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娱的盛宴》 第1章 林见鹿 退伍兵。 林见鹿很喜欢自己的这个初始配置。 其实他上辈子就挺想当兵，但考虑到多种因素，最后还是选择去读了音乐学院——当兵肯定发不了财，但传说中唱歌可以。 然而没鸟用，糊口。 没想到一次意外的车祸，自己一下子穿越到了95年，居然还成了退伍兵，也算小小的兑现了半个梦想吧！ 美中不足，林见鹿穿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在退伍回家的火车上了。 不过原籍居然是首都人，啧，好像那另一半的梦想，也就又兑现了一丢丢。 首都户籍吔，上辈子他大学毕业就留在了这里，奋斗小十年，首都户籍依然遥遥无期——学民族的，通俗也唱的不赖，但一来先天声音条件并不算顶，二来长得实在是太过普通了点儿，总之就是，出不了头。 混过音乐圈的想必都知道出头有多难。 他混过团体，唱过地下，参加过选秀，后来跑去一家贵族学校给人当音乐老师，别信抖音视频上那一套，好像贵族学校的音乐老师，就是带着一帮孩子蹦蹦跳跳的唱歌，多么的欢快一样，拜托，那只是一点华彩而已，日常教学照样苦逼。 而且收入虽然不能说低，但也绝不算高。 后来他又兼职开直播，流量还行，发不了财但也饿不死那种，倒是也得了个“直播唱将”的美名——但依然红不起来。 所以，你瞧瞧，还是要多穿越。 穿越就有可能梦想照进现实——他这辈子一米八三的大高个儿，关键这张脸还特么长得很帅。有锐气有棱角，又硬又帅的感觉。 刚醒过来在火车上，他就跑去洗手间照过镜子了。 不吹牛逼，既英俊又硬汉。 在林见鹿自己的评价体系里，这是最帅的一类。 爽的他不行。 所以跟前任不一样，他现在见了熟人，特喜欢主动跟人打招呼——他上辈子喝过特狗屎味的一道鸡汤，叫做“爱笑的女孩运气不会差”，拉几把倒吧！这句话改成“运气好的女孩儿总是爱笑”才差不多！ 你都特么的帅成这样了，你还有什么烦恼啊！ “呦，赵爷爷遛弯儿呢，这大冷天儿的……您可真精神嘿！” “啊，啊哈……” 老头儿上年纪了，耳朵里听见了，抬头的工夫，也只看见了林见鹿大步跑过去的背影，脑脖儿后头拖着两道呼出来的白烟儿，跟个急速奔驰的火车头一样，然后自己感慨，“嘿……要说这部队还真是个好地方，当二年兵回来，连特么林小子都会说人话了！” 林见鹿一边继续跑，一边哈哈大笑。 晨跑五公里结束，手里拎的是三斤包子一斤油条六个茶叶蛋，外带三份豆腐脑，一路跑回南锣鼓巷的大杂院里，果然，老妈正倒洗脸水。 院子中间的水槽子那里，左右四邻正接水的接水，刷锅的刷锅。 他一路打着招呼过去，老妈大老远就听见了，一看他手里拎的东西，又气得不行，但是当着外人，却总不能不给儿子留脸，就只能是“嘿……”了一声，抹身掀开棉门帘子就回去了。 等儿子也进了屋，她可就没好话了，刚退伍回来那几天的亲近，和两年思念才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舔犊之情，早就被消耗光了，“你就造吧！可劲儿造！见天儿买包子，你一共几个钱呀你特么天天吃包子！林国栋，管管你儿子！他那点退伍费早晚都得让他造进肚子里！” 但林国栋不说话，在那里慢悠悠的抽烟屁股，等掐了烟，才起身，“行啦，吃吧，你儿子孝敬你还不好？再说了，也就吃几个包子油条，吃不穷！” “嘿……包子一斤才四个，两块钱！油条一斤一块五，茶叶蛋一块钱才给仨！关键你儿子不是人家那小胃口啊！好嘛，一顿早饭连吃带喝，这位爷一口闷下去十块钱！这还吃不穷？我热个馒头熬个粥，就不能吃早饭了？……造吧你就！林国栋，你问问你们家少爷，一个月挣几个子儿啊！” 说归说，不满归不满，她还是赶紧拿碗筷，把儿子买回来的东西，都归置到饭桌子上，这边林见鹿打了盆凉水回来，上衣一脱，大冷天里也不怕，直接光膀子就要擦洗，要说到底还是老妈心疼儿子，一下给扒拉开，拎起暖瓶里的水给倒进去，兑得至少热乎乎冒气了，这才又念叨，“身体好了不起啊？身体越好感冒了越难受，一天天的，跟特么北极熊似的，您倒是活得真糙！” 简单擦擦身子，坐下开造。 包子五毛钱一个，你还别嫌贵，足有林见鹿的拳头大小，满满的都是肉！搁三十年后，这包子得特么五块钱一个！ 老两口刚起床，吃不下太多，林国栋一个包子一根油条，再吃个茶叶蛋都有点撑，他文化人，教初中语文的，活动量不大，林妈就更是一根油条一个茶叶蛋就够了，然后两口子就那么吃着豆腐脑，看林见鹿在那里狂炫。 咔咔咔咔，十一个大包子，半斤多油条，四个茶叶蛋，一会儿就下去了。 看得俩人也是没脾气。 “今天还出去找工作不？” “找呗！” “你前儿不是说，胡家那小子他们单位招司机吗？别嫌钱少，有个活儿先干着，也算是个正经工作，总比你这胡同头串胡同尾好！骑着驴找马，更好找！” “哈……妈，三个月实习期，一个月一百五，正式录用才两百八，饿死我！” “饿不死，妈贴补你三个月！你只要上班去，妈天天早上给你买包子！” “哈哈，省省吧妈，您的钱您留好！您儿子呀，快发财了！” “发个屁！你特么早晚一天气死我拉倒！” 吵吵闹闹一顿饭。 吃完早饭简单收拾一下，他俩得出门上班，林见鹿也拿了自己的背包，包里塞上了一沓稿纸、一盒磁带，还又背上了自己退伍回来才买的吉他，也要出门——家里倒是有两辆自行车，但最近林见鹿找工作，就由林国栋负责先把林妈送去文具厂。她在文具厂里当会计。 要出门，就在廊下正好抬头看见对面东厢房里住的高建成，也在推车子，“呦，小鹿这是又要出门找工作去？” “是啊高大爷！” “嗨，叫我说呀，你妈说得对，骑着驴找马！这年头儿，多少下岗的呢，你还别嫌赚的少，我们厂招临时工，一个月才给开一百二！你想想，怎么活？” 林见鹿嘿嘿地笑了两声，懒得回话了。 这老头儿真是…… 主要是前任小时候砸过几回他家玻璃。 后来从上初中那时候起，他家二闺女就老跟着林见鹿混，差点儿就学坏。 老头儿心里一直有怨气，说话里就带着嘲讽和看笑话的意思。 关键他还没个完，越说越来劲，“你呀，当初就是不听话，叫你好好读书你非得整天打架逃学的，这不，看见结果了吧？你看我们家你文文姐，就比你大两岁，这眼看就大学毕业了，一毕业就是国家干部！这多好……” 忍不住了，“没事儿高大爷，我要真是找不到工作，我就跟文文谈恋爱，到时候我俩把婚一结，嘿，您猜怎么着？文文挣的，您挣的，都得给我花……” “嘿你小子……” 前面十几步外的林妈已经一下子笑喷出来，回头，“赶紧走你的！少跟你高大爷逗闷子，你高大爷心窄，别再当了真！” “嗳，我说小鹿妈，你这话……” ………… 退伍这小二十天，林见鹿是真的没闲着。 找工作是假象，他主要是把1995年年底的这个首都城，认真地转了转。 顺带还每天都买几份报纸杂志来看，买些磁带来听，算是摸了摸这个时代的脉搏——更主要的是，让他查到了一些想要的信息。 比如说，哪怕是二三十年之后，他听了不少这个年代的歌，却也绝无可能知道，在三十年后依然算得大名鼎鼎，在国内流行音乐史上算是留下了浓墨重彩一笔的磨岩唱片，居然连个正式的办公地址都没有！ 一直到现在，他们都是在首都新大都饭店的客房里办公。 而且磨岩唱片的母公司，湾湾的滚石唱片设在首都的分公司，暂时也在那里。 滚石，嗯，罗大佑、李宗盛、陈淑桦、周华健、任贤齐、林忆莲、莫文蔚…… 林见鹿上辈子做直播，各条赛道都拥挤不堪，他又没颜值可卖，只好拼命卷唱功、卷别人没翻唱过的生僻歌，因此八九十年代的作品没少唱了。 以上那些人，他都唱过。 新大都饭店不远，七八公里的样子，蹬起车子，没一会儿就骑到了。 找地方锁好了自行车，林见鹿背着吉他就直奔磨岩唱片——小样是他自己用空白磁带录的，投稿了大概也就十天，昨天居然就接到了打到巷子口小卖部的电话，说是磨岩唱片对他的作品很感兴趣，请他来公司这边面谈。 按照电话里留的地址，上楼敲开了门，开门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略瘦，眼睛里有血丝，头发倒是梳得一丝不苟。 通过姓名，对方顿时眼睛一瞪，脸上瞬间涌出欢喜来，湾湾腔不重，似乎就是昨天打电话那人，“快请进！昨天我们张总听过你寄来的小样，马上就让我给你打电话了！你那首《第一滴泪》特别棒！” 于是进门，门刚关上，洗手间里哗啦一声巨大的冲水声，三秒钟后，一张毛乎乎的脸从打开的门缝里探出来，“是《第一滴泪》的林先生吗？” “是我！” “哎呀……” 他一边提裤子一边就要出来，正要伸手，想了想，却又不好意思的一笑，赶紧转回去，水声哗啦的洗了手擦了手，然后才出来，握手很大力。 一张满是络腮胡的脸上，笑容显得格外真诚且灿烂。 “林先生你好，你长得真是帅气呀！我是磨岩唱片的总经理，我叫张沛仁。”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第2章 人生前途 客房不大，看上去比普通的商务标间稍大了一点的样子。 两张床，其中一张床上堆满了各式各样的信件、磁带，墙角有办公桌和文件柜，桌上有台大屁股显示器的电脑，旁边还有台打印机——“这就是我们魔岩唱片了！哈哈！坐！请坐！” 林见鹿道了谢，在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 大家很快就《第一滴泪》的小样交流起来——这两个人，尤其是张沛仁，几句话就能让人感知到，这一定是一个理想主义者。 纯粹，炽烈，专注。 滔滔不绝。 对于收到了《第一滴泪》这种级别的投稿，他明显很兴奋，“就我个人看来，林先生你这首《第一滴泪》，明显带着些商业的思路，有点偏流行，但是没关系，我们磨岩唱片并不是只做人文主义色彩的东西，我们需要窦唯、张楚和何勇这样的单纯的摇滚，也需要林先生你这样子的流行摇滚！” 他有点手舞足蹈，不太容得下别人插话，“我到大陆来这几年，深刻感知到大陆的文化土壤之深厚，总能有些叫我心动的旋律，可见大陆的音乐，是并不死寂的，反而是充满着一种勃勃生机的！但反过来，大陆的摇滚，的确更偏向人文色彩浓郁的方向，有点复古，我觉得这也的确是缺少同外界同行的交流所致！” “但是林先生你这首《第一滴泪》就明显不一样，虽然你小样里的伴奏只有吉他，但我依然能感觉到，它已经非常成熟了，而且是一种很成熟的商业摇滚、流行摇滚的风格和调性！这很好的，这是摇滚乐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赵川你知道吧？《我很丑可是我很温柔》是他的作品，我在首都这边，看到很多他的盗版带在卖，卖的很好，他就是我们滚石的！他就是流行摇滚！” “还有伍柏，他去年大卖的那张《浪人情歌》，就是我们磨岩唱片做的！你不要看我们在这边蛮简陋，我们在湾湾也有公司的，有办公楼！” “哦，对了，林先生，你寄来的小样，录音质量似乎不太好，能不能请你现场再唱一下你这首《第一滴泪》，我跟小薛都很想当面听你唱一下。” “啊，忘了介绍，这是薛忠鼎，是滚石唱片在首都这边分公司的经理，滚石是我们磨岩的母公司，所以我们是同事。昨天就是他给你打的电话。” 林见鹿起身，很郑重地跟那位薛忠鼎经理握了手，然后才说，“当然可以。不过……《第一滴泪》你们都听过了，我再换一首吧！” “哦？看来你果然准备了不少作品，请！请！” 登门卖货嘛，当然要把自己的货做一下充分的展示。 于是林见鹿从身后扯过吉他箱，取出吉他来背上，简单试了两手弦，马上就开唱，“如果那两个字没有颤抖，我不会发现我难受，怎么说出口，也不过是分手，如果对于明天没有要求，牵牵手就像旅游，成千上万个门口……” 林见鹿刚一开嗓，对面两个人马上就是一愣。 张沛仁的眉头更是第一时间就拧起来了。 路子好像不大对。 不过听着听着，那眉心的疙瘩又慢慢散开了，尤其是听到副歌的部分——扭头跟薛忠鼎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有些诧异的神色。 “这是……很典型的流行乐了！很棒的一首情歌！” 等到林见鹿唱完了，词、曲、吉他水平，显然都展示出来了，而且相当程度的展示了自己的唱功、音色，张沛仁反倒有些纠结，说话都带了些吞吞吐吐，“林先生不打算走摇滚乐的路线吗？要走流行乐的路线？” “是。暂时是这么打算的。” 林见鹿倒是显得格外从容，“我比较想要跟滚石唱片签约，发一张偏流行乐方向的专辑。”——要不然那么多作品可选，也不会非得选一首明显很流行风，而且压根儿就是湾湾音乐人做出来的《第一滴泪》了。 他这纯粹就是试。 如果因为各种原因，导致专门做摇滚的磨岩看不上他，那万一滚石反倒看上了呢？或者滚石看不上，磨岩看上了呢？ 当然，现在几乎是预想中最好的情况了！ 首先作为母公司的滚石，在首都是真的有分公司，且也有个话事人在的，其次，代表滚石的薛忠鼎经理，和代表磨岩的张沛仁，明显是都看上自己了。 那选择权马上就来到自己这边了。 既然有选择，当然签滚石啊——摇滚不赚钱的！至少在这个年代，在国内，或港港，或湾湾，都是不赚钱的。 后世被多少人祭奠、推崇、追慕的著名乐队beyond，黄家驹，明明身处唱片最好卖的港港，为毛还要远赴东瀛去混啊？说白了，在港港他们混到头了，摇滚能拿到的市场份额几乎都被他们拿了，依然赚不到多少钱！ 于是遗憾地客死异乡…… 甚至，林见鹿还大概记得些上辈子了解到的资料，就是张沛仁的这家磨岩唱片，作为华语歌坛的顶级唱片公司滚石旗下独立出来专门做摇滚的子品牌，他们甚至在被称为“摇滚荒漠”的港港，都曾成功地推出过所谓“魔岩三杰”，然而专辑始终不怎么卖得动，应该是在进入新千年后没多久，就彻底倒闭了。 说白了还是不赚钱。 所以，哪怕唱摇滚，也一定要唱流行摇滚，唱情歌！ 还是流行乐这种绝对的大众音乐，市场足够的大，哪怕盗版横行，也一样可以赚到足够多的钱！ 可偏偏，这年头儿国内做音乐的力量怎么样不好说，正版市场却肯定是弱的一批，就林见鹿在首都转了半个月所见到的，除了新华书店，其它地方卖的几乎清一色都是盗版，首都尚且如此，更何况地方上？ 在大陆做音乐，同样是不赚钱的。 所以要赚钱，就要做流行乐，而且要去港港和湾湾做流行乐。 那就……滚石。 这几乎是这个年代最好的选择了。 因为飞碟唱片和宝丽金唱片，在大陆都没有分公司…… 作为一个穿越客，林见鹿没什么大理想，祖国在三十年后是一定会富强、强大的，自己就负责抓紧时间赚点小钱钱，然后安心做个富家翁就好了。 不润，不逃税，就是对祖国最好的支持！ ………… 一听林见鹿居然是奔着滚石来的，没等张沛仁开口，薛忠鼎竟第一次主动开了口抢话，“像刚才这样子的作品，又或《第一滴泪》那种，林先生你预备了几首？” 林见鹿扭头看他，“十首！” 薛忠鼎不由击掌，满脸兴奋颜色。 张沛仁则继续纠结，“林先生你目前表现出来的两首作品，给我的感觉都已经相当完整和成熟……你还有别的摇滚乐作品吗？” 那就继续唱呗！ 早在醒来的火车上，林见鹿就已经考虑过自己的前途问题了。 术业有专攻，自己也就唱歌还行，算半个专业人士，加上穿越的加持，要出头应该比上辈子要容易很多，但舍此之外，自己大概率做什么都成不了。 倒是如果能比较快就赚到钱，可以投点网络公司，赚点原始股。 其实这也就行了——没啥野心，生命中的那点小棱小角，已经被北漂十年给磨平了，剩下的已经只是赶紧“小富即安”，好去种花养草钓鱼的人生疲倦。 九十年代，赚够一千万就可以收手啦。 甚至喝不上网络公司初创这道汤，也没啥遗憾，九十年代啊，一千万够在首都买两三栋楼了——甚至都用不着炒房，又买又卖的，包租公不香么？ “我宁愿你冷酷到底，让我死心塌地忘记，我宁愿你绝情到底，让我彻底的放弃，我宁愿只伤心一次，也不要日夜都伤心，我宁愿你冷酷到底，请别再说……” 《冷酷到底》。 算流行摇滚的范畴，但显然，还是流行的味道更重。 这歌在2025年，算冷门歌曲，但林见鹿没少唱了，只是现在当着专业人士的面去演唱，他会刻意地注意些收敛，尽可能唱的标准、板正。 江湖唱法的那些拖拍、顿字、嚎啕式的路子，直播秀一下很不错，录专辑反倒不适用。唱给专业人士，就要专业的唱法。 都不用唱完，看面前这二位的表情，就知道已经拿捏。 只是歌唱到一半，张沛仁脸上的失望之色已经尽显：他显然是彻底明白了，虽然这位林先生完全可以写摇滚、唱摇滚，但他的确更想做流行乐。 又一首歌唱完，两人都沉默了片刻。 然后薛忠鼎乐呵呵的，看样子想开口说话，却还没等他开口，竟忽然响起敲门声，“老薛、老张，快开门，这是谁来了？” 诸位久等，新书开始了哈！ 没别的目标，让我顺利写过150万字就好！ 大家多支持下追读，多给几张票哈！ 小刀拜谢！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第3章 这哥们真牛逼！ 意外又不意外。 门打开，第一个进来的居然是高小松。 这人应该算是走民谣路线的，后来的他如何，姑且不论，在这个年代的首都音乐圈子里，他应该的确算是个人物。 年轻版的高小松，不算丑。 张沛仁起身，给做了介绍。 高小松、小柯。 老实讲，出于卷的需要，林见鹿上辈子的确是没少翻唱二三十年前的老歌，甚至还顺手查过一些人物资料来解惑，或作为直播时的谈资，对“小柯”这个名字，也多少有些熟悉感，但你要真说他有多了解，那就实在是做不到。 他又不是高圆圆、范冰冰、刘亦菲、刘诗诗…… 不过薛中鼎倒是适时地开口，给林见鹿解了惑。 高小松目前在大地唱片，一家港资唱片公司，创始人是港港著名摇滚乐队beyond的主力填词人，也是港港很著名的音乐人，叫刘卓辉，beyond很著名的那首《大地》，就是刘卓辉填的词。他前几年创办的唱片公司，就干脆叫大地了。92年大地唱片被收购，主要转来内地做唱片。 之前大地唱片在内地推出的《我的1997》和《校园民谣i》，一上市就很受欢迎，正版磁带的销量，高达几十万盒——《校园民谣i》就是高小松的作品。 《同桌的你》、《睡在我上铺的兄弟》、《恋恋风尘》，都是他的代表作。 现在的他，据说正在筹办他自己的厂牌，名字叫麦田音乐。 正经行业大触！ 至于小柯，目前是在首都另外一家唱片公司，叫红星音乐生产社，他是签约歌手，也是制作人。他的第一张专辑就在前些天的12月1号刚上市，名字就叫《小柯》。 嗯，红星生产社也是主做摇滚的，据说目前当家歌手是郑钧、田震。 林见鹿起身，跟他们握手。 高小松很热情，小柯就腼腆些。 几句“歌真好”、“唱的也挺牛逼”之后，高小松就紧赶着招呼，“打电话打电话，老张又挖到宝了，刚才我跟小柯在门口听着，卧槽这歌一听就带着股范儿，叫人叫人，今儿老张必须请客！” 然后他丝毫都不见外地一屁股在房间里唯一的办公桌前坐下，拉过电话来就开始拨号，还一边通知一边给电话那头的人派差事。 人传人，太快了。 这年代的首都城好像也远没有后世那么大。 所以人来得极快。 大家坐下闲聊也就二十分钟的工夫，林见鹿还多少有点蒙，人就已经陆续开始来，十几分钟的工夫，小小的一间酒店客房就进不来人了，薛忠鼎紧急找酒店借了一间会议室，大家就转道去会议室里喝茶嗑瓜子闲聊。 薛忠鼎紧赶着张罗待客，满脸笑容的样子，张沛仁也收起得而复失、“人家不是奔着我来的”的情绪，来了人就帮忙做介绍。 不过很快就轮不到他了，高小松特活跃，首都音乐圈的人面儿又的确更熟，所以很快就把这间同样不算大的会议室，变成了他的主场。 人多的林见鹿很快就认不过来了。 窦唯、张楚、何勇、刘欢、老狼、郑钧、田震、宋柯、鲍家街四十三号乐队、唐朝乐队、轮回乐队…… 还有一位郭传林郭四哥，是黑豹乐队、轮回乐队和郑钧的经纪人。 还有个人叫许伟，目前是红星生产社的一个不起眼的小创作人，目前还没有得到出专辑的机会。算打杂的。 有点尴尬……但林见鹿还是认真跟人家握手。 《曾经的你》是肯定会抄的，而且马上就要抄！ 无所谓啦，像他这么优秀的创作人，没了《曾经的你》，也会再有《曾经的她》，自己就不行了，不抄怎么赚钱？ 大家都好热情。 这年头首都的音乐圈子里，似乎没有什么门派问题，好多家厂牌旗下的人，甚至包括唱片公司的老总们，也都熟的不行。 大家被高小松一个电话摇来，都是来看新人、听新歌的。 大陆的流行乐也好，摇滚乐也好，起步算是比较晚，说个不夸张的话，现在整个大陆大概一半的所谓“流行歌坛”，已经基本在这里了。 当然，都是个体户。 混体制的，也或者说是常年混春晚的，似乎跟他们不是一拨。 大概对于他们这帮人来说，现在你进来干这一行，还有真本事，那就已经算是志同道合的好朋友了，大家对于能唱的新人，对于好听的新歌，似乎有着格外的狂热——听说了就一定要跑来见见、听听。 至于论资排辈，谁是超一线，谁是一线，谁是二线，对不起，不存在的，大家现在都是处在经常吃不饱状态的十三线。 有着一种说不出的草莽感。 哦，对了，百忙之中林见鹿发现，窦唯来了，黑豹乐队好像就没来。 嗯，我懂。 不到十点，大家还聊着，已经开始有人催唱歌了，忽然又有一位大佬姗姗来迟——啊，这个不用介绍，崔建。 后面还跟着一串人，林见鹿倒是认出一个脸熟的，臧天朔。 又过一会儿，又来一支乐队，叫骑士乐队，主唱是个女孩儿，叫斯琴格日乐。 ………… 那就唱呗！ 大家本来就是来听歌交朋友的嘛！ 汪半壁这时候还是个青涩小伙，目前在鲍家街四十三号乐队做主创和主唱，那就唱一首《勇敢的心》。 许伟在呢，再来一首《曾经的你》。 再唱一首《第一滴泪》。 连唱三首，林见鹿停下喝口水稍加休息。 这时候的会议室里，早已经挤满了人，门敞着，就连门口和外面的走廊上，都有不少酒店的服务员站在那里，但是却连一点嗑瓜子、喝水的声音都没有。 大家都安静地等着。 很快林见鹿又再次抱起吉他。 再唱一首《爱就一个字》，再唱一首《十年》。 最后又唱了一首《黄昏》。 都是他为自己混流行歌坛准备的，也都是审慎选择的。 首先得不能撞车，不确定歌是不是已经被写出来的，哪怕只是含糊的，都不敢选，其次得大红大紫过，现在换了自己来唱，也能赚钱、能红的，最后，还都得是各自有自己的风格和方向的——天知道哪个方向会火，那就一样搞一首，别重样，只要有一首火了，专辑也就火了！ 不怕被人吐槽大杂烩！ 他那边抱着吉他唱着，有点人来疯的意思，声音状态接近巅峰。 房间内外安静得只有吉他声和他的歌声。 门口处人挤人站着的四五六七八个女服务员，一个个听得如痴如醉，更有紧紧盯着林见鹿那张脸，一脸花痴模样的。 终于，《黄昏》唱完了，林见鹿再次放下了吉他，“就这些吧！谢谢大伙儿捧场，多批评，多指教！忘带拨片了，手开始疼了！” 有人失笑，但掌声哗的一下就响起来了。 很热烈，很激情。 甚至很有些震耳欲聋的感觉。 站在靠走廊那边墙边的崔建背倚着墙，一边鼓掌一边说了一句，“卧槽，这哥们真他妈牛逼！” 当时站在他左边的是窦维，站在他右边的是刘焕。 俩人都听见了，近乎同时扭头看了他一眼，又近乎同时点了点头。 窦维没说话。 刘焕一脸的凝重与震撼，说：“是牛逼！”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第4章 打出名号再说！ “阿鹿，你来看一看，这就是我们滚石给你的合同！” 中午磨岩唱片请客，自觉关系不够近的、江湖地位不够高的，一般都自己就走了，不蹭，但就这样，也依然坐了五大桌。 还是那句话，这基本就是首都的流行歌坛了。 而在当下这年头，首都的流行歌坛，也基本上就是整个大陆的一半以上了。 所以今天的这顿饭，基本就是截止到1995年年底的这个时候，大陆流行歌坛在野派、江湖派和个体户的大集合。 不过只是吃饭聊天，倒是还没有那些个敬酒啊、劝酒啊之类的破毛病，很多人是主唱，干脆滴酒不沾，也就爱喝的来两瓶啤酒，整个场面热烈却不闹腾。 到这顿饭结束的时候，林见鹿的棉大衣口袋里，已经留了一大摞的片子——名片，有专门制作的，很精美，也有完全手写的。 有手机号，有电话号，有备注好是门口小卖部的，还有传呼机号。 歌手的，老板的，制作人的，经纪人的。 而饭局一结束，重新回到大都会酒店的客房，薛忠鼎不但第一时间就拿出了一份还热乎乎的合同，称呼也早就已经从“林先生”，变成了更亲近的“阿鹿”。 “上午我就往总公司那边打了电话，呵呵，就在你唱歌的时候，我们段总基本上是从头听到尾，然后亲自拍板，签了。” 林见鹿接过来简单一翻。 一式两份，一份只有薄薄的三页。 他前后两辈子第一次签唱片约，但也并不会感觉稀奇。 三年，两张专辑，承诺首张专辑制作经费不低于100万新台币，承诺湾湾和港港都会铺货，优先续约权，唱片版税给8%，有激励制度，版税最高10%封顶。 条件算好算差，林见鹿不知道，但他无所谓，接过钢笔来就要签。 他要的是出道，要的是一个发专辑的机会。 条件好不好，只要专辑能卖得不差，对于现在的他来说，都会是一笔大钱——在九十年代就赚到这样一笔大钱，对于他的躺平计划来说，可太重要了！ 不过临落笔之前，他还是又提了一条，“我要自己制作。” 薛忠鼎闻言，几乎毫无迟滞地就从桌子上又拿来两份合同，“知道！我们很尊重你的创作权！你看，都预备好了！创作人分成协议，制作人协议！都在了！” 接过来一看，果然。 他看的工夫，薛忠鼎还在旁边解释，“我们滚石一向厚道，尤其是一向特别看重创作人和制作人，所以你放心，哪怕是这种新人合同，我们也绝对不苛刻。” 嗯，词、曲，都给1.5%的版税分成，编曲1%，制作人1%。 所以……卖的不好，就是13%，卖得好，好到顶格分成，就是15%。 可以啦！ 他在几家音像店里见过港台的水货cd，港港的cd定价大多数高达98港币一张，这年头儿港币币值比软妹币还高，所以是折合软妹币一百多一点，湾湾的cd定价则大多是180新台币一张，大概折合四五十块一张的样子。 但音像店不管那个，港台原版啊，统一售价150块软妹币一张，爱买不买——呵，高大爷他们厂招临时工，一个月才给120块！ 所以做唱片为什么要去港港、湾湾，不能在内陆呢？ 内陆主要卖磁带，正版定价才10块钱、12块钱一盒，还被铺天盖地的盗版顶到卖不动，至于cd，国内现在能有多少部cd机都是个未知数，怎么可能卖得动cd？怕是只有不缺钱的发烧友才会愿意掏大几十块去买一张cd，甚而掏150一张的价码，去买港台的水货cd。 但湾湾和港港却已经基本上铺开cd，以cd销售为主了！ 定价既高，打击盗版也算积极…… 港港能卖一万张cd，自己就至少赚十二万多港币。合软妹币十二三万。 湾湾卖一万张cd，自己则赚二十三万多新台币。合软妹币大概五六万。 中午吃饭的时候薛忠鼎还说，93年张学友发的那张《吻别》，全亚洲正版销量420万张，是目前整个华语歌坛的顶！ 咱不跟学友哥比，但歌都真的是好歌啊！ 咱一张专辑卖4.2万张总没问题吧？ 港港和湾湾，一边卖两万张出头就够了！ 这就能赚四十万！ 要是能卖42万张的话…… 嘿……就首都，大杂院的房子，平房，四千块一平，四千三就能买到北房，不是林家现在住的西厢，也不是高大爷家住的东厢，更不是阴暗潮湿的倒座房，是正儿八经的北房、正房！住起来会舒服很多！ 规整的小四合院，独门独户占地二三百平那种，也就敢喊价喊到五千块一平——请注意，平房买卖，只测算室内面积，院子不算钱！ 南二环边上的芳城园，二期正在卖，是当下首都这边极少的针对普通老百姓卖的商品房，不是拿来赚外汇卖高价的亚运村，也不是那些只卖给单位，个人拎着一麻袋钱人家也不卖给你的单位小区，售价多少呢？2400一平！ 只能说，这年头虽然大家都挣得不多，但钱是真值钱！ 专辑只要能卖出去，林见鹿恨不得半年录一张！ 就是想抓紧时间挣这个时候的钱！ 就算现在不畅销也没事，多年后网络时代到来，大家一考古，卧槽，想当初我国曾经有过一个那么优秀的歌手和创作人啊——什么是潮流？潮流永远都是复古啊！到时候参加个《浪哥》什么的，就又翻红啦！ 再说了，怎么可能不畅销呢？ 签！ 先发专辑，打出名号去再说！ 林见鹿拿起钢笔来，不理坐在不远处床边的张沛仁一脸失落，刷刷刷就把几份合同都给签了。 薛忠鼎接过合同，各自分出一份给林见鹿，自己留下一份，一副眉花眼笑的样子，一转身，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掏出一沓老人头来。 “嚯，这是……” “老规矩，签字费！不过这是在大陆，你是我们滚石这边在大陆签的第一位歌手，规矩就从你这里开始了，一万块！” 林见鹿不客气地一把接过，在手上甩了一下。 格楞楞的，好听！ 虽说是卖身钱，但林见鹿还是很开心，“那成！”，他转身，也从自己的包里摸出一沓稿纸来，“这就是我第一张专辑的所有作品了，我预备了十一首歌，词、曲、编曲，都在这里，我自己的状态是随时可以录音！我圈子不算熟，首都这边有什么好的录音棚、乐手，就劳烦薛哥你帮我联系吧！我不是有制作费嘛，一百万新台币，咱这就开始花钱吧？” 薛忠鼎一下子瞪大了眼睛，甚至没听清他后面说的什么。 但是还没等他伸手接，不远处床边坐着的张沛仁倒是一个箭步就窜了过来，一把就把稿纸给夺了过去——直到这时候，薛忠鼎才被惊醒，“哦，好！你放心，其实你刚才唱的那六首歌，都足够撑起一张专辑了！你居然真的预备了，哦，十一首啊，很好很好，十一首更好！诚意足，好宣传！” 嘴里说着，他已经凑过去，落在张沛仁的肩膀后头也跟着看。 “好家伙！你这编曲……你居然连编曲也会做吗？你真的没有专业学习过音乐吗？刚从老共退役？” “什么老共！中国人民解放军！” 事情办完，而且出乎意料的全然的顺利，林见鹿背好背包，又背起吉他，“走了！预备好录音棚和乐手就联系我，咱赶紧干活！不用送……” 两位高级音乐经理人齐齐抬头，愕然地看着他自己开门，直接走掉了。 片刻后，两人面面相觑。 “大陆怎么会有这种音乐人？” “他好像什么都会？” “可惜他的心不在摇滚身上啊！” “唱流行好啊，他长那么漂亮，又会唱又会写，会红的！” “他唱摇滚也会红的，会比黑豹还红！比窦唯还红！” “但他唱流行，就有可能比齐秦红，比王杰红！” “做音乐不能只考虑赚钱！” “可他好像很喜欢钱！”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第5章 马上就会红！ 首都的冬天相当冷。 不过在1995年这个冬天的首都音乐圈子里，眼看快进腊月，气氛却是忽然一下子就热了起来——新大都饭店小会议室里的一场临时开唱，没几天的工夫就传遍了整个圈子，一时间只要你是搞流行音乐的，那就几乎是人人都知道，磨岩的老张张沛仁，最近签下来一个牛人！ 能写、能唱、能编。 摇滚、流行，都玩得转，还能写很港台风的情歌。 关键人家唱得还很牛逼！ 据说连大神都听不出来这哥们到底是用的头腔共鸣还是胸腔共鸣，更大概率是两者都有，但是被他混着用了，用到让你听不出来——简直神乎其技！ 你仔细去听，欧美那边最顶级的一些歌手，近几年似乎也开始喜欢这么去处理，但国内歌坛，就几乎还没什么人掌握和使用这种技巧。 这位应该是第一个。 而且这小子还贼他妈帅！ 有多帅？据说比唐国强朱时茂和蔡国庆绑一块儿还帅！ 什么？四大天王？黎名？那种渣渣不要拿来比，什么贵族气，港港一个流亡之地，能他喵的有什么贵族气？他有点书生气而已，软了吧唧，不够硬！ 总之，这位别看年轻，本事硬的扎手，马上就一定会红！ 那自然的，张沛仁和薛忠鼎的邀请电话打出去，几乎就没有拒绝的，全都是一口就应下——录音？有空！您一句话！ 短短两天，录音棚租好了，几乎是当下国内最顶级的吉他手、贝斯手、鼓、钢琴、录音师，全部到位。 因为林见鹿说需要做一点混音，这边录音还没开始，薛忠鼎就一个电话，从湾湾叫过来一位据说是滚石最顶级的混音师，提前开始介入录制。 1995年12月22日，林见鹿穿越到这个时空还不到一个月，他的第一张，被命名为《冷酷到底》的专辑，就正式开录了。 录音棚里的人，每天都满坑满谷。 都是朋友，都是人带人，都是过来膜拜大神的。 而且来的还往往都不是什么凡人。 有那么一回，临时一个乐器录不好，毕竟大手子也有找不准感觉的时候，这时候墙边蹲着一哥们蹭一下就站起来了，貌不惊人的样子，“要不我试试吧！”，别不服，人家那个味道一出来，林见鹿马上拍板，“就这个感觉！” 牛人无数。 录音中间，无数真大神也纷纷跑过来凑热闹。 有一次窦维两口子过来，林见鹿还拉着王霏给录了一个合音的音轨。 也不止她，刘焕、田振、汪半壁，都给录过。 进度飞快。 快到老手如张沛仁和薛忠鼎，也都忍不住有点肝儿颤，一再的劝，“不着急的，不着急！再录几遍吧！换换风格试试！咱们的经费一共100万台币呢，换成大陆币足足有20多万，这才花了还不到五万，你就录完一半了！” 天可怜见，滚石在湾湾，那是以精雕细琢做音乐而著称的，从创作人、制作人到乐手、歌手，对待录音都异常的认真。 随着张沛仁跑到首都支摊子磨岩唱片，他推出的魔岩三杰，那也都是对待音乐异常认真且专注的，一首歌从编曲到乐器，从唱腔到情绪，都是各种变着花样的尝试，甚至录到中间忽然决定改个调、换几句歌词，那都是常事。 别说滚石和磨岩了，哪怕是在华语歌坛跟滚石比肩而立，这些年也曾靠着王杰、齐秦、张雨生、小虎队等，一度打得滚石都狼狈不堪的飞碟唱片，是以擅长炒作、宣传、打市场而著称，被滚石内部嘲讽为“发传单”、“录得像忠义路卖汽水的喇叭声”，录歌也没有那么快的！ 甚至也不要说飞碟，港港那边的小歌手，一年发三张片四张片的，简直数见不鲜，人家一首歌也要反复录好多天呀！ 可偏偏，林见鹿录歌，定好风格和方向，录好他要的伴奏音轨之后，等到他自己进了录音棚，多则五遍，少则三遍，人家就直接出棚了，压根儿就没有要再尝试下别的思路、微调一下子的意思，直接宣布这首歌录完了！ 这个录音法儿，简直闻所未闻！ 个例是有的，但那都是偶然一次的灵感爆发而已，比如之前在港港，黄霑、罗大佑和徐克一起，喝了点酒之后进棚录《沧海一声笑》，仅仅只是录到第二遍，黄霑就拍板了，有瑕疵也不管了，就用这一版！ 后来发行上市，那歌里似乎带着风声、酒气与刀剑之鸣，三副破锣嗓子吼出的醉酒狂歌里，满满都是江湖豪气，一时间歌坛传为佳话。 但那真的只是个例…… 没见过整张专辑都这么弄的！ 然而你仔细去听，偏又似乎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人家录得很好，唱得也几乎没什么瑕疵可说，有的只是个人对风格和方向的理解不同而已——偏他自己还就是制作人！ 一共十一首歌，从《黄昏》、《童话》、《爱就一个字》和《十年》这样的流行情歌，到《冷酷到底》、《第一滴泪》这样介乎流行和摇滚之间的情歌，再到《曾经的你》、《勇敢的心》这样的摇滚，以及《潇湘雨》、《花田错》这样子的内陆首见的r&b情歌，还有《倍儿爽》这种混杂了电子舞曲、流行pop和北美嘻哈风，甚至一度让大家都有点懵的作品，录音一共用了24天半！ 感觉也就刚开始录似的，时间也就才刚跨入1996年，一月份才刚过了一半，人家收拾收拾东西，告诉你录完了…… 录音经费只花了八万六千块！ 哦，他说剩下的钱要拿来拍mv…… 可是大哥，你都还没红，有必要发行之前就开拍mv？ 好吧好吧，前置宣传，拍，拍…… 反正没关系，这笔钱怎么花，讲规矩就是要制作人说了算。 而且到了这个时候，可能是因为林见鹿特别喜欢拿制作经费请客的关系，他在首都音乐圈的人脉，其实还真就不比张培仁这位磨岩的老总差到哪里去！ 一个招呼打出去，冷风嗖嗖的隆冬时节，一个小型的mv拍摄组，居然还就拉起来了——他的mv也简单，租人家拍照的小摄影棚就够用，把里面收拾得喜庆点就可以了！他自己的编舞，请来几位舞蹈演员，他自己带着排练了两天，进了棚稍微适应了一下，摄影机一架，就开拍了。 整首《倍儿爽》的mv，甚至都不用取一个外景！ 《冷酷到底》倒是取了不少外景，却也只是赶在下雪、化雪那几天，在首都街头随便取景而已，甚至摄影机都没用离开那条街！ 唯一的奢侈之处，他用的是摄影机，烧的是电影胶片，而且请的那个叫顾常卫的摄影师，据说是什么欧洲三大奖级别的摄影师，收费很贵。 只是拍两首mv，居然就收费三万块！ 不过他倒是包后期剪辑！ 胶片太贵，所以拍的素材不多，北影厂的剪辑室借用一下，甚至都没用额外花钱，咔咔咔两天的工夫，人家就给你剪出来了。 音轨往里一导，齐活儿！ 你还别说，电影胶片、大奖级别的摄影师，外加艺术电影级别的后期调光、调色，出来这效果，的确就是跟港台普遍喜欢扛个录像机拍出来的效果不一样。 《冷酷到底》里，那屋檐垂下的冰挂悬而未落的水滴，那雪后初晴时西天晕出的烟絮般的晚霞，当然，还有林见鹿那英俊且忧郁的侧颜，和那犀利到一塌糊涂的眼神…… 《倍儿爽》里林见鹿那挺拔的身材、那动感十足的舞蹈…… 啊，《倍儿爽》的那个魔音灌脑一般的节奏和旋律，加上他在mv里的那一套很有欧美金属风的前卫舞蹈，还真是……挺洗脑的！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第6章 专辑上市 “呦，瞧瞧，瞧瞧，这谁呀？” “嘿嘿！妈，我呀！” “嘶……林国栋，你瞧瞧，我怎么瞧着，有点像咱家少爷呀！” “妈，呵呵，那什么，我就路个过，串门儿的，行啦，也看过您跟我爸了，那我这就……” “你给我滚回来！” 最近这一个来月，录音连着拍mv，五分是忙，五分是故意，还有九十分是因为反正有录音经费，总不能让它花不完，所以忙得稍微晚一点，林见鹿就借机会在新大都饭店开个房间住下了。 别看九十年代，人家新大都饭店是涉外饭店，房间里不但有暖气，还有标准洗手间，24小时供热水，忙活一天了能舒舒服服洗个澡什么的…… 爸妈肯定是真爸妈，只是不是自己的爸妈，虽说继承了前任的所有记忆，却到底还是觉得有点别扭的。更关键的是，林家住的这大杂院的西厢房，拢共四间房，还分成了两户人家，林家一共就只占两间。 一间是客厅兼餐厅兼林国栋同志批改作业的办公室，另外一间分成两半，中间连墙都没有，就是用麻杆编的簙（bo）一挡，就分成了两间卧室，小得只能摆得下一张床，根本没有隔音可言也就罢了，关键是冷啊！ 这年头，大杂院，哪可能给你供暖！ 屋里倒是有煤球炉子，可那玩意儿那点热度，碰上这几乎四处漏风的老房子，能顶什么用？更别提林妈心疼煤球钱，到晚上不但底下风门堵死，上头还会压上块砖——省煤球，夜里九点压上两块煤，早上六点起来捅开，嘿，还能做顿饭！ 只要有机会，林见鹿当然不愿意在家住。 “妈，您想多啦！我主要是觉得吧，你说你跟我爸，还都没老呢，四十来岁，正是闯荡的年纪，我老是在旁边住着，别再把我爸憋坏喽……” 夫妻俩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 这混小子居然敢跟他爸妈说黄段子！还是他俩的黄段子！ 林妈顺手就把旁边的笤帚抄起来了，林国栋同志也是一下子就脸红了。 “你个小兔崽子……” 其实不用躲，隔着毛裤打不疼，林妈也不舍得使劲儿打，但还是得做出个躲的意思，“哎，哎，疼，疼……你是亲妈不是啊！开个玩笑你说你……” “玩笑！玩笑！我让你玩笑！” 追着打几下，她就累了，恨恨地瞪着林见鹿，呼哧带喘的，林见鹿凑上去拍拍后背，“你瞧，累着了！妈您快坐，等您歇过来，咱再接着打！” 笤帚一扔，“滚！赶紧滚！我他妈看见你就烦！” 然而，一家三口都坐回去，嘿，气氛一下子就对了。 一下子就有了一家人的那种亲切味儿了。 “你都怎么吃饭？睡哪儿？哦，还睡那新大都啊，怪不得不愿意回家！你那录音……哦，录完了？说没说剩下的钱什么时候给？不是，不是催，湾湾那……国民党那帮玩意儿，谁知道会不会说话不算话？钱这东西，落袋为安呀！” “这什么呀？羊肉？行吧，正好过年吃羊肉饺子，不用再买了！嚯！这不得十几斤？咱们家哪用吃那么些，噶三份，明儿一大早你就去一趟你爷爷家，回来再去你姥姥家，咱三家一家一份儿，就都不用买了！包饺子，够了！” “笨呐！当然得你送去，你爷爷奶奶姥姥姥爷都给你操着心呢，见了就问小鹿找到工作没有！你给送去，他们一问，‘离过年还十来天呢，买的哪门子羊肉啊，多老贵的！’，你就说你买的，这不就显着你已经挣着钱了？” “别说什么唱片公司，那算个什么正经工作？还是一帮湾湾敌特开的。再说了，他们那么大岁数，知道个什么唱片公司？你就说在一个朋友那里给人开车呢，这不发了第一笔工资，买块羊肉都吃点，庆祝庆祝。” “你懂个屁！私人企业也比敌特公司好！还什么唱片公司……一听就吃不饱！至少是吃了上顿没下顿！” “唉，这也就是年头不大对呀，现在这些个单位，好的吧，你特么连个高中毕业证都没给我拿回家，肯定进不去，就是那效益不好的……唉，下岗都下得人心凉，出来容易进去难……熬着吧，过两年兴许就好了！到时候再托托人，还得是进那正经的单位才行。有面子，也好找媳妇儿……” “你那一万块钱……那顶个屁用！你就敢保你以后每年都能拿回一万块钱来呀？还得是正经单位，哪怕一个月三百呢，也比这稳当！” “嗳，我可跟你说啊，你自己长点心眼儿，外头那些不三不四不检点的，你可别给我瞎招惹，什么死猫烂狗的，你要是敢给我往家里招，你看我怎么揍你！” “你那一万块钱我让你爸给你存起来了，咱家这些年也有点存款，回头瞅准机会，托房虫儿给你兑两间房，你呢，要是有本事，拣那好的，咱也不求人家大学毕业，毕竟你自己才特么初中毕业证，狗屁不是的，咱就拣那一看就是好孩子那种，乖巧点儿、品行好、能让着你的，最好也有个正经工作，咱娶个回来……” “屁话！你自己什么狗脾气你自己不知道啊？不让着你点儿怎么办？两口子见天打架吗？我特么可不给你劝架去！老婆婆劝架，里外不是人！” “好看有个屁用！关上灯不都是杨贵妃？我跟你说，别特么盯着漂亮看，你找那个中不溜的个头儿，微微有点胖的那种，那种身子好，不生病……生病不得花钱看病？她不但不生病，还能扛事儿，还容易生养！但凡那种，她还心性好，不给你在外头戳事儿不说，嘿，她还会持家，会过日子！” “少特么给我来这套！这都什么年代了？商品时代啦！男孩长得好看当然也是优势，可一旦过起日子来，你长得好看能当什么使？养家，养媳妇，养孩子，离了钱一天都不转！这年头儿的女孩，但凡漂亮点儿的，都奔着钱啦！” “记住喽，再说一遍：不许找那种麻杆儿一样的，风大点儿都能给她刮跑那种！娇贵！矫情！干不了活儿！不是头疼就是脑热，反正她整天都不舒服！” “嘿！林国栋你听见了没？就你儿子刚才这句话……特么放个屁还有味儿呢，你儿子这话真是一点人味儿都没有！” “少跟我扯淡！就咱这家底儿，你别心里没数，那好画眉，它好看是好看，咱养不起，那就不是你能玩的鸟！” ………… 小伙子睡凉炕，全凭火力壮。 睡了一夜冰冷的小房，还别说，不大适应了。 不过好在被子堆得厚，居然没感冒，早上起来跑了步，又照例拎了一兜子早餐回来，一家人吃早饭的工夫，林见鹿就跟自己爸妈许愿，“爸，妈，回头等我挣了钱，跑芳城园买套房子，咱家搬那儿住去吧！” “滚！大早上的，梦还没醒呢你！” 得，少说话，多吃饭吧！ 网上有句古话，叫莫欺少年穷！你们等我红了的！ ………… 不知不觉间，也不知道每天都忙叨了些什么，1996年的2月份，也就这么忽忽悠悠的又过去大半拉。 眼瞅着，春节就要到了。 会一会当年的发小，碰一碰新交的朋友，对面老高家的俩姑娘也都大学里放了假回来了，跟往年不一样，现在林见鹿当兵回来了，吓得老高同志那叫一个严防死守，生怕林见鹿嚯嚯他家俩闺女。 林爸学校里跟着学生的时间走，放假早，就带着一米八三的大儿子搞卫生，还到处买年货，回来就紧赶着收拾出来，方便林妈后续加工。 再然后，林妈也终于是放了年假。 她厂里别看一年就发的起半年工资，可架不住假期短，年假就四天。 一家人忙着收拾年货，预备年夜饭和饺子，然后又一起看春晚、放炮仗。 嘿，这时候就显出林见鹿这种混世魔王的排面来了，一整个大杂院的孩子，男的女的，大几岁的小几岁的，没人不怕他！ 对面东厢老高家俩闺女，被林见鹿的一个二踢脚给吓得吱哇乱叫，直往林见鹿背后躲，廊子下老高同志那脸都气黑了。 然后，串亲戚，拜年。 林见鹿穿越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春节，就这么平平无奇的过去了。 哦，对了，春晚上他还看到郭达蔡明演了一个小品，名字叫《机器人趣话》，算是相当前卫的东西了，而编剧居然是小钢炮冯小刚！ 再然后，这个春节将将处在快要过完还没过完的时候，正月十二，阳历的三月一日，林见鹿的首张个人专辑《冷酷到底》，正式在两岸三地同时上市了！ 且就在三月一号这天，作为提前就预定好的宣传方案之一，首都台在早上七点时段的《音乐tv》节目里，播出了《冷酷到底》的mv！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第7章 爱慕微 “哎，哎爸，你看，快看，姐，姐，你看……见鹿！” “哎，哎呀，真的呀，这不见鹿嘛！” 正是吃早饭的时候，很多人家，尤其是家里有孩子的，普遍都开着电视，家长管都管不住，因为现在的这帮小孩、年轻人，还就喜欢看这个首都台的《音乐tv》，喜欢它每天早上都放的这些音乐录像带。 年轻人管这个叫什么爱慕微。 这几年火的歌，都在这上头放。而且老放，一遍遍的放。 有些歌，不光年轻人喜欢，稍微有点年纪的，三四十岁什么的，也觉得不错，像什么《纤夫的爱》啦，什么《大花轿》啦，什么《涛声依旧》啦，什么《十三不亲》啦，什么《九月九的酒》、《祝你平安》、《爱情鸟》，都挺好。 毕竟他们当年也是偷偷听过邓丽君的，自己觉得自己开明着呢，可不是那老一辈儿的老封建思想！ 今天这个时候，也是早七点，首都南锣鼓巷丙字号四合院二进院东厢房的老高家，也跟往常一样，一边一家人围坐吃早饭，一边放着首都台的《音乐tv》。 眼看大学就要开学，高家姐妹俩，大的比林见鹿大两岁，小的比林见鹿小半岁，都出息，都考上大学了，正月十六开学，正月十四的火车票都买好了，却不曾想，就在将要离家回校的两天之前，居然在电视上看到了自家的邻居。 大姑娘高玉凤跟自己老妈说几句话的工夫，就被妹妹高玉凰给惊动了，一家子人也不说话了，都抬头往电视上看过去。 嚯，这小伙子真精神！ 但是……就住对门，天天见，你抹个红嘴唇儿我就认不出你来了？ 林见鹿嘛！ “我宁愿你冷酷到底，让我死心塌地忘记，我宁愿你绝情到底，让我彻底的放弃，我宁愿只伤心一次，也不要日夜都伤心，我宁愿你冷酷到底，请别再说……” 一家人，全都石化了一样。 嘴里的馒头、饼子，也都不嚼了。 “你走的那场夜雨，淋湿我的伤心，抹不去你留下虚伪的唇印，回想你欺骗的话语。既然已决定离去，为何还留下残情，让我以为你是迫不得已，让我不能彻底忘记！我宁愿你冷酷到底……” 这首歌在原时空的原版是多长，林见鹿显然不可能记得，反正他录出来的版本，是4分钟零2秒，不长，伴着精心拍摄和剪辑的各种帅颜，很快就放完了。 老高家一家人都蒙在那儿了。 耳朵里也听见，外面院子里从歌唱到一半就开始闹腾了，可以理解，这年代，大杂院里谁家还没个电视啊，早上吃饭的时候，都会拨开电视看一会儿。 自家人一眼认出林见鹿，别人家当然也一样。 可是…… “姐，见鹿唱歌好好听啊！” “是……挺好听的。这歌也好听，比咱国内那些歌好听！” “我感觉比郑智化的还好听！” “嗯，郑智化不行，郑智化不红了，现在张学友和周华健最红，见鹿这首歌……很好听。” 都是年轻人，还是大学生，哪有不爱听歌不爱玩的？这年代了，哪家学校门口还没有个一家两家卖盗版磁带的音像店？ 别说盗版磁带，那明显不可能有版权授权的明星画，你要谁的有谁的！ 男生最喜欢藤原纪香和酒井法子的泳装画，女生就最喜欢刘德华和黎明的，以及小虎队，还有那口味特殊的，喜欢他娘的带刀侍卫展昭。 但那只是画，说到磁带，大家的审美就基本统一了。 张学友、周华健、王杰、齐秦、小虎队、草蜢、郭富城、刘德华、黎明、张信哲、张国荣、伍佰、赵传、梅艳芳、王菲、齐豫、林忆莲…… 还有个别人，喜欢游鸿明。 同是盗版磁带，一票港台的歌手们，比国内那些歌手卖得好多了！ 说到底，在这个年代，港台的确是站在流行的最前沿上！ 人家的歌，人家的曲，人家的歌词，甚至人家歌手那不标准的普通话，乃至不看歌词本都听不懂的粤语，每一样都意味着先进、时尚、潮流！ 年轻的人们追着呢，捧着呢，爱着呢！ 哪怕是平常对这一块儿关注不那么多的人，只要你日常有朋友，朋友传朋友，对于港台那边谁更红了，谁新专辑卖的不好，甚至谁跟谁谈恋爱了，都颇有耳闻。 关键这年头出版管得不严，很多专门报道、转载港台的音乐、影视、娱乐八卦消息的小开本杂志，不但数量繁杂，且很多都卖到飞起！ 九十年代啊，甚至都有小杂志给你弄全彩了！ 插页给你搞个八页、十六页全彩的，就更多！ 就为了让追港台娱乐圈明星的年轻人们，能看到自家明星的各种动人彩照！ 你就说你喜欢不喜欢吧！ 至于大红人如张学友、刘德华、周华健等人的磁带，港台那边正版只要一出来，最多半个月，盗版磁带就给你铺到县城了！ 再过最多十天，各种精选流行歌拼盘里，就开始新歌带老歌了！ 第一首《孤枕难眠》，第二首就《潮湿的心》，第三首就《星星点灯》了，主打一个混杂，主打一个包容性！ 年轻人对这些东西，几乎毫无抵抗力！ 但与此同时，国内的东西就不行，无论音乐还是明星，越是爱听港台乐、追港台明星的人，越是瞧不上国内这帮唱歌的！ 无论歌，还是人，土得很！ 但这首《冷酷到底》明显不一样！ 它不是《大花轿》啊，《纤夫的爱》呀，又或什么《爱情鸟》之类的，听起来就感觉没有人家港台的歌那么洋气、那么时尚，他虽然感觉上也不是港台的歌，至少林见鹿就没有那边的明星那种独特的港台腔，但他的唱法、伴奏，都明显带着一股精致的、流行的、时尚的感觉。 脆生生的牛逼范儿！ 所以直觉的判断，高玉凤就感觉，这首歌甚至不比周华健和张学友差！ 但是，当然了，周华健和张学友那是港台的大明星……林见鹿虽然长得特别好看，出现在电视画面上的时候，也明显换了身装扮，显得很洋气、很时尚，并不比港台那些明星少一些什么风情，但他毕竟就住我们家对门啊！ 所以，话到嘴边，“见鹿这首歌不比周华健差”，或“不比张学友差”，就临时还是又变成了一句泛泛的称赞，“很好听！” 电视机的画面上，下一首歌已经又开始放了。 林依轮的《爱情鸟》，听过很多遍了。 原本还觉得挺好听的，听很多遍也没腻烦，但这个时候，那熟悉的前奏和画面传出，却让人脑子里直觉地就冒出一个念头，“那首《冷酷到底》还放不？就算今天不放了，至少明天早上还得再放一遍吧？” 高玉凤还没反应过来，高家老两口更是还懵逼地互相交换着眼里的惊愕呢，高玉凰却已经是“啪”的一声撂下筷子，直接就奔出门去了。 “见鹿，见鹿，那是你唱的歌吗？”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第8章 理所当然 林见鹿其实提前备好了一袋子磁带。 丙字号四合院一共三进院，住了大大小小19户人家，他一共预备了二十五盒，还都贴心地签好了亲笔签名：丙字院邻居惠存——林见鹿。 十几分钟，就全都散出去了。 他还很贴心地嘱咐，“都保存好啊，尤其签名别弄烂了，以后网上上一定有人出高价收！绝对高价！” 他能让自己邻居占的便宜，最多也就这些了。 呵，看过《情满四合院》没有？那邻里矛盾多的呀…… 这也就得亏老林家前后两辈子都有猛人，不然几乎不可能不受气。 林妈那张嘴，不是吹牛，几乎没有三合之将，谁跟她对上谁就得被怼的张不开嘴，等到林见鹿长起来，更不用提，从小就淘的没边，饭量大力气就大，胆子既大主意又鬼人又泼皮，他上初二就跑去高中打架了，拎一条凳子进门就捶，一口气把自己捶进了派出所，后来到底还是赔了人家三百多块的医药费。 南锣鼓巷这一块儿的小年轻，就没一个不怵他的！ 靠林爸不行，他文化人，张不开嘴也动不了手…… “见鹿，你以后是不是就是大明星了？” “还不是，算小明星。” “嘁，少来这套，嗳，当明星是不是特能赚钱？” “不多，一个月才一百二！” 这话一出，廊子上追出来的高大爷那脸马上一红，然后就慢慢黑了下来——小时候还就罢了，上到初中那时候，二丫头就喜欢缠着林见鹿这小子，把他给愁的呀，还好还好，林见鹿不乐意带她一个丫头片子玩，要不然，这大学还能考上？ “二丫，回来，饭还没吃完呢！整天就知道听歌，那都是资产阶级的靡靡之音知不知道？那是要学坏的！好好学习才是你这个年龄段该做的，不好好学习，你将来毕业了连个正经工作都找不到，只能干点不上台面……” 老高同志话还没说完，西厢房里，林妈哐的一下就推门出来了，吓得老高同志愣是没敢把话继续说下去，只是冲自己闺女吼，“走，回家！” ………… 专辑就这么上市了。 除了大早上mv在首都台播出那会儿，大杂院里闹腾了一阵子之外，林见鹿倒是也没感觉到有什么异常。 不过到了下午，薛中鼎忽然就把电话打到了小卖部，让林见鹿马上去新大都饭店，等赶到了才知道，早上首都台那边的《音乐tv》还没播完，就已经有热线电话打进去了，要求重播《冷酷到底》的mv，节目是定好的，时间也是算好的，当然不可能马上重播，但首都台还是决定下午和晚上各加播一轮。 不稀罕。 这年头，大大小小的电视台，就没有不缺节目的。 综艺节目几乎没有，电视剧产能严重不足，但凡拍出来一部新的，质量只要不错，立刻红边大江南北——这情况应该是已经被很多人察觉到了，因为据林见鹿上辈子的记忆，大概到2000年之后，各种电视剧和综艺节目就开始多起来了。 但至少现在，没有。 节目凑不够怎么办？重播呗！ 老电视剧一遍遍的放，几段老相声、老小品凑一凑，就叫《欢乐时刻》，凑上几首歌的mv，起个名就叫《音乐tv》，这就是现在的综艺节目了。 反复播。 问题现在在国内，歌不红，没钱拍mv，歌红了才拍，所以mv其实也不多，而且其实那个画面拍的，说实在的，审美也挺落后、挺土的。 港台的mv倒是多得很，那边这东西发达，画面也好看，至少同时代对比，画面和质感，都绝对碾压内地。可问题是，别管你张学友、周华健在那边有多红，盗版磁带可以在底下疯狂的卖，mv可不敢播，正规国家国营的电视台啊，没有经过审查、正式引进的东西，一秒钟也不敢让它上电视。 管盗版管不住，管你还能管不住？ 敢播，那就是重大的政治问题。 所以想都知道，像《冷酷到底》的mv这样，林见鹿特意认真地写了脚本，又特意请了顾长卫来做摄影，用电影胶片拍出来的东西，又特意按照林见鹿的要求进行了后期的调光、调色和剪辑，那个效果…… 不吹牛逼，港台那些高质量的mv，碾压内地同期，但《冷酷到底》的画面质感，又绝对碾压他们！ mv一播即红，理所当然。 其实这也正是林见鹿之前明明放着20多万的录音预算，录音却偏偏要快进快出，省出钱来拍mv的关键原因——宣传啊宣传！ 想卖货不吆喝怎么行？ 现在看来，这条mv大概可以算是成功了，从薛中鼎和张培仁脸上的兴奋里，林见鹿更是知道，那笔钱没白花。 原来是让林见鹿今天晚上去广播台。 mv一播出，有多少热线电话打进去，一时间外界自然不知道，但只要是搞这一行的，都有自己的判断力，这不，广播台就先动了。 这不单纯是广播更灵活的关系。 问题还是那一点，这年头你新专辑上市，就算你舍得砸钱宣传，也没地方可去——从地方台到央妈，压根儿就没什么综艺节目，你怎么上？ 反倒是广播，音乐节目多，直播节目多，聊天节目多，随时上！ 所以提前就有联系，只是上节目的时间没定死罢了。 去呗！ 港港和湾湾那边，虽然是林见鹿最期待的主要市场，但他显然鞭长莫及、够不着，也管不了，反倒是内陆这边，虽然对销售的期待远不如港台，但只要是有利于卖磁带的事情，他依然很乐意做。 两档节目约了他，一档是晚八点，还有一档是夜里十二点半。 没钱拿，你去宣传专辑，人家多个嘉宾凑节目。 现在算是专辑的同名第一主打歌的宣传期，上节目，侃大山，然后清唱几句，妥了。下了节目还跟首都广播台那边的人又闲扯一阵，林见鹿这才出来。大半夜的，现在可不像三十年后那么热闹，街上冷冷清清的，他就自己蹬车子往家去。 等回到大杂院，屋檐底下锁好了车子，他没急着进屋，下意识地站在廊子前，四处看着这黑漆漆的院子，心里恍惚觉得还缺了些什么。 今天似乎还不太圆满。 半分钟后，他想到是缺了什么了。 于是快步走到东厢房老高家窗户底下，敲玻璃。 三声，屋里人醒了，能听见高大妈的低声提醒，和高大爷迷迷瞪瞪醒过来的一点动静，然后他问：“谁？谁敲窗户呢？” “高大爷，走啊，咱看升旗去！” 高大爷还有点迷瞪，“啊？升……升什么旗？” “啧，升国旗呀！高大爷，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你日子过好了也不能忘了党和国家的正确领导啊！咱得经常接受熏陶！” 屋子里没动静了。 “高大爷！高大爷？赶紧的，一会儿就赶不上了！我可跟你说啊，你这不积极可不行啊！你不能有了工作就忘了初心，要不然下岗可是迟早的事儿，到时候就只能去干点那个上不了台面的活儿啦！” “嘿……” 里面发出一声莫名复杂的感慨，更深的里头隔间里，似乎有女孩儿隐隐捂在被窝里的笑声，高大爷回过神来了，也醒了，气得不行，“林见鹿！准是你小子！” “这二半夜的，我特么看的哪门子升旗呀我！你说你损不损！” “赶紧给我滚！你看我明天找不找你家长！” 他还要再说，身边高大妈应该是拉了拉他，这时候侧耳倾听，外头早就没有什么回音了，再然后就传来西厢房那边开门关门的声音。 显然，林见鹿已经功成身退，闪人了。 老高同志愣了好几秒，“嘿……” “这小子可真特么坏！”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第9章 去湾湾 “老板，有《冷酷到底》吗？” “有，十块。” 说话的工夫，店老板伸手指了指门口刚挂出去不久的小黑板。 两个进了音像店的女孩子，这才注意到那边有个黑板，只见上面写着“《冷酷到底》已到货，售价十元！” 两个女孩儿都小小有些纠结。 十块钱，只买一盒磁带，在这个年代来说，尤其是对于学生党来说，是实在不算便宜——有些饭量小会过日子的女孩儿，十块钱几乎够一星期饭钱了！ 然而，这张专辑实在是太好听了！ 大家都说好听，不少同学也都买了，偶尔借来听一下没问题，老借也不行，人家一个个也都是爱不释手的，强调这可是正版，十块，爱惜着呢！ 它们说的那什么mv，家住农村的女孩儿家里没电视，没看见，但磁带封面是看见了的，那个叫林见鹿的歌手，长得是真帅！ 声音也好听，唱的也好，歌也好，旋律好歌词也好。 哪儿哪儿都好！ “买吧，老板我们要一盒！”，其中一个女孩儿拍板作出决定。 但忽然，另一个女孩儿竟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决策，忽然说：“要不还是按你说的，买两盒吧！这张磁带我实在是太喜欢了，咱俩还是一人买一盒……我想要一盒！” 店里正在放的，当然正是《冷酷到底》这盘磁带，这时候正放到《十年》，也正是这首歌，似乎是忽然给了什么力量，让女孩儿最终还是决定拿出自己几天的饭钱，来购买自己人生中的第一盘正版磁带。 其实她喜欢《十年》和《黄昏》这两首，甚至还要超过最近红到发紫的专辑同名主打歌《冷酷到底》。 老板利索地拿货，接钱。 面无表情。 对他来说，卖盗版还是卖正版，其实赚头儿没啥差别，别看正版卖十块，但他一盒也就赚块把钱，盗版有五块的，有四块的，他赚头儿也是一块多，所以其实根本无所谓，无喜无忧。 现在也只是没办法，这磁带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就火了，各个渠道忽然就大量铺货，盗版还没来得及生产出来，学生们却是忽然一下子就爆发出了极大的购买热情，那怎么办？正版也得卖呀！ 而这，其实也正是三月伊始这段时间，国内不知道多少大大小小的音像店，以及新华书店的普遍情况——嗷嗷的有人上门买，你还能不卖？ 私人小店不用讲，就连新华书店也是要效益的呀！ 这情况在国内的音像制品销售市场来说，还是破天荒的第一回，但是在这个“一切向钱看”的时候，大家的反应并不慢。 进货，卖！ 刚过完年啊，小孩子手里的零花钱正是最多的时候，上了大学的学生，口袋里则是揣着最充足的伙食费和零花钱——这张磁带火的实在太是时候了！ 按说这个时候，正该是春晚歌曲的拼盘磁带火一把的时候，春晚的好歌，那可是正经的多，除夕晚上盗版商盗录一下，不到正月十五，各路渠道就已经把货铺过来了，正好过完了正月十五，大大小小的学校都开学了，正是卖货的好时候。 结果今年，完全被这张名叫《冷酷到底》的新人专辑给抢了风头！ 只卖4块钱一盒的春晚歌曲集锦，愣是卖不过售价高达10元一盒的《冷酷到底》！ 3月1号，这首歌的mv忽然在很多省台、市台开始播，且一播就火，画面精致，歌手帅气，节奏时尚动感，唱的又好，于是一下子就引来了巨大的买气！ 最开始几天只有新华书店的渠道有货，正经让新华书店吃了口肥的。 这主要是为了避免其它散货渠道提前上市或流入盗版商手里，事实证明，管用——盗版商的嗅觉很灵敏的，一旦发现这盘磁带火了，肯定是会第一时间跑去新华书店买来盗录，但他们是3月1号，或3月3号拿到货，开始翻录和生产盗版，跟2月25号就通过散货的铺货渠道拿到货，可完全不是一码事！ 对于这年头的正版磁带销售来说，哪怕只有三天五天的时间差，那也是很值得打一打的——普通歌手、普通专辑来说，意义不大，这年头都是这样，磁带上市，开始卖，歌手们唱片公司们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宣传渠道，就是音乐电台打个榜、上个节目，外加歌手全国跑着演出等这些老招数，等到专辑卖出一定基数来了，唱片公司赚到钱了，就给歌手拍mv，再宣传一波，然后就卖个差不多了，接下来除了个别大城市、对正版有执念的人群之外，基本就没多大销量了。 而事实上，对于这些专辑来说，他们的专辑在出现买气的那个时候，基本上盗版就已经满天飞了——谁红都得有个过程不是？你红的这个过程里，盗版商那边的盗版带早就全国铺货了！ 一个卖四块五块，一个卖十块，搁你你买哪个？ 就你那小破录音机，压根儿也听不出什么多大区别来！ 但《冷酷到底》却显然不是这个打法了！ 早在专辑录制期间，林见鹿就跟薛忠鼎、张沛仁深入地聊过许多次，最终一点点的影响、说服了他们，决定试一试林见鹿这个卖货的思路。 第一就是先不要发散货，不要让磁带太早流出去，就算准了他们平常从散货渠道提前拿货太方便了，压根儿不需要去打新华书店的主意。 然后就是跑一跑重点的省级电视台，谈好3月1号统一播放mv的事情，用mv的播出，直接一把就把买气给激发出来，不要等慢慢的发酵。 最后，在林见鹿看来同样重要的一条就是，磨岩唱片那个所谓的国内发行渠道就算了，反正也要找音像出版社拿版号，干脆选一家大的音像出版社合作，让人家负责去铺新华书店的渠道。 不开玩笑，也别看后世在网络上，在九十年代初就跑到内地为内地摇滚拓荒的磨岩唱片，好像有多牛似的，都快封神了，然而事实上，至少是在当下这个年头，国内的这些私营唱片公司，论铺货能力，连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卖专辑嘛，谁还不知道去找新华书店联系啊，磨岩唱片过去也这样做的，但你去做，跟人家魔都音像出版社去做，那能是一码事吗？ 所以这次《冷酷到底》的发行，表面上是分成了两大块。 版权当然是属于湾湾滚石唱片，除内地之外的港台、日韩、东南亚等地方，也都是由滚石负责做发行，而在内地，滚石唱片却是把发行权授权给子公司磨岩唱片，由磨岩唱片来负责内地的发行——过去几年也一直如此。 但是这一次在内地，磨岩唱片却又联系魔都音像出版社，宁可多割出去一点利益，主动把相当部分的发行权转给了多年的出版合作方魔都音像出版社，由对方专门对口做全国新华书店的发行。 磨岩唱片自己，则只保留散货渠道的发行权。 很成功！ 卖了多少暂时统计不上来，但供了多少货，林见鹿却是知情的——第一批备货，也即全部由魔都音像出版社铺给新华书店的货，就高达120万盒，正常情况下够卖整张专辑全销售周期的一个数量了，而磨岩唱片自己还预备了30万盒的量，在3月3日开始通过自己的散货渠道铺货。 结果上市仅仅第四天，3月4日，新华书店那边就开出了一张备货单，据说短短三天，备的120万盒磁带已经销售大半，这下子不光滚石分公司和磨岩唱片，就连魔都音像出版社和新华书店，也都一下子就兴奋起来了。 100万盒磁带，那就是千万销售额啊！ 这年头，国内出版市场虽然很热，但盗版同样凶到吓死人，正版渠道，单品销售破千万销售额的，依然是绝对的珍品！ 第二批货，150万盒，第三批货，又来了120万盒！ 其实主要的买气范围不大，小县城是几乎不怎么指望的，主要是沿海省市的那些大城市，和内陆地区一些省会、重点大城市而已，然而即便如此，这些人群，这些在当下这个年代堪称是最富裕的一批人，外加聚集在这些地方的大学生们，依然高达一亿人以上——事实上哪怕再过十年，这也是正版文艺作品最大的市场！ 结果证明，在没有盗版冲击的情况下，宣传做好，这些人哪怕是在1996年，也是很有购买能力，且很有对文艺作品的消费欲望的！ 然而……好日子一共13天！ 3月14号上午，当林见鹿顶着冷风和小雪，又一次骑着二八大杠去街上闲逛，却看到街头的音像店已经挂出“《冷酷到底》5元一盒！”的小黑板的时候，他就知道，好日子结束了——也只是能叹口气而已！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年代就是这么个年代，他使尽浑身解数的结果，也无非就是争取到了前后一共13天的黄金销售期而已。 也行了，因为对于当下国内的专辑销售来说，基本上都是连一天的黄金销售期都没有的——13天，该知足了。 而且，就在第二天，3月15号，他的《入台证》也正式到手了！ 湾湾滚石唱片特意派了专人飞到首都来拿资料，又带着资料飞港港，去那个唯一能办入台证的地方办了，又特意飞回首都，亲自送到林见鹿的手上！ 因为……《冷酷到底》在港台的销售也一下子爆了！ 滚石唱片无比急切地需要林见鹿过去跑宣传，趁热打铁，把买气彻底拉上去——据说这张专辑的销售，很有可能会破纪录！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第10章 阿鹿你好！ “老薛，我怎么觉得你比我还紧张？” 飞机经停港港，换了客机之后很快又再次起飞，浅浅的一湾海峡，很快就过去了，繁华的台北市区已经在望，飞机也已经在缓缓下降。 林见鹿没什么感觉。 的确是第一次来湾湾，但是依然并不会有什么了不起的情绪波动。 远远俯瞰，台北市区高楼林立，顿觉繁华。 相比起当下国内的城市面貌而言，无论港，还是台，都很有冲击力。 但繁华，咱见过。 现在的内地，的确是没有哪座城市能真的比台北强，但现在的湾湾再怎么亚洲四小龙，又怎么可能比得上三十年后北上广深的那种繁华？ 他甚至有闲心饶有兴趣地打量身边陪自己来湾湾的薛忠鼎。 其实还有一个陪同人员，就是之前往返港港和首都跑着给办理入台证的那位，但他只能报销经济舱的座位，而算是回湾湾述职的薛忠鼎薛大经理，却可以陪着自己坐头等舱——打从飞机在港港再次起飞，他就一个劲儿的小动作不停，一会儿抬手抹一抹发型，一会儿扥一扥西装之类的。 “呵呵，阿鹿，载誉归来你懂不懂？” 嘿…… 林见鹿一下子笑了。 老薛这人其实挺有意思。 这人不管什么时候，再忙，发型一定是板板正正的，绝大部分时候，他一定西装革履，但你别以为他是个多刻板的人，这人其实灵着呢！ 后来熟识了林见鹿才知道，其实他是十一月底才刚刚被派到大陆，来组建滚石唱片首都分公司的，也就是说，林见鹿的投稿小样，和他，到底是谁先到的新大都饭店，还不好说呢！而林见鹿签歌手约时候他掏出来盖上去的公章，据说甚至是之前两天才刚刚到手的。 那是他第一次去大陆。 其实算是个苦差事吧？林见鹿觉得应该是。 子公司磨岩唱片的确是已经在首都音乐圈打开了一点局面，但要说做的有多么的风生水起、赚了多少钱，其实也还远远谈不上——魔岩三杰，听名头大得很，但只是声势大而已，磁带卖得并不多。 而他在这种情况下被派驻首都，其需要开拓的主要业务，据说是配合磨岩唱片的老张，做两边的唱片授权、在两岸相互出版的事情。 磨岩的唱片，授权给母公司在湾湾出版，卖一卖，反过来，滚石唱片运营十几年，作为全亚洲最大的独立唱片公司，华语歌坛的大哥大，这些年手里攒的唱片可太多了，虽说大陆那边的盗版早就卖疯了，但正版也总会有人买的，就也有必要争取一下在大陆拿到出版许可，授权给磨岩唱片发行。 这种差事……离开自己熟悉的环境、离开家，去大陆那种“落后”的地方，做这种注定了不会有太大建树的繁琐工作，想必应该不能被归为是什么好差事。 然而，叫滚石和老薛自己都没有想到的是，他才刚到首都，刚办妥了分公司的手续，居然就碰到一个撞上来的林见鹿！ 用老薛自己的话来说，“你一说你更想签滚石，而不是磨岩的时候，我就感觉我整个人一下子就来了精神了！”，事实上也差不多，只一通电话、让滚石的老总段中潭在电话里听了六首歌，就使得对方直接拍板同意签下林见鹿之后，他整个人就像个陀螺一样，飞快地转起来了。 录音、拍mv，林见鹿是毫无疑问的主导者，但老薛是真的一天都没闲着，林见鹿忙着业务，打下手的、打杂的，处理一切林见鹿顾不上的边边角角的事情的，全都是他老薛——每天都跑前跑后、忙忙碌碌。 他一个湾湾人啊，赶上首都那个大冷天，他动不动就冻得哆哆嗦嗦的，但是却没有一天脱岗，没让一件事撂下过，没耽误过任何一点进度。 等到母带送去湾湾做后期，mv也剪出来了，他就又开始忙着全国到处跑电视台，跑音像社——你主意再好，营销策略再出色，也得有人去一点点的执行不是？执行不到位、协调不到位，再好的策略也是一场空。 为了这个，人家老薛非但没有放年假、没有回去湾湾跟家人团聚，反倒是大过年的也一直在外头各种奔波忙碌。 这些事情，林见鹿可是一直都看在眼里的。 “这才哪儿到哪儿！” 头等舱，座位之间隔得远，本来林见鹿是想要搂着肩膀说这句话的，但现在，他也只能是探身子出去，拍了拍老薛的肩膀，“咱哥俩联手，好成绩还有的是！” 他果然乐得裂开嘴笑了起来，但是得意劲儿却不减反增—— “首周17万张，次周26万张，你已经肯定会拿到百万张销量了！从89年11月份发行的淑桦小姐的《跟你说听你说》，拿到湾湾历史上的首个百万张销量开始，到现在，整个湾湾市场，拿到百万张销量的唱片，加在一起一共只有11张啊！你的这张《冷酷到底》会是第12张！” “但是他们都没你快！淑桦小姐的《跟你说听你说》卖了足足一年零两个月才过百万张，飞碟的王结最火的那张专辑，87年的《一场游戏一场梦》，要一直到91年8月，才宣布在台销售破百万张！” “还是王结，他的第二张专辑，88年的《忘了你忘了我》，对外宣称两周销售40万张，其实我们滚石测算过，大概是32万张，比你少了足足11万张！你可是新人，但发《忘了你忘了我》的时候，王结可是已经红遍了整个华语区的！” “他这张是什么时候破百万张的？哈哈哈，去年3月份！” “目前在湾湾破百万张销量最快的纪录，是华健在91年11月发行的《让我欢喜让我忧》的8个月，然后是张学友在93年3月发行的《吻别》的9个月。” “《让我欢喜让我忧》卖了多少？到现在全球销量290万张！《吻别》呢？不用说了，你知道，上一次公布，是拿到全球唱片业协会的认证，全球销量420万张了！而你，阿鹿啊，你会比他们都更快卖出百万张的！” “因为你比他们所有人都帅！帅得多！” “歌好，唱得好，而且还是创作型大才子，自己包办整张专辑的创作！人又长得那么帅！相信我，等这一轮宣传开始，让那些歌迷现场看到你，销量会不跌反涨的！因为你是新人，纯纯的新人，你不像他们那些张专辑一样，在发专之前歌手就已经很红了，现在只是你凭借《冷酷到底》这一首主打歌和mv，拿到的第一波销量而已！就连在湾湾，现在还有很多歌迷根本不知道你呢！” “湾湾两周金曲龙虎榜第一，专辑销量榜第一，港港音乐龙虎榜也是两周第一，专辑销售一周第六，一周第二，这周可能登顶！李家坡音乐榜也是连续两周第一了，还有大马……这都不够，远远不够！” “最保守的估计，《冷酷到底》在湾湾破百万张销量，也就是半年，乐观点的话，呵呵，说不定你能一下子把破百万张的纪录，给直接拉到半年以内！” “所以，现在你绝对是跟陈淑桦、林忆莲、王杰、周华健、张学友一个级别的歌手了呀阿鹿！” “哦，对了，你还有日韩！据说你那首《倍儿爽》的mv，在扶桑和半岛播出之后，果然大受欢迎，我们的代理发行商已经决定加大宣发力度了！据说出货相当可观！接下来从那边拿到超过十万张的销量完全不成问题！甚至更多也不是不可能！那边市场大，只要是真的能红起来，几十万销量都问题不大！” “那是日韩啊！整个华语歌坛除了当年的邓丽珺小姐，本人跑去扶桑，还有张国容在半岛能卖一点之外，基本上还没有华语歌手能够真正进得去！” “你很可能是第一个！你的《倍儿爽》的mv，很可能真的会打开销路！据说那边的人很喜欢你在mv里跳的舞蹈，喜欢那个旋律！” “而且你还有大陆的销量，别人的专辑可进不去大陆，就算后来能进去，也卖不了几盘磁带了！但你不同，《冷酷到底》现在已经彻底卖爆了！咱们一共铺下去了超过500万盒的货！虽然最后肯定要回收一些，但实际销量破三百万盒是很有希望的！只此一条，你已经是整个华语唱片行业第一个！” “你知道这些意味着什么吗阿鹿？这意味着你虽然刚出道，但已经是亚洲歌手了！是真正的洲际歌手！整个华语歌坛，现在真正能跟你相提并论的，只有张雪友、张国容、王结、周华建他们寥寥几个人！一旦后续的销量数据统计出来，真的像咱们感觉到的那么好的话，你甚至可以比他们还牛！” “现在想想，你当初非得要快速完成录音，挤出钱来拍mv，实在是最棒的决定了，要是没有你的这两支mv……” 他一边说，林见鹿一边笑。 能理解。 搁谁碰上这种好事儿，本是一桩倒霉差事，结果一出手却平白的忽然捡了一桩大业绩，而且还是超超超大的那种，谁都得兴奋地手舞足蹈。 但是，“停！停！停！老薛，你都说了很多遍了！我知道你开心，我也开心，但是，克制，克制！淡定点儿，拿出你的大将之风来！” 薛忠鼎闻言嘿嘿地笑了起来。 但忽然，他左右看看，收起笑容，又凑过来小声地提醒了一句，“阿鹿，你刚红，要注意影响啊！那两张纸条，扔了吧！” “咳……” 林见鹿让他给闪了一下，扭头看过去。 他笑了笑，说：“从走出机场的那一刻，相信我，会有很多狗仔恨不得拍清你底裤是什么颜色的！可不敢瞎搞啊！” 好吧，林见鹿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纸条，直接递给了他。 他接过去，这才又再次开心地笑了起来。 航班经过港港的中转之后，现在大家坐的，已经是湾湾这边的航空公司的飞机了，机上的好几位空姐都是第一时间就认出了林见鹿，跟大陆飞机上的空姐还都基本保持克制不一样，她们一个个几乎都是瞬间就眼睛亮了。 后来都陆续跑来要签名不说，还有两个女孩子大胆地直接往林见鹿手里塞了小纸条。 这也算是林见鹿第一次真切地体会到了“红了”的感觉。 在首都的时候，他捂着大棉袄在街上蹬着二八大杠，没人认出他来，大陆客机上的空姐，虽然偷看他的不少，但没人过来要签名。 倒是没想到，他顺手揣进口袋，准备下了飞机再找地方扔掉的两张纸条，竟还一个不落的被老薛给看在眼里了。 ………… 顺利降落。 一行三人汇合了，推着行李箱走进接机大厅的时候，林见鹿几乎是第一眼就看到了那边高高举起的几个繁体字的大牌子—— “阿鹿我们爱你！” “欢迎你阿鹿！” “阿鹿你好！”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第11章 你可见过？ 事先就知道这边会有人接机，但是完全没想到，会搞出那么大动静来。 那足足有二三百人的队伍，摆明了是接机的歌迷。 以至于初初有了些“我红了”感觉的林见鹿，一时间是真的没有反应过来，直到薛忠鼎在身后轻轻推了一下，他才回过神来。 还能怎么办？打招呼，签名，亲切的聊天。 保持笑容。 中间还有几个记者咔嚓咔嚓的拍照，胡乱问话。 折腾了足足三四十分钟，而且是直到机场安保介入，林见鹿才脱身，但接下来，他就收到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捧鲜花——可惜是个男的给的。 “谢谢！段总你好！” 他叫段中潭，四十来岁的样子，胖胖的，很是和蔼可亲的模样，握手的功夫，他甚至主动拉了林见鹿一下，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欢迎你，阿鹿！” 他笑呵呵地说。 老薛提前给上过课的，段中潭，业界人称老段，滚石国际总经理，1980年，他和他的二哥段中沂一起，创办了滚石。段中沂是董事长，主抓行政、发行等，他则专门负责内容生产、音乐、唱片。仅仅数年，手握罗大又、李宗胜、张爱嘉、潘越云、齐豫的滚石，就一跃成为华语地区最大的独立唱片公司。 后来因为理念不合，他们的初创团队里有人出走，创办了飞碟唱片，寓意“地有滚石，天有飞碟”之意。飞碟以擅长商业运作著称，先后成功地推出了王结、齐勤、小虎队、张玉生等，飞快地就跟滚石分庭抗礼，后来甚至一度打得滚石很是狼狈，还是李宗胜为刚刚挖来的林仪莲亲自操刀制作专辑，渐渐稳住局面，等到周华建大卖，两家遂达成一定的平衡。 滚石、飞碟，外加港港的宝丽金，并称华语歌坛三大唱片公司。 不过说起老段，倒是让林见鹿忽然想起一首周华建的歌，比较早古了，叫做《最近比较烦》，里面周华建就有几句歌词，“最近比较烦，比较烦，比较烦，女儿说六加六结果等于十三，我问老段说，怎么办，他说基本上这个很难！”，这里面的老段，想必应该就是段中潭了。 老板亲自来接机、送花，待遇不可谓不高。 等到上了车子，林见鹿更是被邀请，上了老段的车，一路闲谈，先把林见鹿送到定好的酒店，也是直到这个时候，林见鹿才看准时机，略略有点心虚地偷偷问薛忠鼎，“那些歌迷是真的假的？不会是公司花钱请的吧？” 薛忠鼎闻言反倒惊诧，“公司花钱请？开什么玩笑，谁家公司会自己花钱请人去扮歌迷的？哦……你这么一说我倒觉得，说不定飞碟真能这么弄！” 然后他才解释，“是之前有记者采访，老板说漏嘴，说你会在这两天就飞来湾湾，跟湾湾的广大歌迷见面，所以就有你的歌迷跑去机场等！刚才在车上我还问过同事了，这些歌迷已经等了两天了！” “不用怀疑，阿鹿！你很红的！而且不光是歌红，湾湾这边的年轻人，很喜欢你这张脸的！你这种很硬气、很有锋芒的感觉，他们爱死了！比当初王结的那个浪子的形象，还要受欢迎多啦！毕竟你比他帅多了！” 好吧……不是假的就行。 不然闹出笑话来，可不好看！ 不过话又说回来……九十年代就已经有歌迷粉丝追星追到这个程度了吗？ ………… 在酒店稍事休息，因为在飞机上已经草草吃过午餐，晚上又肯定是有一场接风宴在等着，林见鹿也就只是在酒店房间里简单搜罗，干掉两块面包、一袋火腿肠、三包湾湾产的泡面，又把老妈死活非得给带上的烙油饼吃了两张，小饱，刷了牙洗把脸，然后就若无其事地下楼跟老薛汇合，一起去滚石。 新人嘛，签约几个月了，唱片都卖爆了，还没来过公司呢，现在第一次来湾湾，当然要参观一下大名鼎鼎的滚石唱片——这次排场更大，董事长段中沂也在公司，于是，两位老板一起带路！ 哎呦……一群大佬。 李宗胜、小虫、陈昇、周华建、赵川、齐豫、苏惠伦、辛晓琪、杜德伟、张震岳、黄维德、黄嘉千、任贤启、柳若英…… 可能是大家都提前知道林见鹿要来，对他应该也是比较好奇，所以，除了罗大又常驻港港，林仪莲在港港也是有活动，还有陈舒华据说妈妈生病，她在陪护之外，当下滚石唱片的制作人、歌手们，算是几乎到齐。 参观，闲聊。 当面看赵川，的确不好看，但是有一种很硬汉的感觉。 李宗胜现在看着已经有点老了，不过……好像他一直都挺老的，就没年轻过一样，一直都是这个样子。 苏惠伦很漂亮，emmm……上辈子看mv，看她上综艺，真心没觉得她有多漂亮，但现场看，是真的还蛮漂亮的，青春靓丽。 当然，柳若英比她更漂亮了那么一丢丢。 主要是她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文艺女青年的气质，外加有点温柔，怪不得会被上一代的文艺女青年张爱嘉看中，还力捧！ 苏惠伦现在成绩挺不错，按说去年的柳若英也很红，现在也应该不差，但是，薛忠鼎之前介绍过的，她因为在张爱嘉导演的电影《少女小渔》里饰演女主角小渔，表现惊艳，才算是正式出道，随后在去年发行的首张专辑《少女小渔的美丽与哀愁》销量不差，尤其一首《为爱痴狂》，算是让她在歌坛也一炮而红，但是很可惜，去年年底她的第二张专辑《雨季》的销量，却很不理想。 可以说，远不如苏惠伦这几年来一直稳定高效的输出，一张专辑也就几万十几万的销量，二十万张顶天了，但架不住她稳定，每张都这么卖，所以她甚至能一会儿发张粤语ep，一会儿搞张英语ep的，去试市场。 苏惠伦在公司算二档歌手，刘若英大概已经是掉出了二档。 还有任贤启……他1990年就出道了，之前在一家好像是叫新格唱片的公司，而且连发了三张专辑，也是能卖三五万、六七万张销量的选手，后来新格被滚石收购，他的合约转到滚石，目前是归制作人小虫，但在过去的五年里，他却连一张专辑都没有发，且年年公司里开会，他都会出现在打算解约的名单上。 不过小虫显然没有放弃他，现在正在为他录加盟滚石后的第一张专辑呢，据说专辑的名字叫做《依靠》，已经录得七七八八，大约五六月份就能上市了。 至少是现在，如果排位次，他是肯定要排在柳若英后面的。 大家普遍都很欢迎林见鹿。 态度都相当友好。 尤其是歌手们……这个薛忠鼎之前也说过，那天在电话里听完了现场六首歌的小型演唱会，拍板签下林见鹿之后，老段随后就在公司里说过一句话，“咱们滚石也要有一个王结了！” 电话通话的音质，也就那样，所以只听电话里的声音，他觉得林见鹿的声线有点接近王结，更听薛忠鼎说本人异乎寻常的帅气、有气质，所以有这个话。 等到母带送过来做后期，他一听就惊了，召集了李宗胜、小虫、陈昇他们几个制作人来听，后来很多歌手听闻消息，也都主动地跑来听，一个个也是都服气的不行——林见鹿的唱功是在21世纪的20年代卷过的，从小时候学声乐开始那段就不算了，单纯只是从音乐学院开始，加后来在贵族学校当音乐老师，再到每天两三个小时的直播，这是长达十几年的日复一日，民族、通俗，基本功都异常扎实，这辈子嗓子很不错，稍加开发，在当下这个年代的华语歌坛来说，各种发音技巧、唱法普遍还没有进化的时候，他当然算唱功顶级。 他声音其实不像王结，比王结要硬朗许多，反倒跟后世的一个歌手陈楚盛稍有类似，但声音的整体要比陈楚盛还更厚实，也更有磁性一些。 好嗓子，好唱功，好作品，外加一副好相貌……薛忠鼎在内地会同意按照林见鹿的那一套营销策略去做，也默认他省出钱来拍mv，段中潭在湾湾、港港、李家坡等地，都拿出了极大的资源去做宣发，说白了，其实是这些东西在撑着！ 这些东西，摆到行家面前，人家第一时间就会给出“这家伙一定会红”的判断——要不然，你一个内地的新人歌手，强大如滚石唱片，会那么纵容你？ 然而，这些不重要。 对于滚石唱片的那么多歌手来说，林见鹿能不能红，专辑卖好卖差，对他们和她们，都影响不大，反倒是那整张专辑十一首作品，风格各异，各有情貌，也都异常的优异，却全都出自一个人之手，才是最可震惊的。 一张专辑三首主打歌你见过，很夸张吧？卖爆了是不是？ 那么，一张专辑十一首歌全都有爆红的潜质，全都可以做主打歌，你可见过？ 谁不知道流行歌坛这个地方，是典型的歌捧人啊！一个好的创作人，之于歌手们来说，那真是亲爹级别的存在！ 愁只愁人家看不上你，你磕头人家都躲！ 罗大又一手捧红张爱嘉、苏芮、潘越云、刘文正，开创了一个时代，至今被尊为华语歌坛的天字第一号制作人。在滚石，那是绝对的镇派大佬！ 李宗胜一手捧红了赵川、娃娃、陈舒华、周华建，前几年林仪莲被说服，转投滚石之后，两人简直天作之合，两张专辑而已，原本在港港只能算是二线歌手的林仪莲青云直上，是滚石，乃至当下华语歌坛无可争议的绝对天后！ 前鉴就在眼前站着呢，面对这样一个强大的创作人，谁不愿意搞好关系？ 于是，参观完了，老板一说晚上聚餐，为林见鹿接风，问谁有时间去，大家几乎是一个不落，马上都说自己有空。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第12章 逐鹿 等一行众人好多部车子赶到定好的饭店时，陈舒华居然已经等在那里了。 哇，第一眼居然有些惊艳的感觉。 之于林见鹿来说，她是典型的歌熟人不熟，作品实在太出色，《梦醒时分》、《滚滚红尘》、《笑红尘》、《明明白白我的心》、《问》，历三四十年光阴依然香飘千里，但人的话就实在是太久远了，林见鹿为了卷老歌新唱的赛道，甚至听过她不下四五十首歌，反复听、唱很好那种，却连她长什么样子，都几乎毫无印象。 她看上去大概不到三十岁，能有个二十六七、二十七八岁的样子，短发，显得人很精神、很利落，身材很好，五官明艳而又秀丽——典型的又熟又纯。 之前薛忠鼎给上课时简单提过，她其实是个妈宝女，离不开妈妈那种。林见鹿还以为她大约有可能是不善言辞，比较沉闷那个路子。 但当面交流，她神采飞扬，艳压全场。 竟是个既飒爽又娇俏的女郎。 作为歌手，她上接苏芮、张爱嘉、潘越云、齐豫，下启林仪莲、苏惠伦，作为第一个在湾湾卖过单张专辑百万张销量的歌手，且正处当打之年，江湖地位自不待言，又有美貌放在那里，在滚石也是绝对的公主一样的存在，全公司上下，从创作人，到制作人，到老板，一个个都宠得很，林见鹿才红了几天？显然没资格让她放下陪护妈妈，也要跑来给林见鹿接风。 原因就一个，她是林见鹿的“超级歌迷”！ 更具体来说，《冷酷到底》这整张专辑里，她最喜欢的竟是《花田错》和《潇湘雨》两首r&b作品，超级爱那种。 这让林见鹿稍稍有些诧异。 她当然是站在行业最顶端的人，甚至可以说是已经在一条赛道里封了王的，林见鹿内心里对她的想象和定位，她似乎就应该是永远都唱着“起初不经意的你，和少年不经世的我，红尘中的情缘，只因那生命匆匆不语的胶着”的娴雅女子。 可以温柔沉默，也可以飒爽英伟，但归根到底，她应该是属于“旧时代”的那一拨人——呃，是的，对于一个95后来说，她太老了，太过去式了。 她是罗大又、李宗胜那一拨的，好老好老…… 尽管出现在面前的，是一个光彩照人的靓丽的年轻女人，尽管穿越日久，林见鹿正在越来越适应自己出生于1976年，而现在正生活在九十年代，比人家陈舒华、苏惠伦、柳若英也小不了几岁这件事，但是，不行，心里的思维定式，一时间没那么容易改掉。 她红了得有七八年了吧？别看看着年轻，估计实际年龄很可能已经快30岁、甚至过30了，肯定是七零前了！ 像她这种“远去的时代”的歌手，居然也会对r&b感兴趣？ “还好啦，吊点滴第五天了，她自己讲已经舒服好多了，其实本来我也无用的，爸爸就可以把妈妈照顾的很好了！” 段中潭和李宗胜都关切地问了问她妈妈的身体，听说已经没什么大碍，也就不再多说，放任她去纠缠林见鹿。 巴拉巴拉，说个不停。 极尽膜拜之能事。 岂止吹捧，简直阿谀。 偏偏她这个人，一看就不是那种八面玲珑的精明人，即便话说得夸张，却能叫人顿觉真情实意，叫人感觉，她的确是发自内心的爱极了那两首歌。 她在滚石，那是多大的面子，《冷酷到底》的专辑母带做完后期，唱片还没进工厂呢，人家直接用公司内部的设备转制，已经听上cd了。 爱听，天天听，几乎入迷。 《潇湘雨》、《花田错》，古风古韵r&b，爱到要死！ 她自己说，要不是北方正是严冬，要不是老段死活拦着，要不是她妈妈最近几个月身体一直有点不大好，她是打算跑港港去申请台胞证，然后直奔首都的！ ………… 落座的时候，她很自然地就挨着林见鹿坐下。 不过坐下之后，她倒是一下子就老实下来了，很是有了点淑女的模样。 然而，上菜的工夫，老段正在那里吹牛逼兼日常辱碟，林见鹿却敏锐地发现，她老是扭头看自己，三次，忍不住了，扭头看她，小声问：“怎么了？” 她抿嘴、忍笑、脸红红，“对不起，刚刚发现，你长得好好看啊！” 坐她另一边的齐豫“噗”的一声就笑喷出来了，紧接着，齐豫另一边的小虫也忍不住哈哈大笑，丝毫不觉得打断了老板吹牛逼是什么大事，指着陈舒华大笑，“她说她刚发现阿鹿是个帅哥！哈哈哈……” 林见鹿也有点哭笑不得。 不过倒是忍不住扭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单纯的人，蛮好。 而且似乎大家都敢嘲笑她，连她自己也躺平认嘲，很不好意思的、却又很开心的笑，就连勉强的解释，也显得有点可爱，“刚才是真的没注意到啊！” ………… 一顿好饭，才刚动筷子，忽然来了不速之客。 了不得的人物，张爱嘉。 一时间盘盏乱撞、到处都是挪动椅子起身的声音——张爱嘉的牌太大了，来之前老薛给讲解这边的人物甚至都特意提到她，讲她是湾湾文艺界的大姐大。 用老薛的话说，真要说起当年，你可以理解为，是当时身为国民女神的张爱嘉，坚持要用罗大佑给自己做唱片，这才捧红了罗大佑，带火了滚石唱片！ 那可是1981年！ 滚石在那时候刚成立一年！那时候的罗大又甚至还只是个自由音乐人，刚开始有了些名气！而那时候的李宗胜，甚至还没饭辙呢！但张爱嘉已经是纵横港台的女神了，第一张唱片甚至是在1976年发行的！ 这时候的她，应该有四十岁往上了，毕竟是更“早古”的存在了，不过却是丝毫都没有美人迟暮的感觉，风华仍在，而且当得过一句风采过人。 她本身应该是走清纯路子的，颜值不算顶，至少比不过我圆菲冰甜，不过难得的是，如今人到中年，非但颜值不垮，清纯仍留，反而还平添了一抹岁月的丰饶，竟越发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过人风韵。 握手，客套。 她本身就跟滚石这边很熟，合作很多，甚至她自己捧红的柳若英，也是签在滚石这边发唱片，可见关系之融洽，熟得很。 结果她这边刚坐下，还没等说几句话，又有人来。 一个一眼看去就感觉很和善的中年女人。 感觉上也很大牌，因为很多大佬都纷纷起身，一口一个“葛姐”，但名字林见鹿却毫无印象，老段段钟潭亲自给引荐，说她是著名的经纪人，叫葛福红。 林见鹿顿时明白过来。 这时候他不期然间忽然就想起来，之前老薛介绍的时候提过一嘴的，张爱嘉现在其实也是开经纪公司的，柳若英算是她的学生，被她一部《少女小渔》捧红之后，就签进了她的经纪公司，然后才被推到滚石这边出唱片。 懂了。 哪有什么不速之客，都是有备而来。 仔细观察，张爱嘉跟葛福红也很熟，但话里话外，已然有了些别苗头的意思——新人林见鹿装不懂，只听，不说话。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第13章 才子人设 3月17日赴台，公司体谅林见鹿几个小时的飞机加转机，只安排了参观公司，和晚上的聚餐，但体谅也就仅限当天！第二天就忙起来了。 毕竟把林见鹿从内地叫来湾湾，是让他跑宣传卖唱片的！ 签售，签了足足三个小时，估摸能有少说1500盒cd，饶是林见鹿自觉自己力大无穷，等到好不容易签完了，也觉得胳膊有点抬不起来。 歌迷见面会，聊聊天，唱唱歌，这个好办，上辈子长年累月直播的人，还没有颜值可卖，除了唱歌就最会聊天了。 一场公益音乐会，一场小型的音乐节。 更容易，唱歌、摆手、笑脸就行了。 他自己观察，目前除了主打歌《冷酷到底》是必唱之外，湾湾的歌迷们最喜欢的，应该就数《爱就一个字》和《十年》了。 每当他出现，总是会引来现场歌迷巨大的欢呼，尤其是那场小型音乐节，人其实不算太多，现场约莫也就两三千的观众，他忽然现身，绝对算是重磅惊喜，现场不少年轻的歌迷顿时就有点疯狂，女孩子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台上唱起《冷酷到底》，又或《爱就一个字》、《十年》，台下竟已经开始出现大规模的跟唱和合唱。气氛热烈。 以上日程安排，两天赶完。 3月20日，按照日程安排，可以休息一天。 因为接下来，强度会更大——不是简单的唱歌、跟歌迷互动那么简单了，他要开始上电台、录电视综艺节目。然后才赶去台中、高雄等地。 虽然录节目都会有一个大致的台本，但这年头的节目，大概率不会有节目百分百按照台本去走，意外会很多，很考验情商和临场反应，滚石害怕林见鹿这个年轻人应付不来、出岔子，让他休息一天歇歇脑子。 结果就在这天，李宗胜见缝插针，邀请林见鹿去他家里做客。 等到了才发现，原来林仪莲从港港回来了。 当然，老李还有另外一个家，嗯，正室的家。 算是一次朋友小聚，除林见鹿之外，还邀请了周华建、赵川、陈舒华。 除林见鹿外，他们三个，加上林仪莲，妥妥都是老李捧红的，关系可想而知。 倒并不是什么奢侈的招待，他俩有佣人，林仪莲也只是时不时的去厨房里照看一眼而已，午饭只是些简单的家常饭菜，大量的时间其实就是大家在一起闲聊。 喝茶的喝茶，喝咖啡的喝咖啡，吃零食的吃零食，抽烟的抽烟。 这种小聚倒是让林见鹿感觉挺舒服的。 松散，不拘束。 大家都对他很好奇——一个内地的年轻人，刚刚从老共退役，居然词曲唱皆佳，共鸣、气息、混音技巧，甚至顶级到直追欧美的超级大牌，关键还擅长多种音乐风格，每一种都做得异常出色，出色到令人咋舌！ 内地啊，那个大家印象中又封闭又贫穷又老土的地方，怎么可能会忽然出现一个这样的神人呢？没道理啊！ 你要说写情歌写得好，甚或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时尚感觉，比港台的作者写的还好，都勉强可以理解，摇滚这东西，内地做的本来也不差，甚至可以说比港台还要更出色一些，他擅长，这也是完全可以接受的，可是像r&b这种东西，明摆着跟欧美歌坛走得更近的港台都还没怎么真正玩明白呢，你告诉我一个内地小伙子已经玩出花了？一出手就是成熟之极的作品？ 这怎么可能！ 那就聊呗，吹牛逼嘛！ 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听过什么，那时候我买不起磁带，但我们班有个家伙，家里不知道是当官还是做生意，反正挺有钱，他酷爱音乐，有各种各样的外国磁带，我就一盘换一盘的借来听，什么披头士，什么鲍勃迪伦，什么猫王，什么迈克尔杰克逊，当初我压根儿不知道他们是谁，还有什么说唱啦，叫什么饶舌之类的，我自己没有啊，借来的就最香了，借来什么都当宝贝，一遍遍的听。 作曲啊，自学的。 吉他，对啊，弹得一般，自学的。 是的，钢琴也学过。弹不好。 蹭呗，我家肯定买不起啊，全靠蹭！ 我不知道你们说的那个是什么意思，你们都好专业啊，我是业余的，写歌……我就是把我自己听过的东西变变样子，按照我的想法去弄的，什么电子舞曲，什么r&b，真的，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你们说的r&b到底是什么意思——宗胜大哥，r&b到底什么意思啊？ 一帮人都惊了！ 这也行？ 全靠听磁带，连歌词都听不懂，愣是让他从别人的旋律里咂摸出自己的东西来了，这就能写出《花田错》、《潇湘雨》、《十年》、《冷酷到底》…… 还单纯靠听来找自己的共鸣，甚至自学会了绝对是高级技巧的混音…… 这尼玛十成十的天才啊！ 这种级别的天才，没人能不服气！ 一帮人只能是惊叹复惊叹。 ………… 录节目，跑电台。 《龙兄虎弟》很有意思，现场参与录制就发现，这节目可不止是后世自己在抖音上刷到的污妖王讲几个黄段子、来几段搞笑高仿那么简单！张斐对录制节奏和话题的掌控，举重若轻的玩笑，才是精髓。 怪不得这节目会那么红。 只不过……刁难是肯定的啦，不算严重，事先沟通台本的时候，有些牵涉两岸、牵涉内地的苦难回忆话题，就被薛忠鼎给回绝了，只聊音乐。 这就好办，只聊音乐林见鹿就浑然不怕。 关键他之于这个时代而言，给人的感觉近乎全能——把给老李他们讲过的故事再讲一遍，他不但能像模像样的模仿猫王和迈克尔杰克逊，甚至还能学一点太空步，还能唱一点莎拉布莱曼的《歌剧魅影》，让张家兄弟也是不服不行。 别问，问就是之前甚至不知道猫王莎拉布莱曼是谁，都是听磁带学的。 关键是作为一个内地人、一个前“老共”，他居然还很玩得开，甚至能反过来给污妖王讲黄段子——等到节目录制结束，兄弟俩都有点好感顿生的意思，很认真地互相留了联系方式，约好有时间一起聚餐吃饭。 然后……《连环炮》，《超级星期天》。 跟内地不一样，这年头港台的演艺圈，已经完全系统化、综合化和娱乐化了，歌手要跑宣传，渠道很丰富。 基本上都是一录就一天，因为要按照人家的节奏来。 再签售一场。 直奔台中，再奔高雄。 然后，《倍儿爽》的mv在湾湾开始播，让很多没买专辑的人有点惊诧——有人会觉得太闹腾，但更多的年轻人会觉得很好玩、有意思！ 再然后，录好的节目开始陆续播。 这一期的《龙兄虎弟》直接炸了——真人出现在电视画面上，实在是足够帅，身高明显比张菲费玉清兄弟要高了一截，站姿又挺拔如松，真是妥妥的超级大帅哥一枚，关键不但唱得好、跳的好，还很能放下颜值包袱搞笑，黄段子甚至能讲到清新脱俗，反杀到让张家兄弟俩都哈哈大笑得停不下来的程度。 当然，这期节目主打的甚至不是这些，而是拿出了相当的篇幅渲染林见鹿的创作能力，甚至还现场秀了一段，根据费宇清随手给的几个音、当场写了一段旋律，随口哼，还很好听。这在当时的录制现场，就已经让包括张家兄弟在内，也包括那些职业观众和背后的伴奏乐队都惊叹不已了，播出之后，他身上这个“大才子”的人设，算是一下子就稳稳地立住了。 也是在这个时候，就在高雄之旅将近尾声时，第三周的销售数据出来，果然如愿地没有按照正常的销售规律狂掉，而是稳稳地站在了六位数之上。 第一周17万张，第二周26万张，第三周依然保持了11万张！ 蝉联三周销售榜第一。 统计总销量已经高达54万张了——于是滚石这边马上就把“《冷酷到底》上市三周在台狂售60万张！”的新闻通稿发出去了。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第14章 偶像派 林见鹿3月29日回到台北，第二天上午就待在酒店休息，不过其实也休息不好，楼下已经有热情的歌迷堵了——他这一大圈跑下来，来台约莫不到两周的样子，感觉在歌迷中的人气暴涨，不再只是专辑好听了，是人红了。 关键他还不是滚石过去的那些歌手，从罗大又、李宗胜，到赵川、周华建、张震越，滚石系的歌手们，一向都是跟颜值这个词实在不沾边。但他却是绝对的顶级颜值，一下子就把之前最多追一追王结、齐勤、林志营、小虎队，再不然就也跟着追港港四大天王的湾湾歌迷，给刺激到了，喜欢到不行。 他只好下楼去，刻意穿了双酒店的一次性拖鞋，意态轻松地给大家签名，然后花了好一阵子，才把这些人给劝走了。 等到了下午，又是小聚。 这回是段中潭组织召集的了，因为罗大又从港港回来了，还意外地看到了伍柏，只是又少了辛晓琪和周华建。 吃吃喝喝聊聊呗。 林见鹿逐渐找到跟这帮人打交道的节奏和技巧了。 跟在首都时候不一样，他在首都的办法，说白了很是简单粗暴，给钱加请客吃饭，只要是参与帮忙了，一定要厚厚的给人家钱，然后还要时不时请大家都来吃一顿好的——首都的音乐圈，现在普遍都还吃不饱呢！ 窦唯啊、郑钧啊、黑豹啊、唐朝啊、田振啊、老狼啊之类的，真的只是少数，唱片销售或许拿不到太多钱，但他们出去跑演出走穴，一场少则万把两万，多的已经可以拿到三四万了，再像刘焕，虽然不混专业院团，但人家在体制内，而且八几年《心中的太阳》、《少年壮志不言愁》就红了，这都是少有的大户富户。 但更多的人，其实是北漂，赚不到什么钱才是常态。 所以，从当初新大都饭店小会议室的现场开唱开始，整个录音加mv拍摄，前后也就个把月，林见鹿花着录音的钱不心疼，没少照顾了日子过得不咋滴的穷朋友，来参与录个音至少三百五百，别管帮没帮忙，碰上了谈得来就一起吃饭，油水管够，至少混个一天不饿。 他在首都的圈子里名声很好，人脉很宽。 但这一套来到湾湾却肯定不适用，所以初来乍到，他就尽量少说话，观察，听他们聊，打几回交道就闹明白了，真诚、坦率，但不要显摆、不要装逼，时不时抽冷子给他们崩出段地狱级的冷笑话，场合、气氛合适了，黄段子甩出去。 哎，好用，大家普遍都很喜欢他。 只不过有点诧异的是，他的黄段子男人大多秒懂不稀罕，几个年纪大的女歌手也分分钟大笑同样正常，苏惠伦居然还能反击，而稀奇的是，陈舒华和柳若英居然动不动一脸茫然，竟是一副听不懂的样子。 按说不至于，她们可都不算小女孩了。 柳若英别看刚红，但她肯定比林见鹿大了得有好几岁。 当然，这种聚会的场合，林见鹿尽可能不抢其他人的风头，而且……他们都很八卦，罗大又常年在港港，林仪莲也经常在那边有活动，甚至李宗胜也会每年都抽时间去那边陪林仪莲住，有的是港港圈子里的各种八卦，林见鹿也很爱听，一点都不会感觉枯燥。 但还是有人发现了异常。 当林见鹿又一次悄无声息地端了一盘子烤肉回来，打算就着港娱的八卦填肚子，陈舒华却一脸震惊地凑过来，“哇，你吃了第三盘了！” 聚会在大老板的别墅里，有专人负责做饭和烤肉。 林见鹿装得满，那一盘子估摸少说得有一斤肉，“你数着了？” 她很认真，“是啊，我亲眼看到你吃完一盘又一盘，这是第三盘了！” 那饭量大这事儿，能赖我吗？再说了，我才刚二十岁，还在长身体呢大姐，“别瞎说啊，这不坏人名声嘛，我这明明是第四盘！” “噗……” 陈舒华当场笑喷，“你……” 笑完之后，她好纠结，凑过来，看着林见鹿大吃大嚼的样子，小声地请教，“你每顿都吃那么多吗？不会胖吗？我看你身材好好，能不能教教我，你怎么做到的？我为什么稍微多吃一口就会发胖？” “简单，我年轻啊！” 一句话把天聊死了，陈舒华甚至有点生气，可能也是逐渐熟了，当初跑来膜拜r&b高手时候的那种小迷妹姿态没了，距离感也没了，她抬手就在林见鹿胳膊上给了一巴掌，扭开头，不理他了。 但偏偏林见鹿又正经起来了，“就是锻炼嘛！我每天早起五公里的，哪天气候合适，干脆十公里！”，她果然回头，没有真生气，“真的呀！哇，我也跑步的，最近几年老是动不动就要发胖，我就开始跑步。” 于是交流起跑步和锻炼来。 林见鹿边聊边仔细地打量了她几遍，看骨架，的确是容易胖的体质，甚至于别的都不用考虑，你看头发就知道，她头发浓密茂盛，一看就气血旺盛，属于月经量大且准时的那一类，她能一直保持这样纤侬得度的身材，想来没少挨饿，“回头我教你一套减肥动作，包管用！但少吃、多动，依然是基础！” 上辈子林见鹿可是多年直播的，一直都很注意身材，毕竟本身就已经没什么颜值可卖了，要是身材还肿成一坨，谁还爱看？你唱得再好都没用！而他能一边该吃吃，一边还能把体型保持的很优秀，当然有点自己的心得体会。 “你们两个聊什么呢？” 他俩凑在一起交头接耳的动作，很快就引起了别人的关注，结果一说在聊减肥，陈舒华说林见鹿要教自己一套减肥的动作，哎呦呦，一堆人马上就来精神了。 尤其女人。 男歌手可以不做偶像派，体型大差不差就好，但女歌手，就算做不来偶像派，身形也是绝对不敢走样的——稍微胖一点，上镜就特别显，甚至会不敢见人！ 于是林见鹿瞬间化身减肥专家，咔咔几口怼下去半盘子烤肉，起身现场示范，哎呦喂，那一个个动作，都是高难度级别的，看得一帮人都瞪大了眼。 等他示范完了，苏惠伦忽然跑过来，掀开他的外套，又掀开里面的t恤，直接就摸上去了，“哇……他肌肉果然好立体！” 于是一大帮女人过来摸腹肌。 讲真，林见鹿已经很难尴尬了，可这回，他还是多少有点尴尬了。 哪有这么直接掀人衣服的啊大姐！ 而且我刚吃了一肚子肉，哪还有什么肌肉造型可言啊！ 到最后，连老罗、老李，乃至段中沂、段中潭哥俩，都跑过来摸他腹肌，还非得拉过赵川，又招手叫过帮忙烤肉的任贤启，非得让三个人比腹肌。 他俩应该都是常年保持锻炼的，腹肌有型且粗壮，伍柏也跑过来比，这位也是锻炼的，但要差了不少，只是他们三个无论谁，都不如林见鹿的腹肌这样，一看就强健有力，但又并不像他们那样死硬，壮硕到有些比例失调的感觉。 一看就活力十足，不是拉力量练出来的死肌肉块。 “年轻真好啊！” 罗大又感慨道。 ………… 还是有点正事的。 眼看聚会到了尾声，大家往往三五聚堆了，段中潭主动找到林见鹿，跟他聊了三件事—— 第一件事，张爱嘉有间经纪公司，叫做red-on-red，红上加红的意思，目前主要在湾湾这边做经纪活动，但是她本人从七十年代就在港港拍电影了，是一代电影女神的级别，拍过文艺派许鞍华的《疯劫》，也搭档过商业派程龙的《最佳拍档》，那可都是十几年之前的事情了，所以，张爱嘉在那边的人脉可想而知。 甚至于，八十年代，新艺城电影公司一时间炙手可热，所谓新艺城七怪，各个都有绝技在身，足以跟坐拥程龙的嘉禾分庭抗礼而不输，那个时候，张爱嘉就已经是新艺城在湾湾的分公司负责人，筹划拍摄了广受好评的《搭错车》，她自己也成为事实上横跨港台两地演艺圈的大姐大。 杜其峰拍《阿郎的故事》，非得邀请她出演女主角，因为男主角是当时凭借《英雄本色》红遍亚洲的周润法。 而就在同一年，在全港唯一能压成龙半头的那个灵活的胖子，出演了他演艺生涯至今唯一的一部文艺片、感情片，叫《八两金》，他说之所以同意出演，是因为导演张婉婷承诺了，女主角会是张爱嘉！ 林清霞在八十年代中期，陷入各种三角恋情，在湾湾臭了名声，一时间无戏可拍，是张爱嘉把她送去了港港，引荐给新艺城七怪，这才有了后来徐客对她的各种力捧和重塑，这几年也算是中年转型成功，立起了新人设。 程龙透过她向滚石这边邀歌，于是有了代表作《壮志在我胸》，李宗胜作词作曲，还跟彼时如日中天的陈舒华合作，有了一首对唱情歌的经典，《明明白白我的心》，嗯，还是李宗胜作词作曲。 但葛福红也不是简单人物，她自身做经纪公司，就已经很厉害了，业务很广，不止港台，甚至东南亚、扶桑，都有分公司，有着相当的业务和能量，在整个华语的演艺圈，都是最顶级的经纪人。 她男人更不用提，姓邱，湾湾著名的传媒大亨！在湾湾、港港，乃至东南亚，都有着强大的影响力。 别看这两年他被迫缩回湾湾岛内了，但那主要是因为时局特殊，他本人也无奈。 但哪怕只是在几年之前，他可是一手投资并推动了《悲情城市》在威尼斯电影节封神，在当时，他甚至敢顶着压力，带着侯孝贤和剧组去厦门取景，还先后投资了内地导演张一谋的《大红灯笼高高挂》和《活着》，只是后来出了些变故，没办法继续再合作了而已。 而即便是退回湾湾，人家手握年代集团等大型传媒集团，手里电台、电视台、报刊、杂志、综艺制作公司等一大堆，依然是绝对大亨。 背靠如此大亨，外加自身也手腕超强，葛福红的能量，你大概可以想到。 现在呢，是她们两位都很看好你，想要跟你签经纪约，都托到过我这里，你可以不急着做决定，但也该考虑考虑了，毕竟以后在港港也好、湾湾也罢，很多活动很多业务，的确要有个经纪人来给你打理。 而她们两位，论能量，论口碑，其实都很合适，看你自己考虑。 第二件事，专辑卖得很好，但大家普遍觉得，还能更好，湾湾这边的歌迷，普遍很喜欢你，公司内部讨论，也觉得完全可以尝试把你打造成滚石这边的第一个偶像派，所以，决定再给你投一笔钱，再拍几首mv！ 歌你自己选，我之前看过你写的《童话》和《十年》的脚本，都很好，可以直接按照那个脚本拍，需要公司为你做什么，尽管开口，需要多少经费，直接说。 但是，要快，趁热打铁不能拖。 第三件事，休息两天，公司要安排你去港港了，毕竟那边也卖的很好，而且你本人往那边跑一跑，也肯定能卖的更好！甚至接下来，看港港那边的情况，最好能抽出三五天时间，往李家坡和大马也跑一趟。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第15章 江湖 三月底的首都，正是冬春之争的时候，老人嘴里说的猫两天狗两天，暖一暖就再冻一冻的样子，但三月底的台北，白天基本稳在二十来度，气温相当舒适。 早起一口气跑了十公里，回酒店之后洗了澡，又去内部餐厅吃了饭，林见鹿就回了房间，八点多，他拉过电话，开始打电话。 第一个打给张爱嘉。 张爱嘉略惊，又略喜，“阿鹿啊，早！” “是这样的爱嘉姐，段总昨天告诉我，说成绩还不错，考虑让我再拍几部mv来加大后续宣传，其实我提前都已经预备好故事剧本了，其中《童话》那首歌，我就是计划拍成一部电影短篇，或者叫微电影，我思来想去，想邀请柳若英小姐来演我mv的女主角，大家都说她是你公司的艺人，就想问问你合不合适？” 张爱嘉愣了一下，然后马上道：“可以啊，当然没问题！” 岂止是没问题，《冷酷到底》这张专辑红成这个样子，《童话》那首歌的水平又本身就那么出色，既然滚石打算拍mv，那显然是后续准备主推了，现在那首歌好像就已经在金曲龙虎榜的前十了，再有mv推一把，拿第一很有希望。 而mv一旦热播，柳若英演了女主角，当然涨人气！ 她就是靠《少女小渔》里的形象红的，首张专辑《少女小渔的美丽与哀愁》，也在歌唱事业上开了个好头，只可惜后续没跟上，第二张专辑扑到近乎悄无声息，于是一下子就凉了——搭上林见鹿和《童话》这班车，没准一下子就又起来了。 这是林见鹿要带柳若英吃饭的意思。 作为她的经纪人，那当然是不带丝毫犹豫的，马上就答应下来！ 不要钱出演都是可以的！ 然而，纵横江湖二十年，张爱嘉前头刚答应完，后头马上就回过神来…… “那就太好了，谢谢你爱嘉姐，那我回头就报给段总，让公司跟你谈了哈！” “呃……好！” “那你忙，我先挂喽！” 好吧，没等张爱嘉说出什么来，电话挂了。 其实也说不出什么来——自己当然是柳若英的经纪人，打电话给自己完全没问题，但是，拜托，柳若英就是滚石的人啊，这件事情，对方其实完全可以不必通过自己的，直接跟老段说一声，甚至直接先跟柳若英打个招呼就可以了。 大家都是朋友，都那么熟，他又摆明了是在提携，自己难道还会不高兴吗？ 可她还是一板一眼的打了这通电话给自己。 唉……看来他是选了老葛？ 然而她不知道，挂了跟她的电话，林见鹿第一时间就又拨起了号码，等电话接通，还是那道话，“葛姐早安，我是阿鹿。” 嗯，要再拍mv，其中《十年》打算做一部微电影的样子，想要问你，有没有合适的女演员推荐，要人家不嫌弃我这边只是mv才好……巴拉巴拉。 两通电话打完，好，搞定。 林见鹿在大陆，并没有着急找什么经纪人，有不少人表达过意向了，但他一个也没答应，不为别的，纯粹就是他觉得现在在大陆那边，能赚到的钱不够多。 他打算至少是最近两年，优先赚港台的钱。 而且他期待值比较低，说不定在这边赚两年，就可以退休了。 至于在港台这边，他同意老段的说法，自己的确是需要签一个经纪人比较好，而她们两位又显然都是很优秀的经纪人，人脉牛逼，能力也牛逼，正像老段说的，选谁都很好，选谁都没错——但是，拜托，我哪知道你们是不是小心眼？万一我选了这个，反倒得罪了另外一个呢？ 拉倒，我一人送一份人情，然后一个都不选！ 她们就算心眼儿再小，这样总不至于还得罪人——要是心眼儿小到这个程度，说实在的，她们也干脆别在江湖上混了，因为那几乎是遍地仇人了！ 江湖嘛，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上辈子混直播，被逼着站队的时候多了，经验丰富。 事情搞定，林见鹿心里舒爽，拿出稿纸和钢笔来，打算写小纲。 其实当初林见鹿最想拍的mv，一共有三首歌。 《童话》，这首歌在原时空的mv实在是太棒了，堪称华语歌坛mv制作的巅峰之作，照抄就行，用来打内地、湾湾、港港，都是必杀！ 《十年》，爱情题材嘛，这首歌又当得上一句深澈哀婉，原版mv拍的什么，林见鹿没印象了，但是没关系，他自己动手，写了个同样带故事的剧本。 这部mv也可以通打港台和内地，国人喜欢的爱情的那个淡淡的哀而不伤的范儿，实在是太正了。必杀！ 第三首才是《倍儿爽》，它的所谓mv，不重要，没故事，林见鹿要的其实是自己编的那个类似鸟叔《江南style》的舞蹈！想用这个电子舞曲的风格，和那份舞蹈，尝试着跨语种打一下日韩的市场！ 赚钱嘛，不寒碜！ 但是呢，经费有限，他一个新人，第一张专辑，就算是再怎么被看好，也不可能上手就给他大笔的预算去拍mv！ 所以最终，他就算再省，从录音经费里抠出来的钱，也只够支撑着拍了第一主打歌《冷酷到底》，和《倍儿爽》的mv。 说白了就是，这两首歌其实都是他去拗造型就行了，前者摆各种抒情脸、深情脸、伤情脸，后者只要带着人把舞练熟了，很好拍，出差错的几率低，省胶片。 可一旦要是开拍像《童话》和《十年》那样，有剧本有故事有女主角的mv，哪怕是放在人工成本低的内地拍，也不是几万块钱就可以拍一部的！ 他要求质感，用的是电影胶片啊！ 这些事情，通过薛中鼎的居中联络，老段其实是早就知道的。 挤出录音的钱来拍两首mv，更是肯定需要他点过头的。 但现在已经不是两三个月之前的情况了嘛，内地预估三百万盒以上的销量，湾湾肯定破百万张销量，港港上市两周销量也去到了17万张，现在估计至少过20万张了，新加坡已经破6万张，大马已经过3万张，甚至连扶桑都已经出了超过10万张的货了，就这，半岛、泰国、印尼之类的地方，数据都还没传过来呢！——老段亲自开口，那这次的经费肯定不会抠抠搜搜了！ 所以，拍！ 就是《童话》，《十年》，再加一首《花田错》好了。 而且，既然前两首都是有故事情节有女主角的，那也别厚此薄彼，给《花田错》也写个纲，慢慢捋个故事出来好了。 刚动笔，扯了个思路出来，打算杂用《霸王别姬》里的戏班子的设定，和我伦《千里之外》的思路，顺手再把《花样年华》的疏离感拉进来也不错…… 《花田错》嘛，本来就是京戏。 结果还没等写几行，他刚换的酒店房间里的电话，忽然就响起来。 “喂？” “阿鹿啊，我是陈舒华，出来喝茶聊天呀！”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第16章 受宠若惊 上午，日朗天清。 台北某茶楼。 “我看之前你蛮喜欢喝茶的，点一壶我们湾湾本地的乌龙茶？” “好啊，我都可以。” “那就乌龙茶，其它老样子。谢谢！” 很快点完了东西，小小包间门一关，倒是幽静，而且是三楼，临窗，既可以向下俯瞰街道繁华，又可以关上窗子清雅闲谈。 陈舒华今天应该是着意的收拾过，比之前两次见面，更显得文静娴雅了不少，但清丽之中，依然可见美艳风韵。 她其实不算清纯那一挂，很正统的东方古典审美的脸蛋儿，身形比例也极佳，这时略清瘦些，显然减肥很成功、体重控制得很好，所以显得很有清纯范儿，若是再胖些，脸就应该会圆一些，那就是妥妥的当家主母的派头。 好女孩儿。 然而……委婉地找老薛薛中鼎打探了一下，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陈舒华居然是1958年生人！ 今年实打实38周岁了！ 之前几次见面，林见鹿一直感觉她约莫二十六七岁，心里猜，她是八十年代的尾巴上爆红的，所以简单推算，实际很有可能已经年过三十了。 但依然没想到她居然三十八了！ 真的是一点都不像！ 三十八呀！不开玩笑，这要是搁在农村那地方，普遍早婚早育，她孩子都该有林见鹿那么大了——然而，事实接近百分百的清楚，这姑娘到现在应该是连恋爱都没谈过一次。这事儿不止老薛知道，几乎全湾湾都清楚。 她是童星，8岁就红了，红遍湾湾那种。 二十出头那时候，据说她喜欢上了一个小歌手，对方对她也应该是很有好感的，但是还没等发展到谈恋爱，就被她妈妈打断了，她也反抗过，据说当时母女俩闹得还相当不小，很多圈内人都知道。但她妈妈找到对方，直言他配不上自己女儿，对方当时应该也是个嫩小伙，被打击得不轻，不久后就出国了，至今音讯不知。于是，这次恋爱的机会算是尚在萌芽，就被一击毙命了。 陈舒华本来就有点妈宝，她的一切工作、演出、商业合作之类，几乎是全盘委托给自己妈妈，也就年轻时稍微反抗了那么一下下，随后就躺平了。 大概是因为被管束固然不舒服，但是被自己妈妈照顾着，除了唱歌之外的事情全然不用操心，在她而言也有很舒服的一面吧！ 后来她直奔三十，她妈妈认为钱也赚的不少了，认可陈舒华可以半退休，谈恋爱结婚生子了，因为钱已经足够她和她未来的家庭愉快的生活一辈子了，结果好巧不巧，她就在三十岁那年转去滚石了。 刚到滚石，她就拿到了老李的《梦醒时分》，她的嗓音清澈圆润，不是苏芮那种摇滚级的大嗓子，但唱歌特别有味道，颜值又如此姣好，本来就算红，一碰到《梦醒时分》，一下子就冲到天上去了！ 湾湾首张本土销量破百万张的唱片啊！ 可以说，她三十岁之前虽说也红了二十年了，一直不差，赚的钱却不如那一张唱片、不如那一年的收入！ 接下来更了不得了，罗大又的《滚滚红尘》又给她了！ 再接下来又是李宗胜的《笑红尘》…… 不夸张的说，从1988年到1993年那几年，她简直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论起影响力，甚至稳压苏芮、齐豫、蔡琴、徐小凤等老牌大神一头，足以跟梅艳纺隔岸对打，是无可争议的超级天后！ 甚至，论起唱片的整体销量，先后两张过百万销量，《梦醒时分》所在的那张《跟你说听你说》更是全球销量240多万张，连梅艳纺都卖不过她！ 所以，就算不考虑到了她那个程度，到底该去怎么找一个好小伙儿谈恋爱了，也不考虑她忙的还到底有没有时间去谈恋爱，单纯就说她自己，一路孤单到三十大几，估计也已经对爱情什么的，不抱什么期待了…… 总之，这个老姑娘就这么一路单下来了。 之前聚会聊天，林见鹿已有感觉，这时候单独聊，感受更明显，这姑娘除了音乐之外，在别的方面好像都有点钝。 有点清澈的愚蠢。 那就……聊音乐、聊r&b。 大家都很开心。 中午顺便就在茶楼里吃了顿饭，林见鹿的胃口再次让她惊愕复惊叹，“我回去告诉我妈妈，我说那个阿鹿一餐可以吃掉满满四大盘烤肉，我还把盘子大小比给我妈妈看，妈妈怎么都不信，说怎么可能有人会有那么大的肚皮……” ………… “喂？爱嘉姐？啊，我刚回酒店……” 一个秀色可餐的上午，外加美妙的一顿午饭，让林见鹿心情愉悦，结果刚回到酒店，就很正好地接到了张爱嘉打进来的电话。 这次她直接开门见山了，“你不打算签给我，但也不打算签给老葛，对吧？送我一个人情，又送了她一个人情？那你打算签给谁？” 这个……你们之间还带通消息的啊！ 小尴尬。 这样子的话一说，实在是有点咄咄逼人的意思啊！ “没办法呀爱嘉姐，你们让我怎么选啊！我一个内地来的新人，我谁都不愿意得罪的，我宁可不找经纪人啊！” 电话那头，张爱嘉哈哈大笑。 事实上就是，上午林见鹿的电话还没挂，她就已经回过味来了，不过林见鹿的做法，让她也不好说什么罢了。本来事情也就这样了，两边都婉拒，但也有两份人情送出去，大家不伤和气，林见鹿这水端的，绝对不偏不倚，谁都不得罪。 然而他不可能预料到的是，事情压根儿就没有按照他的预计去发展！ 甚至还不到中午，这事儿就已经两头漏气了，都不是什么小肚鸡肠，更是江湖常遇，彼此并无龃龉、甚至常有合作，葛福红自觉已经失去了林见鹿之后，仅仅几分钟的失望，随后就把电话打去给张爱嘉，祝贺她拿下了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并坦率表示，以后林见鹿那边有什么事情需要她帮忙，让张艾嘉尽管开口。 然后，两边都是老江湖，消息一下子打通了。 搞清楚林见鹿的做法之后，两个老江湖都是啧啧称奇——一个才刚二十岁的小年轻，能有这份考量和心计，非但没让同时落选的她们两个失望，反倒是越发的想拿下林见鹿的经纪约了！ 本来就已经红了，马上更是要大红大紫了！ 可现在看来，这才只是刚开始而已！ 能写能唱颜值高，单纯这三条，只要不办什么丧尽天良的烂事儿，那小伙子就已经足够有十年红运了，结果还要额外加上一条情商高、少年老成！ 好家伙，这就没个输了！ 于是，她们两个这种级别的人，简单几句话，彼此的意思就传达到了，很快就做到了一拍即合——中午，林见鹿在包间里逗得陈舒华哈哈大笑的时候，张爱嘉的电话就已经打进酒店房间了。 现在这次，是第三通电话了。 “不为难你啊阿鹿，这样，我跟老葛商量了一下，我们的确都看好你，这样你看行不行，你要是不嫌弃的话，我跟老葛都可以做你的经纪人。联合经纪人制度，在咱们这边没有，但是在好莱坞，这是很司空见惯的了。” “啊？” “有什么好惊讶？我们都看好你的前程，那就当然都愿意为你服务喽！具体来说，湾湾这边以我为主，港港那边以她为主，至于东南亚啦、日韩啦，这个我承认，她在那边的业务我比不了，所以也是以她为主，当然，湾湾这边她一样是你经纪人，港港那边我也一样，总之就是，谁负责的事情，谁拿七成经纪费，公共事务就五五分成。老规矩，我们加一起，也只收你10%，怎么样？要合作吗？” “有点……受宠若惊。” “哈哈哈！这样哈，我们同样商量了一下，你要找阿英演女主角的《童话》，应该是需要导演的吧？就由我来做导演，怎么样？” “这……当然可以啊！再好不过！” 接下来预算充足，要拍《童话》和《十年》、《花田错》的mv的话，就不再是之前连个导演都不需要，纯粹就是林见鹿凭借感觉，告诉顾长卫自己需要什么镜头就可以的了，需要导演来实实在在的执掌剧组和拍摄。 张爱嘉能编能导能演能唱，既懂音乐又精电影，堪称全才，而且她上一部电影才刚捧红了弟子柳若英，让她来给自己导一部mv，还有什么可挑的？ 这也就是她自己主动请缨，否则林见鹿都不好意思开这个口邀请。 一首歌的mv？值得去请动张爱嘉？ “嗯，至于《十年》，我就不管了，听老葛的意思，只要你愿意把经纪约签给我们，她好像是打算帮你找王景，或者王佳卫来给你做导演，你要是没意见的话，我挂了电话就去你住的酒店，你打个电话给她，她也会过去，估计还会带着一沓照片过去让你选人，咱们三个人，坐下好好聊一聊？” “好！” 解释一句，文中的很多错别字，如果是名词和名字，请诸位大佬就不要纠错了。 比如魔岩变成磨岩，我也不愿意变，但编辑特意要求的，其他的人名之类，自也不必过多解释了。 拜求月票和追读！感谢感谢！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第17章 说拍就拍 张爱嘉猜的很准，葛福红果然带了照片来，不过没有“一沓”那么夸张，反而只有四张，都是标准的正面照。 “这个女孩儿叫林希蕾，75年出生，身高167公分，去年从加利福尼亚大学毕业后回了湾湾，被我签下来。目前刚拍完一部剧，叫《喜乐会》，还没播。她很漂亮，气质上有点艳，但化妆上调整下方向，各个方向的青春期女孩儿，她都没问题，也会比较出彩。另外，她身材很赞！” “她叫梁泳琪，港港人，跟你同岁，也是76年出生，今年20岁，去年被我发掘，签进我在那边的湾湾年代经纪公司，目前还在读大学，港港理工大学，她个子很高，有176公分，去年安排她拍了几支平面广告，反响不错，也有在做模特培训，偶尔走秀。她形体很棒！” “去年我还安排她拍了尔冬升的一部电影，叫《烈火战车》，她跟刘德桦主演，去年年底已经上映，票房不错，3300多万港币，前不久还提名了这届港港金像奖最佳新演员奖。同时她唱歌还可以，就也让她签了唱片公司，千禧年代，目前是打算，今年会为她做一张粤语专辑看看。” “她个子高，跟你的身高会更搭，同样很漂亮，但是属于很清纯的方向，如果你的mv要拍那种青涩的恋爱，国中生的年纪那种，她会比林希蕾更合适。” “这个，她叫曲颖，是内地的模特，拿过大奖，台风不错。她可能是感觉在内地的发展遇到了瓶颈，前年去了港港找机会，我看她还不错，就签下了她的经纪合约，每年都安排她过来这边，包括去扶桑、李加坡走秀。她的脸蛋儿不像林希蕾和梁泳琪漂亮的那么明显，但无论本人还是上镜，气质都特别棒。另外，她在内地也拍过电影了，演技有一些。但她年龄稍大，今年25岁了。” “这个，她叫中谷美纪，也跟你同龄，76年出生，她不是我的签约艺人，是我在扶桑的合作方推过来的，我觉得她形象气质都很好。她以歌手和模特的身份出道，在电视剧里演过配角了，目前是比较想向歌手的方向发展，据说扶桑那位大音乐家坂本龙一相中她了，有可能会为她制作唱片，但是还没确定，只要你想要她来出演，我这边沟通起来应该没问题，你可是音乐天才！扶桑的艺人，比任何地方都要更崇拜天才，他们是愿意为大师们做奴仆的！” 真是专业啊…… 就这四张照片，葛福红娓娓道来，每个人的数据、特长、过往，都像是印在了她脑子里一样，此时说来，有介绍有建议，清楚明白。 但坐在旁边沙发上的张爱嘉却不合时宜地插了一句，“不止扶桑，任何地方都崇拜天才。尤其是在音乐圈子里。” 葛福红笑笑，问林见鹿，“怎么样，你觉得哪个更合适？都不合适的话，我就再去给你向外找找资料。她们不重要，你的mv更重要。” 啧……真是不好选啊！ 年轻时候的梁泳琪也好，还是林希蕾也罢，真是好看的一批！ 虽然三十年后复出，她们貌似都保养的很好，依然号称女神，但那只是还有点“像自己年轻时候”罢了，说实话就是，没得比。 现在这个样子，多嫩呀！ 这个中谷美纪也是一眼明星脸，实在是惊艳，尤其她的眼睛，显得格外有锋芒，整个人也带着一股子剑走偏锋的邪典美少女的劲儿。 “就她吧，梁泳琪！” “哦，那么快就选好了，能说说为什么吗？你是艺术家，是天才，我很想听听你是怎么选人的？” 艺术家？呵…… “因为她是港港人！” 林见鹿笑着说：“湾湾导演，配一个湾湾女歌手，拍《童话》，港港导演，配一个港港女歌手，拍《十年》，回头我再从内地找一位导演，请一位内地的女演员，来拍《花田错》……这样算不算两岸三地的市场，都照顾到了？” 两位江湖大佬闻言都是愕然，彼此对视一眼，又觉释然。 ………… 说拍就拍。 按照滚石唱片的计划，林见鹿应该在4月1日或2日，飞去港港开启新的宣传之路，不过既然只在3月30日的一天之间，《童话》的导演和女主角就都已经全部定下，那么耽搁几天，顺手就把mv给拍了，自也并无不可。 主要是，刷刷刷合约一签，接下来的三年，林见鹿就有两个经纪人了。 而无论张爱嘉还是葛福红，都是那种一个电话就能帮你轻松拉起一个大型剧组的存在，拍一支mv实在是小事一桩。 那就拍。 第二天一大早，张爱嘉已经带着摄影师去堪景了。 摄影师用的是侯孝贤那部《悲情城市》的摄影师，叫陈怀恩。 他不是张爱嘉的嫡系，搞得太仓促，张艾嘉常用的摄影、灯光等，都在港港赚钱呢，但是没关系，作为背靠一个庞大传媒集团的经纪人，葛福鸿一个电话就把陈怀恩叫来了，还顺带几通电话就组出来一个建制完整的剧组。陈怀恩的技术摆在那里，张艾嘉自然无话可说，很满意。 而等到下午，场地飞快地被协调出来，就已经准备要开拍了，张爱嘉忙着跟陈怀恩协商镜头和光线，打发林见鹿和柳若英马上去谈恋爱，找一找感觉。 两人进到咖啡店里，柳若英显得有些拘束和紧张，“阿鹿老师，老师说按照你的剧本，要求我要演得刁蛮可爱一点，我怕我演不好，要不要你指导我一下。” 林见鹿不由失笑，“拜托，我算哪门子老师？” 好吧，其实早在当初刚在湾湾落地，去滚石公司参观的时候，林见鹿就注意到了，一个是她，一个是任贤启，显得格外卑微。 按说不至于，一是他们并不是真的新人，任贤启在原来的唱片公司的时候，就已经发过好几张专辑了，卖的还行，少则两三万，多则五万八万张销量那种，柳若英甚至要更好一点，虽然上张专辑《雨季》扑到惨不忍睹，但《少女小渔的美丽与哀愁》，也是卖了二十多万张销量的，很红啦！ 但他俩就是卑微，远不如自称“苟活在唱片界”的苏惠伦那么洒脱活泼。 大概是因为，柳若英之于她的制作人陈昇，任贤启之于他的制作人小虫，都显得过于的弱小了，不止是师生，还会有种生死操之于人手的感觉，但苏惠伦之于她的制作人包小泊来说，就没那么大压力了，她的性格又偏精灵古怪一点，所以尽管专辑一直都不算大卖，但依然轻松愉快。 好想证实一下这个猜测。 于是很八卦地小声问她：“喂，你好像很害怕你老师啊！在滚石我就觉得，你好怕陈昇陈老师，现在我看你也称呼爱嘉姐老师，也很怕她？” 柳若英闻言看看他，又往张爱嘉的方向看了一眼，大概也是发自内心很愿意跟林见鹿多接触的关系，她不怕死地小声回答：“当然要怕呀！他们都好厉害的！” 顿了顿，又说：“我90年就进陈老师的新乐园工作室了，但一直做助理，学习，根本没机会发片，后来拍了陈国富老师的电影《我的美丽与哀愁》才算出道，又拍了张老师的《少女小渔》才算有了点名气，陈老师这才答应给我做专辑！” “我就是笨啊，比我还晚一点进工作室跟陈老师学习的金成武，进去不到一年，就拍电视剧了，后来还拍电影，92年呀，陈老师就已经给他做专辑了！我就不行，《少女小渔》红了之后，签了张老师的经纪公司，我才总算是有了第一张专辑，结果成绩刚有起色，《雨季》又卖的惨到不行……哦，对了，她也好厉害的，金成武就是她的艺人。” 林见鹿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老段段中潭和葛姐葛福红，这时候都正站在外围看热闹，“哦，葛姐啊……” 柳若英神色复杂地看着林见鹿，说不好是羡慕还是崇拜。 “你都不知道你有多厉害，不但自己写歌做唱片，那么有才华，居然还能让葛姐和张老师一起给你做联合经纪人。公司里大家都说，你会一路爆红下去的！” 林见鹿抿嘴，耸肩，“承大家吉言喽！”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第18章 可惜 很快就正式开拍。 很奇怪的是，尽管一上来就ng了好多条，但林见鹿居然就是一点都不紧张，并且很快就把自己事先的设想，跟张爱嘉对这个人物的理解和指导，融会贯通起来了，于是就开始顺利了许多——他的确就是丝毫都不紧张。 外人肯定无从知道的是，其实他现在就已经“小富即安”了。 他自己算过，哪怕是接下来自己什么都不做，只是任由《冷酷到底》这张唱片随便再卖一卖，各地的唱片销量版税加起来，自己就已经可以财富自由了！ 是的，财富自由！ 只是在湾湾销量破百万张这一点，他可以拿到封顶15%的版税，就已经可以收入高达2700万新台币，折合软妹币妥妥600万以上！ 什么港港、李家坡、大马、印尼、日韩等等再都分点儿，还有国内呢！国内磁带再便宜，那也是预估300万盒的销量呢！能分四五百万了！ 这么一加，收入肯定破千万软妹币了！ 1996年啊，身家1000万软妹币，在他自己看来，已经财富自由了。 所以接下来，活儿干成什么样子，都已经无所吊谓了。 他并没有什么更高的追求。 也正因此，事实上跑台岛的很多宣传，之于他来说，其实根本无所谓，他只是当成去看一看这个年代湾湾的民生和风情，经纪人是不是要选个牛逼的，他也无所谓，既然两个人要抢自己，那就谁都不选，不得罪人，别退休了之后有人搞自己就足够了，不求他们帮自己拉什么资源之类的。 而现在，mv其实也一样的，张爱嘉执导嘛，她说怎么拍就怎么拍，大差不差就可以了——没什么进取心和野心了。 只是按部就班的当成一份工作去做就可以了。 “咔！拜托啊阿鹿，稍微吻得重一点，你不需要那么害怕会吻疼人家！” 呃……尽管这个工作，多少带了点香艳，有点小刺激。 本来没有接吻镜头的，最奢的画面，是女主角亲了男主角的侧脸一下，但张爱嘉还是决定加一个接吻的镜头，避免到了后期剪辑，如果有需要还要另拍。 她的嘴唇凉凉的、润润的。 “你初吻吗？” “呃……不是，我之前交往过一个男孩子，接吻过。” “那不公平啊，我是初吻！” “啊……真的呀！你长那么好看，没交往过女孩子吗？” 张爱嘉在一旁听得哈哈大笑，指挥，“阿英，吻他！教教他怎么接吻！” ………… 拍了三天半。 别的收获没有，甚至连接吻的经验都没怎么丰富起来，就只是在剧本之外额外增加一个小场景，有一个接吻的镜头而已，也不好真就抱着人家啃吧？ 不过倒是跟柳若英越来越熟了起来就是了。 熟了之后，其实她话很不少，并不像之前几次见时的那么羞怯闪躲。 最后一天下午要收工之前，苏惠伦忽然跑来探班，很热情地打听，“哇，听说你们两个在练习接吻哦，阿鹿有没有熟练一点？要不要姐姐教你一下？” 她这话，再加上表情、语气，妥妥的是在调戏。 话说起来，林见鹿来湾湾也快两周了，虽然外出跑宣传为主，但跟滚石的这些艺人、制作人，也的确是都来往多次，渐渐熟起来了。 然而，这种级别的玩笑，林见鹿是肯定不会尴尬的。 “来呀！” 苏惠伦还真就过来，一把抱住他，直接就亲上去了。 然后，她一边接吻一边瞪眼睛，发现不对，很快就自己闪开了，有些懊恼，“我还以为你都会害羞的不行，你居然不害羞的！” “切！” 林见鹿不害羞，反倒弄得苏惠伦有点不好意思了。 自己居然当着那么多剧组人员的面，真的跟林见鹿接吻了，关键这不是她的戏啊，回过神来就感觉多少有点羞耻——感觉自己上了林见鹿的当！ 扭捏半天，到底还是要说正事儿。 眼看又拍完一个镜头，她再次跑过去，递过去几页五线谱，“我的制作人包老师很喜欢这首歌，说是会很适合我，公司就花钱买了中文的翻唱版权，准备做我新专辑的主打歌的，帮忙填个词怎么样？” 林见鹿的才子之名在滚石内部是叫得响的，这一轮在湾湾跑宣传，公司给他制定的宣传方向也是创作型才子，兼帅！然而，可能是之前大家都觉得不太熟的关系，来到湾湾这十几天，跟公司的不少歌手也算渐渐熟起来，却迄今为止，还没人主动向林见鹿邀过歌，倒是没想到，苏惠伦会是第一个。 这是免不了的。早晚的事情。 林见鹿接过五线谱，只扫了两行就有点愣，这不是《柠檬树》嘛！ 他上辈子光是在直播间里翻唱，就翻唱过好多遍了！ 来找自己填词，那是不是可以理解成，这首歌还没有拿给别人填？ 当然，装模作样一下，也还是要先认真地看下去，至少看一遍再说，柳若英也很快走过来，趴在林见鹿肩头跟着看——接下来还剩两个镜头，都不难拍，马上就可以杀青了，就连张爱嘉也不会催促什么了。 出于谨慎，还是要再问一问，“没找别人给你填？公司好多人填词的！” 苏惠伦回答，“没有啊！包老师说你好会做词，就直接让我来找你，借你一点才华和人气啦！红了的话请你客哦！” 那就放心了，“旋律不错！会红的！” 顺带还要再调戏一下，“红了的话，再教我一次接吻就好！” “填词啦，大才子！三天时间够不够？我专辑录制时间有点紧。” 林见鹿不说话，装模作样的拿着谱子比划了一阵子，似乎在思考什么一样，忽然胳膊肘碰碰柳若英，“帮忙拿支笔！” “哇……” 大家都有点惊讶。 没等柳若英走开，一个场务直接就递了一支笔过来。 林见鹿当场起身，蹲着，趴在凳子上，一边随口问，“这是谁的歌？” “德国的一个乐队，叫fool's-garden。” 苏惠伦正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准确来说，剧组那么多人，都有点惊讶地看着他呢，就连张爱嘉也是一点不急，抱着肩膀在不远处看着。 “没听说过！” 林见鹿随口回应一句，开始落笔。 刷刷刷的。 开玩笑，这歌词他不能说烂熟于心吧，至少记起来也问题不大——关键是装模作样的演了半天了，就不再演什么蹙眉苦思修修改改了。太累。 立个大才子的人设，什么才思敏捷、什么援笔立就，又不是什么坏事。 写。 音乐圈这种例子多了去了。 几分钟就写完了，要丢过去，又问：“要不要编曲？” “呃……” 苏惠伦只是犹豫了半秒钟，就说：“要！” 滚石内部都是一个个小工作室负责制作的模式，她的制作人包小泊的亲哥哥包小淞，就是他们这个制作团队里的编曲，肯定是水准在线的，但是…… 他是林见鹿哎！ 一张《冷酷到底》十一首歌，每一首的编曲都极具特色又各具精妙，普通歌迷听不懂，也压根儿注意不到，但其实，没等cd正式上市，滚石内部就已经把他专辑里的每一首歌的编曲，都给掰开揉碎的研究了。 他都主动问了，哪可能不要？ 于是林见鹿就又收回谱子，趴下继续飞快地写起来。 这一次，连张爱嘉都忍不住了，一时间，林见鹿趴在凳子上飞快地写，柳若英、苏惠伦、张爱嘉三个女人就趴在他脑袋上往下看。 写编曲比写歌词复杂的多，也慢得多，但也就是十几分钟的工夫，写完了，整份五线谱已经被他写的各种线条纷飞，连原有的谱子都给盖了。他随手往苏惠伦怀里一塞，“给你制作人看，觉得不合适就不用，没关系的。” 苏惠伦一把接过来，旋律其实她很熟了，而编曲又不太看得懂，关注点就只在歌词上——刚才看他写的工夫，她已经尝试着在心里哼唱过新词了。 感觉这词写的真好，这时候捧着稿子，她下意识地就轻声哼唱起来—— “一个人孤单单的下午，当风吹得每棵树都想跳舞，记得昨天你穿蓝色衣服，你说对爱太专注容易孤独，这句话什么意思，我不清楚……” 柳若英神情复杂地看着站起身来的林见鹿。 张爱嘉则莫名感慨，“词填的真美！可惜，在下结婚了！唉……” 说这话的工夫，她扭头看了柳若英一眼。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第19章 我先辟个谣 “哇，听说你五分钟填了词，十分钟又做了编曲啊！” “怎么了？很难吗？” “不要讲这种话，会气死人的！” “其实随便填的！她当时想让我出糗，呵，可笑，说要教我接吻，结果发现我不怕，她反倒害羞了，真是的……我就随便填，打发她走！” “少来！那个词好美！大家看了都很称赞，都说填的真棒！” “等你做新专辑，我也送你一首词啊！” “好啊！肯定要找你呀！不过不是一首词啊，要帮我做几首歌出来呀！你知道的，我超喜欢r&b，上张专辑做的不算太成功……但是，还想做！” “那算了，你当我没说！” “喂……阿鹿……” “可是我不想给人做歌啊！” “帮帮忙啊，一个吻好不好？” “我去……你这……谣言害死人啊！” 时间是四月四日下午，地点是滚石唱片的活动室，今天是苏惠伦的新专辑制作团队请客——据说滚石这边经常有这种小活动，大家随便来吃来拿来休息。 所谓请客，就是摆些糕点啊、蛋挞啊、水果、巧克力之类的，美其名曰冷餐会，其实花不了几个钱。林见鹿本来不想来，昨天拍完了《童话》的mv，他今天有一天的休息，明天一大早就要飞港港了，结果陈舒华打电话约，只好来。 来了就被缠上了，俩人缩在活动室的角落里窃窃私语。 现在滚石这边有两大谣言在满天飞：一是林见鹿的初吻刚刚被柳若英拿走，但还是处男，弱得很，喜欢弱弱小帅哥的美女赶紧上，有机会；二是苏惠伦只用一个吻就换了一首顶级好词，便宜得很！ 这都什么鬼谣言！ “大家都在，我要郑重的声明一下哈，辟个谣，我的歌词卖的没有那么便宜，不要想一个吻换我一首歌词哈……那是谣言！” 整个活动室不算大，但也有近百个平方的样子，到处随意地摆着沙发茶几，形同一个个散落的小沙龙，这时候足有三十多人在这里边吃边聊。 林见鹿这话一说，顿时引来哄堂大笑。 谁都知道谣言是假的，那只是一个玩笑，但也同样谁都知道林见鹿这样装模作样的辟谣，只是另外一个玩笑——倒还真是蛮好笑。 苏惠伦少见的满脸通红。 当林见鹿看过来时，她做出一副极其凶恶的模样，挥了挥拳头。 “阿鹿，帮帮忙啊！” “上次你都说我们已经是好朋友了！给写几首歌嘛！” “先来一张ep好不好？如果你帮我做，估计段哥还会答应让我做一整张r&b，但如果你不帮我做，他估计都不会同意我做了，但一张ep可以的呀！” 哎呦喂……似乎是一首《柠檬树》，一下子就形成了破窗效应，只不过还没轮到别人开口，陈舒华就先缠上了。 甩不脱那种。 之前聊过，也听老薛提过，之前在李宗胜家里小聚，他们几个也提过这件事。 陈舒华最近两年超迷r&b，一直都超想做一张全r&b风格的专辑！ 但公司内部诸多大佬，却没有一个擅长r&b。 罗大又以民谣起家，后面的作品往往大开大合，是那种跨维度的人文级别的强大，可以说，一个起手式就已经是宗师气度。 李宗胜以阅尽女人心为拿手绝技，后世网上号称“渣男祖师爷”，写情歌那是一拿一个准，绝对深情、绝对熨帖、绝对真爱！ 小虫也擅长写情歌，男人的都市情歌。 陈昇也差不多——所谓流行pop，本身两条主要赛道，就是青少年流行和成人抒情，不是擅长这个，他们也成不了大佬！ r&b这种音乐风格，其实在阿美利加红了不是一年两年了，但一直到最近几年，才开始渐成潮流，开始成为一条主流赛道，也正在被越来越多的华语歌坛从业者注意到，不少人感兴趣，但还基本上没什么人写的来、做得来。 因此陈舒华不得不向外找人，去年她推出了一张名叫《淑桦盛开》的专辑，其中《爱的比较深》、《魔力》、《不做情人不做朋友》等五首歌，就是她找来的一个从国外回来的年轻人，给她创作并制作的，嗯，那人叫陶哲。 市场反馈不太好。 甚至某种程度上来说，可以算是最近几年如日中天的陈舒华的一次滑铁卢——音乐人注意到了，慢慢也开始有唱片公司和歌手愿意试水了，大家都判断那是未来的发展方向之一，但当下华语唱片的听众们，却不太买账。 或者也可以说，是r&b的汉化，才刚开始起步，目前还拿不出真正能征服歌迷的成熟作品——现在的华语歌坛，研究r&b、懂r&b、能使用醇熟的r&b技巧写出让汉语听众喜欢的r&b作品的人，实在是太少太少了。 可以算是没有。 毕竟，陶哲还不是歌手、远未成熟，只是个贴了“新锐”标签的幕后制作人。 而那个男人……呵，等他开始步入歌坛，大约会有一种气运被褫夺的感觉？ 不过也大概率不会，我伦有才华呀！ 把他的好歌都给他抄了，逼他写更多的好作品，然后我学会了，再穿越回去，穿越回原位面的2025年……啊呀呀，你瞧，人真的是要多穿越…… 咳……扯远了。 正是因为市场的这种现状，无论是滚石唱片的内部定位，还是《淑桦盛开》上市后的行业评价，都认为这张专辑，是探索性质、实验性质的先锋唱片。 所以你看，公主嘛！ 没人怪她！公司、乐评人、歌迷，都宠得很，允许你试验，允许你专辑扑掉，没关系的哈，回来吧回来吧！ 但陈舒华不认输，她还想做r&b！ 一是她自己实在喜欢，二是她认为自己唱成人抒情已经唱到那个高度了，后续继续走那条路，只能是纯粹地等着罗大又、李宗胜这个级别的大手子投喂，再喂给她几首《梦醒时分》、《滚滚红尘》那个级别的作品，才能再启辉煌，否则已经完全不可能有什么超越和进步了。 但是拜托，罗大又和李宗胜，那是整个华语歌坛二十年唯二的存在，而且他们的作品也并不总是《滚滚红尘》那个级别的，要不然也称不上代表作了，而就在俩人身边，还有无数的歌手围着、等投喂…… 所以必须转型。 正在困局之中。 哎，你说巧不巧，就在这个时候，陈舒华本人正心力交瘁，忽然就从遥远的内地窜出来一个家伙，那专辑一听，哎呀呀，这不是r&b嘛！而且那么好听，一点都没有美式r&b硬转华语的生硬感！ 认识之后又发现，这人不止是有才华和长得帅的问题，他为人风趣幽默，格外的有趣，让人直觉地就知道，跟他共事一定能让人特别舒服、特别享受。 关键是……有人破窗了！ 五分钟，他拿到曲子，当场就给苏惠伦随笔写下了歌词。 那一句“一个人孤单单的下午，当风吹得每棵树都想跳舞”，实在是美不胜收，所以当然要赶紧聊一聊，“帮帮忙啊，三首，就三首好不好……” 林见鹿凑过去，似乎要说私密话。 于是陈舒华大喜，也赶紧凑过去。 “等我下次过来，你要去给我接机！” “好啊！可以！我一定去！” “不要穿今天这种长裙子，穿上次那条牛仔裤！就很紧身那条！” “哈？为什么？” “你管我为什么！你就说可以不可以！” “可以呀，没问题！”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第20章 宗门天骄 4月5日，约定的出发去港港的日子。 可是当大家在机场汇合，林见鹿却有点头大——不含他自己，一行人居然多达七人。显得格外浩浩荡荡。 林见鹿本来以为只有老薛薛忠鼎会陪自己去。 毕竟在滚石内部，他算是自己的经理人，专门负责自己的事务。 最多考虑到第一次去港港，经纪人葛福红也有可能会跟着跑一趟。 结果不但老段段中潭出现在队伍里，张爱嘉竟也同时来了，葛福红和张爱嘉还各自带了一个助理，然后，葛福红还把一眼美艳的一个大美女推到林见鹿面前，“这是林希蕾，你看过她照片的，她拍的戏早就杀青了，现在待在湾湾暂时也没有工作，我就安排她给你做一段时间的助理。工资我来付。” 但林见鹿现在顾不上这个大美女，摊手，“各位大佬，没必要那么大排场吧？” 唱片公司老板，加上两位大牌经纪人一起出马，护送自己去港港，这让林见鹿莫名就忽然有了点宗门天骄的感觉——不至于吧？ 老段笑眯眯的，不说话，葛福红也笑着，却只是说：“有必要的。” 最后还是张爱嘉主动解释了几句，说：“港港不像湾湾，湾湾这边最近十几年都谈不上什么娱乐圈，电影工业早就完蛋了，也就剩下一点唱片业，有几家电视台拍一拍电视剧，再不然搞个综艺节目，但港港不一样，港港的电影、电视剧、唱片、传媒，乃至报刊、杂志，都超级的繁荣。这二十年里，太多人在港港娱乐圈里混饭吃，三教九流的人都有！” 好吧，懂了。 所以，我的确就是宗门天骄就对了。 滚石身为华语歌坛三大唱片公司之一，而且一向实力强大、口碑极佳，哪怕去到港港，老段的面子也是有的，搞唱片、混歌坛的，多少都得卖三分薄面。更不要提，罗大又很早就过来港港，开了滚石的子公司，所以，滚石早就已经打入港港，在这边是有自己的基地和势力的。 张国容和郭富诚的歌手约，就都是签在滚石港港公司的。 张爱嘉不必多言，港港影坛举凡大佬，程龙、洪金保、周润法、王京、黄百铭、徐客等，都与她很有交情。 葛福红甚至比以上两位还要更大牌一些，林见鹿最近打听了不少消息，才知道，早在八十年代中期，那时候港港电影业繁荣，有社团也开公司拍电影，那自然，一些很恶心人的事情，比如绑架演员去片场拍戏、拍了戏不给片酬之类的事情，就开始陆续出现，大多演员在社团面前，是不敢反抗的，可就在那个时候，葛福红就已经是敢公然硬刚社团，愣是把自己的艺人给抢回来的存在。 为什么？因为她背靠的是湾湾的年代集团，更因为湾湾虽然自身电影工业完蛋了，但一直都是港港电影的重要市场，而她的男人，在湾湾的传媒界跺跺脚，就连港港的电影圈子也要震一震——更不要提，很多港港的所谓社团，背后都有湾湾的影子，果党的残兵溃勇嘛！ 那所以喽，这样子的三位大佬一起出面，为宗门天骄保驾护航，基本上港港那边有可能会存在的一切危险，就直接可以消弭于无形了。 “其实我行李不多，自己拿就好了！” “没关系的呀阿鹿哥，我现在是你的助理，当然要帮你拿行李。” 哎呦，21岁的林希蕾站到面前，尽管她只是穿了双帆布鞋，并没有把本就167的身高优势发挥出来，但整个人身架舒展、身形高挑、身材火辣，再加上那张既妩媚又清丽的脸，让林见鹿一时间多少有些别扭。 不是秀色不可餐，是带这么一个大美女在身边当助理，实在是不符合他低调地挣点钱就闪人，回首都去养老的既定策略。 但葛福红的用意他也理解，自己红了嘛，跟在自己身边，抬头低头的，见的都会是港港娱乐圈里有些资源路子的大人物，那么之于林希蕾这样一个初出茅庐、刚在一部台剧里演了个小角色的女孩子来说，可能随便被某个人多看了一眼，又或林见鹿见机地适时一句话，她的下个机会就来了。 所以才会有那一句“工资我来付”！ 不好驳了她这个面子的。 签了经纪约之后，大家就勉强可以算同门了，一点顺手的提携，本就是先红的人应该做的，又更何况，虽然只有短短几天，但从手腕能力，到说话做事，葛福红这个经纪人都很让林见鹿满意。 反正免费，且先用着吧！ 只不过候机的工夫，林见鹿看见大厅边上有家店铺里有帽子卖，就还是起身过去，买了顶棒球帽回来，直接扣在了林希蕾脑袋上，帽檐下压，“送你的！” ………… 第二次来港港了，只不过真正落地是第一次。 这年头港港在用的还是启德机场，每次的起飞降落，都颇有些刺激感觉。 出了机场直奔酒店，待遇居然有升级，改住套房了，有标准一房一厅，还带个小厨房，整个房间感觉上足有七八十平！而且还是海景房。 中午在酒店里简单吃过午饭，一行人去到林见鹿的房间，就在会客厅里简单开了个会，主要是滚石在港港这边的宣发负责人，给林见鹿讲解接下来的日程安排，顺带，当然，要让两位经纪人给把把关。 那边直接开出了长达十一天的宣传日程，满满好几页，林见鹿还在看，葛福红已经拿起笔，刷刷刷直接开始删日程，老段没说话，但那位宣发负责人却几次要张嘴，结果葛福红删完了还不算完，又递给张爱嘉，张爱嘉接过去，看一遍，倒是没有再删，只是却开口解释道：“第一，太密了，港港本来也没有那么大，不需要安排这么频密，第二，我们不是什么活动都参加的，酒吧就绝对不去！” 说完了，日程安排递回去。 宣发负责人扭头看段中潭，老段摆手，看都没看葛福红刚才删了什么，直接说：“就这么办！” 于是那当然就这么定下来。 等到大家陆续起身离开，葛福红刻意留了留，她的助理手里拿着个不知道什么仪器，刚才大家在会客厅聊事情，她就在满屋子探测了，这时候跟她说：“没问题，很干净。”，她点点头，走过来，笑：“湾湾四周畅销第一，第四周甚至不降反增，合计销量已经66万张了，港港也已经两周第一，合计销量24万张，阿鹿，你现在就是整个华语歌坛最大的牌，除了歌迷，别对任何人低头！” 林见鹿抿嘴，然后笑，随后出乎葛福红意料的，忽然张开双臂，轻轻地抱了她一下，然后才说：“ok！谢了葛姐！”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第21章 好诙谐 晚上有宴。 林见鹿特意问了葛福红一声，得到应允，这才按照小本本上的号码，给王霏拨过去——他们两口子其实在首都住的更多，但现在应该是在港港。 果然在港港，一听说林见鹿来港港了，马上就问哪家酒店，要一起过来，林见鹿才解释了晚上吃饭的事情，王霏爽快答应。 到了傍晚，中午接机的宾利又开了过来，葛福红陪林见鹿坐这辆车。 等到了约定的酒店房间，很快各路宾客络绎而来。 来的最早的是张国容，进门就给了个大大的拥抱，他是滚石的签约歌手，只不过最近应该是挺闲，进了门就开始抽烟，他普通话很好，各种瞎聊。他说他尤其喜欢那首《十年》，夸词曲都是顶级，“港港大概五年能有一首”！ 然后就是梁泳琪，哇，个子的确高。 176公分的女孩子，在当下这个年代的港港来说，就算是不穿高跟鞋，站在一堆男明星里，也很是有些鹤立鸡群了——那腿又长又直，露趾平跟凉鞋里的一对脚丫，也是白生生的嫩，简直看一眼就能要人老命，更不要提她还有一张清纯之极的脸蛋儿，眼睛大大的会说话，实在是漂亮到没话讲。 比照片还要好看很多。 她其实已经不算新人，好歹已经演过一部票房三千多万电影的女主角了，还拿了港港金像奖的提名，有些牌面了，但见了林见鹿，却是一脸崇拜。 按说她现在算红，相当红，葛福红甚至有意把她往“港港第二代玉女掌门人”的方向去推一推，后续资源丰厚得很，那身份当然要自矜一些才好，演电影至少要女二，必须正面角色，小制作必须女一，唱歌也是一帮老牌大拿给她做专辑，等闲什么人说邀请她拍mv，那是不可能去的，那叫自降身价。 但林见鹿显然例外。 湾湾四周66万张，港港四周24万张，新加坡四周破10万张，内地销量据说更是已经超300万张，就连日韩，他都打入得相当成功，不但在那边的主打歌《倍儿爽》第二周就杀上了点播榜，到第三周，专辑竟还冲上了畅销榜，据说销量已经过10万张——就是葛福红那句话，林见鹿现在是整个华语歌坛最大的牌！ 能给林见鹿的mv做女主角，反倒是林见鹿在提携她梁泳琪。 没聊几句，更多的人就来了。 郭富诚、罗大又、窦维、王霏、黄占、徐客、施南生、尔东升、王京、林清霞、黄百铭——有滚石系，有葛福红的人脉，也有张爱嘉的老友，反倒是只有窦维和王霏，算是林见鹿自己的老朋友。 《十年》的mv导演，最后商定的是王京。 计划拍摄周期是两天——王京是出了名的快枪手，连剧本都没有的情况下就敢开机，快则半月，长则二十天，人家就一部电影拍完了，上映后居然还能给你保证不赔，甚至有钱赚，说不定还能大赚。 对他来说，两天的时间拍一部四分钟的mv，那真是精雕细琢的概念了。 之所以最终选了他，就两点，第一，他快，现在专辑卖很好，但滚石的宣发人员集体认为，后续主打歌和mv能跟上，仍能大幅提高宣传效果、拉动销量，第二，他也一样善于拍出人物之美——甚至来的丝毫都不比王佳卫差！ 时间还不到六点，所有人都很给面子的到齐了。 酒局而已。 主要是葛福红要借这个机会，把林见鹿介绍给大家，表示这是我跟张爱嘉联合签的艺人，以后在港港街面上行走、江湖里厮混，各位多关照。 有这一顿饭，就全港都知道了。等于广而告之。 或许不会额外有什么面子，但是一些等闲江湖伎俩，就会避开了。 酒席很热闹，几乎全是老江湖。 开场白讲完，一左一右夹着林见鹿坐的葛福红和张爱嘉，带着林见鹿很有江湖范儿的向大家一起敬酒之后，公事就算结束，大家很快就边吃边聊起来。 哇，东升你最近不见出来吃饭，有新片筹备啊？ 老徐你去荷里活捣鼓的那部片，何时上映啊？ 占叔啊，说好的给我作一首歌的，你有没有在写啊？ 哇，论打牌我就知道，阿霏超级痴迷！ 王京还忽然问：“阿鹿啊，你长那么靓仔，要不要拍部戏啊！” 张爱嘉回他，“那你要拿一部好戏来！” 你来我往。都是熟人，也全都是内行人、老江湖，因此几乎没什么客套，全是真刀真枪。不夸张的说，随口说出来的，都是大八卦。 忽然，张爱嘉凑过来，小声说：“好看吗？” 林见鹿也凑过去，贴耳，手挡，“我看她之前好多电影，胸好像没那么大呀！” 这说的是林清霞。 她坐林见鹿的侧对面，哇，胸很大。 跟别人当然不能这么对人家一个女性前辈，年龄大那么多，甚至可以算长辈了，说这种有涉亵渎的话，太轻浮了。但张爱嘉可以。 张爱嘉也直接，瞄了林清霞一眼，又凑回来，“她最近胖了！” 结果她话刚说完，对面的林清霞忽然抬手，指着这边，“喂，你们两个在说什么？一定是在讲我坏话！” 没等林见鹿说话，张爱嘉回头，带笑，“没有啊，阿鹿问我，清霞现在有没有在拍拖啊？我说有，她有男朋友的！” 林清霞大笑，“拜托，你不要破坏我姻缘啊！阿鹿，姐姐没有男朋友的，可以追！”——房间里顿时爆发哄堂大笑。 林见鹿稍觉尴尬。 但就在这时候，笑声还未彻底停歇，施南生却又忽然补刀，“阿鹿，姐姐也没有结婚，也可以追求的！” 再次哄堂大笑。 连坐她身边的徐客都笑得格外爽朗。 那一瞬间，林见鹿有一种被几个老嫂子拿捏的错觉——有过类似被几个已婚的长辈或嫂子围着，随口就是虎狼之词飚出来那种尴尬体会的，都能明白，那种感觉真的是，你完全无法反击，因为老嫂子们早就不要脸皮了，黄段子比你还溜，等闲人物是真的完全扛不住。 话说，他去湾湾大概两周多，刚来港港，但给他的感觉，虽然现在只是九十年代，但这边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或者叫风气——当然，有可能只是娱乐圈的风气——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洒脱与豪纵。 大家都开得起玩笑，而且很多都是性玩笑。 可怜林见鹿上辈子黄段子攒了一肚子，但也只敢跟一帮鼠辈义子说，这辈子的首都音乐圈，大家也都胡乱开玩笑，但是跟女性朋友乱开玩笑的就少。 风气比起这边，显得格外保守一些。 不过幸好，现在的林见鹿随时都有一种小富即安、功成身退的心理准备，所以一点都不怯场，在大家的笑声里，他已经端着啤酒杯站起来，二话不说，冲大家示意一下，然后咕咚咕咚就开始灌。 大家顿时就纷纷喝起彩来。 一杯酒灌完了，当众一亮杯底，更是满堂彩！ 但紧接着，林见鹿放下杯子，却并未坐下，反而从上衣口袋里掏出自己的名片来，离席走向林清霞，一屋子人都讶异地看着他，直到走到林清霞身后侧方，林清霞也挪椅子半转过身来，林见鹿这才把名片递过去，“我刚有移动电话，名片也是刚做的，清霞姐，我住半岛酒店1006房！” 林清霞手拿名片愣在那里。 半秒钟之后，又一次哄堂大笑。 林清霞也反应过来，跟着大笑，笑到胸口乱颤。 这个时候，林见鹿又绕着桌子往前走了两步，作势又要数出一张名片来，但还没走到施南生身边，他忽然装模作样的扭头看到了徐客，微愣，名片收起，一句话没说，直接调头就又走回来了——又是一次满屋大笑猛烈爆发，笑声大到甚至快把屋顶都给掀开了。 尤其黄占，竟拍桌大笑，直呼：“有趣有趣！真是好诙谐！” 连徐客和施南生也是笑到开始抬手揉眼泪。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第22章 耳语温软 宣传。 主要还是签售加歌迷见面会，参加了两档电台直播节目，去tvb也录了两档节目——效果几乎是立竿见影的好。 林见鹿身材高大，五官俊美又硬朗，外加身上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锋利的劲儿，哪怕只是印在海报和专辑封面上，都很招人眼球，他的mv当初在港港一播，歌好人靓，本人甚至都没来宣传呢，《冷酷到底》已经是瞬间大红。 现在本人来了，连续三场签售会，场场爆棚，人潮甚至比在湾湾都要汹涌，一度要警察出面维持秩序，才能保证不出乱子。 而叫人诧异的是，歌迷见面会上，竟是男女差不多一半对一半，并没有出现臆想中的女歌迷占压倒多数，显示即便在男性歌迷群体中，林见鹿也很受欢迎，并不是之前大家忧虑的单吃女粉丝那种。 每首歌唱完，无论男女，一个个都是异常激动的大吼或尖叫，场面热烈到刚结束，张爱嘉就忍不住跟林见鹿说：“我觉得你现在就可以开演唱会了！” 总之，效果好到爆棚。 随之而来，林见鹿每天的行程，都开始登上港港多家报纸的版面，很多小报甚至直接就给头版头条。 4月11日，《十年》的mv正式开拍。 于是，林见鹿就见到了一个“精益求精”的王京。 但旧习难改，其实他的拍摄进度依然拉得飞快，只不过一来时间宽裕，二来经费充足，所以他对场景的要求和演员的表演，就相对严格了不少，也很敢直接废掉镜头连续ng——呃，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同样又是接吻的镜头，被王京要求，连续拍了足足十一遍才过，到后面几次，梁泳琪明显脸越来越红了。 林见鹿悄悄问他，这厮眨眼睛，“小意思啦！几卷胶片，哪有把妹重要？这个高妹好靓的！大家好朋友，不用谢！”，叫林见鹿哭笑不得。 不过他自己也的确是动了点心思——穿越过来的第一次，“娶了菲圆冰甜，我们五个一起好好过日子”的念头，在他心里出现了小小的动摇。 不是玩笑，更没有亵玩的意思，他真的是第一次开始认真去考虑，要不要先谈段恋爱的事情了——梁泳琪真的很漂亮啊！性格也很好，绝不是只有表面上看起来很清纯，是实际上也的确很清纯的女孩儿！ 万一将来菲圆冰甜捞不到呢？ 等来等去，等个一场空，结果这边也名花有主了，多亏？ 但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先别做这个打算了——有点想家了，想回首都去，现在也已经财富自由了，按部就班的做完这一趟宣传，他就打算回家了。 梁泳琪虽然很香，但终归没有天福号的酱肘子香吧？ 万一真的招上了，难不成要留在这里谈恋爱？ 不过，叫人意外的是，mv拍完杀青的第二天，梁泳琪倒是主动把电话打到了林见鹿手机上，“阿鹿哥，今天得闲不得？你应该还没有在港港逛街过，要不要逛街，我陪你逛街呀？顺便还可以继续教你说港港话。” 林见鹿招手叫过林希蕾，示意她把新的日程表拿来，简单扫过一眼才回答，“上午没空啊，待会儿要去参加一个活动，商业演出，赚钱的！中午请你吃饭？” “好啊！不过还是我请你！” 于是中午十一点半，就在一栋大厦的里面，两人在一家西餐店里碰了面。 张爱嘉已经回湾湾，但葛福红就要留在这边很长时间，该做的港港这边的宣传，也已经差不多结束，跟葛福红商量过，林见鹿打算在这边接几个商业活动再去东南亚，今天就是头一场。 为一场品牌的商业走秀开场加献唱，并贡献了一段t台走秀，前后十分钟，20万港纸到手，扣掉10%经纪人抽成，依然收入高达18万港纸——他现在红啊！ 港港弹丸之地，娱乐业极度发达，但毕竟总人口在这里摆着，能卖2.5万张就算金唱片，卖5万张就已经是白金唱片，红如四大天王，又如十年前谭张争霸，在港最高纪录，也不过就是六十几万张唱片的销售而已，已经是港港总人口的十分之一数量，而正常情况下即便是四大天王，要过十万张销量，依然相当困难。 红如王霏，93年就已经晋身一线，迄今为止在港销售唱片的最高纪录，也只是报道“突破双白金”，那就是十几万张，却显然没有突破15万张，否则媒体报道就应该是“突破三白金”了！ 而林见鹿作为新人，《冷酷到底》发售一个月，竟已拿下24万多张，未来有希望破50万张绝非虚布，已经是足够跟张学友当年的《吻别》打对台的存在！ 而且……四大天王几乎没人敢去t台走秀，身高实在是硬伤！ 准确来说，港港娱乐圈里的男明星们，别管多帅，都很少有敢去走t台的，否则简直要算自曝其短——但林见鹿肯定没问题。 品牌方本来就对他这个英俊而又硬朗的形象很感兴趣，葛福红是常年合作的经纪人，互相一联系，直接就给开出了高价，走秀完，对方很满意，林见鹿跑过来跟梁泳琪约会的这会子工夫，对方的品牌推广已经约了葛福红去喝茶了。 一家法国的西装品牌，在港港和东南亚都有些市场，名字发音拗口，翻译成粤语，好像是叫什么“辉朗”。 不管它，约会重要。 “才不是，那部片大家主要看刘德桦的！但是导演把故事拍的好，后来票房才有那么高，我是跟着吃蛋糕的！主要是葛姐够强力啊，我新人来的！” “嗯，会是一张粤语专辑，公司还在帮我收歌。” “没关系呀，以后我如果会做国语专辑，一定会找你邀歌！或者如果公司拿到歌词没有谱曲的话，就请你帮我谱曲啊！” “不对不对，跟我念，冇啊！冇……哎呀你故意的！” “最近的电影啊，有啊，《古惑仔》最近就有在映啊，好像还没有下画，那部片好火爆的，全港港都在讨论，要不要一起去看？” 那当然要去看！ 上辈子林见鹿开始长大，能看懂电影、也爱看电影那时候，《古惑仔》早过气不知道多少年了，但是架不住这部电影整整影响了一代人，在网上也有很多粉丝，后来上大学的时候，林见鹿一口气把能找到的古惑仔电影全看了。 现在竟也有机会在电影院里看到，当然要去。 于是吃饭的工夫给葛福红打电话，问哪里还有《古惑仔》在放，等到吃过饭，两人就说说笑笑地打车找到电影院，低调地捂着半张脸，把票买了，然后进了放映厅——听梁泳琪说，林见鹿才知道，这其实算是一部漫改电影，之前有同名漫画的，一月底就上映了，到现在已经快要下画，但票房也两千多万了。 而且到现在已经接近下画，放映厅里依然坐了十几个人。倒是怪不得它能两个多月还在放——现在算是电影市场的传统淡季。 电影倒是谈不上好看也谈不上难看，之于林见鹿来说，算温故。 倒是梁泳琪，之前应该是看过了，中间不断凑过来，低声跟林见鹿解释电影里的人物关系，又或港港社团的很多众所周知的规矩等等。 耳语温软，呵气带香。 倒是难为她，这明显不该是她爱看的那一路片子，却竟又陪着自己从头看了一遍——呃，虽然不好说，她时不时就会扭头呆呆地看着自己的那个样子，到底是在看电影，还是在看自己，但是，的确人家陪着呢！ 电影看完了出来，她似乎也是觉得，已经占用了林见鹿这个大红人太多的时间，不好意思再提一起吃晚饭的事情，只是简短散步的工夫，她却还是没忍住问：“在片场经常看到你那个助理，好漂亮的……她每天都跟着你吗？” “嗯？哦，没有，她其实是葛姐手底下的艺人的，暂时没有别的工作，就过来暂时做我的助理，人家是演员的。” “哦……怪不得！她好漂亮！” 林见鹿止步，扭头看她，不由失笑。 她腾的一下红了脸。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第23章 也是江湖 三天时间，林见鹿一共接了四场演出，扣掉经纪人抽成，净落袋也有63万港币，当然，还要申报缴税，但那是明年的事情了——这其实才是林见鹿最初设想的，去港港和湾湾赚钱的意思。 这时期的港港人，正经工作，月收入已经普遍在万元以上，白领阶层则普遍在15000港币到25000港币之间，尽管物价不低，但整体消费能力，远非此时的内地普通人月入五百八百软妹币能比，连带着的，艺人在港港也更好赚钱。 唱片业的版税结算，普遍很慢，因为统计加回款本身就慢，所以，别看《冷酷到底》如此大卖，但除了最早跟滚石签约时候拿的一万块签字费之外，这63万港币，竟是林见鹿穿越以来的第一笔收入。 还好来得虽晚，数量却足够多。 够在南二环的芳城园买三套80平的小三室，也够买一套室内面积百来平方的独门独院小四合院了！ 回去就可以跟老妈兑现自己的“莫欺少年穷”！ 4月17日，林见鹿去罗大佑的音乐工厂做客，本来就是打算要抽时间去的，临时梁泳琪又打电话来，就干脆带了她和助理林希蕾一起去。 两大经纪人不是白签的，除了可以屏蔽江湖险恶，以及帮忙联系业务之外，经纪人自身在娱乐圈游走多年，熟知各种掌故，稍加科普，就能让你知道很多业内的历史过往与江湖纠葛——音乐工厂，是罗大又90年跑到港港开办的一家唱片公司，由他本人与滚石合资，算是滚石的子厂牌，也是滚石在港港的前沿阵地。 据说当初公司开办，除了接下很多电影配乐的单子，先后推出《沧海一声笑》、《滚滚红尘》等大杀四方的电影插曲之外，罗大又本人也是相当有雄心的，随后就签下了一男一女两个歌手，本意应该也是要着力打造的意思。但是很显然，即便是强如罗大又，也不可能真的做到捧谁谁红。 说到底，唱片工业是一种工业，而大才子的才华，也绝非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袁凤瑛1991年签约，发片三张，最高亦有一张唱片卖过了白金线，但距离大红却相去甚远，1994年合约到期，她随即宣布退出歌坛。 黄耀明也是1991年签约，也发片数张，去年，1995年，正式转投正东唱片。 时至今日，音乐工厂基本沦为罗大又自己的工作室，接一接电影配乐的单子维持生计，另外，很多滚石系的歌手本就是港港人，亦常年活跃在港港，他们要录音，往往会跑来音乐工厂借录音棚——两家合资的公司，录音棚再租回给这家的歌手，赚些录音棚的钱，说来其实有些悲凉。 事实上，自94年袁凤瑛宣布退出歌坛，罗大佑就已经有些意志消沉，自认自己巅峰期已过，近来少有作品了。 事先没约，路上才打电话，罗大又自然欢迎至极，很开心。之前他回湾湾那次，就跟林见鹿聊了不短时间，对林见鹿的才华显见欣赏。 等到了音乐工厂才发现，他这里今天竟格外热闹，不但黄占和林清霞在，大导演杜其峰，一个叫游乃海的编剧，和湾湾籍的女演员吴茜莲都在。 这个也有被科普过，吴茜莲虽是湾湾人，当初却是被杜其峰提携，在陈木胜导演90年上映的《天若有情》中饰演女主角出道，并因此一炮而红，随后，杜其峰更是亲自担任她的经纪人，一路护送，搭档的不是刘德桦就是张国容，全是女主角，甚至还签了唱片公司，之前发过一张好像是叫《天下浪子不独你一人》的专辑，还拿了港港金曲奖1994年最佳女新人奖。 就在前不久，杜其峰创立了银河映像电影公司，据说正在筹备创业作，已经不单纯是大导演，甚至可以算是一方大佬的级别了。 罗大又做介绍，大家握手寒暄，林清霞瞥见梁泳琪，于是上来就打趣，“哇，阿鹿你已经抱得美人归了呀，好让人伤心的！” 黄占拍腿大笑。自然是想起了那夜的好诙谐。 林见鹿只好赶紧解释，“我跟gigi是朋友，可不敢瞎说！我的心一直在清霞姐你这边，但是……告诉你房间你又不去！” 林清霞大笑，“你今晚约我吃饭，说不定我就去了！” 一屋子人都大笑起来。 这样子的场合，梁泳琪又一向有点腼腆嘴笨，根本没有开口说话的胆量，只好带着职业性的笑容，任由林见鹿想怎么说怎么说，这时候也只能腼腆的跟着笑。 坐下简单一聊才知道，近年余以来，杜其峰的作品小有减产，全力筹备自己的公司，近来要为银河映像打造的创业作，也大概是没有吴茜莲的位置，她闲得有些发慌，有意再签一家唱片公司，做张专辑玩玩。 杜其峰不擅长音乐，就跑来罗大又这里坐、打探行情，或许也有试探罗大又是不是愿意为吴茜莲做张唱片的意思，却恰好，黄占、林清霞已经跟罗大又约好了今天喝酒，这才有了音乐工厂荒落日久，今天却忽然众客盈门的场面。 看见林见鹿，吴茜莲的眼睛有点发亮。聊了没多大会儿，就开口试探，大概是想问问林见鹿愿不愿意为她写几首歌，但是没等她把话说出来，就被林见鹿给堵回去了——她是杜其峰那一派的人，而自己又太帅。 葛姐特意叮嘱过：你太好看，这一点对于你的事业来讲，好处巨大，但行走江湖却要切切注意，等闲不可轻易接受女人的示好，尤其是那些背后有大佬的。 行走江湖嘛，娱乐圈亦是江湖，没有人是可以等闲就忽然崛起的，背后都有自己的门道，你招惹了一个女人，还没等吃到腥，说不定先就要得罪人——我们不怕任何人，却没必要为了一个女人去平白得罪人，为自己的事业添堵。 吴茜莲显然就在此列。 果然，听出林见鹿婉拒的意思，杜其峰非但没有什么不高兴，反倒很亲热地说：“你的专辑最近卖好火，要不要来我新片里客串个角色？” 林见鹿笑，就算钱没赚够，他对拍电影也没什么兴趣，他做歌手，四场演出就入账六七十万，还只是卖唱片之外的捎带手，做演员的辛苦拍片两个月，也不过几十万，这年头，歌星可比演员地位高得多，尤其大牌歌星，“可以啊，到时候看时间！不过事先声明，我不会演戏的！ng太多不要怪我浪费你胶片！” 这下杜其峰哈哈大笑起来。 赶上了酒局，谁也别跑，结果大中午的，就在音乐工厂楼下的餐厅里喝起酒来，梁泳琪的酒量看来尚可，但喝了两个杯底的白兰地之后，就见有些脸红，林见鹿直接把后续的酒全都给她拦了，又引来林清霞的一阵取笑。 这次连黄占都不满，“女儿家脸红，本就是天下第一美景！你却要拦着，真是好没趣！你可以摸衣衫里面的，露在外面的总要让我们也看一眼才好！” 梁泳琪本就有些脸红了，这时候更是瞬间脸红到抬不起头来。 林见鹿干脆直接找黄占拼酒，duangduangduang连怼三杯，直接怼得黄占眼神儿有点直了，话少了，林清霞却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你酒量那么好的？想灌醉你占点便宜看来不容易了！”，又引来一桌哄笑。 这其实是林见鹿最近才逐渐发现的一桩才能——自己很能喝！ 一开始林见鹿几乎不怎么喝酒，因为他上辈子就很少喝酒，喝也最多一瓶啤酒，后来在首都录音，期间自然是呼朋唤友，只要是朋友，只要稍微帮点忙，他就要拿录音的公款请人吃饭，一来二去，这次喝一点，那次喝一点，他渐渐发现，自己别管喝多少，都毫无醉意。 最多一次，他灌下去两斤二锅头，依然毫无醉意，喝完了该干嘛干嘛，于是自那之后，所有喝酒的场合他都再也不怂了。 喝完酒回到音乐工厂又喝茶醒酒，罗大又今天很开心，提议大家拍个照，并且招呼了他公司的员工也都过来合影。 罗大又、晕乎乎的黄占，和杜其峰三人，居中坐在沙发上，林见鹿本来想站后面，却被罗大又叫过来，招呼人搬动沙发，于是林见鹿坐在一张单人座上，林清霞本来要坐另外一边单人座，却礼貌地让给吴茜莲，自己起身，看都没看站在林见鹿沙发后面的梁泳琪和林希蕾，直接坐到了林见鹿的沙发扶手上，一条胳膊就那么直接伸过来，白生生地搭在了林见鹿的肩膀上。 咔嚓一声，就这么留了影。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第24章 新王登基 早在三月底四月初，《冷酷到底》的第二支mv，《倍儿爽》，就开始在湾湾、港港和东南亚等地开始播送。 出乎很多人的意料，这支mv甚至并没有被冠以第二主打歌的名头，在湾湾也好、港港也罢，又或东南亚，却竟是大受欢迎！ 其超强的律动感，和林见鹿在mv里秀的那段舞蹈，竟一时间风靡港台。 尤其是部分年轻人，甚至比对《冷酷到底》还要更加喜爱。 反倒是同期在日韩开始推送的《冷酷到底》的mv，并没有如同之前的《倍儿爽》一样瞬间爆红——这下就连滚石那边也都开始相信，林见鹿非要坚持拿一首电子舞曲风的作品去打日韩市场，是很有道理、很有见解的。 没关系，渠道友商见机很快，马上撤回一部分对《冷酷到底》的宣传，继续把《倍儿爽》拉出来，并且屡次要求林见鹿过去跑宣传。 事实上，在跟罗大又他们喝过酒的当天晚上，林见鹿就已经飞去新加坡了。 照例是跑宣传。 新加坡的市场其实算相当小，毕竟总人口数在那里，经济再发达也不可能一人买你三张唱片，只不过此地华人甚多，连带大马、印尼等华人聚居的东南亚国家，一直都是港台等地传统的文艺作品输出地。 上市接近五十天，新加坡这边统计出来的销量，大概是前五周的数据，竟是已经突破十万张——完全是一副追在港台流行风尚身后的模样。 大马销量已经快要七万张，印尼更夸张，竟也有五万多张了，泰国、菲律宾竟也各有万多张的销售数据——这在传统的港台唱片销售概念里，都已经达到了超标的程度了。张国容在东南亚相当有人气，巅峰之年在大马印尼，也不过各自五六万张唱片的销量，张雪友有两张大概可以达到这个数据的，《吻别》甚至在大马和印尼都拿到了超十万张的数据，是目前港台歌手在这边的巅峰级别。 所以，无怪乎这边一再力邀林见鹿来宣传。 三天跑三国，时间紧赶紧，菲律宾和泰国就不去了，因为还要赶紧去日韩转一圈——很遗憾，时间仓促，不太适合接商演捞金，不过看当地发行商的热情接待，和歌迷们的激动模样，林见鹿知道，捞金是早晚的事情。 赚钱嘛，赚钱就别喊累，回头忙完这一道，可以再来一趟嘛！ 到了东京，《倍儿爽》走起…… 三千多人的歌迷见面会，可以算是小型演唱会了，《倍儿爽》的节奏刚一响起来，劲歌热舞顿时把现场情绪拉爆！ 据说好多人完全就是奔着看林见鹿现场跳舞来的！ 结果满意而归。 回到后台，薛忠鼎已经忍不住说：“明天你会上扶桑头条的！” 不知道了，反正友商很给力，东京、大阪、札幌居然连办三场歌迷会，加一起估计也有六千观众了，而且友商毕竟只是友商，签售会可以免费，像这样子又跳又唱的小型演唱会，是要给钱的！虽然只有300多万円，但是葛福红说，也可以兑换两万多美刀了，大概二十万软妹币的样子。 然后就是此行宣传的最后一站，半岛。 等到这一路跑完，专辑销量拉动了多少，林见鹿不知道，他只是知道，他居然还是不能回家，时间已经来到4月26日了，就在后天，港港金像奖要举行颁奖典礼，邀请了他过去演唱一首《十年》。 其实林见鹿已经有点腻烦了，特想回家，想吃南锣鼓巷的油条包子豆腐脑。 他这一趟出来，游走在湾湾港港东南亚日韩，已经是四十天有余。 但是也没办法，葛福红一个劲儿的劝，连梁泳琪也打电话来，问林见鹿28号来不来得及回港港——她被提名了最佳新演员的，很兴奋也很期待。 也只好回去。 这个时候，其实在湾湾和港港、东南亚，专辑的第二主打歌《童话》已经伴着mv的播出，在多地开始登上当地各种排行榜的榜首了！ 普遍来说，华语歌坛多年固守港台两地，最多加一点东南亚的华人市场，市场并不算多大，因此一直都有高举快打的作风，一张专辑热卖不了多久，歌手要维持人气，要不断赚钱，就必须勤快出新专辑。 港台歌手，一年出两三张专辑是常规操作，还不包含试探市场风向的那种只有两三首歌的ep小专辑。要一年出四到五张，才好叫做勤奋。 只有在欧美歌坛，最典型的像迈克尔杰克逊，面对广阔的北美以及全球市场，才敢于去精雕细琢，拿出一两年乃至两三年，去打造一张大专，然后慢慢打榜宣传，外加开全球巡回演唱会，一整套组合拳。他们的专辑，热卖一年之后，还能再大卖一年，然后还能再消消停停卖一年，并最终形成长卖的格局，一张专辑动辄全球销量破千万张，迈克尔杰克逊巅峰卖五六千万张！ 华语歌坛这样子是玩不起的，歌手会饿死。 但林见鹿的起势太好，专辑又实在够硬，在《冷酷到底》上市之后，各地的乐评人除了偶有吐槽专辑风格杂乱之外，竟几乎是一面倒的盛赞，所以滚石也是多少有点起了野心，考虑到林见鹿本就已经有了内地的300万盒的销量打底，就想在港台等地搞一搞长线宣发——于是，这才有了第二拨拍mv。 他们也学着欧美，开始给这张专辑持续推主打歌、持续宣发。 结果《童话》mv一播，瞬间金曲榜、龙虎榜以及各种榜全部拿下榜首，据老薛薛忠鼎说，港台等各地的出货量又开始忽然加大！ 别的地方不好说，《冷酷到底》在湾湾是确定已经有一项纪录拿到手里了——首周17万张，第二周26万张，第三周11万张，第四周12万张，第五周14万张，第六周16万张，蝉联六周销售榜冠军不值什么，关键是连续六周销量超过十万张，就有点吓人了！ 瞬间超越《让我欢喜让我忧》、《吻别》、《一场游戏一场梦》和《跟你说听你说》等大卖专辑曾经共同保持的连续三周超十万张纪录！ 上市不足两月，仅湾湾一地，统计总销量已经高达96万张，突破百万销量显然是在第七周就已经完成了的，现在是只差数据统计跟上来——至于出货量，早已高达140余万张！ 然而，当然，唱片业吹牛逼做宣传的习惯是肯定的，对外宣布的销量，每周都是或多或少给灌了点水的，到第六周的数据一出来，直接就对外宣布《冷酷到底》六周销量破百万张了！ 把周华建那张《让我欢喜让我忧》保持的八个月破百万张的纪录，狠狠地拉升了超大的一截——几乎是断崖般的差距！ 震动整个华语歌坛！ 港媒给出的报道叫做，“全能才子已无人可挡！” 就在这个时候，4月27日中午，林见鹿落地，回到了港港。 不知道是怎么提前走漏了消息，又或是老段？葛姐？提前安排了这一出？总之，机场人山人海，提前聚集了足足一两千的歌迷来接机。 似乎是在迎接新王登基一般。 回去的车上，葛福红笑着递过来一份报纸，笑着说：“我可没多嘴过！” 结果林见鹿接过来一看，原来是梁泳琪在接受采访的时候表示，不会跟林见鹿一起走红毯，会跟剧组一起，但是林见鹿说过他会来参加金像奖颁奖典礼。 哦……林见鹿的脑子，一点就透。 这大概率是金像奖的宣发了——颁奖晚会也要有收视率，赚到足够的钱，才能把一年一度的颁奖典礼持续运营下去啊！而且他们的广告商和赞助商，是肯定希望林见鹿要献唱金像奖这件事，能提前散播出去，以拉升收视率的。 金像奖颁奖典礼只在28日，那林见鹿可不就是最晚28日，很可能27日就要回港？对这个年头那些狂热的歌迷来说，去机场多等两天又算什么？ 能见到偶像的啦！很值很值！ 为免误会，特此声明一下哈：本书尽可能遵循现实的人物与事件之发展脉络，但一来私人难免有所偏爱，甚或口味惊奇，惹来大家嘲笑，也属正常，故对个别人物之命运，会小有修改与矫正，二来作为一名零零后，即便用心查资料、理过往，却也无法做到百分百还原级别的了解，有所错讹、张冠李戴，亦属万难避免，因此请注意，本书所写，纯属杜撰，请勿追索现实。 另外，月票好少啊，求几张月票行不行？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第25章 老王和老窦 《童话》的mv，林见鹿肯定是提前看过的。 这年头没什么网络通讯可言，但有人力通讯，张爱嘉回台之后，很快就完成了初剪，然后就是电话往还的沟通，剪好之后就带着洗出来的录像带跑去港港，沟通过后再飞回去，如此两次，才最终成片。 跟林见鹿脑海里的原版，已经有了显著不同。 比如林见鹿的相貌、气质在那里摆着，显然不可能拍成他是个光凉那样的呆呆的受气包，这一点早在剧本时期，林见鹿就已经调整过，后来到了张爱嘉的手里，又经过了她的理解和调整，再等到开拍，又有镜头上的增删。 不过故事内核却显然是完全一致的。 这部mv，以及《童话》这首歌，卖的本身就是那种纯洁的爱情与生死遗憾。 张爱嘉本就是文艺女青年出身，多年来不但唱歌，文艺片也演了许多，做导演也很有成绩，对此当然有她独特的理解，再跟林见鹿的见解一碰撞——不吹牛逼，也不好说就肯定超过了原版多少多少，原版总是最好且无可替代的，但在没有看过原版的人而言，比如张爱嘉，又比如女主角柳若英打电话来，就先后都说过这个话，“拍部电影吧！票房不会差的！” 但这个话题，落到连一天都憋不住，非要跑到酒店里来的梁泳琪嘴里，就变成了，“那个女主角叫柳若英是吗？我好像听过她的歌，挺好听的。” 林见鹿不理她，只是大吼，“我要脱衣服洗澡啦！” 然后在梁泳琪的一声带笑的尖叫里，他直接就把裤子脱了，穿个三角裤，大牛子撑得鼓鼓囊囊的，一点也不觉羞耻，大喇喇地在梁泳琪身边走了个来回，见她压根儿就不敢睁眼，这才慢悠悠地进了浴室。 结果他还在浴室里，梁泳琪就已经敲门喊他，“你有电话！” 临时裹了条浴巾出来，刚接通，就听见电话那头是林清霞那话里带笑的声音，“阿鹿，一起走红毯呀？人家梁小姐都不理你的，我理你！” 梁泳琪就在旁边听着呢，闻言顿时脸色都变了。 林见鹿却哈哈大笑。 ………… 定死了的，28号金像奖，29号林见鹿就要回家，机票都订好了。 他不但想回去过五一，还想留下过六一、七一、八一，总之，钱够花了，回去买套大宅子，到处扒拉着找我圆圆冰冰去，提前占坑。 到那个时候，俩媳妇儿往旁边一坐，天福号的酱肘子卷油饼，就着对门高大爷气急败坏的骂街，那感觉，嘿…… 葛福红也好，张爱嘉也罢，或者段中潭，他们当然都知道，林见鹿只要留在港台，哪怕不去参加什么宣传，就能动辄上头条，那就会极大的有利于专辑的销售，然而，没办法，劝不下了，而且别提现在，打从专辑在湾湾拿下六十万销量，同时在港港也卖到二十多万，林见鹿就已经不是他们好随便掌控和拿捏的了。 两位经纪人不必多说，就连滚石，现在跟林见鹿的关系，也完全可以说只是合作方——你看老段是怎么尊崇罗大又和李宗胜的，再看看他是怎么宠周华建和陈舒华的，就知道歌手到了一定段位之后的江湖地位。 林见鹿现在已经远远甩开了周华建和陈舒华，在罗大又心志已露颓态的情况下，华语三大唱片公司之一的滚石唱片内部，能够跟林见鹿比一比的，只剩下一个李宗胜而已——然而《冷酷到底》仍在热卖中，不见丝毫颓势，接下来谁好说？ 他要回，那就必须可以回。 利益相关方们连个坏态度都不好给，只能哄着，让住段时间就回来。 然而临走之前，林见鹿还有个事情要办。 27号中午的飞机抵港，中午跟梁泳琪一起简单吃口饭，下午他就蒙头遮脸的出了门。 去老王家里拜访一下。 在首都多次来往，已经算熟，王霏善谈、爱笑，骨子里有着首都大妞的洒脱与率性，别看她上节目经常有不留情面的“直言快语”留下证据，但绝不是情商低的那一路，她只是有点傲，不喜欢别人动辄套路她。 绝对不是没脑子的那一路。 窦维在公开场合有点高冷，但坦白讲，也绝非木讷，私底下闲聊扯淡，这人还是挺爱笑，也挺能胡扯的——大约人都是这样，上辈子林见鹿听相声，经常听老郭说他下了台就不爱说话，也几乎不参与任何喝酒之类的事情，其实林见鹿也有点儿，直播的时候说唱就唱、说跳就跳，能说能聊，动不动黄段子搞到直播间被封，可一旦下了直播，他也很喜欢一天天自己一个人待着，不想说话。 窦维正好反过来，人前高冷，人后和善。 他俩在港港这边有居所，只是林见鹿日程匆忙，最近又有点被梁泳琪给缠上了的意思，因此在港港一住多日，还不曾去做客过。 约好了在他们家一起吃晚饭。 之于港港的圈子来说，大家一样，其实都算外来户。 只不过王霏已经落籍，又是发粤语专辑起家，融入得很好，而林见鹿，却至今都是一个超大号的过江龙。 等到了家进了门，窦维很开心，一听林见鹿后天就要回首都，他却又有点不开心了——上次林见鹿刚来港港那回，打电话让他们两口子也过去吃饭，林见鹿就有感觉，他似乎是真的完全融不进这边的圈子。 这里面自然有一些客观的东西在。 单说摇滚圈，无论是黑豹主唱时期，还是后来的魔岩三杰时期，窦维的才华、实力、地位，毋庸置疑，然而，首先，他在内地的正版磁带销量并不算高，其次，他的cd在港台也几乎不怎么卖得动。 摇滚在港港，本就小众得一批，连beyond都得出去找饭吃。 最后，窦维在商业上最高的杰作，大概要数张沛仁为他们操作的那场红磡演唱会——只开了一场，几千张票，票房合计不知道到没到三百万港币，他们三个人加一起顶天了分百来万，他自己绝不会超过五十万。 港港是个典型的商业社会，尤其娱乐圈，票房说明一切。 林见鹿的专辑在台销量过百万张，对于娱乐圈来说，那意味着他孤身一人，在湾湾砍下了近两亿台币的票房，港港销量如果能过五十万张，那也就意味着五千万港币的票房——这才是江湖地位的基石。 为什么港港歌星只要红了，就特别爱开演唱会？尤其喜欢去红磡？够红的人，甚至要连开多场，像张雪友，甚至要四面开台，绝对证明实力——那都是票房啊！ 港人特别认这个，娱乐圈更崇拜这个！ 就连后世备受推崇的王佳卫，也是开始频繁在欧洲拿奖，能卖出去国际版权、换回美刀来了，才开始真正有了江湖地位的。 所谓双周一成，谁不是靠票房证明了自己？ 然而窦维的问题，还不仅仅是这些票房、江湖地位的问题。 首先一个就是，当初为了炒作演唱会，主办方授意，要求他们在开唱前的卖票期，必须对着媒体大放厥词，具体来说就是那句经典的“港港四大天王除了张雪友还算个唱歌的，其他就是仨小丑”，嗯，何勇说的，因为后台抽签，他抽到了，就必须出面做这个恶人，碰瓷四大天王拉销量。 最终别管作用有多大，多拿了多少票房，你窦维都跟着分钱了！ 一下子就恶了半个港圈。 那天吃饭，大家同属滚石-磨岩系，算半个同门，从头到尾郭富成跟窦维却没有一句话，张国容大概是看王霏面子，他跟王霏关系不错，所以捎带着对窦维多有照拂，倒是聊了几句。 然而这也还不算什么，商业嘛，赚钱而已，会做人的人，又娶了在港颇受欢迎的王霏，那么长时间之下，人情分早该找补回来了。 但事实却是，窦维的性格注定了，他不会主动跟这帮钻进钱眼里的港港艺人套任何近乎的——他骨子里其实多少有点瞧不上这边的纸醉金迷与浮夸放浪。 只想站着把钱挣了，不太想主动融入这边。 于是，回应他这个态度的，就是港港的报纸杂志，大篇幅的吐槽王霏嫁了窦维！几乎没有什么祝福的话，往往动辄冷嘲热讽。 那张著名的照片，王霏在首都的胡同里一大早起来倒夜壶，本质上其实是港圈的一次大嘲讽术——单说照片，手里拎着尿桶的也是窦维！ 然而，显然，姑且不论王霏早就随家人拿了港港身份，单纯只是一个她的市场在这里、事业在这里，就使得他们两口子不得不在这边常住。 窦维也不得不过来住。 那晚的情况太鲜明了——一大桌子的大佬、明星，举凡黄百铭、王京、徐客、施南生、尔冬升、张爱嘉、葛福红，又或段中潭、黄占、罗大又，再者张国容、郭富成、林清霞，随便拎一个出来，在港港娱乐圈的江湖地位都能秒掉窦维，王霏红了也两三年了，仗着港人爱她，在这一堆人里，也就勉强算得从容而已，然而，身处这热闹之中，窦维却显得格外的孤独且落寞。 劝不了，也没打算劝，个人的日子各人自己过而已。 只是闲聊几句，约好了回头等他们两口子回京小住，还要再聚。 然而正聊着，还有个意外，得知林见鹿要来，王霏还约了她的好姐妹，娜英，以及她自己的经纪人，陈家英。 只她俩自然无所谓，闲聊嘛！然而，正所谓客不带客，但娜英可能是觉得跟王霏关系足够好，又想充大姐，觉得林见鹿那么红，就想借机提携一下小老弟，去见见大佬，所以就自作主张带来了一个人，孙南。她的东北老乡。 她倒是不敢咋呼，毕竟她跟林见鹿之前毫无交情，而现在林见鹿红的程度，更是让刚出了两张专辑，最高也就卖六七万张的她拍马难及。 但还是主动介绍孙南，言下之意，这小伙子嗓子很好，高，亮，通透，在首都就认识，来港也小两年了，也签了公司发了专辑了，只是卖的一般！ 想来就像当初王霏觉得她直爽可爱，因此要拉她一把一样，她也是觉得自己小老弟快连饭都混不上了，实在可怜可悯，想拉一把。 然而……事实上这才是混音乐圈的常态。 听张沛仁聊过，就连娜英都算命好，有个王霏愿意死命的帮她，不但让自己的经纪人陈家英把她也签进公司，还带着她一个制作人一个制作人的试唱，最终帮她签进了自己所在的新艺宝唱片。要不然，她要出头也得且等着呢！ 但王霏愿意带她，却不代表还愿意带下一个。 再说了，孙南已经签了唱片公司了，我们能帮什么？ 因此娜英的话刚一冒头，别人还没什么态度，王霏已经开始有点不太高兴了。 但她跟娜英的关系看来的确很好，又熟知其性情，所以还是忍住了。 倒是林见鹿，开玩笑的说：“都是朋友，我后天就回首都了，什么时候回首都了，跟我联系，一起吃饭……首都的饭便宜，这边的猪脚饭太他妈贵了！” 于是大家都哈哈一笑，话题也就算是就此带过。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第26章 关芝琳 “好看吗？” 4月28日，傍晚，天色将黑未黑，港港金像奖颁奖典礼整个现场，早已是一片灯火通明，数十米长的红毯外，是密密麻麻的长枪短炮。 歌迷影迷多达两三千人，被现场安保手拉手阻拦，牢牢地摁在观礼区。 等候走红毯的工夫，林见鹿虽然姗姗来迟，但林清霞还是第一时间找到了他，和远道赶来负责颁奖的张爱嘉，上来就转个圈，秀自己的晚礼服。 大露背，前浅v，露沟，后深v，几乎要到腚沟。 张爱嘉翻白眼儿，就在不是很远地方跟着《烈火战车》剧组一起活动的梁泳琪脸色难看——她俩就都穿的相当保守。 张爱嘉只比林清霞大一岁，但她已算息影，目前以做导演和经纪人为主，基本不接片约了，算名宿，林清霞却是在《笑傲江湖》和《新龙门客栈》之后片约不断，虽然她也是主动降低了接片数量，但依然是演员。 是演员，就需要关注度，着装不得不考虑红毯的吸睛效果，导演就无所谓。 林清霞这身装扮，不但敢露，也的确吸睛。 主要是这时候距离一米看，她的确有点发福，但距离胖这个词，还有点远，身形比例依旧协调，腰也算细。而且皮肤超细腻，肤若凝脂。 然而，林见鹿扭头，故作讲悄悄话，声音却不小，跟张爱嘉说：“的确胖了！” 张爱嘉哈哈大笑。 林清霞又气又笑，“喂！好过分啊你！” 最终，林见鹿左边挎着张爱嘉，右边挎着林清霞，一起走红毯。 她俩老了，但林见鹿正是热度最高的时候，一路走过红毯的时候，“阿鹿！”、“鹿仔！”、“鹿仔我爱你！”之类的高呼，直接创了最高分贝，连还未及走下红毯的《烈火战车》剧组，都纷纷忍不住地回头——金像奖官方也特么不是什么好鸟，他们都是内行人，估计知道些什么，这个顺序，不摆明了是挑事儿嘛！ 然而，两个老炮，加一个虽不是老炮，却早已拿这些事情无所屌谓、一心只想赶紧完事了回家办肘子的林见鹿，根本拿这场面不当回事。 走着走着，张爱嘉甚至主动扥了扥林见鹿的胳膊，等林见鹿侧身低头，她附耳笑着说：“明天肯定有报道说，你专门爱老女人！” 林见鹿哈哈大笑，放肆地像在自家大杂院，一点都不像在走红毯。 到了采访区，果然，又特么挑事儿，“没有，我跟gigi是好朋友，关系特别好，她还出演了我的mv，《十年》，就快跟大家见面了。但没有在拍拖啦！” “哈？哈哈哈，林清霞呀，我当然爱呀！跟年龄有什么关系！” 说话间，他这手搂过林清霞，当众在脸上亲了一口，反手又搂过张爱嘉，在她脸上也大声地亲了一口，放浪形骸已极，似根本不拿主办方和记者当回事！ 结果林清霞和张爱嘉都是大笑。 一时间这边的场景，连前头还没来得及进去的，加后面正要下红毯准备走进采访区的，无不瞠目结舌。 进场。 梁泳琪的情绪有点不大好，左右瞥几眼，虽然知道暗地里肯定还是会有人在看着这边，但还是没忍住，用手心里捏着的一点餐巾纸，很用力地给林见鹿擦了擦嘴唇，很是郁郁，兼担心，说：“你不要刻意做恶人啊！” 林见鹿笑，摆手，“没有啦！这算什么恶人！” 充其量算当红新人耍性格！又或者被评为“高调风流”——无所屌谓！ 最终她走开，新人，第一次参加如此重要的典礼，葛福红作为经纪人，还是要带着她去见一见大佬，稍微打个招呼的——林见鹿就完全无意如此，婉拒了。 倒是别人会过来主动找他认识。 忽然的，程龙就主动走过来，主动握手，“你专辑卖好爆！我让人买来听，哇，好听！改天一起吃饭啊！” “好啊！不过我明天要回首都，大哥什么时候去首都，我请客。” “没问题！那讲定，首都你请客，港港我请客！” “讲定！” 这位情商实在是高，几句话后，大家认识了，他转身离开继续应酬。 片刻后，张爱嘉带着洪金保、曾之伟、袁彪一起过来，介绍给林见鹿认识，洪金保没有正常的握手，而是搭手拉了一下，“哇，练过？” “军体拳，跟战友学过一点八极和劈挂。” “改天切磋一下？” “好啊！” 洪金保一派大佬气度，也的确是大佬级别，“真是好靓仔，港港到了该推新人的时候了，有没有想法来演电影？我给你开部戏啊？” 林见鹿一边笑，一边主动伸手跟曾之伟、袁彪握手，然后才回答：“我不中用的，花架子，拍不了打戏！” 洪金保哈哈笑，“缺钱了你就会拍了，现在你当然不愿拍！” 然后扭头，看张爱嘉，“喂，你是经纪人来的，坑穷他啊！骗他买股、买楼、囤红酒、买游艇，一年就花光，然后让他来找我拍戏！” 然而多年老友，张爱嘉根本不吃这一套，针锋相对的直接硬顶，“缺钱了我宁愿他录张专辑，一亿票房，两亿票房，随随便便卖喽！何必去给你卖命！” 洪金保哈哈大笑。 袁彪忽然抬手，个子不高，又隔得远，拍到林见鹿胸口，使个眼色，“喂，老弟，我经常去首都的，最近经常有接内地戏的武指，喝酒啊？” 林见鹿眉毛一挑，大拇指小拇指一伸，抬到耳边做个打电话的手势，“一个电话！吃喝都算我的！” “赞！” 他们很快走开，林见鹿又一次开始寻摸特么的饭在哪里——不是说颁奖晚宴吗？好歹给弄点冷餐也行啊，怎么找不到？ 忽然眼前一花，林见鹿瞬间回头。 “哇，关小姐你好！” 关芝琳是真特么漂亮啊——她伸手，跟林见鹿握了握手，“鹿仔，我好喜欢你的歌，回头可不可以签一份名我？” “你这个普通话的语序有问题，你应该说，回头可不可以给我签个名？” “那……回头可不可以给我签个名？” “没问题，给你签仨！” “哈哈哈哈，你真的好风趣！他们都说你很有意思！” “谁们？” “哈？” “夸我有趣的那些人，麻烦回去后转告一下，背后夸人可不算朋友！下次麻烦当着我的面夸！” 关芝琳捂着嘴哈哈地笑起来。 笑完了，一副眼睛里快要滴出水来的模样，看着林见鹿，“全港港都最喜欢你的《冷酷到底》和《十年》，但是同你讲，我不一样，我就最喜欢你那首《曾经的你》，哇，我觉得你这首作品里有佛性来的！而且……特别……辽阔！” “啊……佛性……” 这个话题，倒是少见的把林见鹿给难住了。 不过没关系，关芝琳根本就没注意到，她似乎是好不容易碰到林见鹿，满心里对《曾经的你》的喜爱，都想一把吐露出来，说个不停。 不远处林清霞走过，盯着这边看，林见鹿半转头看到她，眨了眨眼睛，林清霞失笑，走开了。 “所以，我就是唱不好啦，其实好多人都给我写过歌，我也很努力学习唱歌，但我就是……唱不红喽！你唱歌那么好，有没有可能点拨我一下？” 林见鹿深吸一口气，“要不……你毁容吧！” 关芝琳稍稍一愣就品味出了这有点高级的赞美，顿时眉飞色舞，尽管她的人生里，实在是从来都不曾断缺过关于容貌的赞美，但是，“谢谢！” “那你明天有没有时间，一起饮茶呀？” “明天啊，明天不行喽，我得回家啦！我想念首都的酱肘子了！” “酱肘子？是说的猪肘吗？很好吃吗？” “好吃！改天去首都，我请你！” “好啊！一言为定喽！在港港就我请你，去了首都就你请我！” “成交！”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第27章 真香 梁泳琪没拿到最佳新演员奖。 输给了乌启贤，他的那部作品叫做《慈云山十三太保》。 这真是演艺生涯最大的遗憾，因为做新人一辈子只有一次。 举例：那个男人再牛逼，他也没拿过最佳新人，输给冷门歌手了！于是到二十年后，这事儿都翻不过篇去！ 《十年》的现场演唱很成功，台下掌声热烈。 别管你服不服，林见鹿这个新人的第一张专辑，在港港是真的卖爆了，而《十年》尤其的受到港人的喜爱——不是主打歌，没有重点推，mv也还没播，但自从专辑上市，这首歌似乎是挠中了港港人的心肺一般，始终在金曲龙虎榜前五名转悠，无论谁第一，它都没掉下来过。 港人把它称为“林氏情歌”，认为它比《黄昏》、《爱就一个字》要出色一头。 等到典礼结束，大家各自离场，或呼朋唤友的要去喝酒，或嚷嚷着谁要买全场之类的，林见鹿在门外找到梁泳琪，在她脸上清楚地看到了不开心。 但他没哄、没劝、没安慰，只是自顾自的吐槽，“个破颁奖礼，堂堂金像奖啊喂，才给两万港纸演出费，真是小气！” 梁泳琪闻言失笑，反倒是马上就主动过来安慰他，“给钱就不错啦！很多人都是友情献唱，是不收钱的。你居然收钱，都不知道会不会坏名声啊！” 林见鹿回答：“没关系啊！我又不拍电影，不怕他们会卡我不给奖！” 梁泳琪想想也是，不由就开心地笑起来。 但笑过之后，显然还是不开心的。 然而夜里十一点，林见鹿都睡着了，手机却忽然响起来，他迷迷糊糊接通，电话那头梁泳琪一副好气又好笑的口气，还有点撒娇，“哇，你骗我！葛姐刚还在安慰我，我还特意问，葛姐说你根本都没收演出费！” 林见鹿无奈地叹了口气，“唉……你那么傻，干嘛要混演艺圈啊！挂了！” 电话挂断，一觉好睡。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携一大箱真空包装的港港美食，存款高达约十一万美刀的汇丰银行卡，和满腔对首都的思念，早上不到八点，就已经登了机。 “哦，亲爱的妈妈，我都想死你了！” “滚特么一边去！” 一走四十天，再看见南锣鼓巷都兴奋的不行，何况是自己亲爱的妈妈？但林妈妈不吃这一套，撂下手里烙饼的铲子，就从林国栋同志批改作业的办公桌上拿过来一本杂志，全彩的，刷刷翻页，翻到了一把拍进儿子怀里，“我特么还特地请假回来给你个兔崽子烙饼，你自己看，你就作吧林见鹿，有一天腿给你打断！” 经典的十八开内有全彩插页的时尚小杂志。 翻开看，林妈翻到的那一页有两张照片，页面正中间，两张照片正对着，左边是自己跟柳若英并肩坐，挨得很近，都满脸笑容，一看就是热恋中小情侣的模样，右边则是自己跟梁泳琪在一条巷道里相对站，有一束路灯般的光从两人头顶照下来，她仰头看着自己，很温馨、很恋爱、很文艺。 标题却起的很惊悚：林见鹿偷情照片曝光，新晋歌王脚踩两条船！ 我去你大爷的！ 小作坊的料是真猛啊！ 照片显然是真的，而且完全不是偷拍，因为这都是自己在拍mv的时候特意拍的宣传照，而且当时拍了很多张，主要供应给港台两地的一些时尚杂志，供他们报道宣传的，内行人一眼看出都是硬照，跟偷情有个毛的关系。 但此时此刻，两张类似的照片往中间一凑，咦，莫名诡异。 更关键的是，内地这些小杂志的速度可真快呀！ “妈，你相信这些是真的，还是相信我是秦始皇！” “滚蛋！……赶紧洗手去，趁热吃！” 哦哦，懂了，原来只是个下马威——就说嘛，老同志那个脑瓜子，聪明得很，就这照片，能特么跟“偷情”联系上？一眼假！老同志肯定看出来了。 老同志大概主要是怕儿子出去跑一圈，又是歌王又是天王的，街坊邻居也都说，你家小鹿成大明星了，万一别再飘得没个人样了！得敲打敲打！ 现在一看，还成，还是那么皮实加嬉皮笑脸！ 于是高高抬起，轻轻落下。 趁热吃饼，还真给买了二斤酱肘子，卷着吃。 “嗯，真香哎妈！” “废话，天福号的酱肘子！六块钱斤！” “不是，我是说您烙的这饼，真香！” 这天字号的大马屁，林妈没控制住，笑了，“吃你的吧！从小就特么这张嘴好使！赶紧吃你的，还有呢啊，赶紧给你烙完我得回去上班去！要不该扣工资了！” “扣呗，反正发不下来！” “你知道个屁！一时半会儿发不下来，还能一直发不下来？我们厂可是国企，国家还能欠我们这仨瓜俩枣？快了，今年隔月一发，说是明年能给补齐呢！” “嘿……您可是干会计的，这话厂里蒙别人行，您也信？” “闭嘴吧你！就你话多！” 飞快地烙出五张大饼，光白面都得一斤半了，回头一看，好家伙，前面三张已经吃完了，二斤多酱肘子也已经给干没了，林妈愣了足足好几秒，脸上罕见地露出一抹母亲的慈爱，走过去摸摸自己儿子的脑袋，“你这在外头，得是多久没吃过顿饱的了？也不怕烫着！” “可不，吃了上顿没下顿，唉！挣钱嘛！” 林妈怅惘片刻，叹了口气，一边解围裙一边说：“吃吧，都是你的！锅不用管，我下了班回来刷”，要走，又问：“这回回来，不出去了吧？” “不好说，有钱挣就还得走呗！” 林见鹿一副坚强的模样，“没事儿妈，不就是忍饥挨饿受冻嘛，只要能赚到钱，这都是小事儿！” 林妈忽然凑近了，“儿砸，这回出去可是四十天，真挣着了？大家都说你成大明星了，肯定很能挣，你给妈透个底儿，真能一个月好几万？” 第四张饼正吃到一半，没肉了，也快吃饱了，下去的就慢，林见鹿闻言抬头，“芳城园那80平的房子，我给您挣了三套！” “嘿……” 林妈愣了好几秒，忽然说：“那饿几顿倒也值！……我走了！” ………… 下午三点，林见鹿没忍住，认可掏漫游费，也还是掏出手机，狗狗祟祟拨通了新大都饭店的电话，很快给转进了磨岩唱片那边，“喂，老张啊，我林见鹿……” “我是老薛。” “呦，出来啦？这么快？” 电话那头，薛忠鼎的声音里满是疲惫，“张总过去保的我，又托了些朋友，还写了保证书，才放我出来！……阿鹿啊，以后可不可以不让我给你带这些东西了，大陆海关查的太严了，再有下次，我估计我都出不来了！” 林见鹿罕见地很不好意思，“嘿嘿”笑了两声，“知道！知道！哪敢有下回，我就试试，你不是台胞嘛，我以为会松一点！自用物品嘛！” 其实，事情不大。 去扶桑跑宣传的时候，没好意思让葛福红知道，林见鹿偷偷打发同样随行的薛忠鼎出去，帮他买了几盘扶桑那种街边小店里的录像带。 什么“体液で交感する絶え間ない官能セックス”啦，什么“ウフフ！時間を止めたらsexし放題じゃん！”之类的。 林见鹿当然看不懂，也不看这东西，什么小野六花新有菜的，他对这些没兴趣，但自己不看，可以送给别人啊！ 这玩意儿他有大用的！ 跟谁不对付了，比如说，对面东厢的高大爷，那就往他家悄悄塞一盘，然后过去串门儿，忽然发现，“哎呦，高大爷，您还真是人老心不老啊！还爱看这个呢？这是那个都光着腚那个，叫什么来着，毛片，对，毛片，您还爱看毛片啊！” 那效果，嘿…… 少说能把丫怄得一天吃不下饭…… 当然，这玩意儿要带进来可太难了，反正林见鹿是不会带着他出入境的，但是没关系，有老薛呀！他是台胞！万一被抓住了，就说他平常硬不起来，影响生活质量，得看这东西刺激刺激…… 老薛也听话，平常西装革履发型一丝不苟的唱片公司高级经理人，还真就去给林见鹿买了、带了，扶桑飞半岛，没事儿，半岛回港港，也没事儿，在港港上飞机，也没事儿，回来飞机在首都落地，林见鹿就要求他落后一点、离远一点，别跟着自己，然后就眼睁睁地看着他被机场海关给拿了…… “改天我请客，给你压压惊！” “那倒不用，就是既然咱回来了，《花田错》的mv……”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第28章 好画眉 mv……拍就拍吧！ 要为《花田错》拍mv，在《童话》、《十年》之后作为第四主打歌去宣传打榜，是还在湾湾的时候，就已经定下的既定宣发策略。 而林见鹿当初就说了，要回内地之后找内地团队拍。 葛福红和段中潭肯放人，之前也都是一再叮嘱过的，回去之后抓紧拍。 闲着也是闲着，年轻人，压根儿没什么累的概念，林见鹿在床上又歪几分钟，捋了捋思路，随后就翻开小本子，找到了顾常卫的电话，打了过去。 有了上次合作的经验，老顾已经比较容易搞清楚自己的要求，而且记忆中，他后来好像也做过导演，有自己的代表作那种，那就做熟不做新，干脆还是找他来摄影，顺带给导一下就成了——之前《冷酷到底》和《倍儿爽》，他干的其实本来就是导演兼摄影师的活儿了。 结果电话打过去，手机关机。 看看时间，才刚三点出头，距离爸妈下班还早，他干脆就起身，锁了门推上二八大杠，一路应付着邻居们打招呼中若有若无的刺探，一路出了门，飞上车子就是猛蹬——老顾其实是西影厂的，但已经定居在首都好几年了，上次合作的时候，林见鹿去过一次他家，现在还记得地方。 别看他干了多少年摄影师了，还拿过奖什么的，没挣着什么钱，租的房子。 一路到了他家楼下锁了自行车就上楼拍门，“老顾，在家没？” 结果门打开，是蒋文丽，“呦，您怎么来了？快进来！” 林见鹿抬脚就进，“老顾没在家？手机怎么关机了？” 蒋文丽蹲下给拿拖鞋，“嗨，上阿美利加进修去了！他说手机带过去漫游费贵死，就没带，我就给关机了！” “呦……” 这话一说，林见鹿已经迈进去的一只脚，就又撤回来了，“那我走了！” 蒋文丽一愣，站起来，“别呀！怎么着，红啦，不乐意搭理我们啦？” “嗨！你这个年纪，我这个岁数，你长这样，我长这样，老顾又不在家，有会说的不会听的，这要是传出去了……” 林见鹿拍拍自己的脸，“咱得要这个！” 蒋文丽扶着门哈哈大笑。 老顾蔫儿坏，但蒋文丽不，她性格爽朗大气，绝对开得起玩笑。 见林见鹿要走，她倒也不好非得拦了，只是意识到好像有机会，就说：“您要有事儿，我给老顾打电话让他回来也行。您的事儿肯定重要！” 林见鹿已经在下楼，边走边往回摆手，“用不着！不够飞机票钱！” 那就是真的有机会。 蒋文丽知道顾常卫算是跟林见鹿有点交情，俩人拍mv期间没少喝了酒吹了牛逼，也知道现如今人家林见鹿混得有多红，听说一个人一张专辑，打穿港台了都，连港港和湾湾的媒体，都在称呼他是新天王。 他的活儿，哪还分什么大活儿小活儿啊，都很重要！ 跟钱多钱少没关系，是他这个人身上就意味着机会，“嗳，见鹿！他还有最多一周就回来了，他回来我让他给你打电话。” “得嘞！” 结果蹬到巷子口，被小卖部周老二给叫住了，“有你电话，国际长途！说是四点半再打过来！” 嗨…… 没办法，只好停下车子，站小卖部的窗口跟周老二闲扯淡。 他比林见鹿高了两级还是三级来着，原来挺横的一个人，林见鹿从小就敢跟他顶着干，小时候打不过，十一岁，终于把他揍了，而且一顿就给揍了个瓷实，从那以后，这小子就特别老实了。 将将差一分钟四点半，电话响了，周老二说肯定是那长途，林见鹿就干脆直接接起来，果然是老顾顾常卫——蒋文丽啊蒋文丽，大气是真大气，精也是真精！ 聊几句，老顾一听说就一部mv，就知道也就万把块钱的活儿，就算是人家给面子，充其量再给加万把块，三万，来回飞两趟的话，耽误他的课就不说了，的确也就够个飞机票钱，就有点纠结，想了想，他说：“我们厂有不少人在首都混饭吃呢，我给你联系联系？保证活儿好！” 这是死活都不肯撒手啊…… “成吧，你给联系联系，回头我上家里去看看嫂子去，嫂子也怪闲得慌。” “去你丫的！等我电话！” “等等，跟你说下我的手机号。” “得嘞，等我找根笔。” 穿越过来也就半年不到的样子，也算是混过京圈、湾圈、港圈了，林见鹿基本上算是一个有口皆碑，别看嘴上黄段子溜得很，现实中却从来不占任何人便宜——他长那个样子，老实讲，但凡持身有那么一丢丢的不正，但凡多瞄人家几眼，是个有女朋友的都得担心的睡不着觉，但是没有，现在的情况反倒是，是个女的，熟起来了就敢跟他瞎开玩笑，没人担心风评问题。 看时间，现在首都四点半，老顾要是在阿美利加的话，现在正经黎明前的黑暗，不过他是一会儿都没耽误，林见鹿回到家这才刚捅开炉子烧壶水的工夫，他的越洋电话已经又打过来了，“俩哥们儿，一个叫张扬，中戏导演系毕业的，他在北影厂，但我们玩特别好，技术绝对过关。还有一个叫张子恩，我校友，最近咱国内播的一部剧你看了没？叫《宰相刘罗锅》，央视放的，挺红的，那部戏就是他导的。我问了，俩人都闲着呢！” 成吧…… 想了想，林见鹿说：“那就后面那位吧，我这部要牵涉点古装，呃，应该叫戏装，找个擅长古装戏的蛮好。” 于是当场定了下来。 导演片酬给了三万，其它各种乱七八糟的开支，比如租摄影机、置办服装、租场地、买胶片之类，实报实销。 但导演需要带摄影师、灯光进组，那归导演费，不再另外加钱。 一共就三五天的活儿，这已经比行价高出不少了。当初顾常卫两部mv加一起给三万块，才是正常行情价。 ………… “你听听，你听听，就他说那些东西，我就觉得不扛饿！” “他光烤肉吃人家三盘子！还想怎么扛饿？你听他说，那盘子可不小，他那个饭量，那不得三四斤熟肉啊！你还怕他饿着？你自己的儿子自己心里没数？他属狼的，搁灾荒年景，就他那性子，他敢拉杆子上山当土匪！他还能饿着？” 夜，晚饭后。 一家三口应付完了好奇的邻居们之后，围坐闲聊——晚饭前后，邻居们又纷纷来刺探，但林妈一句口风没漏，她那个脑袋瓜子，厂子里骂架抬鸳鸯杠都是扛把子南博万，哪可能让这帮邻居给忽悠了，说是出了点名不假，按说也挣了点儿，但还没给结账呢，果民党那帮人，鬼知道什么时候能拿到钱。 别人信没信不知道，反正打发走了，咬硬了牙口说没拿回钱来。 然后，一家三口闲聊，听林见鹿说些港台见闻，不知不觉就又说起林见鹿一口气干了四张大饼二斤三两酱肘子了，到底还是亲妈，有点心疼儿子了，结果林爸反倒少见地反击，几句话说的林妈没声儿了。 也对，这小子纯粹装可怜，他哪可能把自己饿着！ 一想到这个，一丝慈爱之心渐渐褪去。 林国栋同志还在教训儿子，“你别赶上肉就疯吃，在外头，好歹要点体面，想吃，咱回来自己买！在外头一顿饭吃人家三盘子，叫那些湾湾人笑话，跟咱没见过肉似的，你都吃了，人家还有人可能没夹一筷子呢……显得没家教！” 老林同志应该是完全没搞懂烤肉聚餐是什么意思，所以，算了，不解释。 乖乖低头受教，“嗳，我记住了爸！” 老妈已经把小杂志又拿过来了，翻开，“这俩丫头都不错，这个看着个头儿可够高的，比你矮也有限，这么高的丫头，可不多见，你相中一个没有？” 咦？所以，我们不是在讨论去芳城园看房子吗？怎么越说越跑题？ “妈，您觉得，我能玩得了这么好看的画眉？” “滚一边儿去！少特么拿过去的话来噎我！此一时彼一时！” “那……回头我都给您骗来，您自己选！” 得……就这一句话，林妈就知道，俩都没戏，这已经是典型的吹牛逼了，于是很失望，“还俩……就你挣那几个钱，这俩你能办回来一个，我都能上你们老林家坟头儿上烧三天香去！别当我什么都不知道，这杂志上都说了，人家港台的大明星，一年都几千万上亿的挣！就你那几十万……算了，睡觉！”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第29章 生来就美 第二天张子恩就主动电话联系，到新大都饭店汇了合。 碰剧本，谈想法，他很快就搞懂了林见鹿的要求，不复杂，一段四分来钟的小故事，主线其实单薄的很，远不如《童话》那样做到了基本饱满，但是对于mv来说，足够了，于是张子恩就拍胸脯，保证他来拉队伍，两三天就能开拍，三天也就差不多拍完——摄影机去北影厂租，场地的话怀柔的飞腾片场那边租两天就够用，比租个摄影棚自己搭要省钱多了，那边甚至还有些古装服装和道具出租。 他说他拍《宰相刘罗锅》就有很多戏是在那边拍的。 林见鹿自无不可，全部同意。 其实还是那样，电影胶片才是开支的大头，这些都算细枝末节。 但开支林见鹿已经无所谓了，他不用再管这个了，这回肯定还是薛忠鼎做制片，负责管钱，出钱的也是滚石唱片，且正常开支范围内，几乎无限额。 除此之外，倒是还有件事，“老张，你当导演，人面儿熟，给我推个漂亮妞儿，要求必须有清纯的感觉，嫩就完了！就……换上古装得是古代的大家闺秀那个感觉，水灵灵的嫩！” 老张想了想，“陈虹算吗？貂蝉，挺嫩的。” 林见鹿惊讶，“啊？陈虹？她都得多大了？” 这回轮到张子恩惊讶，“她能多大？她……二十六七？绝对不到三十！哦，我明白了，你让我想想，嫩……北电有个女孩儿，叫蒋琴琴，不是大二就大三，央视那边很喜欢她，杨洁杨导找她拍了一部《西施》，漂亮，嫩！哦对了，她应该还有京戏的基础，学的好像是刀马旦还是青衣来着，绝对符合你要求！” 林见鹿想了想，好像有点印象，上辈子好像看过她上的什么综艺之类的，哦……他一下子想到了，上辈子好像在某音上刷到过，那种什么你以为的老阿姨年轻的时候有多绝系列……那应该差不了了！ 而且还在读大二大三，年龄在那里摆着呢，肯定嫩！ “那就暂定她了，回头你联系，叫过来让我看一眼再定！” 事情谈妥，大家分头行动。 薛忠鼎跟张子恩要去租设备、看场地的忙活，但开拍前，林见鹿就还是悠闲的，出了新大都饭店，推上自己的二八大杠，他时隔多日，又一次优哉游哉地在蹬着车子，在首都闲逛起来。 不着急会朋友，先去看看兄弟。 他有三个铁瓷，当然，都是前任留下的，但时至今日，其实也不太需要分清楚是前任的还是自己的了。人一辈子有几个要好的、过命的兄弟不容易，尤其贫贱之交、总角之交，林见鹿还挺珍惜的。 像赵猴儿，本名叫赵放，瘦，家里开了个小饭馆，就家常小炒之类的那种小馆子，高中毕业，这货屁也考不上，就回自己家就业了，等到林见鹿当兵回来，手艺已经练的正经不错，掌勺了，那林见鹿前段时间老请客吃饭，就总去他家。 在当时，他能帮的也就这些了。 另外还有一个胡建林，硬汉一个，能为林见鹿两肋插刀那种，自称除了林见鹿，他不怵任何人，现在当保安呢，一个月三百五十块。 还有陆小明，他爹是街头摆摊修自行车、补胎、修鞋的，考不上大学也没办法，又觉得补胎实在没钱挣，就托了人情，把这小子送去一家汽修站，还别说，这几年首都的汽车，包括私人小汽车开始越来越多，汽修是个好行当，买卖好，缺人，他进去还真就学了本事了，现在已经能自己判断和解决大部分问题，别看活儿脏，不少挣，一个月一千多，比很多坐办公室的挣得都多。 他们几个，说白了，上学的时候其实都是被欺负的存在，家里穷、不是正式职工、自己弱吧唧唧等等，都是被欺负的理由，就连不怕死的胡建林，当初也被十几号人围了，打到头破血流缝了七八针。 而林见鹿几乎是靠拳头一路打过去的，前任从小打架那是真猛，能吃，从小就力气大，个头也窜的快、窜的高，十岁打初中生，十三四岁就干高中生了。 赵猴儿他们几个都被他护过、帮过，都服他，跟着混，混成了铁瓷。 骑车子溜达一圈，都通知上，晚上找地方聚，喝酒。 然后，他自己就骑车去了芳城园。 他惦记这边的房子不是一天两天了，原因就是，它是这个年代首都这边少有的给钱就能买的商品房。结果进去一看，大失所望，连给售楼小姐签名都有点不大乐意了——81平，做了个三室，室内格局实在是不咋滴，关键楼高九层居然没电梯。这样的房子，不用太久，十几年后就得算老破小。 当然，涨钱还是肯定涨钱的，08年之后首都房价暴涨那会儿工夫，赶在个11年、12年卖了，卖个几万一平肯定还是没问题。 但自住就兴趣不大。 ………… 约兄弟，喝酒。 陆小明有路子可以买驾驶证，告诉他回头上家里拿钱去，给买一本。 然后会朋友，朋友比兄弟多得多，他录音那个把月，在首都的圈子里交的朋友少说上百，不用都会，拣的确合得来、聊得来的约一约、聚一聚就成。 中间抽时间看房子，也托了朋友转朋友，给扫听着合适的小院子。 另外就是还抽空儿见了见蒋琴琴。 哎呦喂，得承认，真特么漂亮！真特么嫩！ 当场就定下了！ 这女孩儿身上有一种奇特的青涩而又明丽的感觉。 怎么说呢，有些女孩儿，稍微收拾收拾就挺好看的，但还有些女孩儿，别管收拾不收拾，哪怕破衣烂衫，你一眼看过去，就知道她是从小美到大的。 蒋琴琴就是后面这一种。 ………… “有啊，你虽然不在港港，但已经连续几天上头条了！你搂着林清霞小姐和张爱嘉小姐的那张照片，很多报纸都有刊登。大家都说你‘是真名士自风流’，说你‘年少当风流’，还报道说张国容先生夸你的创作才华，说《十年》那种作品，全港港五年才能有一首，总之，报纸都很喜欢你！” “还有啊，黄占先生接受采访的时候也称赞你，说你是他最近十年来碰到的最有意思的年轻人，又有才华又会玩！” 忽然的，林希蕾竟是来了电话，话里话外不是拍马屁就是撒娇，林见鹿也信也不信，但绝不可能全信，“真的？全是夸的？就没有负面报道？你不要胡说哦，你知道的，我在港港有很多眼线！说谎话我让葛姐裁你的员！” “不要啊，我真的没有胡说，呃，负面的报道当然也有，但都是一些很小的报纸，他们在挖掘你跟林清霞小姐、梁泳琪小姐的三角恋消息，但什么证据都没有，大家都看得出来，从头到尾都只是瞎猜，没人信的。” “阿鹿哥啊，我现在没有工作啊，我猜，葛姐大概要赶我回湾湾了，你要不要发发慈悲，让我继续给你做助理吧！我去首都可以吗？” 呵……来首都…… 我家一共两间屋子，加一起三十平充作两室一厅，我都没机会去住酒店，你来了怎么住，反倒要给你去酒店开个房间吗？ 关键你来了还特么的是台胞，必须住涉外饭店！ “好啦好啦，不要撒娇了，我给葛姐打电话，先不赶你回湾湾！但你留在港港也没用啊，又没有剧组要你！” “喂，阿鹿哥，不要打击我啦！”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第30章 量量 《花田错》很快开拍。 结果开拍当天，惊喜不断。 嘿……能说是这个年代国内的演艺圈都太穷呢，还是该说首都演艺圈太小了呢？反正，开拍的当天上午，林见鹿一下子见到了好几位后世的熟面孔。 小钢炮来了。 胖乎乎一掐一兜水的余谦来了。 前者是纯粹来凑热闹的，他本来正在拍的电影，被北影厂紧急叫停了，据说是因为汪朔的缘故，汪朔最近正在被全国上下痛批，而他那部电影是改编自汪朔的小说，且是他俩联合执导，所以喽，停了，复工遥遥无期。 小钢炮显然郁闷之极，正闲极无聊又前途未卜，听说大明星林见鹿长得又帅又爷们，比电视上好看得多，纯粹跑来看明星来了。 后者就有意思了，一聊才知道，这位还真是正经上了北电的影视导演进修班的，但他演戏要更早，几年前就上戏了，还拍过《编辑部的故事》，当然，专业学相声，也是文工团在编的存在，只不过平常几乎不去，就在影视圈子里混，有些边角料的角色就接着，没有就纯跟组，剧务、收音、开车，什么都干。 他也纯粹是听见有剧组开工，过来看明星顺便赚个零花钱的。 小钢炮不但来了，还是带着老婆来的，徐凡。 说实在的，现在应该算年轻版的徐凡了，看上去颇有几分美丽动人。 还有好几个来看热闹的。 蒋文丽，黄雷，江武。 蒋琴琴还带来一个同学，叫陈莎莎。 哦，对了，当初顾常卫给推荐了两个人，林见鹿选了感觉上应该更擅长古装的张子恩，但另外一位张扬居然也跑来了。 感觉上他们纯粹就是闲的！ 以至于看到那么多后世熟面孔的时候，林见鹿忍不住下意识地就想：特么的现在国内的影视剧开工那么不足吗？ 没什么好说的，先签名，要就给签，然后，中午请客吃饭吧，林见鹿一向最不心疼这个钱，更何况这笔钱是肯定滚石唱片出。 他没有大家预想中的红遍两岸三地那种超级巨星、天王巨星的所谓架子，袖子一挽，风卷残云。这回的剧组跟之前顾常卫找来那一拨，大部分不一样，除了像蒋文丽这种打过交道的，基本上都是第一回见大明星吃饭。 哇，吃惊。原来跟我们一样。 甚至比我还能吃。 不少人上午就跟着搭把手帮忙搬箱子搬灯了，中午吃完了饭，很多人都特别喜欢林见鹿没架子、不但跟你一个桌狂吃、还特能侃的做派，下午也都留下帮忙。 没什么大忙可帮，都没到五点，一点摄影棚里能拍的戏就拍完了，但林见鹿还是示意，让老薛给来的这些位，一人发了一张正版cd做留念。 反正cd在内地几乎卖不动，存货一大堆。 正版磁带的销量到现在也还没个准确的统计数据，但已经过300万张是基本肯定了，估算cd销售却才14万来张！ ………… 很意外的，蒋琴琴的演技居然很赞。 上午几乎没有她的戏份，全都是林见鹿在那里拗造型、假唱，林见鹿也没当回事，等到下午一上戏，好家伙，第一个镜头，林见鹿就差点儿扛不住。 也不知道是演的，还是人家本身就是有这个本事。 那双眼睛水灵灵的，就像是会说话一样，幽幽怨怨、哀哀切切地盯着你那么一看，特么的林见鹿瞬间觉得自己是不是什么时候辜负过人家。 上辈子完全不记得看过她什么影视剧，只是恍惚有点印象，她在某音的古装美女大盘点里经常出现，当时看来只觉平常，漂亮是的确漂亮，尤其古装，真心好看，但是没想到当面对戏，需要硬扛她这个眼神儿啊！ 这要是演下去，林见鹿觉得自己连三天都未必能扛得过去！ 这让人怎么可能会不犯错？ “那个，琴琴，你收着点儿，你那样看着我，我扛不住！” 蒋琴琴又羞又怯又茫然，尴尬地站在那里，很是局促，“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演，我之前去拍《西施》，杨洁导演告诉我，我这样看人的时候最好看，我就……我就……” 她明显是一下子紧张起来了。 这可是林见鹿的mv啊！都没想过怎么会有这样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不但要去拍林见鹿的mv，甚至还三天就给6000块的片酬！她拍央视杨洁导演的《西施》，足足拍了小三个月，一共给了7200块的劳务费。 前两天到新大都饭店面试，面试完出了饭店，她回过神来，当时就觉得自己真是笨的可以，见了活的林见鹿，甚至连话都不会说了——她一度觉得给人家留下了不好的印象，最后大概不会用自己。 没想到，这才刚一上手拍戏，就还是被人家挑理了！ 还好张子恩马上过来了，询问怎么回事，林见鹿两手一摊，“她要是搁古代，妥妥的能搞出烽火戏诸侯的段子来，她那个眼神儿含情脉脉的，哎呦喂，朝我一看，我就觉得我上辈子肯定抛弃她另娶来着！” 张子恩哈哈大笑。 蒋琴琴也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又是害羞又是尴尬。 没想到小钢炮忽然在外围搭下茬，“不至于，您在港台什么美女没见过！” 林见鹿心说你知道个屁，柳若英、苏惠伦那都算有些姿色的，陈舒华、张爱嘉、林清霞，也都是大美女，梁泳琪更是清纯的一批，但她们都没那么媚啊！ 当然，可能在当下的内地人看来，还是港台美女更时尚、更漂亮、更有风情，内地女孩儿都太土了。但是对不住，林见鹿心里可没有他们那层滤镜。 头都不回，就是一句话扔过去了，“你是吃过了，我可没沾过牙！” 这话一出，全场哄笑，连徐凡都脸色微红地跟着哈哈大笑。 小钢炮更是咧开嘴，笑出了一口烂牙。 蒋琴琴却越发尴尬了些。 哦，对了，你要真说，还真有。 关芝琳当时也是这么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也是让自己顿时压力山大，不过当时是在金像奖的颁奖典礼现场，自己心里其实是处在戒备的社交状态的，不像今天，没提防、没准备，所以忽然一下子，差点儿就着了道。 “对……对不起，我只演过两部戏，我再试试另一种。” “没事儿，来吧！这故事里，我不是昏君！我能克制住！” ………… 蒋琴琴这女孩儿还蛮有意思。 共事时间稍微一长，林见鹿渐渐回想起来，她后来好像是嫁给陈建彬了，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好像她自己几乎没再演过什么作品了。 但偏偏在记忆里，她又好像是应该红过一阵——大概是九十年代，或者是零几年那时候红的吧，总之林见鹿没看过她的完整作品。 他开始爱看电视剧的时候，看的已经是大唐诗仙了。 现在想想，我菲现在可能也就能有个十岁？唉，也不知道我圆现在在干嘛，大概率应该还在上高中？上辈子看过她那部《十七岁的单车》，也不知道导演是从哪里把她翻出来的，至少是在现在的首都文艺圈，还没有她的踪迹。 冰冰连个丫鬟都还没演过呢，大甜甜不知道幼儿园毕业了没…… 我们一家五口还要好多年才能团圆呢！ “鹿哥，吃冰棍！” “哦，谢谢！” 第二天一大早，大家汇合了，就直奔郊外，来到了怀柔这边，一家叫飞腾影视基地的地方，租了两天的景，大部分要在这里拍。 倒是这个天气，也就才刚过五一，不知怎么这两天忽然暴热起来。 林见鹿早早就打发了人出去买冰棍，拍摄间隙，他自己往阴凉处一躲，看着张子恩指挥人转移机器，重新布置机位和灯光。 一个恍惚的工夫，蒋琴琴就拿着根冰棍，送到了眼前。 他撕开包装，嘶嘶哈哈地开吃，蒋琴琴就乖乖巧巧地在他身边坐下了——她很享受这样子的地位，哪怕是吃个冰棍，那个剧务小胖子也是主动说，“劳烦您去给鹿哥送一根去吧！”，给他送冰棍似乎是自己的特有权力。 这跟她之前去的那两个剧组，尽管她演的是女主角，但也只是普通演员，剧组里从导演到普通剧务，除了某些人别有用心的窥探和示好之外，基本没有人是真的捧着她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她平常跟林见鹿走的越近，剧组里的人就越是尊敬她、捧着她。这种感觉实在是让她喜欢。 “鹿哥，等戏拍完了，我还能去找你玩儿吗？” “可以呀！当然可以！” 她闻言顿时开心起来，正要再说话，却忽然剧组的制片人薛忠鼎跑了过来，把正在响的手机递给林见鹿，“喂？” 话筒里传出来的，是一个女孩子的声音，这让蒋琴琴瞬间提起了注意力。 是柳若英。 “《十年》的mv送到公司了，我看过了，没有我们《童话》拍的好！《童话》那么感人，这部就没有那么感人！” “切！那是你还年轻，你还不懂什么叫欲语还休！” “我比你大！” “下次见面找个尺子量量喽！” “噗……” 电话那头，柳若英顿时失笑。 蒋琴琴听得有点愣，一直到半个多小时后，才忽然一下想明白“找尺子量量”是什么意思，不由得莫名惊诧——这、这……他是在调戏电话那头的女孩吗？ 月底啦，我这连一千张月票都没凑够，要不，您再看着给几张？ 总不好太丢面儿了不是？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第31章 卧槽！ 三天的活儿，两天半干完。 几辆车把剧组人员和设备等，往市区里一拉，众人顿时作鸟兽散。 林见鹿一下子彻底松快下来——打从在火车上醒过来，意识到穿越了那会儿起，他心里的弦儿其实就是绷着的，得挣钱呀，年代难得，机会难得！ 等到专辑红了，在湾湾、在港港，都红了，卖的很好，乃至要再拍三首歌的mv，说实在的，他就有点想松弦儿了。 后来纯粹是两大经纪人给他时不时就手动拧弦儿，这才奋起余勇，到处跑宣传、拍mv之类的，等到现在，《花田错》的mv拍完，在他自己看来，好了，该我干的事儿，是真的已经干完了！ 挣那么多钱干嘛？享受生活啊！ 怎么享受生活？花钱啊！ 他约了余谦，印象中这家伙很懂，一起逛花鸟市场去，花三百多，给老林同志买了一只好画眉，又花八百，买了一套据说是好笼子、好家伙儿。 林国栋同志其实很爱这个，年轻时候玩过，赶上特殊时期，怕出事儿，自己哭着把那画眉放走了、笼子砸了，就留了个小碗做留念，自那以后再也没买过，再后来结婚生子，更不用说。 买回去之后送给老林同志，猜的不错，老林同志看着那画眉，眼眶刷的一下就红了，差点儿哭出来，以至于林妈刚说了一句，“嘿，你们爷儿俩真是，都特么少爷秧子……”，一看林爸那个样子，也不舍得说了。 ………… 在整个东亚、东南亚上市超过九周，湾湾、港港的销售统计，一直都算快，好不容易的，五一过后，大陆的新华书店这边，也总算是给出了第一个准确的统计数据——截止4月5日，其实也就是上市大概前五周的样子，《冷酷到底》在新华书店的销售量合计285万盒磁带，11.4万张cd！ 统计总销售额3538万软妹币出头！因为新华书店不打折。 简直普天特么的同庆！ 然而事实上也不必吐槽什么，磨岩唱片自己的分发铺货渠道那边，也就大概把两个月销售数据给出一个粗略的统计而已——说它粗略，是因为他们几乎只能采用发行出去多少，截止一段时期内退回来了多少来计算差额。 其实没什么真的准确性可言。 不过还是已经大概可以知道，已经确定的销量，磁带加cd大概是有超过350万份了——对外可以吹成400万份了！ 不消说，绝对炸裂的销量！ 据说在八十年代，国内盗版几乎没有，那时候是很有些过千万盒磁带的超级销量的，但进入九十年代，那种销量完全没了，正版超过十万盒已是畅销！至于cd，对不住，有人买就不错，超过一万张，就要报道一下了！ 于是五一刚过，国内各大报纸电台，几乎铺天盖地全是《冷酷到底》正版畅销超400万盒的消息——被誉为是在盗版泛滥的情况下，一个历史级的销量！ 相比之下，消息传去港港和湾湾，对唱片界产生的震动其实更大——尤其港港，快回归了呀，港港出版的唱片可以提前申请内地备案、审核和发行，不用通过所谓“引进”的方式了，到那时候，这是特么的多大的一片市场啊！ 卖再便宜也架不住几百万的销量啊！ 当然，回归前还不行，“海外引进”发行，和直接算国内，只需要提前备案，跟国内的音像社联合就能发行，完全不是一码事。 至少是截止到回归前，内地400万张销量这种数据，大家是想都不敢想的——反过来说，内陆跑去港港混饭吃，不管是去拍电影做演员，还是当模特走秀，又或试图去那边签公司发唱片，也是相当的不易。 李连结占了便宜，当初《少林寺》被运作去港港上映，他一下子成功在港人那里留下了印象，后续一系列的电影票房都不差，成功登陆。 但除他之外，背着内地人身份的人，无论什么行当，都还一直没有什么成功的范例，一直到林见鹿的忽然蹿红。 王霏不算，一来她早已随家人落籍，二来她有个好老师，三来她一个首都大妞，自出道至今，已经连续发了七年的粤语专辑了，所以港人认可她。 林见鹿绝对是第一个能大卖港台的内地歌手。 而且他不是简单的去港台混，他是立足内地大杀四方的同时，还在港台混到了几乎是歌手的顶——港台的各路报纸杂志，早就已经纷纷在讨论，他是四大天王之后的新一代天王了！只不过还有很多报纸不认他内地人的身份，坚称他只能算是一号超猛的过江龙而已！ 但这些之于蜗居首都的林见鹿而言，却是根本不在意了。 ………… 5月8号，顾常卫回来后约喝酒。那就喝酒呗。 一桌子人来的乱七八糟。 有唱歌的，刘焕，金雪峰，有创作人，三保，赵继平，有导演，张子恩、张扬、张一柏、张纪忠、小钢炮，嗯，老张家看来很出导演。 当然还有演员，但也算家属，蒋文丽、徐凡，另外蒋文丽还叫来了她的两个闺蜜，陈晓艺、姜珊，半路还又来了张国利两口子，后来还有一个刘贝。 这里头关系异常特么的复杂。 反正这个串那个，不少人闻讯就过来蹭酒了。 还是那句话，这个年代的内地文艺圈，给林见鹿的感觉，是的确偏质朴，整体上的江湖气相当重，大家都是草根，没什么你咖位高我咖位低的分别。 当然，也可能主要是林见鹿咖位最高，所以对他来说，觉得没什么咖位区别。 女同志一多，林见鹿就干脆打电话，把蒋琴琴也给叫过来了。 反正老顾组局，当然他请客，蹭呗。 林见鹿自己都不知道被蹭了多少回了。吃不回来的！ 话题纵横开阔。 张纪忠心心念念要调进央视，但现在看来还不行，不过他监制的《水浒传》已经筹备一年多了，接下来就要正式开拍，他觉得这部戏要是弄好了，就能有戏。 小钢炮的郁闷无需多言。他过去一直都跟汪朔捆绑的太紧了，现在汪朔被批接近倒台，一下子把他带坑里去了，风光不再，整个人郁郁饮酒，牛逼都不吹了。 赵继平本来不苟言笑，似乎是跟林见鹿这种“港台红人”有心理隔阂，再加上年龄差距相当不小，但几杯酒下肚，可能是觉得，哎，这小伙子挺不错呀，倒是聊起来了，问林见鹿愿不愿意入曲协，他可以引荐。 老头儿现在是关中省歌舞剧院的院长，正经体制内，这次是凑巧来首都出差，跟顾常卫、张子恩这波西影厂的人有些交情，这才被叫来喝酒。 当然，聊到最后，大家最关注的，其实还是港台娱乐圈的光怪陆离。 都好奇，都眼馋，都向往。 不夸张的说，至少现在，港台娱乐圈，尤其是港港娱乐圈，仍是整个亚洲最时尚、最前沿、最时髦、最牛逼的流行圣殿。 而且关键是，人人都知道港台明星赚钱猛啊！ 别看娜英在港港也就算刚起步，但她一张专辑能卖三四万张，甚至有一张卖过了白金线，这就已经足够把国内这帮人羡慕死了。 录一张专辑就能赚几十万港币，那是什么概念！ 内地的这些演员，陈晓艺、姜珊都算红，一集电视剧普遍两三千块钱而已，问题是就这样，都开工不足，要不然能有时间来聚什么酒场？ 当然，纯演员一向挣得少，挣不过同级别的歌手，这倒是常态。 有首歌叫《大花轿》，很红了，正版专辑据说卖了20万盒，也就挣个十几二十万块而已。反倒是接商演走穴，赚的远比卖专辑赚得多！ 可就算《大花轿》，火风也就那一张卖得好，他出的专辑还好几张呢，过三万盒都已经算卖的不错了，可不能跟娜英在港港稳定的三五万张那么卖，一张几十万港币那么挣相比！ 刘焕自己都坦言，商演一万五到三万一场不等，机会其实也不多，他自己每年都出去转悠两趟，但也就只能挣这个钱了，央视录一场晚会，就给五百块，从彩排到正式录，折腾好多趟，恨不能赔钱！ 至于专辑，他出的专辑，卖了还不到五万盒！ 那就当然羡慕港台！ 那就……吹呗！ 港台没什么了不起，程龙很聪明，情商很高，洪金保的确胖，但他最明显的其实是肚子有点大，其他倒不算很胖，林清霞漂亮，哎，哎，哎，我亲过她，金像奖颁奖典礼，非得让我去唱歌，我搂着林清霞、张爱嘉，一边亲了一口…… 卧槽！ 连一帮女的都跟着卧槽！ 林清霞哎，张爱嘉哎……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第32章 养老啦！ 5月10号，林见鹿搬家了。 没买，在离南锣鼓巷不算远的一个单位小区里租了一套房子，58平，二室一厅，一个月240块钱，包水电费，没物业费。 骑自行车回家，大概15分钟。 林爸林妈都跑过来看了看，没说啥，家里的确太小了，儿子也大了，现在又不缺这个几百块，租就租吧，比买便宜多啦！ 他舒坦点儿，其实自己两口子也住的松快，又不耽误回家吃饭。 至于让他们也来住，那是不可能来的，“你疯啦？咱家那三十多平的两间屋子，一个月租金交给街道，才十二块五，上哪儿再找那么便宜的房子去？我跟你爸必须占着窝！再说了，你特么一走，跟你爸我俩住着宽敞着呢！” 把赵猴儿他们叫来，几个兄弟一起给燎个锅底，新床新被新棉花，这就算是自己安了一个小家了——手里钱暂时不多，考虑性价比，考虑后世增值问题，他还是打算要买个小院子，还在打听，看了几处，不甚满意。不是太贵，就是太破。 结果，好事儿忽然来了。 滚石要给发工资了。 决定跟林见鹿结算前五十万张在湾湾销售的唱片的版税，当然，按照当初合同约定的顶格15%的分成结算。 简直爽翻！ 税前到手1350万新台币，折合米刀大概是43万多。 因为签唱片约的时候，林见鹿压根儿没有经纪约，所以这笔钱无须向两个经纪人分成，这也是当初签经纪约的时候都说好的，要等林见鹿签下份合同，她们两位经纪人才可以分钱——所以事实上，之前跑了几场商演，林见鹿赚了大概十一万米刀左右，葛福红好歹还算分了万把块，但张爱嘉至今为止，还没从林见鹿的经纪合约里分到一分钱呢，最多就是按照约定，葛福红会匀给她三成！ 滚石那边很贴心地问，要不要给开个湾湾的台币账户？还是打进你在港港的汇丰账户里？打新台币，还是港币，还是米刀？考虑到你没有聘用专业的会计师，这笔钱似乎也不合适经过你的经纪人，需不需要公司为你设计报税方案？ 林见鹿倒是无所谓，但想了想，他还是把电话打到了张爱嘉那里。 说好了的，湾湾的事情以张爱嘉为主。 虽然这笔钱不给你们分，但活儿你们还是要干的。 张爱嘉果然没有二话，表示她的经纪公司有会计师方面的长期合作伙伴，款可以直接打进汇丰，回执往她的经纪公司寄一份就可以，等到报税季，公司会为林见鹿做专业的报税方案，到时候再完税。 那就按她说的办。 摸摸口袋，等这笔钱打进来，除了之前兑了软妹币取出来、其实还没怎么花的那点零头，他的汇丰银行卡里，马上就会有53万米刀了！ 400多万软妹币呀！ 问题这明显才只是个开头而已！ 所以说，已经财富自由了！ 于是一狠心一跺脚，他调头回去联系之前看过房子的一个房虫儿，买了！ 房子有点旧了，民国的老屋子，没个不旧，但不漏不塌，花点钱认真修缮一下，依然还是好房子——就在礼士胡同，往东一千米是东二环、朝阳门桥，往南三百米是灯市口大街、金鱼胡同。嗯，离故宫直线距离大概不到两公里。 站屋顶上估计能看见紫禁城的角楼。 院子占地1000平出头，约莫一亩六分地，东西宽23.5米，南北长45.6米，修的是三进院，房屋带大门一共是36间，房本上登记的建筑面积是581平，但是房子久不住人，的确看去老旧，作价一共258万，折合大概4440块钱一平的室内面积，抄手游廊不算室内面积——哎，这里有个巧儿，现金米刀支付的话，对方答应28万刀即可，核算过来，里外里又省软妹币20万出头！ 不用想，这位是憋着要出国的！ 从这里回南锣鼓巷大概要3.5公里的样子，骑车也就十分钟出头，但林见鹿暂时不打算告诉老爸老妈，他自己也不可能马上住，人托人联系专门老宅修造的，准备投入一笔钱，慢慢把房子拾掇出来，再给老爸老妈一个惊喜。 燃气要通上、下水要修好、屋顶整个换新。 另外，地暖必须得通，哪怕自己院子里弄个锅炉房自己烧，也必须有。 忙忙碌碌，晃晃悠悠。 既忙又闲的瞎折腾了好几天，介绍来的修造大师傅整体看过了、量了数据，认真沟通过后，核算了好半天，按照林见鹿的要求，包括屋顶、墙面、梁柱、下水、地暖、地板、灯具、厨具、中央空调、门窗整体换新等等等等，还包括要求一体打造的明式苏造红木家具，室内先进的马桶、浴池，要求高而不奢，一口气改造下来，包工包料，要65万，六个月工期。 没还价，签了合同后还预付了25万块。 要是日子继续就这么过下去，林见鹿都恍惚觉得，自己已经退出江湖了——一位绿林大盗，已至暮年，携带毕生积攒的家私，回乡间买了几百亩地、盖了个大院子，学着地主老财一样，娶个大、讨个小，自此就算金盆洗手、林下养老了！ 偶尔去新大都饭店转转、坐一会儿，跟老薛聊几句，与闻些江湖事，听来倍觉遥远。陪老张听一听质量参差不齐的投稿，偶尔也会见到几个主动登门投搞的歌手，态度好、不那么傲气冲天的，他就鼓励几句，还给人家签个名什么的。 满满的退休气质。 一直到苏惠伦忽然有一天打电话来。 “阿鹿啊，我新专辑第一周就卖了7万多张哦！大家都说，我第二周是有希望冲击一下单周十万张的！要谢谢你，帮我填了那么美的一首词！歌迷都很喜欢《lemon-tree》这首主打歌！全湾湾也都在夸你歌词填的好！” “嗯，不客气。你放心，卖不到十万，老段也会这么宣传的！” “哈哈哈，你好讨厌！为什么要这么说！我一定会卖过的！我要自己卖过！” “行行行！有信心就好！还有事儿没？” “跟你讲啊，我这个人是遵守承诺的！欠你一个吻喽……不过！你要赶紧来拿！如果我谈恋爱了，这件事就作废，不要怪我不守承诺哦！” 林见鹿这才忽然想起来……啊，苏惠伦还欠我一个吻。 然而，这才只是个开头。 似乎就是只在忽然之间，各种电话都开始打进来了。 张爱嘉问何时回台？葛福红问何时回港？ 林清霞问最近怎么不见你出来，一起喝酒啊？ 梁泳琪说公司已经打算让她开始录歌了，但葛姐又帮她接了一部电影，叫《百分百感觉》，郑伊建、郑秀纹主演，她是女二，主要是制片方连续两部《古惑仔》，招致全港批评，不得不紧急推一部这样子温馨的漫改爱情片，来矫正市场定位。葛姐有推荐，对方看中她相貌清纯，最近人气也不错，大概定了用她。 关芝琳说，说好一起饮茶的，你人呢？ 陈舒华说，我听说你躲去大陆啦，答应我了要写歌的！三首就好啊！不要躲！ 林希蕾说，阿鹿哥我想去首都找你！我每天都好闲，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能做什么。没工作真的好苦恼，好想有份工作可以做牛马呀！ 哎呀，不管她们…… 5月21号，小满节气，可算有借口了，得吃一顿。 借口立夏那天太忙，没吃上立夏面，他约了几个兄弟来家里吃饭，自己是一大早就出门买菜，回来就开始预备各式菜码，和了面之后醒着，就自己小火炸酱。 首都人吃炸酱面，吃得特别穷讲究。 但林见鹿现在算退了休的老干部、洗了手的老绿林、买了田的小地主，很是不缺这种无用的时间，就慢慢折腾这顿饭。 结果还没到晌午顶，张扬主动打电话来，随后就赶来蹭面吃。 然而，他没憋什么好屁，面也吃了，还特么不少吃，吃完了抹抹嘴，开始哭穷，哎呀鹿啊，你说现在哈，想拍个东西咋就那么难呢！市场不好，卖不出票房来，厂里也是横竖没钱，拨不出款子来，你追着要，他就敢给你上吊！ 总之，死活就是一个没钱！扣不出来，真扣不出来！ 呵……开玩笑，林见鹿现在是肯定不缺钱了，但是想让他投资电影，那是想都别想的——他的钱是留着养老用的！实在机会合适，他还打算投资新浪网易搜狐，再不然百度腾讯阿里巴巴呢！ 再说了，跟张扬也就两饭之缘，关系没到那个份儿上！ 最后他图穷匕见：来给咱串个戏吧，就一小角色，两天就成，绝不耽误您养老！您也理解理解，您一来，我把招牌一挂，方便问厂里要钱呀！您红啊！ 这下林见鹿犹豫了，酒桌上也推杯换盏过，要是就这点忙的话，不帮似乎也也不大合适，就问是什么戏？ 张扬立马兴奋起来，也不剔牙了，赶紧拿过他那皮包，掏出好几份资料来，电影叫《爱情麻辣烫》，一部都市爱情片，西影厂的项目，他的导演，负责攒组，前期的筹备啊、人员，其实都攒个差不多了——但这不重要！ 忽然，翻到演员表，林见鹿眼睛都顿时瞪大了。 女三号是高媛媛！ 我很开心，基本上大家发的书评和章评，我都看过，感谢大家都纷纷认可我零零后的身份，这充分说明，在人民群众那里对我的评价，我还是一个很单纯的大男孩的。 谢谢大家！ 单纯的大男孩现在在艰难谋生，日复一日的勤奋码字，他现在需要一点月票，提升一下月票排名，以便能多赚一点买方便面的钱，各位哥哥姐姐们，能支持一下月票吗？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第33章 拿下！ 《爱情麻辣烫》讲的是一对年轻的未婚夫妇准备结婚了，那就见父母、布置新居、结婚登记、买戒指、拍婚纱照等，以这个为线索，引出了五段不同年龄阶段的情感小故事，算是分成了五个单元：《声音》、《照片》、《玩具》、《十三香》、《麻将》。这五段，被《结婚》的线索连接，攒起来了。 一看就不带着票房大卖的样子。 但是再想想，这年头国内的确是不太擅长拍什么商业电影，印象中上辈子在某音看过很多回头看二十年、三十年之类的系列，国内的商业大制作，还要等老谋子那部《英雄》，然后才拉开了序幕。 所以在这个年代，这片子大概还要算不错？ 无所谓了，有我老婆啊！ 只是很无奈，高媛媛的戏份在《声音》那个单元里，她演高中生，按年龄算，那当然是本色演出。要跟她演对手戏，林见鹿在年龄上是没问题，但他整个人的气质，却使得他根本不可能演那种青涩的毛头小子的角色了。 他要是去演高媛媛的对手戏，这一段就崩了。 仔细看，连定下的带没定下的，最适合林见鹿演的，就俩角色，一个是男主角，一个是婚纱摄影师夏小万，年龄都合适。 林见鹿当然不可能演男主角，那要是拍起来，可就得俩月起步了！ 所以翻来覆去的看，他能演的，其实就只有一个夏小万，“几天能拍完？” “您时间金贵，可着您来，其他人都一边玩去，只要您去了，先拍您的，咱争取一周就搞定！”——靠！刚才忽悠的时候说的是两天！ 其实还是不大想演，因为跟我老婆也不是对手戏啊！ 犹豫再三，话赶话都赶到这儿了，演还是要演的，主要是就有借口去剧组待着，借机认识我老婆了——于是最终无奈地答应。 张扬得了承诺，屁颠屁颠的剔着牙闪了。 当天下午就来电话，西影厂答应给拨款一百万了，“嘿……从今天开始，您是我哥，您的招牌是真好用！不过我还有点儿事，我过去咱再聊聊？” “拉投资免谈！” “别呀……” ………… 5月1号，苏惠伦的新专辑《lemon-tree》上市，由林见鹿填词的主打歌《lemon-tree》堪称是一炮而红，使得专辑在台销售首周就卖了七万多张，第二周真的过十万张了，而就在这一周，《冷酷到底》在霸榜十周，也连续拿了九周的销量十万张之后，终于掉到了第二名，算是苏惠伦踩着林见鹿上位了。 十万零几百张，那也是过十万张！甚至可以对外吹成十二万张了！ 苏惠伦算是借此成功地向上跨了一大步！ 这张专辑过五十万张销量大有希望！ 再次打电话来的时候，她得意洋洋耀武扬威，自称报了林见鹿说她要靠老段吹捧才能过单周十万张销量的一箭之仇！ 但第三周就翻车了——《冷酷到底》依旧保持了七万零几百张的销量，重新回到榜首，《lemon-tree》却是一下子掉到只剩四万来张销量。 再打电话来，垂头丧气。 “没事啦，你想想，你也曾把红遍湾湾的林见鹿踩在脚下，狠狠蹂躏了一周呢！一周啊，这还不够你牛气的？” “噗……你说的……好黄哦！” “喂，不要思想不正啊你个色女！” “你才思想不正！本来就是你说的好黄！” “你再这样我给你讲段子了哈！” “你讲啊，我看你还能多黄！” “嘿……你自己找死的啊！话说，学生嘛，学习，正好学到abc，那很正常啊，结果有个同学不肯念，老师很生气，问你怎么回事啊！这学生说，我妈妈告诉我，不要说b，这是脏话！……” “噗……” 别看嘴上牛气冲天，但苏惠伦其实特好逗，笑点也超低。 “老师很生气，你妈妈的b，和老师的b，不是一个意思，不是一回事……” 没等说完，电话那头苏惠伦已经笑得快断气了的样子，林见鹿一边讲，她一边捂着嘴，似乎是正在笑得打抽抽。 嘁，专治嘴硬——拿下！ 然而挂了电话又很空虚，听过太多黄段子，也会讲太多黄段子，能逗笑几乎所有人，但偏偏，已经很难有人再把自己给逗笑了。 ………… 老段又要让拍mv！ 随着《倍儿爽》的mv开播，算是在东南亚各国了一轮不那么认真的宣传，结果意外出现，专辑在东南亚各国的销量纷纷上扬，哪怕是后续《童话》的mv号称感动了无数人，直接称霸了港台的金曲榜、金曲龙虎榜等榜单，但在东南亚好多国家，《倍儿爽》却稳稳地待在榜首！ 老段亲自打电话来，说《倍儿爽》的mv热播，带动了不少当地的非华裔也去买专辑了——这一波力量可相当不小！ 又是那段舞蹈的功劳！ 当然，在即将过去的这个五月份，《童话》依然是最火的。 mv在两岸三地的推送，使得《童话》在各地打榜几乎是清一色的第一，哪怕在日韩，那部mv都被报道为“感动了万千少男少女”，因此，专辑在各地的销量，几乎没怎么掉，甚至个别地方还涨了。 考虑到这种强大的弥漫的影响，滚石已经决定把本来准备在五月中旬投放的《十年》的mv，向后调整到六月初了，那《花田错》当然要向后顺延。 总之，滚石想要力争把《冷酷到底》这张专辑，做成整个华语歌坛第一张大卖、长卖的专辑！并且，考虑到内地的渠道销售实在给力，公司甚至觉得，冲击一下有一定的希望实现全球突破900万张，乃至一千万张的销量纪录！ 那就……mv不够用，还得拍！ 滚石甚至打算把剩下的六首歌也一起全都拍出来，到时候会推出一部《冷酷到底录影带》，并且希望林见鹿能够抽时间去湾湾，大家商量一下，选一两首歌，做个什么混音版之类的，等到专辑销售到一定阶段，就打算补进专辑里，还不单卖，捆绑上《冷酷到底录影带》一起，出个“千万庆功版”之类的。 怎么说呢……做生意就还是你们会做生意！ 这下子一捆绑，不得卖个599台币一套啊？卖一万套就是599万台币了，折合软妹币已经一百四五十万，拍mv的钱就差不多能回本了！ 然后就多卖一套赚一套！ 这是职责范围内，乐意不乐意的，林见鹿也只能答应下来——挣钱嘛，你从人家手里挣到钱了，人家也力捧你了，那在职责范围内的事情，你无可推脱。 所以喽，滚石要求尽可能后面六支mv也都拍出高质量来，也就是要求都必须有故事脚本了。到这个时候，之前交下的那些朋友，可就派上用场了。林见鹿打电话摇人，请客吃饭，叫了一帮导演和编剧。 大家攒故事吧，滚石掏钱。 但分派好了任务之后，林见鹿又忽然想起来，这次一拍就是要六部了呀，还都有故事，也就是都有女主角——卧槽！这要是考虑女主角尽量不一样的话，我上哪里给你找六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儿去？ 蒋琴琴拍了《花田错》，柳若英拍了《童话》，梁泳琪拍了《十年》，这个调门起的也未免太高了点！这年头，要找能跟她们三个颜值差不多的年轻女孩儿，只怕不容易！总不能这就去找高媛媛吧？会不会有点拔苗助长了？ 他打电话给薛忠鼎，结果老薛哈哈大笑。 半个小时之后，他就亲自送过来厚厚的一沓资料，“你要拍mv，还用发愁找不到女主角？你看，三天，收到了这些，你来选！” 林见鹿接过来打开一看，好家伙……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第34章 青枝 这下子女主角好选了。 导演的话，划拉划拉朋友圈，张扬在筹备《爱情麻辣烫》，但几天的空闲时间导个mv，还不至于耽误事儿，张一柏和小钢炮都闲着，正好挣点外快，后来张子恩说，他也想再导一部，那就匀给他一部。 《黄昏》让冯笑刚导，女主角选了李小然。 这女孩儿是真白，身材也真是好，资料上写她北舞毕业，跳民族舞的，76年的，93年北舞毕业，就分配到东方歌舞团了，目前是兼职接广告。 《潇湘雨》让张子恩来导演，女主角选了一个上戏的女孩儿，叫赵燕，目前就读上戏表演系95级——但其实，林见鹿认识她，因为上辈子看过她至少两部剧，一部《潜伏》，一部《神医喜来乐》，只不过不知道她为什么不叫沈傲珺。但她既然有投简历，当然就还是很愿意用她。 《曾经的你》让张扬执导，女主角选了周讯——这个当然认识。 《第一滴泪》张一柏执导，女主角也是上戏的，93级表演系，叫李彬彬。嗯，应该也就二十出头的她，真叫一个五官端正、青春貌美。 《爱就一个字》也是张一柏执导，女主角叫左小倩，北电的，95级表演系，也很漂亮，而且是那种感觉给打了高光的清醇和甜美。资料上写她拍过江文的《阳光灿烂的日子》，林见鹿看过那部电影，但对她全无印象。 漂亮就够了。 还剩下一个《勇敢的心》，还是张一柏来导演，但张扬力荐了一个女孩儿，嗯，也是他正在筹备的《爱情麻辣烫》的女二号，跟林见鹿有对手戏，徐晶蕾。 北电表演系1993级的，还上学呢，这两年已经有点红起来了，据说人脉顶级、片约不断——嗯，人家的男朋友叫汪朔。 这个面子当然犯不上不给，于是林见鹿答应了，结果倒是没想到，人家推了。 可能是没瞧上？觉得拍mv不够档次？ 不知道。 反正张扬多少有点尴尬。 那就拍吧，一切都是熟路子，薛忠鼎就连去北影厂租摄影机都租熟了，剧组更是现成的，几个电话就能凑出来——只要不死磕细节，说拍也容易。 连剧组都不用换了，剧本定好一个拍一个，该哪个导演接着干活了直接叫来。 《黄昏》和《爱就一个字》、《第一滴泪》都是拍都市男女背景，街头拍一拍，加点室内，再加点摄影棚布景就搞定。《黄昏》需要出的外景，也就是加一段高速路开车的镜头罢了，开车还没到廊坊，外景就拍完了。中间进个服务区，就在服务区里，《第一滴泪》的外景就又拍完了。 《潇湘雨》要古典场景，直接拉去怀柔的飞腾影视基地，两天搞定。 总之，简单。 主要是专辑卖到现在，早就已经大卖到远超林见鹿当初的预期了，他对接下来再怎么搞商业宣发，自身动力已经不足，态度就不免敷衍。 倒是拍摄期间，这几个女孩儿蛮有意思。 李彬彬很聪明。 入圈至今算半年，就同年龄段的女孩子而言，她真是林见鹿见过的数一数二的那种聪明女孩儿——她身上似乎有种爽朗的男孩气，这让她很容易跟人交朋友。 沈傲珺很有礼貌，换句话说，很拘束。一直都很客气。 但是能感觉得出来，才大一，就意外地有戏可拍，两三天就能挣6000块的劳务费，而且还是给红遍大江南北的林见鹿拍，她很开心。 周讯倒是并不怎么精灵，反倒有点卑怯小翼，一直怯生生的。 不过拍了一天之后，渐渐熟识，她倒是主动跟大歌星聊了几句，听那意思，她其实挺想唱歌的，从小就喜欢，所以请教一些发音方法。 左小青很有意思。超甜的一个妹子。 她的声音超好听，沙软软的甜，而且特别会说话，口才情商绝对在线。五个女孩子里，唯独她要到了林见鹿的手机号码，而且还是那么的自然而然。 李小冉就不一样了。 开拍第一天，林见鹿就意外撞见她躲在外围的角落里抽烟，林见鹿不觉如何，她却是颇显尴尬，后续好几个小时都有点懵，不知道该怎么演的感觉。 这女孩儿嘴笨，偏偏偶尔开口，又带着些莫名其妙的刻薄。 至于《勇敢的心》，本来林见鹿的意见，没有女主角也无所谓，摇滚嘛，拍一拍自己站在夕阳下声嘶力竭的假唱，再拍几段跑步的镜头，就带出那股子励志的、向上的味道了，但架不住薛忠鼎劝，最早那《冷酷到底》和《倍儿爽》，是当时条件不允许，现在要出录影带，还是找个女主角吧！ 其实可以找林希蕾来，她整天无所事事的，正愁没有工作机会，但是算算，这年头港港飞首都一来一回，6000块软妹币的劳务费也就够个机票钱，于是作罢，临时凑数，用了张子恩推过来的一个女孩儿，叫柳丹，也是中戏毕业的，在《宰相刘罗锅》里演过一个民女。小圆脸儿，很漂亮。 总之，嘁哩喀嚓，六部mv，11天就让林见鹿给对付完了。 甚至没耽误中间磨岩唱片换办公地址，他过去庆贺乔迁之喜喝了顿酒——嗯，《冷酷到底》在内地大卖，磨岩唱片作为发行代理，一下子发财了，顿时鸟枪换炮，搬出了新大都饭店，在二环边上租了栋四层的小楼，开始招兵买马。 连带着滚石在首都的分公司，也拿到了一百多平的办公面积，也要招人。 ………… 终于，6月5号，《爱情麻辣烫》召集了一次剧本研读会，所有签约的大小演员，都聚到了一起。 林见鹿终于“巧合”地碰到了高媛媛。 嗯，小失望。 我老婆当然清纯的一批！而且她也的确是少有的无论在各个年龄段，颜值都相当能打的存在——但是，可能是最近半年林见鹿已经见过太多漂亮的女孩子了吧，尤其是前几天，才刚走马灯一样两天换一个镜头情侣，那些女孩儿可都真是漂亮啊！跟她们相比，嗯……我老婆倒像是一根尚未叶芽的青枝。 清纯。不施粉黛也美。但距离女神就似乎还差了一截。 更何况，现场还有一个徐晶蕾。 这位应该是二十出头个一两岁，显然正在步入花期巅峰，既清纯靓丽，又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小小傲气，很勾人。 同是北电，同是表演系，她比蒋琴琴高一届，比左小倩高两届，但名气却要比那俩大得多——嗯，当然，还是那句话，人家的男朋友叫汪朔嘛。 都是老江湖，张扬混若无事地介绍大家认识，那就点头打招呼，道声你好。 男主角叫王雪兵，中戏毕业的。 女主角叫刘洁，也是歌手，但老张说过，之所以用她演女主角，一是因为女主角的戏份，其实并没有什么压倒性的优势，二是刘洁是松下电器的代言人，松下承诺，她做女主角，人家就给20万赞助！ 所以，这是广告商的人！ 西影厂只给了100万，靠这点钱可拍不下来这部戏，包括松下电器在内，张扬这家伙八字还没一撇，就已经拉到了40多万的各路赞助了。 就这，还是只要见面就哭穷——他计划这部戏至少得两百万才能拍下来！ 林见鹿跟这位刘洁完全不熟，但她却显然是林见鹿的超级小迷妹。 大家都是唱歌的，林见鹿光内地就卖400万盒，大街小巷全是人家的歌，刘洁才卖几万盒，根本就不是一个概念了。 看到了郭涛，林见鹿很喜欢《疯狂的石头》，郭涛在那里就演了男主角。 还有濮存辛、吕丽平。 以及一个算是熟人的徐凡。 别管谁，都挺客气——不能不客气，这甚至不是单纯最红的问题，不少人都知道，林见鹿点头答应来串几天戏，就让张扬从西影厂骗来了100万资金啊！ 这你不服行吗？ 不过在林见鹿看来……挺草台班子的感觉。就像他自己拍mv的草台班子差不多——感觉上就是会把投资都赔光的那种。 但剧本研读会上，从导演到编剧到演员们，大家倒是都对这种新颖的爱情片单元剧模式相当感兴趣，一个个都是一副很看好、很有干劲儿的模样。 嗯，我老婆还是好看的，只是现在还太青涩了点！ 而且还是我歌迷，主动拿了磁带来，求签名。 林见鹿直接给她签上了自己的手机号，高媛媛愣了一会儿才想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当时就一下子闹了个大红脸，含羞带嗔地瞪了林见鹿好几眼。 整个研读会都没再搭理他。 有种偶像形象一下子破裂了的悲愤感。 坦白讲，我求月票本身，也不可能拿到什么月票排名，不会有什么奖金。 求月票的本意，其实还是因为新书榜，现在的新书榜，其实我也搞不清它到底是怎么“加权”计算的了，但月票多了，肯定是排名更高——排名高一点，多吸引几个新读者，将来上架后，让小刀我也能多赚一点，养家嘛！ 各位多帮忙哈，有票的就麻烦给投一下！ 拜谢拜谢！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第35章 闪耀 一下子就又清闲下来了。 闲着真好。 特么的想干嘛就干嘛，不想干嘛就不干嘛！ 除了赶上星期天回去南锣鼓巷吃顿饭，安抚一下老爸老妈那若有若无的分离焦虑，林见鹿平常时候就骑个二八大杠闲逛，买买菜，回来自己折腾一口。 跑去看了看车。 他觉得有必要买辆车了，有车毕竟还是方便的。 别看那么红，平常出门带个棒球帽，墨镜卡上，大裤衩子polo衫穿个旅游鞋，蹬着二八大杠，基本上没怎么被人认出来过。 6月8号晚上，他请客，就在小区外面一家店，羊肉串，啤酒。 请的是一帮玩音乐的，郑均、许威、张亚栋，和鲍家街四十三号乐队的主唱，汪锋——有缘故，主要是为了请许威和汪锋，因为抄了人家的歌了，以后大概率还要继续抄。虽然他们肯定不知道，但这玩意儿，在林见鹿看来，存心有天知吧！ 请一请，自己心里安然。 结果下午时候，左小倩那姑娘主动打电话来，要来找林见鹿玩，说是正在期末考试，考一场停好几天，怪无聊的，于是晚上就带上了她。 所以等到薛忠鼎跑去机场接了张爱嘉，又打电话来，找过来的时候，远远的，张爱嘉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了——那个红遍亚洲，唱片销量数百万张，目前光是主动过来接触的品牌方已经三四十家，各路杂志、报纸、电台、电视台约的节目、采访、封面已经八十多家，更不要提还有很多唱片公司、歌手、经纪人的约稿堆了高高一摞……的大男孩，就在首都街边的小摊子上，穿着t恤大裤衩子，趿拉了一双蓝色的塑料拖鞋，跟几个朋友声嘶力竭气势震天的划拳、哈哈大笑、喝酒，一个相貌异常甜美的女孩儿，乖巧地依伴在他身旁。 “他平常就这样吗？” 打电话的时候就特意让薛忠鼎先不要告诉他，这时候更是主动拦住老薛，反而是从背包里掏出照相机来，咔嚓咔嚓连着拍了好几张，然后才扭头问薛忠鼎。 薛忠鼎想了想，笑了，“他之前去公司，跟我说他已经退休了。” 张爱嘉也笑起来，“他才二十岁！” 薛忠鼎耸肩膀，“但他真的好快乐！” 张爱嘉又失笑。 想了想，还想再问什么，但又最终没问，收起相机径直走过去，从旁边的空桌上扯了一把竹子做的小椅子，往林见鹿身边一放，拍拍许威，“麻烦让让！” 许威下意识地挪椅子腾出空来，但与此同时，包括他在内，大家都扭头看过去，“呦……”，大家都愣了一下，路边桌，随便扯了个灯泡那种，光线不算太好，似乎没人认出她来，但显然，大家都看出来这是个挺漂亮的女人。 林见鹿也回头，“嚯……你怎么来了？” 再回头，找到薛忠鼎了，他瞬息之间想明白，不由得哈哈大笑，招呼老板，“再来一箱酒，来俩杯子！再来斤串儿！” 张爱嘉回答他，“不来不行啊！我们都快忙死了，你自己在这里那么爽，那我心里就不爽。所以我就要跑来让你也不爽一下。” 林见鹿哈哈大笑。 杯子拿来，啤酒墩旁边了，林见鹿已经拎起自己脚边的半瓶，给张爱嘉倒上了，张爱嘉也不客气，端起杯子冲大家，“我从湾湾来，我叫张爱嘉，敬大家！” “嚯！” 一帮人都有点惊。 国内搞电影的、搞流行乐、摇滚乐的，还真是少有人不知道张爱嘉。 港港所谓霞玉芳红崛起前，扛旗的女一号是人家，有很多经典片子的盗版，在内地传播甚广，至于歌曲，那更不用提，人家是跟苏瑞齐名的存在。 关键是还足够漂亮——邓丽君、张爱嘉、林清霞、王祖娴，几乎是内地人心目中湾湾美女的最典型的代表了。 杯子相撞，啤酒乱溅。 这时候薛忠鼎也已经搬把小椅子插空坐下了，还没来得及喝酒，就主动向张爱嘉介绍这些人，介绍一个，张爱嘉就主动冲人家点头，等轮到小姑娘左小倩，听说是《爱就一个字》的mv女主角，她“哦”了一声，“好漂亮！” 左小倩一向灵巧，是有情商有口才的，这会儿却显得有些笨拙了起来，嗫喏着回应了一句——哎，一下子这桌酒就没意思了。怎么说呢，感觉张爱嘉一来，她一个人，就把这一桌子人都给镇了！ 女神！ 大家说话都客气了，都文明了，都高大上了，聊着聊着扯起摇滚发展史了。 没劲。 又过一小时，酒局散场，被张爱嘉这一打断，大家基本上都没喝多，喝的有点多的这会儿也醒了不少，于是就地作鸟兽散。 薛忠鼎帮忙给拦了辆出租车，让送左小倩回学校，林见鹿还特意趴在副驾车窗上，递过去50块钱，“别绕，赶紧送去，怕学校关门！” “得嘞！擎好吧您呐！” 大发面包车一脚油门，很快就跑没影了。 林见鹿这才陪着张爱嘉，随意地在街头散步。 薛忠鼎远远地缀在后头。 “上个月20号我就去港港了，老葛叫我过去的。她谈成的也要给我分钱嘛，就不愿意看我闲着，把我叫去帮忙！” “知道。” “你走t台那一段，老葛给你运作的，不止在他们家的电视台播了，港港的tvb也播了，反响很好，很多报纸评价，说你‘闪耀八分钟’，本来之前已经有些品牌在尝试接触了，播出之后就更多了，我跟老葛一直在谈、在接触。” “嗯。” 小助理林希蕾经常来电话的，各种汇报和央求，这些都提到过。 “你也知道，内地娱乐业不发达，没有什么有商业价值的明星，在过去，大家都喜欢用港港的艺人，但现在你出现了，你比他们天然的就有优势！更何况你的个人形象那么好，人又那么红，所以，品牌方都挺热切的。” “懂！说明我又要挣一大笔钱了！” “哈，对！……哦，对了，很多媒体约专访，我一直在做筛选，多少总要接几篇，封面可以多上一上，你的硬照优势也很大。” “好！听你的。” “对了，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第七届湾湾金曲奖！” “那你不去参加？跑来内地？” “推了呀，只是颁奖，我又不发唱片了，去不去有什么关系。……内部已经在讨论了，规则里对于籍贯的限定，早晚都是要改的，就算明年改不了，后年大后年也是大概率，你一定可以去参加的！像今年，你不去，其实尴尬的反倒是他们！不过今年还可以说，95年你都没出道，那明年呢？明年你还是不参加，主办方更是会尴尬到不行的……你和《冷酷到底》没有奖的话，金曲奖不是成玩笑了？” “嗨……其实我倒无所谓。” 嗯，是的，今天是第七届湾湾金曲奖举办颁奖典礼。 林见鹿连个提名都不可能拿到，因为他是内地籍，而湾湾金曲奖是有籍贯要求的，不会提名，当然就更不可能有奖拿。倒是邀请他观礼来着，他推了。 其实不止湾湾金曲奖，港港的十大劲歌金曲也一样，针对港人自己的，内地人是不能参与评选和提名的——人家创办之初规矩就是这样。 倒是由channel这家星空传媒旗下，其实也就是默多克的新闻集团旗下的全亚洲最大的卫星电台，会在每年一月份举办“全球华语榜中榜”，这个林见鹿说不定能参与一下，至少这个奖不像港台那样限制什么籍贯！ 然而……依然也是无所谓。 林见鹿是真的压根儿不在意这种事情。 他并不想要评奖什么的，更没有移民港港的打算，他只是想赚钱而已——最佳作词人、最佳作曲人都给你了又好怎样？是你写的吗？ 路灯下，张爱嘉忽然止步，扭头看着林见鹿。 一直到林见鹿也停步，扭头看她，她才问：“真的不在意？” 林见鹿哈哈一笑，“你觉得我有在意吗？” 她摇头，抿嘴，“你真的只有二十岁吗？” 林见鹿摊手。 最终她自己摆摆手，又继续往前走，“好了，不说这些了，还没定下来的事情，也先不提，东南亚那边是真的可以跑一趟了，老葛没空，那就我陪你去喽！日程很紧，4天，9场，谈好的价钱，合计48万刀，去不去？” 林见鹿瞬间眼开，“去呀！干嘛不去？有钱不赚是王八蛋！” 张爱嘉哈哈大笑。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第36章 没人性！ 那就订票，出发。 赚钱嘛！而且还是这种到了地方登台十分钟拿钱就走的买卖！ 他如今也是值钱了，之前在港港接了几场商演，普遍都是一两首歌，十万到十二万一场不等，加上走秀，人家才给到了20万港纸。上次去东南亚宣传，林见鹿就问过葛福红，结果葛福红说，东南亚这边给林见鹿的报价，普遍是八千刀到一万刀左右，都被她给推了，报价上不去之前，宁可不接。 现在好了，开价两首歌8万刀，税后，林见鹿这边不承担任何税务和法律的风险，必须签合同，黑钱不赚，来往机票报销、五星级酒店套房。 最后谈下来，大多都在五万、六万刀一场的样子。 直飞新家坡，开始捞钱之旅。 清一色点播《倍儿爽》，要求跳舞，倒是第二首歌，有要求《童话》的，有要求《十年》的，还有要求《勇敢的心》的，各种都有。 演了几场下来，张爱嘉提醒，林见鹿自己也意识到了，他有必要招几个伴舞了——演出效果还行，《倍儿爽》在东南亚很火，尤其是，很多非华裔也喜欢这首歌，这就一下子打开了市场，比纯粹靠华裔买单，市场要大了许多，然而，登台几次之后林见鹿就发现，单纯靠他自己又唱又跳，差了点儿意思。 招吧，回去就招。 甚至可以考虑稳定的签下六到八个舞蹈演员，照现在这个架势来看，以后哪怕是一年只跑几圈演出，那也是百万美刀级别的收入了。 养几个舞蹈演员才能花多少！ 新加坡飞曼谷，曼谷飞吉隆坡，吉隆坡飞雅加达，雅加达飞港港。 结果，港港这边真的是没有任何私密性可言，刚下飞机，就被常年盯机场的狗仔给发现了，第二天报纸上就登了，“林见鹿又结新欢，张爱嘉疑似出轨”！ 讲什么两人并肩出机场，一身旅途疲惫，举止亲密。 更扯什么，两人同游曼谷数日，疑似已在国外购置爱巢。 被王霏打电话来嘲笑了十分钟。 而某只高妹居然还傻乎乎地打电话来问真的假的—— “出什么轨出轨！我哪有轨？” “她出没出轨我哪知道？她是陪我去东南亚捞钱了！陪我飞一趟，她就赚四五万美刀，三十多万港纸啊！有钱赚的！……你真龌龊！” 她乖乖挨训。 当然，林见鹿说的夸张了点儿，葛福红联系的，张爱嘉陪，所以她俩对半分，一人赚两万四千块美刀——但是，真的只有四天而已啊！ 梁泳琪出道至今，算是星途坦荡了，力捧嘛！这已经是第二部电影，还拿过最佳新演员奖提名，拍现在这部《百分百感觉》的女二号，多少片酬？ 十二万港纸而已！ 葛福红抽她30%，但那也才多少！ 不过既然人家都那么关心，第二天林见鹿就还是特意过去探了她的班。 她显得格外开心。 看到林见鹿忽然出现，几乎是眨眼之间，就见她挺直了脖子，骄傲地像只天鹅一样，还很刻意地在外围跟林见鹿热聊了好几分钟，似乎是在秀给片场所有人看——港媒本来就在炒林见鹿跟她因拍mv生情，已经在谈恋爱的事情，而且两个人都没有辟谣，葛福红解释过，借点人气用用。 大家份属一个经纪人，这都是常规操作。 王京在片场，等梁泳琪这边显摆完了，又说了一阵子悄悄话，他才晃晃悠悠走过来，林见鹿哈哈笑着，跟他抱了抱。 然后聊几句，等一个镜头拍完，他就喊了暂停，招呼大家过来打招呼。 这部电影的投资方是最佳拍档电影公司，今年刚成立的，王京是挑头发起人和股东，主打漫改电影的制作方向，界定的就是只做25岁以下年轻人的生意，创业作就是年初上映的那部《古惑仔之人在江湖》，刘伟强执导的。 《古惑仔之人在江湖》大卖，一下子大火了郑伊建和陈晓春，电影尚未下画，第二部《古惑仔之猛龙过江》已经开拍，而且第一部还没彻底下画，第二部就已经上映了，到现在，第二部还在映，第三部《古惑仔之只手遮天》已经拍完了——前两部的票房都可以算得大丰收，然而，却招致了几乎整个港港社会各界的普遍批评，于是，紧急开拍漫改恋爱片《百分百感觉》，打算等第三部卖完钱之后推出去，稍微修饰和扭转一下社会风评。 陈浩南谈恋爱嘛，好人来的，不是只会打打杀杀！ 论起把拍电影当成做生意来玩嘛，王京绝对是行家。 这部戏的导演是马威豪，近来两部《古惑仔》全港爆红的郑伊建，和女主角郑秀纹都在，邱淑真今天也正好过来，她是来客串的。 打招呼，聊几句，马威豪招呼剧务去帮忙把林见鹿带来的冰镇西瓜搬过来，于是大家多少总要道个谢——探班的礼仪如此。 倒是王京，眼睛太贼，一眼瞥见林希蕾，尽管她带着棒球帽，王京还是惊了一下的样子，小声说：“哇，你助理啊？” 林见鹿讶异，“你没见过吗？” “以前没注意到嘛！” 说话间，暗暗地挑挑大拇指，又冲梁泳琪那边使了个眼色，给了个男人都懂的小心点的眼神——林见鹿摆手，“想多啦！我要泡妞不用躲躲藏藏！” 王京哈哈大笑。 然后骂，“靠！靓仔真是没人性！” ………… 见客户。 林见鹿走t台的那所谓“闪耀八分钟”，成了一根导火索。 东亚加东南亚这一大片市场，历来是所有有志于国际销售的产品和企业，都会绝对重视的地方，在过去，内地市场打不开，但港台很发达，港港娱乐圈对东南亚地区又有着极大的辐射能力，乃至日韩，个别明星都有影响力，所以，国际上大大小小的品牌，很乐意于使用港台的明星做代言、拍广告。 到现在，内陆开放十几年，尤其近些年，大陆民间的有钱人开始越来越多，连一些轻奢品都开始有了不小的消费，但内地目前来讲，还几乎没有什么真正的娱乐圈，造不出真正有商业价值的大牌明星来，所以没办法，还是港港，这里的明星虽然在内地没法卖电影票房，也没法卖正版专辑，但靠着各种盗版，港港明星在内地依然拥有着强大的知名度。 但那是过去了。 就像张爱嘉说的，忽然从内地蹦出来了一个林见鹿。 在1996年的这个时候，他立足内地，拿下数百万张的正版专辑销量，绝对是内地的第一红人，却又与此同时毫无阻滞的打穿了港台，自《冷酷到底》上市开始，他几乎同时，也已经成了港台的第一红人。 顺带，他在东南亚和日韩等多国，也有着相当强大的影响力和辨识度。 这本身就已经使他成为任何有志于这一片市场的国际企业绝对不可能忽视的存在了，又更何况，他个人形象良好，帅气且硬朗，时尚又潮流，这就使得他尽管才刚二十岁，却又自出道开始，就绝非是单纯的青少年偶像的形象，而是直接就成了横跨青少年偶像和成熟男士两条赛道的超强存在。 所以…… 时装、西装、鞋袜、男士轻奢、休闲服装、运动服饰、汽车、腕表、快销饮品、方便食品、日化用品、康健用品、男士用品、非处方类药品……等等等等。 别的歌手、演员、明星们奋斗多年却依然求而不得的大大小小的品牌，一下子就全都找上门来接触了。 据葛福红说，目前在跟她接触的，已经包括大概十七个大类八十多个品牌，而且绝大多数都是国际一线大牌，都有意签下林见鹿做代言。 比如运动服装类，耐克和阿迪达斯。 但跟运动有关的，却绝不只是这些，甚至有滑雪板找他代言！ 因为据说港台、东南亚有很多人喜欢去扶桑的北海道滑雪，这类产品在港台和东南亚，以及日韩等地的市场需求很大。 而林见鹿健康、时尚、硬朗、有才华的整体形象，非常符合他们的代言需求。 再比如饮料类，除了可口可乐和百事可乐之外，竟还有两家从内地过去联系的品牌，一家叫健力宝，一家叫旭日升。 除此之外，内地还有家叫金嗓子喉宝的企业联系…… 还有快餐类的肯德基和麦当劳…… 总之，见见吧！ 做生意嘛，赚钱嘛，卖自己嘛！ 还是那句话，得让人家当面看看货，哪怕只是简单聊几句也好。 当然，前提得是双方谈的差不多了。 除此之外，按照葛福红和张爱嘉的安排，接下来，甚至还有七八家的专访在等着他，算上电视台的节目邀约，那就十家。 都是她们两个精挑细选的了，各路势力都要照顾到，那都是喉舌。 林见鹿倒是无所谓，但经纪人认为实在有必要的工作的话，为了以后能够更好地退休，他倒也愿意拿出时间来配合一下。 不过这个时候，一通来自湾湾的电话，一下子就把这些既定的工作节奏给打乱了——老段亲自打来电话，《冷酷到底》的全球销量统计，合计已经去到大约860万张，滚石准备正式对外宣传销量破千万张了！ 而且还要正式宣布向国际唱片业协会申请钻石唱片认证！ 钻石专，全球统一标准，一千万张唱片销量——不是瞎搞的，必须是正版，必须有清楚的出货路线、承销商，一切可证，人家才给认证。 目前整个华语唱片市场，连一张钻石专都没有。 歌坛倒是偶有自己吹自己专辑销量一千万两千万的，但也就糊弄一下歌迷，内行人其实嘲笑得很——港港加湾湾，一共三千来万人，加上东南亚华人华侨两千来万，一共就这么大的市场人口而已，你是能六千万人卖两千万张唱片，还是在非华人族群里卖了一千万张？简直开玩笑！ 全球百大唱片，就是论认证销量来排的，目前第100名卡到980万张了，连日语唱片，都有三张上榜，华语却一张也无。 吹牛吹到三千万张的，他也压根儿就不敢去搞什么认证。 但《冷酷到底》这一把，老段显然有底气，敢玩真的！ 而如果《冷酷到底》一旦拿到认证，那不但将直接上榜百大唱片，并且将成为华语歌坛第一张和唯一一张的超级唱片。 但是现在显然还不到，用老段的话来说，“先申请着，等具体走认证程序的时候，差不多也该有一千万张了！”——嗯，这很老段，这很滚石！ 总之，速来！ 咱们一起吹个牛逼！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第37章 屁股 预报说有台风，还好落地的时候风还不算大。 轻风挟细雨的感觉。 但是通道里、接机大厅里，几乎所有人都是步履匆匆的模样，匆匆一瞥，居然没看到有狗仔模样的人蹲守。 看到了陈舒华。 她信守誓言的穿了条紧身的牛仔裤，但上衣却偏又选了件帽衫，帽衫显得过大，垂下来，正好遮到了屁股下缘——倒是挺好看！ 讲真，行走江湖半年，林见鹿是真没少见了美女，可是论衣品，仅就他见过的而言，无出陈舒华和关芝琳其右者——她们真的是不惟颜值高级、身材高级，就连搭配衣服，也是绝对的顶级。 王霏稍逊半筹，主要是她喜欢瞎搭，想玩个性，偶尔就会丢了大众美。 相对而言，衣品最差的是林清霞。 她似乎是活明白了一样，对身材的管控没那么严格了，据张爱嘉说，过去那是真的手掐的小腰、九十斤的体重，现在胖了一圈，就连穿衣服，也显得有些过于的随性了，时而散漫随意之极，时而又忽然浓墨重彩到大v领露背。 总之，老娘老了，脸不要了，你们爱怎么看怎么看，爱怎么说怎么说去吧！ 人生美了上半辈子了，下半辈子还不兴我活的随性点儿？ 陈舒华明显还没放松过，闲聊时也有很多时候在讨论减肥…… 走近了，上下瞥她两眼，忽然绕着她转圈看——陈舒华愣了一下，马上转动身体，不让林见鹿瞎看，脸色微红，“你好色哦！” 她已经知道林见鹿想看什么了——之前曾很是疑惑不解，为何他非要自己穿这件紧身牛仔裤，后来她打电话给她认为朋友中最厉害的一个老江湖，李宗胜，结果李宗胜听完了哈哈大笑，当即告诉她，“他想看你屁股！” 惊愕过后是恍然大悟。 恍然大悟之后是哭笑不得。 哪能想到，这世上竟会有人如此直白地传递想要看自己屁股的信号。 结果人家就这么大大方方的看，你不让看，说人家色，人家还摊手，一脸认真，“你瞧，我去花园，那花园里的花开的正艳，我在路上散步，那月光洒下来，轻柔如雪，迷濛如雾，我看见一位美人，相貌精致，身姿窈窕……我想看，我爱看，难道有什么不可以吗？” 一时间陈舒华竟有些无言以对。 人家又摊手，“我如果连这些都不欣赏，岂不是有些不解风情了？” 陈舒华抿嘴，片刻后，她忽而敛起帽衫的下摆，掐在细细的腰间，隔了那样子的一米远，忽然原地转起来，慢慢的，转的不徐不疾，似乎是刻意要留足时间，让那极解风情、极爱风情的人看清楚。 一圈转完，她仰着下巴看着林见鹿。 面色微红，风姿娇蛮。 林见鹿冲她竖起大拇指，“好看！” ………… 她自己开车来的，老段本来是肯定要派公司的车来接，让她跟车就好，但不知为何，原本习以为常的一件寻常衣服，她却忽然有些不太愿意让某位司机看到了，于是装模作样的自告奋勇，说自己去接就可以了。 还好，看起来车技尚可。 才刚出了机场，林见鹿忽然接到苏惠伦的电话，一副要捣鬼的语气，坏坏的，得意的，“帅哥，猜猜我在哪里？”——林见鹿那个脑子，几乎是眨眼的工夫就猜到她要干嘛了，所以，“那你要不要猜猜我在哪里？” 电话对面，苏惠伦愣了两秒钟，忽然惨叫，“不是吧你！” “我听说你在港港这边到处泡妞……我顶着台风飞过来的啊！” “我不是顶着台风吗？……不对，你是顺着台风啊，比我省油！” “省不省油关我屁事啊大哥！” 她吼的声音太大，陈舒华在一旁听得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来。 ………… 车子在市区里开着开着，风雨已经渐渐大了起来，还好，到底还是在瓢泼大雨落下来之前，车子开进了酒店下面的地下车库。 房间有预定，办了入住手续之后，陈舒华只稍一犹豫，就还是陪他上楼。 一时半刻，显然是走不掉了。 就算她要走，林见鹿都一定要拦着——风雨是真大。林见鹿上辈子一直在北方住，这还是第一次亲身见识到台风的厉害。 但陈舒华说这还只是台风的外围、边缘，距离台风正式登陆还早。 烧些水，冲两杯速溶咖啡，端着咖啡杯看着窗外的风雨呼啸，直如世界末日一般，林见鹿久久不说话——他看着窗外，陈舒华就看着他。 风雨如晦。 一直到不知道多久之后，看腻了，林见鹿才回身，放下咖啡杯，“真特么猛！” 然后他忽然走过去，打开行李箱，拿了十几张五线谱稿出来，递给她。 给她预备的歌——开玩笑的，牛仔裤什么的，有得看当然好，没得看也没办法，该搞的合作还是要搞的，答应过的。早在首都的时候，就已经都预备好了。 只不过……她屁股确实很好看。 上次就觉得好看，这次觉得还更好看了些。 看见递过来的稿子，她恍然回神，然后一脸惊喜。 预备了三首歌，《闹哄哄》，《这世界那么多人》，《夏天的风》。 只有一首《夏天的风》属于她最想要的r&b，但《闹哄哄》和《这世界那么多人》反倒是她肯定一唱就会马上有感觉的慢调歌。 仔细思考过她的问题的。 或者说，其实是仔细思考、推导了接下来几年华语歌坛的大概路途。 很显然，无论罗大又、李宗胜在其巅峰期，到底是如何的天资纵横，又是如何的经典迭出、大杀四方，他们，和他们擅长的民谣、慢歌都要逐渐过去了。 类似《光阴的故事》、《滚滚红尘》这样的作品，在整整影响了一代人之后，开始要渐渐被呼唤新潮流的挑剔且喜新的歌迷抛弃了。 接下来当然不是什么r&b的时代，只是r&b崛起的太过璀璨、太过耀眼，高峰实在太高，所以好像那个男人统治了那一整段时期一样，但其实，不是的。 事实上，未来的时代，是一个大乱杀的时代。 所以，自己是怎么走红的呢？ 好的作品，好的演唱，外加一张好脸，显然都是不可或缺的条件，但与此同时，其实不可忽视的是，全新的节拍和节奏感、全新的编曲方式，带来了与罗大又、李宗胜他们几乎截然不同的时尚感、新潮感。 所以，它们给当下的歌迷带来的，是那样子的新鲜与兴奋。 已经全然不同于上个世代。 耳目一新，当然就会被喜爱。 而即便世上没有自己，这也会是在几年后就逐渐发生的现实。 罗大又似乎已经意识到了他的行将落幕，近来意志颓靡，李宗胜还没有感觉，依然有壮志在胸，他的讴歌要比罗大又更“小”了一点，没有那么强的民族感、时代感和社会感，风格也更情歌了一点，制作也更时尚了一点，所以他依然还处在巅峰之中——他们的感觉都是对的。 这本来就不会是一件一蹴而就的事情。 这是一场慢慢的更新——大约一直到那个男人的出道，以及忽然到来的网络时代，大量粗制滥造但是却绝对是发自年轻人、也愉悦年轻人的网络歌曲出现，直接加速地推进了这场盛大的更新。 全新的时代忽然就来了。 陈舒华想要转型，当然也没错，但她上张专辑扑了，精心制作，却扑的很难看——她的r&b并不成熟，市场也还没有到那一步，她太急促，走得太快了。 要不然，你看嘛，就连《花田错》和《潇湘雨》，待在《冷酷到底》这张钻石级的天碟里，也就只是普通红而已。 所以喽，那就帮她做一张ep试试水吧！ 脚步放慢一点，给她点新节奏，但调子还是她过去最熟悉、最适合的老调子，先把这张迷你专辑的销量保住再说，然后，用《夏天的风》让歌迷们先适应下。 吃着香了，下张专辑就再多给点。 ………… 窗外黑云压城。 狂风如摧、暴雨如注。 风雨拍打在酒店的玻璃窗上，发出极大的声响。 然而偏偏如此，窗帘一拉，竟又觉得这一刻房间内异常的安静而又舒适。 等到陈舒华看完了稿子，林见鹿就很耐心地跟她剖析她之前的歌路问题，告诉给她自己对她未来发展方向的思考。 她初时听得专注，后来却不知不觉走神。 当林见鹿唤醒她，她很有些不好意思，脸色有些红，赶紧说：“你说的有道理，比我自己看的要清楚多了。那就听你的，你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好吧，感觉自己精心准备的煌煌大道理，此刻竟全都落了空。 那就干脆略过这个话题好了，顺口闲聊几句也不错。 反正风雨如此。 她妈妈前段时间又生了场病，打了半个月的点滴，劝她认真去查一查也不愿去，不过打完点滴已经见好了，前段时间她去参加了几场演出，就都是妈妈陪她去的——她已经习惯了妈妈的陪伴，觉得安心。 她最近有在继续练习r&b的唱法，也有在尝试自己创作r&b的作品，但目前还没有什么感觉不错的作品——找不到灵感，她自己形容，像在一条漆黑的巷道里走路，没有月亮，没有星星，也没有灯，看不到一丝的光。 她看了《童话》的mv，好感动…… 我呀，我就……拍mv呀，跟朋友喝酒，跑了一趟东南亚…… 忽然的某一刻，她略显突兀地问，“湾湾这边媒体也有报道你绯闻，好多的绯闻女友，所以……你真的有在交往的女朋友了吗？” 林见鹿愣了一下，旋即开始查手指。 一二三四五，很认真。 陈舒华瞬间瞪大了眼睛——然而，他数了两只手犹自不足，竟一直数到十三才停下，犹豫片刻，显出些认真的纠结来，回答说：“十二三个吧！” 愣了片刻，陈舒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第38章 我承认 在酒店里一起吃了午饭，一口气聊到下午六点多，又干脆一起吃了晚饭，但风雨却丝毫都没有要变小的意思，林见鹿要她打个电话回家说明一下，然后就陪着她下到一楼去，在同楼层另外开了一间房，方便各自休息。 不过开完了房间，也还是一样聚在一起聊天就是了。 林见鹿穿越半年，朋友极多，但是像这样子一对一，在那么长的时间内，能够相当深入的聊一些平常或许不会轻易想起的话题，倒还真是极少。 看感觉，陈舒华似乎也颇有同感，因此聊得格外投入。 她有很多得意事，也有很多失意时。 林见鹿就无所谓了，他只得意两件事，我当过兵，我挣够退休的钱了！其他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销量也好名气也罢，他反倒并不怎么在意。 倾听为主。 聊够了过往，又聊那三首歌，然后现场教唱。 唱累了，就又聊回来。 聊到俩人都开始打哈欠，陈舒华低头一看腕表，竟已是凌晨两点。 于是各自回房。 早上七点，两人又一起去酒店内部的健身房锻炼。 一夜过去，窗外风雨不停。 但老段还是在大早上九点多，就过来敲响了房门，当林见鹿过去打开门，他进来的时候，就正好看到陈舒华手里捧着五线谱、盘腿坐在沙发上，一副松散随意的模样，如同在她自己的家里一样。 老段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递过来两份报纸。 正好一人一份。 林见鹿接过一看，直接就“卧槽”了。 一张占了接近四分之一个版面的照片首先映入眼帘，照片上，他推着行李箱正在往前走，却又扭头看向身侧，而身旁的陈舒华也正满脸笑容地看着他——呃，本来肯定毫无问题，可照片这么一拍，却莫名觉得有些甜蜜感！ 但这显然不是问题！ 问题是，这是从特么哪里拍的呢？ 姑且不论昨天在接机大厅，是的确没看到有貌似狗仔的人在，就算有，如果当时有拍照的话，就这个角度，自己为什么会没有注意到呢？ 难道是被屁股……呸！ 被爱情给冲昏了头？ 开什么玩笑！爱不了的，好感就有，好色更多，但爱情，对不住，2025年来的中登，已经不怎么相信爱情了。或者说，不太会爱了。 啧…… 标题：林见鹿来台密会，陈舒华才是真爱！ 大概扫一遍内容，倒是有些无言以对——居然没有瞎编！ 记者小心追踪，亲眼目睹陈舒华小姐驾车驶入酒店地下车库，停车后两人携手上楼，该车直至今晨本稿付梓，仍停放原处…… 凑过去看看她手里那张，标题是：林见鹿新恋情曝光，台风夜密会陈舒华！ 大同小异。 林见鹿无所谓，陈舒华脸上倒是颇见尴尬，红着脸跟老段解释，“我在隔壁开了房间，在隔壁住的！” 老段摊手，“我无所谓啊！你们都是成年人，我能管你们谈恋爱吗？该头疼的是你们的经纪人才对……不过估计她们也无所谓，阿鹿你就十天要上三十次的头条，每次都是绯闻。舒华你……” 吭哧半天，才终于憋出来剩下半句，“你总算也有一条绯闻了！” 林见鹿哈哈大笑。 陈舒华则哭笑不得。 聊一阵子，陈舒华起身去洗手间，却好外面又有人敲门，林见鹿起身过去打开了门，就见李宗胜当先，一步就冲进来了，随后周华建、张震越一个个争先恐后的挤进房间去，最后面还跟着一个狗狗祟祟的伍柏。 林见鹿让他们给弄得愣了几愣。 正好陈舒华从洗手间出来，看见外面客厅里忽然出现的一大帮人，吓了一跳，等注意到他们一个个都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短短几秒，她的脸色就涨红了起来。 老李笑眯眯的，像一个目送老妹妹出嫁的大哥。 那眼神似乎是在说：不错不错，总算能嫁出去了！ 僵持数秒，陈舒华终于绷不住了，脸通红的抬手一指这帮人，“你们不要太过分！郑重声明，我是在隔壁睡的！” 大家一起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对对对！” “当然！当然！” ………… 下午，倒是有个意料之外的电话，是一道慵懒且甜美的声线，“鹿仔，你来港港几天了哦，事情有没有忙完，饮茶啦！” 关芝琳。 ………… 6月21日，台风刚刚过境。 滚石唱片郑重地召开新闻发布会。 两位段老板一起出席，林见鹿到场，就连两位经纪人葛福红和张爱嘉，也是抛下了手头的一应事情，特意赶来参加。 罗大又、李宗胜、陈晟、小虫、包小淞等滚石唱片的大牌制作人，周华建、赵传、陈舒华、辛晓其、林仪莲、伍柏、任贤启、柳若英等等滚石唱片旗下的歌手们，只要不是确有事务绊住回不来，否则也几乎是应到尽到。 因为这是大事。 由老段当着上百记者的面，亲自宣布，《冷酷到底》全球销量正式突破一千万张大关，并且滚石已经向全球唱片业协会申请钻石唱片认证！ 并且会在近期发布《冷酷到底录影带》，和《千万销量庆功版》！ 有数据支撑的—— 内地销量368万盒磁带，17万张cd。 湾湾十一周销量157万张。打破市场最高畅销纪录。 港港十一周销量76万张。打破市场最高畅销纪录。 新加坡销量35万张。打破华语唱片在该地销量纪录。 大马销量31万张。打破华语唱片在该地销量纪录。 印尼、菲律宾、泰国等其它东南亚国家销量41万张。 半岛销量55万张，扶桑销量82万张。 这些，合计是一共卖了494万张的cd，再加上内地那高达368万张的磁带销量，是真的已经有了清晰统计出来的862万份的正版销量！ 考虑到这些数据的统计，还都有一两周到三五周不等的滞后，到现在算，实际销量已经过了900万倒真有可能是已经没问题了的。 当然，现在就宣布销量破千万张，数据注水那是肯定的。 但那无所谓了，大家都这么干，老段吹起牛皮来也是不带有丝毫脸红的，林见鹿就站在那里接受闪光灯的洗礼就可以了。 事实上，也压根儿就没人会去质疑什么，《冷酷到底》最近几个月的火爆，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又更何况整天搞新闻的？ 而且看大家的反应，就连惊喜感都不太多——这当然是个大新闻，而且是超级大新闻，之于整个华语歌坛、华语唱片业，乃至是整个娱乐圈，都是个超级重大的喜讯，然而，还是那句话，整天跑这一路新闻的记者，要么是早就有猜测，早一天晚一天的事情而已，要么干脆就是早就收到风了。 要报道，而且要隆重报道，给头版头条！ 但不是重点啦！ 这种稿子，照着新闻发布会给的资料写一下，就足够。 所以，老段说完了，大家集体鼓掌、祝贺，然后走流程地采访了几个问题，当话筒被转到林见鹿手里，大家才忽然一下子集体来了精神。 因为林见鹿出道至今，几乎还没给过记者很好的集中提问的机会。 “阿鹿，你同舒华在谈恋爱吗？同居了吗？” 林见鹿接过话筒，慢悠悠，“你的消息过时啦！现在……” 他忽然探身子，往队伍这边扫一眼，又往那边扫一眼，“我的女朋友是柳若英！就这几天，我会请她吃饭，到时候你们可以来拍照！” 滚石公司的熟人们闻言几乎是下意识地就都露出笑容，只有几个不太熟的，才会露出一副很吃惊的表情——这就是林见鹿平常说话的风格罢了！ 当然，柳若英例外。 她当即愣住了，惊愕地看向林见鹿。 偏这时候，还真有记者信以为真，镜头瞬间转向柳若英，镁光灯连闪数十下，大家都很认真地当场取证。 记者群中间，出现了片刻的骚乱。 提问者愣了一下，好像是略微有点生气——这个回答，似有敷衍之意，但给他更多的感觉，是一种轻蔑，带着些挑衅的意味。 但这个时候没容他再说什么问什么，林见鹿已经抬手一指，“这位老兄吧，我看你憋得厉害。你来问，一人一条啊！” 那位记者马上站起身来，几乎是抢过话筒，兴奋地问：“有港媒报道，你之前曾与张爱嘉女士同游曼谷，并打算在那里定居，请问你作何回应？张爱嘉女士又是否打算离婚再嫁？” 张爱嘉就在旁边站着呢！ 林见鹿迟疑了一下，一副犯难模样，扭头看了张爱嘉一眼，“哦，这个事儿……这个事儿不能急，回头我找姐夫聊聊，姐夫要是同意的话，我也不是不行！等有信儿了，我通知你们！” 没等他把话说完，已经有不知道多少人噗嗤一声笑出来。 张爱嘉本人更是没忍住，当场哈哈大笑。 李宗胜笑得直拍她肩膀。 这一次，就连刚才感觉有些不太高兴的那位提问者，也没忍住，笑了起来。 记者们中间，半数以上也都笑了起来。 偏只有他自己不笑，一本正经。 还是有人悍不畏死，人人争着举手。 林见鹿随手指了一位女记者，女孩子接过话筒马上发问：“阿鹿，你已经同梁泳琪分手了吗？” “你这消息更早了呀！那都是三四天之前的事情了！下一位！” 这一次，在场几乎所有人一起笑了起来。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种莫名其妙的争先恐后要发难的气氛，在短短几个回答之后，不知不觉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感觉已经不像最初大家心中想象的样子，不像新闻发布会，不像是记者狗仔们对林见鹿死缠烂打穷追不舍打破砂锅问到底，反倒像是变成了一场脱口秀！ “这位，你来！” “据我得到的消息，惠伦新专辑的主打歌《lemon-tree》是她用一个吻，向你换来的填词，请问是不是真的。” “是。” 哄堂大笑。 所有人都意识到，这场新闻发布会，已经彻底变了味道了。 “阿鹿，你脚踩几条船，请问她们有为你而吵架吗？你怎么解决的？” “不解决。” 再次哄堂大笑。 这一刻，无论承不承认，几乎所有人都有一种开了眼界的感觉——几乎所有明星，都是唯恐会有负面传闻加身，遇到绯闻，大多断然否认，实在没办法了、否认不了了，才一再表示是真爱，然而更多的，其实还是躲起来装死。 但林见鹿偏偏不。 他承认一切。 你说是怎样的，那就是怎样的。 又奈我何？ 然而偏偏，一番快问快答的采访之后，几乎所有人又都下意识地觉得，好像也没必要非得怎样奈何他了——多有趣一个人啊！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第39章 任贤启 晚上有庆功酒会。 别看新闻发布会上老段宣布的消息，并不怎么令记者们兴奋，但实际上，无论他们再怎么为林见鹿答记者问时的风度所折服，今明两天整个华语娱乐圈的头条，一定是《冷酷到底》全球销量破千万这件事！ 这是整个华语唱片界的超级大事。 相比起这样的重磅消息，几句油嘴滑舌的脱口秀，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充其量给个“倒头条”。 那所以，不但要开新闻发布会，还要广邀唱片业同仁前来庆祝！ 不止是湾湾岛内各家大大小小的唱片公司、歌手，甚至岛外，主要是港岛那边的一些唱片公司，和滚石唱片在各地市场上的合作公司、发行商、分销商等等。 频频举杯，频频碰杯。 两个老段，和两个经纪人，四个人护驾。 比之前三大护法护送宗门天骄闯港岛还要过分。 林见鹿只需要站在原地不动即可，主要是有人恭喜时，跟人碰杯，说一声“谢谢”就可以了。而四大金刚则不断间隔着离开，带人过来。 就连滚石的老对头飞碟，居然也派了人过来恭贺。 显然，在做大整个华语唱片市场这件事情上，大家不是对手。 对方甚至表示，最近也有意派员去内地，开设分公司，有必要的话，也会搞一个类似磨岩一样的子厂牌，希望到时候林见鹿多多帮忙。 嗯，按照老段报出来的数据，千万张正版销量里，内地可是占了四百多万呢——这么大的市场，谁能不眼馋？那他林见鹿行的，我当然也行！ 就这么愣是在原地站了接近两个钟头！ 感觉像在接客。 要不是林见鹿刚退伍半年，站军姿的身体记忆尚未消退，只怕都要腿软。 好不容易砸了金蛋、切了蛋糕、站了军姿，他也是少有的感觉到了一点累，不过还没等他自己躲开去寻摸点吃的，张爱嘉已经过来，小声说起事情。 刚才的贺客里，有个人叫周令纲，林见鹿还记得，因为他从张爱嘉的介绍里，听出了这位身为湾湾四大制片人之一的周先生，是个对大陆友好的爱国商人。 张爱嘉介绍时还说过，林见鹿先后去过两趟拍mv的怀柔飞腾影视中心，就是这位周令纲先生投资建设的——规模不小，据说投资很大。 而且据说，他跟站在葛福红背后的那位传媒大亨也走得挺近。 “是这样，周先生有意邀请你去他的剧组客串几集的戏，是一部都市生活剧，好拍、好演，但钱肯定不可能给太高，纯粹就是去给他捧个场，去还是不去，你自己决定，只看你愿不愿意给他这个面子。” “你的建议呢？” “五天八天？我是觉得去客串一下还是值得的。电影、电视剧、音乐，大家合作都很频繁，周先生在湾湾影响力很大，这几年在内地也有很多联合制作，人脉很广，结个善缘吧！耽误不了什么。” 想了想，林见鹿点头，“好！” 除了有点懒，老想退休之外，他一来很敬业，二来并没有什么成名后的大牌脾气，在专业的事情上，更是一向相信且尊重自己的两位经纪人。 那就去呗，像张爱嘉说的，耽搁几天而已。 江湖嘛，人情世故而已！ 今晚来了不少飞碟的歌手，刚才都已经见过面，也接受过人家的恭喜了，但林见鹿偷摸往肚里塞了点东西之后，还是又主动找了过去。 无论他自己怎么想，他显然都会被归类为纯纯的滚石派，但是那又如何，谁规定滚石的人就不能跟飞碟的人交朋友了？ 他还挺喜欢张雨升的。 齐勤、张雨升、小虎队都来了。 王结没来。嗯。 张雨升还带了一个有些羞涩的年轻女孩儿，叫张慧妹。说是他正在为她打造专辑，预计年末年初就能正式发行。 看来他要转型去尝试幕后制作人了。 小虎队在91年年底就解散了，因为陈志鹏要服兵役，但是在93年就又合体了，声势不如之前，但依然是两岸三地最红的组合没疑问。 然而，聊一阵，听他们说，明年吴奇陇也要去服兵役了…… 看到了张新哲。 之前听老李他们聊到过，张新哲是在巨石唱片出道且成名，那时候巨石是滚石的子厂牌之一，老李给他做过不少歌，也可以算是把他捧红的。 但后来的92年，巨石唱片退出了滚石体系，到前不久，好像是又被bmg给收购了，bmg，也就是贝塔斯曼，国际大厂。当然，张新哲在去年巨石被收购前，就已经跳槽去emi了，也就是百代唱片。也是大厂。 近来港媒盛传，王霏的合约快要到期，新力哥伦比亚，其实也就是索尼唱片，和emi百代唱片，正在争夺她的下一份合约。 嗯，林见鹿知道内情，他甚至知道，王霏更愿意去百代唱片。 他甚至甚至还知道，一旦王霏选择签约，那会是一笔极高极高、高到足以震惊整个华语歌坛、华语娱乐圈的签字费！ 因为她太被各家公司看好了！ 她之前主要唱粤语歌，市场其实是受限的，但已经晋升一线，足证实力，换公司之后，她是肯定要改唱国语歌为主了，到时候市场无疑会更大——而在当下的华语歌坛，她几乎是女歌手中的独一份儿！ 个人形象极好，声音极好，唱功极好，且富有个性，在音乐上很有创造力！而且，她这个人还很潮流，某种程度上来说，她极容易被打造成某种时尚符号。 因此前景被内行们近乎无限看好！ 还又看到了张雨。 他是歌林唱片的台柱子，是湾湾歌坛大亨蔡宗政的得意门生，93年发的第二张专辑《用心良苦》直接卖爆了，使他一举晋升一线歌手。 在湾湾，卖到30万张就已经很牛了，基本公认迈入一线，卖到50万张以上，那没得说，你已经稳稳一线了。 至于像林见鹿、周华建、陈舒华，算超一线，人称天王天后。 咦，十一郎挺漂亮！ 妻味十足！ 转悠半天，却忽然在一个转身的工夫，看到了一个举杯独饮的家伙。 “小齐哥！” 他走过去，一把搂住这位，举起杯子，“来！” 任贤启有些诧异，之前大家的关系其实远远算不上多么的亲密，他在公司是垫底的那个级别，而林见鹿一上手就是大爆的级别，平常跟罗大又、李宗盛、他的制作人小虫等，又或陈舒华、林仪莲、辛晓其、赵川、周华建这样久已成名的天王天后，才是更搭的聊天互动组合。 他不够格。 老板邀请大家到家里小聚，他甚至都会主动过去帮请来的厨师烤肉，因为站到边边上也搭不上话，徒增尴尬。 尽管林见鹿一直很客气、很尊重，一直称呼小齐哥，但他自己可不敢以“哥”自居，“你叫我小齐就好了！” 杯子一碰，林见鹿一饮而尽。 任贤启见状，也一饮而尽。 自从来了滚石，其实他的日子一直很是困顿，但一来他自己不愿意放弃，二来小虫其实也一直都不舍得放弃他，只不过，前不久上市的、他加盟滚石以来的第一张专辑《依靠》，就也只能说卖的还凑合。 林见鹿无意讨好任何人，但适当的时候，他倒还挺愿意卖个好。 他上辈子在综艺节目上听过《心太软》的故事，当然，真假不知，唱片公司也是做生意的，讲故事也是必然的包装手段之一。 然而，不确定故事真假无所谓，他现在已经基本摸清了港台唱片公司的生产流程和基本玩法——在内地，或许还有什么一首歌写了n年，一直没有卖出去的说法，但在港台，对不住，不存在，这些大牌的制作人、创作人、作曲人、作词人，是压根儿就不可能有什么存货的！ 唱片产业太成熟了，唱片市场也太发达了，却偏偏整体市场又不大，销量吃不饱，所以，但凡卖得动，歌手恨不得一年做五张唱片！ 这些创作人有一个说一个，都是被催稿的命，哪来的存货！ 甚至因为自身创造力、产量都不足，港台歌坛最喜欢的就是满世界买人家成名作品的华语翻唱权！ 那就来嘛！ 虽然林见鹿个人并不算多喜欢《心太软》，但作为一个卷老歌塞道的主播，任贤启就是靠着这首歌大红大紫这件事，他还是知道的。 顺风驶个船吧！ “给你写了首歌，明天带去公司给你！加油！你会红的！” 说完了，拍拍他的肩膀，林见鹿转身走开了。 任贤启却是愣在了那里。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第40章 宠 林见鹿这一趟来湾湾，最主要当然就是来参加滚石唱片为《冷酷到底》举办的一系列活动的，但既然人都来了，当然就多耽误几天，顺手把所谓“千万庆功版”需要的混音版给做出来。 老李建议做《冷酷到底》和《潇湘雨》两首，可以都尝试做出来，对比一下，选一首感觉更好的放进去——大家都这么玩。 没有任何的技术难度，纯粹就是添个噱头卖高价。 那就做呗，滚石有顶级的混音师。 但其实在他看来，这个玩法就还挺羞耻的——所谓加量不加价，你得真的加量啊，给个混音版算什么玩意儿！ 有点纯粹坑那些真爱歌迷的钱的意思。 中午在公司里，大家一起吃外卖的时候，林见鹿就有点话不多的样子，听老李和大家一起称赞他写的《这世界那么多人》——《心太软》也好，《闹哄哄》也罢，在老李看来都是正常水准，至少应该是林见鹿的正常发挥，不值得什么称赞，但这首《这世界那么多人》在他看来，却绝对是相对超出了一个级别的存在。 他很喜欢，很推崇。 有一个悖论，与很多人心里以为的不大一样——文青属性的创作者，其实大部分都特别想做好商业，并没有那么的我孤独我骄傲，而商业很强的，又往往总想玩一把另类、玩一把文艺。比如流行歌手都格外喜欢摇滚！ 然而，事实上极少有人能打通两者。 一旦打通，就是王者。 比如罗大又、李宗胜、周某伦。 而在老李的评价里，很显然，他林见鹿虽然作品还少，却也足入此列。 《这世界那么多人》在他看来，就是一首典型的有气质、有格调，旋律优美抓耳，却又并不媚俗的好歌——难大爆，但一定会红！ 很适合陈舒华现在的状态。 缓一步，汇拢一下正在渐渐散掉的人气。 红到她这个程度，只要新的ep里有一首足够展露实力的好歌，就足以稳住在歌迷中的买气了——“这首歌写的真好！” 然而林见鹿显然还不至于拿这些当回事，尽管称赞的人是老李——还是那句话，他知道人家夸的那个东西，其实跟自己没什么关系。 于是有点走神。 一直到忽然的某一刻，他回过神来，听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居然正在聊黄佳驹已经去世三年了这件事，“啊？三年了吗？” 于是大家纷纷陷入回忆，很快就有记性好的人，给出了准确日期，1993年6月30日——24号出的意外事故，30号过世的。 这几年的歌坛，应该算是自有华语歌坛以来，最称盛世的一段时间了，整个市场都是一副生机勃勃、欣欣向荣的模样——于是，少有的几个人的猝然去世，才越发的让人印象深刻。 1993年的黄佳驹，去年的邓丽珺。 一个刚过三十，一个刚过四十。 再往前推，让湾湾人印象深刻的，大约就要数三毛的自杀了——罗大又大受震撼，三毛去世时，她一生唯一编剧的电影《滚滚红尘》尚未下画，片中插曲《滚滚红尘》正是罗大又的作品，于是，罗大又在自己原本的作品《青春无悔》中，添加了四句歌词，并把那首歌改名叫《追梦人》，然后，它就成了当时已在渐渐淡出歌坛的凤飞飞最后的代表作。 让流浪的足迹在荒漠里，写下永久的回忆。 飘去飘来的笔迹，是深藏的激情你的心语。 前尘后事轮回中，谁在声音里徘徊。 痴情笑我凡俗的人世，终难解的关怀。 ——这是写给三毛的。 这些事情，林见鹿上辈子并不知道，或者也看过资料，但印象并不深刻。之前的那次聚会里，当时罗大又在场，李宗胜亲口讲的。 三毛是谁，写过什么，有多伟大之类的，其实林见鹿依然不太了解，因此，其实他并不太能体会到周围的人们在聊到她的时候，那些复杂的感喟。 不过他又忽然走神了。 忽然就放下了饭盒，起身走开。 正聊得心情复杂的一帮人，立刻顿下话头，纷纷有些吃惊地抬头看向他。 就在不远处，随手抓了几张纸、一支笔。 大家面面相觑了几秒钟，陈舒华第一个起身，走过去，站在他身后。 看着，看着，看着，脸上不知不觉露出吃惊的神色。 然后，周华建起身走了过来。 再然后，更多的人陆续放下饭盒或端着饭盒凑了过来。 约莫十几分钟。 他停笔，自己细细审视一遍，在页头位置写上名字，《礼物》。 想了想，又划根横线，写上副标题，《悼家驹》。 然后扔了笔，他晃了晃手里的几张薄薄的纸，看向端着饭盒站在外围还在吧唧嘴的段中潭，“我想多约几个人，一起把这首歌录出来，放进庆功版。” 老段吧唧嘴，甚至根本还没看到过一个字，就淡定地点点头，“你说了算。” ………… 只花了三分钟，林见鹿就圈定了要合唱的人。 别的不吹牛逼，他出道时间虽短，但人脉却是相当不差。 歌词除副歌大合唱之外，其实一共有十个小节，作为他上辈子很喜欢的一首歌，他还大概记得，许威唱了两个小节，所以其实是九个人的合唱。 但是轮到他来组织这首歌，他想玩得更大一点。 滚石系代表湾湾，罗大又、李宗胜、周华建、赵川、伍柏，再加一个张震越好了——越哥很有意思，屌屌的蔫儿坏，人特别好玩。 六个人，牌面很足，够盛大了。 港港的歌手其实认识的算最少的，但黄占和张国容加一起，也足够撑得起场面了。至于不认识的就算了。 这种歌，小众得很，逼格可以拉满，钱是赚不到多少的，商业价值并不算高，但扔进一张大卖专辑的千万庆功版里，反倒是盛飨歌迷，挺合适。 所以，熟的人请来，是他看得起人家，人家也愿意给面子，劳务费要给，但拿不拿也无所谓，友情更重要。但不熟的人，这种情况就不合适请。 因为没法操作给人家分版税。 然后，内地的话，崔建、刘焕、窦维、郑均、汪锋，再加上自己，也就差不多了——其实人数已经超了，但是没关系，一节拆成两人唱就好！ 主要难的是把两岸三地的那么多大佬拉进一首歌里！ 但自己应该有这个面子了吧？ 嗯，选在内地不合适，罗大又他们过去会很麻烦，湾湾也不合适，刘焕他们过来也很麻烦，那就选在港港录音好了！ 大家都可以随便去。 反正一切经费老段报销。 “港港最大的录音棚，是谁家的？” “百代。” “能借到吗？” “没问题。” 那就开始打电话。 先打内地，五个人，全都一口同意。 再打港港，两个人，全都一口同意。 黄占甚至马上同意帮忙联系beyond乐队，邀请他们参与录制和伴奏。 然后回顾身边，啊，对了…… 这种歌，十四个男人来唱，完全没问题，但是…… 算了，拿掉……伍柏好了。 “罗哥、李哥、华建哥、川哥、越哥……还有……你！” ………… 业界三大唱片公司之一滚石唱片的宗门天骄，被港台媒体一致誉为足以一人抗衡四大天王的新晋天王，港港创纪录的逾76万张唱片销量的王者，湾湾历史上极有可能加冕首张200万专辑销量的歌王，华语歌坛首张钻石专的拥有者…… 林见鹿忽然表示要录一首新歌，不必有任何的怀疑，滚石的所有资源顷刻间就会被完全的调动起来。 一个个电话打出去，每一个人都特别给面子，没有丝毫犹豫。 于是，事情飞快地就被推动起来。 葛福红和张爱嘉本来就正要飞回港港，继续进行商业谈判，忽然接到电话，也是马上就推迟了约好的商业会面，转而帮忙操持起来。 来人的机票、接待、住宿、吃饭。 港港是葛福红的地盘，在这片地方上，滚石做这些事情不如她。 6月23日，前后两三个小时之差，来自首都的班机，和来自台北的班机，拉来了当今华语歌坛最屌的一帮人。 汇合了黄占、张国容、黄贯钟、黄嘉强、叶士荣。 百代唱片的老总亲自接待这个强大的阵容，号称全亚洲最大最好的录音棚已经腾空，一切录音工作暂停，为你让路！ 当天晚上就见面，短暂寒暄之后就发谱子，练歌。 然后休息一晚，第二天上午练配合。 下午，正式开录。 惊动了不少人。 尽管他们和她们没有被邀请参与录音，但还是纷纷赶过来围观。 华语歌坛类似这样的一帮人聚在一起录作品的例子，并不算太多——《明天会更好》、《东方之珠》、《永远不回头》，寥寥几首而已。 更何况，这是林见鹿的新歌，而且是悼念黄佳驹的。 段中潭、葛福红、张爱嘉、王霏、娜英、孙南、林仪莲、苏惠伦、梁泳琪、林希蕾、林清霞、徐客、施南生、薛忠鼎、陈家英、宽姐…… 时而你来，时而他走。 录音棚外，基本上一直都是人满为患的状态，哪怕里面只是在练习。 临近最后录音，要进大录音棚之前，王霏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眼睛在周围那么多围观者中间扫了一圈，悄悄地拿手指戳了戳某个男人。 等他回过头来，她小声嘲讽：“您是真宠啊！” 新晋全能创作天王的新歌，悼念黄佳驹，邀请来的全是华语歌坛里有牌面的人物，十四个人里却只有一个女人。 实在是太显眼了。 陈舒华。 转圈看一看，你就说谁不羡慕吧！ 参与进去当然只有好处没坏处。 而且，这绝不是什么单纯挣点劳务费、挣点版税的问题！ 林仪莲、苏惠伦、梁泳琪、娜英、孙南……乃至不在现场的很多人，甚至还包括她王霏自己，但凡觉得我上我也行的，都眼馋。 但某人只邀请了一个女歌者。 绝对是刻意而为的众星捧月局。 林见鹿闻言失笑，摆摆手，转身进了录音棚。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第41章 完美 主歌十个小节，副歌大合唱。 副歌部分除了合唱，有一段唱白，勉强也算rap好了，巧了，华语歌坛有两个最喜欢念歌词当唱的人，今天还都在。 崔建和李宗胜。 所以副歌部分的说唱归他俩。 除此之外，参与录音的十四位歌手，被林见鹿简单地分成了两档——论资排辈哪里都有，尊敬前辈绝不是什么陋习，他们多年江湖闯荡，声名赫赫，代表作高到了天上，你不尊敬？ 第一档：黄占、罗大又、李宗胜、崔建、刘焕、陈舒华。 第二档：汪峰、张震越、周华建、郑均、张国容、林见鹿、窦维、赵川。 搁在第一档里，别看陈舒华坐拥湾湾首张百万销量的专辑，但她其实站不住脚，反倒张国容进去更恰当，再不然，林见鹿作为组织者，他自己唱一个小节，实在是没人能挑出什么毛病来——但是，林见鹿主动把自己降了一档，顺带把张国容也给拉下来一档，哥哥人到中年，早已没有那些计较心，置之一笑。 都是奔着林见鹿的面子来的，能被邀请，是看得起、看得见，愿意来，也是看得起、给面子——你说怎样就怎样！ 于是，陈舒华就得到了独唱一个小节的机会。 所以王霏才会开口取笑。 词曲都越来越熟，伴奏已经很少出错，配合也越来越默契，大家的状态都越唱越好，于是正式开录。 连录了四遍，所有人都意识到，大家的状态几乎都拉到了巅峰。 所有人都能预感到，接下来大概率就要成了。 作为现场导演，又或可以称作执行制作人，张爱嘉协调好了现场四部摄影机，又确认了收音设备之后，一挥手，又一遍开始。 音乐声起。 黄占站在收音话筒前，破锣嗓子显得洒脱而又伤感，“剩最后一曲，你先开口唱吧，不然都睡了，总要有一个人醒着，夜不太好熬。” 陈舒华紧接着开唱，声音清冽如泉，与黄占正好绝佳反衬，“剩最后一杯，我们分了喝吧，心都快冻僵了，应该让它轻轻跳一跳，蹦蹦也好。” 汪锋接唱，只半句，但很动情，“最后剩你，自己陪着自己。” 然后是张震越，少了些平常的洒脱随性，多了些认真与伤感，“最后剩我，变的越来越忧郁。” 再是罗大又，又一把破锣嗓子，“梦还剩一个，你先做了再说，别等天亮后，脸色都那么的遗憾，又不好抱怨。” 然后是崔建，很认真、很硬的气势，“灯还剩一盏，你要你就点燃，若换堵枪眼，我就咬牙上前，用胸膛挡给你看。” 周华建的cd级华丽声音，“最后剩你，一点也没脾气。” 然后是郑均，也极认真，“最后剩我，还想坚持到底。” “到底”尚未落地，鼓声忽起，一下子节奏铿锵起来。 李宗胜拿出了他的高音状态，破破烂烂并不华丽，却格外有说服力，“时间留下了美丽和一片狼籍，庆幸我们还有运气唱歌。” 然而论高音，刘焕毫无疑问是王者，他一开口，大气感、江湖气扑面而来，“我们站在大路上向天空望着，看见太阳照耀着就会快乐。” “快乐”二字唱罢，他向上飚了一个高高的音，声如长啸。 啸声未落，张国容开唱，“世界没人明白我，我就孤独着。” 林见鹿接唱，“可是你又为何这样的寂寞。” 窦维屌屌的，接上，“不如我们换一换，就算一个礼物。” 最后一个压场的，是赵川：“这样可以用明天继续生活。” 电吉他solo接过，节奏初时舒缓，但很快就开始变调，电吉他一变，鼓声马上激烈起来，电吉他亦随之暴躁，鼓声与电吉他相激，不但形成了一段beyong乐队的solo秀，也同时直接把整首歌拉入了最后的高潮。 伴着李宗胜和崔建的唱白，包括黄贯钟、黄嘉强、叶士荣在内，大家一起合唱—— “每次暴风雨，打在我们身上， 都应声倒地，脸上全都是泥，嘿，就算失败。 等春暖花开，开满我们阳台， 你又飞奔过来，兴奋的大喊着，嘿，这次我最快。” 到唱白结束，李宗胜和崔建也加入了最终的大合唱—— “飞的起来，应该飞得起来， 碧海蓝天，只等风的到来。 飞的起来，都飞得起来， 让所有的人，坚信我们为爱。” ………… 这一遍的合唱，似乎带着某种无以言喻的气质。 事实上有些人从昨天就过来，看过谱子，听过大家排练了，还有些人，今天甚至在棚外呆了一整天，歌熟到比棚里的人也不差什么了。 但偏偏一遍遍的唱到现在、听到现在，初次聆听时所感知到、却又渐渐麻木了的那些震撼，竟又渐渐复苏，听着听着，不知不觉浑身发麻，会因为某一道声音而忽然感觉身上似有电流击过。 于是面色肃穆，而眼神亢奋。 ………… 梁泳琪是从自己的录音棚出来之后，才急急忙忙赶过来的，来了之后这边都已经把状态磨合的相当好了，眼看要正式开录。 林见鹿也就来得及跟她说了几句话，就进了棚。 她的制作人昨天也曾一起跑来听练歌，当时就跟她说过一句话，“好好听听吧，这就是艺术。要感谢你自己这张脸，让你有机会吃这碗饭！” 是的，她知道的，昨天站在外围看着林见鹿一个人一个人的教唱，协调他们的唱法、唱腔，尽管还无法窥得整首歌的全貌，但她已经能够略略地感知到，这到底是一首怎样的作品。 而据说这首歌是他听别人闲聊时提到黄佳驹的去世，花了十分钟就写出了词曲的作品——是的，这就叫做艺术！ 温和，温暖，却又充满力量！ 此刻站在棚外，她也又一次直观地感知到，别人们是有多会唱歌。 然而下意识地，她有数次没有忍住，目光看向棚里唯一的一个女人。 事实上情敌无处不在，岂止陈舒华而已。 棚外站着的这些人，几乎个个脸上都露出一副感慨、激动、崇拜、羡慕的表情，尤以那个苏惠伦，还有他那个助理林希蕾为甚。 哦，还有一个林清霞。 真是的，她都好老好老了，怎么会好意思喜欢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的！ 偏偏她又闲，人家在里面练歌，她居然就能无所事事地一天天待在外面听，昨天来就见她，中午来又见她，现在来还见她。 ………… 电吉他的声音最终落下。 录音结束。 棚里棚外，所有人都是一副松了口气、很开心的样子。 里面的人摘下监听耳机，松弛地随口闲聊着等待，林见鹿则开门出来，他的感觉也是明显很好，从张爱嘉手里接过耳机带上。 仔细听了一遍，他回头看张爱嘉。 张爱嘉点头，“我觉得几乎完美！” 林见鹿比了个“ok”的手势，“我宣布，《礼物》的录制，完成了！” “谢谢大家！辛苦了！” 棚内棚外，顿时响起热烈的掌声。 有人跑来听录音，还有人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林见鹿逐一与人握手、拥抱、道谢。 “好好休息，明天晚上不醉不归！” “谢了焕哥，明天出去转转，给嫂子买点东西，晚上喝大酒！” “川哥，谢了！” “崔哥，谢了！很屌！” 等到张国容，没等林见鹿道谢，他却反而主动说：“谢谢你鹿仔，谢谢你邀我来唱这首歌，写的太棒了！谢谢！” 林见鹿笑，张开双臂，与他拥抱，“谢了哥哥！” 然后看到陈舒华，他又张开双臂，“哎呦……唱得真棒！” 陈舒华只笑，不说话，张开双臂过来，但下一刻，林见鹿却临时改了主意，直接捧起她的脸，嘴唇对嘴唇，猛地亲了一口。 “哎呦……” 留在录音棚里没走的人，见状顿时起哄。 但林见鹿无所谓，他今天录嗨了，玩嗨了！ 就说今天这阵容，搁三十年后被人考古出来，你就说屌不屌吧！ 老子组织的！老子的面儿！ 又更何况，这一版录的整体水准、质量，绝对有把握说已经超越原版了！ “谢了越哥，老汪！老郑！” “华建哥，明天大酒！提前给嫂子解释好！哈哈……” 基本上感谢了一遍，他转过身来，看向棚外看热闹的人，笑了笑，忽而就一眼捕捉到了苏惠伦面色复杂，而梁泳琪小脸儿紧绷。 他径直走过去，脸上带着一抹自然而然的松弛与得意。 直接一把抱起梁泳琪，转了一圈，等放下时，感觉她的肢体似乎不那么僵硬了，然后捧起小脸，又是嘴唇对嘴唇，狠狠亲了一口。 放下她，转身看向就在两米外的苏惠伦，他哈哈大笑着走过去，又抱起来转一圈，放下之后，苏惠伦已经笑着，第一时间伸手推他的嘴。 但他还是强行在脸蛋儿上亲了一口。 “哎呦……呦……” “卧槽……” “咦……” 录音棚里，已经笑闹成一团。 但林见鹿依然无所谓，又走向林清霞。 林清霞哈哈大笑，竟主动双臂，一把抱住林见鹿，努力了两下，但依然是没办法把林见鹿抱离地面。 然而没关系，等她松开手，两个人都哈哈大笑。 又一次抱住，认认真真地亲了一口。 别人怎么看，无所谓，在他自己而言，今天，完美了。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第42章 猪 港港的狗仔们早就已经察觉了异常。 不但黄占和张国容忽然来了百代唱片这边，就连湾湾著名的滚石系，一大批歌手也是忽然进驻了百代的录音室，甚至就连徐客和林清霞这种摆明了跟音乐关系不大的人，居然也忽然就一起跑过来。 当然，最主要的是，这两天全港娱乐圈、传媒界、唱片界，都正在热议《冷酷到底》的三大震撼记录，并频频报道、热议：华语首张钻石专，港港有销售记录以来首张突破70万销量、高达76万张的天花板级纪录，以及湾湾很有可能会出现历史首张两百万张级别的唱片销量。 而林见鹿居然在这个时候忽然来到了港港，去了百代！ 甚至湾湾人热议的陈舒华，和港港人热议的梁泳琪，也都去了…… 最初有传言说滚石可能要收购百代，但这个说法连几个小时都没过，就被狗仔们自己给毙掉了，随后，消息灵通的狗仔就拿到了准确消息——在录歌！ 又是一天的守候，终于，很多非百代系的歌手、明星，开始络绎走出来，狗仔们和记者们，都是马上一拥而上。 “鹿仔这首歌写的特别棒，特别棒！我很荣幸他能邀请我来参与录制！带给我特别多的鼓舞，和能量。谢谢，下次邀他打牌我可以不赢他钱，哈哈！” “牛逼就是了！好歌！” “我就一帮忙的。我哥们！” “阿鹿的创作才华，一直都是顶级的。这首歌，顶级的。” “是的，为了悼念……呃，很感激鹿仔会邀请我们来……为了家驹！” “有啊，我有向他邀歌，他答应了的，等喽，哈哈哈！不过我相信等不太久，他写歌超快，我们亲眼看他十分钟写一首歌，三分钟填一首词。哇……” “很棒！很棒的体验！一首绝对的好作品！” 一夜之间，全港皆知。 段中潭接受采访的时候很快辟谣而又证实，不是新专辑，是一首很励志的古典摇滚，会和《冷酷到底录影带》一起，放入千万庆功版中。 是赠送给歌迷的礼物。 ………… 外界喧嚣纷杂，但林见鹿就无所谓了。 一觉好睡，醒来运动完了就是吃，吃饱了他打算去找张国容打牌，结果时间卡的刚刚好，刚收拾好，梁泳琪的电话就打过来了，“阿鹿，我今天还是要录音啊，但我有点找不到感觉，老被制作人骂，你来帮我一下呀？” 嗯，味道不对。 莫名有点嗲。 那股子亢奋劲儿退下去了，林见鹿才觉得，当着那么多人，亲了这个亲那个，的确是不大好，尽管他自己或许不觉怎样，但女孩子肯定是在意的——他又不是傻子，也绝对谈不上情感迟钝，哪可能感觉不到女孩子给的好感和示意？ 结果昨天当场亲了四个，呵，胆大包天！ 这不大好！ 当然，她们都没反对。 但梁泳琪这个电话打的，就有点诡异，“你是不是吃糖吃多了？巧克力？” “啊？冇啊！” “那干嘛说话那么嗲！” “噗……冇啊！……帮帮忙嘛！” 还是在撒娇，林见鹿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在心里叹了口气。 行吧，牌不打了，去。 然而……其实他粤语很次，去了也基本上帮不了什么忙。 但是没关系，他在就好了。 梁泳琪显得格外的开心，录的居然很顺利。 当天晚上，她也跟着去了——喝大酒，除了参与了《礼物》录制的歌手、乐手、录音师等等之外，港港这边不少林见鹿的朋友也过来，很热闹。 甚至关芝琳也过来了，跟林见鹿居然凑到一起聊了好一阵子——令人侧目！ 梁泳琪脸色紧绷。 虽然在她看来，关芝琳已经好老好老，三十多岁了，但论风华绝代、艳压全港，梁泳琪还是不得不服气的！ 时间倒退十年的话，她、林清霞，那真是华语娱乐圈的巅峰颜值！ 现在林清霞初初见老，年过四十，但关芝琳依然身在巅峰。 依然靓绝香江！ ………… 人头马一杯接一杯的灌下去。 纵横全场。 到最后，已经没有人知道林见鹿喝了多少——如果说之前在湾湾，滚石办的那场酒会，是滚石在庆祝，他只是作为吉祥物过去站台，那么今天，在他自己看来，才是他终于彻底完成了《冷酷到底》的全部工作。 可以放假了，值得庆祝。 喝挂了二十多号人。 撑到最后，林见鹿居然觉得自己还好，有点上头的感觉了，但似乎还不至于达到完全喝醉的状态——然而，送走了所有人之后，当他上了车、一路摇晃回到酒店，又一下车，顿时就觉得头晕的更厉害了些。 他知道自己是应该要彻底醉了。 赶紧回了房间。 牙不刷，澡不洗，踢了鞋就睡，倒是一夜无梦，一口气睡到六点多，自然而然的生物钟唤醒了他——在床上回回神，稍稍有些宿醉的头痛，别的倒没什么，他甚至还清楚地记得自己昨晚是怎么回到房间的。 然而，正是因为想起了一切，他猛地回神，这才发现，就在自己身边，还躺着一道轻柔的呼吸。 房间里还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他撑起身子，凑近了看。 是陈舒华最近正打算留长的半短发——他倒是还记得昨晚她送自己回房间的事情，但问题是，接下来自己往床上一趟，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过还好，俩人都衣衫完整。 片刻后，他轻手轻脚下了床，不好在外面脱衣服，就进到宽大的浴室里再脱。 先刷牙，再洗澡。 凉水一激，整个人很快就彻底精神起来。 然而等他换了干净衣服出来，却发现床上已经空了。 给她打电话过去，被她直接挂了。 林见鹿不服输，又打，又挂，再打，终于接了。 但没等林见鹿问，她开头就是一句话，“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你不要问。拜托拜托！不要问我这件事！” 她越是这么说，林见鹿越觉得这里头有事情，“什么就拜托拜托的，你在我床上睡了一夜啊大姐，床位费要不要结算一下？这就走了？” 她“噗”的一声笑出来，“真的求求你，能不能不要再提了。” 好了，现在林见鹿越发确定，昨晚她肯定做什么了。 她心思太浅，彼此又太熟。 “你偷偷给我下相思蛊了？” “噗……不是啦……” “你不会是……喂，你不会那么色吧？” “你才色！……哈哈哈……” 问了半天，她终于扛不住，一边自己笑得不行，一边断断续续的说：“我看那些小说上总有写，说男人在喝了酒之后会兽欲大发，我就……就趴在你身边看着你，结果等了一个多小时，你睡得像猪一样，我实在困，后来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哈哈哈……” “……” 不知不觉发书二十天了，一回头，十二三万字了，所以说，人还是要不断工作，老是觉得这个开头不好，那个开头也不好，没意义，发出去，写，写，写，是好是坏，让读者评判就是了。 会有瑕疵和不足，但也肯定有些可观之处。自我质疑实在是没有必要。 能追到这里的，感谢你们！ 还有不到十天的新书榜时间，再求几张月票！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第43章 鹿言鹿语 后来就没去机场送。 这些事情，过去也一般都是由老薛薛忠鼎代其劳，现在在港港，还多了个小助理林希蕾——正如大家来的时候一样，也是在前后一两个小时的时间里，飞回首都的飞回首都，飞回湾湾的飞回湾湾。 反倒是林见鹿自己，上次去湾湾的工作，已经事实上全都完成了，倒是不必非要急着过去了——但在港港，他还有不少工作要做。 当然，主要是见人。 品牌方，媒体访谈，然后就是拍硬照。 中间跑去帮苏惠伦站了一回台，为她宣传专辑。 结果被堵在歌迷见面会的门口，照例又被记者追着问。人家甚至根本不问苏惠伦，一个个都把话筒往他鼻子上戳。 林见鹿在新闻发布会上狂飙的语录，早都已经在这边也见过报了，不知道有多少娱乐记者都憋着想亲自采访他，见识一下他的金句频出。 “开玩笑的啦！一个吻换一首歌这种话你们也信？至少三个！” “不给她写了，稿酬太便宜了。” “这种绯闻……肯定跟我无关啊！肯定是惠伦自己传出去的！” “那当然！活着本来就不容易，能怪别人的，我肯定不舍得怪自己！” “嗨……萝卜烂地里了，牙坏了，你老婆怀孕了！为什么？拔晚了呗！” 从头到尾，别人且不说，苏惠伦是被他给逗得就没停下过笑。 结果当天晚上，他的语录就又上了晚报了。 两天后任贤启过来，为《依靠》跑宣传，他又跟苏惠伦一起，过去给任贤启站台，结果跟上一次一样，现场反倒几乎全都是他的歌迷。 以至于他不得不一次次强调，“今天是小齐哥在宣传他的新专辑，《依靠》，还是让他给大家唱歌，改天我再给你们唱！” 6月27日，他还跑去打了一场麻将，跟王霏、张国容、施南生。意外地赢回来了七千多——他之前参与过两次，每次都是输一万多！ 当然，他不是主赢，主赢的是王霏。张国容也赢了两三千的样子。 施南生输了大钱，恼羞成怒，约好改天再战，她一定要赢回来。生死局。 还又约了一场酒，跟一帮老江湖。 罗大又、张国容、黄占、林清霞、徐客、施南生、王京、文镌、张爱嘉、洪金保、袁华、袁彪、黄百铭、王佳卫。 带上了苏惠伦，算是帮她往上打开一下社交层面。 当然，她几乎插不上口说话。只是去见见世面。 几乎在所有的社交圈子里，都是这样的情况，你自身地位不到，那么没人带就进不去，即便进去了也只是跟着吃喝一顿，下次还要有人带，否则照旧进不去——后来林见鹿才寻思明白，这大概就是当初三大护法护送他去港港的原因。 只不过他比较特殊，只需要被人带一遍，就混得比他们还熟了。 说到底，一切的尊重和重视，都是要靠自己赢回来的。 但第二天梁泳琪就知道消息了。 原因很简单，林见鹿从来都并不隐瞒自己的行踪，也从不在意被任何人知道自己的绝大部分事情——他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跟林清霞喝交杯酒了呢！ 她现在似乎无所事事的很，除非有老朋友，还得是名导级别的打招呼叫她去拍戏，她才接戏，不然已经几乎不接片约了。 用她自己的话来说，自从《新龙门客栈》和《东方不败》之后，包括后来的《六指琴魔》之类，找她的几乎全是这一类女扮男装的角色，她实在是演累了。 她现在的主要职业，反倒要算是专栏作者。 在两家报纸开了专栏呢，写点生活啦，感想啦，剧组啦之类的骗钱花。 一顿酒的条件，林见鹿答应给她写一篇两千字的稿子。 由打第一次见面开始，姐姐就毫不掩饰她对自己的好感，林见鹿当然也不会驳人家面子——答应写一写《十年》那首歌的创作来历。 其实他知道个屁的创作来历。 编呗。 “你……为什么不带我去？” “哎呀……你想什么呢？带去被一帮咸湿佬灌酒吗？” “你才不会让人灌我酒！……那你就不怕她被灌酒吗？” “她没你漂亮，咸湿佬就最喜欢灌漂亮女孩子酒，不漂亮的他们才不灌！好贵咧！茅台，三百多港纸一瓶！” 约了一起看电影。 因为梁泳琪特意提醒，再不去看的话，《古惑仔》的第二部就要下画了。 又是赶了个尾巴。 事实上买完票进去，放映厅里居然只有他们两个。 中间看到邱淑真出场，哎呦喂，那个香艳啊，林见鹿扭头看她，她本来不觉如何，被林见鹿这么一看，顿时脸通红。 看完了去逛街，吃冰饮，她的手老是尝试过来碰一下碰一下的，被林见鹿反手抓住之后，她开心的几乎要冒泡泡。 “郑伊建人很好的啦，很有风度的，还那么靓仔！” “有我靓仔吗？” “嘻嘻，那当然没你靓仔了！” 坐在街角的咖啡馆吹着空调喝咖啡的时候，她讲起在《百分百感觉》剧组里的八卦，据说徐志安几乎每天都要去片场，最少也要隔一天就去一次，当然是去盯着他的女朋友的嘛，他比郑秀纹大了好几岁，但这几年的事业，却根本追不上郑秀纹，自不免要有些着紧，据说对男主角郑伊建的态度很差。 有那么两次，两个人甚至发生了一些冲突，如果不是片场有王京坐镇，是双方都绝对不敢得罪的大佬，说不定都能打起来。 可就算这样，王京也很生气。 大家都说，估计最佳拍档这家公司的片子，以后都不会找郑秀纹了。 “我就不一样了呀！京叔很照拂我的！导演也很照顾，那当然就整个剧组都对我很好……嘻嘻！葛姐面子好大的！” “屁！那是我的面子好不好！” “有吗？啊？你刚才说什么？” 有一种装腔作势的可爱。 “说起来好奇怪哦，你明明好年轻，但为什么那么喜欢跟京叔他们那个年纪的人在一起玩？” 嘿……这话问的，别有用心的很。 “因为开心啊！” “为什么跟他们在一起会开心？他们都好老！” “老才有意思。大家都一把年纪，脸皮嘛早就不要了，说话肆无忌惮，又有故事听，又好讲黄色笑话，多好啊！”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第44章 卑微 这次过来，林见鹿在港港呆了差不多一周的样子。 录了《礼物》，喝了大酒，而且是两顿，见了不少品牌方，拍了足足一整天的硬照，还见了三家媒体，访谈。哦，对了，还应下了一篇2000字小作文。 6月30日，港港这边的电台邀请了beyond乐队三人组，做访谈。 黄佳驹去世三周年祭日。 虽然即便他活着的时候，在港港这边也没有太红，这边太没有摇滚的土壤了，但好歹也是拿过劲歌金曲的，在港台歌坛上，到底也是一号人物，甚至于，越是离开港港，他和beyond的影响力就越大，算是港港乐坛的牌面之一了。 三周年，当然不乏传媒和歌迷要祭奠一下、追忆一下。 电台节目行将结束的时候，很突然的，主持人简单的几句介绍之后，竟是忽然播放起了《礼物》——一份送给逝者的礼物。 节目的听众应该说并不算太多，一来只是电台，二来黄佳驹一去，只剩下其他三个人，在歌迷中的号召力顿时就几乎是到了十不存一的程度。 然而，《礼物》一经播出，却是迅速引起巨大的反响。 它所受到的关注，甚至已经远远超出了“纪念黄佳驹”这件事——不少听众随后就打电话到电台，要求重播，但电台回复，这支歌是经过林见鹿特意协助沟通，滚石唱片由专人负责拿到电台来播放，播放完随后已经收回了。没有授权，也没有音源，在歌曲正式发行面世之前，是不可能再播放了。 第二天，全港热议林见鹿新歌大合唱怀念黄佳驹。 带子拿不到，但港媒这边的能量还是很大的，拿到了歌词，也拿到了这首歌录制过程的基本情况。于是大书特书。 有数家报纸，甚至列出每一名参与录制的人的照片，附上了履历简介。又请了行家来，逐字逐行的剖析歌词中的深意与诗意。 并且，多数参与了报道的媒体，几乎无可避免的提到了这首歌的创作过程——据说是林见鹿在滚石唱片帮别人制作新歌，午饭时与人聊到黄佳驹，心有所感，只花了十分钟，就写完了整首歌的词曲，堪称文不加点，才华尽显！ 而据正好听到了《礼物》的听众讲，这首歌听起来大气磅礴却又非常温暖励志，而且那么多歌手的声音放到一首歌里，各具特色，却非但没有让这首歌变得杂乱，反而却让它听起来更具有一种特殊的力量感。 对了，还有港媒大声疾呼：我们港港的杰出音乐人，杰出乐队，家驹的祭日，却要由一个内地音乐人，号召内地歌手、湾湾歌手一起来创作作品纪念，我们港港那么多的音乐界同行，你们都在做什么？幸好鹿仔有心，还记得邀请了霑叔和国荣，不然要让港港音乐界的脸往哪里放？ ………… 后来临离开前，林见鹿还又特意打电话约了关芝琳一次。 饮茶，闲聊。 本意只是一次正常的社交，毕竟人家主动约了好几次了，而林见鹿在摄影棚里拍照也拍得有点腻歪，需要一张美好的面孔帮自己醒醒盹儿。 结果很意外，跟他过去所听说到的那个关芝琳，有点不大一样。 她的风评……无论当下，还是后世的网络上，嗯，几乎尽人皆知。 美貌是公认的，但与此同时，各种负面的传闻铺天盖地。 然而真实所见，她成熟了好多，并不像传言和八卦中的那样，什么爱钱啦，什么爱虚荣啦，等等这些，从她的谈吐中，林见鹿完全没有感觉到那种浅薄。 反而聊到了人生。 林见鹿能清楚地感知到，尽管当时当下的她美貌依旧，但多年浮华之后，她似乎是正在充满了对于人生的迷茫。 而当她聊起这些的时候，目光空洞且渺远，简直美极了。 只可惜，林见鹿自认自己没资格帮人家解惑。 人家美了三十年了，红了大十几年了！ 林见鹿才刚帅了半年，才刚红了三个来月而已！ 他不空洞、不空虚、不迷茫，也不无聊——他只盼着赶紧把手里应下的和该做的工作做完，然后回首都去，继续过自己的退休生活。 而且，已经认识媛媛了，你想，冰冰还会远吗？ 好日子且多着呢，空虚个屁啊！迷茫个屁啊！ 结果第二天，他和关芝琳对面坐在茶餐厅热聊的照片，就登了报。 张爱嘉和葛福红百忙之中无奈地帮忙还原，认为应该是记者站在港港那种特别高的旅游大巴的车顶上，借着车子开过去的刹那时间，拍下了照片——很简单，他们两个是在三楼喝的茶，对面只是风景，没有建筑，几乎不可能被拍到。 那怎么办？干脆不搭理吧！ 然而就在第二天，林见鹿已经要去机场候机了，却在出酒店的时候，直接被一帮记者给堵了——大家拿着一份报纸，亮给他看。 关芝琳在昨天被堵了，接受采访的时候她表示，很喜欢林见鹿的歌，称赞他是个才华横溢的人，思想成熟，很睿智，表示并不排斥跟鹿仔谈恋爱，但是在他面前，自己常常会感觉卑微，感觉自己无论才华还是认知，都很浅薄，配不上他。 让关芝琳自觉卑微的男人！ 想想都知道，以港港媒体的尿性，这还能不炸？ “一个人无法同时拥有美貌和自卑，但或许关芝琳可以。” “女朋友？有啊，我之前接受采访的时候说过好多次吧？我有好多女朋友！” “gigi啊，我们前几天复合了，昨天刚又分手了。等我下次再过来港港，我们可能还会复合的，记得追踪我！” “哈哈哈……关你屁事！” “我想跟谁上床就跟谁上床，这种事儿我会告诉你？” “回头等我泡到关小姐，你们一定会知道的。我相信你们的能力！” “林清霞不是我女朋友，她是我兄弟。” “可以啊！我可以的！但我问过她老公了，她老公让我去死！” “废话！我当然不打算去死啊！我要真死了，你们哪来那么多绯闻可以骗稿费？就这都不记我一点好处吗？菩萨来的！” “我无所谓啊，但我只是个卑微的小歌手啊，我哪敢跟段总叫板？他说要放进庆功版，那就放进庆功版嘛！不要问我，我很卑微的。” “一个人无法同时拥有林见鹿和自卑，但林见鹿可以。” ………… 终于甩开狗仔，赶到了机场，又顺利登了机。 饶是林见鹿，也是不由得松了口气。 只能说，娱乐圈这碗饭，也的确是没那么容易吃……赶紧退休吧！ 退休就好了！ 结果飞机刚一落地，陈舒华甚至都没敢来接机，还是老段派了车来，就在车上，林见鹿就又接到了关芝琳打来的电话。 “鹿仔啊，我经纪人告诉我，收到好多五台山的节目邀约，我告诉她，只要鹿仔去录，我就去录。” “哦，那没事，我经纪人会帮我推掉的。” “为什么？” “我自卑。” “哈哈哈……我没有吹捧你来的，我是真心觉得你好渊博又好睿智。别人只看到你生的好靓仔，但我真的认为对你来说，那并不重要。” “您老人家真是不知人间疾苦，没有这张脸，我能那么红？” “哈哈哈哈！”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第45章 《时代》 直觉来说，湾湾这边比港港安静多了。 虽然林见鹿每次来湾湾都会习惯入住的酒店楼下，照例也依然是肯定有狗仔驻守的——林见鹿自己甚至都发现了几个嫌疑目标。 然而，比起港港那边狗仔的疯狂，感觉上还是差远了。 他的这种感觉，维持了大概一个小时。 中午在酒店内吃饭的时候，张爱嘉多年在湾湾的人脉，使得林见鹿收到了一条信息——他入住房间的隔壁，已经住进来一组狗仔了！ 真好…… 想爆粗口，但想想又似乎并无必要——这理所当然也是挣钱的代价之一。 当天下午，房间保持不退，他自己又跑去到两个路口之外的另外一家酒店开了房间，这才觉得心里稍微舒服了点。 然后……干活。 他目前要做的工作是要录四首歌，陈舒华的《闹哄哄》、《夏天的风》和《这世界那么多人》，以及任贤启无比珍视的那首《心太软》。 任贤启还在港港努力的跑宣传，没回来，先录陈舒华。 结果时隔数日，陈舒华一看见他，就还是忍不住要笑，一边笑还一边脸红，搞得老李他们几个都有点莫名其妙，“喂，工作结束再谈恋爱啦！上班时间！” 还敲桌子，看着林见鹿，冲陈舒华比划，“管一下啦！” 大家都是跑来看林见鹿是怎么给人做作品的，没人愿意来看你们秀恩爱。 陈舒华感受到大家的不满，赶紧冲大家道歉。 只是依然不太敢看林见鹿，似乎生怕自己又要害羞地笑起来。 反倒是工作一开始，她很快就收起了繁杂的心思，整个人飞速地就认真起来。 然而事实上，林见鹿的工作很简单。 他出道几个月，来湾湾这边也不是一次，已渐渐知道其他人做音乐的基本模式，但他无所谓，还是按照自己的老习惯来——就陈舒华这把嗓子，只要帮她把情感情绪理顺了，感觉找准了，那还不是一录一个准！ 不吹牛逼，整个华语歌坛，男男女女所有的现役歌手加一块儿，陈舒华的唱功就算进不了前三，也是稳稳前五了——连周华建都佩服的唱功！ 穿越之前，林见鹿也跟当时网上的很多观点接近，认为越是远古的歌手，越是没有什么唱功可言，好像唱歌这种事情，是真的一直在进化的，好像欧美歌手们后来开拓开发出来的一系列什么胸腔头腔共鸣，什么弱混强混，就是多么高深的东西一样——但事实上，穿越之后现场听这个年代的很多歌手唱歌，他们和她们的“技术”可能的确不是那么的“先进”，但却几乎每一道声音都是那么的硬！ 那都是他们自己苦苦磨砺多年，从本就已经异常优异的天赋里，又挖掘出来的吃饭的技术——技术这玩意儿，从来都不是越新越牛逼的！ 举例，陈舒华，她的声音稳定度极高，共鸣极好，清澈、清冽、圆润，而且她唱歌三十多年，气息好到只要她认真唱，你几乎听不到任何的换气声息。 一个下午，就把陈舒华本来以为肯定最难录的《这世界那么多人》给录出来了——偏偏听到监听耳机里的成果，连陈舒华自己也认为，已经唱的足够好。 节奏飞快，效率惊人。 滚石这边的一帮人简直惊为天人——是真的没见过这种录音速度的！之前只是听说，现在就是真的看到了！ 关键人家录音，压根儿不去尝试任何的可能，人家是直接告诉陈舒华，你就这样这样，这个地方这样，那个地方那样，那个颤音给我去掉，这里加一点力量，那里给我唱的脆一点…… 完成！ 工作的时候已是惊诧之极，晚上一起吃饭的时候说起来，认真探讨一阵是不是还有别样的可能，老李又一连爆了好几个粗口。 反倒是陈舒华，话极少，全然不似林见鹿初见她时艳压全场的活泼。 饭后散场，大家默契地告辞，还纷纷说怪话。 “对不起，耽误你们吃法餐了！” “其实不耽误，天还黑着呢，蜡烛点的起来。” “泡妞的人买单啦，走了！” 林见鹿一个字都懒得反驳他们，等他们走了，林见鹿招呼陈舒华，“妞！你去买单，免得他们说我泡你！” 陈舒华又噗嗤失笑，乖乖跑去买了单。 餐厅外面早就隐约能看到狗仔驻足的踪迹，但老李他们七八个人走，狗仔们都没打扰，显然是还在等大鱼。 哎呀，次数多了，还真是挺烦的。 然而等陈舒华回来，事实上更多的是有些独处的小小尴尬——主要是陈舒华尴尬，一句话不说，几秒钟的工夫，就又面色变红了起来。 “警告你啊！我可花心得很，你保护好你自己！不要老是胡思乱想！” 她又笑，不过神色倒是开始正常，对林见鹿的话不置可否，“外面好像有狗仔哦，我们要一起出去吗？我本来想开车送你回去！” “免了！我叫的士吧！我也有点怕了，这也太烦人了！” “还不是怪你自己！你红就红，每年都会有新人爆红，可是还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像你这样的，大家都说你随口就说金句，采访你就像在听脱口秀！狗仔们都爱死你了，当然就追着你跑，所以你走到哪里都不得安生！” 林见鹿无言以对。 片刻后，他叹息，“唉，想家了！还是首都好啊！” ………… 听说林见鹿想家了，想赶紧干完了活儿回首都，而陈舒华那边录音进度快得吓人，吓得任贤启紧急结束了在港港的宣传，提前飞了回来。 《心太软》之于他来说，可太重要了。 《冷酷到底》爆到这个程度，《lemon-tree》又再次做了范本！ 自己的这张《依靠》不卖了，也要先录《心太软》！ 结果居然也是一天搞定。 任贤启心虚的不行，“阿鹿啊，要不要我们再录一遍，我觉得我唱的还不够好，有些地方处理的还不够完美！” 林见鹿才懒得返工，“可以！我又不是你新专辑的制作人，你觉得不好，就跟小虫哥商量嘛，你们可以重新录一版！” 任贤启顿时闭嘴。 ………… 其实没可能那么快回去。 林见鹿在湾湾还有不少工作——随着工作越来越多，林见鹿逐渐开始越来越明白，为什么武侠小说里、评书里，说某位江湖人物要金盆洗手，那就必须要召集所有亲朋故交，摆一场酒，弄个仪式，公开宣布自己要退出武林了。 不这么搞不行的，因为只要你在这里面混，就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事情。 偏偏他虽然自我感觉已经财富自由了，又总感觉现在只是在顺手捞，不捞是不是有点可惜？再说了，脑子里还有那么多歌呢，提前三十年的量啊，这要是不多录几张出来换钱，是不是有点天理不容了？ 谁会嫌钱多呢？ 给陈舒华录音的工夫里，林见鹿还特意打电话给张斐，约了张家兄弟出来吃饭。带着陈舒华一起。 林见鹿在湾湾这边认识的人已不算少，但比较熟的就以滚石系这边的人为主，除此之外，反倒轮得上当初去《龙兄虎弟》做节目，跟张斐、费玉青兄弟俩结下的交情——准确来说，交情有限，其实是相互欣赏。 果然，很聊得来。 交流些爱好、趣事、八卦，蛮有趣。 私底下，这两位其实不算皮，尤其费玉青，挺儒雅一个人。 转过天来，再邀请庾承庆和张燕、吴宗现，这是他去《超级星期天》录节目时认识的，交情也还可以——他对这个圈子看得比较淡，没打算长期干的心态就是这样，松弛，话敢说，事敢做，也不跟别人争什么，因此反倒朋友多。 当然，跟他太红了也有关系。 7月6日，等来了阿美利加《时代》周刊的采访团队。 之前就约好了的，他们有意要给林见鹿做一次专访，而且是要上杂志封面的那种——当然，亚洲版，人家阿美利加的本土版，除非官府层面的重要领袖人物、国际局势风云人物，否则外国人是很难上封面的。 但在业界而言，上亚洲封面已然是超级重大的事情了。 “你会是第三位登上封面的华人艺术家！之前只有一位张蔷女士，和你们内地的那位影后，巩利！你是第一位男性艺术家，第一个男歌手！” 嗯，那就上。 那边倒是并没有什么传说中的傲慢，按照约定的时间到了滚石唱片，采访，拍照。交流的居然还挺不错。 张爱嘉全程陪同。 第二天，又去她家里做客，终于第一次见到了“姐夫”，王净雄。 他是港人，经商的，性格挺好。 说起这个还有故事，俩人85年就认识了，相恋，90年，张爱嘉未婚产子，91年，王净雄终于离婚，娶了张爱嘉。 可惜，他俩的儿子已经六岁，不太好骗了，不肯叫爸爸。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第46章 贾靖雯 7月8日，又是张爱嘉陪，湾湾著名的四大制片人之一周令纲，也亲自在剧组里等着，林见鹿正式入组一部电视剧的剧组，叫《四千金》。 之前答应过的。 湾湾的电影已经接近死了，每年只有寥寥几部的文艺片在做，而且就这个产量和规模，也还是多亏了之前侯孝先的《悲情城市》在威尼斯拿了奖，算是打通了湾湾的文艺片出海的通道，这才多少留了点底子。 但唱片、电视剧和综艺节目，就一直都还算强项，其中尤其是唱片，能对港港和东南亚都保持常年的大量输出，赚外汇回来，因此歌手辈出。 电视剧原本只是在岛内自娱自乐，偶尔对东南亚做出口，但这几年一直两岸友好，文艺界交流颇多，湾湾的电视剧开始快速走上两岸合拍的路子，一时间算是颇为兴盛——今年以来，政治转冷，但经济和文化交流，却依然畅通。 周令纲在内地有大手笔的投资，操作两岸合拍剧更是基本路线，他本人当然也是经常往来内地与湾湾，自然深知林见鹿在两岸三地有多红。 一部剧，客串个角色，又能算得了什么，主要是双方都觉得彼此不错，有意多做交流、多来往，所以在这里系个绳结而已。 当然，事实上林见鹿其实也并不太在意会跟周令纲拉近多少关系，毕竟他一来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演技，二来轻轻松松发唱片就大笔大笔捞钱，使得他也压根儿就不愿意浪费时间去拍什么电视剧，他接这部戏，更看重的反倒是自己的两位经纪人的面子——张爱嘉与周令纲有私交，相识多年，葛福红背后的男人，湾湾传媒大亨邱福生，则算是周令纲的头号金主，合作紧密。 冲这份面子，值得耽搁几天。 预计一共四天半。 《四千金》这部剧讲的大概故事是，单身父亲刘彬仁有四个性格各异的女儿，现在老爷子也60岁了，几个女儿张罗着想要给老爸找个老伴儿，但其实呢，她们四个的感情生活，也都是一团糟，比如老大就有三角恋问题，老二事业感情问题一堆，老三和老四也各有状况，反正……到处都是一团乱麻的故事。 导演叫黄以工。 林见鹿只是来客串，戏份肯定不可能太重，所以就安排他跟剧中的三女儿筱智谈恋爱，据说整部电视剧大概是26到28集，林见鹿在其中的五集有出场，但加一起的总戏份，也就大概三四十分钟左右。 算是一条比较弱的线，而且是临时改剧本给加的戏。 那就当然好拍。 林见鹿来客串，是很大的面子，全剧组配合，尽可能先拍他的戏。 这部剧应该算是请了几位湾湾电视圈子里的大牌的，尤其像饰演大女儿的，叫岳玲，以及饰演二女儿的郑佳榆，据说都是当红的电视明星。 只是，林见鹿对她们就乏甚了解了。 他只认识两个人，一个归娅蕾，在戏里扮演白姨，负责跟老爷子谈恋爱的，还有一个是贾靖雯，正好跟他演对手戏。 这女孩儿是真漂亮，小家碧玉的巅峰那种漂亮。 尤其那双眼睛，水润润的媚。 托林见鹿愿意来客串的福，贾靖雯饰演的三女儿筱智这个角色的戏份，也得以大幅度增加。倒是不知道会不会加片酬。 然而，比较出乎意料的是，贾靖雯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却居然是一脸愁苦相，每天在剧组里，也是很少话，没有戏的时候，就是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只要剧组宣布拍摄结束，她二话不说，直接就闪人。 她整个人给林见鹿的感觉……像是灰色调的，木木的，呆呆的，颓丧的，僵硬的，沉郁的，毫无光彩可言。 跟林见鹿上辈子所知道的那个贾靖雯，完全不是一码事。 后来渐渐熟悉起来，简单聊了聊。 林见鹿这才忽然知道，原来这位居然可以算是北电的学生——北电93级表演系，跟徐晶蕾是同班同学！ 她祖籍津门市，爷爷至今也还建在，就住津门。93年的时候，她爸爸结束了家里在湾湾的饭店，把家产全部变卖，带着家人和全部积蓄，北上津门定居。 这本来是全家团圆的好事情，贾靖雯也在津门继续读书，后来还以台胞的身份，考上了北电表演系。结果好景不长，他爸爸先是投资失利，几乎血本无归，随后又被查出患了淋巴癌，于是她入学不久即退学，并最终在94年，他们又全家回到了湾湾，为她爸爸寻求治疗。 那一年，她20岁。 天价医疗费，家底又已经赔干净，父亲重病卧床，每天都要靠大量花钱来维系生命，妈妈每天以泪洗面，整个人完全垮了，弟弟还年幼，要读书…… 她自己讲，在过去的两年里，她只要有活儿就接——在举家搬去津门之前，1990年那时候，十六岁的她就已经在街头被星探发掘，拍过广告了，回来也大量接拍广告，又去参与主持一档儿童节目，另外还大量接拍电视剧。 哪怕角色再小都演，片酬再低也接。 用她的话说：“只要我去演，终归是别人要给我钱的，而不是我把钱给别人！有钱当然要赚！” 今年到现在，《四千金》是她拍的第五部剧了！ 她笑起来其实很明媚。 但是她说：“三百万哦，我一想到我还欠人三百万，我就想死！” 老实讲，聊着聊着，初初听她提到这些，林见鹿的第一反应，几乎怀疑这女孩儿是想搞诈骗——这套说辞，就算不是诈骗，也总感觉有点莫名的熟悉感。 结果他找机会问了问导演黄以工，黄以工居然说是真的。 据说她在台北的演艺圈子里，是出了名的勤奋、能吃苦，大家也都可怜她如此的遭遇，普遍愿意给她一些小角色——她在这部戏里算女四号角色，不轻不重，本来就是选谁都行，黄以工就最终还是选了她。 戏份不算多，大概不到一个月就能拍完离组，片酬20万台币。 大概折合不到五万块软妹币。 对她来说，这已经算大角色、高收入了。 当然，艰苦的环境锤炼人，她有的倒也不止是漂亮，人也挺聪明，逐渐熟悉起来之后，她就说：“你是大明星的啦，以后有合适的机会的话，帮我介绍点工作啦！要拍mv的话就更好，我可以免费拍你的mv！拜托拜托！” 林见鹿失笑，但想了想，还是认真点头，“好！” 她这一说，倒是让林见鹿忽然又想到了柳若英。 她最近情况不错。 因为拍了《童话》的mv！ 她的事业因为上张专辑扑的悄无声息，本已有些陷入了停滞的意思，刚红，就又被打落谷底，她只好继续在她老师陈晟的工作室帮忙，无声无息的小透明状态，结果《童话》一播，她竟很快接到了数条电视台的节目通告，还又拍了两条广告，拍了好几家杂志的封面，甚至远在港港和内地的杂志，都有人发电传到湾湾这边，表示想要拍她的封面照，还想采访她跟林见鹿的故事。 一下子就有了些起死回生的感觉。 相比之下，《十年》的mv带给梁泳琪的加持，就显得没那么大——天时地利人和，梁泳琪生在港港，娱乐产业发达，外加葛福红又特别中意她，力捧，那待遇自然不是别人能比的。 不信你看林希蕾，上部电视剧拍完了，就只能等播出，然后再寻觅下次机会。 因为她是湾湾人，讲不来粤语。 湾湾整体的娱乐产业比港港差太远了，而她要去港港，没人花大力气、大人脉硬捧她第一步的话，要起势极难。 像吴茜莲，也是湾湾的女演员，怎么起来的？ 找了大导演杜其峰当经纪人嘛！ ………… 入组第五天，林见鹿的戏杀青了。 拍的怎么样，不知道，反正算敬业，不迟到不早退，剧本全都硬背过去了，从不会因为背不出台词而卡壳，然后，导演怎么要求，自己就怎么演呗，除了讲不来湾湾口音的普通话，可能他演的也还算凑合吧！ 临离组前，他认真地给几位已经熟悉的主要演员发自己的名片，诚挚相邀，“以后有机会去首都拍戏的话，可以给我打电话，我请吃饭！” 大家纷纷收起名片，连连表示一定。 轮到贾靖雯的时候，也是名片一递，但与此同时，他还在背面写上了张爱嘉的号码，“如果遇到你觉得过不去的坎儿了，给我打电话！我的电话要是没人接，打背面这个，我经纪人张爱嘉的。” 贾靖雯接过名片，愣了几愣，眼眶居然一下子红了。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第47章 哭 七月的湾湾，住起来并不舒服。 当然，七月的港港和首都，也肯定舒服不到哪里去就是了。 林见鹿定好了归期，但还是要在这边多住大概半个月——又要录几档综艺节目，配合《冷酷到底录影带》的正式上市。 然后……大概八月份还要过来跑一圈签售。 短暂的空闲里，陈舒华和林希蕾陪他跑了一趟日月潭。 风景也就那样。 总之，拍个照，打个卡，顺便避个暑而已。 路上遇到不少歌迷，还特意停下签了上百个名——不得不说，现在真是唱片业的盛世，不少人出门的背包里，居然都带着随身cd机，和那么两三张cd，所以就递过来什么签什么，签在cd机上都不算什么了，他居然还给伍柏签了两张。 还有人贪心不足，让林见鹿签完了，又拿给陈舒华签。 唱片是周华建的《花心》。 签完了人家还随口送祝福，“阿鹿，舒华很好的，她都好多年没有一条绯闻，你要好好待她啊！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陈舒华脸红红的哈哈大笑。 林见鹿顺嘴回答，“得嘞！回头给您送喜糖！” 他一个内地人，不光在港港，甚而在湾湾也混得如鱼得水，超多人现在已经不单纯是喜欢他的歌，甚至开始特别喜欢他这个人本身，按照张爱嘉的分析，是因为他身上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松弛感，让大家都感觉特别亲切。 嗨，说白了就是一切都无所屌谓呗！ 于是什么话都敢接，而且顺嘴胡咧咧！ 偏偏他长得帅，形象好，又是公认的有才华，顺嘴胡扯的时候，其实也总是有分寸，从不说惹人讨厌的话，甚至哪怕把别个清清爽爽的女孩子扯进他的绯闻里，人家知道是玩笑，也非但不会生气，反而会很感激——他随口一句话，就是流量，就是关注，就会有工作找上门来！ 当然，有时候也会得罪人。 从日月潭回去的车上，陈舒华就明显有点情绪低落。 林见鹿稍微一想，就想到原因了，于是横加指责，“你这人实在讨厌！你要真想嫁，你就勇敢点，扒我裤子啊！你又不敢！” 陈舒华噗嗤一声就笑出来了，“你才讨厌！你这人讨厌死了！” 这等虎狼对话，吓得负责开车的林希蕾瑟瑟发抖。 ………… 不知不觉七月中，乱七八糟忙了好多事情。 当然，工作。 但除了工作之外，交际的事情也没少做——林见鹿本身的性情，其实蛮喜欢自己一个人待着，最好跟谁都不打交道，我不会去给任何人添麻烦，也希望大家都不要跑来麻烦我那种，但实际处理现实中的事情，他又清楚知道，要想把工作做好，多赚钱，人就不可以活在那样子的理想状态中。 所以表现出来，他反倒挺喜欢社交的样子。 工作的间隙里，他最近频繁地出现在台北的街头，吃了不少独特的风味。 有陈舒华带他去的，有张震越带他去的，还有张爱嘉带他去的。 当然，他还把自己之前对媒体的承诺，给兑现了。 跟柳若英一起去吃饭之前，他特意打电话通知这边的媒体，告知他们可以过去拍绯闻照片了，还帮忙起了标题：林见鹿又换女友，柳若英成功上位！ 不要说朋友们听了哭笑不得，就连狗仔们也颇有些啼笑皆非的荒诞感。 但他们还是去拍了，也报道了。 第一次见到了周华建的老婆，阿美利加籍，港港出生，白人血统，据说是华人、高加索裔和西班牙裔的混血，挺漂亮，讲一口地道的湾湾普通话。 两人很相爱。 陈舒华跟她私交不错，吃饭的时候聊个不停。 只可惜，他家的俩娃，大的男孩是90年出生，也六岁了，跟张爱嘉儿子一样，已经不好哄，无论怎么引诱都坚持不肯叫爸爸，而小女儿又太小，襁褓之中。 陈舒华很喜欢这两个孩子，吃过饭还非得拉着林见鹿一起，又陪着大公子跑去街头的玩具店，送了他一套昂贵的玩具。 张雨升、吴宗现、张雨两口子、周令纲…… 也算交朋友，也算交际。 后来忽然的，湾湾这边另外一位知名的制片人，也是四大制片人之一的琼遥，把电话打去了张爱嘉那里，约了一次见面。 张爱嘉、林清霞，早年都拍过她的剧，有交情，她自身在港台的娱乐圈，地位也不低，林见鹿就最终还是答应，跟老太太见面，两边一起吃了顿饭。 尽管提前沟通的时候，她透过张爱嘉提出来的合作，就已经被林见鹿给否了——她有部剧正在筹备，叫《苍天有泪》，计划是今年年底或明年上半年开拍，希望能邀请林见鹿出演剧中的男二号。男一号年龄不合适。 简直开玩笑！ 客串个三天五天的，或许林见鹿还会考虑下，但认真的去拍电视剧，他就还是算了，直接告诉对方，演不了戏，没演技！也没时间！ 再说了，琼遥的招牌再响亮，也没资格让林见鹿去一部电视剧里演男二号！ 不过总体聊天还是愉快的。 林见鹿那个情商，只要对方不是存心挑衅，基本上没有聊崩的场子，而事实上，琼遥这个人也相当的聪明，且健谈。 两两都好，自然好。 聊到后来，甚至约定，如果哪天琼遥要去大陆拍戏，尤其是跟大陆合作做电视剧的话，林见鹿愿意过去帮忙客串两天。 ………… 马上要离开湾湾之前，竟是忽然接到了贾靖雯的电话。 她想请林见鹿吃饭。 犹豫了一下，却还是答应了，“我明天要去电视台录影，时间不好说，可能会忙到有些晚，如果你不怕要等的话……”，她当然不怕，于是约好了明天林见鹿工作结束之后给她电话。 结果第二天下午还不到四点，《龙兄虎弟》的录影就结束了。 大家都是很好玩的人，也都很善于临场发挥，录的东西早已超出台本很多，却又偏偏很好玩，费玉青开玩笑，“如果阿鹿来长期主持的话，哇，我们的节目要爆掉了！而且轻松啊，一天可以录两期节目了！” 要约晚饭，但林见鹿提前有约了，于是作罢。 回酒店的车上，还是给贾靖雯提前打了个电话，叮嘱她不要着急，安心拍戏，等工作结束再吃饭也不迟。 于是，就在酒店里等了她三个多小时。 中间还接到了苏惠伦的电话。 她最近爽翻了。 《lemon-tree》在湾湾轻松杀过四十万张，已经奔着五十万张去了，在港港也大卖七八万张，再加上东南亚一圈多少收割点销量，考虑到销量统计的总体滞后性，现在大致可以推断，全球销量应该已经来到了七十万多、不到八十万张。 超级大突破！ 如果说之前她站二线站的稳稳的，那么现在，晋身一线了。 时间拉长的话，这张唱片有不小概率最终突破一百万张的销量——一张顶她过去五张了，这种级别的唱片，是不知道多少歌手终其一生都没有的！ 她现在人还在大马跑宣传，刚刚已经订好了机票，17号的飞机回来。 然而林见鹿的机票也已经订好，16号的飞机去港港。 她气得啊啊大叫着发泄，“我去港港找你，你就忽然去了湾湾，现在我要回湾湾了，你又要去港港了！见你一面就那么难吗？” “喂，你讲话不要专挑对自己有利的讲啊，我在港港帮你站台做宣传忘了？你的良心呢？做人要讲良心的！” 她哈哈大笑。 只好等下次碰上再约。 ………… 一直到晚上八点，这顿饭才终于吃上——贾靖雯家附近不远的一条街，有一家很棒的店，专门做海鲜，她说是她最爱吃的。 她虽然明显有些疲惫，但是却很开心，忙前忙后的张罗、点菜。 吃得蛮开心。 不过完成了果腹这件简单的事情之后，气氛却是不知不觉有些低落——聊了没多长时间，她不知不觉就开始红了眼眶。 掏出那张林见鹿留给她的名片，她紧紧地捏在手里，说：“其实我本来不想给你打电话的，也猜你可能不会有时间理我，但我没想到，你居然还是答应了。你可能不知道，你给我这张名片，告诉我遇到什么过不去的难关……我……” 林见鹿扯了餐巾纸递给她。 好漂亮的一个女孩子，没多大会儿就哭成了梨花带雨。 她说，欠很多债，的确是很大的压力，但只要自己辛苦点，就还能赚到钱慢慢还，那她就并不害怕，真正让她痛苦的，是她现在连一个能够依靠的人都没有——这种依靠，不是说想让人出手帮她，给她还钱什么的，而是有一个心理上的依靠，当她压力大的时候，能有个人可以让她哭一哭。 她妈妈比她崩溃的还早，甚至到现在都无法正常出去工作，而弟弟尚且年幼。她心里哪怕有再多的压力、再多的惶恐，也只能自己硬撑着，根本就不敢在任何人面前崩溃，尤其是不敢在家人面前哭！ 她这两年结识的不少朋友里，倒是基本都对她的遭遇和境况很同情，愿意给一些关照的人也不少，但是在她那颗本就压力巨大、并因此格外敏感的心而言，这些朋友要么别有心思，要么其实也会担心被她沾上——能够那么开诚布公地告诉她，遇到过不去的坎儿了，可以打电话求助的人，林见鹿是第一个。 林见鹿几乎不说什么话，只是安静地听她一边哭一边说。 时不时给倒一杯水，时不时给送上一张纸巾。 一口气说了足足一个多小时，她的哭泣终于渐渐停了下来，眼眶已经不止红，甚而已经明显地肿了起来。 但哭完了擦干眼泪，她整个人却是明显地松弛了很多，甚而还很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对不起！你那么大的大明星，居然跑来听我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本来只是单纯想请你吃顿饭的！我超爱这家做的好多东西，就超想让你也尝尝！可是一看见你，我就有点控制不住……对不起！” 林见鹿笑，“没关系！大明星也不是整天都忙，现在是我的私人时间。” 于是又聊一阵相对轻松的话题，林见鹿任由她主动去付了餐费，两人这才离开餐馆，她又陪着林见鹿，一直到他拦住了计程车，这才站在街边认真地摆着手，目送计程车带着林见鹿远去。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第48章 小狗 7月16日，结束在湾湾的工作，去港港。 正式签下四家代言。 bmw很青睐林见鹿青春朝气又硬朗的个人形象，有意让他代言自己的中级轿车宝马三系，报价两年600万，赠送三系顶配轿车一辆，葛福红一直要求三年1000万，到现在最终谈妥，两年700万，赠送轿车两辆。 一辆港港，一辆首都。 每年要站台至少两次车展，要拍电视广告和杂志硬照。并且以后在港港和内地，只要是他自己开车，就必须要开赠送的那辆三系。 还有阿迪达斯的运动鞋，算是代言人之一，负责其中的一条产品线，三年1100万，以后每有新产品都会直接提供，而且是按照林见鹿的脚码专门生产，一样的，要拍广告片、杂志硬照，且出门穿休闲鞋的场合，必须穿这个牌子。 然后是可口可乐，两年800万，代言范围包含内地、港台、日韩、东南亚。 而且，不但《勇敢的心》的歌曲版权要独家授权给广告片使用，还要承诺在新专辑内再为他们写一首励志的歌曲，用作新的广告配乐。 牵涉到版权授权，是张爱嘉负责搞定了滚石。 其实没多难，滚石现在对待林见鹿的放纵，甚至已经是巅峰之年的罗大又都难比的——还是那句话，红到林见鹿现在这个程度，已经有了客大欺店的能力了。大家你好我好，就能继续合作，对双方都有利，一点小事，不至于起冲突。 然后，麦当劳，850万两年。要拍一些单品的广告，一年两次，分别在港港和首都，到店里去做服务生各两个小时。 三天，四份代言合同，总价值3450万。 只是第一年，林见鹿就可以直接入账超1500万港币！ 当然，这些都只是开始。 用葛福红的话来说，是先签下这几家，定下个基调。 其它的，还有更多在谈判和拉扯中。 时装、西装、皮鞋、剃须刀、洗发膏、牙膏、滑雪板…… 哪怕是没有新的代言合同了，他在港港，或者说是在整个华语的娱乐圈，单论商业价值，也已经是第三名的存在——仅次于刘德桦、程龙。 尤其刘德桦，不太好追，现在他身上光是代言合同，常年超过20份，每年的代言费超4000万——单纯讲卖专辑、开演唱会，或是拍电影拿片酬，这任何一条赛道，华语娱乐圈都有人能吊打他，他的专辑全球销量，最高纪录也就是不到两百万张，片酬的话，在当下港片大繁荣的背景下，演员片酬节节攀升，他一部戏也就一百万多点，但论综合的挣钱能力，他近几年一直第一。 就是因为商业价值高！ 哦，对了，程龙已经开辟新赛道了，去年他的《红番区》不止是在内地上映，首创内地电影春节档、贺岁片的概念，在港港也卖的不错，最关键的是，这部片还在北美成功上映，并且一举拿下了三千多万米刀的票房。 这一步至关重要！ 之前他也曾屡屡尝试去赚米刀，却一直不成功，现在这一步迈出去，说明他开始摸清楚阿美利加人喜欢看什么了——一旦赚米刀，那就没法比了！ 总之，算是收获颇丰。 签约，拍硬照，拍广告片。 然后，葛福红和林希蕾陪同，林见鹿第二次去扶桑商演捞金。 然后半岛。 最后杀个回马枪，又回到港港。 这一圈转下来，算是上次去东南亚捞金的延续，加一起，就基本完整了。 上次在东南亚，捞了48万米刀，这次转一圈，又捞了41万米刀——扣掉要给经纪人的10%，他自己落袋合计80万米刀！ 穿越半年有余，直到这个时候，大笔大笔的钱打进账户，他终于第一次找到了一点有钱人的感觉——超百万米刀，外加1300多万港币！ 请客！ 捞了这么大一笔代言费，如果不请客，会被朋友们诟病的。 张国容、王霏、施南生、林清霞、梁泳琪、王京、刘佳玲、黄占、葛福红、张爱嘉、罗大又。王京带了邱淑真。刘佳玲带了梁超伟。 王京不必说，通透人，有趣人，江湖人。相识以来，跟林见鹿一向眉来眼去狼狈为奸的，极聊得来，他带谁来林见鹿都没二话。 至于刘佳玲的话，其实不熟，但她跟王霏关系极好，与张国容也不错。牌桌上常见，酒局里惯闻，所以被叫上了——她是“北姑”，嗯，从内地来的人，早年是相当被港港圈子排斥的，所以被蔑称。 可惜，窦维七月初回首都了，徐客则在阿美利加，算是没聚齐。 结果刚开始喝酒，林见鹿就发现，王霏居然喝果汁。 一问才知道，她怀孕了。 这时候林见鹿才忽然想起来，上次喝大酒，她就躲着不喝，但当时需要招待的人太多，林见鹿实在是顾不上她，“嗨！早说呀！值得喝一杯庆祝一下！” 王霏哈哈大笑，“去你丫的！” 王京是真疼邱淑真啊！ 邱淑真其实也奔三十岁去了，少说二十大几，出道多年，肯定不好算是什么小女孩儿了，但是王京居然帮她挡酒，惹得一帮老女人又都不忿。 于是又都调转矛头对准林见鹿。 因为同样被护着的，还有一个梁泳琪。 施南生、林清霞，那都是老江湖了，说出话来泼辣得很，梁泳琪一个才刚二十岁、初出茅庐的小女孩儿，根本扛不住，就连林见鹿面对这两位也往往无处发力，你嘴再好用，也架不住老嫂子比你还骚，尤其林清霞，真是彻底放飞自我的感觉，“我们在帮你啊阿鹿！女孩子喝点酒之后里面更热乎！” 一桌子男男女女拍桌狂笑。 梁泳琪最终还是脸通红地喝了好几杯白兰地。 脸色通红到不敢抬头看人。 倒是临近酒局结束，王京才说了件正经事。 他的最佳拍档电影公司今年才创业，按说《古惑仔》系列大丰收，他该格外开心，但事实上，从第一部到第二部，整个港港社会对这部电影诟病极深，一直到现在还是批评声不绝于耳，之前梁泳琪拍的《百分百感觉》正是他的一种补救措施，但上个月月底上映的《古惑仔3之只手遮天》，还是让他承受了更大的舆论压力，甚至票房都受到了很大影响。 因此，考虑到各方面的情况，他王京一个生意人，是绝对不愿意彻底得罪港港的社会舆论，把前路封死的，就打算要把《古惑仔》给收尾了。 他想搞一部《古惑仔4》，让林见鹿来演男主角，剧本还没有，而且要脱离漫画的原著了，在他的大概设想里，故事发生在回归以后，林见鹿这个角色，是驻港部队的连长，因缘际会跟陈浩南、山鸡那些原班人马产生纠葛，期间当然发生了一系列的故事，最后，在男主角的教育下，一帮人幡然悔悟，不再混社团了。 哎……多美好的结局！ 林见鹿哈哈大笑，“去你的吧！驻港部队也是咱们敢随便拍的？” 他赶紧解释，“绝对正面的角色来的！你也是退伍兵啊！不去内地上映的，只在港港放映，这应该算是拍首都的马屁吧？” 林见鹿一个劲儿摆手，“行不通！你想都别想！” 仔细解释一下内地对这类题材的严控，林见鹿劝他干脆改弦更张，别做这个打算了，王京失望地叹了口气。 酒局散场，林清霞特意凑到林见鹿身边，哈哈地笑着，“赶紧回去试试！” 林见鹿反手就搂住她，“还是咱俩去试试吧！你喝的更多，肯定更热乎！” 一旁的施南生和张爱嘉都哈哈大笑。 林清霞也笑，看都不看林见鹿怀里醉眼迷离的梁泳琪，还抛媚眼儿，“走啊！姐姐等你这句话等了好几个月了！谁不敢谁小狗！” 梁泳琪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下意识地搂紧林见鹿的腰，“我才不是小狗！” 一堆人哄堂大笑。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第49章 一起不行吗？ 打从当初《十年》的mv拍摄那时候起，在港港的媒体上，林见鹿就被跟梁泳琪进行了一定程度的捆绑，林见鹿没有辟谣，梁泳琪更是非但不辟谣，反而只要林见鹿一到港港，她马上就要跑过来。 意态热烈得很。 她完全没有要把绯闻当成假的、去演戏的意思。 然而一帮内行、老朋友，其实都不太在意这种捆绑，像梁泳琪这种“小朋友”，哪怕她是葛福红摆明了要捧的人，大家也只是会看在葛福红的面子上，事业上顺手送行而已，日常中，没人会真的在意她。 所以，初初相识，黄占就敢直接开黄腔，要不是林见鹿硬拦，那次的酒，梁泳琪就也是必须喝的，要不然就会搞到尴尬，甚而平白得罪了一路人马、走窄了路。但林见鹿硬生生拦了一次，黄占就懂了，基本上不再开梁泳琪的玩笑。开玩笑也是善意的，更不会再有什么逼着喝酒之类的烂事儿。 而且不但他懂了，风声传出去，整个圈子也基本都懂了。 那么漂亮，又那么单纯的一个小姑娘，别管去剧组、去参加什么活动，港港这边圈子里的老男人们，即便是再好色的，也基本不再打扰。 整个华语娱乐圈唯一一个手握钻石专的男人，而且是第一张专辑就红到这个程度，不但整个人表现出一种蒸蒸日上、前途无量的架势，还短短几个月就在港台圈子里玩出了一大堆硬核朋友，他要硬护一个女孩儿，就还是有这个体面的。 但林清霞偏偏在这件事情上不太给面子。 她在别的事情上没得说，大家在一起喝酒之类的，也玩得特别好，却唯独在梁泳琪这里，她一向完全不理林见鹿的态度，直接硬怼。不但之前屡次直接无视梁泳琪的存在，想怎么跟林见鹿调情就怎么调情，后来渐渐发现，林见鹿是真的好多场合都带着她，就更是来劲。 她自己就是个女人，条件得天独厚，两个人又动辄相互口花花、喝个交杯酒之类的，蜜里调油，因此林见鹿也实在是没法拿她怎么样。像今天，机会、场合一旦合适了，她几句话就把林见鹿支开，变成了她跟梁泳琪的单挑，于是，小姑娘马上被收拾得完全无力反抗，又羞又臊，被迫乖乖喝酒。 可即便是完全玩不过林清霞这种老炮，梁泳琪醉后的迷迷糊糊里，也依然很知道抱紧了林见鹿的腰，绝不撒手。 葛福红要亲自送她回家，她都不肯撒手，最后逼到没办法，林见鹿干脆把她拦腰抱起来，一起钻进车里，陪葛福红一起送她回去。 林清霞笑着冲车里的林见鹿竖中指！ 结果在车上，梁泳琪也不知道是真醉还是假醉，一个劲儿往林见鹿怀里钻，搂着脖子，满嘴酒气的来回念叨，“鹿仔啊，我好喜欢你啊！我们拍拖好不好？我都好乖的，我一定比那些老女人更爱你！” 林见鹿固然哭笑不得，坐在一旁的葛福红也是无奈摇头。 她还太年轻了，她还不知道什么叫做江湖。 ………… 林见鹿一口气在港港待到了七月底。 其实只要他不走，工作依然多的是，甚至只要他愿意接，光是港港一地，商演、电视节目通告、电影客串等等，就能排满他的日程表。 而且，只要他口头有一点松动，立马就会有至少十部以上，且马上可以开机的电影剧本递到葛福红手里——港港这边，人口少，人才基数就小，又重利，因此历来最推崇对任何一个人的任何一点商业价值都吃干榨净，也最讲究所谓影视歌三栖了。林见鹿那么红，人又那么靓，在本地演艺界看来，不接戏简直浪费。 哪怕只是出来做个花瓶，全港港的导演都会欢迎他！ 但他全都推了。 抽时间陪林清霞、施南生、张爱嘉打了一下午的麻将，三家吃一家的局，没个不输，不过万把块就哄得三位老姐姐都很开心，也算值。 哦，还跟关芝琳一起吃了顿晚饭。 其实原本他瞧不上关芝琳，尽管对方实在美貌之极，但他一直都不太想接触，一直到上次见面喝茶聊过一次，他对这个女人才印象大改。 这才有了第二次。 嗯，怎么说呢，这位姐姐浮华半生，璀璨到了极点，年过三十之后，却忽然觉得所有的事情都没什么意思了——这种来自眼底、发自内心的对人生繁华的淡淡的疲倦感，反倒让林见鹿很能跟她聊到一起去。 这次没被港媒抓到。 ………… 7月28日，林见鹿终于飞回了他心心念念的大首都。 正赶上最热的桑拿天儿。 “呦，大明星回来了！” 正值暑假，南锣鼓巷的大杂院里，几乎到处都是孩子。这也就是天太热，大部分都躲屋里吹风扇去了，要不然，你会见到、听到满大街孩子干架的动静。 高家姐妹俩正窝在家里扇着大吊扇看电视，听到外间的动静，马上都冲出房来，一个个瞪大了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邻居。 “哎小鹿，你那些绯闻女友呢？一个都没带回来？” “带回来怎么泡你？” “去你的！” 一句话就把高文文干熄火了，脸通红，但他们依然还是八卦的，哄笑后有人就问：“杂志上都说，你在跟林清霞谈恋爱是吗？哎，哎，林清霞真那么好看吗？” “好看！” “跟关芝琳她俩谁更好看？” “都好看！” “那她俩你到底跟谁谈恋爱呢？” “嗨，干嘛跟谁呀，俩一起不行吗？” “咦……吹吧你就！” “知道吹你还问！” 你看，这就是民情有区别，在港台，柳若英也好，刚出道一年的梁泳琪也罢，也都算是有名有号了，年轻漂亮，包括苏惠伦，大家都乐意看她们跟林见鹿的绯闻，吃瓜群众爱看、感兴趣，也掏钱买单，但林清霞和张爱嘉这种，也就一时间造点“姐弟恋”、“出轨”的噱头，都是老姐姐了，大家看了她们二十年绯闻了，不太感兴趣了，但是回到内地，哎，什么苏惠伦，什么梁泳琪，什么柳若英，什么陈舒华，不行，影响力不行，只有林清霞和关芝琳，才是公认最美的。 一听说林见鹿跟她俩有绯闻，哎，来劲着呢！ 甚至晚上吃饭的时候，林妈也在那里挑挑摘摘的，只不过，她的角度就完全不是吃瓜群众看八卦了，“那几个不行啊！年龄太大了，都特么快跟我边边大了，你要敢往回领，我特么腿给你打瘸！咱家就你一个，你找个那么大年龄的，万一要是已经怀不了孩子了，咱家可就绝户了！” 林见鹿也是无奈，“妈，你现在也爱看那些小杂志了？” “我还用自己看？自家孩子里出了个大明星，你寻思文具厂那帮老娘们什么消息得不到？我都不用看，她们就告诉我了！” 说到这里，老母亲掰着手指头如数家珍，“什么梁泳琪，演电影儿的，什么柳若英，唱歌的，还有个苏惠伦，这个差点儿，比你大好几岁呢！还有像那什么林清霞，什么张爱嘉，什么关芝琳，陈舒华，那也都不行啊！绝对不行！大太多了！对了，那个张爱嘉不是还已经结婚了？那个更不行啊！不许破坏人家婚姻！” “其实……还都能生！” “滚蛋！林见鹿你给我听着，别的事儿你跟我耍嘴皮子，我也就忍你了，找儿媳妇这件事，你要是敢给我胡来，都不用我出手，你爷爷就能揍你个半死！” 得！搬出老爷子了，这几乎是最严重级别的警告了！ 林见鹿满肚子贱吧嗖嗖的话，也是不由得瞬间熄火。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第50章 人间 十公里跑完，凉水冲个澡，坐下来豆浆油条大包子。 哎，舒服了。 港台是工作，首都是生活，他一直都很是分得清。 去那边就是去赚钱的，音乐，唱片，人脉，交际，喝酒，打牌，代言，签售，等等吧，就是别想着耍，连男女关系他都处理得格外谨慎，看起来洒脱不羁，跟这个调情跟那个交杯酒的，连面对媒体都信口开河的，但其实一直有谱的很。 回到首都立马就不一样，松弛，自在。 在这里不考虑挣钱，纯粹回到人间，过日子。 躺椅上躺他半个点儿，下楼蹬上二八大杠，不急不忙的穿过这桑拿天，到自己的四合院去看看工地，跟修造大师傅聊一阵子，又给补了十万块工料钱，再剩下的那部分，就要到完工验收之后再结算了——外观已经大变样，屋顶已经完全换了，整个四合院是真真的已经变成了大工地。 活儿大，这年头，65万够再买个规格小点儿的小院子了，够买三套商品房了，这年头老建筑改造的风气也还几乎没有，修造师傅忽然接了这么个大活儿，连小力巴都又多招了十来个，工期赶得很快。 在工地待了半天，然后买个大西瓜奔姥姥姥爷家，临进大杂院之前，还又倒回去，跑小超市里给姥爷搬了一箱子二锅头。舅舅舅妈都上班去了，连表弟都不在，不知道跑哪里玩去了，就老头儿老太太在，哎呦，拉着外孙子那叫一个亲。 坐半个点儿，摇着大蒲扇跟他俩唠唠嗑，当着不少街坊的老头儿老太太，面子那得给足了，赚，血赚，一个月一万多，出入都有小轿车接我，待遇跟阿美利加总统差不离儿，新闻联播里看过老外的总统来访问吧？我那一样，专人给我开车门、打伞，嗬，一个月赚一万多，您想去吧…… 唠个差不离儿，主要是牛皮吹个差不离儿，他拍拍屁股要走，老太太拦着，让中午留下吃饭，他才不肯，“中午见个女孩儿，您瞧，我都二十啦！” 那当然第一时间放行，不留了。 见对象更重要。 主要是林见鹿他姥姥做饭不好吃，活儿粗糙，原主的记忆里，一直都记着呢，老太太那大白菜切的，一碗菜里到处都是大白菜帮。 眼看也十一点多了，他又蹬起二八大杠，再奔自己爷爷奶奶家。 这回更实在，给老头儿称了一斤高碎，记得老头儿喝茶那个大搪瓷缸子早就掉瓷了，还特意给买了个新缸子，又称了二斤猪里脊。 远远的就看见，老头儿正坐在大杂院墙角的老槐树底下打盹儿呢，一帮院子里的老头儿都坐在那里，正在聊今年就鼓鼓劲儿把湾湾干下来的事儿。 “爷爷！” 一声喊，惊了一帮老头儿，老爷子也睁开眼，一下子就走了盹儿。 不聊了，小椅子一拎，回家，我孙子回来了。 老太太正收拾晌午饭，看见孙子来了，拉着手摸摸这里摸摸那里，然后林见鹿主动系上围裙，叮叮当当一阵子，反倒给老头儿老太太收拾了几个菜。 也是二锅头，陪老头儿喝了两杯。 啊，好着呢，活儿轻快，就唱唱歌，我现在也算艺术家了，不累。钱不少挣，这不，攒够买房子钱了，昨儿晚上我还跟我爸妈商量，上芳城园去买套房子去，到时候装修装修，你俩先过去住，还是楼房住着舒服。 别管住不住你买的房子，要不要你给的钱，至少听了舒服。 临了，老太太拉着手、小声打听反革命的小道消息，“人家说港港那边能娶好几个，你能把户口迁那边去不？咱家有点单，你爸爸这辈儿就他一个，到你这辈儿又不行，这回是国家不让生，还是就你一个！咱别的不图，你要是能把户口迁那边去，咱多娶两个，生一帮孩子，也算咱这钱不白挣不是？” “哎呦喂您想什么呢？我可是首都户口！打死我也不迁！” “首都户口能好干嘛？都说好考学，你还不是高中没毕业？还是多娶几个媳妇儿，多生一帮孩子要紧！” “孙媳妇会有的，重孙子也会有的！孙媳妇儿一定是全国最俊的姑娘，重孙子一定白白胖胖，生下来就九斤半！” 老太太傻呵呵的乐，“我孙子起小就特么这张嘴灵！” 老头儿也乐，“要不吃了开口饭呢！” ………… 正儿八经歇了一天，什么也不干那种。 当然，这年头也肯定是没什么娱乐就是了，仅有的娱乐林见鹿也不太感兴趣，对于他来说，菜市场买点菜，回来自己摘摘洗洗切切炒炒，自己对付口吃的，然后其它时间就开着空调，歪在躺椅上滋溜滋溜的喝茶，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想，让自己彻底的大脑放空，就是最好的休息了。 他尽可能让自己以一种最丝滑的姿态融入港台的娱乐圈，既不谄媚，也不孤傲，多送人情，广交朋友，只求顺顺利利的把钱给挣回来，到目前为止之于他来说，貌似完成的挺轻松，但其实呢，还是挺累的，一直都有压力在。 对于很多人，都是远不得近不得。 处理起来很考究临场反应。 期间薛忠鼎打来了个电话，说的是宝马送他这个代言人一辆车的事儿。 林见鹿在内地一直都没有经纪人，很多时候事实上是拿老薛当经纪人在用，老薛也乐在其中，于是就委托他去处理一下宝马送的那辆车的事情。 结果第二天才知道，老薛亲自跑去为林见鹿选车，按照林见鹿的意思，选了一辆玉白色的顶配三系，还忙活着给他买保险、搞汽车贴膜之类的，第二天，又亲自把车子给林见鹿开到了楼下。 电话打过来，林见鹿下楼去看了一眼，坐了坐，还亲手撕了膜，接了钥匙之后，就招呼老薛上楼，坐下喝壶茶。 要按说呢，穿越过来大半年，号称一张专辑打穿了两岸三地的当红天王，林见鹿到现在才总算是混上了一辆属于自己的汽车了，他该高兴，但其实他挺无所谓的——在港港那边那辆，甚至让他转手就送给梁泳琪了，尽管她还没驾照，但葛福红给她配个司机，暂时就有了专车。 至少比马自达有面子，不塞车。 港媒倒也不嘲笑林见鹿专辑那么大卖，赠女友却只买一辆bmw3，因为那是品牌方送的赠品——人家林见鹿才刚红几个月，就开始代言bmw了，拿到车先送女友，你还要怎样？真爱的啦！高妹好幸福！ 茶是周华建送的，湾湾特产的高山乌龙茶，林见鹿不懂什么茶道，就是拿个大茶壶、开水直接怼，一人倒一杯，简单聊聊天。 打从去年冬天初识，签进了滚石唱片开始，到三月一号《冷酷到底》上市，再一直到现在，大家认识了已经大半年，眼看事业的第一步也如此漂亮的走成了，但是跟老薛一起坐下，松松快快闲聊的工夫，却是不算太多。 聊一聊，蛮好。 认识他，自己一步登天，基本上已经确定了一世富足了，他老薛也算是挖到了金矿，作为自己的经理人，不但手里的业务量和权力都迅速拔高，在滚石内部，乃至在两岸三地的唱片界内部，话语权和行业地位，也是越来越高。 典型的大家相互成就。 而且也一向都相处融洽。 结果聊了个把小时，窦维忽然打电话来——他去磨岩商量下张专辑，听说林见鹿回来了，简单问了句在哪里之后就挂了，也就十几分钟，楼下就响起突突突的摩托车声音，不一会儿他已经过来敲门。 上次见面还是四月了，在港港，一别大概三个月，据说他已经回首都个把月了，看气色，精神许多，整个人又恢复了去年冬天认识那时候的样子，人很松弛、很自在的样子。与他在港港时候的沉郁寡言简直对比鲜明。 “人家大着肚子呢，你特么自己回来一住个把月，合适吗？” “嗨，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在那边我也经常看不见她，她不是去唱歌，就是去打牌了，我经常连着好几天看不见她。” 林见鹿闻言不由讶然，有些惊愕。 这时候，薛忠鼎悄悄冲他使眼色——林见鹿更愣。 她俩算是奉子成婚，六月才刚领了证啊，不至于吧？ 眼看也十三四万字了，算算日子，估计也快下新书榜了。 再求几张月票，最后再雄起一下！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第51章 卧槽！ 中午一起喝酒。 临时喊来了不少圈子里的朋友。 退出黑豹乐队之后，窦维转入磨岩，已经重组了他自己的乐队班底，另外他也只是跟原黑豹成员闹掰了，跟老东家关系并不差，在首都音乐圈，其实他个人的人脉、声望、影响力，也并不弱于黑豹时期。 依然可以算是国内摇滚圈子里足以与崔建并驾齐驱的存在。 林见鹿更不用说，他的人脉圈子甚至比窦维更广。 但这回算别后小聚，大家都有意识地没有把人数搞得太多。 窦维主要是叫了他乐队的几个人，外加一个叫高源的女孩儿，据说是一位摄影师，曾经给窦维拍摄了多张专辑封面，个头儿得有一米七多，挺飒的一个女孩子，林见鹿则是打电话给自己的几个老友，结果刘焕不在家，崔建、郑均、汪锋、张亚栋、小柯、许威倒是都在。 一起喝酒吹牛逼，是相当快乐的一件事。 尤其是，这些人都跟事业前途无关——哎，道理就是这样，别管多么的热爱，一旦一件事情变成你挣钱的事业，那就完蛋了！一个再好的朋友，一旦他关系到你的前途事业，那也完蛋了，无法再真正的平常心了！ 在港港和湾湾，林见鹿妙语连珠、信口开河，你要说完全不快乐，那肯定不至于，但在那边说的每句话，其实都是审慎思考后的结果，是带着压力和复杂考量的，可现在就不一样了，随便瞎扯，不怕得罪任何人，轻松至极。 但酒局开喝了没多大会儿，林见鹿就意识到不对劲了。 抽个出去上洗手间的工夫，给老薛使个眼色把他也叫出来，他很诧异地问：“他在搞什么？那么公开吗？” 老窦跟那个高源，可不是一般的亲近啊！ 结果老薛说：“你不知道？他俩两年多了，进磨岩之前就在一起，比王霏早。据说王霏也知道。老窦单独住首都的时候，她经常住他家里。” 卧槽！ 林见鹿听得有点懵——他上辈子也知道窦维跟王霏好像结婚没几年就离了，但后面的基本上就只知道王霏好像又结过两次，呃，或者是一次，反正她跟谢庭锋也谈过就是了。至于窦维后来是不是又结婚了，就没什么了解了。 这也太猛了！ 别看林见鹿自己在港台那边也一塌糊涂，跟少说六七个女孩子传过绯闻，但是天可怜见，他好色归好色，对自己的管理却一直严格，至今为止，是真的一个女朋友都没有的——跟柳若英、苏惠伦都有接吻，一个是拍mv需要，一个是当时苏惠伦调戏他他反击，跟梁泳琪除了接吻，还经常手拉手，但那算是作秀所需，毕竟俩人算是在炒绯闻，是他在帮葛福红、在提携梁泳琪，而梁泳琪屡次示好过，林见鹿其实一直都没接。除此之外，他跟林清霞逢场作戏的喝过交杯酒，也接过吻，但那个，显然没法当真，再就是陈舒华了，也是激情勃发之下亲过一回。 完了，没了，他大红大紫绯闻无数，但其实一直干净得很，一点脏事儿乱事儿都没有过——更多的是嘴上放炮而已！ 他是真的心里有数，去那边就是挣钱去了，不是谈恋爱去了！ 他的真爱是媛冰菲甜…… 结果没想到，自己一家五口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团聚呢，人家老窦这边原来早就玩起了小三口了，还玩的蛮公开——本意只是聚聚，却意外知道了这种事情，林见鹿顿时感觉有些坐蜡。 两边都是朋友，他跟王霏关系也不错的，甚至某种程度上来说，比跟老窦关系还好，以前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既然知道了，难道要装不知道？提都不提？ 结果老薛一眼看透他的心思，说：“大家都知道，她也知道。别提就行了。” 好吧…… 话又说回来，老王当初其实也是知三当三，老窦当时有正式女友，还是初恋，而且当时老王的男友还是老窦的兄弟…… 呃，现在看来，也不好说是当三，可能要算当四，如果那时候高源已经身处这段复杂关系之中的话！ 去球！装不知道吧！ ………… “呦，宝马！嘿……” 第二天上午，林见鹿开着自己的新车，找到了《爱情麻辣烫》的剧组。 早在半个月之前，张扬就已经催的不行了，电影开机个把月了，林见鹿连个面都不露，整天就看各路八卦杂志和小报上，把他在港港和湾湾的绯闻消息传回来，张扬也是心急的不行。 现在人总算露面，他松了口气的工夫，撂下手机就喊了剧组休息，然后自己屁颠屁颠的亲自跑过来接人，“钥匙呢？我转一圈去！” 林见鹿把钥匙甩给他，他却不急着上车，转着看，“嘿！这车那么新，能卖个四十万！至少的！呦，还是高配，四十万低了，五十万起！” “滚犊子！” “没钱了鹿啊，唉……最多再有一个星期，这剧组就得停！” 林见鹿看着他，不说话，冷笑。 他笑呵呵地凑过来，有点不好意思，“先不聊这个，我昨天给你打电话说那事儿，你跟你们老板提了没？” “提了，老板同意。” 《爱情麻辣烫》是一部都市爱情片，那就几乎注定，是一定要卖年轻观众这块市场的，因此张扬就一直都想把它打造的更加时尚一点，也不知道怎么就忽然冒出个想法，昨天晚上半夜给林见鹿打电话，想要大量用一些歌曲作为插曲。 那既然认识林见鹿，大家有交情，当然就近水楼台，他想要拿到滚石那边的歌曲授权——钱是给不了几个的，最好免费用！ 而且不但歌要免费用，还得给我派几个歌星过来客串一下，点名，李宗胜、周华建、赵川、陈舒华、苏惠伦，最好都能过来，哪怕一个镜头——这可是帮你们在内地搞宣传，你难道好意思要片酬吗？ 你还别说，林见鹿给老段打了个电话，老段居然直接同意了。 据说在几年前，飞碟最牛逼的那时候，曾经联手湾湾著名的制片人祝延平一起，推出了一部青春片，叫《七匹狼》……哎？这名字…… 一部电影，票房是另一码事，关键是，电影里大量使用了飞碟的歌曲作品，其中王结、邰正肖、张雨升、姚可解合唱的《永远不回头》，随着电影上映一炮而红，张雨生更可以说是借此起家，随后大红大紫，并在1992年，通过专辑《大海》，成就了个人巅峰，据说全球狂卖超300万张，号称600万张…… 那几年，如果不是滚石适时的推红了林仪莲，大爆了周华建，说不定就要真的被飞碟给打爆了。 总之，那是电影与流行歌曲、商业偶像结合的一次极为成功的经典的商业案例，看来老段也想复制一把——随便吧！ “我再歇两天就能进组，你看着调配，反正我半个月后还得再去南边！” “得嘞！一周给您拍完！……晚上喝点儿？” “你不找我要钱咱就喝！” “别呀鹿，你帮帮哥哥，我不说别的，我这片子一等上映，票房一千万起，一准儿让你挣钱！我要敢坑了你，我就是他妈孙子！” “没门儿！”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第52章 笨 中午在剧组跟着吃饭，张扬就差把剧组的账本给端来了。 但林见鹿压根儿就无动于衷，反倒是后来张扬随口的一句话，让他忽然有些意动，“这是你第一部电影啊！你想想，你那么红，电影上映的时候，我肯定要把你招牌打出去，就算不是领衔主演，至少也是主演，咱这电影，还能不赚钱？光你那些歌迷，就拿它当个mv看呗，你想想是不是就不老少？寻思寻思？” 还真是有道理。 现在还没有什么流量变现的说法，张扬说不出来，但道理是一样的。 演都演了，这笔钱要是不搂着，好像也有点不大合适。 于是他主动问，到底还差多少？ 这时候账本其实就有用了，但看账本没什么意义，草莽时代，账本不如交情，“西影厂给了100万，我自己拉了46万的赞助和广告，您要是再给我支上100万，这片子就妥妥的下来了。赞助广告不算，投资上是你跟西影厂一半一半！” 听他简单一算账，这部电影能卖到600万票房，西影厂和他投进去的一共200万，就基本上能收回来，再多卖了，比如卖到900万，那多卖的300万，属于投资回报的，就大概也还是三分之一，100万，两家平分。 似乎也不是不能干。 尽管这电影剧组给林见鹿的感觉，就是草台班子一个，感觉上就是会赔光的那种——跟他拍mv的那些做法，其实没什么本质区别！ 但是再想想，好像自己的mv拍出来，也还挺受欢迎的。 成吧，反正也就100万。 于是，一顿饭还没吃完，林见鹿忽然就投资了一部电影——他也摇身一变，从《爱情麻辣烫》的电影客串，变成了投资人、出品人。 在他看来，流量变现嘛，恰点小小的流量烂钱而已！ 下午的工夫，薛忠鼎也赶过来，大家一勾兑，一个草台班子就又这么成型了——因为要用滚石的音乐，还要歌手来客串，那就由段中潭和薛忠鼎担任电影的监制，而林见鹿虽然投了100万的真金白银进去，他自己却又不可能去盯着拍戏，别无办法，只好也是把老薛抓过来再用一遍，于是，薛忠鼎同时还兼任了电影的制片人。至于出品人，则是西影厂的厂长张丕民，和他林见鹿。 哎，不得不说，这年头要投资电影，还真特娘的简单！ 跳过层层套皮的电影公司，直接跟导演谈！ 那就……拍戏呗！ 嗯，又见到了我媛媛老婆。 一开始小姑娘有点记仇，不乐意搭理林见鹿。 不过倒是好哄，十七八岁的小女孩儿，心思真是太简单了，挖个坑就跳，短短一个上午，林见鹿就扭转了自己的形象。 于是她就又开始追星了。 她最近喜欢苏惠伦，其实就是最近《lemon-tree》的那个青春朝气的苏惠伦，毕竟，湾湾的当家玉女嘛——港港的所谓“玉女掌门人”概念，营造得相当成功，苏惠伦出道的时候，正是港港开始推这个概念的时候，但那个时候，苏惠伦是签在朱雀文化，压根儿没有跟这个风的概念，一直到94年，她签进滚石，滚石开始着力打造她“青春玉女”的人设，头两年难言成功，因为专辑没响起来，一直到《lemon-tree》上市，动感欢快的节奏，林见鹿的填词，使得专辑一举大卖，她的个人形象，也算是一下子就立住了，最近这俩月，正经算当红。 这还不简单，我绯闻女友，回头让她给你签一百张，你拿去学校里卖！ 另外她还喜欢小虎队和齐秦。 这个也好办，至少都认识，要签名分分钟的事情。 于是好感顿生。 其实这姑娘吧……有点笨。 一个上午的接触，林见鹿就清楚地感知到了，她……不是那种灵光的女孩儿！ 过往的接触里，林清霞那种老炮姑且不提，单纯说年轻的，像李彬彬、像周讯，那一看就知道灵，不是什么演技的问题，人家整个人都带着股子灵气。 蒋琴琴稍逊，声、台、形、表，她主要占一个好看，那双眼睛尤为勾人。但也依然算是有股子机灵劲儿。 当然，左小倩也是属于很灵的那一路女孩儿。 但高媛媛……嗯，她也占一个好看。 但她是真的好看啊——只能说，她这样一个笨笨的女孩儿，既没什么做人的灵光，也没什么演技可言，居然能混到快五十了还依然女神，靠的纯纯是颜值！ ………… 在旁边看了一天，主要是了解一下剧组的运行模式，和张扬对演员表演的要求，结果被林见鹿大量浪费到了泡妞上——时不时就逗得高媛媛捂着嘴偷笑，看人不注意，还要攥拳头小小的捶他一下。 第二天开拍林见鹿的戏份。 一开始不太顺，张扬卡了两次之后，就主动过来提要求。 别的演员，尤其新演员，导演可能会要求放松点儿、别紧张之类的，但轮到林见鹿，张扬说：“鹿啊，咱这是拍戏呢，你好歹得有点演的状态，不能这么生活化呀！紧张起来，你还记得你在拍mv的时候假唱那感觉不？你当时那……嗬，多声嘶力竭啊，结果连声儿都没出，就那个感觉，你找找！” 林见鹿找了十分钟。 他自认自己不会演戏，也不打算往这上头投注什么精力，不过既然答应人家了，甚至还进组了、投资了，就好歹也要应付过这一场。 恰烂钱，也要讲职业道德的。 他饰演的这个角色，叫夏小万，是一家婚纱影楼的摄影师，这天正在一家商场门口给男女主角拍婚纱照，偶然在背景里发现了一个女孩，也就是徐晶蕾演的角色。后来又遇到了第二次，知道这女孩儿是卖香水的。 用文艺点的话来说，夏小万从未感受过这样一种深深的吸引，于是由此，了一段故事。 晚上，他带着林雨青一起在暗室里冲洗照片，然后热情一触即发，那感觉，如同火山爆发一样。然而就在第二天，林雨青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哎，就是这么烂的一段故事。 在林见鹿看来，挺意识流的。 但剧本就是这么写的，之前参加剧本围读的时候，大家甚至都对这部戏的剧本赞不绝口——林见鹿也不懂，反正就演呗！ 上来拍的就是他在商场门口给一对新人，也就是男女主角拍婚纱照，其实戏超简单，就是他指挥一对新人的摆拍姿势。 林见鹿觉得，张扬之所以不满意，大概率是因为自己演的太随意了，他干脆就仔细回想了一下上辈子给女朋友拍照的时候，那种较真的劲儿——不较真不行，人家说你拍照不认真，所以才拍不好的。 那就认真点儿，特专注那种。 哎，很好，过了。 张扬的马屁拍的都肉麻，“特好！特好啊鹿！加油！” 哦……原来这样就算演戏了。 然后就换场景，这回是一个路口，背景是徐晶蕾饰演的角色在路口那边发传单，夏小万先是远远的给人家拍照，然后过了路口，接了张传单之后搭讪。 徐晶蕾饰演的角色很讨厌应付夏小万这种人，以为他也是像别的那样的好色男一样，过来假装要闻香水，其实是软骚扰，但她还是职业化地往手腕上喷了喷自己在销售的香水，一脸不耐烦地递给夏小万闻。 故事很简单，而且这段戏在剧本上，是由大段的演员旁白来推进故事，反倒不需要现场说太多台词，可是真的拍起来，那真叫一个支离破碎。 先是拍了夏小万拿着相机远远地拍照的镜头，又拍他过马路，这都很简单，有了之前的那么一点经验，林见鹿很轻松的就过了。 但接下来，不拍俩人的对手戏，反而是继续拍林见鹿在路口，倚着一根电线杆子，一脸深情地看着马路对面——这一条就挂了，林见鹿连续卡了十几遍！ 他根据张扬的要求，尝试了好多种表现方法，但是全都不行，用张扬的话说：“深情！深情啊鹿！你的眼睛里那种迷恋的感觉不够！得痴痴地看着那种……” 到最后，就这一个镜头，全剧组足足几十号人，愣是在一个车水马龙的路口，拍了足足两个多钟头！ 等到拍完，林见鹿刷的一下子就明白国内这种文艺电影，跟港台的王京他们，到底是哪里不同了—— 港港讲究通过剧烈的人物矛盾冲突来推故事，节奏飞快，商业电影嘛，所以很多的细节、镜头，有这个剧烈的冲突在，其实是降低了对演员表演的要求的。大差不离及格了，这个镜头该有的继续推进故事的作用有了，就可以了。 但内地的文艺电影就完全不是这码事，因为故事本身缺乏剧烈的爱憎冲突，很多都是隐秘幽微的情感，那就当然要更多依赖演员的表演和细节来传递了。 俩钟头啊，居然就只拍了自己的几秒钟！ 这要是换了王京，他就算是故意耽误，也只是让自己跟梁泳琪多亲了二十分钟而已！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第53章 落差 林见鹿的戏份，其实一共就几段。 在一家商场门口给新人拍婚纱照，初次见到徐晶蕾，然后马路对过偷拍人家，过马路，闻香水。再然后，俩人在过街天桥上站着，反复拍。 冲洗照片的暗房里，俩人尝试接吻，但一直都没亲上。 最后一幕，因为徐晶蕾的不告而别，林见鹿也决定离开，前脚他在影楼门口打车离开，镜头不动，一辆出租车停下，徐晶蕾下车，又回来了…… 加一起剪进去也不知道有没有五分钟，而且基本没有场景中的对话，通篇就是以一种画外音的方式，俩人在那里聊相识种种。 哦，对了，最新变动，张扬决定把赵川的客串放进这一段里，安排赵川出演一个小咖啡厅的老板，有大概一两个镜头，十来秒钟的样子，在这一幕里，林见鹿和徐晶蕾都有出场，但是彼此不认识。 就这么点剧情，张扬居然说力争一周拍完！ 导致林见鹿忽然有点怀念王京，再不然张爱嘉也行啊，他俩都不至于那么慢！ 但是没办法，既然答应了，就也只好陪着慢慢磨。 不过还没等到林见鹿彻底沉浸到剧情里，中午正吃着盒饭呢，忽然接到电话，滚石一帮人到了——薛忠鼎带车去机场，两辆车，拉来了六个人。 李宗胜、周华建、赵川、陈舒华、苏慧伦。 张扬点了名的，一个不落全都来了。 外加一个说也要过来看看的老段。 于是当天下午，就把赵川的戏给拍了——大概有那么十几秒的交叉但不相逢。 哎呦，特意识流。 一整个下午，就拍了两段戏，赵川这个算一段，另外就是林见鹿和徐晶蕾一起并肩站在过街天桥上。刚好还下了那么点急促的阵雨，也被张扬给拍进去了。 然后……ok，今天进度很快，收工！ ………… 晚上，林见鹿请客。 给湾湾来的人接风，全剧组只要愿意去的都可以去。 演员不少，剧组工作人员更多，值得包下一家饭店了。 剧组收拢器械收工的工夫，一下午都没怎么来得及跟滚石这帮人说话的林见鹿，终于是有机会走过去，跟一帮朋友又打了一遍招呼。 他们刚来那会儿，天挺闷热的，后来下了一阵雨，好了些，但无所谓了，他们虽然都不缺拍mv、客串等面对镜头的机会，但是亲眼看林见鹿拍戏，倒还是觉得蛮稀罕，所以都在剧组边上跟着看热闹。 苏惠伦一身通体的红色连衣裙，火红火红的，既青春又热辣。 陈舒华则是上身白色衬衫，下身一条紧身的牛仔裤，比起之前从湾湾离开那会儿，头发好像又留长了一些——真是邪性，38岁的老姑娘了，嫩肯定谈不上了，但她是真的一点都不显老，看去也就二十六七岁的样子。 简单聊几句，就一起出发，去饭店。 湾湾来的友人，跟剧组的主要工作人员、主要演员，直接拼了个大桌，吃饭、喝酒、闲聊——林见鹿这边坐李宗胜，那边坐苏惠伦，主要是苏惠伦，叽叽喳喳的，分享她这一趟转圈跑宣传的趣事。 倒是陈舒华，当着外人，总是会显得格外娴静、话少。 林见鹿就主动问她办台胞证的事情。 她第一张台胞证是92年办的，有效期三个月，当时是要去魔都开滚石群星演唱会，后来93年东亚运动会闭幕式，她也有去献唱，又临时办了一张三个月的。此后就再未有机会来内地，直到后来听到《冷酷到底》，忽然想来内地，她才发现，她的两张台胞证都是早就已经无效了的。 但后来林见鹿就去了湾湾，她想要来内地的冲动也就没了，这一次要过来，他们一群人里只有周华建和李宗胜是有台胞证的，其他人就只好到港港去办，还好一切顺利，当天就都办下来了。 她们这次办的都是五年期的。 “那太好了，以后闲了就过来玩，包吃包住。” 陈舒华还没说话，赵川先就打岔，“哦呦，包括我们吗？还是只有舒华？” 这套路，太熟了，“不包括你！” 于是大家一起哈哈大笑。 苏惠伦急忙举手，“我要来我要来！”，然后肆无忌惮地胳膊就搭到林见鹿肩膀上了，搂脖子，“我这次拍完你们的戏，不跟他们一起回去哦，我要旅游！你带我去爬长城，看故宫！” 林见鹿不带犹豫的，一边剥盐水花生一边顺口回答，“你想也别想啊！这个大热天儿，还故宫长城，拉倒吧！想去自己去，恕不奉陪！” 苏惠伦不答应，紧紧勒住林见鹿的脖子，“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去不去？” “不去！这个天儿，无论故宫还是长城，都能热死牛！找虐嘛这不是！” 这个活儿，薛忠鼎作为滚石驻首都的经理，又或也过来凑热闹的磨岩的老总张沛仁，理所当然应该先答应下来的，但要是换了周华建赵川他们，他俩肯定开口了，可说话提要求的人是苏惠伦，又或陈舒华，他们就装听不见。 于是苏惠伦就气得不行，各种死缠烂打。 到最后林见鹿实在无奈，答应了陪她们爬长城——前提是等个阴天。 ………… 徐晶蕾满脸惊讶地看着对面。 在拼出来的大长桌的另一头，林见鹿很轻松地跟一帮从湾湾来的巨星插科打诨，聊得不亦乐乎，而不但李宗胜、周华建、赵川，都明显跟他关系很好，两个女歌手苏惠伦和陈舒华，甚至动不动就跟他交头接耳的，凑得很近！ 苏惠伦甚至可以很亲昵地直接搂他的脖子！ 毫不避讳！ 显示出关系极其亲密。 而林见鹿在他们这些人面前，也显得格外从容，甚至隐隐地位很高！ 这叫徐晶蕾也不得不联想起她之前也看过的那些报道。 之前只是知道这个叫林见鹿的人，不止在内地很红，在港台也是格外的红，甚至被誉为新天王，当然，绯闻不断，但是在今天之前，徐晶蕾其实对此并没有什么很具体的概念——当然，《冷酷到底》那么红，磁带她也是听的，也很喜欢，但是，歌好听，跟对他这个人的认知，依然不挂钩。 她的男朋友可是汪朔！ 从十年前开始，汪朔就是国内最知名的文化名人之一了，近些年国内的影视行业正在飞速发展，在这个过程中，所谓京圈，实力、影响力，无不吊打国内其他的一切小圈子，而汪朔，正是这个京圈最最核心的第一号人物！ 自从傍上了汪朔，甚至算是谈起了男女朋友，说句不吹牛的话，单说国内的娱乐圈，还真是少有能让她徐晶蕾看得上的人物！ 之前张扬牵线，让她去给林见鹿拍mv，本来倒也无所谓，拍也就拍了，但那两天正好她心情不爽，推了也就推了，无所谓的事！ 拍个mv而已，别的女孩子求之不得，她可没当回事过！ 林见鹿的mv也一样！ 然而现在看来，他是真的很红，很有江湖地位啊…… 坐他身边这帮人，可都是港台的巨星！ 哪怕狂傲如汪朔，别管嘴上多瞧不上港台的那帮所谓“戏子”，但私下里其实他也是承认的，论商业化、论挣钱、论做市场、论文艺作品的综合运营、论影响力，的确要承认，港台娱乐圈比内地领先了三十年！ 他也是认可港台这帮巨星的超高地位的！ 他尚且如此，何况其他人？ 何况徐晶蕾！ 搁在内地，像濮存新、刘洁、徐凡、徐晶蕾，其实也已经算明星了，不是混电影圈子就是混电视圈子，刘洁还又是代言人又是发专辑的，相比起这年头的普通工人、打工仔，他们这些文艺工作者、演员、明星、歌手，不但社会地位挺高，收入也高，平常挺有骄傲感的。 可那只是单纯放在内地来讨论的。 一旦碰到了港台的明星，大家立刻就无形的自卑了好几个段位。 更何况现在坐一张桌子上的，还是近些年无论在港台，还是在内地，都最火、最受欢迎的滚石巨星组合？ 人家是在港台都叱咤风云的！ 而林见鹿坐在他们中间，不时跟李宗胜互嘲、跟周华建玩笑、跟赵川互怼，甚而还跟苏惠伦勾肩搭背，跟陈舒华交头接耳……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第54章 故意 饭到中途，商业互吹正是最热烈的时候，老段却拍拍肩膀支开了苏惠伦，主动坐到了林见鹿身边，跟他说起正经事来。 主要是按照既定规划，马上再有几天，《冷酷到底录影带》和《千万庆功版》，就要在全球同步上市了，也包括内地。 东西定价肯定是有点偏贵的，但根据过往经验，销量倒也并不怎么愁就是了，“你还是要过去一趟，这次别的地方就不要求了，湾湾和港港各签两场吧！” 有钱分的，虽然林见鹿已经兴趣不大，但还是爽快答应了下来。 之前已经答应过，但老段害怕林见鹿要犯懒，所以特意又提一遍而已——他多虑了，林见鹿的职业操守一向还是靠谱的。 等他说完了事情闪人，继续商业互吹去了，林见鹿就又扭头看了看高媛媛，好几次都留意到，她的表情多少有点僵硬。 “磁带！预备好了吗？” 高媛媛还是单纯，多想了点儿，又没想太多，毕竟，让这些人给自己签名这件事，对她来说还是挺重要的。 于是这傻丫头愣了一下回过神来，居然当场跑开，足足十几分钟，她抱了一个小纸箱子过来——她家在丰台，有点远，剧组在暑假里拍，她也没别的地方可住，就一直都住在剧组入住的小旅馆里，离吃饭的地方不远。 这小小一箱子的磁带，都是她行李的一部分。 好多盗版。 也或者说，除了林见鹿那张《冷酷到底》，她买的时候还买不到盗版，其它基本上全都是盗版，林见鹿接过来，瞥一眼之后就开始先扒拉，扒拉到自己写过手机号的那张，直接扣手里，然后往大家手里递，“签吧签吧，自己找啊，自己找自己的，签上就成正版了！” 于是一帮大明星，纷纷在盗版磁带上给签名。 最牛逼的是，属于他们单个人的磁带，只有周华建、苏惠伦各一盘，其他人能找到的，都是拼盘大杂烩——全都签成正版了。 签完名，高媛媛抱着小箱子，满面红光。 但第二天，她就找过来了，“嗳，我那张《冷酷到底》的磁带怎么没了？肯定是你给我扣下了！” 林见鹿一脸无辜，“怎么可能！你再找找，我要你磁带干嘛！实在找不到也别急，丢东西了就这样，怎么找都找不到，你不找了，嘿，它又出来了！” 高媛媛半信半疑，但是转念想到林见鹿在那磁带上签过他的手机号，不由得就又是脸一红，抿嘴，有点害羞，“那我……再回去找找！” ………… 大明星的时间更昂贵，所以先拍这帮来客串的大明星的戏份。 倒也快。 虽然基本都是临时添加的戏份，有个别镜头还要回头补拍，但他们的性质真的只是客串而已，多的十几秒二十秒，少的露个脸就成，一天就给补完了。 巧了，再转过天来，正好就是个阴天。 林见鹿无奈，被迫践行承诺，陪他们一帮人去爬长城。 磨岩那边没参与，所以基本上就是林见鹿主陪，薛忠鼎负责拍照，一路上咔嚓咔嚓，等到下来，李宗胜喘得最厉害。 再转过天来，他们还要继续去逛故宫、颐和园、天坛之类的地方，林见鹿就恕不奉陪了，换了薛忠鼎老薛陪着他们，林见鹿则回到剧组，继续陪张扬磨。 于是就调转场地，又回了那个路口。 这次终于是真真正正的对手戏了——林见鹿闻徐晶蕾手腕那个镜头。 有了之前的经验，这次还算可以，拍了五六遍就过了。 倒是奇怪，张扬那边喊过了之后，徐晶蕾居然少见地当场就主动称赞了一句，“演的不错呀！”，反倒是弄得林见鹿愣了几愣。 这姑娘傲气得很，大家虽然是对手戏，但戏份也都有限，人家懒得搭理林见鹿，林见鹿也就懒得搭理她，之前加一起也没说超过十句话。 倒是没想到，她忽然给来了句这个。 倒好像她自己是个老戏骨，在肯定新人一样。 “还成！幸好不指着这个吃饭，不然能饿死！” 姑娘轻笑，“您可真谦虚！” ………… 终于轮到了那段暗房洗照片的戏。 是林见鹿，也是徐晶蕾在剧组的最后一场戏，之后他们需要做的，就是等片子剪出来，再一起回来配音而已，也就是说，拍完这场，就可以闪人了。 戏很简单，主要是那段将吻未吻。 暗房里红彤彤的，其实两个人的面目，都显得不是那么的清晰。 感觉上就很暧昧的场景。 姑娘的美目盼兮就在眼前五公分处，娇嫩的嘴唇一度最近到只有两公分，男的试试探探，各种换角度，女的其实始终在尝试迎合。 哎，最终没亲上。 “咔！过了！鹿啊，晶蕾，恭喜你俩，杀青了！” 林见鹿是真的长出一口气。 一连串的道别，他一身轻松地出了摄影棚，倒是没提防，徐晶蕾居然从后面追了出来，“见鹿，留个电话吧？改天一起吃饭？” “成啊！” ………… 正是半晌午，一路开回楼下，又换了二八大杠，晃晃悠悠的骑了车子去买点菜、买点肉，还不耽误中午自己做——忽然一下子，那种悠闲的感觉就又回来了。 舒坦！ 结果正炒菜，手机忽然响起来，他接通了，却听陈舒华在电话那边说：“你的戏拍的怎么样了？我下午没事情，方便去剧组探班吗？” 林见鹿愣了下，“哈？你没跟着去承德吗？” “没有呀！我早上起来觉得有点不大舒服，就跟他们说我不去了，留在首都这边休息几天，正好等他们回来再一起回去。” “嗨……” 把锅里的这道菜炒出来，林见鹿马上解了围裙下楼，开车过去接她，就在新大都饭店，骑车也就二十分钟左右，开车更快。 等停了车俩人一起上楼，刚才走之前炒出来那道菜，还热乎着呢！ “饿了吧？我给你盛饭，你先吃！我再收拾两个！” 陈舒华也不拦着，甚至都不说话，就看着他给自己盛了半碗饭，却也不吃，反而是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看他又系上了围裙，她也跟去狭窄的厨房，就在门口，看他在那里大火炒菜。 二热一凉三个菜，不大好，又临时补了一个西红柿炒鸡蛋，这下好了，老辈子迷信这个，摆桌必须双数。 于是一起吃饭。 她说只是早起有点头疼，躺了半个上午就已经好了，没事了。 饭量还是一如既往的小，控制体重的必须。 “其实你该去，克服一下呗，避暑山庄应该也挺好玩的。” “以后还有机会啊！以后我一定去。” 等到吃完了饭，还是老规矩，大茶壶里捏一小把茶叶往里一扔，开水直接怼上，然后一人一杯茶，坐沙发上闲聊。 她这个时候倒是忽然说起正事来。 “你之前说要把《礼物》也放进我这张ep里，段哥就跟我聊过，说是既然已经四首歌了，而且这几首歌质量都很高，打榜已经够用了。那还不如再收一收歌，索性凑够十首到十二首，发一张正式的专辑好了。” “哦……可以啊！我没意见！咦……老段也是邪门，这么好几天了，他怎么一句都没提？还非得让你这个时候故意留下，单独跟我说？” 陈舒华闻言脸一红，“我才没有故意留下！”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第55章 随手一撕 港台歌坛喜欢跟欧美学，爱出ep。 所谓ep，就是小专辑嘛，普遍三四首作品的样子，也有人喜欢把一些探索性质、实验性质的录音版本放进去，但基本不算成品。 绝大部分人做ep，究其本质，就是为了试探一下市场的反应，为接下来的新专辑选歌方向，又或个人音乐风格上的调整做准备。 可惜大部头的网络小说没法这么搞，要不然网文会减少90%的太监书。 说白了都是为了挣钱恰饭，市场给面子、认账买单，才有玩下去的意义。 单就滚石这边来说，苏惠伦是最爱出ep的了！ 她一年正常两到三张专辑，外加大概两张的ep——她发ep甚至都发出规律来了，基本上就是一年一张粤语ep，再来一张英语ep。 可惜，都不成。 但她接着试，反正成本不算很大，也的确会有她的部分歌迷买单，一张ep大差不差也能卖个八千一万张的，基本能保本了——ep这玩意儿，定价不可能做的太低，作品又少，正常歌迷普遍购买意愿不大。从投入产出比来说，唱片公司当然不愿意给你投入大成本搞宣发，所以基本上纯粹靠个人知名度拉销量。 当然，ep里发过，口碑不错的作品，很多人还会把它再收录进接下来的某张专辑里就是了。所以说，实验嘛！ 但陈舒华的意思说的很明白，老段觉得一张ep里本就塞进了三首主打歌级别的好作品，又有了一首本来只会被收录进《冷酷到底千万庆功版》里的《礼物》，这就四首了——哪首市场反响好，当然还可以收进随后的专辑里，但一首可以，两首也忍了，你总不能三首四首都塞进新专辑吧？ 不放，好歌浪费了，放，你猜买了ep的铁杆歌迷会不会恶心？ 所以喽，两个思路，一是干脆出一张新歌加精选，从陈舒华过往的作品里，选两三首大热过的，再选几首所谓“遗珠”，哎，这就凑够一张了。 但同样有点埋没了林见鹿给她做的那几首歌。 《夏天的风》被滚石内部的制作人和歌手们，集体认为是迄今为止华语歌坛除了林见鹿《冷酷到底》里的几首之外，最出色最好听的华语r&b。 普遍认为那首歌有大火的可能。 《这世界那么多人》被老李极度欣赏，被认为是绝对的上上之作，或许单靠它大红不容易，但这首歌的底色，却足以撑起一整张专辑的口碑了，甚至足够让一张中等质量的专辑，凭借这么一首歌，一下子就拔高一个维度。 《闹哄哄》跟上面两首歌相比，显得不是那么的华彩，但无论词曲都温暖潺湲——老牌的江湖人物，当然很明白，越是这样子的歌，反倒越是容易被市场普遍接受，从而流行起来。它很容易形成传听、传唱。 所以喽，这样子的三首歌，不用试验我们也都知道它们很屌，它们加一起，已经足够撑起一张大专辑，且保证相当程度上的热卖和畅销了。 非要把它们做成一张ep，又或搞个新歌加精选的，浪费掉吗？ 凑一张大专辑吧！ 林见鹿无所谓，凑呗，你们随便！ 但陈舒华却一脸诧异，试试探探，“真的？你没有意见？” 林见鹿比她还诧异，“我为什么要有意见？” 她抿嘴，笑了笑，目光不离林见鹿的眼睛，但话出口之前，却还是犹豫了几犹豫，“你跟其他人真是好不一样！正常来讲，像你这样子的成就，无论是做歌手，还是做制作人，是很少会允许有人来插手你的作品的。” “哦……” 懂了！ 到现在为止，陈舒华这张ep，基本上算是林见鹿彻底一手包办的了。 全部的词曲创作，编曲，外加制作人。 张爱嘉代表林见鹿跟滚石谈下来的版税分成，这张ep林见鹿个人要直接拿15%的，跟陈舒华这个歌手拿一样——制作团队的顶格分成。 而仅仅只是半年之前，签《冷酷到底》的制作人合同的时候，同样是词、曲、编曲、制作一人包办，林见鹿只拿到了5%。 那现在要是再补个六首到八首的其他作品进去，几乎所有人都默认，会是其他的词曲作者和制作人，从林见鹿这里占了大便宜！ 跟着人家林见鹿打造的作品一起大卖、分钱了嘛！ 当然，视乎其他作品的创作人、制作人、作品成色的不同，整张专辑的分成比例还有的谈，除非是老李、老罗出手，否则的话，其他的人，哪怕是滚石内部的大牌制作人诸如陈晟、小虫，也不会认为他们的一首歌应该跟林见鹿的一首歌拿一样的价钱！然而，身为一个艺术家，还是林见鹿这样的超新星艺术家，他会不会很在意他打造的作品的完整性？会不会很厌恶滚石这种纯商业的做法？ 所以……怪不得老段这个老板来了好几天，愣是从头到尾只字不提，一帮人出去玩了，故意留下一个陈舒华，也要小心翼翼地跟自己商量，“那也不对呀！你商量就商量嘛，就几句话，也不至于非得耽误你去承德玩吧？” 她脸色本就红意未褪，顿时又添新媚，“你管我！” “嗨……” 滋溜滋溜咂两口茶，他干脆到旁边的躺椅上躺下，“赚钱嘛！我无所谓你们决定怎么做的，分成要调整，你让老段找张爱嘉再去谈一下就好了。” 陈舒华好久都没说话。 一直到林见鹿讶异地抬头，看向她，她眸光潋滟，“给我再写首歌吧，可以合唱的那种，我想跟你合唱一首。” 哎呦喂…… 真不错，到底是年龄大几岁，稳重，她居然憋到了现在才提。 不过到底还是提了。 迄今为止，她是第四个提出来想跟自己合唱的。 第一个是梁泳琪，第二个是老王，第三个是苏惠伦。 林见鹿一个都还没答应过呢！ 反正嘴上哈哈哈哈的，说以后有机会一定，但根本不动弹。 他要真想合唱，脑子里合适的作品一大摞，哪至于犹豫。 倒不是他不喜欢，甚至排斥男女合唱这种合作风格，他主要是懒——给陈舒华做这张ep，已经真的是他的格外“宠爱”了。 挣钱嘛，怎么不是挣？ 歌曲作品多的是，但时间和精力却是有限的，有那个时间，自己再录一张专辑卖不好吗？又不缺钱了，自己往家里一猫，歪在躺椅上吐茶叶沫子不舒服吗？ 但事情卡在这里…… “哎呦喂，好吧好吧，你容我想想！” 主要是挑选。 一分钟后，他起身，进到自己的卧室里，陈舒华愣了一下，目光追随着他，扭头看着那卧室的门。 他很快出来，手里拿着个厚厚的大大的笔记本。 哗哗哗的翻页，翻到其中一页，他随手一撕，扯下一张来，递过来。 “就这首吧！” 陈舒华目瞪口呆。 接到手里一看，歌名叫《屋顶》。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第56章 猫 陈舒华一直待到天黑，然后林见鹿带她出去撸串。 第二天上午，她居然一大早就又过来了。 林见鹿正要出门买菜，她就非要也跟着去，于是骑着二八大杠带上她，直奔菜市场——林见鹿居然骑这样一种在湾湾已经极其少见的老式的大自行车，就已经足以让陈舒华满脸惊奇了，但接下来，她又见到了林见鹿一路熟练地在菜摊上选菜，砍价，以及跟人家摊主瞎扯淡。 他对生活熟练的，完全不像是一个超级天王巨星。 甚至不像是他这个年纪。 等买了菜回到家里，她倒是有心想帮忙，却忽然发现，这厨房里竟没有任何一件事是自己能帮得上手的——她自小学习声乐，七岁登台，八岁爆红，至今那么多年，她的无论衣食住行、签约、演出、日程等等，全部都由妈妈一手托管，可以说，那是真的十指不沾阳春水，唯一会做的饭就是热水冲泡面。 于是就坐在沙发上，双手托腮，看他在那里手脚飞快地摘菜，然后又靠在厨房门口，看他洗菜、切菜、炒菜。 哇，他好厉害，像大厨。 等饭菜都妥当了，林见鹿从橱柜里拿出一瓶西凤酒，还是忘年交老赵，赵继平特意从长安给他寄来的，之前顾常卫请客喝酒，对于林见鹿对茅台的推崇，老头儿很不满，过后不久就给寄来了一箱这个。 “尝尝？” “尝尝就尝尝！” 喝醉不至于，但陈舒华却少见地吃撑了。 酒饱饭足之后，她痴痴傻傻地笑，往沙发上一歪，就只是看着林见鹿忙活，等林见鹿冲好了他的大壶茶，给她也倒一杯，她笑着说：“你好厉害呀！” 嗯，虽说没喝醉，也有点醉眼饧软了。 没来言没去语的一句话。 林见鹿笑笑，没回她，自己也去躺椅上歪着。 空调的风呼呼的吹，房间里凉爽宜人，但酒入肺肠，却还是叫人觉得身体热乎乎的，足足好几分钟的安静之后，她忽然说：“还是你帮我把这张专辑做出来吧！不想再找别人了。” 林见鹿“嗯”了一声，“那你等着吧！最近不想动弹。” “好！我等着。” 又是好一阵安静。 足足七八分钟过去，林见鹿起身端茶缸子要喝水，却才发现，她竟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而即便梦中，那脸上也带着一抹甜美的笑容。 像一只缱绻的猫。 起身给她拿一条毯子，小心翼翼地搭在了身上，林见鹿叹了口气。 ………… 下午三点，林见鹿正捧着本《水浒传》看得津津有味，看到武十回了，上辈子林见鹿就觉得这是最精彩的一段——却忽然被一阵手机铃声给打断了。 “喂？妈。” “晚上回来吃饭。你特么忘了你爹妈还活着呢了是吗？晚上给你炖大骨头。” “嗨……成。我晚上回去。” 放下手机扭头看，她醒了。 脸蛋儿酡红，眼神惺忪而迷离，不一会儿，她坐起来，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不但展露出完美的身段，紧身的t恤衫扥起来，还露出雪白粉嫩的一截小腰。 四目相对。 她笑了笑，林见鹿也笑了笑。 ………… 十分钟后，她洗漱完，走回来，表情平静，“我要走了！” 林见鹿抬手指了指茶几，“七首！加一起十二首吧，给你做张大碟！” 她愣了一下，脸上有惊喜表情，但很快就又平静下来，只是安静地看着林见鹿——待到四目相对时，那眸中早已喜意全无。 “我们……” 她欲言又止，几经踌躇。 然而终于是低下头，几秒钟后复又抬头，勉强挤出一抹笑容。 她走过去，拿起了那一沓纸，却是并没有看它们哪怕一眼，只是笑着冲林见鹿晃了晃，“回去之后，我一定乖乖练歌！” “嗯。” “我会再来的，想吃你做的饭。” “好。” “走了。” “好。” 然后她走，林见鹿起身送，几步就到门口，她的手搭在门把手上，却又停下不动，片刻之后，她忽然转身回来，笑着，温柔地捧住林见鹿的脸。 整个人踮起脚尖，温柔地亲上来。 一沾即退。 “爱你呦！” 林见鹿笑，她也笑。 几秒钟后，她终是转身出了门。 ………… 傍晚时候，老段老李他们，就回到首都了。 按说明天要走了，林见鹿应该再尽一尽地主之谊，但一来老妈召唤，不敢耽误，二来大家太熟了，最近半年，林见鹿光是在湾湾，就待了两三个月的样子，要见面、吃饭、喝酒，几乎都是随时的事情，倒没人在意这些虚文了。 他们旅途劳累，倒不如随便对付一口，好好休息呢！ 结果老李又忽然打电话来，“阿鹿，牛逼呀！” “嗨……” “刚才我们一起看你给舒华的歌，老段高兴疯了！惠伦要炸了！” “哈……” 电话里马上传来苏惠伦悲愤的呐喊，“阿鹿，我不走了，告诉我你家的地址，我要住到你家里去！你答应过我要给我写首合唱的！居然舒华姐先拿到了！” 但是老李很快走开了，然后听见一阵杂乱的动静，终于，老李再次开口说话，“宠得有点过头了兄弟！一口气八首啊！惠伦明显吃醋了，我们帮你摆不平的！” 林见鹿捏眉头。 就听老李又在继续絮叨，“这几首歌都好棒！舒华说她把你压箱底的东西都掏出来了，掏空了，喂，我不得不帮阿莲邀一首歌了！一定要给啊！” 啪啪啪的拍门声。 苏惠伦在无能狂怒，“别以为我听不到啊宗胜哥，我排前面！再写了要先给我！我才是排前面的！” “好好好！你排前面！” ………… 一帮歌手的喧嚣，段中潭才不在意。 随他们和她们争去、吵去。 充耳不闻。 他只是像拿了无价之宝一样，双手紧紧地捏着手里的几张纸。 这首《屋顶》很棒，超棒，当今华语歌坛最红的新天王林见鹿，搭配过去十年华语歌坛无可争议的超级天后陈舒华，再加上这质量！ 对唱情歌！ 咦……我中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首《等一分钟》很棒！很赞的都市情歌！尤其副歌，相当抓耳！ 《诗水蛇山神庙》也很棒！歌词有意思，旋律上似乎也是舒华一直都特别想要的r&b，很有异域风情的感觉，但是却又被阿鹿写的很邪典范儿！ 又是一首很成熟的中文r&b啊！ 没问题的，这可是林见鹿出品！ 《花田错》、《潇湘雨》可都是市场验证过了的，虽不是《冷酷到底》那张专辑里最红的，但之于整张大卖的专辑而言，却绝对是加分项！ 这首《生分》同样超赞！ 估计会像阿鹿在他自己的专辑里那样，被做成非常“林氏风格”的现代情歌的风格——那可就太棒了！ 还有这首《暗香》，哎呀呀，老李说这首歌香气四溢、满纸烟霞！ 绝对可以作为镇住整张专辑的存在！ 单论水准，甚至可以压过《这世界那么多人》半头！ 有这样的两首歌压住整张专辑，一旦上市发行，怕是整个乐评圈子都要炸！ 还有这首《追光者》…… 无论词还是曲，它都是如此的温暖而又伤感，而且整首歌浑然一体，即便业余水平的歌者，都有九成的把握把这种作品给唱红！ 又更何况陈舒华！ 《四点的海棠花未眠》，一首苦情歌，但是却绝非一味诉苦，反而是如此的诗意！就凭这旋律，就凭这歌词…… 还有这首《信以为真》！ 段中潭当时第一眼看到，就爱死它开头的那两句歌词了—— 喝了交杯，幻觉好美！ 甜蜜方糖，跳进苦咖啡！ 啊……这种歌词，真的是太棒了！ 而且这居然又是一首合唱，上面清楚地标注着副歌部分，有一个显眼的“合”字——那显然，肯定是阿鹿来跟舒华合唱！ 这样子质量的八首新歌，再加上《这世界那么多人》、《夏天的风》、《闹哄哄》和《礼物》，十二首啊！林见鹿包办词曲的打造，陈舒华的唱！这样子的一张大碟，要是不大卖它个几百万张，自己这个滚石老总就不用再干了！ 啊哈哈哈哈哈！ 在心里过完了瘾，他回头瞥一眼，周华建和赵川还在跟苏惠伦开着玩笑，老李也在一边笑呵呵，但事当其中的陈舒华，却独自安静地坐在房间角落的单人沙发上，出乎意料的表情平静。 “舒华，不开心吗？那么多好歌，他还帮你做！” “开心呀！好开心！” “可我看你的样子，好像并不开心！” 陈舒华闻言笑起来，但很快，她笑着笑着，竟忍不住有些要流泪的感觉，赶紧自己吸了吸鼻子，复又笑起来，“我只是在想，我要是像惠伦那么年轻就好了！” 段中潭讶然，张了张嘴，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年轻真好！”，她说。 我也不知道现在新书榜是怎么计算上榜时间的，总之我估算着，差不多也快下榜了，再求几张月票啦！ 话又说回来，下了新书榜也得继续求啊！不图别的，也拿不了月票奖，主要是排名靠前一点，能多吸引几个人，让小刀多赚几个小钱钱养老婆孩子不是？ 多谢各位啦！求月票！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第57章 逗老婆 他们走了，林见鹿依然没去送。 当天傍晚张爱嘉就打电话过来，通报了一下老段迫不及待找她谈新的制作合同的事情，最终别的条件基本没有什么变动，但整张专辑的制作人分成，被张爱嘉硬生生给谈成了16%——这是罗大又和李宗胜都没有拿到过的一个数字。 据她说，老段是咬着牙最终答应的。 但她亲自赶到滚石，去看过那新的八首作品了，她坚持林见鹿值得16%！ 拉锯时间不长，也就十几分钟左右，基本都是老段各种说服，各种摆事实，各种说行业惯例，但张爱嘉不松口，他最终选择了妥协。 罗大又作为唱片业的顶级制作人，常年15%的江湖封顶版酬，老李李宗胜在八十年代末已经能拿到14%，随着陈舒华那张包含了《梦醒时分》的《跟你说听你说》，和周华建的那张《让我欢喜让我忧》的大获成功，他也终于拿到了15%！ 他们都是作为制作人团队，拿这个版税分成的。 诸如罗大又，他后来在港港，经常会跟港港的词曲创作者合作，其中大牌者，诸如林西，他的词近些年来普遍都是直接拿5%的版税，亦是行业的绝对顶格，所以一旦与他合作，罗大又自己的作曲、编曲、制作，实际是拿10%。 李宗胜亦然。 滚石内部的其他制作人，像陈晟、小虫、包小泊等人，普遍都是一整个小团队拿10%到12%不等的版税，他们负责邀歌、作曲、填词、编曲、制作等一系列的工作，按照各自身价的不同，跟每一阶段的创作者分别谈版税。 当然，不复杂，都是老江湖，不存在什么漫天要价落地还钱，都是老价格。除非某个人在某段时间内的水准和成绩出现飞跃，否则多年不动。 像之前林见鹿为苏惠伦填词的《lemon-tree》，合同也是张爱嘉谈的，他的词占那首歌4%的版税，因为要作为第一主打来使用，因此占整张专辑版税分成的千分之五——这也差不多已经是行业顶级创作者的版税分成。 为任贤启制作《心太软》，词、曲、编曲、制作都是林见鹿，合约签的是这首歌将作为任贤启下张专辑的第一主打歌，而林见鹿将拿到那张专辑的1.5%。 他的制作人小虫也绝非等闲，你一首歌要太多的话，反倒有点瞧不起人家！ 但接下来陈舒华的这张专辑如果要做，与之前的行业惯例大不相同。 行业内还几乎不曾出现过一个人完全包办整张专辑全部的词、曲、编曲、制作这样的情况——又更何况，林见鹿现在是整个华语唱片行业唯一的一位钻石专歌王，拿出来的作品的水准又在那里摆着。 于是，他拿到了一个超常的价格。 但也无所谓了，挂了电话就丢到一边去了。 一张专辑，是拿15%，还是16%，差别大吗？ 按照约定，他本需要在八月中旬，最迟大概20号左右，再次去湾湾和港港，签售嘛，拉销量，之前老段刚到首都的时候，还特意提醒，但后来，尤其是临走之前，他再也不提这件事情了——对于林见鹿，对于滚石唱片，林见鹿去或不去，签售或不签售，差了那么一万张、两万张，又或三五万张的销量，重要吗？ 当然，林见鹿的职业操守还是在的，该去还是要去。 ………… 8月7日，农历的六月二十三。 今天立秋。 外头热得跟下火一样，大早上六点多也没有一丝的风，都不用活动、跑步，往楼下站半分钟，就已经是一头一身的汗。 但林见鹿反而刻意地多跑了几公里。 回到家痛痛快快地冲个澡，整个人格外的爽。 大吃一顿，更爽。 七点多，高媛媛打电话来，“鹿哥我吃完饭啦，你来接我吧！” “得嘞！等着！” 说好了今天要陪她去逛街的。 其实她在《爱情麻辣烫》里的戏份也同样没多少，七月份的时候就已经拍完了，但她在剧组有旅馆可以住，还有免费的盒饭可以吃，除了隔几天就回一趟丰台家里，假假的跟自己爸妈报备一下之外，她就赖在剧组里不肯走。 相比起在家里待着受拘管，待在剧组可要自由多了！ 她爸妈工作忙，顾不上查她的谎。 林见鹿又支持她这样子吃剧组的空饷，张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其实吧，短短几天的相处，林见鹿渐渐地也看出来了，就这姑娘这点底子，高考对她来说绝对要算是一大难关——不止是笨的关系，她心思也不在学习上。 这也就是身在首都，户口占优势，要不然，她大概率也就跟过去的那个林见鹿打个平手——但她又似乎没上过北电、中戏之类的学校，林见鹿虽然上辈子就很喜欢她，对这方面却是真的没多少了解。 当然，想必她最终应该还是好歹混了个大学上的。 无所谓啦！ 我老婆长得好看啊！ 反正既不指望她考什么好大学，找什么好工作，甚至也完全不指望她将来有多红，更不指望她赚多少钱——林见鹿自认自己现在和将来挣的钱，养自己一家五口是问题不大的。所以喽，随她去吧！ 开上三系小宝马，跑去剧组入住的旅馆接她。 虽然已经比较熟，但是还不够熟，所以单纯的就是一起逛逛街，半路上带她去吃个冰激凌，就已经蛮开心。 林见鹿计划等再过几天再去拉姑娘的小手。 嗯…… 什么？你说亲嘴嘴？ 十七岁啊！ 难道尔等想试试我404宝剑是否锋利吗？ “才不信你！我注意看了，那个陈舒华肯定喜欢你！还有苏惠伦！我都看见她们看你的样子了！我们学校里早恋的可多了，我见过！” 哎呦，还有点小观察力，“那怎么了？喜欢我的人多一点，不正常吗？她们喜欢我，就说明我在跟她们谈恋爱吗？” “嘁，臭美！” 姑娘小傲娇的可爱样子，很美丽。 “嗳，等你再录新歌，能带我去你说的那种录音棚玩吗？我还没去过，肯定特好玩！一想到你在里面唱歌，我在外面能隔着一块大玻璃看见你，现场听，我就觉得肯定特别有意思！” “成啊！简单！到时候我叫你！” “太好了！嗳，鹿哥……” “说！” “你跟苏惠伦亲过嘴吗？” “这怎么又绕回来了？想诈我？亲过！不止苏惠伦亲过，我想想啊，我初吻是柳若英，然后，苏惠伦、梁泳琪、陈舒华、林清霞，我都跟她们亲过嘴！满意了？还不止，只要我想，我还能轻松地泡到关芝琳！三妻四妾不是梦啊！” 姑娘噗嗤一声就笑出来了，“吹牛！” 但是马上就又问：“梁泳琪是谁？” 林见鹿浑不在意，“港港一姑娘，特高，176，跟我身高特别搭，这姑娘爱我爱的都不行了，猛追啊！我要不是心里有别人，指定沦陷了！可漂亮了，清纯！被认为是第二代玉女掌门人！对了，我《十年》那部mv，你看过吧？女主角就是她！还有……你可能没看过，其实我也没赶上看，她去年演过一电影儿，跟刘德桦演男女主角，叫《烈火战车》，票房三千多万。” 听着竟是真有其人、真有其事，姑娘脸色就有点挂相了。 不是很好看。 尽管她之前一直上学，放了假就又进组，还并没有看过《十年》那部mv，并不知道那个梁泳琪是不是真像林见鹿说的那么漂亮又清纯。 林见鹿却笑起来，“怎么着？不开心了吧？那你还问？” 姑娘噘嘴，但是自己想想，又有点想笑，勺子在冰淇淋碗里捣来捣去，“那……人家那么好，那么喜欢你的话，你干嘛不跟她谈恋爱？” “啧！这话说的！刚才我的话白说了？人家喜欢我，我就非得跟人家谈恋爱吗？像我长那么好看，我要这么弄的话，我女朋友得多少？” 姑娘闻言顿时就又笑起来了。 有点小娇蛮，“那不然呢？你还真打算多找几个是怎么着？” 林见鹿想了想，说：“六七个吧！六七个就行了！……还是七个吧！三妻四妾，听起来就觉得规整，有气势！” 她笑起来，“想得倒美！你将来的女朋友要是听见你这么说，一准儿踹了你！” “那可不一定！我这不刚说了，也没见你踹我！” “嘁，我又不是你女朋友！” 林见鹿正逗老婆逗得开心，手机忽然响起来，他接通了，一耳朵就听出了张子恩的口音，他《潇湘雨》和《花田错》两部mv的导演。 “怎么了老张？吃饭？成啊！还有谁，哦，好！”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第58章 哎呦喂 林见鹿有那个自觉，除非是人家主动说要请客，否则作为先富起来的那一个，他默认所有打电话找他约饭的人，都是想找他蹭饭。 绝大部分情况下他都无所谓，只要处的还行，让他不排斥跟对方坐一起吃饭、扯淡，那他就都愿意掏钱——吃饭喝酒能花几个钱！ 又更何况张子恩。 有交情。 但是他居然说除了他之外，就只有张国利两口子，就多少还是有点意外，听着就不像是要组织一大帮人宰自己一顿好酒好饭的架势。 而且居然是张国利要请客。 无所谓了，带着高媛媛一起去吃饭。 等赶到了约好的饭店，张子恩、张国利和邓洁两口子都在一楼大堂里等着呢，林见鹿就顺手把高媛媛扯到身边，介绍给他们。 借机拉上小手了。 高媛媛脸红红的，但很规矩地跟他们问好。 是个乖女孩儿。 大家都很客气地跟她说话，倒是叫高媛媛有点受宠若惊——她一个小女孩儿，高中还没毕业，去年倒是拍了两支广告，今年年初被张扬邀请演电影，在她而言已经是了不得的大事，进了组也是个小妹妹，别人都是大人，不少还都是大明星、著名演员，想都知道，表面上的客气是有的，但想让别人像现在这么认真地跟她打招呼、聊几句，一副很尊重的样子，却是几乎不可能的。 姑娘既开心又心里有点小傲娇。 只是她却不知道，这时候张国利他们心里到底是怎么吐槽的——又换一个！首都这边的老熟人，不管是搞音乐的，还是搞电影的，普遍都知道蒋琴琴那姑娘经常跟着林见鹿一起见人、吃饭，后来有个叫左小倩的姑娘也出现了好几次。 于是江湖规矩，大家都默认那俩姑娘是他林见鹿的。 这倒好，第三个了。 张国利说定了包间，于是大家一起上楼。 小包间，环境倒是还不错，这一路上去，一直到坐下，林见鹿就一直拉着高媛媛的小手，上楼梯的时候，姑娘还尝试抽了一下，但又一次被林见鹿抓在手里之后，她就没再动弹，任由林见鹿抓着，一直到挨着他坐下。 张国利张罗着点菜，还象征性的要了两瓶茅台。 圈子里都知道，林见鹿是茅台吹。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林见鹿笑着点张国利，说：“这个老张托那个老张打电话叫我，还伺候那么殷勤，得嘞，说说吧，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大家都跟着笑，高媛媛其实没听懂，却也傻乎乎地跟着露出笑容。 邓洁就挨着她坐，一直跟她说话、闲聊、让菜，显得对她格外尊重和看重，这让她格外的开心，于是很喜欢她——其实来之前林见鹿一提名字，她就知道了，前不久《宰相刘罗锅》那么红，谁没看过啊！再说了，这个邓洁之前还演过《红楼梦》呢，年年过年都重播，王熙凤可漂亮了！ 真人看，没《红楼梦》里好看，可能主要是没那么艳丽！ 她本人有点黑。 但她好聪明的样子，也跟王熙凤似的，说话就带笑，“哎呦见鹿，瞧你这话说的，国利听说你回来了，这才说想请你吃顿饭，怎么着？没事儿就不能请你吃饭了？还是说之前你们那么些酒都白喝了？” 林见鹿闻言一拍手，“得！这就算是给我架起来了！看来这事儿小不了！” 大家都哈哈大笑。 其实林见鹿跟张国利两口子不算很熟，跟他两口子一块儿吃过一顿饭，那已经是四月底五月初拍《花田错》mv之后了，后来又有两次跟张国利凑一起喝过酒，交情是有的，但比起执导过自己两部mv的另一个老张张子恩，就差事儿了。 他们两口子都算是西南的路子，张国利是津门市人，但是在锦官城起家，邓洁则是正宗的川省锦官城人，而张子恩是西影厂的，跟张扬、顾常卫他们，正经是同事，只不过最近几年张国利两口子在京城扎了根儿，跟张子恩之间，应该是不断有合作，尤其是《宰相刘罗锅》，算是最近几年里都数得着前三的热播剧了。 人嘛，一起成功的经历，往往比一起失败的经历更值得被缅怀。 张国利不是那种怯场的人，自己老婆帮忙垫了几句之后，他就更好开口了，“没别的，呵呵，这不是《宰相刘罗锅》播出之后，看着成绩还不错，跟子恩导演我俩就商量，我就想再弄一部这种戏说的故事。但是呢，心里又没底！您跟我们不一样，您是在大陆港台都最红的，您吃过见过，见识高！我就跟子恩商量，想请您给看一眼，给把把关，看咱这东西，能不能搞！” 说话间，他转身从包里掏出了一个看起来不薄的装订起来的本子，脸上挂着笑，“您看……您给搂搂？” 嘿…… 我一个唱歌的，能把mv的故事写明白就不容易了，居然找我看剧本？让我帮你把这个关？ “笑话我是不是？我是唱歌的！” 张子恩马上打圆场，“哎没有没有，国利那意思呀，咱们之前一起喝酒，聊过国内现在的电视剧，你还记得吧？他当时喝完了酒就跟我说，别看见鹿年轻，见解很深！还说你说的那些话，都正砸在点子上！英雄所见嘛！看看，看看……” 他一转手，接了剧本，递给林见鹿。 低头看一眼封面，哦，果然，《康熙微服私访记》。 这剧林见鹿很熟悉——拍了那么多部，想不熟悉都不行，装逼文典范啊！ 邓婕那话刚一垫，林见鹿就隐约猜到，很有可能会是这么回事。 晃了晃手里的剧本，“拉投资？是吧？” 张子恩哈哈大笑。 张国利两口子小有尴尬，但马上也都笑起来，“您真是神断！” 哎呦，有点纠结…… 其实也就是没扛住张扬来来回回的念叨，又加上是的确考虑到，他那《爱情麻辣烫》会是自己第一回在电影上露脸，出于利益最大化的考虑，以及需要的钱不多，所以才开了这个口子——但是，我没想变成专门的影视投资人啊！ 然而，别的不知道，也不好说，至少张国利的《康熙微服私访记》，那是可以确定的百分百会赚钱的存在——首先记忆中始终都知道这部戏很火，其次，要是不赚钱，也就不会有后面那么多部续集了！ 怎么办？ 要说起来呢，反正都是赚钱！ 短短几秒钟，林见鹿扭头，看向张子恩，“不用想，肯定是想请你导演！” 张子恩又一次哈哈大笑，推了推剧本，“你拿回去先看看嘛！戏是真不错！从《戏说乾隆》，到《宰相刘罗锅》，我赞同国利的判断，这种戏说剧，有搞头！” “得！剧本我也不用着急看了！我一个外行，看的哪门子剧本！” 说话间，剧本塞到高媛媛怀里，“帮我拿着，回去再看！” 然后转头看向张国利，“我不知道你要拍什么，我也不知道你们能拍成什么样。就这么说吧，我不懂戏，但我相信你老张这个人本身，踏实，稳当，你要搞的事情，大概不会是乱搞！至于这个老张的话，他的为人、本事，我也清楚。这样，你说说吧，需要多少钱才能让你把这部剧拍出来。” 张国利满脸惊喜，扭头跟邓洁又交换了个眼神儿，这才谨慎地说：“是这样，我这也是第一次尝试，剧本您没看，我是打算做成单元剧的形式。这部戏的话，我是打算一共拍四段故事，一共是三十集。给您看的，是我们已经基本定稿的其中两段，叫做《犁头记》和《铜鼎记》。我们估着……大概得四百万才能做下来！” 顿了顿，他又赶紧补充，“我们两口子这些年下来，也攒了点儿钱，我们寻思着，自己的事儿，没道理全都找别人筹钱不是？我们就决定自己拿五十万出来！所以，您说拉投资，还真就是拉投资！缺了三百五十万！” “成吧！冲你们两个老张了！” “哎呦喂！” “没心事了吧？能放心喝酒了吧？来……”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第59章 心里的脏 由打穿越以来，林见鹿已经无数次发出过类似的感慨了：闲着真好！ 他紧赶着折腾，投稿、签约、发专辑、拍mv、跑宣传、签售，包括商演，总之，努力地去挣钱，目的其实就是那么的朴实无华，就是为了能闲着！ 这是他上辈子最大的梦想了。 每天上课、排练，下了课直播，有时候一天还播两场，说不累那是扯淡，再年轻也是会累的，要不是为了几个臭钱，谁特么不想闲着！ 8月6日，闲着。 8月7日，陪高媛媛逛街，中午跟人喝酒，花出去350万。 8月8日，闲着。下午，高媛媛又打电话，表示她最终还是决定去买昨天看的那条米黄色的裙子，要求陪。陪。不光陪，晚上还请她吃好吃的。 小手软乎乎的，还换上新裙子给你看，关键是还不会404，多好！ 赶到8月9日，林见鹿刚买了菜回家，还没来得及开空调，老薛薛忠鼎忽然打电话来——要发钱啦！ 天可怜见，专辑3月1日上市发行，到现在五个多月，新华书店终于要给结算第一阶段的销售收入了——磨岩今天就过去结算，结算完跟滚石唱片首都分公司走一下程序，就会第一时间给林见鹿发钱。 这一把要结算大概一共是价值3600多万软妹币的销售款，磨岩大概能拿到手三分之二的样子，另外那三分之一是新华书店的分销费，但是等结算给滚石唱片，就又要扣掉属于磨岩的发行费、宣传费之类，大约还能有个2000万左右。 但那些其实跟林见鹿无关，他是直接拿销售额的15%，大概540万出头！滚石按照稿费给代理报税，税后到手还能有480万左右。 哎……之前投资《爱情麻辣烫》，和决定投资《康熙微服私访记》的钱，这就一把回来了！ 当然，国内市场现在就这尿性，这一把结算，虽然肯定不是最终数字，但大头也就这一把了，后续纵使还有，也已经没多少。 正版狂卖的时间，只有不到半个月而已！ 当然，薛忠鼎说过一个事儿，到四月份的时候，下面的分销商陆续回货，卖不掉和预计卖不掉的货，都给返回来了，到五月的时候，陆陆续续的这一类退回来的磁带，就高达一百多万盒了，堆在仓库里叫人看着实在心疼，那里头都是成本啊，于是张沛仁就使了个邪招，他把那批磁带又以三块钱一盒的价格，批发给下面的分销商了——正版，但是我卖盗版价！ 卖的相当不错！ 大家在音像店里都卖五块钱一盒，正版明显印刷精美，里面有正版的歌词页，还附赠一张林见鹿的16开精美小海报，那当然比盗版卖得好！ 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正常情况下，正版是不会用这种方法这个价格出货的，他们宁肯把磁带销毁，也不会用这种低价去冲击市场——但是，一百多万盒啊，成本是真的不小，磨岩家小业小，实在是不愿意承受那么大的损失。 滚石那边老段也默认了他的处理方式。 这部分的销售，磨岩会收个成本价，但分到滚石这边，也不会剩下太多钱了，一盒正版，能收回来不到两块，但老段说了，依然会把这些计入正版销量，给林见鹿正常分版税——搞不好，还能再入账个一两百万。 然后，内地这边的钱，就基本没有了。 除非林见鹿愿意开始在内地跑商演——他一开始觉得内地穷，没打算从内地赚多少钱，后来结识的圈内圈外的朋友越来越多，渐渐开始了解行情价，等到现在，已渐渐开始有些意动。 亚洲天王，钻石专歌王，现在在内地的单场商演报价，已经高达十二万块！ 主要是一直都有价无市，憋的。 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内地实在是太大了，只要愿意接，他甚至可以一天换两三个地方的换场子接，一场八万、十万都行，登台十分钟，下来就走，一个月稳稳能拿大几百万到手——这要不是确定自己只要去录下一张专辑，随时能挣的超出这些太多，他早就忍不住去赚这份钱了。 现在就还是算了，他宁愿继续闲着。 ………… 晚上他忽然有点发骚。 嗯，就是那种发骚。 怎么说呢，穿越过来大半年，他一个二十岁的精壮小伙子，每天都周旋在一个又一个的大美女中间，关键是美女们还一个个的都是一副只要郎有情、妾就有意的架势，搁谁都扛不住。 过去还行，林见鹿憋着一口气挣钱，心里始终都明确挣够了钱退休，我们一家五口好好过那懒散的小日子的目标。 但这几天，他明显觉得自己有点蠢蠢欲动了。 路子打开了，钱已经很多了，接下来版税会陆续结算，钱会陆续到账，就更多，而只要继续录专辑，或者哪怕只是给别人录专辑，钱就会继续再变多。 四合院买了，冬天就能入住。 四个老婆已经找到一个了，而且拉上小手了。 心里一下子就躁动起来了——我还要继续这么干等着吗？ 这个还在上高中，但应该已经是年龄最大的一个了，我菲估计还上小学呢，别指望，我冰冰应该是也要比媛媛小一点的感觉，也还早，至于我甜、我诗、我幂，那就更是还不知道幼儿园毕业了没有…… 哎呦，抓心挠肝、辗转反侧。 他正常是九点半左右就肯定躺下，几分钟就能睡着，就算晚上有酒场，也不会晚于十一点上床，作息标准得简直不能更标准，但今天不行了，翻来覆去好久睡不着，他爬起来看看时间，好家伙，创纪录的半个小时都没睡着。 干脆起床，冲了个凉水澡。 还好，燥热压下去了，但心里依旧空落落的。 睡意也走了一大半。 往沙发上一歪，开始胡思乱想——一张又一张的面孔，近乎不受控制的从眼前一一闪过，忽然的某一刻，他竟是莫名地想到了一张久已忘记的脸。 心里倒是不知不觉干净了不少。 谁说的来着，十七八岁的男孩子心里脏的，比积年不清理的茅厕也好不到哪里去——但是一想到她，心里倒是莫名有些温暖感觉。 贾靖雯。 本来对她不太熟，只是脑子里莫名有些浅淡印象，她后来各种乱七八糟的绯闻，应该是也不少——但是至少就说现在，这女孩儿还是值得给以一定尊敬的。 一个二十岁的女孩子，独立扛起一个家庭，足够坚强了。 心里莫名一动，他拿起手机来，又去翻出自己的小电话本，把电话拨了过去——倒是讶异，接通的声音才刚响起，那边竟是第一时间就接通了。 “喂？阿鹿哥？” 她很激动的感觉。 “是我，没睡？” “没有！哇……我不知道你明不明白我现在什么感受，你知道吗，就是刚才，就是现在，我手里拿着手机，正在犹豫要不要给你打电话！” “啊？为什么？有事？” “我今天又去还上了30万，我现在还剩连本带息，一共只欠274万了！还上钱之后，我特别开心，晚上我跟我妈妈和弟弟，一起吃了顿好吃的！但是，我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就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想给你打个电话，告诉你这个好消息……但是我没想到，我犹豫了快半个小时了，都觉得会不好意思打扰你，你居然打过来了……阿鹿哥，阿鹿哥……我……” 说着说着，她竟不知不觉带了一丝哭腔。 电话这头，林见鹿却反而笑了起来，忽然就彻底清晰地回想起了她明媚的笑容——我媛媛还太年轻了，太稚嫩，梁泳琪漂亮固然漂亮，却显得太素，不够明艳，真要让林见鹿评价，他觉得自己认识的这些女孩子里，她才是最漂亮的一个。 林清霞、关芝琳不算，前者毕竟已经年过四十，后者始终都让林见鹿有一种莫名的距离感——感觉上就不会是热爱粗茶淡饭的同路人。 似乎唯有蒋琴琴，才可勉强跟她贾靖雯打个平手。 “恭喜你！又往前走了一大步！” “嗯。” “过段时间我还要去一趟湾湾，到时候一起吃饭。” “好啊！这次我请你换一家饭馆！呃……你会不会觉得单纯请你吃一碗面，有点太过怠慢了？” “当然不会呀！” “那太好了！还是在那条街上哦，有一家面馆，不贵，但是他家的面好好吃，我很多时候下了工，都会愿意去他家吃一碗面！请你吃！” “好！” “说定了哦！” “说定了。” 她笑起来，不说话了，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又说：“阿鹿哥，你真好！” “嗯。现在……可以安心睡觉了？” “嗯，可以睡觉了。” “那晚安。” “晚安。”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第60章 第二个 “早上好见鹿，我是徐晶蕾。” “嗳，嗳，您好！嗨，我买菜呢，闹哄哄的，呵呵，您有事儿？” “不至于那么客气吧？您一口一个您，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嗨，习惯了。您有事儿？” “你那么大明星，还自己去菜市场买菜啊？” “那不然怎么办？再大的明星也得吃饭呀！” “呃……好吧，有点没办法想象你提着菜篮子的样子。” “没，我哪有菜篮子，我就几个塑料袋就得了！哎，哎……爷们，要脸吗？你给我拿下来，你别给我弄这个啊，都是老街坊的！嗳，这就对了嘛，多少？二斤？得嘞，一块钱给您……喂？还在吗？” “在呢！你……” “有点闹腾哈！您有事儿您说！” “呃，看来你自己会做饭？” “嗨，弄熟就行呗！自己做自己吃，图个自在。要不然回家吃，还得被老娘念叨！……这条吧！对对对，就这个！得嘞，就它！……嗳，喂，您还没说呢，找我有事儿？” “其实没事儿，听说建国门开了家咖啡厅，环境不错，请您喝咖啡？” “嗨，咖啡那东西我其实喝不惯，别反倒打扰了您的雅兴。我去湾湾、去港港，那边爱喝咖啡，老请我喝，我是真喝不惯，苦了吧唧！……得嘞，六块吧，抹个零！哈哈哈哈，好嘞，给您六块！……我呀，就是大茶缸子泡高碎的水平！” “哈哈哈，您可真有意思！那……请您喝茶？我知道有两个茶馆不错。” 完蛋，这总不好再继续推辞了。 只好答应下来。 其实他不想跟徐晶蕾有什么私下里的接触。 原因有二：一是人家名花有主，自己颜值如此，私下里接触容易有误会，实在是没必要平白里招惹麻烦，二是林见鹿骨子里不想跟所谓“京圈”打太多交道。 他这辈子本就是首都人，红起来之后认识的朋友很多，有好几次跟影视圈的人一起吃饭，都差一点儿就跟汪朔坐一起去，他都极力避免了。 纯纯是不太喜欢大院子弟那种傲气吧唧的感觉。 尤其汪朔，既痞又傲又自认活得最明白，不喜欢。 有个类似的例子，去到港港那边，有好几次都有机会去拜会一下在港港赫赫有名的白龙王，但林见鹿都找借口婉拒了。 神神叨叨的东西他同样不喜欢。 只是这一次，感觉徐晶蕾像是有事情专门找自己，人家都这么殷切了，再推辞不去，似乎就不太好了，这才只能答应下来。 回到家简单收拾一下，正好鱼处理出来先腌上，然后他才简单洗个澡冲掉一身的汗味，大裤衩子t恤衫穿双旅游鞋，开着车出了门。 按照她说的地址开过去，果然看到了她说的那家茶馆，车子停下，林见鹿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一个座位上，徐晶蕾站了起来，面带笑容的招手、走过来。 于是，喝茶呗，闲聊。 意外的是，她居然屁事儿没有，真就纯粹闲聊。 不过能感觉得出来，她心情应该不太好，很多时候不说话时，都会露出一丝落寞的模样——但是林见鹿不关心，也不打听。 聊上个把小时，其实主要是她说，林见鹿就单纯扮演一个倾听者的角色，偶尔应付几句她好奇的发问而已。 等到一壶茶喝得差不多，林见鹿完全没有美色当前要不要请人家一起吃个午饭的自觉，嘻嘻哈哈几句话，逗得她很开心的笑，然后就借机告辞了离开。 等到吃过午饭，给张扬打了个电话才大概闹明白什么意思。 据说昨天晚上，汪朔跟徐晶蕾大吵了一架，在场好多人。 核心原因就两条：一是汪朔不愿意离婚，二是汪朔在国内待不住了，被各路媒体骂的一身毛，电影和出书都被禁了，他打算去阿美利加了，但不肯带徐晶蕾。 嗨……我就说吧，大部分人其实连两个都玩不转的！ 我就牛逼了，我打算尝试一下四个！ ………… 下午出去看宅子。 约了三个宅子，结果第一个宅子直接给林见鹿看麻爪了。 富强胡同…… 听房虫儿一说，就这胡同，那边6号院，住过那谁谁谁，林见鹿调头就走。 然后看南池子胡同，倒是真不错的一个宅子，又是三进的大宅，占地面积也得有一亩半到两亩的样子，一看就是官员宅邸，建国后也认真检修、保养过，可是房主漫天要价，直接开出360万的天价。 第三栋宅子就更失望，文物古建那边的翻修办不下来。 那谁买呀！ 预期中花花花买买买的愉快旅程，结果全无收获。 等到了磨岩唱片的时候，林见鹿眉间就不由得稍带郁郁。 薛忠鼎摆手打发走了秘书，亲自给他冲了杯茶端过来，然后笑呵呵地奉上一个文件夹，“看看吧，看一看之后，你的心情一定会变好！” 林见鹿失笑，接过来，问：“什么东西？” “伴舞啊！我帮你先筛选了一遍，不是科班出身的、长得不够漂亮的，都拿掉了，这里面，清一色专业学舞蹈出身的漂亮女孩儿！” 林见鹿哈哈大笑。 伴舞是要招的，滚石不愿意出钱养着，林见鹿自己也要养，这牵涉到外出商演捞钱的大事——单他自己，也不是不能捞，但唱跳的环节效果就要打折扣。 再说了，葛福红张爱嘉她们，已经在跟港港、湾湾、日韩、东南亚等各地的演出商在预先接触了，也聊过，计划中等到第二张专辑推出，就要开始一边打榜，一边开巡回演唱会了，到那个时候，伴舞也是必须。 嗯，捞钱嘛，哪里还有比巡回演唱会捞钱更快的？ 堂堂亚洲天王，港港红磡直接四面开台，连干十场，那才叫牌面！ 打开看，哎呦，还真是挺漂亮。 北舞毕业，跳现代舞的，目前在首都歌舞剧团。 再翻一页，这位是金陵艺术学院的，也不丑，但是没有单位，看来是跑单帮。 已经不稀罕了，越往后估计就会越不稀罕。 不跑单帮怎么办？没饭吃啊！ 再翻，呦，熟人，柳丹，拍mv的时候，《勇敢的心》邀请了徐晶蕾做女主角，但人家不稀罕来，后来是张子恩推荐了这个女孩儿临时顶替。 所以打过交道的，性格不错，很爱笑的一个女孩子。 小圆脸儿，很漂亮。 看资料，身高166，回想一下，实际也差不多有那么高。 黑省人，雒阳长大，12岁跳芭蕾，17岁入伍，后来退伍读了中戏，开始做演员，目前算北漂，之前就曾在张子恩导演的《宰相刘罗锅》里演过一个小角色。 掏出手机来，给张子恩打过去，“老张，柳丹是谁的人？有主儿没？” 张子恩明显是懵了一下，不过还是很快回过神来，“没听说过！要有人捧，这姑娘也不至于到处跑着找机会了！不过她私底下有没有男朋友，我可说不准。” 那就成了！ 她是不是谈恋爱，有没有男朋友，林见鹿不关心，只要不是动了谁的禁脔这种乱七八糟的破事儿，那就没关系。 挂了电话继续看。 哎呦喂，巧了不是，又一个熟人。 李小然。 这位给林见鹿的印象之深刻，甚至尤甚于柳丹。 这姑娘的特点太鲜明了——所谓肤白貌美，所谓细腰大长腿，所谓大胸，这姑娘一个不落全占了。而且还是清冷系的颜。 哦，对，这姑娘抽烟。 但是只要不在台上抽，那就无所谓，随她去。 资料上写她现在还在东方歌舞团，但上次拍mv的时候简单聊过几句，效益不好，歌舞团也准备裁员了，她93年签进去，至今别说独舞了，她甚至连登台的机会都基本拿不到，显然，处在被裁员的边缘，甚或已经被裁了也说不定。 要了。 再翻，“卧槽……老薛，你没开玩笑吧？这个，她也递资料了？” 薛忠鼎凑过来看了一眼，很诧异，“对呀！怎么了？哦，她年龄是大了一点，但是漂亮啊！而且真人当面看，很年轻的！另外，她是真正登过台的独舞演员了！这一点很难得！你们内地的艺术圈子你也了解，独舞很难！说明她专业很棒！对了，她可是你们内地评定的国家一级演员！” 呃……咳…… 草！ 我菲就这么意外的找到了！ 但是，她今年估计还不到十岁吧？ 再求几张月票！ 话说发书以来，一直在认真码字，书写的好不好，各花入各眼，数据意料之外的还行，但书评区批评的声音也不小，只要不是谩骂攻击之类的，我尽可能不删，对于我一个立志拿工资的作者来说，那不重要了。 但月票很重要啊，各位帮帮忙，再给投几张吧！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第61章 丈母娘 林见鹿是实在没想到，一个月一千二，招几个正常点儿、有舞蹈基础的伴舞就可以了，居然愣是有那么多人投递了资料。 计划招六到十个人，但是老薛说，他这里半个来月的工夫，一共收到了大概三百来份的简历，最终经过他的筛选和把关，留下了四十来份。 给林见鹿的mv演过女主角的就有两位。 最关键的是，还来了一位丈母娘，“她都国家一级演员了，怎么会愿意跑来给我做伴舞的？我一个月才给开一千二，领舞也就一千五啊！” 老薛又看一眼刘晓丽的资料，心里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暗戳戳就开始留心——林见鹿喜欢比他自己年龄大的女人这一点，圈内尽人皆知。 但回答问题他就还是认真的样子，“你这个话不太对啊，一千二不低了吧？你们内地这边的平均工资才几百块！而且现在内地很多的艺术团体，也都发不下薪水来，我们这边经常有专业艺术团体的歌唱演员来投稿啊，我跟他们聊天，他们甚至说，一个月才两三百块，连吃饭都困难的！一千多块，不少了啊！” 顿了顿，他又加上一句，“更何况，我们对外宣布招人的时候说过的，你说的嘛，有演出的话，每次表演都会额外给一百块的演出费！这很诱人啊！你是最红的那一个，跟着你，不可能少了赚钱的机会的！” 好吧…… 翻翻捡捡，初步选了十二个人，可以通知人家来面试了。 身高最矮的165，最高的169——林见鹿幻想过一个场景，给这些女孩子都穿上特殊定制的小西装短裤，又或露腰的警服加小短裤，露出一水儿的大长腿，配高跟鞋，到那个时候，都不用她们跳什么，就在台上咔咔咔一走，台下就得疯！ 嗯，演唱会用得着！ 以后再拍mv也可以用这个场景！ 卖票嘛，赚钱嘛，不寒碜！ 再看资料，唔，丈母娘居然是59年出生的，只比陈舒华小一岁，但是看起来是真年轻啊——上辈子老看某音上所谓不老女神，没多大感受。他自己认为，主要是年轻时候就没迷过她们，没情怀。但来到这九十年代之后，人生升阶，有资格当面见到她们，当面跟女神们交流了，林见鹿就还是不得不承认，的确就是有些女人、女孩子，她是真的不会老啊！ 林清霞年过四十，倒是有些稍显疲态了，但是像陈舒华、关芝琳，再像这位丈母娘刘晓丽，都是真的毫无疲态，年轻的就像二十来岁的女孩子。 服啊！ “坐！刘晓丽是吧？你的资料是真的吗？59年，37岁了？” 当面看，老薛那句话说的没毛病，虽然实际年龄大，但我丈母娘看上去是真的年轻啊——肯定还能再生就是了。 简单跳了一段古典舞，据说是她担任独舞的《楚韵·湘夫人》的一段，认真评价，虽然没穿专业的舞蹈服装，但是肢体舒展，动作优美，哎呦喂…… 当初第一次见陈舒华时候的那个感觉蹭的一下子就又上来了！ ennnn…… 虽然她应该挺“老”了，但我也不是不能接受！ 放一段《倍儿爽》的mv录像，请她现场模仿跳一下，不出意外，跳的不够有现代舞、或者说是街舞风格的那股子脆生劲儿，但明显事先练过的——通知来参加面试的几乎每一个女孩子，都明显是练过了。 多明显的一道题啊，给林见鹿伴舞嘛！ “挺好，基本功比我这个二把刀好多了，不过，考虑到你的年龄，你应该有家庭了吧？如果需要长时间陪我外出演出的话……” 听林见鹿的话里明显表露出可以录用的倾向，刘晓丽马上回答：“我没问题的！我有一个孩子，但已经九岁了，在读小学，目前是跟在爷爷奶奶身边，如果需要长时间的外出演出，孩子的姥姥姥爷也可以帮忙带，这一点我完全没问题。” 回答的不是林见鹿关心的重点。 恍惚记得前世看娱乐圈八卦的时候，好像刘亦霏有个挺厉害的老爸，和一个同样很厉害的干爹，这个是不得不提前摸排一下的，免得莫名其妙得罪人，“明白了，但是，还有一点，恕我直言，我是很愿意录用你的，但是，你毕竟有家庭在，你爱人那边的话……” 她的回答简单干脆，生冷硬脆那种干脆，“正在离婚。” 林见鹿哑然——哦，原来是这时候就差不多要离婚了！ 印象中刘亦霏家世显赫，这个指的并不是她的父母，而是她的祖父祖母，都不是普通人物，当然，她老爸也不简单就是了，至少都是官面人物，因此即便离婚了，理论上她们母女俩也应该是不乏人照应的——但是通过观察后来的各种八卦消息，剔除掉明显胡扯的部分来分析，这种照应应该也是有限。 很简单的一个逻辑，林见鹿一向觉得，别管你把祖上吹得多牛逼，只要你来娱乐圈里刨食儿了，就充分说明已经家道中落了！ 或者是压根儿不被家里重视。 说的不是刘晓丽，她的家庭应该不算特殊，说的就是刘亦霏！ 娱乐圈，是穷人家孩子的修罗场和独木桥，真二代和真三代却是不屑的。 嗯，更何况面临离婚，应该正是两边关系最僵的时候了。 大概要算是落难期。 要不然的话，也不必为了一个月千把块钱来应聘。 “好！你被录用了！” “呃……您好林先生，是这样，我想提前跟您沟通一下，就是……我不敢保证我会在您这里工作太久，我只是……呃，只是现在比较需要一份工作。” “哦……这样啊！一年？” “呃，不敢保证。” 林见鹿多少愣了那么一下——这不扯淡嘛！ 你来应聘工作，连一年的工作时长都不敢保证？ 林见鹿摊了下手，苦笑，“理解！那就等你稳定下来，想要找一份长期工作的时候，再联系我们，到时候我依然会乐意给你提供一份工作！” “因为你的舞蹈的确很棒！” 说完了，他甚至主动站起身来，主动伸出手。 对丈母娘嘛，当然要客气点，留个好印象。 刘晓丽先是有些表情纠结，既遗憾又失落还不舍，但还是很快就露出释然的表情，走过来几步，跟林见鹿握了握手，“谢谢！呃，我很喜欢你的歌，其实真的挺想做一段时间你的伴舞的。但是……个人情况，对不起！” 松开手，林见鹿笑着一摆手，“没关系！” 说话间，他甚至主动掏出自己的名片，递过去，“面临离婚的话，应该正是你人生中的一段困难时期，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给我打电话！大事帮不了你，一点小忙应该还没问题。” 她面露讶然，但还是接过名片，“谢谢！……再见！” “再见！” 她转身离开，林见鹿回身坐下。 但是也就刚走到门口，她又忽然转身，“如果我能承诺待够至少一年的话……” 林见鹿愕然抬头，失笑，“那就……欢迎你？” 她也笑起来，既开心，又有点不好意思，“谢谢！因为我现在的确是比较需要一份工作。我想好了，我可以至少为您工作一年！” 于是林见鹿笑着二次起身，伸出手，“那欢迎你的加入！” 她也走回来，跟林见鹿握手，“谢谢！”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第62章 过分 面试十二个，录用了十一个。 只有其中一个女孩儿，资料上填的是165身高，实际量身高居然只有163，第一关居然没过去——矮个两三公分本身不是多大的问题，但叫人匪夷所思的是，身高这种东西，又不是报出去糊弄粉丝的，日常接触中肯定一眼可见，怎么可能会有人还要着意的填假资料！ 不过不用她也好，剩下的十一个女孩子，往那里一站，齐刷刷的一片身姿笔挺大长腿，身高最大落差只有四公分，实在是美不胜收。 年龄最大的就是刘晓丽，已经37岁，年龄最小的才刚20岁。 就在磨岩和滚石共同租下来的那栋楼，两家公司商量过后，把顶楼四楼让给了林见鹿一大半——装修好的，本意是要模仿湾湾那边的滚石总部，做一个开放型的小型沙龙区，现在算是被林见鹿给占了。 大镜子，练功杠随后就会按上，这里马上就会变成一个大型的练功室。 老薛本意是想要把她们都归入滚石的分公司名下，由滚石养着，但林见鹿否了，不但占用的场地租金他要照给，就连这些伴舞的工资，也会由他来给——本身就不贵，不算外出演出的额外奖励，正常一个人一年也就一万五，犯不上占人家这么点便宜。毕竟，这些人主要是自己带出去现场演出伴舞的，跟唱片公司没什么关系。摘清楚了更好。 林见鹿不打算自己教，毕竟本身就是二把刀。 请了一位专业的街舞舞蹈演员来教基本功，要求不高，本身这些女孩子就全都是专业舞蹈演员的出身，连拿过国家大奖的国家一级演员都有，基本功肯定都扎实到不行，甚至其中本就有几个女孩儿是会跳街舞的，所以，一个月，把一些街舞的基本概念、基础动作拆解都学好，把《倍儿爽》里的动作练熟，就可以了。 第一天老师来，林见鹿也去跟着练了。 练出一身汗来，挺痛快的，同时也借机观察一下这批女孩儿。 基本功都是真的扎实，只是不少人是跳民族舞、古典舞等等的出身，对街舞的确是多多少少有点不适应——问题不大，练练就好了。 跟着练了也就一个小时，林见鹿闪了。 他最近心里有点冲撞，一直跟这帮细腰大长腿混在一起，有点扛不住。 ………… 今天又有酒，刘焕回来了。 人家是有编制的，大学教师，在对外经济贸易大学教音乐，教授，他基本上每年暑假都会雷打不动的有一场国外的旅行，之前要聚时给他打电话，正在国外呢。这两天刚回来，就主动又把电话打过来，约。 梁泳琪曾经很纳闷，林见鹿为什么那么喜欢跟一帮老女人来往，但其实她不知道，不止是老女人的问题，林见鹿也更喜欢跟一帮老男人玩。 在湾湾，他最喜欢跟老李聊天，在首都，就是刘焕。 老男人才有意思，见多识广心胸开阔，什么都能聊还什么都聊的通，不像小年轻那样，骄傲、无知而又脆弱，一言不合气氛告吹。 高媛媛回丰台了，还有几天她们高三就要开学，她再贪玩，也知道暑假好歹得回家待几天，不好继续在剧组里厮混了。 蒋琴琴和左小倩都放暑假回老家，不在首都。 今天的林见鹿谁都不带。 没叫太多人，主要是刘焕自己的朋友小聚，林见鹿比较熟的就是三宝了，倒是意外地看到了娜英——一问才知道，他俩都曾拜在顾建芬老师门下，算是同门的师兄和师妹关系，正好她在首都，就也邀请了她。 喝酒，聊天。 不过酒方半酣，正是聊得最开的时候，林见鹿却忽然接到了林清霞的电话。 他很讶异，“你来首都了？” 那边林清霞一副很开心的样子，“对呀！惊喜还是惊吓？” 林见鹿开心地笑起来，“既不惊喜也不惊吓，就是有点发愁我的钱包，你来都来了，我怎么着也得包吃包住吧？” 林清霞哈哈大笑。 没办法了，林见鹿只好告罪，临时当了酒场逃兵。 三宝在一边开玩笑，“哎呦，女朋友来了！不介意我把这消息给那些小报纸卖一波吧？估计能换够今天的酒钱！” 娜英则说：“咱俩一块儿！我找找梁泳琪，把这消息卖她！她肯定买！到时候咱看看谁卖得钱多。” 一帮人哈哈大笑。 ………… 她已经住进长城饭店了，林见鹿敲了门，她拉开门，看见是林见鹿，直接就张开双臂，“来！终于有机会偷偷约会了，抱一个！” 林见鹿哈哈一笑，直接把她抱起来，“呦，轻了点儿，减肥了？” 等到放下仔细一看，可不，连脸都清瘦了一圈。 人一瘦就精神，感觉上一下子就重回她三十岁出头那时候的巅峰期了。 “不减肥不行啊，快嫁不出去了！减减肥，赶紧嫁掉再吃。” “哈哈哈哈！” 她穿了一身石榴红的吊带连衣裙，上身的小坎肩已经挂在了衣架上，由此越发的清楚能看见，那肩膀、胳膊等处今年春天还清晰可见的一点小肥肉，都已经消失不见了——前不久那次聚会，就注意到她有点变瘦，但当时还没有那么明显，现在再看，估计是虐待自己虐待得不轻。 跟她在一起，林见鹿很轻松，进到屋里沙发上一坐，她拧开矿泉水倒进水壶里烧水的时候，靠在小吧台上，回头看林见鹿，“老张说你懒得不行，老是不愿意回港港，在这边忙什么？” “忙……活着。” “哈！赚钱啊宝贝，老张说你在港港、湾湾的工作，都堆成山了，各地的商演邀请也一堆一堆的，要怎么？不挣钱了？” “唉……不止啊，活儿多着呢，干不完！” 说话的工夫，他盯着林清霞的腰看——哎呦，要不得说，东南亚第一美人的底子，是真好。她丰腴一些的时候，也见仪态万千，一旦瘦下来，整个人简直像是年轻了十岁，越发显得清丽而又美艳。 这时候水已经响起来，她打开她的旅行箱，弯下腰掏自带的茶叶出来，嘴里却说着，“人呐，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你就明白，人一辈子真正赚钱，就那几年，其他时候只是赚点薪水而已。所以赶上自己红的时候，不要浪费光阴啊！” 林见鹿鼻孔出气“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了。 这个道理他当然清楚，事实上，他上辈子一直都在苦苦地熬着，动不动一天播两场，图什么？不就是盼着有那么一天，自己也能来一把郭有才那样的爆红吗？ 只是既遗憾又谈不上的是，上辈子等那一天等了十年也没等来，居然穿越了。而一旦穿越过来，自己的成功，却又飞快地就窜到了已经完全超出上辈子期待的范畴了——亚洲天王，一张钻石专赚千万米刀啊！ 她打开茶叶罐，取茶叶放进茶杯，等水开的工夫回头，见林见鹿定定地看着自己的腿，就主动往上提了提裙子，一直到一个马上就接近要到大腿根的高度，抛个媚眼儿，“好看吗？” 林见鹿失笑，主动换了话题，“怎么忽然来内地了？” 她靠在吧台上，说：“我在内地有个姐姐，你不知道吧？她叫林莉，嫁去了豫省，她比我大了六岁，我们一直到90年我过来内地才见面。那前不久她通知我，说她的孩子要结婚了，本来爸爸妈妈要来，但他们年龄太大了，我就自告奋勇喽，孩子应该算是我的……外甥，对吧？” “哦……哇哦……” “你哇哦什么意思？是在嘲笑我姐姐的孩子已经要结婚，我还没有结婚吗？” “算是吧。” “喂……过分了你！”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第63章 偶遇 她是特意飞来首都的，打算从首都过去。 但她外甥的婚礼在三天后，从时间上来说并不赶。 林见鹿当场打电话，请老薛代为去买一张两天后去郑市的卧铺车票，随后她就当场给自己的姐姐打电话，告知了列车到达的时间，那边就说到时候过去接。 一切搞定，两人喝着茶闲聊了好半天，林见鹿带她出去吃饭。 既然来首都了，也算台胞，虽然她已经拿了港港身份，但还是要带她去尝尝烤鸭——没去全聚德，她说她之前来内地去吃过，那就去便宜坊。 巧了，俩人正边吃边聊，眼看一瓶白酒都已经下去了，正要开第二瓶，她死活拦着不让开，各种撒娇耍赖，忽然有人走了过来，“见鹿……” 林见鹿一回头，“哎呦，您好！” 没起身，但说话很客气，“清霞，这是我们内地的著名演员，叫徐晶蕾！徐老师，这是我女朋友，叫林清霞。” 林清霞哈哈大笑，反倒主动起身跟徐晶蕾握手，徐晶蕾脸上表情那叫一个精彩——她刚才进店就看着觉得像，随后甚至就确认了跟林见鹿单独吃饭的那个女人，居然是林清霞，不由得大为惊诧。 内地的八卦报纸和杂志，有不少报道过林见鹿跟林清霞啊关芝琳的绯闻，但那些东西，真正内行的人是都不太会相信的——林清霞是谁，港港所谓霞玉芳红，那是四大名旦了，江湖地位是如此之高，关芝琳又是谁，几乎是公认的港港第一美女，论知名度、影响力，她这个美到极致的大花瓶，是丝毫都不弱于霞玉芳红的，最关键的是，人家两位是演员，而且是混迹江湖多年的、成就极高的老江湖，哪可能会跟林见鹿这样一个初出茅庐、刚刚红了的年轻小子谈恋爱？ 结果亲眼见到，不由得人不惊掉眼球，林清霞居然不知何时来了首都，而且两人明显是一副密会的模样，两两相对的吃饭、喝酒，林见鹿时不时就逗得大美女失笑，而大美女林清霞竟也时不时冲他撒娇。 同行的导演张一柏拦着，不让过来打扰，但她心有诧异，非得想要过来当场打断一下，试探下真假——结果没想到，林见鹿开口就是一句“徐老师”，还介绍自己是“内地著名演员”，堵得她一口气噎在胸口，难受得很，接下来居然还介绍林清霞是他女朋友！ 而林清霞居然没反驳！ “清霞小姐你好！我可不是什么著名演员，就是个小演员。” 面对林清霞，饶是徐晶蕾再怎么自命不凡，再怎么骄横无匹，也是瞬间变成乖巧的小学生。无他，看着人家的戏、膜拜着人家的美长大的。至于成就、影响力，就更是自认这辈子怕也拍马难及——谁能想到，仅仅十几二十年后，内地娱乐圈就彻底统合了港娱、台娱，彻底成为华娱唯一正统呢？ 林清霞这种老江湖，应对的自然宽裕轻松，“哪有，见鹿说你是著名演员，就算现在不是，未来也肯定是。” 林见鹿正想打岔，忽然一扭头，“呦，老张？你怎么也在这儿？” 一眼瞥见张一柏也走过来了，他倒是站起身来了，握手，听张一柏一说才知道，他们几个一起过来吃烤鸭、聊事情——张一白跟张扬的关系走得更近些，跟顾常卫也比较熟，一起吃过几次饭。他还执导过林见鹿好几部mv。 他也是中戏毕业的，86级，跟张扬是一级、铁同学，只不过后来张扬进了西影厂，他被分配到南方了，在南边待了一年，不如意，于是自己回京开始北漂，之前主要是接一些给内地的歌手拍mv、给人拍广告之类的活儿。 高媛媛能出演《爱情麻辣烫》，就是张一柏推荐给张扬的。 徐晶蕾主动冲过来，大家照了面，张一柏就松弛了，很积极地邀请，“合个桌儿吧？一起？正好我们在攒一部剧，一块儿聊聊！” 然而林见鹿直接摆手，“得了吧！看不见这儿谈恋爱呢！去去去，各吃各的！” 林清霞哈哈大笑，张一柏也跟着无奈的笑。 唯有徐晶蕾满脸惊奇，看看林见鹿，再看看林清霞。 到底把他们打发走了，也到底拧开了第二瓶，林清霞撒娇，“灌醉了我你要负责！我喝醉了会耍酒疯的！” “你这耍酒疯，会主动脱衣服吗？” 她大笑，“会！” 林见鹿回答她，“那正好！” 于是两人对视大笑。 然而，今天晚上这顿酒似乎注定是喝不安生了，张一柏他们一群人，应该是去开了单间了，结果很快，林见鹿居然就又迎来了几个熟人。 “呦，这不见鹿嘛！” 林见鹿扭头一看，嘿，冯晓刚和徐凡两口子。 说话的是徐凡。 他撤了撤椅子起身，直接张开双臂，“来老冯嫂子，抱一个！” 徐凡哈哈笑，冯晓刚咧开嘴露出一嘴烂牙，伸胳膊假意推，“去你的！” 只好又介绍一番。 倒是惊讶，这两口子应该是来请客的，请的人一个叫韩山平，一个叫张合平。 于是大家握手认识。 这回有陌生人，感觉上就偏正式一点，不好瞎说，就只是介绍林清霞是自己好朋友，当然，也不需要他介绍什么，国内即便是不搞电影的，认识林清霞这张脸的也比比皆是，更何况这两位应该都是搞影视这一行的。 对方很客气，韩山平也好，还是张合平也好，都主动递出两份名片。 原来居然一个是北影厂的厂长，一个是首都文化局的副局长。 乖乖！ 都是官面上的人物。 客套几句后，韩山平说：“不晓得林小姐近两年片约多不多，如果有机会的话，实在是想跟您合作一次，当然，见鹿，我知道你是首都人，以后咱们更应该经常走动走动！你是咱们国内最红的，希望以后能有机会合作啊！” 张合平则说：“见鹿最近不是正在跟西影厂做项目，张扬那部，是吧？听说你还客串出场了？有机会的话……老韩，你张罗，咱们坐一坐嘛！聊聊！” 一个做桥一个不客气，韩山平马上就接上话了，“可以呀！见鹿，清霞小姐，赏个脸，一起坐一坐，聊一聊？明天行不行？今天就不打扰二位了。” “可以啊！” 林清霞不说话，林见鹿也不看她，直接就做主应承了下来。 别管私底下有多么孤僻，表现在外的，他一直都特别愿意交朋友——尽管，对于官面上的人物，他其实心有忌惮。 但是话又说回来，别管哪个年代，混到一定段位的人，又怎么可能完全不跟官面人物打交道呢？既然肯定会打交道，那还不如积极主动些。 于是大家就顺势定下来，明天上午一起喝茶闲聊，中午喝酒。 等他们也走了，林见鹿叹口气，“唉，早知道定个小包间了，这给闹得，调情都调不顺畅！” 林清霞又一次失笑。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第64章 倾倒 她真的喝多了。 其实没认真灌她，两瓶西凤酒，基本上林见鹿喝了一斤三四两，她喝了顶天也就六七两酒，但依然喝成了双颊桃红、美目流眄的一副模样儿。 送她回酒店。 她歪歪倒倒，几乎是林见鹿半抱半扶给送回房间的。 “得嘞，能自己洗澡吧？要让我给你洗澡可就要上手了！” 她哈哈大笑，撒娇，“那你抱我洗好了！” 又到处摸自己的手包，终于找到了烟和打火机，“憋死我了！”，说话间点上一支，还给林见鹿递，“抽嘛！抽一支嘛！很多唱歌的都抽烟，别讲那一套保护嗓子的道理，骗人的！张国容抽好凶，你那个好朋友王霏也抽很多。” 林见鹿摆手。 “老有人笑话中国男人，拉良家下水，劝妓女从良，我看女人也一样。给不抽的人让烟，劝抽烟的人戒烟。” 她又一次哈哈大笑，但居然硬撑着起来，凑到林见鹿身边，把自己抽的那一支塞进他嘴里，耍横，“不行！我今天就要看你抽一次！” “哈！” 林见鹿拧不过她，接过来抽了一口，她很得意，这才接回去继续抽，却在下一刻，忽然愣了一下，低头——林见鹿的手正在摸她大腿。 光腿，滑溜溜的嫩。 “真白，真嫩，真滑溜！” 林清霞讶然，失笑，拍开他，“馋了？你在内地没有女朋友？” “你这话说的，我走哪儿都得有女朋友是吗？” “哈哈，你这话别跟我说，你去跟媒体说！需要我给你点名吗？陈舒华、苏惠伦、柳若英、梁泳琪、关芝琳……” “嗨……” 林见鹿摆手，又还是又恋恋不舍地放上去摸了几把，这才无奈地收回了自己的爪子，但又问她，“对了，你说要钓个有钱人，钓上了吗？” 她耸肩，吐烟，“还没有，正在努力。” 林见鹿轻笑一声，“得了，看你还行，没真醉！那我走了啊！明儿早上来叫你，带你看升旗去！接受下爱国主义教育！” 但他刚起身，林清霞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用力一拉，把他拽回了沙发上，笑着说：“走什么呀！说好了待会儿抱我洗澡的！” “你别闹啊！我一个二十岁的小伙子，我扛不住这个！” 她得意的哈哈大笑。 但随后，就是一口烟喷到了林见鹿脸上。 见林见鹿一脸无奈的抬手扇烟，她越发得意，却还是回头看了看，目光找到了吧台所在，起身，说：“你坐着，我烧点水！你渴不渴？” 但忽然，林见鹿又反过来抓住了她的手。 轻轻一扥，于是她直接一屁股坐到了林见鹿的大腿上。 她愣了一下，有些惊讶。 即便酒后，即便是隔着彼此间两三层布料，她也能感觉到硌得慌，尤其是感觉到那体积和热度，她不由失笑而又惊讶，“认真了？还是真馋了？” 相互之间逗着玩已经好多次，但别管年轻时候有多么的倾国倾城，一个四十二岁的林清霞，是无论如何都不敢想，自己还能真的打动一个年方二十又帅又红的亚洲天王——她现在的理想择偶对象，是找一个年纪不超过五十岁的有些钱的中年人，最好别太丑就很知足了。 平常也就是逗逗林见鹿这种大男孩罢了。 也算是一种对青春已逝的心理补偿——若退回到二十岁那时的清丽无匹、芳华绝代，她倒是觉得，自己够资格配得上他！ 林见鹿不说话，抬手把她的裙子抹了上去。 她轻笑一声，下意识地举高了手里的烟，却又马上发出一声呻吟，一把摁住了那只手，笑着，“我错了我错了！以后不逗你了！我老了，陪你玩不起的。” 林见鹿抬头看她，笑了笑，忽然抢过她手里的烟，一手拿着，另一只手手臂发力，直接把她甩到肩膀上，扛了起来。 路过吧台，顺手掐了烟。 眼看奔卧室去，林清霞愣了一下，忽然又笑，“那要先说好，就这一次，不然你会耽误我嫁人的！” 套房的卧室门随后就被林见鹿一脚给带上了。 ………… “整天吹牛逼，调戏我，你那股子骚劲儿呢？这就完了？” “噗……” 林清霞已经没有力气大笑，但依然缩在他怀里笑得打抽抽，“大佬，我四十啦！你还想拿我当小女孩儿那么玩啊！再说了，我都好多年没有男朋友了，你让我适应适应啊！明天，明天好不好？” “说什么喝点酒里面更热乎，我还当是真的！您倒好，还没开始呢，直接喷我一身！也没喷出开水来呀！” “噗……” 她再次笑得浑身打抽抽，终于忍不住抬手去捂林见鹿的嘴，大发娇嗔，“你给我闭嘴！”，但又很快软下来，柔声呵哄，“大佬啊，求求你，别说了！我明天补偿你！一定补偿你！我真的四十多了呀，而且我也没想到，我会那么敏感了……哈哈哈，真的，感觉一下子骨头都酥了，我真的提不起劲儿来了！” 林见鹿不理她，伸手过去抠，她吓得赶紧缩开，还分出一只手来去挡，“求求你！求求你！你让我缓一晚上！” 唉……还不如回家呢！ 说真的，有点那啥上脑了，面对年轻的小女孩儿，林见鹿自认还扛得住，面对一个风骚美艳又一再挑逗的林清霞，那股子劲儿忽然就扛不住了，崩了。 可问题是，上脑也就上脑了，犯错误我也认了，犯完错误你倒是让我下来呀！ 不过还好，也就叹息了一声，老阿姨还是乖觉懂事、知情识趣的，知道自己完蛋的太快，实在是与平常立下的人设不符，因此，尽管刚才那莫大的冲击，的确是让她此时筋骨皆软，却还是很快从林见鹿的怀里爬起来，膝行两下，转过身去，斜对着林见鹿埋下了头去。 呼……这就有点舒服了。 ………… 第二天上午，跟韩山平、张合平一起喝茶。 叫人稍觉奇怪的是，冯晓刚和徐凡两口子居然被屏蔽在外了，没来。 当然，今天是韩山平请客，他请谁不请谁，林见鹿自然也不便多说什么。 今天的林清霞容光焕发、妙语连珠。 两个老头儿颇有倾倒之意。 只不过聊着聊着，这两位老江湖还是很快就掂量出来一些什么，话题越来越倾向于转向林见鹿，甚至就连林清霞，渐渐的也话少了，认真听他们聊。 其实林见鹿又能说出什么高深的见解来。 聊的是电影啊，他又不是干这个的，也无非就是拣后世听来的那些老生常谈随口胡扯呗——他跟很多人聊天都是如此。 并非他要卖弄什么，也不是他不想卖弄什么，实在是他一个95后，就是在那样子的环境里长大的，网络开放，每个人都能纵横捭阖胡说八道，议论来议论去，渐渐就形成了很多大家公认的东西——他也就只是会那些东西。 然而他并不知道，他在湾湾、在港港，乃至于之前跟一帮首都的音乐人、电影人，再到现在跟韩山平、张合平，之所以他走到哪里都被大家所喜爱和接受，甚至被不少人推崇，很快就引为密友，固然不得不承认，的确有他少年成名又为人老成的底子在，但他身上真正叫很多高手、老江湖喜欢的，却恰恰就是他在后世的网络上道听途说来的那些东西——充其量加上一点他个人的胡说八道而已。 他的很多“见解”，在此时的韩山平与张合平听来，十足的发人深思。 程龙是怎么赚钱的？商业电影的套路是什么？为什么说国内现在很缺电影资本？但电影资本也绝不是慈善家，一旦发展起来，也不得不加以控制？ 诸如此类，顺嘴胡扯。 一直聊到接近中午，韩山平竭力相邀，于是大家转场，茶壶换酒壶，点心瓜子换牛羊汤羹，边吃边喝边聊。 酒到中途，大家关系渐睦，韩山平诚意邀请，“最近我跟合平正在商量，想要在北影厂、西影厂这些国营制片厂之外，探索一下民营制片的路子。见鹿你先后投资《爱情麻辣烫》和国利的电视剧项目，想必对这一块儿是感兴趣的，刚才咱们聊那么久，我更确认这一点了，怎么样，大家一起做？”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第65章 顺水推舟 林见鹿懵了一下，下意识地摆手，“免了！” 当然，刚才吹了那么多牛逼，自己又的确是投资了又是电影又是电视剧的，又更何况眼前两位，都是做电影的，还是官面人物，理由就不好说是自己担心投电影会亏钱，“忙啊！不瞒二位，你们知道她是来干嘛的？” 他伸手指了指坐自己身边的林清霞，“她是我经纪人张爱嘉特意派过来，催我去港港和湾湾的！唉……忙不过来！” 林清霞只负责笑，不说话。 为了不得罪人，还要多解释几句，“之前投资张扬那部《爱情麻辣烫》，我是特么的着了他的道儿了！这家伙非说让我给他串个戏，说方便他找西影厂要投资，我就傻乎乎答应了，结果拍了一周多！然后这家伙又死活跟我哭穷，大家都是朋友，你说我也不好硬撅他面子，反正就一百万，哎呀，算了算了……” “还有国利，他是拉着张子恩来的，老张也给我导演过两部mv，大家熟啊，国利说他要做一部剧，老张做导演，他俩往死了拉着我喝……唉……” 韩山平呵呵笑，眼睛却是越来越亮。 张合平也跟着笑，默不作声。 其实林见鹿不知道，昨天晚上跟冯晓刚两口子吃完那顿饭，含含糊糊地答应会帮他往上活动活动，争取让他那部半路叫停的片子能继续开工，但吃完饭之后，韩山平和张合平两个人，却是换了个地方，继续又聊了好久。 话题就是林见鹿。 其实只有林见鹿自己，才不懂得林见鹿这三个字在当下的含金量。 韩山平和张合平的确是在考虑发起成立一下民营的电影公司，北影厂那边包袱沉重，上面每年会给一定的拨款，但伴着拨款而来的，是相对应的拍摄任务，别看北影厂被认为是当下国内最大的国营制片厂，但已经僵而不死很多年了。 全靠上面拨点款，才能勉强动弹动弹，拍几部应制片子而已。 而事实上，当下国内的境况，又岂止是电影厂呢？ 大大小小的艺术团体，自建国后陆续成立，计划经济时代都活得好好的，别管能耐大小，只要进了体制，就都有一口饭吃，结果最近这十来年，不行了，整个体制一下子撑不住了——有路子、有能耐能去走穴商演的，那日子过得当然好，再不然就是接私活儿呗，去给人拍广告、拍mv，甚至去给人搞婚纱摄影，又或干脆去给那些私营的公司干活儿。总之，要想赚钱，你只能八仙过海！ 适应不了新形势的，大则剧团裁员，小则一天饿三顿。 若非如此，刘晓丽堂堂拿过“五个一工程奖”的国家一级演员，会沦落到去给一个歌星当伴舞？说白了，其实舞蹈演员更没有出路而已！ 然而，个人尚可机灵点儿，跟着形势走，只要活泛些，总归饿不死，一个偌大的北影厂，又该怎么机灵点儿？ 韩山平被提到这个职位上，是带着改革的重大任务的。 但大的不容易推动，之前多年老友张合平就向他提议，北影厂多少拿一点钱出来，做个引水，争取能引入民间有能量的资本，他这边也会联合首都市这边的一些单位出资，比如首都电视台、首都电视艺术中心、首都市电影公司和首都文化艺术音像出版社，大家把力量合在一起，合资做一家公司——老树那边虽快枯死，却依然盘根错节，砍树既不敢亦不能，那就让老树发个新芽，借由民间资本的灵活，看能不能争取个一线生机。 由此，两人有了这个计划，名字都起好了，叫紫禁城影业。 其实是以首都市面上的几家文化企业为主，北影厂只算是参与的性质，因为只打算拿出一百万来注入，主要目的，还是寻找懂电影、能真的做出符合电影市场需求的新势力或个人注资进来，大家合伙做，北影厂提供各种生产、政策等方面的便利条件，对方则负责掌控新的生产思路，力争搞活起来。 这个计划从提出到现在，时间不短了，两个人也接触过不少人了，这年头儿，民间的私营影视公司已经有不少，甚至于，两人也已经初步框好了合作对象。 然而，别管是谁，别管之前觉得多合适，又怎么可能跟林见鹿比呢！ 都说内地的电影市场、电影体制要改革，可是怎么改革？往哪儿改革？方向是什么？——韩山平的思路是，大力引入港台，甚至是海外的电影技术、电影资本，和先进的制片经验。主要是港港！ 哎，这叫摸着港港过河！ 毕竟不得不承认，放眼全球，港片那也是先进到不行的啊！ 这也是韩山平上任之后，制定的第一个计划，那就是一旦条件允许，要大力的推动跟港港电影界的合作，大家可以合资拍片，内地也完全可以用市场去换他们成熟的制片团队、制作经验，借机打造和培育内地自己的成熟的电影商业化。 但那也得有个开头啊！ 哎，来了，林见鹿啊！这小子合适！ 这年头的国内，举凡音乐、电影、电视剧，在面对港台的同行时，那是直接要低一头的，哪怕只是正常的合作，哪怕内地承认对方很强，愿意以对方为主导，可这种事情，也不合适搞得自己这边太过被动——之前也不是没合作过，上上下下意见很大，有讲港台的电影人盛气凌人、不尊重人的，有讲要全盘否定国内的电影经验是投降主义，总之，不好硬着推动！ 但林见鹿这位大歌星，可是在港港、湾湾，乃至东南亚，都混得风生水起的——甚至毫不犹豫的说，他是当时当下内地唯一一个能拿出来，让港港、湾湾的艺术界都尊敬三分、礼让三分的人物！ 看他的资料，他在湾湾和港港，可不止是歌星的问题，他还广交朋友，诸如张爱嘉、王京、尔冬升、程龙、洪金保、林清霞、关芝琳等港台影视圈的大人物、大导演、大明星，都有交情，都是能说得上话的！ 别人不提了，看，林清霞就在眼前呢！ 林清霞竟连个助理都不带，孤身赴京，两人一起吃饭的时候，举止那叫一个亲密——这位可是纵横港台二十年的大明星了，港港人讲什么“霞玉芳红”，人家排第一位的，绝对是一位可以串联起港、台和内地的重要人物！ 只要她愿意帮忙！ 所以，没人比林见鹿更适合做这个串联起三地的中间人了！ 只要他愿意站出来，戳在那里，就可以撬动很多很多的合作了！ “哪里需要你来忙什么！” 韩山平笑呵呵地说：“只要你往那里一站，就凭你，打个招呼就好，内地的，港港的，湾湾的，你朋友那么多，要做什么做不成？” “比如说，清霞小姐，如果见鹿现在要投资拍一部片，想邀请你出演女主角，你是不是不太好拒绝？” “呃，哈哈……” 林清霞这种老江湖，早就听出对方是什么意思了，但林见鹿自己没同意，她肯定不可能说出话来为对方张目，就只好哈哈一笑。 林见鹿头疼地捏了捏眉头，但转念一想，他问：“我之前投给张扬了一百万，前几天又答应张国利和张子恩，会投给他们三百五十万，用来拍一部电视剧，我正愁不知道该怎么管理呢，要不，我把这两笔投资，折进去？” 韩山平和张合平闻言都是眼前一亮。 管它进来的是现钱，还是项目呢，只要先把他这个人拉进来，就算成了一半！ “可以啊！这两个项目肯定都不错！张扬那部戏，你有出演，这就肯定不会赔了，张国利那部电视剧的话，他俩之前合作的《宰相刘罗锅》很不错，我也很看好他们的二次联手！这样，这两部你都拿进来！咱们一起做！” 半是被架起来，半是顺水推舟，合作居然就这么达成了。 双方很快敲定，林见鹿把对《爱情麻辣烫》的50%投资权益，作价100万，外加会定向投资给张国利和张子恩合作新剧《康熙微服私访记》的350万一起，都打包塞进紫禁城影业，北影厂则负责出资100万，留着投资新戏。 另外，张合平则代表首都市街面上的几家文化局下属国有企业表示，那边应该也会有四百万到六百万的钱进来，因此，性质上大概还是要算国有控股。 几句话敲定这些，韩山平却又忽然转向林清霞，“清霞小姐要不要投点钱进来，我们大家一起做？你投钱进来，也顺便帮我们变成合资企业啊，哈哈哈！” 林清霞笑了笑，出乎林见鹿意料的，居然当场说：“好啊！”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第66章 疯狗 事情几乎是当场就被议定，于是张合平当即打电话摇人。 午饭吃完，大家身上虽然带了酒，却还是马上转场，跟首都电视台、首都电视艺术中心、首都市电影公司和首都文化艺术音像出版社的相关人等，坐到一起，开始正式讨论出资、合作的问题。 对于韩山平拉了林见鹿和林清霞两个人加入，四家国有单位居然无一反对——会参与合资的四家，全都是整天跟市场打交道的，他们比之国内很多至今还在闭门搞所谓创作的人，更明白这两个名字的含金量！ 要的是他们的钱吗？ 要的是他们的名气、人脉和影响力！ 那当然一拍即合！ 林见鹿共出资450万，首都电视台、首都电视艺术中心、首都市电影公司和首都文化艺术音像出版社四家单位，合计出资600万，北影厂出资100万，林清霞个人出资50万，大家总计合资1200万。 紫禁城影业股份有限公司，这就算是口头上成立了。 国有资金控股大约58.33%，林见鹿个人持股37.5%，林清霞这个港资，占股最少，只好算是添了个合资的噱头，占4.17%！ 一致推举发起人张合平来担任董事长兼法人代表。 他本身是首都市文化局的副局长，又是著名编剧，代表首都市面上的四家出资单位来出面，再合适不过。 林见鹿、韩山平、林清霞，也都挂了个副董事长的头衔。 哎，你瞧，这就又是一家草台班子，说成立就成立了。 ………… “呼，好累……” 几乎是足足坐了一天，喝茶喝酒连着，这一天的龙门阵摆下来，两个人一起回到林清霞入住的长城饭店，她甚至一动都不想动，只想瘫那里抽烟。 但林见鹿不累啊！ 他冲个澡出来，就在沙发上，直接把她裙子推上去就可以了。 林清霞一开始哈哈笑，后来嘤嘤叫，再后来开始哭，然后就干脆没动静了，只剩下鼻孔里还哼哼唧唧出一口气、进一口气，显示她还活着。 林见鹿憋了二十年，光是穿越过来到现在，就已经憋了大半年。 火气很大。 大到四十如虎的老阿姨也有点扛不住，一直撑到林见鹿终于灭了火，她浑身上下通红，整个人瘫在那里一身狼藉，却是好久都一动不动。 等她终于回过一口气来，林见鹿抱着她去洗了个澡，然后俩人一起躺回床上，她才忽然开始笑，然后越笑越忍不住笑，一直到哈哈大笑。 “癔症了？”，林见鹿扭头看她。 她笑着摆手，然后总结，“你简直像条疯狗！” 林见鹿自己闻言也是失笑。 无所谓了，疯狗就疯狗吧，反正已经过瘾了。 “哎，你在首都出生，在这里长大，居然在这里没有女朋友？” “算是有吧！好几个呢！但哪有你骚啊！” “去你的！……我跟你说啊，就这一回，我还要嫁人呢大佬！” “还想下回？你想得美！” 林清霞愣了一下，不由得哈哈大笑，攥起拳头就捶，“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把那句话收回去！只可以我说，不可以你说！对女孩子要有点礼貌懂不懂啊你！” 林见鹿无所谓了。 他想开了。 嗨，什么媛霏冰甜的，那还都早着呢！碰见了就占坑就行了，但在真的入手之前，自己总也不能一直憋着吧？憋来憋去，不憋成好男人了？ 好歹穿越一遭，难不成还要为了几个臆想中的女孩子守身如玉了？ 我又不缺钱，该谈恋爱谈恋爱呗！ 像现在，其实想开了之后就觉得，老阿姨又怎么了？老阿姨只是年龄听起来很大了，该迷人的照样还是迷人啊！跟老阿姨谈一段时间的恋爱，不行吗？ 脑子里这么想着，不由得就有些走神。 他忽然就又想到了另外一位老阿姨……嗯，一走好几天，她甚至没有打来一个电话。想必啊，想必……想必那天她犹犹豫豫想说的“我们”，却最终还是在自己的沉默之下撤了回去，是会让她一个人的时候想起来，有些黯然神伤的吧。 嗯。 算了，不在首都赖着了，去吧，去湾湾再住段时间。 脑子里这么想着，他却忽然回神，顿时意识到，老阿姨已经好久没说话了，“喂？你怎么了？说句话。” 她轻笑，“你要明白呀阿鹿，我真的已经四十二岁了！你刚才折腾了我那么久，我现在真的好累，不想说话！” 说话的工夫，她忽然翻身抱过来，“我现在就只想抱着你睡一觉。” 林见鹿抿抿嘴，抽出胳膊来，搭在她光洁的后背上，轻轻拍，语气不知不觉就温柔起来，“睡吧！好好睡！明天起床再分手！” “噗……” 她笑了一声，但随后就往林见鹿怀里又挤了挤，不一会儿竟真的睡着了。 ………… 早晨洗漱，他忽然又进了洗手间。 林清霞赤着身，嘴里叼着牙刷，见他进来直奔镜子，不由得扭头看他，含混不清地问：“怎么了？” “刚才跑步就觉得不对劲，一看镜子才明白。” 他一脸郑重，林清霞不由得也跟着认真起来，下意识地又问一遍，“怎么了？” 某人认真地道：“吾今为酒色所伤矣！……今日起，戒酒！” 说这话时，他还象征性地摔了林清霞盛水的一次性纸杯。 林清霞哪可能懂后世网络上的烂梗，她甚至连央视三国都没看过，愣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来，噗嗤一声，沫子喷了半边镜子，拿出牙刷，她凑上去在林见鹿脸上亲一口，留下一脸沫子，问：“不戒色吗？” “明天再戒！” “哈哈哈哈！” 她大笑，但几秒钟后就笑不出来了，“刷牙呢！刷牙呢！阿鹿，阿鹿，啊……” ………… 一起吃过早饭之后，林清霞走了。 带着满面的红光，和流波一般的眼眸。 薛忠鼎亲自带车过来接，因为知道她没带助理，老薛还特意从公司找了一个豫省的员工，三十岁上下的女人，让陪她一起回去，连车票都是两份。 站在酒店门口，看着她上了车子、离开，还不断地冲自己摆手，林见鹿也笑着冲她摆手，一直目送到车子彻底消失在视线里。 回到自己的小窝，两天没回来了，回来一看，懊悔不已，忘关空调了。 哎呦，心疼死。 花钱可以大手大脚，反正自己挣自己花，不心疼，带税八万多刀落地的顶配宝马三系，说送给梁泳琪就送了，不心疼，可是吃不了被迫倒掉的菜，忘了关的空调，以及落在宾馆里又不可能再回去拿的一个老水杯……心疼。 出门买菜，顺路拐到四合院看看工程进度，算是为接下来的必然又是很长一段时间的出行做准备了。 结果才刚回到家里，手机就开始响不停。 巧之又巧，十分钟之内，竟是接了三通电话—— “我们明天开学，你下午过来接我呀？我不想坐公交车！你悄悄的，躲到上次你送我的那个公交站旁边就行了，我爸妈不会发现的。他们顶多送我下楼！” 这是高媛媛。 “阿鹿哥，你还回不回港港啊，葛姐同意让我去首都找你了哦，你过不来的话，我过去找你呀？我要求很低的，管饭就可以了！求求了，求求了！” 这是林希蕾。 “阿鹿，这一期的《时代》出来了，你的封面，我保证下午帮你搞到！” 这是老薛薛忠鼎。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第67章 知道与不知道 这一天是8月18日，农历已经进七月了。 今天正好是周日。 接完电话之后，把买来的东西简单一收拾，林见鹿就拎上几样硬货，蹬上二八大杠，不紧不慢地回了南锣鼓巷，一进门，就各种打招呼。 今天休息，大杂院里的邻居基本上都在家。 “呦，高大爷，补胎呢？” “啊，小鹿回来了！呵呵，补一补，有点慢撒气。” 高建成脸色稍见僵硬，但还是勉强挤出些笑模样来回应。 林家娘俩都有一张好嘴，还都特别乐意怼他，偏他也自己犯贱，吃了亏当场回不过神来、没能怼回去，回去之后自己越想越气，下次就忍不住继续嘴贱，然后当然就会又一次被怼，且再次还不上嘴，于是继续怄气。 今天早上，他刚就被林见鹿他妈又怼了几句，憋气一早上了。 结果他这边回完，还没等再说什么，别人就已经搭上话茬了，他只好一边心不在焉的锉着里带，一边听那边的对话—— “见鹿，不是说你买了辆宝马车吗？怎么还骑这破自行车？” “嗨，开车不得费油嘛！我那车，也就在别人面前装装样子，咱这都一个屋檐底下住多少年了，谁不知道谁呀！我装的哪门子劲！” 一整个大杂院都因为这句话哈哈大笑起来。 林妈已经开门出来，站在屋檐底下看着自己儿子。 见林见鹿叉下车子，就伸手来接东西，没提防儿子忽然问了个奇葩问题，“妈，我高大爷那脸色，怎么跟丢了二百块钱似的？别是他找你提亲，你没同意吧？” 整个大杂院忽然就再次爆发出一阵大笑。 高建成一下子红了脸，嘴巴张了几张，愣是一时间想不到句好话给他还回去——怎么办，就特么嘴笨，没对门那娘两个那张嘴来得快！ 这时候林妈也没忍住，笑了笑，“闭上你那嘴！你不为你高大爷，也为人家文文，闹着玩儿归闹着玩儿，这种玩笑别乱开！” 林见鹿乖乖挨训，“嗳！知道了！” 然后扭头，“高大爷，对不住了啊！”，又起嗓子，“文文，别生气啊！小玩笑！” 等回了屋，老妈简单几句话把事情说明白，林见鹿愣了，还真是因为高文文——说是今年开始，她们学校已经不包分配了，有个新提法，叫什么双向选择，意思是得有国家单位愿意接收你，跟你签入职合同才行。 这哪有那么容易啊！ 这个年头，大单位都开不下工资来，要出来容易，要进去可就难死了。 更不要提那些小单位，随时都有倒闭的可能，还哪可能招人？ 这时候倒是又显出在首都这边上学的优势来了，你在首都上大学，签就业合同就有了许多便利，可偏偏，当年高文文他们考学的时候，是没这个说法的，那时候都是甭管去哪里上学，毕业了一律分配回原籍安排工作！ 高文文放了假回来，把这事儿一说，高大爷发愁啊，没路子啊！但原本他憋着不说的，怕说出去被邻居笑话。 结果也不知怎么的，他也不知是从哪里听到些小道消息，说你们院那个大明星林见鹿，认识很多官面上的人物，都是说了就算的。于是高大爷没忍住，前天就主动找到林家，提了一句，林见鹿他妈那个聪明劲儿，哪可能应这种没影子的事儿，就算儿子真有这本事，也得先问过他呀！ 结果，没答应，高大爷心里憋了气，今天早上起来，就挖苦了一句，林见鹿他妈才不惯着这个，当场就怼回去了，怼得老高同志哑口无言、一肚子气。 “嗨！再说吧，这不还有一年呢嘛！他家的事儿……唉，要冲我高大爷，我才不管，但文文她们姐妹俩的话……再说吧！” 林见鹿其实不乐意搭理。 文文是小名，基本上只有从小看大的邻居这么叫，其实人家大名叫高玉凤，人如其名，高傲着呢，但她妹妹不错，高玉凰是个灵动可爱又不挑理的好女孩儿。 从小邻居处着，后来高玉凰还跟着林见鹿玩过一年多，等轮到她也要为毕业了没有工作而犯愁的时候，林见鹿倒是愿意搭把手。 “不说她们，妈，商量个事儿。” “说……嚯，这羊腿肉吧？这块儿不错，待会儿片了，咱涮锅子吃！” “那个……换个工作呗？” “嗯？换什么工作？” “紫禁城影业。” “干嘛的？放电影的？” 于是耐心解释，首都这边的四家公司，北影厂，自己，大明星林清霞，合资，算国有控股，自己是最大个人股东……巴拉巴拉。 一听说自己儿子投资进去四百多万，林妈妈眼睛一瞪，第一时间站起来，顺着门缝往外瞥了一眼，想说什么，话都到嘴边了，又咽回去了。 回身，坐下。 跟同样惊奇地从办公桌前拧着身子回头看过来的老林同志对了个眼神儿。 “你有准儿吗？就这么往里头撒钱？” “不是有准儿没准儿的事！这是必须得这么做的，我越来越红，官面上必须扯点关系，不然的话，就不稳当。” 林爸爸摘下眼镜，转过了身来。 两口子又对视一眼，林妈妈问：“那就需要一下子扔进去那么老些？” 林见鹿摊手，“不多了！你儿子我赚的比这多多了！” 林妈妈拿起羊肉，又放下羊肉，挑开那条大鲈鱼的腮瞥了一眼，少见的有些说不出的小慌张，“我进去干什么差事？给你管账？” 林见鹿一拍手，“嗳！要不说还得是我妈！管账！” 林妈妈犹豫片刻，说：“我不去，让你爸去！你爸这个老师当的太累了，你们不是影业嘛，拍电影不得要剧本嘛！你爸他就好摆弄点墨水，让他进去给你们看剧本、写剧本去！没活儿干就闲着！我们厂还行，今年到这会儿，已经发了四个月工资了，算不错了，主要是活儿不累。再说了……” 她顿了一下，才又继续说：“既然是公私合营，那就都是国家的账！国家的账，用得着让咱管着？去也没用，国家说怎么花，那就怎么花就行了！” 林见鹿竟一时间有些哑口无言。 但还是要劝，“不一样的妈！你去不去，咱都不管那边咋花，但你不去，代表咱不知道，你去了，代表咱知道。知道，和不知道，就不一样。” 听见这话，林爸推了推眼镜，林妈抬起头，讶然地看了自己儿子一眼。 ………… 中午真就涮的锅子。 林见鹿买的肉多，林妈就特意喊了对门的高家俩丫头过来，招呼她们一起吃，但老高家两口子就没份儿——没关系，也算缓和一下了。 但是等吃完了饭，俩丫头特开心的又道了遍谢，回家了，林妈坐那里叹气，“不行啊，不管用！这俩丫头，一个蠢，一个笨，蠢得那个还傲气的不行，笨的那个……哎呦，这都他妈怎么考上大学的！” 林见鹿躲一边儿偷笑。 老妈的意思他看明白了，但他懒得说什么，这不，她自己就退回去了。 人样子其实长得还凑合，但是，怎么说呢？正常人视角下评价一个姑娘挺漂亮，和林清霞、关芝琳的那种漂亮，他压根儿就不是一个维度的讨论。 四十二岁的林清霞，给十个二十一岁的高文文都不换！ 美人老了她也是美人！ 新奥拓再新也是辆奥拓，老宾利再老也依然是宾利！ 当然，老妈并不是挑儿媳妇，她是想带个人进紫禁城影业做帮手，但要说她完全没有亲手调理一个儿媳妇出来的想法，林见鹿也不大信。 随她去，只要她答应去，任务就已经完成了。 像她自己说的，其实很大可能也轮不到她真的管账。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第68章 装逼 午饭后，林见鹿闪人，回到自家楼下锁好二八大杠，坐进宝马车里，哎，分分钟就从街溜子变成了有为青年、一时俊彦。 先去了趟磨岩唱片。 不到中午，老薛就已经来电话，他拿到这一期的《时代周刊》了——其实几天前，还没上市，张爱嘉那边就已经拿到了样刊，但实在不值得大老远寄回来。 别的杂志封面、专访，上了也不是一本两本了，葛福红那里，都收藏的有，算是纪念，也算是工作成绩呗，但林见鹿就觉得不值得收藏那些。至于《时代》，倒算是有一定的标志性意义，他自己也挺想瞧一瞧的。 还是那句话，这年代的人普遍认这个，于是它就重要。 继张蔷、巩俐之后第三个登上《时代》杂志封面的华人艺术家，第一位男性艺术家、男歌手——很硬很硬的一笔资历了！ 结果刚到公司楼下停好车进去，一眼觉得不对劲。 刘晓丽居然待在前台那里。 看见林见鹿看过来，她站起身，笑笑，说不出的温婉，“林先生下午好！” 林见鹿走过去，上上下下打量她这身小西装制服——美人就是美人，这身小西装上身，竟顿时让丈母娘身上又格外的多了几分典雅与端庄。 说实在的，上辈子三十来岁的刘亦霏，可比不上现在这三十多岁的刘晓丽。 “你怎么……” 她多少有点不好意思的解释，“滚石的薛经理找我谈话，说反正我们这些伴舞都是周日休息，正好公司这边周日其实也需要一位前台，就问我愿不愿意兼职。我现在是一个人在首都，周日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好做，就答应了。” “哦……” 林见鹿秒懂：老薛呀老薛！ 好吧，给丈母娘多发点钱，倒也不算坏事，但是，“那这么一来，你岂不是天天都没法休息了？他给你开多少钱？” 刘晓丽又是不好意思地抬手抿了一下额际的乱发，“一周只一天，两百块！” 嚯！老薛是真大方！ 想了想，要走，又回头，敲敲前台的桌面，“你回头跟他商量下，这么好的工作，干嘛兼职啊！专职不行吗？一个月六千块呢！” “呃……对不起，您要是觉得会影响到我的本职工作的话，那我马上……” 她跟林见鹿只打过两次交道，还不太适应林见鹿的说话风格，以为这是表示不满意的意思——林见鹿摆手，不等她把话说完，直接就打断了，“咱不给他干前台了，你还是回去跳舞，回头你负责领队就是了。工资之外……我私人每个月再补给你两千块钱，回去吧，该休息就好好休息，几个钱的事儿，缺了你就跟我开口。别的东西不好说，钱肯定不缺！去吧，回家歇着去！” 刘晓丽张了张嘴，却还没等说出话来，林见鹿已经转身去按电梯了。 ………… 嗯，拿到手里了。 封面上用了两个大大的并列词汇。 亚洲歌王！ 东方杰克逊！ 自我欣赏一下，这小子长得的确是他妈帅呀！ “得嘞，五本，我都拿走了啊！你自己再买！” 虽然发自内心的，不以上什么洋人的杂志封面为荣，但在这个年代，这玩意儿的确是加分巨大，封面一上，证明自己是真的红到这个级别了。 于是钱就更好挣了！ 所以呢……嗯，要分别放到车里、家里、租的房子里，各一份吧！ 对了，还要送给我老婆一本，顺便要做不屑状，把刚才跟老张、老薛说的那句话再说一遍，同样的逼，也再装一遍，“就是个亚洲版，没意思！” 啧，完美！ “哦，对了老薛，你那马屁拍的地方不太对啊！下次注意！我跟她说让她撤了，你可以去问问李小然和柳丹那俩姑娘乐意不乐意，年轻又漂亮，多好！” 下楼。 到一楼出了电梯，刘晓丽居然还站在那里，看见林见鹿出来，她一脸为难。 林见鹿走过去，抽出一本《时代周刊》，放到台面上，“送你的！好好看看，这小伙子，多特么帅呀！” 就算再不熟悉林见鹿的性格，这封面上英俊霸气而又目光鹰扬的那张脸，和这种摆明了自卖自夸的话，还是让刘晓丽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您……谢谢！” 林见鹿要走，却又回头，下意识地摸了一下屁股兜，“等我一下！”，然后快步出了门，不一会儿，手里拿着个钱包回来，当面打开，鼓鼓囊囊的一沓老人头挤在里面，他直接全部拽出来，数出五张，其它的一把递过去。 刘晓丽讶然，低头看看钱，又抬头看看林见鹿。 “数清楚多少张之后，给我打个欠条！” “这……这……” “嗨，净身出户了呗！理解！要不然你好歹也是国家一级演员，怎么会找活儿找到我这儿来了？拿着吧，先把燃眉之急解了！该租房子租房子，该吃饭吃饭！回头等我忙完这几天，你们也练个差不多了，我带你们出去捞钱去！” 她迟疑片刻，最终还是接过去，眼眶微红，“谢谢！” 林见鹿摆摆手，直接走人，临出门前还不忘了甩下一句话，“记得打欠条！” ………… 对面楼有只猫，正在走电线。 高媛媛本来正盯着看，但不知怎么回事，看着看着居然就走了神。 脸上不知不觉就露出些羞涩而又得意的笑容来。 嗯，初尝爱情甜美的小女孩儿，一般都比较容易这样——而她还要远比普通小女孩儿的甜美更加甜美。 “媛媛，叫你呢，吃饭了！……发什么呆呢？” 一直到哥哥的一声喊，她忽然回过神来，再扭头去找的时候，却发现那只小猫早就不见了，她吓了一跳，手撑桌子往楼下的地面上找。 还好，地上也没有。 “赶紧的……呦，怎么舍得换上这裙子了？” 她哥哥本来已经要走，却又回头——不知道为什么，妹妹这个暑假没回家，等到拍完了那部戏回来，恍惚就感觉她有点变化。 那剧组他去过，哥哥嘛，不了解一下，哪敢让自己妹妹去一待个把月？ 很正经的剧组，剧组里一水儿的大牌明星，什么濮存新、徐晶蕾等等，那电影还是国家投资的，西影厂！确认了这点，才敢让妹妹进组。 可能是这个把月的剧组拍戏经历，让妹妹学习到了什么吧！ “啊？没什么呀！我喜欢呀！三百多呢！” 关于这件事，她其实撒了谎，她告诉家里人，是自己用剧组给发的片酬买的，还因此少给爸妈交了四百块，但其实，那四百块只是被她自己给昧下了而已，这裙子，最终是林见鹿给她付的款——被她自己视为定情信物，异常珍视。 今天是特意穿给某个人看的。 之前买了之后换上给他看过，他很喜欢。 于是吃饭，吃完了午饭，她就把早就已经收拾好的背包给拿出来了，几乎每隔几分钟就抬头看一眼挂钟。 爸妈如常闲话，哥哥又回屋了，但她不能提前走，出去外头得晒着。 好不容易快到时间了，她这才跟爸妈哥哥都打个招呼，又耐心地听了几分钟的叮嘱，背上包，出了门。 出了门就欢快了，几乎可以算是一路小跑。 很快就在公交车站不远的地方，看到了他那辆宝马车。 左右前后扫一遍，没有熟人，于是她愉快地直接拉开副驾驶车门，钻了进去。 某人正在看杂志。 “呦，来了？嘿，这裙子，不愧是我选的，好看！”，说话间，随手把杂志丢到中央扶手那里，巧了，正好是封面上他的脸在上头，高媛媛一眼就看见了，先要傲娇地分辩一句，“明明是我自己选的！”，但紧接着又说：“呀！什么杂志？你上封面了？还是英文的！” 那得赶紧介绍，烘托一下，“《时代周刊》，就是阿美利加最著名的那个杂志！” “哎呀，那这个杂志很厉害啊！我想起来了，我们班上有人买过，但肯定不是这一期，对，《时代》！呦，封面人物啊！厉害厉害！” “嗨，就是个亚洲版，没多大意思！” “啊？亚洲版？意思是不好吗？” 嘿……这姑娘真是…… 瞧瞧人家老薛薛中鼎怎么说的，“亚洲版就很强了！美国本土的版本要考虑销量，杂志毕竟是杂志，要卖货要赚钱的，封面当然首选西方尤其是美国人物，其他地方人，除非是超级政治人物，不然上不了美国版封面的！” 你瞧瞧，这才叫捧哏嘛！ 林见鹿让这笨丫头给憋了一下，但也没办法，这时候也不好自己往回收，只好稍显生硬地解释，“上亚洲版我是全国第三个，男的倒是第一个！” “啊！那已经很厉害了呀！” 哎，这回味道对了。 林见鹿志得意满，笑眯眯了，“直接送你去学校？要不要晚上带你吃顿好的？” 她闻言陷入思考，一开始有点期待的样子，但很快就又气馁下来，小脸儿苦巴巴的，“还是不了！我要高三了，我要好好学习！” “哎呀，真好！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对了，跟你说一声哈，这两天我就要出去工作啦！得好久才回来！” “那还是先去吃一顿好的吧！” “哈哈哈！得嘞，拉上安全带！”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第69章 骗个媳妇儿 说好了去吃海鲜。 但是进城之后没到饭点儿，就先逛个街。 高媛媛拉着林见鹿的手，显得格外欢悦，少见的蹦蹦跳跳的，遇见一家音像店，她忽然想起来什么，还又特意跑进去，买了一盘《冷酷到底》，正版的，拿着让林见鹿给签名，林见鹿接过来，随手又签上了自己的手机号。 她忍不住羞笑，又假模假样的嗔怪，“你是不是总这样追女孩子呀！” “嗯，可不，上当了吧？” “嘁！我上什么当！我又不是你女朋友！” “嗨，那无所谓，我是你男朋友就行！” “噗……讨厌！” 相中了一条牛仔裤，紧身的款，但林见鹿憋着不夸——她屁股瘪，穿这种紧身的裤子，反倒自爆弱点。这要是林清霞、关芝琳和陈舒华，嗯！ 当然，年龄再大两岁肯定会要好很多。 这个世界上固然有的是人小小年纪就已经盛开，前凸后翘童颜巨x不在话下，但也的确是绝大部分女孩子，要等到一定年纪，身材才会渐渐丰腴起来。 现在真要论身材，像高媛媛、徐晶蕾这种，统称柴禾妞！ 推而广之，梁泳琪个子那么高，也不耽误一对a，王霏的个子其实有一米七多了，但在首都人看来，不行，照样算柴禾妞！当然，有区别，梁泳琪和老王都有屁股，高媛媛和徐晶蕾是连屁股都是瘪的。 真要论身材，李小然才是王炸。 小助理林希蕾次之。 “不好看吗？” “好看呀！买！” “嘁，肯定是觉得不好看！不买了！” “你还别说，你往你自己身上比的时候，我就觉得这裤子还挺好看的，可你一拿开，啧，也就那样，一般吧，那就不买了！” “哈哈哈！” 她乐得不行，又开心又娇羞，“净胡说！” 犹豫了一下，“还是不买了，两百多，够我俩月零花了。” 逛了半天，买了两只发夹，花费六块钱。 哎，这要是告诉给她未来婆婆，林妈肯定开心：是个过日子的！ 回到车里，要去吃饭，林见鹿先掏出钱包来，“高三啦，给你点钱，买学习资料！”，说话间递过去五百块，自己包里空空荡荡了。 她抿嘴，又开心又傲娇，“我干嘛要你的钱？我自己有！” 那就收回来，“也是！刚拍完一部戏，六千块呢！肯定不稀罕我这五百块！得了，我明天去给你买成学习资料，卷子什么的，再给你送去！” 她噗嗤一声笑出来，攥拳头捶了林见鹿胳膊一下，“我们学校发的我都做不完，你不许害我！”，说话间把那五百块钱抢过去，“我还不如拿去买好吃的！” 林见鹿笑，“零食少吃，不健康，等我回来了，带你吃大餐！” 她傲娇地哼了一声，手里捏着五百块，斜睨过来，“哎，林见鹿，你干嘛对我那么好啊！” “这话问的！谁家钓鱼不得先打窝？谁家想骗个媳妇儿回家，不得先给尝几口甜头儿！要不然怎么骗回去洗衣服做饭！” “噗……” 她又笑出来，横他，“我才不给你当媳妇儿！” “唉……其实吧，我还行，真的！除了花心点儿，绯闻女友多了点儿，别的还挺好的。你看，不乱花钱，工作认真，吃喝嫖赌一样不占，对了，人还帅，像我这样的你还不知足，还想找什么样儿的？” 她笑得不行，但满眼里都是小星星，“你把你前面那句话再说一遍！什么叫除了花心点儿？这能除了吗？” “嗨，这你就不懂了吧？男人花心点儿好，男人不花心赚不到钱！你现在不懂，等你再过几年就懂了！” “歪理！” 说笑间发动了车子正要出发，林见鹿的手机却忽然响起来。 接起来一听，居然是周令纲，来首都了。 “哎，周哥好，哈哈哈，在呢，好啊，好，没问题！” 其实林见鹿跟他本质上来说，交情算一般，主要是打交道不多，满打满算见过三次面，一张桌子吃饭聊天，只有一次。但林见鹿卖过他一个天大的面子，去到他那部《四千金》里客串了两三天——湾湾港港加一起，他是独一份儿！ 当红亚洲天王、《时代》封面人物、华语唱片业唯一钻石专王者，去你一部小台剧里客串角色，这份人情，送得算是相当重了，他本人也明显是很领情！ 当然，有原因的——他是湾湾四大制片人之一，跟张爱嘉、葛福红，全都交情匪浅，跟葛福红背后的那个男人，更是兄弟相称，所以，大家算一条线了。 还挺好，这人不错，可交。 他这人日常对待下面的剧组、演员，乃至导演，向来以疾言厉色著称，平常在湾湾的影视圈子里，也以霸道闻名，一起吃饭的时候，贾靖雯就颇多吐槽。 但是对待林见鹿，他就一直都还是一副交朋友的态度的。 这就可以了。 只要态度没差，林见鹿一向广交朋友。 只是挂了电话，多少有点为难，把事情一说：“你愿意陪我去吗？或者，咱们先去吃，吃完了送你去学校了，我再去？” 没想到高媛媛居然一口答应下来，“我可以陪你呀！一个湾湾的制片人吗？” “嗯，琼遥知道吧？他跟琼遥他们，并列四大制片人。你见了面叫周大哥就好了，我们兄弟相称。” “知道啦！” 其实林见鹿不知道，高媛媛特别喜欢陪着他去见人。 之前张国利、邓洁两口子请吃饭那次，给她的感觉相当爽——其实吧，无论男孩女孩，正当十几岁将要长大又未真正长大的时候，最缺的东西，既不是钱，也不是感情，又或别的什么，反倒是尊重！ 最开心的就是有大人拿他们平等对待，也把他们看做大人，最讨厌的就是被无视、忽视，被不尊重、不重视！ 然而跟在林见鹿身边，甚至不止是被当成大人的问题了，是人家都拿她当个人物来看待——张国利、邓洁，可都是著名演员，居然对她嘘寒问暖、让杯布菜的，剧组里也一样，自从林见鹿不要脸的老是撩拨自己，从导演张扬，一直到下面的副导演、剧务，就再也没挑过自己一丁点毛病，都很尊重。 她当然知道这一切的尊重，都是来自林见鹿。 甚至于她还知道，如果不是因为林见鹿，就算再过十年，自己都已经长大了，甚至也不断的拍戏，却也根本就不可能得到诸如张国利、张扬这种级别的著名演员和导演这个样子的重视——但是无所谓，我也喜欢林见鹿呀！ 我们将来是肯定会在一起的呀！ ………… 一路到了酒店，停了车之后，林见鹿拉着高媛媛的手上楼。 就在四楼，结果出了电梯，林见鹿倒是懵了一下——走廊里或站或蹲，居然有好多人，似乎是在等着什么事情。 他拉着高媛媛的手穿过去，忽然就见有个女孩儿一下子站起来，“鹿哥？” 林见鹿止步，扭头，“呦，冰冰？你怎么在这儿？” 是黎冰冰（原李彬彬），之前给林见鹿拍过mv，当时那一拨六个女孩儿里，黎冰冰算是仅次于左小倩了，是林见鹿比较喜欢也比较看好的一个。 她身上有一股子林见鹿很欣赏的爽朗的男孩儿气！ “我来面试啊！有家湾湾的剧组招人，我就过来试试运气！” “哦……” 正要再说什么，可能是走廊里有工作人员认出林见鹿，往屋里通风报信了，就在这时候，就有个豪爽的声音响了起来，“阿鹿，哈哈！” 林见鹿回头，见正是周令纲过来了。 两人都笑，互相双臂，大大地来了一个熊抱。 “你越来越帅，我越来越胖！草！” “我还越来越红呢！” “哈哈哈哈！你小子！来来来，先喝茶，今天晚上不醉不归呀！”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第70章 羡慕 林见鹿顺手扯过高媛媛，“叫周大哥！” 原本没考虑到对方年龄的问题，结果一见面，是个超级大叔，看面相可能比自己爸爸年龄都大，这使得高媛媛这一声“周大哥好！”，就显得多少有点扭捏。 但是她不知道，就林见鹿这随手的往前一拉，以及她那一声“周大哥”，就已经叫此刻走廊上等着试镜的那么多年轻的男孩女孩们羡慕死了。 刚才这位“周大哥”过来的时候，大家都清楚地看到，是一帮人陪着来的，他走中间，是明显的大话事人，而随后，陪他来的几个人，就进了酒店的那间会议室，摆明了，试镜演员甚至是下面小弟的事情。 这个时候，如果能开口喊一声“周大哥”，到底是有多么的价值连城啊！ 像黎冰冰，这时候就不由满眼羡慕地看着高媛媛。 “好，好！阿鹿好眼光啊！哈哈，来，里面坐！” 将走未走，林见鹿回头看了一眼黎冰冰，问：“你面试什么角色？” 黎冰冰顿时加倍的精神起来，“呃……不知道啊，只说招演员。” 这时候周令纲扭头看了黎冰冰一眼，问：“熟人？一起来！” 林见鹿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拉上高媛媛的小手，转身跟着周令纲走，黎冰冰只稍稍犹豫了一下，就回头给自己的同伴使了个眼色，快步跟上了。 这个时候，不知道有多少道羡慕的目光，就又落到黎冰冰身上了。 所有人都知道，她就这一去，肯定有个角色了！ 一直等到他们进了一间会客室，走廊里才终于响起嘁嘁喳喳的小声议论—— “那是林见鹿吧？他本人好帅啊！” “那个女孩儿就是梁泳琪吗？不像啊！” “肯定不是梁泳琪！但我也不认识。” “哎，你同学进去了，你不跟着进去？肯定能混个角色的！” ………… 喝茶，闲聊。 过了一阵子，有人敲门，随后就是一队人陆续走进来。 当头第一个，林见鹿一眼就认出来了，何甲劲！ 展昭嘛！ 林见鹿上辈子没看过他什么作品，但穿越过来之后，真的是到处都有展昭的贴画卖，甚至原主抽屉里的铅笔盒上都贴着，实在是由不得人不认识。 他很快就站起身来。 跟周令纲兄弟相称是一码事，对他人保持基本尊敬是另一码事。 周令纲很快就给大家做了介绍。 何甲劲、黄文浩、顾冠重、翁泰北、刘雨婷、叶童、刘欣…… 这里面除了何甲劲，林见鹿最熟的显然就是叶童了——许仙啊！ 《新白娘子传奇》这种剧，是即便身为95后，在小时候也看过好多遍的——地方上的电视台，几乎每年夏天必放，《西游记》、《新白娘子传奇》！ 除此之外，其实他还认识刘雨婷。 之前他去湾湾的时候，正赶上琼遥的新剧《一帘幽梦》开播，一时间全台无人不识陈德榕，顺道萧嫱也大火，而刘雨婷也不差，直到现在在湾湾都挺红。 当时林见鹿跑宣传，晚上住酒店里无聊，看过好多集。 倒是那个刘欣，很主动地自我介绍，“林见鹿你好，我叫刘欣，中戏毕业的，我跟王学兵是同学，前几天去《爱情麻辣烫》探班，还听他聊过你！” “哦，你好！” 于是大家坐下闲聊。 其实主要还是周令纲跟林见鹿聊，时不时挂上某个谁的话题，那位就跟着掺和几句，除此之外几乎不说话——之前在《四千金》就见识过，周令纲在自己的剧组里，往往威仪极重，拍他的戏，从导演到演员到剧务，人人都要小心应对。 但偏偏，他的剧好卖、好看、能红，大家就都抢着拍。 他这部戏叫《长风镖局》，一共计划拍三部，共70集，何甲劲主演，女主角正是最近在湾湾红起来的刘雨婷。 至于现在要在内地这边招演员，都是些没多少戏份的配角而已。 他的影视城就在怀柔那边，要拍这种大篇幅的古装戏，当然来自家的影视城送生意，顺带降低成本，那一些不重要的小配角，当然是就地招人。 这回周令纲没再提想让林见鹿客串的事情——客串一回就算很给面子了，他要是再开口，反倒说明他这人不知轻重、占便宜没够！ 说笑一阵，那边试镜也结束了，于是又要握手，认识一下周令纲的另外两位股肱之臣，一个叫范秀明，一个叫李力安，他俩会联合执导这部戏。 见了他俩，周令纲随口吩咐一句，“这位……黎小姐，你们安排个角色！阿鹿的朋友！”，俩人当即答应下来，招呼一个剧务，带着黎冰冰去留个联系方式。 于是，晚上喝酒。 高媛媛得到了独属于她一人的喝果汁的权力。 下午那阵子的惊喜劲儿已经消退了——下午她几乎是盯着何甲劲、叶童他们看个不住，要不是随后就意识到，林见鹿的江湖地位远高于他们，怕自己过去要签名会给林见鹿丢人，她当时就要过去了。 她的注意力很快就转移到那个刘雨婷身上了。 这个女孩子说话做事都甜甜的，连高媛媛都觉得她可爱，关键是，林见鹿之前跟她应该是不认识的，但是聊了几句之后，居然飞快地就熟悉起来，很快就聊到风生水起——刘雨婷不时地就被林见鹿几句话给逗得哈哈笑。 高媛媛就有点吃醋了。 不过还好，林见鹿时不时就给她夹一筷子菜，看她一眼，让她的心情顿时就能好起来——后来实在无聊，她就慢慢地给林见鹿剥虾。 一直到忽然的某一刻，她注意到了从好几个方向看过来的羡慕的目光——下意识地手顿了一下，她忍不住想：“什么意思？她们连我给他剥虾也要羡慕吗？” ………… 酒局结束时已经快九点。 周令纲喝得左摇右晃，依然要把手相送，被林见鹿挡了。 他丝毫不显醉态，拉着高媛媛一起走，一直到了电梯里，高媛媛才又幸福起来，也没用林见鹿主动，她就抱了他的胳膊，小小撒个娇，“一直都是我给你剥虾，你都没给我剥一个！” 他失笑，抬手摸了摸她光滑的脸蛋儿，“下回给你剥！” 于是她心满意足。 将要上车时，那个叫黎冰冰的女孩子追了上来，“鹿哥，谢谢你！” 林见鹿摆手，“嗨！赶紧回去吧，有地儿住吧？” 黎冰冰赶紧答应了一声，林见鹿就又说：“我得去送人，再不送去就该锁门了，不能送你了，回头聊哈！” 丰台当然有高中，但高媛媛爸妈嫌那边的学校升学率不高，想办法托人，给高媛媛送到了海定区这边的一所高中，寄宿。 等送到了学校，好悬，还没关门。 “去吧！拿上你的包，好好学习啊！” “知道啦！” “给你的钱不要乱花，要买学习资料啊！” “哈，要你管！我就不，就买零食，哼！”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第71章 不软乎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第72章 许卿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