不同之处的一部分表现在于，这里有许多的伏笔和隐喻。”
    “啊？”
    “就像是关于仙骨的很多东西，我不会直接告诉你一样。这个世界的许多东西，我不能直接告诉你。”他继续说道：“关于你自己么……之前的叶开是什么时间死的？”
    “4月1日。”叶开说道，这个时间他印象深刻，毕竟是“自己的死期”。
    “那你醒来的时候，间隔了多久？”
    “3天。”
    先生点点头。
    “好了，关于你的身份我已经说完。剩余的，全都是你自己的问题了。”
    “但是……这什么都没说啊？”
    4月1日是愚人节。那间隔3天，又是什么意思？
    伏笔？隐喻？当这是写小说吗？
    “足够多了。”先生说道：“如果你不能理解的话，大概是你的思维不够发散、你的知识不够丰富，或者……”
    或者是我太笨？
    ok，懂了，早这样说不就完了？
    你再骂！？
    “……或者只是一叶障目。”
    先生说道：“你这样着急见我，应当不止一个问题吧？”
    “既然你连上个问题都问出来了，多问一个也没什么。”
    哦！条件放宽了！
    叶开心中一喜，连忙将另一个问题问出来。
    “最近一段时间，我有时候会看到一些……文字。”他说道：“例如在这个世界碎片，我看到过【皇家翡翠号航行在……】”
    “好了，不用说了。”
    先生打断了他的话，叶开发现先生的表情十分严肃。
    “这些东西……你真想知道？”
    “有什么不对吗?”
    先生拧着眉头。有那么一瞬间，叶开察觉到先生看他的眼神十分复杂。
    但马上这种感觉又消失了。
    “没有什么不对。”先生慢慢地说道：“但你要知道，有一些东西，如果你知道了，就不能回头了。”
    “那……”
    先生没有被他的话打断，继续说下去。
    “你无法自欺欺人、无法视而不见、很多事情都会没了退路……这是知识的诅咒，它在如今会更加严重，比你想象的更严重。即便这样，你也想知道？”
    叶开咽了口唾沫。
    怎么忽然这么严肃了？
    到底是什么东西，
    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我想知道。”
    电视里的画面停滞了下来。整个房间里的空气似乎也因此停顿了一个瞬间。
    先生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
    “好。”
    他终于说道：“我觉得你未必就做足了准备，但这世界……毕竟也从来没有准备充足的时候。”
    “那，可以告诉我了吧？”
    灰雾从四下里涌起。
    “你会知道的。”
    渐渐模糊的场景中，先生说道：“只要你能真的想到。”
    “其实，所有的信息你都已经清楚了，只是你不会想到那里而已。”
    “啊？”
    不是，我知道什么了？
    搞半天是在吓我么？
    叶开愈发迷惑，但现在这转场速度，没给他足够的时间听到后续的回答。
    他只是隐约听到了，先生的半句话。
    “先让你见见，科学的……”
    浓雾将他彻底笼罩，然后散去。
    他发现，自己的手中捏着一支笔，正在面前的纸张上写写画画。
    上面全都是一些叶开不认识的公式和符号。
    一只手忽然拍在桌上。
    “老黄！”
    对面那人说道：“你都算了好几天了，快休息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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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5章 科学的边界（1）

    叶开抬起头来。
    面前的人眼神清澈，面容上有一点稚气，叶开猜测他大概是个学生。
    这是在学校里么……难道是关于灾厄的记忆？
    叶开猜测。
    先生承诺他，会告诉他一些事情。
    大概在这里，会与那些事情有关。
    “我……嗯……我觉得，不对劲。”
    似乎几天没说话了，他的嗓子有些沙哑，说起话来磕磕绊绊。
    “这些东西……”
    他将面前的纸张整理了一下：“有问题，不过我已经很接近了……”
    “别打扰我，我再想想。”
    “很近了……”
    “不是，你都好几天没出门了！”
    对面的人显然有些着急：“你知不知道你现在什么样了？”
    “啊……我没事。”
    “你不能再熬了。”对面的人说道：“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他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将手机展示给他看：“你就快猝死了！”
    照片上的人戴着眼镜，头发乱糟糟的、黑眼圈极为严重。面色苍白，满脸都是熬夜导致的油光。
    但让叶开在意的并不是这些，而是照片中那个人的脸。
    那是黄建。
    年轻时候的黄建。
    这跟他有关系？
    …………
    “哗——”
    黄建将清水扑打在脸上，清凉的触感让他清醒了一些。
    他拿起毛巾擦擦脸，瞪着镜子里的自己出神。
    在被同学紧急叫停之后，他一觉睡了二十多个小时，睡得天昏地暗。
    有些时候，清醒时解不出的题目会在梦中得到灵感，但他这一觉并没有得到灵感。
    他只是梦到了一些十分古怪的东西，许多日常的事物扭曲、变化，全都变成了他看不懂的样子。
    就像他的计算一样，古怪、没有尽头。
    明明在感觉上，只要再来几次变化，再有几次转换，就能得到结论。
    却一直没有任何的结果。他只是在已知的范围里打转，不断的辗转腾挪，始终无法脱离。
    这种感觉……
    就像是陷入了泥沼或是漩涡。
    “跟鬼打墙一样……”
    他喃喃自语。
    想了一会儿不得要领，他摇摇头，放弃。
    同学说的对。
    慢慢来，总能找出解。
    这世界上只有一种问题是无解的——那就是错误的题目，而错误的题目也可以被论证为错误。
    但黄建现在的问题是——他不能证明题目是错的，也无法得到解。
    “真是见了鬼了。”
    …………
    黄建是个天才，所有认识他的人都这么说。
    在几乎所有的学科上，他的成绩都是肉眼可见的强——从小就各种奖项拿到手软，一些比较小的奖项，奖杯、奖牌都没地方放，全都一股脑塞在他床底的一个箱子里。
    只有大赛的奖杯，才有资格摆放在他书柜的顶部，直到被下一个奖杯淘汰。
    在被top1学校提前录取之后，他更是表现出了在理论物理、数学方面的天赋，前进的速度可以用一日千里来形容。
    他的老师这样形容他——“我最后悔的，就是没有提前一年发现他。做研究的黄金年龄很短，如果他能提前学一年，说不定有机会在理论上做出更多的突破。”
    当然，迄今为止他还在学习。
    今年才刚突破朗道壁垒而已。
    不过，他已经为自己选了一个研究方向，非常狂妄的那种。
    就连最看好他的老师，在得知他的研究方向之后，也连连摇头，认定那是没有意义的。
    当然，没人能说服他，除了现实之外。
    “图灵机已经是非常成熟的模型。”老师这样跟他说：“但它不能覆盖所有的数学问题。你想要寻找一个框架，将之前的那些问题变成可计算的问题，几乎是不可能的。”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黄建就知道，老师想表达的是——这个方向没有研究的价值，也没有考虑的必要。
    的确，有小学数学水平就足够生活，初高中的数学甚至都是不必要的——稍微复杂点的问题，交给计算机就好了。
    但那是对普通人而言，黄建自认为，不是普通人。
    普通人的生活，对他来说，太过于乏味了——在图灵机设计的范围内生活，对他来说，跟死了没有区别。
    图灵机能够解决所有的“可计算”问题，换言之，就是能够通过一套固定的逻辑体系，在有限步内能得到答案的问题。在此之外的问题，或许可以包含在数学的逻辑体系内，但无法使用图灵机解决。
    他的老师认为，理解和处理“不可计算”问题，是人类和机器的本质区别。机器即便表现的再像人，也终究只有处理有限问题的能力。
    黄建反倒觉得，一切都应当是可以计算的才对——即便是经典的停机问题。
    “我想试试。”他是这样回复的：“研究可计算问题的人太多了，机器也能解决的问题没什么价值。”
    只有庸俗的人，才需要去研究那些庸俗的问题。
    但是目前来看，他遇到瓶颈了。
    出门散散心好了。
    …………
    黄建漫无目的地走在校园里。
    这里的一切他已经牢记在心，自从入学之后，在学校里走了一两次之后，他就将这里的环境全都记下来了，如今更是闭着眼睛都不会走错。
    只要将学校地图置于坐标系中，确定起点和终点，他就可以计算出一个函数，每一步按照计算结果前进，必然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躲避所有障碍，成功到达终点。
    就像命运一般，从头到尾都是注定。
    不过他并不会真的这样做。至于原因么——
    校园中存在大量的变量。
    路边长凳上的情侣、赶路的同学、一路盯着手机看小说的书迷、以及路边肥肥胖胖的野猫。
    这些变量都是不可控的，但每一个变量又都会影响到他的函数。
    所以他需要睁着眼睛，根据视野中出现的人，不断调整自己的函数，这需要极快的计算速度，刚好可以用来给大脑按摩——
    一群人从他面前经过，同时有几只野猫相互追逐打闹，发出嗷嗷呜呜的叫声，有人要拉架，有人在围观。
    不需要停下。按照他们的动向，只需要这样，这样……
    忽然有一只猫停了下来，竖着尾巴开始哈气。
    这跟他之前的计算不符。黄建来不及改变脚下的步伐，趔趄一下，险险地扶住旁边的小树。
    果然，人类的大脑，生理局限还是太大了。
    他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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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6章 科学的边界（2）

    【emmm在赶，明早看吧。】
    黄建不是程序员吗？
    叶开有点吃惊。
    他大学的时候，不就是学计算机的吗？
    叶开对黄建的记忆中，包含了这一部分，同时，这些内容在邻居们口中、以及黄建自己口中，也曾经验证过。
    可是在记忆碎片中，黄建上大学的时候，学的竟然是数学和理论物理方面的东西……
    而且，黄建虽然很聪明，但却没有这么聪明……
    他也只是脑子比较好使而已，比自己脑子好用一点，也不至于有那么大的差异吧？
    只有一种可能了——
    黄建的记忆也被改动过，他以前学过的知识肯定被封起来了。
    有人专门修改了他的记忆，可能是凭空编造，也可能是借用了别人的记忆。
    按照之前在单元楼里的情况来看，邻居们的记忆也做了相应的修改。
    但是，为什么……
    叶开稍微想了想，就找到了答案。
    是了，有些事情，仅仅知道，都会造成影响……
    在如今碎片化的世界中，特别是还有【道】的存在下，“知道”本身就是会造成后果的。
    先生也说了，知识的诅咒。
    有些事情，一旦知道，就不能回头了。
    知道一些东西之后，就无法想象，不知道这些东西是什么状态——他脑子里忽然闪过这样一个念头。
    难道黄建所知道的东西中，有一些比较危险的知识？
    的确有可能。
    叶开也是听说过一些乱七八糟的科幻设定和故事，比如“幽灵其实是人类思想的量子态”、“经典力学上空的两朵乌云”、“超越光速时间倒流”之类的，总的来说就是遇事不决量子力学，情感纠葛重生穿越之类。
    反正太高端的名词他也不知道，总之大部分看起来很唬人的科幻，都跟物理学脱不开关系，什么球状闪电、光锥、二向箔之类的。
    他继续看下去。
    …………
    办公室。
    闲谈。
    “黄建，你在这个问题上浪费太多时间了。”
    老师翻了翻手上的论文，说道：“这样会影响你毕业……你看，这都是王诚今年的第二篇论文了。”
    “也上不了什么好的期刊嘛。”
    黄建稍微扫了一下那篇论文。他心里有数，这篇论文最多上个二线期刊——影响因子比较低那种，或许还需要版面费？
    研究课题没什么新意，只是基于前人的一点延伸讨论，偏向于应用。
    前人可能只是没想到这个方向，又或者觉得过于简单没什么写的必要。
    “好歹人家在努力，你呢？”
    老师白了他一眼，对于自己的得意弟子，他是不忍心斥责的：“哪怕你应付一下，写几篇差不多的出来，就当休息。你不想毕业了？”
    “嗯……搞那些东西，总觉得是在浪费生命。”黄建说道：“我想着，我的课题有进展了，再发一篇好了。”
    “怎么，你想直接上nature，还是science？或者，annalsofmathematics、jams？”老师说道：“要是没结果呢？不过啦？”
    “等你延毕了，别人都得笑话我，得意弟子竟然延毕。”
    黄建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他心里知道老师是对自己好，只是自己那道坎总也过不去。
    “我这就搞两篇。”他承诺：“一个周……不，一个月吧。”
    “我好好搞搞，总不能给老师您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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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7章 科学的边界（3）

    “结果不对啊。”
    黄建对比了一下自己算出来的结果，以及电脑屏幕上显示的结果。
    二者有着显著的差异，几乎完全是背道而驰。
    这不是能够用误差、或是算法问题能够解释。
    他使用的计算过程虽有差异，但本质上应当是等效的。
    “难道是二进制的问题？”
    黄建考虑着：“二进制在表达一些数值的时候不够精确……”
    “但算法上已经考虑、并且规避了这方面的问题。”
    “或者是cpu设计中的bug？”
    之前跟王诚讨论的时候，王诚告诉他，有时候逻辑电路设计上的bug，会导致在运行某些代码、或执行某些计算的时候出现问题。
    可能出现的问题中，就包含了输出错误的结果。
    不过，这种情况可以通过更换的硬件来排查……
    只是换了几台电脑，得到的结果仍然没有变化。
    他又反复验证了自己计算的结果，确定自己的计算没有错误。
    即便使用电脑的计算方法，也仍然可以得出同样的结果。
    “肯定是电脑的问题吧……”
    关于这个问题，他也去找老师和其他同学去验证过了，除了部分人看不懂他的计算过程，其他人都复现了他的计算结果。
    “这下你的论文不就有了嘛？”
    老师十分高兴：“这是现行计算机中存在的逻辑漏洞，只要进一步验证这个漏洞的广泛性，上顶刊是稳的。”
    其他同学都十分羡慕。
    顶刊啊，他们这些做学术的，谁不想发顶刊？
    但那不是轻易能发的，大部分人就像王诚一样，靠着二三流的期刊，刷刷数量，刷刷引用数而已。
    当然，这也羡慕不来。
    越是前沿的研究，对天赋的要求就越高。在大家都努力的情况下，努力的作用已经没有那么大，靠的就是灵光一现。
    倒是黄建没有那么激动。
    “问题是我没找到原因。”他说道：“理论上，逻辑电路复现了我的计算步骤，而且它们运行中也没有出现问题。”
    “肯定是电路设计的问题……”老师想了想说道：“我在芯片设计方面有几个朋友，让他们帮你找找？”
    “嗯……他们应该找不出原因。”黄建说道：“我用了几种不同架构的处理器，它们都得出了同样的结论。逻辑电路的问题，不应该会这样一致地重现。”
    能够稳定重现，这本身就说明，这是一个现象，而不是bug。
    即便同样是更底层的问题，在经过不同架构的处理之后，应当不会呈现的那么稳定。
    他看看周围，自己的师兄弟们仍然沉浸在“我们中出大牛了”的震撼和喜悦中。
    “老板。”他跟老师说道：“我有个想法，嗯……”
    他环视了一下周围。
    “你们先出去。”
    老师会意。待别人都离开之后，黄建继续开口。
    “我想，这会不会与人的主观意识有关系。”
    “观察者效应？”老师沉吟：“你想到这一点，有一定的道理，但它不应该出现在数学里……”
    数学应当是严谨的、客观的，不为人所动的。
    “我们和程序的区别，已经很小了。”黄建说道：“我这段时间使用了现在比较流行的ai工具，它们通过计算能够模仿出人类的反应，甚至可以比一般人的表现更好。”
    “如果说人类和它们的差别，我想就是自主意识。”他继续说道：“有了自主意识，才会有观察者效应。因为是人计算出来的，所以才会跟程序计算的结果有差别。”
    这种差别的来源，就在于人本身。
    “停停停。”老师摆摆手：“不要往这个方向想，想多了会被困住。”
    往这个方向思考下去，很容易滑坡到——整个世界都是神或仙设计好的，我们只要听从他们的安排就好。
    这是最省力的思考方向，也是很多宗教的根基。
    但这不是一个研究者的态度。作为研究者必须相信，一切都一定会有一个解释。
    如果没有找到这个解释，可能有许多种原因，但
    “你可以先把这个发现发出去。”老师说道：“至于要认定这是观察者效应的影响……”
    “最好还是再找几个类似的例子。”
    …………
    “有这么多引用了啊。”
    黄建查看了一下自己论文的引用数，心中没有什么波澜。
    距离他发出那篇引起极大反响的论文，已经有一段时间。
    这段时间中，他又找到了几个有着类似情况的计算过程，但学界普遍认为，这种问题是源自于当前计算机的底层设计。
    在现行的二进制计算机中，有一些天然的缺陷。这些缺陷在许多时候都默认存在，并且会在系统设计和软件设计中预先规避。
    “说我只是发现了一个需要规避的缺陷……”
    黄建翻看了一下别人的论文，大致了解了其中的内容。
    绝大部分认为他的发现很有意义，但其中的一多半觉得，这只是计算机系统发展中的一朵乌云罢了。
    “不过，也有一些人还算有眼光。”
    也有一些人认为，这可能会破坏现代计算机的根基——而后者又是现代社会的重要基础。
    他们认为，肯定会有人使用这个算法，导致计算机在许多场合输出错误的结果。
    “如果真的是观察者效应呢？”
    黄建想着，“如果真的是那样……”
    忽然他有了另外的一个想法。
    “找到了。真不好找啊……”
    这个想法是忽然冒出来的。
    黄建很快意识到，那不是他的想法——那似乎是有人，在跟他说话。
    他悚然站了起来，四下环视。
    没有人。这是他自己的宿舍，只有他自己居住。
    “别慌别慌，我不是什么坏人。”又一个想法冒了出来：“我只是来告诉你，你的研究不能继续下去了。”
    “我是精神分裂了吗？”
    黄建心中想着。
    难道是因为矛盾的想法，导致精神分裂了？
    似乎还挺有意思的……
    “你没有精神分裂……算了，这样说话确实有点像是精神分裂。”
    一个人突兀地出现在黄建面前。但这个人的样子叶开并没有看清楚。
    他知道，那肯定是最后一个仙人——
    即便在记忆中的时间点，他肯定没有成仙。
    那就是世界碎片化的幕后存在。
    “你先不要问我是谁。我要告诉你的是——虽然我不能理解你的算法，但你确实发现了一个很大的漏洞，你所想的观察者效应，也的确有。所以，你不能再继续研究下去了。”
    “为什么？”
    “因为再向前一步，就是你所不能掌握的东西了。”
    那个人说道——或者说，他想道。
    “观察者效应，就是科学的边界。它的背后，不是科学能够解释的东西。”
    层层叠叠的灰雾开始涌现。
    记忆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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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8章 心智的防线

    【虽然但是，你们懂的】
    不是，你再多说两句啊！
    叶开眼睁睁看着灰雾将他完全笼罩，又全部散去，自己再次回到了豪华套房中。
    可惜……
    原本他甚至以为，是黄建找到了科学体系的破绽，然后将其否定。
    但是很明显，既然仙人出现了，这条路必然不会走通——仙人不想让黄建继续研究，那大不了修改一下黄建的念头，让他放弃继续研究。
    而且，黄建后来的身份，说明双方达成了合作。
    世界末日本身，应当与黄建关系不大。
    因为“观察者效应”，是一个很久之前就被发现了的现象，黄建只是在数学领域将它呈现出来而已。
    如果只是认识到它就会导致末日，那末日应当更早的时候就发生了。
    科学作为仙人对世界的“设定集”，必然是有一定局限性的，这就意味着，如果没有仙人不断打补丁、丰富设定，被后来者摸索到设定集的边界，一定会发生。
    随着时间线上逼近现代，仙人的数量是越来越少的。而随着人类教育的普及、社会的发展，研究者会越来越多，对世界的认识也会越来越深刻。
    难道是别人越过了边界？
    也不对，如果是这样的话，幕后仙人应当可以找到对方。
    他能够从世人的念头中，找到接触到“边界”的人，无论是用什么措施，又或者是直接收编，都可以让他们不再继续研究，或者研究毫无进展，只能在原地打转。
    所以，末日不会因此而来。
    除非……是从更基础、更广泛的地方出现……
    人类的念头组成河流，而诸多的先贤的著述和思想，构成了引导人类思想的河道。
    河道中还有一些石头，那是仙人们对人类遗留的影响，他们同样引导着河水的流向。
    如果河道出现问题，失去了约束的河水就会造成灾难。
    如果不是河道出现问题，而是河水本身呢？
    不会吧……
    他拿起手机，打开群聊。
    皇家翡翠号的群聊中，正在不断刷出一条条的消息。
    他斩杀【血鲨】的过程，有许多人拍到了视频或照片，群里的人正在不断发出这些照片和视频，相互交流。
    所有人都很激动，觉得自己在这里会更加安全。
    有这样一个强大、而又愿意为普通人出手的异能者！
    他还带了一个团队。
    从众人的念头中，叶开察觉到，他们心中涌现出从未有过的希望。
    这样的人……怎么会出问题？
    肯定是其他地方的问题吧……
    “咚咚咚。”
    有人敲门。
    “我要开门了。”
    是齐野的声音：“如果你不反对的话，我就进来了？”
    “哎——”
    叶开没来得及说话，门就被推开了。
    齐野非常自觉地走了进来，他身后有人推着餐车，车上放着大大小小形状不一的酒瓶。
    是叶开在酒吧见过的那个调酒师。
    “怕你在这里寂寞，我还带了调酒师来。”
    齐野说道：“这条船虽然有点旧了，但不得不说，服务是真的周到，调酒师还可以上门服务的，开party可太方便了。”
    “对了。”他回头对调酒师说道：“一会儿刷他的卡，他答应过的。”
    “啊？”
    “你忘得这么快？”齐野撇撇嘴：“在酒吧的时候你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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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9章 共识破裂

    听起来还有一些史诗感。
    隐藏在历史背后的战争，无人知晓、却有着所有人参与的心智防线……
    这战争发生在每一个角落，也不发生在任何地方——
    因为它发生在每个人的精神中，在每个人的念头里。
    而支持着这场战争的，是熠熠生辉的人类群星，他们有的为众人所知，有的名声不显，但他们的思想和理念，就是战争中人类的武器。
    叶开的历史知识比较匮乏，只知道一些比较有名气的人物，但即便如此，当将这些人串联起来的时候，也会发现——凡是在历史上留下正面形象的人物，无论其作为如何，最终都是推动人类社会进步的。
    尤其是学者们——他们的研究成果无论大小，都让人类对世界的设定更加完整，世界更加稳定。
    叶开有些理解——为什么最初遇到的几个仙人，对自己坚持唯物主义这一点，不置可否了。
    从这个角度去理解，唯物主义本身也是一种唯心主义——心外无物。
    “科学”的设定，将世界的一切囊括在其中。越来越缜密和细致的理论，能够解释和推测越来越多的现象。因此人们对科学的依赖越来越高，越来越相信。
    而当人们相信一切都有解释，那么这一切就会真的有解释。
    直到抵达科学的边界——“观察者效应”。
    对于观察者效应，叶开也大致能够理解。这应该是整个【科学】框架尚未达到的地方，也是【秩序】尚不完善的地方。
    因此，在这里，个人的主观意识，就能够对结果产生影响。
    但这里，仍然有些不便于解释的地方。
    “刚才的记忆碎片中，有个问题我还是没搞清楚。”
    叶开说道：“世界末日，是因为有人越过了科学的边界吗？”
    因为科学的边界被越过了，所以人们不相信科学了，因此秩序崩溃。
    齐野摇摇头。
    “不是。”
    “随着人类对科学的研究和拓展，科学的边界其实也是在不断拓展的。”他说道：“接触到科学的边界，根本原因在于，研究进度超过别人太多了。”
    “所以在对应的区域，还没有足够的秩序支撑，如果不慎越过，自身的念头就会对那一片区域产生显著的影响。”
    哦，原来如……原来个啥啊，黄建这么厉害的？
    不过没事，现在我是他的老板。
    “那末日是怎么来的？”叶开说道：“在【秩序】还存在的地方，【特异点】应该不会出现吧。”
    “你这样想，说明你对【秩序】的理解还有所欠缺。”
    齐野有些得意。
    能给叶开讲这么多，当然不是他本来就懂。
    不懂可以学嘛。
    他随时请教先生，何况学习时间也比叶开要长许多，知识储备更多实在是一件非常自然的事情。
    这就是高年级学长的自信！
    “只要有足够的人形成共识，【秩序】就会出现。”
    “【科学】是一种【秩序】，但【秩序】并非一定就是【科学】。”齐野说道：“在凡人还可以修炼术法神通的时候，世界的秩序也是完备的，只是没有如今这样完备。”
    “【科学】是一种比【法术】更完善、更有拓展性、内部的冲突更少的秩序。所以，以往的仙人才会将术法神通取消，逐渐以科学代替……不然，你就会发现鬼怪也是秩序的体现，说不定地球已经变成修炼者王朝统治的世界了。”
    “在没有足够【秩序】覆盖的区域，天然就容易出现【特异点】；但这一次的末日，【特异点】都是在人多的地方出现……”
    齐野的酒杯已经空了，他弹弹杯子，叶开很自觉地拿了一杯给他。
    然后，齐野才满意地点点头，继续说下去。
    “不同的人，他们的观念和逻辑体系可能有很大的差别，这意味着他们所倡导的【秩序】也会有差别。比如，有人认为粽子当然要吃甜的；也有人认为粽子必须是咸的。”
    “通常，这些不同的观念并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因为大家的共识还有许多相近的地方，所谓求同存异。”齐野说道：“但是……你回忆一下，有没有发现，不同群体之间的观念和逻辑，越来越冲突？”
    叶开回忆了一下，的确有这种情况。
    在2025年，信息茧房已经成为了一种非常普遍的现象。
    由于算法驱动，很多人能够刷到的信息和观念，都是自己所认同的。
    这导致许多人越是上网，思维反而越是局限。很多小圈子里的事情，都是直到出现大事，才会被别人得知，在此之前，就像是压根不存在一样。
    这也导致了越来越多的鸡同鸭讲，难以沟通。
    “的确有这种情况。”叶开说道：“我记忆里，信息茧房已经很严重了。”
    “就是这样。”
    齐野说道：“由于观念和逻辑的冲突，导致了原本的许多共识破裂，【秩序】产生内部冲突——当这种冲突严重到一定程度，就有了【特异点】产生的空间。”
    “所以……”叶开的脑子快速运转：“幕后的那个仙人……就是因此才将世界碎片化的？”
    “啊？”
    “因为碎片化之后，大家关心的事情就非常简单和一致了。”叶开说道：“而且在同一个世界碎片中的人，相当于强制他们合作。以前的各种问题都可以忽略，本来破碎的共识就不重要了。因为会有新的共识……也就是新的秩序。”
    “不过，要到什么程度，才能将整个世界变回原样？”
    齐野皱着眉头盯着他。
    这是你该聪明的时候吗？
    没劲！
    “行了，这样就差不多了。”他随手一抛，酒杯在空中打着转，落在餐车上：“剩下的也不用我说了。”
    门在他面前打开。
    “哎……”叶开连忙喊道：“幕后的仙人是谁啊！我怎么才能见到他？”
    虽然自己和幕后仙人之间肯定还有差距，但毕竟都是同一个时代的嘛。
    张良他们一直都说，如今的事情，不该叫以前的仙人来管。
    齐野的脚步一点没停，也没回头。
    他三两步走到门口，身形忽然消失。
    叶开只听到一句话。
    “是谁你自己知道。”
    这人肯定跟李贺学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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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0章 传播途径

    【嗯……】
    “嗯……又一个【寄生牙】的宿主？我知道了。”
    黄建接着内线电话：“是在什么位置？我标记一下。”
    “好。有什么情况及时告诉我。”
    他将刚得到的信息标注在表格上，尝试总结【寄生牙】的传播规律。
    好像没什么规律，它似乎有很多个源头，或者是弥散在空气中的、像是病菌一样的东西，只要满足“受伤”这个前提条件，就会被寄生。
    “这才没多久啊……”
    黄建有点发愁。
    皇家翡翠号上的人太多了，老板想要维护船上的秩序、让更多的人活下来，却又自己做甩手掌柜，只能小黄多加加班。
    黄建的打算是，计算一下寄生灾厄的传播规律，根据这些规律，说不定能够更有效的阻断传播。
    这一点在【布偶】上确实生效了，【布偶】最初的寄生者就是黄志明，目前还没有发现其他的感染者。
    截止目前来看，【布偶】的传播方式就是接触传播。
    伊森和黄志明的一个小弟，都是因为与黄志明当面接触，并且还间接接触到了黄志明的布偶。
    那个小弟显然接触到了布偶的灰烬，而伊森么……根据黄志明的描述，他应当是对布偶使用了异能。
    至于其他的几个被【布偶】寄生的人，他们在当时都有机会接触到布偶的灰烬，因为他们的房间是在抛洒灰烬的路上。
    或者，他们在那段时间左右，经过了抛洒灰烬的路线。
    这是一个好消息。【布偶】的传播方式比较单一，那只要避免他人与被寄生者接触就可以。
    黄建前不久刚阻止了一些人，他们都接到了伊森的电话，想要进入伊森的房间。
    他让人专门守在被寄生者的房门外，避免任何人以任何理由进入其中。
    只要拖到时间结束就行，现在【布偶】的持续时间，只有十几个小时了。
    不过坏消息是，【布偶】的寄生暂时还不好处理，至少黄建不知道怎么处理。
    唯一能够处理这个灾厄的老板，他刚刚在对付【血鲨】的时候，已经用掉了之前用来处理【布偶】的能力，那显然是一个冷却时间很长的能力。
    希望这些【布偶】不要弄死人就好……
    应当不会，那些人之前都没有被寄生灾厄寄生过，按照经验，第一次被某种灾厄寄生，不会出现生命危险。
    连续被不同的灾厄寄生，才可能死人。
    黄建呼出一口气。
    至于【寄生牙】，坏消息是没办法简单控制，总有人会受到一点小伤。
    好消息是，它的确很容易治疗。
    只要忍住疼，拔牙就行。
    将目前的问题过了一遍，黄建放下心来。
    “老板这一次盘点收获，时间好像有点长……”
    “不过，等老板出来，看到我将这里的事情处理的很好，应当会比较高兴吧。”
    “不知道老板要做到什么程度……这里跟别的世界碎片不同，灾厄会不断出现，如果要照顾这里的人，那工作永远也做不完。”
    “除非老板能把那个【寄生之魔】除掉……”
    “或者，把这些人都带到别的世界碎片。”
    黄建想着想着，颇有点发愁。
    老板可千万要除掉【寄生之魔】啊。
    不然……工作量可都是压在我身上的。
    “嗒。”
    一个轻轻的落地声响起，叶开出现在窗边。
    “老板。”黄建立刻打了个招呼。
    老板最近挺长时间，都没有敲门的习惯，总是忽然就出现在房屋里，又忽然消失。
    对此他早就习惯了：“老板，我把这里的一些情况总结了一下，现在……”
    黄建说着说着，迟疑地停了下来。
    老板看他的眼光，似乎有点不太对劲……
    “老板，我身上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了，问题可太大了……叶开想着，但没有直接说出来。
    “没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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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1章 流传

    所有被【布偶】寄生的人，门口都有人看守，避免他们忽然离开房间，也避免有人进入其中。
    只要不直接接触，就不会被【布偶】寄生；只要不受伤，也不会被【寄生牙】寄生。
    因此这件事虽然看起来有些危险，但只要足够小心，还是可以保护自身安全的。
    现在的皇家翡翠号上，所有人都相信，帮助别人就是减少灾厄，从而提高所有人的安全性。所以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也愿意帮助他人。
    在多种因素的共同作用下，看护被寄生者的工作，也有人愿意做。
    当然，作为被寄生者中唯一的一个异能者，伊森·米德尔顿的门外，同样是由异能者看守的。
    是黄志明和陈宇航两人。
    他们搬了板凳，一左一右地坐在离伊森房门不远的地方。
    “哎，还有十二个小时了。”
    黄志明看看时间，说道：“一会儿会有人来换我们吧？”
    陈宇航点点头：“再过两个小时就有人来换了。”
    “也不知道【布偶】在强化后会是什么样子。”
    黄志明说道：“要是能知道里面的情况就好了……可惜伊森不接电话，也不回群聊。”
    在总结出【布偶】的传播方式后，黄建通过徐睿对全船发出了广播，要求所有人都不得与【布偶】的宿主接触，同时【布偶】的宿主也不能离开房间，直到【布偶】这一灾厄的持续时间结束。
    目前为止，【布偶】的宿主都没有回复。
    但要说电话都没接的，也就是伊森一个人。
    其他人多少都接电话，尽管语言表达上有些支离破碎，甚至只会说“可爱、可爱”之类的单个词语。
    只有伊森完全没接电话，尽管黄志明通过【模拟蜘蛛】能力，都感应到他屋里的电话在响了。
    “对了，你之前被【布偶】寄生，是什么感觉？”
    陈宇航问道：“我感觉这个灾厄，比别的要好一点，起码不会留下什么身体上的改变。”
    寄生灾厄，在脱离宿主之后，会给宿主的身体留下极大的改变，这种改变是很难消除的。
    陈宇航已经见过许多被灾厄寄生后，整个身体大变样的人了。
    例如【假袋鼠】寄生之后，会在腹部留下一个巨大的袋状结构，皮肤也会因此变得黢黑并有很多褶皱，身体也会因为寄生而变得虚弱。
    【隐翅】造成的后果也是同样可怕，宿主会被改造成胸背部肌肉发达、四肢纤细的形态，并且身体会变得非常虚弱。
    至于【榭寄生】，则是会使用根须，深入到宿主几乎所有的组织中，当寄生结束之后，宿主的虚弱程度更为严重，甚至可能直接死亡。
    但是被【布偶】寄生的黄志明，似乎就没什么不好的反应，整个人看起来都十分正常。
    “被寄生的时候么……”黄志明回忆着：“感觉整个人就只想看着小狐狸，感到它十分可爱。”
    “被叶老板把小狐狸杀了之后么……现在感觉有点空虚。”
    “啊？空虚？”
    陈宇航有些不解。
    “嗯……就像是少了一点什么，心里面空落落的。但具体是什么，又说不出来。”
    黄志明说道。
    陈宇航不是太理解这种感受，不过他也没继续问下去。
    他需要提的问题已经聊完了。
    在来这里看门之前，黄建专门让他在袖口和裤脚处别了几根毒刺。这样一方面能够让黄建第一时间掌握到黄志明的后遗症，也能在短时间内注意到发生的事情，从而可以及时支援。
    毕竟，这里是最危险的。
    “咔嚓。吱~~”
    在他们聊天的过程中，伊森的房门传出一些杂音，随后房门就打开了一道小缝。
    一只十几厘米高、耳朵长长的兔子从门内挤了出来，随后房门再度关闭。
    “兔子？！”
    陈宇航腾地一下站起来，并且立刻使用【暴食】。
    这一次他没有吞噬角铁，而是直接吞噬空气。
    同样是黄建的建议。因为【布偶】的作用目标在精神上，钢铁的属性只对身体生效。
    但是吞噬空气，则可能会让对方失去目标。
    与此同时，他还抽空按下对讲机。
    “伊森的房间，有【布偶】出来了！”
    黄志明的感受则是更加怪异。
    他理智上知道，这只兔子应当与伊森身上的【布偶】有关，不该靠近。
    但是他精神上的空虚，在看到兔子布偶之后，却似乎一下子变得充实了一些。
    这让他对兔子布偶，产生了本能的好感。
    “你们快跑，回屋。”黄建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出：“徐睿，立刻广播，所有人禁止离开自己的房间。”
    兔子布偶停了下来，站在陈宇航和黄志明中间，似乎正在选择。
    犹豫片刻后，它选择了陈宇航的方向。
    黄志明稍有失望，而陈宇航则是立刻后退。
    现在【暴食】属于施法前摇阶段，他的各项属性都只是普通人的水平。
    好在兔子的速度也不快，体型限制了它的发挥。
    何况，他们这边还有援军。
    随着光芒一闪，老板也来到了他们身边。
    叶开两根手指捏着兔子布偶的耳朵，将它拎起来。
    兔子布偶在他手中扑腾挣扎起来。
    “叶老板，你这样会不会感染？”
    黄志明十分担心。
    寄生生物可以调节宿主行为，如果叶开被感染、那没人拦得住他。
    尽管兔子布偶也很可爱，但是如果皇家翡翠号上遍地都是兔子，就不可爱了。
    “没事。”叶开说道，将手中的兔子布偶丢到空中，一剑斩断。
    红光一闪而逝。
    【你已消灭“布偶”（兔子）1只。】
    系统提示出现，但是没有出现化解灾厄的进度信息。
    在此之前，若一个灾厄包含很多个个体，那么只要杀死足够数量的个体，就能化解灾厄。
    没有进度就意味着，即便将所有的【布偶】都消灭掉，也未必能够化解【布偶】这一灾厄。
    无用功罢了。
    叶开微微摇头，然后他听到了一些细碎和错杂的声音。
    “……可惜……”
    “……什么，小兔子死了？”
    “……兔子可爱可爱可爱……”
    “……有兔子也不错了，虽然比不上我的小狐狸……”
    同时，更多的信息也伴随着念头的涌动，浮现出来。
    叶开察觉到，有一个人的念头中，充斥着大量重复且无意义的内容，除了兔子就是兔子。
    显然，那就是被【布偶】寄生了很长一段时间的伊森。
    其他被寄生的人，也有类似的情况，但绝对没有像伊森的表现这样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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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2章 一个谎言

    在此之前，叶开先是去其他几个【布偶】的宿主处，将他们的【布偶】击杀。
    【布偶】是寄生在人的精神中的，解决掉外部的布偶，其实对于宿主的恢复没有什么用处，只是会缩小它的影响范围。
    但叶开也并没有打算，让他们恢复。
    这一次，斩杀布偶的过程，他让阚景涛全程跟拍，随后选了一些片段，发到群里。
    【阚景涛：视频]视频]】
    【阚景涛：图片]图片]图片]】
    第一段视频，展示了一个次牙咧嘴的猴子玩偶。玩偶被放在普通房间内的床上，它的旁边有一个人，正一脸紧张地看着镜头的方向。
    普通房间的床品都是一样的，都是纯白的枕头、被褥和床单，只是在床品的边缘，会刺绣上皇家翡翠号的名字。
    但这个房间中，床品有所变化，枕头被替换成了原木造型，被子换成了一片巨大的树叶。
    这些东西也都变得毛绒绒的，看起来并不会令人不适。
    第二段视频中，叶开将猴子拎起来，一剑刺穿、随后砍碎。
    散落的填充物和布料四下飘散，随后消失。
    这段视频很短，只有几秒，整个视频没有消音，背景中有音乐，以及一个人声嘶力竭的哭喊。
    “你要对我的猴子做什么！”
    “放下它！”
    “还给我！还给我55555……”
    倒不是他不想过来抢夺，而是因为叶开用了【舞曲】，将他控制在原地。
    阚景涛倒是也被硬控了，但他的手还是很稳的，硬是拍了下来。
    不得不说他在摄影这块还是要比陈宇航专业不少，如果换了陈宇航，说不定就已经是
    图片则是呈现了房间内的前后变化。
    在叶开斩杀掉布偶之前，宿主的房间显然被【布偶】改造过。而斩杀掉之后，改造的区域就变小了。
    刚才视频中对应的房间，床上只有一个原木风格的枕头。
    叶开倒是尝试将其他房间的枕头拿过来，但这种影响似乎是限定区域的，枕头放过去，就会变成受影响的样子。
    而离开对应区域后，则会恢复原样。
    但这样也足够了。
    在看到阚景涛发出来的视频和照片之后，果然如同叶开所预料的，群聊中热闹了起来。
    【叶老板把“布偶”杀了？】
    【这是“布偶”吗，怎么系统没提示啊】
    【这个东西杀了就没事吗？】
    【它是寄生在什么地方的？】
    【@阚景涛你拍的叶老板吗】
    【@阚景涛还有其他的几个，你们处理了吗】
    【这样是不是就不会传染了？我刚好要出门做任务，有点担心啊】
    裴明抿了抿嘴，心中有些疑惑。
    叶老板之前跟他说过，【布偶】是寄生在精神中的，并不能简单的通过消灭布偶来解决。
    外部的布偶被消灭之后，还是会慢慢重新生成。
    之前，处理黄志明身上寄生的【布偶】时，他是在现场的，能看出叶老板花了不少的办法，才将它处理掉。
    当时使用的能力，都跟处理【血鲨】的时候是一样的了！
    可见【布偶】并不好处理，叶老板后续也没有主动去处理掉伊森身上寄生的【布偶】，
    那现在，是为什么……
    黄建也有着同样的疑问。
    难道，老板在杀死【血鲨】之后，获得的东西，能对付精神层面的寄生？
    但这样的能力，没有冷却时间吗？
    老板肯定有自己的想法。
    他不会无缘无故地去控制灾厄的数量，更不会无缘无故地将斩杀灾厄的过程发到群里。
    如果是陈宇航拍摄和发布的，可能是陈宇航想炫耀。但是阚景涛……那就一定是老板的意思。
    实在不行，去问问老板好了……
    不对，老板难道是找到了对付【布偶】的方法……而这个方法，又跟发到群里有关系？
    他等了一小会，果然在群里热闹了一会之后，叶开发出了一条消息。
    【叶开：安静。】
    原本快速刷屏的消息，一下子变得稀稀拉拉，随后很快，就没人说话了。
    本来在叶开那句话之后，还发出了信息的几个人，一个个默契地将消息撤回。
    老板的威望这么大么？
    果然，装一波大的还是有用的。
    黄建心中想着。
    之前在单元楼里、还有在其他几个世界碎片的时候，老板在群里说的话，可没这么好使。
    要说有什么区别，就是老板斩杀【血鲨】的时候，场面着实不小。
    【叶开：大家都看到了，这是我刚刚去处理了一只“布偶”】
    【叶开：当然，其他几个布偶我也已经处理掉了。】
    只是其他几个“布偶”拍出来的素材不是很合适，所以用这一个展示罢了。
    看到这里，有比较胆大的，在群里开始拍马屁。
    【叶老板牛逼！】
    【叶老板厉害啊。】
    【叶老板是我们的希望！】……
    叶开等他们刷了两三屏，才继续发言。
    【叶开：好了。我发现“布偶”并不是很可怕的东西。】
    【叶开：它是寄生房间里的，但是会影响附近人的情绪，跟它相处时间越久，就越喜欢它，想的全是它。所以当有人把它拿走的时候，就会反应很剧烈。】
    【叶开：它会改造周围的空间，变成吸引人的样子，被害者可能还觉得很高兴，甚至想让别人来参观。】
    【叶开：但如果上当、进入了这片空间，并且接触到了布偶，就可能将它的种子带到自己房间里。】
    【叶开：当然，因为寄生在空间里，所以仅仅将布偶的本体摧毁，不能彻底解决它的寄生。它还是会在一段时间后，重新出现。】
    他使用了另外的一套解释，将【布偶】解释为寄生在房间里的灾厄。
    类似的、寄生在人体之外的灾厄，之前就曾经出现过，因此这种解释并不会让人觉得难以接受。
    而使用这套解释，则是要将人们念头中的【布偶】重塑，并且固化下来。
    这是一次测试。
    果然，从众人念头的反馈中，叶开察觉到有一些人已经被说服，当然还有一些仍然半信半疑。
    【叶开：我知道你们现在肯定有想问的，问吧。】
    这句话一出，像是打开了开关一样，群里立刻又开始刷屏。
    除了拍马屁的内容之外，叶开锁定了一条问题。
    【叶老板，这么说它没有危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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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3章 重塑

    【叶开：危险还是有。你也不想整天只想着一个布偶吧？跟性癖有问题似的。】
    借着仙骨的感应，叶开察觉到，许多人的情绪放松了许多。
    有人在群里替他解释。
    【再怎么无害，也不能接触。你不会想着去接触灾厄吧。】
    【对，@叶开叶老板肯定是这个意思】
    【那，它寄生在房间里，那个提示“丢不掉”跟这个有关系吗？】
    【不是你这都问？都说了消失之后，隔一段时间就会重新出现，那肯定是丢不掉啊。】
    【我听说那个……黄先生那边是第一个被寄生的，现在他那边的布偶不会还在吧？】
    关于【布偶】的信息，直到叶开在群里说明为止，都是以小圈子流传为主，徐睿通过船上的广播，播报了一下注意事项，其他的基本依赖乘客们私下社交圈的口口相传。
    因此，大部分人并不知道太具体的情况。
    【他还在外面躲着呢，我看到他在伊森先生的门口，好像是在守门，不让我靠近】
    【不会吧，他没有被影响吗？】
    【只要不回去就没事啊，影响只是限制在房间内的】
    【他之前试着处理过吧，我听说他让人把布偶烧了，还让人把灰扬了】
    【那伊森先生那边……是不是因为他那个布偶传染的？】
    这个话题一触即收。
    即便所有人都知道，皇家翡翠号上，现在的话事人是叶老板——无缘无故得罪一个异能者，总是不明智的。
    人家要是想对你下手，即便不自己动手，小弟出手，也够普通人喝一壶的。
    到时候，如果叶老板不出手帮忙，麻烦就是自己的。
    倒是黄志明过了一会，在群里做了回应。
    【黄志明：我的确是第一个，伊森那边可能是因为我。现在我那个“布偶”已经被叶老板除掉了，我很感激。】
    他不知道叶开为什么要对普通人说假话，明明之前跟他不是这样说的。
    但是他当然也不会故意砸场子。
    所以，他说的话都是含含糊糊。
    事实，但并不是全部的事实。
    他没有说那是“寄生我”的布偶，这样一来，反而让人觉得，叶开之前说的是真的。
    虽然他也没有肯定或否定叶开说的任何话。
    黄志明还是挺会说话的。
    感受着船上人们的念头变动，叶开心中比较满意。
    果然，足够的知名度和信任加持下，改变他人的念头，甚至只要说几句话就足够了。
    当然，这也需要足够的技巧，要将事情圆满地解释好。例如他之前要放大关于“帮助他人就是帮助自己”的想法，就必须要使用仙骨来推动。
    毕竟那时候，他在船上众人的心中，并没有那么高的信任度；而且那个想法其实已经存在，但大家是出于理性，选择不去帮助他人——也就是无论他怎么解释，选择自私就是会有更高的安全性，没人能相信别人也会同样无私地帮助他人。
    如果能够继续积累信任度，说不定有一天，只要他能合理地解释现在的情况，就可以解决掉世界破碎的现状，将一切扭转回去？
    但要做到那个程度，仅仅一个世界碎片，显然是不够的。
    …………
    叶开闪现到黄建的房间。
    听到他落地的声音，黄建抬起头来，欲言又止。
    倒是叶开十分爽快地开口。
    “有问题？”
    “嗯。”黄建说道：“老板，你不是说……【布偶】是寄生在人的精神中吗？怎么你在群里说，它寄生在空间中？”
    难道老板有什么新的发现？
    黄建本来是要怀疑，老板是否对自己说谎了。
    但是想想那样怀疑确实没必要，他可是老板最倚重的小黄啊！
    “我在做一个实验。”叶开说道：“通过改变大多数人的观念，是否会影响到灾厄。”
    【继续码字中……差几百字，稍后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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