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崽子》 1.舔脸杀 别看艾果儿二十岁了还没有谈过恋爱,但养成这事儿,约从十岁多就开始干了。 那年,艾小胖她爸回了趟老家。 临走之前,和她说:“小果子,爸爸的老家在大山里,那儿遍地都是好吃的,等我回来的时候,一定给你带很多好吃的山货。” 艾果儿那个惦记啊! 一天撕一张墙上的日历,一天问她姥姥一次,她爸什么时候回来。 问到第几天来着……她姥姥不耐烦地说:“你爸家那破地儿,做完了飞机坐汽车,做完了汽车还得坐驴拉的车,没个两三天都到不了地儿,早着呢。” 说着小脚一扭,傲娇地拿鼻孔对着她。 艾果儿也不生气,她姥姥就这样。 傲娇的小老太太就算真生气也气不了两分钟,又该拿出藏在柜子里的好东西哄她,“果儿,哎哟,姥姥的小胖果儿。” 她就是这么着,从一颗营养不良的小瘦果,被喂成圆咕噜的小胖果的。 撕下的日历纸攒了十好几张,这天放学,姥姥很深沉地和她说:“果儿,你爸明天回来。” 一想起那些没吃过的好吃山货,艾果儿咧嘴一乐,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心里爽歪歪。 到了该睡觉的点儿,艾果儿兴奋的睡不着觉,躲在被窝里,掰手指头算时间。 可掰着掰着迷糊了,正爬一座又大又香的蛋糕山呢,忽然听见屋子里有男人说话。 艾果儿一睁开眼,她爸正站在她的房间门口。 她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迫不及待地问:“爸,你都带了啥山货……”有能现吃的不! 后头的一句还没有出口,她瞧见她爸的身后有异常。 艾果儿居高临下,偏了头去看,正好对上一双像钢椎一样锐利的眼睛。 那眼睛又黑又亮,射出来的光会割人似的,让人不敢多看。 打遍学校无敌手的艾小胖,一眼就知道这是个硬茬子。可一个吃货,她的注意力永远在吃的上面。 她小细眼睛一眯,撒娇:“爸,我饿了。” 瞅一眼她女儿已经不知道腰在哪儿的小身板,艾青华略显惆怅地说:“已经刷过牙了,吃东西不好,明早给你。” 艾果儿天真地相信了,乖乖地躺下,乖乖地闭上眼睛,继续去爬蛋糕山。 心大的,问都没问她爸一句,他背后的男孩是谁。 小脚老太太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自己的外孙女儿,很快又进入了梦乡,叹一口气,认命地去了厨房,做了两碗鸡蛋汤。 “谢谢妈。”艾青华客气道。 旁边的孩子一点都不客气,捧了碗,连筷子都不要。 好家伙,一声“烫”还没拉完调子,那孩子咕嘟一声咽下去了一大口鸡蛋汤。 艾姥姥“嘶”了一下,心说这孩子怎么跟个狼崽子似的,一点都不像她这个腼腆的女婿。 又上下打量了几眼,斟酌地问:“青华啊,这孩子是你原先那个相好的?” 艾青华的嘴里还包了口鸡蛋汤,他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艾姥姥很体贴地说:“不急,咽了再说。” 好不容易咽了下去,艾青华苦着脸说:“妈,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也没想到哪儿去,”小老太太有点儿不好意思,可她发愁啊,咂了咂嘴,又说:“我的意思吧,你别光把人家儿子带回来,你也得把人家妈带回来呀!” 她的穗儿难产走的,如今果儿都这么大了,一个女婿半个儿,他也该找了。 艾青华却觉得这个问题可大可小,他名誉是小,孩子的心理问题是大。 他瞥眼看了下一旁的裴骁,再把眼神探向老太太。 艾姥姥立马会意,闭上了嘴巴。 眼见裴骁把比自己脸都大的一碗鸡蛋汤全都喝完了,还意犹未尽,艾青华又给了他半碗。 等到他再一次吃完,艾青华送他去了与艾果儿一墙之隔的书房,安排他洗漱睡下。 一转身,果然看见艾姥姥还精神抖擞地坐在客厅里等着他呢! 艾青华苦笑了一下,倒是很快速地走了过去,又言简意赅地说:“妈,裴骁这个孩子有点儿问题。” 艾姥姥心想,是个孩子都有问题,他家的宝贝女儿,一顿能吃三碗饭,就是个大问题。 可还没把心里的话说出口,只听,艾青华压低了声音又说:“妈,裴骁是在狼窝里长大的。我裴叔临终前,把他交给了我。” 怪不得,她还心说他就是回家送个老的,怎么带回一个小的。 艾姥姥倒抽了一口凉气。 说什么来着,说这孩子的吃相狼吞虎咽,就像头狼…真中了! 艾果儿听她姥姥唠叨了一早上,“中了,中了”。 上学的路上,好奇地问:“姥姥,你买彩票了?中了几等奖呀?” “末等。”艾姥姥没好气地说。 “五块钱也够买烧饼了。”一点儿都不贪的艾果儿,眼瞅着街口的烧饼摊,很诚恳地道。 艾姥姥压根儿就不知道该怎么把那些个糟心的事儿,说给这个心大的外孙女儿听。 譬如,你爸带着你这个拖油瓶不算完,又弄了个拖油瓶,这下好,还怎么给你找后妈呀! 后妈的话题得略过,艾姥姥很深沉地叹了口气,神秘兮兮地说:“果儿,你爸带回来的那个男孩儿……是在狼窝里长大的。” “啊?”艾果儿惊讶地捂住了小嘴。 倒不是惊讶什么狼窝,她把昨天晚上见过的那个男孩给忘记了,今早出门之前,她爸和那男孩都没有起床呢! “狼窝里?狼不是都在动物园吗?”艾果儿觉得她姥姥的故事没有编好,很无情地奚落。 艾姥姥白了艾果儿一眼,眼瞅着就快十一岁了,她有的时候想让这丫头一直都这么天真下去,可有的时候又想,总这么傻可怎么好! “我跟你说,看过动物世界嘛,狼吃的都是带毛的肉,一咬满地的血,他就是那样长大的,你没事少惹他啊!” 为了家里的安定团结,深知自己外孙女儿德行的艾姥姥,眼睛都不眨地吓唬她。 可艾果儿早就过了她姥姥说什么她就信什么的年纪,嘴里胡乱答应着,心里头想的却是周五的考试。 嘻嘻,考完就放暑假啦! 不怕考试的一般只有两种学生,一种是学霸,一种是学渣。 艾果儿心大,大到根本就背不住那些古诗词,更加记不住单词,是以语文和英语的成绩一直很稳定,平均一下五六十分。 数学的成绩也很稳定,回回考满分,大约是因为她的心里住了杆秤,帐算得贼精。 所以,画风清奇的她是介于学霸和学渣中间的另一种生物——奇葩。 这一点,像她爸。 中午放学,奇葩的爸来接奇葩。 不对,艾青华来接艾果儿。 十几天没见的父女俩,一路上腻腻歪歪,快到家门口的时候,艾果儿才想起来,很突然地问:“爸,你到底带了啥山货呀?” 这个嘛,有点不好回答! 艾青华打开了车门,指了指蹭在院子口等他的裴骁,故作轻松地说:“果儿,我给你带回来了一个哥哥呀!” “切!” 没好吃的山货,整个世界都是灰暗的。 艾果儿毛了,掂着自己的书包蹦下了车,都打裴骁身边过去了,又转回了头,冲着他呲了呲牙。 裴骁愣了一下。 狼愤怒的时候,嘴唇会皱起,露出门牙。 可再过几个月才过十一岁生日的艾果儿,发育的晚,缺了颗门牙,缺了比整个世界还要多的威慑力。 中午饭没什么新意。 小脚老太太做了自己的拿手菜,红烧小排。 可对于一个资深吃货来说,没吃过的东西,极度挂心。 但对于裴骁来说,他吃排骨,不吐骨头,只吐渣儿。 还不用筷子只上手。 艾果儿震惊了一下下,仔细回忆学过的所有语文知识,嗯,能用风卷云残来形容。 转而就看着同样震惊的她姥姥,痛心疾首地说:“看看,还说我吃相不好看。” 她姥姥用比她还要痛心疾首的语气,“划重点,你是女孩子。姥姥我没有要求你笑不露齿,你得感谢我的好不?” “谢谢你,林女士。”艾果儿回怼的一本正经,可一句话都不想和她爸讲。 生气。 小孩子嘛,生气的理由都挺简单的。 大人想的就比较复杂。 艾姥姥火眼金睛,一眼就知道只吃了一碗饭的艾果儿不高兴了。 趁收拾碗筷的功夫,小声和艾青华说:“小孩子接受能力不好,你慢慢和她说。” 艾青华小声附和:“嗯,我会的。” 很显然,这两人都以为艾果儿是因为突然到来的裴骁而生气。 别说人了,连狗都有领地意识。 也别说他俩了,就连狼王裴骁也是这样以为的。 狼过群居生活,通常七匹为一群。 每一匹都要为群体的繁荣与发展承担一份责任。 他想入群,获得众“狼”的认可,就得展现出自己的实力和骁勇的武力。 吃饱了的裴骁,懒洋洋地趴在院子里的藤椅上晒太阳。 他半眯着眼睛想事情,就是刚刚她露出了豁口的门牙……是愤怒的挑衅吗? 这时,头顶的天空忽然间阴暗下来,裴骁下意识睁开眼睛。 背着书包的艾果儿居高临下,眼睛也不眨地打量着他。 她爸也不知道把谁家的孩子带回来了,不用上学可真好。 两只体型相当的狼会为了争夺在狼群中的地位而打架。 裴骁手脚并用,从藤椅上站了起来,眼睛与她的眼睛对望了很久。 他的眸子里有旷野里最亮的星,看的她不由自主着了迷。 连他什么时候忽然凑近都不知道。 他收敛了浑身的锐气,嗯,如果他是一条狼的话,那就是一条夹紧了尾巴的狼。 他凑到了她的脸旁,先是用鼻子嗅了嗅,跟着伸出了舌头,舔了舔她的脸。 示好。 狼王初来乍到,不想打架。 湿热的气息扑洒在脸上,艾果儿陡然想起她姥姥的话。 本来还一百个不相信来着,现在就是一万个相信了。 她怂的肝儿颤,趔趄着身子,狂摆手,嗑着牙友情提示:“我不可以吃哦!” 姥姥,救命!嘤嘤嘤!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2.摸头杀 艾果儿的心声没唤来艾姥姥。 倒是艾青华拿着车钥匙出来,准备送女儿去上学,还准备和她好好谈一谈裴骁的事情。 院子里的两小孩儿,安安静静地站在阳光下,六月末的太阳透过茂密的葡萄树叶洒了下来,把他们笼在了金色的光旋当中。要不是头顶上有蝉在乱叫,还真是一幅岁月静好的画面。 看来事情也没自己想象的那么糟糕,艾青华脑子一抽,甩着车钥匙说:“小骁,咱们一块儿送小果儿去上学。” 路上,奇葩爸说奇葩:“你和哥哥应该多亲近亲近。” 奇葩在心里说,“他没我高也没我胖,怎么看怎么像弟弟。” 奇葩不是不想和她爸说话,而是…… 她从后视镜里瞧了瞧后头蹲在座位上的裴骁,压低着声音问:“爸,他咬人吗?” 她爸囧了。 这话听着,“他”特别像“它”。 这会儿裴骁要是能配合地伸出舌头来,那就更绝了。 艾青华咳嗽了一下,囧囧地说:“不咬。” 怕他女儿不相信,又强调:“真的。” 艾果儿压根就没看她爸诚恳的小眼神儿,又瞄了瞄车后座的裴骁,心里还是毛毛的。 到了学校之后,艾果儿趁着还没上课,悄悄地和好朋友喻蓝星说:“星,我跟你说,我们家来了个狼崽子!” “是哈士奇吗?”喻蓝星早慧,显得比艾果儿这个晚熟品种有智慧多了,她略微思索了一下,很合理地问。 “不是,是真的狼崽子,就是在狼窝里长大的人。” 艾果儿略带了点儿兴奋,压低了声音说。 兴奋的点儿到底在哪儿,她想了一会子,也不知道。 明明刚刚在车上还有点儿害怕的。 “你家是要开动物园吗?”喻蓝星开着玩笑。 “那你要去我家看吗?”艾果儿很认真地发出了邀请,“不收费。” “快考试了,我妈不让我乱跑。” “那考完试你去我家吧!” “行。” 小姐妹很愉快地约好了时间,不就是一场考试嘛,都上到小学四年级了,早已身经百战。 周五的下午,四点钟就考完了。 艾果儿和喻蓝星手牵着手,一块儿到了艾家。 院子里头正打盹儿的裴骁遭了殃,他好好的一头狼,不,一个人,被两个小女生盯得后背发毛。 他皱起了上嘴唇,威胁性地露出了洁白的门牙,嘴里还呜呜着。 他以为这样就能把两只雌性给吓退。 然,他与人类一起生活了好几年,接触的最多的还是林场的老头儿,他一点儿都不了解人类的雌性。 小姐妹旁若无人的谈话声音,飘进了他的耳朵里。 艾果儿问喻蓝星:“他呜呜啥?是不是肚子饿了?他吃的可多了。” 喻蓝星不答反问:“他是不是不会说话啊?我爸说,像这种被狼养大的孩子,有的一辈子都学不会说话,还有的连直立行走都不行,你们家这个会走路吗?” “会走路啊,不过可能不会说话,我也没听过他说话。” “那你摸过他吗?他头上长的是硬毛还是软毛?” “我不敢摸。”艾果儿摆着手很惊恐地说。 “没事,你去摸摸,然后告诉我。”喻蓝星怂恿道。 “你为什么不去?”艾果儿可不傻。 喻蓝星一本正经地又说:“他会认生的,像我弟弟小时候就特别认生,只许我们家的人抱。” “他不是弟弟,我爸说他是哥哥。”艾果儿还是很在意年纪问题的。 “看着比我们小,而且,他是你们家的。” 艾果儿再找不到言语反驳,又不想在好朋友的面前太怂。 她鼓起了一百分的勇气,往前迈了一步,又回头,看了一眼好友。 喻蓝星给她吃了一个定心丸:“我觉得他不会咬你的,他看起来很温顺。” 艾果儿点了点头,她是个很讲道理的好孩子,想摸人家的头,首先要征求人家的意见。 她磕着牙说:“裴骁。”是的,她爸就是这样叫他的。 等到趴在藤椅上的男孩慢吞吞地抬了抬眼皮,她咧开嘴笑了一下,眯着细缝一样的眼睛说:“我能摸摸你的头吗?” 当然…不可以! 可这只雌性说话的时候就动上了手,裴骁又呲了呲牙,低哮的声音还没有出口,忽地一抿嘴巴。 算了算了,一个窝的,狼王不想和她计较。 “好软啊!”艾果儿很谨慎地触摸了一下,仿佛发现新大陆。 喻蓝星咂了咂嘴说:“看吧,我说他不会咬你的。要是我摸他,他肯定会咬我的。他分得清楚和谁是一家的,你以后多教教他,我觉得他什么都能学会。” “真的吗?”艾果儿半信半疑地说。 喻蓝星很笃定:“你看我弟弟。” 只要喻蓝星一搬出她弟弟,艾果儿果断地相信了。那小崽子,以前只会咿咿呀呀,现在都会和她吵架了。 艾果儿心想,确实不能低估了人类的学习能力。 围观完毕,小姐妹手牵手上了楼。 葡萄架下卧着的狼王,眼神飘啊飘的,竖起了耳朵,听着楼上的动静。 —— 暑气越来越重,葡萄树上的小葡萄越长越大。 天太热了,连喜欢卧在葡萄架下的裴骁,也只敢在上午的时间卧一会儿,其余的时间便伸着舌头躲进了空调屋。 艾果儿正式放了暑假,作为一个爱心随时都会泛滥的小少女,爱心一旦泛滥,简直就是小天使啊! 嗯,也可能是暑假作业没有裴骁有意思。 她的关注力都在裴骁的身上。 “裴骁,吃饭不许用手,你要是不会用筷子的话,可以先用勺子。” “裴骁,坐下,不许蹲着。” “裴骁,饭前便后都要洗手。” “裴骁,你要学会表达,别呜呜!” …… 艾果儿是艾姥姥带大的孩子,如同复制一样的啰嗦,以上的话语,她每天重复的次数,是根本没法用人工来计算的。 还有拧耳朵的动作,和她姥姥一模一样,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自从知道裴骁不会咬人……艾果儿便肆无忌惮。 狼王的小耳朵已经红了好几天了。 食物并不短缺,爱好和平的狼王,狼落平阳被犬欺。嗷~ 对于裴骁这个孩子,说实话,艾青华也愁。 裴叔说自己养了他五年,母狼把病得奄奄一息的他送到林场的时候,他看起来大约有七八岁,如今五年过去,身高就长了一点点,也仍旧不能像正常的人类孩子一样与人沟通。 没准儿,孩子和孩子,可以沟通。 于是,他乐见其成,却又担心艾果儿只是三分钟的热度,便和她打赌,“裴骁很倔的,我赌你什么都教不会他。” “我要是赢了呢?” “你这次英语和语文没考及格的事情,一笔勾销。” 这一下,艾果儿彻底卯足了劲儿。 翻出了小本子,正儿八经地做了一个攻略计划。 交朋友当然先得释放善意。 她把自己的玩具一分为二,一半都送到了裴骁的面前。 对于狼王来说,那些洋娃娃就跟鬼似的,他只看了一眼,一蹦三尺高,哧溜一下就蹿了出去。 艾果儿费了老大的劲儿,才把他重新哄进了屋。 这一次,她把自己的零食一分为二,递过去的时候,心好疼。 但狼王不喜欢那些甜甜的东西,只对牛肉粒情有独钟。 艾果儿想了想,忍痛割爱,把其余的牛肉粒都给了他,强调:“吃了我的东西,你以后要听我的话哦。” 狼王很懵懂地点了下头。 但裴骁很快就受不了,真的受不了了。 以前林场的老头也教过他一些人类的规矩,但他不想学的时候,没谁能够强迫他。 不像这只雌性,除了睡觉的时候,其余的时间全部前后脚地跟着他。 他吃饭的时候,被她瞪着眼睛挑剔。 他打盹的时候,就流了一滴口水,被她吵醒。 他撒完尿不洗手,被发现了。 他储藏在院子里的食物,被发现了。 他的指甲被剪了,头发也被剪了。但她的手艺,根本就没法和林场的老头比。 嗷嗷,想咆哮。 狼王好无奈,“夹着尾巴”四处乱窜,躲她。 他趁着月圆之夜攀上了屋顶,正想对着月亮嗷嗷,抒发一下情绪,又被发现了。 “裴骁,下来。” “嗷~” “你是个人,嗷什么啊!听不懂,快下来。” “嗷~” “下来,我给你糖。你不下来,我就吃了啊。” 艾果儿威胁道,她的手心里果然放了一块橙色的瑞士糖。 狼王岂会被区区的一块糖吸引!他迎风而立,夏夜的凉风吹动了他的头发,显得他“整头狼”都神圣高大了起来。 他双眼虔诚地望着天上的银盘,不由自主伸长了脖颈,可酝酿许久的声势还没有从胸腔里发出来,下头又传来了扰人的声音。 “骁骁,下来。” 那声音软软糯糯,好像他吃过的一种甜甜的米。 狼王有所迟疑,似乎是为了表示自己的决心,胸腔产生了另一种共鸣,接着从嗓子里发出了一种令他自己奇怪的声音。 “不。” “嗯?”艾果儿震惊了一下,头也不回地冲进了屋里。 “爸爸,我教会裴骁说话啦!”她喊。 areyou…确定? 无比确定。 父女俩的眼神做了一个短暂的交汇。 “狼王”的拜月仪式被彻底打扰,他没了兴致,从屋顶上跃了下来,走进了屋里。 艾果儿抓住了他的手,激动无比地说:“裴骁,你说句话给我爸听听!” 爪子被雌性抓的很紧,狼王很不适应。 挣脱了几次未果,狼王很深沉地发出了刚刚发出过的声音,“不。” “不什么?”艾青华也激动了,想要引着他再说几句。 艾果儿异常兴奋地替裴骁解释:“不喜欢。” 艾青华:“……”知道人家不喜欢,你还抓那么紧。 呃,大约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裴骁很少开口,除非被艾果儿逼的急了,才会用简单的字眼,表达自己的情绪。 不。 不好。 不行。 不喜欢。 艾果儿听这些都听烦了,跟在裴骁的后面,喋喋不休:“你老是不不的,你又不是布谷鸟,能不能换一句其他的?” 裴骁耷拉着脸,一字一顿:“你,别,跟,着,我,啊!” “哎哟,还会用感叹句了!” 艾果儿无视了裴骁的小白眼儿,欣慰无比。 艾青华见状,干脆把教裴骁学习的任务也交给了艾果儿。 当然没真指望她教的会裴骁,这个暑假还有漫长的时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其实就是打着让她学习的目的。 这丫头啊,英语不好就算了,语文啊,语文考了五十八,真叫人崩溃! 艾果儿讨厌学习,当老师当得也很是敷衍,把她自己的小学课本翻了出来,内心几经挣扎,才花了几天的时间给裴骁读了一遍,然后把自己的暑假作业丢给了他,美其名曰:考试。 然后裴骁发现,只有“考试”的时候,她才不会吵他。 狼王很喜欢“考试”,因为这并不难,以前林场的老头就经常拿差不多的书指给他看,一指就是五年,从不间断。 他略显笨拙地用爪子握笔,一笔一画地往她的暑假作业上面描着东西。 这个时候,狼王还不知道未来是个什么东西。 艾果儿知道一点点,比如说开学之后,裴骁肯定得从小学一年级上起,这么大个个子去上一年级,实在是一件好笑的事情。 对,那就是艾果儿脑子里的未来。 现在…很快就被艾青华发现裴骁在帮她写暑假作业。 再之后的事情,一切都超出了预料。 艾果儿管这叫暑假作业引发的“危机”! 九月一号开学,艾果儿荣升五年级,裴骁被送到了初中部七年级。 奇葩爸借此教育奇葩:“看看人家,刚学会写字的都比你写字写的好看,人家通过了你们初中部的考试。” 智商遭到了无情的碾压,艾果儿是不服气的,心里恶狠狠地想着,他就算上了初中也肯定是个学渣。 果不出她所料。 裴骁上学的第一天就翘课了。 听说他一见教室里坐了那么多人,脸色灰白地跑到了车上,死活不肯下来。 艾青华没有办法,只能把他又带回了家。 思索了一天之后,对症下药。 奇葩爸和狼王说:“你要是实在不想一个人上初中的话,那我就让你和小果儿一个班好了,你们俩做个伴儿。” 狼王根本就没有思索,一个劲儿地摇着头,第二天就乖乖上学去了。 几十个人是很恐怖的,可他和他们,不是一个窝的,可以随便掐,狼王不怕。 但艾果儿和他是一个窝的,不能掐,这才是最恐怖的事情。 艾果儿也就幸灾乐祸了两天,跟着不忿极了。 她不知道裴骁因为躲她都克服了多大的障碍,等到她吭吭哧哧好不容易上了七年级,整个初中部都在说那个不爱说话又帅又拽的学霸。 还校草! 切,笑死人了。 说的是他们家那个只会嗷嗷的狼崽子吗?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3.狼王杀 这时,十三岁的艾果儿其时已经明白了一个道理,智商是没法改变的事情,但体型可以。 瞧,这才过去了多久,那个还没她高的狼崽子,似上了化肥一样,已经长成了修长的美少年。 把不知他底细的少女,迷的七荤八素的。 可见,时间和足够的营养,真是个好东西。 而营养有点过剩的艾果儿踏入初中部的第一天,就下定了决心要减肥。 女孩子到了年纪,减肥自然而然会成为奋斗一生的事业。 自从减肥开始,艾果儿的状态是喝个汤,都要把汤里的葱花捞干净。 用艾姥姥的话说,狼性也会传染,比如说狼吞虎咽。 每天都饿得半死的艾果儿,别说反驳了,连哼唧的力气都没有。 某狼还是不喜欢说话,当然也很少嗷嗷着或者呜呜地表达情绪。 人总是会长大的,又长大了一些的裴骁,终于不再觉得自己会做狼王了。 他明白了自己和狼的区别,也明白了自己和这些人的区别。 不能做狼王的裴骁,还因此低沉了一段时间,而这段时间大约为期…半天。 就是大雪纷飞的某一天,他在上学的时候,忽然很伤感地意识到了这一点,低沉了。 一回到狼窝,哦不,家里,低沉期过去。 因为有艾果儿在,他低沉不起来。 “余忆童稚时,能张目对日,明察秋毫,见藐小之物必细察其纹理,故时有物外之趣……” 是夜,艾果儿照常挤到了裴骁的房间里写作业。 这样的话,裴骁会在自己的作业写完的时候,帮她写一写语文作业。 写的事情,他可以代劳,背就不行了。 艾果儿一头磕在了课本上,然后偏了头看他,苦恼地说:“你说这些古人都死了几百几千年了,咱们还要背这些文言文干啥?” “你记不住?”裴骁停了笔,一双像狼一样狡黠的黑眼睛看了过去,就是这双明亮的眼睛和长长的睫毛,奠定了他的颜值基础,眼睛里还时常闪烁着那种会摄魂一样的光。 “我再读一遍,肯定会背了!”艾果儿愤愤地说。 她把疑问句听成了肯定句,这不怪她的,裴骁这个人,说话不带感情,即使是讲一个特别有爱的故事,浑身上下也洋溢着一种狼外婆的气息。 艾果儿非常不服气地又读了一遍,呵呵,还是不会背。 真的,她宁愿多做十套数学卷子,也不愿意背一篇文言文。 打脸来得实在太快,艾果儿哼哼唧唧,但很快找到了理由,“我晚饭就吃了半碗,太饿了,注意力才不集中。” 说话间,肚子倒是配合,咕噜响了一声。 写个作业都堵不上她的嘴。 裴骁没有吭声,身体很正直,伸手拉开了抽屉,在一堆本子的下面,翻出了一袋牛肉干甩给她。 不能做狼王的裴骁,还是改不掉储藏食物的习性。 艾果儿激动的想哭,右手已经伸了出去,左手啪一下,打在了右手上,哀嚎:“不行,会肥的。” “肥不好吗?”他最喜欢吃小肥羊,烤的涮的都行。 这个疑问句,艾果儿听懂了。 继续哀嚎:“我减肥。” 裴骁真的弄不懂这些雌性,哦不,这些女生。 天天吆喝着要减肥,买一碗饭,只吃两口,造孽! 他斜眼看了下与他并排而坐的少女,豁了口的门牙早就长齐了,牙齿整齐又洁白,原本是小巧的o型脸,大约是减肥出了效果,成了小u脸,离v型还是有很大一段的距离。 生物课没学过吗!雌性的皮下脂肪本来就比雄性的多,所以才摸起来软绵绵的。 裴骁没摸过,一切的认知都来源于理论知识。 不过,他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很真诚,“不肥。” “真的?”艾果儿一听这话,显得很惊喜。 但裴骁的话还没有说完,他接着又道:“脸不肥,屁股大。”胸也还不大。 13岁的少女早就抽条长了,眼睛变大了不少,连腰身也长出来了,短板就是腿还不够长而且屁股大。 艾果儿有想要一掌拍死他的心情,转念一想,这哥哥,三年前还只会嗷嗷呢,他要是彻底学会了人类的圆滑,才叫稀奇。 她自我排解了一下郁闷的心情,修复好了之后,操碎了心地道:“我跟你说,你在其他的女生面前可不要屁股来屁股去的,别人会以为你耍流氓的,知道吗?” 其他的女生……艾姥姥算吗?除了她们,他也不跟其他的雌性说话。 不过裴骁很快就想明白了,眨了下眼睛,声音很低沉地道:“嗯。” 这家伙正处在变声期。 他这么出声儿的时候,艾果只想毒哑了他,还不如呜呜叫的时候呢。 第二天上语文课,没有背出课文的艾果儿,被老师罚抄课文十遍。 抄课文完全没有压力的好吧!趁着第二节下课的课间,艾果儿哧溜上了三楼,立在九年级三班的门外,准备找裴骁。 他的个子高,坐在倒数第一排。 艾果儿站在前门边招了很长时间的小手,她俩简直心无灵犀,裴骁一直低着头,连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后来,干脆往桌子上一趴。 眼看他要睡死过去,艾果儿急了,大吼一声:“裴骁!” 成功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感觉怨毒怨毒的女生目光最多。 艾果儿不自在地往门后躲了躲。 裴骁“噌”一下站了起来,下意识想躲。 反应了一下这是三楼,捏了捏衬衣的衣摆,慢慢地走了出去。 “你不是说在学校里,咱俩装不认识吗?” 这话要是让裴骁的老师听见,能感动得热泪盈眶。 因为这句话一共有15个字呢! 上课叫他起来回答个问题,他都只回答那些简单的,比如说abcd选啥,或者对错。 长的问题,一概不答。 学霸很任性。 “有紧急情况。”艾果儿双手合十,可怜兮兮地说:“我们语文老师太坑了,就是昨天的课文,罚我抄十遍。我还有两套奥数卷子没做呢!你帮帮我吧!帮我抄八遍。” 裴骁翻了翻眼睛,这可真是平地炸起一声雷,他躺枪啊。 对了下狼爪,很无奈地砍价:“五遍。” “七遍吧,嗯~”艾果儿把他当做了艾青华,娇里娇气地撒娇。 裴骁最受不了她这样,转身要走。 艾果儿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五遍就五遍。你记得字和我写的一样啊!下午上课前要。”交待完了,她叹了口气,这才松开了手。 裴骁点头,转身回了教室。 裴骁的同桌方妍诗,一直目送着艾果儿下楼,等到他坐回了位置上,似不经意地问:“那是谁啊?” 裴骁懒洋洋地抬了下眼皮,没有回答。 同桌这种生物,他一直没有。前不久,这个女生自己搬着桌子,坐到了他的旁边,很烦啊! 狼是一种集群动物,发现猎物后,会以迂回包抄的方式把猎物围起来。 孤狼难活,离了群的狼,会想尽办法加入或者组建新的群体。 一般最好的办法是雌雄搭配,不仅搭档捕猎,还能繁殖后代。 人也是集群动物。 可裴骁觉得他现在的窝就挺好的,一点儿都没打算组建小群体。 同桌都一个月了,别说把他拿下了,他们一共就说了两句话。 “你好,我叫方妍诗。” “嗯。” 还有一次,坐在外面的她故意挡住了他的路。 “让开。”说出的话冰冷的没有一点儿温度。 方妍诗真怀疑他是雨人,就是那种在某方面有超强能力的自闭症。 可现在,她打消了这种怀疑。 嫉妒使人丑陋。 吃的很开的方妍诗,很快就打听出了艾果儿的名字和班级。 约了几个姐妹,下午上课前去堵人。 艾果儿才一来教室,就听见门外有人喊她的名字。 出来一瞧,几个女生,没一个认识的。 她下意识问:“你们谁找我?” “我……咱们去厕所说话。”方妍诗不善地说。 艾果儿皱眉,“有什么事儿就在这儿说吧!” 方妍诗努了下嘴。 旁边的两个女生一左一右夹着艾果儿,推搡道:“走吧,去厕所!” 校园暴|力,艾果儿知道的。 并且,上小学的时候,她可能就是校园暴|力本身。 只不过她从来不欺负女同学,毕竟女人何必为难女人。 加之,她的好友喻蓝星在六年级的时候回了京城,她孤掌难鸣,便低调了下来。 意识到自己遇到了什么,艾果儿一甩胳膊,把两人的手甩到了一边,气势汹汹地说:“走就走。” 中午走的太急,裴骁忘记把抄好的课文给艾果儿了。 这会儿想起来了,专门下到一楼,给她送。 站在她们班教室门口,发现她不在里头,就是这时候,听见走廊上有人议论。 “艾果儿被几个高年级的女生叫到厕所了。” “谁?”他凑了上去,拧着眉问。 那小女生一转身,顿时微红了脸:“是我们班的艾果儿。” 声音才落,干啥都慢吞吞的校草已经往厕所的方向飞奔而去。 校草奔跑起来简直像一阵疾风,哦不,更像是猛兽出笼。 总之,好帅啊。 一楼的女厕所门已经反锁了。 方妍诗一手撑在墙上,几个人把艾果儿堵在了堆放杂物的角落里。 要死总也得死个明白的。 艾果儿撇了下嘴问:“学姐,我到底怎么了?” 怎么了?居然还有脸问。 您就是狐狸精本尊哎! 不对,是学妹婊。才上七年级就敢勾|引九年级的学长。 方妍诗才不会说她是羡慕嫉妒恨了,拉着脸,恶狠狠地道:“怎么了?老娘就是看你不顺眼。” 艾果儿本想反驳,不过脑子一抽,又想,她以前和那些小男生打架,都是拽衣领子来着,要是和女生打架的话,是挠脸啊,还是扯头发。 还没决定好呢,门外忽然就响起了裴骁的呼喊声音。 “果儿!”声音在空旷的走廊上响起了回音,裴骁陡然想起,那一夜,他快病死的时候,母狼在深山里嘶吼的焦虑,大约就是雷同的心情。 艾果儿一听见他的声音,急吼吼地喊:“裴骁,这是女厕所!别进来。” 哎呀,神啊,她的心都要操碎了。可,重点呢?国家欠她一个舍己为人奖。 “砰”的一声,只一脚,裴骁踹烂了门。 他就站在门外,身体上的汗毛一根一根竖了起来,钢锥一样的眼睛里,有饿狼的凶狠劲儿,仿佛时刻准备着飞扑上去,怒吼撕咬。 做不成狼王的裴骁,却像真的狼王一样,令人不寒而栗。 方妍诗吓傻了,她怎么也想不到整天软绵绵趴在桌子上的他,会有这么大的爆发力。更加的不想在他的面前,撕下自己温柔的伪装。 艾果儿也傻了,真怕这哥哥一不小心释放了狼性,以后没法在学校混下去。 要知道,狼在掐架的时候,不分男女,哦不,不分雌雄。狼不懂什么叫好男不跟女斗。 万幸,这时候,教导主任闻声而来,“怎么回事?” 很快,校草踹烂了女厕所的门,成了这学年最劲爆的话题。 嗯……毁坏学校公物,赔款两百。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4.求爱信 “裴骁是你哥哥啊?” “嗯嗯,是的。” “可你姓艾,他怎么姓裴?” “他姓我妈的姓。”艾果儿连眼睛都不眨地扯着谎。 没办法,现在全校都在打听她和裴骁是什么关系。 “他是男生,姓你妈的姓,你爸是倒插门吗?” “你爸才倒插门呢!” 艾果儿把语文书“啪”一下拍在了桌子上,强行结束了无聊的话题。 周围的女生做惊恐状,全都散开了。 艾果儿翻了翻眼睛,默默叹一口气。 这就是为啥她让裴骁在学校里,装不认识她的原因。 这些女人八卦起来简直要命。 可现在大家都知道他是校草的妹妹,问姓氏怎么不一样的还算客气。 还有个好事的男同学,嘴欠地道:“艾果儿你妈肯定是个大美女,你爸是不是长得有点儿对不起观众了?” 女儿像爹…… 尼玛! 暴怒的少女唤醒了体内的蛮荒之力,揍了那男同学一顿。 那男同学也是奇葩,叫嚣着“好男不和女斗”,一溜烟儿地跑到三楼,找裴骁告状。 裴骁看着那位男同学默然无语,心里倒是有句话没说出来,她掐他的时候,他的战斗力也是从狼王直接掉成了弱鸡,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尤其是今天早上,她抢他零用钱的时候。 毁坏学校公物,罚款两百那事儿,挨罚的时候,艾果儿还挺像个人的,觉得这事儿是因她而起,主动承担了一百块钱的罚款。 她俩的零用钱一样,每月三百块,月初就没了三分之一,意味着这月艾果儿得穷吃土。 果然,艾果儿虽然最近减肥在主食上克制了不少,但因为总饿零食的消耗量不由自主增大了。 她靠着两百块撑了十八天,一翻兜只剩下一块钱,想想这月大,后面还有十三天,这一块钱就是一天花一毛,也花不到月底。再说了,一毛钱能买个屁。 好巧不巧,艾青华出差了,艾姥姥抠的很,只借钱不给钱,问她借,意味着下个月还得穷吃土。 艾果儿知道裴骁还有钱。 裴骁大概是在原始社会呆的久了,不大会花钱,只要一日三餐吃饱,他对生活没有其他的要求,顶多是偶尔储存一袋牛肉干。 可艾果儿觉得他抠的程度与艾姥姥并驾齐驱,想啊对自己都舍不得花钱的人,对别人肯定更抠。 艾果儿以己度人地想裴骁肯定不会把钱借给她,思量了许久,就在今早上学的路上,用上了计。 “裴骁,听说这家的肉包子特别好吃,你买两个,咱俩一人一个。明天,我再买一个给你。” 虽然早上已经吃过了早饭,但裴骁对带肉的吃的没啥抵抗力,他点点头,慢吞吞地把手伸进了校服里。 等他掏出了钱包,艾果儿趁其不备,抢了就跑。 她都计划好了,裴骁要是追她的话,她就躲到女厕所里不出来,他总不能再把女厕所的门踹烂。 只是裴骁根本没有追,看着热腾腾的包子,咽了咽口水,然后和卖包子的一起,在风中凌乱。 钱包里还有一百八十多块。 其实她想要钱的话说一声就好了,院子葡萄架下的石头洞里,他还藏了好多呢!都快藏不下了。 还是上午第二节下课,艾果儿的嘴里衔着学校小卖部最新款的面包,把钱包还了回去。 裴骁一翻钱包里头,居然还有一百块钱。 艾果儿含着面包,说出的话乌拉不清。 但裴骁,居然很奇迹地听懂了。 她说:“我拿走了八十,下个月还你。”前半句是人话,后半句是鬼扯。 裴骁深知她说话不算话的个性,挠挠头,把钱包里的一百块扯了出来,递过去。 “你不花啊?总得买买本子和笔什么的呀!” 艾果儿的良心,在这一瞬间,受到了强烈的冲击。她决定下个月一定得把那八十块还给他,一个月要是还不完的话,她可以分期。 可接下来,她就变卦了。 只听裴骁说:“我还有。” 艾果儿的眼睛瞬间如一百瓦的电灯一样,锃亮锃亮的,八卦地问:“你还有多少?” “没数过。”裴骁如实说。 哇,那就是很多。 艾果儿果断伸出了罪恶的小手,接过了那一百块,把钱装到了兜里,才说:“我下个月还不了你这么多……” 裴骁摆手:“不用还。” “哥哥,你真是太好了。以后我要是没钱了,都向你借吧!”艾果儿摇着裴骁的手说。现实如她,也只有看在钱的份上才会叫一声哥。 裴骁快被摇晕了,晕乎乎地点了点头。 两个人说话并没有刻意背着人,一言一行自然会落到别人的耳朵里。 于是大家都知道了,校草不仅跑得快,踹得狠,还是个十足的妹控。 艾果儿一下子多了很多的女性朋友,有一个班的不一个班的,也有一个年级的不一个年级的。 大多数都是自己凑上来的。 她并不认为是自己的女性魅力增加了,因为那些凑上来的女生十有八九会说:“好羡慕你啊艾果儿,校草要是我哥就好了。” 艾果儿撇撇嘴心说,肤浅的你们是不知道,他现在撒尿的第一个动作,还和狼的近亲——狗狗差不多,总是忍不住抬一下右腿呢!吼吼吼,笑死人了。 但,吃人的嘴软,她只能点着头附合。 对,我哥可好可好,可帅可帅,堪称完美。 回家和喻蓝星通电话,艾果儿说的就都是心里话了:“我们家的狼崽子最近可像人了,放屁都知道躲厕所里。” 裴骁默默地飘过她的房间门口,装着什么都没有听到。 嗷,其实好凌乱的。 一眨眼睛,开学都两个多月,北风刮了起来,校园的枫树,犹如披上了金色的外衣。 学校的男男女女,早已经接受了校草的妹妹不是个美少女这个事实。 就是艾果儿自己还不能接受。 面前的这个女生好像是九年纪的,和裴骁不在一个班,长相嘛,皮肤白白净净,眼睛很大,睫毛很长,和裴骁一样是个睫毛精。 如今她白净的脸上染上了红晕,手里捧着一个粉红色叠成心形的信。 这已经是这个星期的第二封了,艾果儿用脚想都知道信不是给她的,而是让她代为转交。 这些疯狂的女人也太坏了,她才七年纪,让她转交情书,简直是荼毒她幼小的心灵。 艾果儿在心里叹了口气,说着很标准的官方话语:“信我帮你转交,但他回不回我可不知道哦。” “谢谢你小妹妹,信送到就好。”女生特地低了头道,临走的时候,还给了艾果儿一块糖。 哄小孩儿呢!艾果儿受到了强烈的刺激,腿长有什么……就是了不起。 艾果儿把那块糖在手心里焐了很久,回到家就剥开了,塞到了艾姥姥的嘴里。 “甜吗?”她问。 艾姥姥眯着眼睛说:“甜齁了。” 艾果儿叹了口气道:“这就行。” 转身就去了裴骁的房间,开始写作业。 裴骁还正奇怪呢,今天她居然一句牢骚话都没有。艾果儿脸拉的老长,从书包里掏出了两个奇怪的东西,扔到了他的面前。 一个粉红色,另一个是比粉红还浅的粉红色。 “什么?”裴骁习惯性地先嗅了一下,跟着就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他被上面奇怪的香味呛着了。 “情书。”艾果儿压低了声音,做贼似的,还看了看门的方向。 “啥?”裴骁的狼眼眯了一下。 就知道这哥哥不懂,她再一次把声音压得很低,“求爱信。” “你你……我……”裴骁很显然受到了惊吓。 艾果儿会了意,掐了他一把说:“我是有病才给你写情书呢!这是别人给你的,有一个小姐姐腿特别长,叫什么名字,信上肯定写的有,你自己拆开看。” 裴骁翘了翘上嘴唇,把那两封信扔到了一旁。 “你不看啊?”艾果儿的眼睛里闪着八卦的光,说实话,她是挺想看的。 “嗯。”裴骁低了头继续算题,淡淡的鼻音,以示回应。 “你不想谈恋爱吗?”艾果儿在心里为那两个写信的女生默哀了一秒钟,跟着继续八卦。 裴骁皱眉,摇头。“谈恋爱干什么?” “谈恋爱就谈恋爱啊!对上眼儿了就在一起,烦了就分开呗!大家都那样,我们班就有两对儿。” “分开?狼只会在自己的配偶死了,才会找新的。”裴骁很认真地说。 艾果儿自己也没吃过猪肉,提起谈恋爱这个话题两眼一摸黑,她转了转手里的笔好奇地问:“那狼是怎么谈恋爱的?” 裴骁的眉头皱的更深了,思索了很久,终于找到了一个能全面形容的词语。他绷着脸,一本正经地说:“交|配。” 交…… 艾果儿把压在胳膊底下的书扔在了他的头上,又在他的背上一阵狂打,跟着才语重心长地教育:“死裴骁,你出去了可不要这样乱说的。人家会说你傻……”虽然真的不怎么聪明。 裴骁缩着脖子,没有还手。 心都操碎了的艾果儿接着道:“人是高等动物,谈恋爱就是……交流一下彼此喜悦的心情。你说的那啥,结婚了才能那啥。还有,你你,以后跟我说话也含蓄点儿。” 艾果儿抚摸着自己被荼毒惨了的心灵,一翻眼睛恨不得能把自己翻死过去。 裴骁没有反驳,耳朵尖儿动了又动,心里还是想不通,不交|配,谈个鬼的恋爱呀!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5.运动会 那两封情书的结果,是安安静静地躺在了艾姥姥的黑色垃圾袋里。 艾果儿很少女心地为此惆怅了片刻,挠挠头,很快就抛之脑后。 主要是她记着也没用,裴骁的那个思想太恐怖了,谁敢劝他谈恋爱啊。 学校开始筹备冬季运动会,这本来和艾果儿也没啥关系,不知道是听谁说的,多运动能长大长腿,于是她把能报的项目都报了一遍。 回家还和裴骁讨论。 “我报了100米,400米,4x100接力和跳远。你呢?” 裴骁摇头。 “你跑的那么快,跳的也高,干嘛不报啊?”艾果儿谴责道。 裴骁还记得她说的说话得含蓄,想了两天,不知道含蓄是不是谦虚?他把嘴里的肉咽了下去,含蓄地说:“我跑的不快。” “装。”艾果儿噘了噘嘴,他跑的快不快,她还不知道啊,蹿起来,估计连专业的运动员都比之不及。 隐约感觉到了她的情绪,裴骁猜想着自己肯定是理解错了含蓄的意思,重新说:“他们太慢,不想和他们比。” “嚣张。”艾果儿笑了起来。 不过这哥哥就是有嚣张的资本,她给他夹了块鸡,讨好地说:“那你教教我怎么跑快呗!” 跑步谁不会呀,但跑得快就不是人人都行了。 裴骁面露难色地说:“你还不如抽时间背背单词呢!” 天越来越冷了,他不爱动,因为一动,就饿。 听了老半天,艾姥姥终于找到了插话的机会。 她附和:“对,果儿,你得像哥哥一样,好好学习,不能偏科。” 艾果儿苦着脸说:“姥姥,我这次英语考试及格了。” 她对自己的要求就是这么低。 桌子底下,艾果儿勾着脚去踢死裴骁。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裴骁的身子一动不动,若无其事地又夹了块肉放进嘴里。 不过到底没有逃出魔爪儿,下午才放学,艾果儿就神奇地站在九年级三班的门口,成功堵住了裴骁。 死慢死慢的裴骁,书包都还没整理好,就被她生拉硬拽,拖到了操场。 裴骁很无奈,拢着手站在塑胶跑道上说:“你跑一遍我看看。” 艾果儿觉得他也太敷衍了,不开心,“应该是你先跑一遍给我看看。” 裴骁挠头,慢吞吞地脱掉了羽绒服。 别人的冬天是养膘的时候,他的冬天是长个的时机。 前几天艾姥姥还在唠叨,说是他的裤子又短了一截。 幸好艾青华不缺钱,要不然养这么一个男孩子,还真的就跟养头小狼崽儿似的。 裴骁露出了一双让艾果儿羡慕嫉妒恨的大长腿,他简单地做了几个拉伸的动作,慢慢地蹲了下去之后,不忘回头嘱咐艾果儿:“你看好了啊!” 说着,人就像上了发条似的,飞了出去。 大约跑了两百多米,裴骁一个急转弯又拐了回来。 惹得操场上的其他女生,惊呼了一声。 他跟没听见似的,停在了艾果儿的面前,气都不喘一下地说:“就是这样跑的。” 这哥哥,腿长,跑得快,体力好,怪不得那些女人一见他就犯花痴病。 艾果儿拿鞋磨着塑胶跑道,没好意思大声说:“没看清,太快了。” 裴骁深深地吸了口长气,吐出了一串儿的白雾,最后一翻眼睛,认命地说:“我再跑一遍。” “好啊!”艾果儿像只小狐狸一样,眯着眼睛开心地笑。 裴骁一共跑了八遍,终于也开始呼哧呼哧地喘气儿了。 艾果儿这才把自己的大衣脱掉,沉声说:“算了,看了八遍都不知道你的优势是啥!还是我跑你看吧!” 人比人大约是能气死的。 艾果儿迈开了小短腿儿,嘚嘚嘚,频率是挺快的,但奈何步伐小。 裴骁在原地等她跑了回来, 艾果儿喘着粗气问:“找出毛病了吗?” “腿短。”裴骁比她厚道,一遍就找出来了,就是没有考虑过说出来的后果。 心情是天昏地暗的,好想在人来人往的操场上和他掐架。 艾果儿又喘了口粗气,忍住了。 她捡起了地上的书包和衣服,心里想着,这个死裴骁简直是没救了。 嘴上也跟着絮絮叨叨:“没救了!” 裴骁见她果断放弃,开心地附和:“确实没救了。”本来啊,腿,并不是说长就能长长的。 跑了八遍,他快饿死了,晚上很可能要多吃两碗饭才行。 晚饭后,裴骁的门并没有反锁,可到了该写作业的时间,艾果儿一直没有走进来。 艾姥姥奇怪的不得了,一推艾果儿的房门,只见她坐在自己的书桌前,戴着耳机写作业呢! 艾果儿抬头,取掉了一只耳机,问:“怎么了?” 艾姥姥赶紧摆手,“没事儿,没事儿。” 小心翼翼地合上了门,艾姥姥快走了两步,走到裴骁的房门前,探了头进去,小声问:“吵架了?” “嗯?”裴骁惊讶脸。 艾果儿两天都没怎么搭理他了,不接受他的一切好意,对他整个人采取了无视的态度。 就连他大早上只穿个裤衩在房子里乱蹿,也不会听见她喊“裴骁,你要死啊!” 被喊习惯了的裴骁,忽然觉得肉都不香了。 以裴骁的直狼脑子,是三天后听见前桌的男生聊天,才明白艾果儿到底为什么生气了。 那两个男生好像是在聊几个女明星,一个叫沈煜的男生说:“第三个最好看。” 另一个男生叫高邈,撇着嘴道:“腿短,丑死了。” 趴在桌子上假寐的裴骁一下子抬起了头,倒抽了一口凉气。 已经没了同桌的裴骁,成功地引起了前面男生的注意,他俩一齐回头,发现裴骁瞪大了眼睛。 百年都不会光顾一次学校小卖部的裴骁,破天荒地买了很多好吃的东西。 这一节课,艾果儿上的是体育课,45分钟后从操场回了教室,发现她的桌子上堆成了一座小山,全都是她爱吃的东西,里面还夹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你腿不短,真的。 这话,只要长眼睛的人都不信。 不过,艾果儿的气消了。 晚上,把语文本拍在了裴骁的面前,得得瑟瑟地喊:“坑死了,又让抄课文。” 万众期待的运动会将要在本周四开始,为期两天。 艾果儿报的四个项目,比赛时间分布的很均匀,每半天一个。 犹如打了鸡血的少女,誓要拿一个第一。 学校特地邀请了家长前来观看。 艾青华已经出差回来了,不想打击女儿的积极性,呵呵笑着说:“果儿,你尽力就好。” 艾姥姥在一旁听着,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瞧瞧,就因为她爹这个态度,这丫头除了数学,啥科目都是及格就行,没一点儿人生追求。 趁着艾青华接电话的功夫,艾姥姥给艾果儿打气:“果儿,你爸和你哥都不信你能得第一,姥姥相信,得个第一给他们瞧瞧。” 艾果儿的眼睛顿时瞪了过去。 一句话都没说过的裴骁懵逼脸,他又躺枪了。 不远处,同班的同学在喊:“艾果儿,一百米比赛要开始了。” “知道了。”艾果儿脆生生地应了一声,从看台上跑了下去。 穿着蓝色运动服的少女,奔跑在冬曰最好的阳光里,异常的富有活力。 裴骁站在拥挤的看台上,目光锁定。 体育老师的发令枪响起,艾果儿才跑了两步,瞧出了不对劲的他就从看台上冲了下去。 艾果儿觉得自己真的是倒霉催的,起跑第一步,便扭了一下脚。 硬是靠着顽强的毅力和好胜心,跑完了一百米。 一冲到终点,就捂着脚坐在了地上。 隔了大半个操场,比她的距离远多了,裴骁还几乎与她同时到了终点。 艾果儿抬眼看了看裴骁,痛苦地皱起了眉头,扁了扁嘴很丧气地问他:“有什么办法能让脚疼,一秒就好吗?” 当然…没有。 下一秒,脚腕肿成了馒头。 裴骁扶着艾果儿回了看台,艾姥姥心疼的直抽抽。 报了四个项目的艾果儿,因为光荣负伤,只参加了一个,得了个三等奖。 原本是安慰奖来着,第三名因为抢先起跑被取消了成绩,就比她慢了零点零五秒的艾果儿捡了个漏。 临近年关,艾青华忙得不行,他又要出差了,身为植物学家的他,要去各地演讲报告。其实就是不临近年关,他也是忙的不行,天气好的时候会一头扎进那没人的大山里,做各式各样的考察。 艾果儿早就习以为常。 可他一走,脚伤的艾果儿上下学成了问题。 艾青华说:“要不你请假一个星期吧。” 这自然是极好的。 艾果儿没敢露出心里的窃喜,还在假装不愿意。 裴骁自告奋勇地说:“我可以带她去。” 怎么带啊? 艾果儿拧眉,怒从心中起。 裴骁从葡萄架下的石头洞里,翻出了所有的积蓄,学习了各种的网购知识,成功网购了一辆最新款的变速车。 本来是用来驮艾果儿上学的,可变速车组装好了之后,裴骁尴尬地发现——这车没有后座。 裴骁的手里还握着组装的工具,他拿扳手挠了下头,指着自行车的前杠自说自话:“你可以坐这儿。”内心嘘一声,简直万幸! 一直翘着脚看他在院子里忙来忙去的艾果儿翻了下眼睛,想想他这车也好几千呢!那句嫌弃的话,唉,到底没好意思脱口而出。 怕把他打击的丧失了做人的自信,又只会嗷嗷了。 她爸临走前说,“狼和狗护食那是天性,不藏点东西都没安全感。裴骁虽然到了现代社会,并且慢慢适应,但他的骨子里仍有狼性,他能把攒的钱全部拿出来买车载你,很不容易了。果儿,你一定要珍惜这个兄妹之情。” 艾果儿琢磨了又琢磨,总算是琢磨出一点儿有哥哥的好处来了。 可刚刚的嫌弃感,并没那么快就烟消云散。 艾果儿劝自己,算了算了,想想他那双爪子三年前连筷子都不会拿,三年后都会组装自行车了。这三年里他都经历了什么!也是活的不容易。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6.时尚感 班主任老师特地表扬了艾果儿,说她轻伤不下火线,坚持来校学习。 艾果儿很虚伪地表示,这是她应该做的。 却在心里把裴骁翻来覆去地问候着。 也没什么新意,大不了是骂他,死裴骁,臭狼崽子。 正在上化学课的裴骁昏昏欲睡,忽然鼻子一痒,打了个声势浩大的喷嚏。 离他最远的化学老师都愣了一下,轻笑说:“吓我一跳。” 班里的同学全都哈哈笑了起来,坐在第一排的方妍诗扭头看了他一下,说不好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又很快把头扭了回去。 裴骁挠了挠头,一脸刚睡醒似的懵,可不嘛,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11:50放学,平时死慢死慢的裴骁把课桌上的书往书包里一放,“嗖”一下,第一个跑出了教室。 他前桌的高邈,只觉一阵风从他的面前刮过,再一扭头,后面的人没了,嘟囔了一句:“见鬼了。” 嗯,确实见鬼了,事出反常必有妖。 裴骁都已经这么快了,到一楼的时候,还是被那个“小妖精”抱怨:“死慢死慢的。” 艾果儿倚在教室门口,像老佛爷似的伸出了手,让他扶来着。 裴骁却皱着眉说:“抱,扛,背,选。” 多说几个字能死人的! 不过,尽管他的话语简洁,艾果儿还是听懂了,其实早上来的时候,就是他把她从停车区背到的教室门口,但早上人少,现在人多。 艾果儿动了动递过去的手,坚持己见:“扶。” “选。”裴骁眼皮子一翻,一动不动,又说:“我选了啊!” 居然学会威胁了!还真是近朱者赤。仔细想想,他的性格养成,坏的部分可能都是艾果儿的锅。 知道她今天早上是怎么出门的吗? 被扛出来的,像个包袱一样,搭在他的肩膀上,大屁股朝天……她也是要脸的。 “背。”艾果儿很果断地做出了选择。 裴骁把书包递了过去,一转身,半蹲在了她的面前。 艾果儿就这样众目睽睽下趴在了校草的背上,被他轻而易举地背了起来。 她听见了后头的女生叽叽喳喳的议论声音。 “哇,有个这样的哥哥好幸福啊!” 艾果儿心想,那些女人要是知道裴骁不是她的亲哥哥,会不会把她给手撕了? 啊啊,光想想都瑟瑟发抖。 这样的秘密,她就算喝醉了都不会吐露出去一个字的。 少女的个子还小,虽然圆润,但仍旧轻盈。 反正对裴骁来说,背两个她都没有一点压力。 只是因为冬天|衣服穿的太厚,胳膊架起来,特别不得劲。 去往停车区的路上,他时不时会腾出一只手来甩甩袖子,剩下的一只手托着她的大腿,像玩杂技。 艾果儿抱怨:“你能不能好好背呀?” 两个人贴的实在太近了,少女尖细的嗓音直接穿破了他的耳膜,还有她温热的气息,弄的他耳朵尖儿痒痒的。 “再叫把你扔泥坑里。”感觉刚刚的威胁挺管用的,裴骁再一次威胁说。 艾果儿气急,可一手一个书包,她腾不出来手,磕了磕牙,一口咬住了他的耳朵,乌拉不清地吼:“还威不威胁我了?” 嗷嗷嗷,狼王被人挟住了软肋,一秒变成了弱鸡,“啊,不了,不了。” 艾果儿满意地松开了牙。 忽地听见背后有人在笑。 艾果儿一扭头,正对上一个男孩乌黑的眼睛。 那男孩说:“嗨,我叫高邈,我是你哥哥的同学。” “嗨。”艾果儿挺不好意思地打了个招呼。 高邈越过她们,先进了停车区。 裴骁也把她放了下来,正推自行车呢,推着自行车往外走的高邈笑着和他说:“裴骁,你妹妹挺可爱的。” 裴骁瞪了瞪狼眼,没有回应。 “可爱”的妹妹顿时红了脸,有点儿无地自容。 坐到了自行车的前杠上,艾果儿做了个自我检讨,“我以后会注意场合的。” “什么?”裴骁没听懂。 “我知道你也是要脸的。”艾果儿以己度人地说。 “反正我以后在公共场合会给你留面子的。”怕他不懂,艾果儿很善解人意地补充了一句。 可过了几秒钟后,她却又说:“不过,前提得是你不能惹我。” 反正人话鬼话全都让她一个人说完了,裴骁对这些根本就不在意,更加习惯了她说自己听。 周末的时候下了两天的雨,回家的路并不崎岖,路边却积了不少的水。 裴骁骑着自行车,越过了一个又一个水坑。 艾果儿整个人小小的一只被他圈在了双臂间,脚一会儿翘起来,一会儿落下去,玩的起劲。 猛地抑了下头,发现他额前的头发有点儿挡眼睛。 “理发店和我,二选一。” 裴骁痛苦地闭了下眼睛,两个都不想选怎么办!他讨厌理发师,也接受不了艾果儿的手艺。 艾果儿只会拿那种给小宝宝理发的电动小推子,固定好尺寸,而且每次只给他留一点五厘米。 理由是他的头发太硬,留的长,根根朝天长,跟个傻子似的。 总顶着一个这样的发型,还能被那些女人评为校草,可见他的颜值也是过硬。 裴骁从暑假蓄到现在,才把头发蓄长。 “咦,月考的成绩出来了。” 狼王也学会了在“危机”时刻打岔。 艾果儿“切”了一声,撇嘴,但注意力成功被转移:“回家你不许说,不许说,听见了没?” 语文考了59,就差一分啊,想想有可能会被艾姥姥啰嗦死,她自己也是醉醉的。 后面又响起了刚刚那个很熟悉的笑声。 明明比他们先出校门的高邈,在这个时候,忽然从后面赶了上来。 他说:“你们是不是也到前川路口才拐弯?我一会儿到那儿左拐。” 还不太会做人的裴骁不出声音,寒暄的事情只能是她来了。 “我们右拐。”艾果儿笑了一下说。 高邈是早就知道艾果儿的存在,却是第一次把人对上号。 前一段时间班里闹得沸沸扬扬,说什么闷不吭声的校草加学霸把方妍诗给吓哭了,搬着桌子就逃离了他。 因为方妍诗那个女人被嫉妒心冲昏了头脑,把人家校草的妹妹误当作了情敌。 男人嘛,对妈妈、妹妹和女儿,总是充满了保护欲的。 高邈没有妹妹,却有好几个表妹,可她们笑起来并不会露出小酒窝和小虎牙。 眼前的小女生有,还有一张圆圆的小脸蛋,看起来让人忍不住想呵护。 高邈心里想着,怪不得裴骁那么护着妹妹,这要是他的妹妹,他也得把方妍诗吓哭了。 “你们月考的成绩也出来了吧?”高邈尬聊道。 只是切入点不太对,艾果儿这个数学课代表,所有的科目也就只有数学能看了。 今天最后一节语文课,还被老师不点名批评了,“有些同学,数学次次都考第一名,语文次次都考倒数第一,是不是对我这个老师有意见啊!” 想想就心烦,她干笑了一下说:“是啊是啊!” 前川路口。 艾果儿兴奋地挥着小手,“我们要拐弯儿了,再见!” “再…”后头一个字都还没有说出来,那个带着可爱小姑娘的自行车,“嗖”一下,驶离了他。 高邈莫名奇妙,有点儿怅然若失。 中午回家,艾果儿把语文作业扔到了一旁,溜到了他爹的书房上了个网。 从打开电脑到关掉电脑,一共费时半个小时,自学理发知识。 跟着,“自学成才”的艾果儿用尽了手段,威逼利诱,把裴骁逼到椅子上乖乖坐好。 给他围上围布的时候,还碎碎念:“我容易吗我!瘸个腿儿还得想着给你理发!还得学习新发型!”心都操碎了! 是是是,你身残志坚。 裴骁忍住了心底的颤抖,叹了口气,终于不再反抗。 艾果儿拿理发刀的知识还是挺专业的,毕竟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完全学会的也就是这个,其他的都是些理论知识,理论还得结合实践,才能出真知。 只是手里的理发刀还是买小推子的时候送的,和小推子是一个颜色,嫩绿嫩绿的,中看不中用,刀口实在是太钝了。 力气用得轻了,就削下来两根头发。 力气用得重了…… “哎呀!”艾果儿惊呼出了声音。 一旁戴着老花镜的艾姥姥抬了头,适时地劝裴骁:“还是剃成小平头吧!” 刘海已经缺了一大块,裴骁还能怎么办呢! 1:30,裴骁顶着一点五厘米的头发出门。 风一次,觉得头皮好冷,他下意识缩了缩脑袋。 艾果儿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要不我给你买顶帽子吧!” 前川路上,还真有一家卖帽子的店。 不过,帽子颜色鲜艳,一看就是小孩子戴的那种。 艾果儿跳进了店里问,“请问,有那种大孩子戴的帽子吗?” 店员很专业地回答:“多大的孩子?” 艾果儿指了指外头,死活都不肯进来的裴骁。 店员看着门口身高至少得有175以上的男孩子,抽了下嘴角。 最后,艾果儿选购了一顶,据说十岁的孩子都能戴的下的针织帽。 “像这种帽子挺神奇的,有松紧,觉得小的话,使劲撑一撑就行了。”艾果儿举着帽子跳出来之后,和裴骁说。 帽子的颜色还好,黑色的,比悬挂着的那些花红柳绿色,让人放心了不少。 裴骁的头型也不错,戴上挺帅的。 就是帽子的边沿,粘着一个红色的迪迦奥特曼标志。 店员说,要是把标志撕掉了,帽子上面会有一团白色的胶。 艾果儿拍了拍那个标志,又和裴骁说:“你得像奥特曼一样有挑战小怪兽的勇气。” 奥特曼是谁?裴骁好像有点知道。 不过他对芭比公主更熟悉,长的跟鬼一样,他刚到艾家的时候,艾果儿天天看。 最近她的口味又变了,喜欢看那些顶着奇奇怪怪颜色头发的男孩子,他瞄了下动漫的名字,叫什么高校男公关。 公关,名词解释是公共关系。裴骁很认真地跟着艾果儿看了几眼那个动漫,他发现她总是小脸儿绯红,而他却压根就没有看懂。 他好像越来越不懂她了。 艾果儿见他一直没有动作,帮他把帽子戴好。 裴骁就这么顶着奥特曼到了学校。 嗯…还有一种帅是把小孩帽戴出了时尚感。 哇,校草戴帽子好有型啊!酷酷的,帅帅的。 帽子上的奥特曼,好可爱。 快放学的时候,前桌的高邈转过了身子,问裴骁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你的帽子是在哪儿买的?” 裴骁很警惕地说:“关你什么事!”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7.哈士奇 “哦,我爸爸出差带回来的。” 艾果儿是个谎话精。 高邈似乎早已习惯了和裴骁的无法沟通,放学同行的路上,重复的问题又问了一遍艾果儿。 碍于面子问题,艾果儿死活都不会告诉他的,说完后还仰头和裴骁对视了一下,那意思很明白的:你不要揭穿我啊! 裴骁才懒得管这些凡尘俗事,他是个很敬业的车夫。 还是同行到前川路口,两车分别。 如此两个星期过去,这时候艾果儿终于能够活动自如,那个神清气爽啊。 但有车坐,谁还步行。 就是不知道最近是不是骨头汤喝的太多她忽然长个了,坐在裴骁的双臂间,越来越伸不直腰。 已经算和艾果儿熟识了的高邈,这天中午,很适时地提出了一个建议。 “艾果儿,你坐我的车吧,我后面有座儿,坐着会舒服一点。” 某狼正在开锁,一听见这个,狼眼一蹙。 好在艾果儿是个矜持的少女,对于高邈莫名其妙的示好,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不用不用,一会儿到了前川路口还得换,怪麻烦的。” 心里头却怪怪的,同行的路上,她不由自主偷看了他好几眼。 高邈这男生,长得其实挺帅的,身高可能就比裴骁低了一点,但比裴骁时髦多了,留着时下流行的韩式明星发型,戴着黑色的鸭舌帽,看起来干净极了。她压根没想起来,裴骁的发型不美丽是因为谁来着。 这时候,艾果儿的小心脏不自主地跳快了两下,第一次发现,同行的路途也太短了,才到路口,裴骁便猛地一拐。 艾果儿伸长了脖子和高邈再见,跟着便埋怨裴骁:“你拐那么急干什么呀?”小脸儿绯红绯红的。 爱情来得既突然又奇怪。 裴骁低头,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奇怪的她。 有一种被人窥透了心事的错觉,艾果儿心虚,不说话了。 少女的心事,肯定不会和狼崽子述说。 他听不听得懂是一回事,会不会被他笑话又是另外一回事。 艾果儿忍了两天,终于忍不住和喻蓝星通电话。 艾果儿光讲她和高邈是怎么认识的,都讲了小半个小时。 重点说了高邈的身高,还有黑黑的眼睛,隐去了他额头上新长出来的两颗红痘痘。 青春期嘛,长个几颗青春痘,那是难免的事情。 而且,更加重点说了,他好像对她有意思。 电话那边的喻蓝星对高邈的长像有点儿想象无能,打了个哈欠问她:“有你们家狼崽子帅吗?” “和我哥…不一样的帅法!”艾果儿想了一下,形容词缺乏,都怪自己语文没有学好。 “你哥?你们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明白我说的了吗?” 喻蓝星:“不明白怎么不一样了!” 艾果儿哼唧了半天,她自己也说不好:“反正就是不一样。” 艾果儿在喻蓝色的眼里,就是不成熟的代表,她道:“那男生都上初三了,很快你们就不在一个学校,你有信心谈异地恋吗?” “我没有说要谈恋爱啊!”艾果儿的脸都红透了,“人家又没有说要追我。” “那他要是追你了呢?” “那我要好好考虑考虑。”艾果儿很矜持地说完,又讲了:“他就算上了高中,我们也在一个城市的,不算异地。” “不一个学校,不能天天见面,只能打打电话,和异地恋有啥区别!”喻蓝星没好气地强调。 本次通话一个小时零七分钟二十三秒,少女内心想要恋爱的火焰被彻底点燃了。 躺在床上的时候,还忍不住翻来覆去地想,高邈要是真追她了,该怎么办呀? 是啊是啊,异地恋什么的最烦了。 恋爱的八字还没一撇,烦恼先来了。 裴骁觉得这几天艾果儿特别不对劲,尤其是碰见高邈的时候,坐在他身前的她,总会下意识地夹紧了臂膀,说话也变得细声细气,连他都能感觉到她的紧张。 从外貌体型到潜在的武力值,裴骁分析了又分析,还是想不通高邈有什么好让她害怕的地方。 弄不懂归弄不懂,裴骁的身体很正直,从心出发,开始排斥高邈。 只不过放学的时间是没法改变的,一个人若总想跟着他们,就不会轻易被甩掉。 裴骁晚走了几分钟,到达停车区的时候,却发现早到的艾果儿正在和高邈热聊。 他们在聊的是最近刚出的一部武侠动漫。 能找到一个聊得来的话题,实在是不容易呢! 裴骁来的时候,艾果儿正在吐槽:“动漫出的太慢了,一个月就出一集,我真怀疑这个是不是要等到我结婚了它才能完结。” 高邈听的直笑,顺便伸出了手和裴骁打招呼,“来了,都等你半天了。” 裴骁拉着脸,没说话。 高邈很小声地和艾果儿说:“你哥的性格太差了,我说十句他都不回我一句。” 艾果儿撇嘴:“他就这样。” “真怀疑你们不是一个妈生的。” 艾果儿眯着眼睛笑:“……”不仅不是一个妈,还不是一个爹的。 很快要到圣诞节。 学校门口的小卖部,家家都在卖那种带包装盒的苹果。 裴骁连续好几天,每天都要带回家好几个。 艾姥姥很高兴地宣布,他们家至少两礼拜都不用买水果了。 连续夸了裴骁好几次有出息! 把圣诞节过成了情人节,也就那些疯狂的女人才能干出来这种事情。 艾果儿不屑,对此嗤之以鼻。 她其实很惆怅的,因为她一个苹果都没有。 自己倒买了一个,买的时候心里想着送给高邈,可少女心是玻璃做的,少女的矜持不允许她这样做。 苹果又带回了家,削了皮,自己惆怅地啃掉了。 圣诞节这天刚好是周五。 初三比初一多了一节课,艾果儿通常都是等裴骁放学,一块儿回家的。 好在,一节课也就45分钟,一套奥数卷子都做不完,裴骁就放学了。 可今天艾果儿实在没有心情做卷子,心里总是想着,今天和高邈分别的时候,要不要和他说一句圣诞快乐。 少女心就是这么的纠结,平生第一回暗恋,艾果儿觉得自己忽然也变得俗不可耐。 初三下课的铃声响了,艾果儿磨磨唧唧地收拾着书包。 才走到教室门口,碰到一块儿下来的裴骁和高邈。 三个人结伴往停车区走。 走到稀稀拉拉没剩多少辆自行车的停车区,裴骁到里头推车,高邈忽然慢了一步,对立在外头的艾果儿说:“圣诞快乐!” “嗯?” 艾果儿还没有反应过来,高邈从书包里掏出一盒包装很精美的巧克力,递了过出。 周围的环境很嘈杂,饶是如此,艾果儿还是听见了自己心跳的声音。 平生头一回有男生送巧克力给她。 她傻愣愣的没有动作,在裴骁推着自行车出来之前,高邈很快速地把巧克力塞进了她的手里。 这一路上,心虚的艾果儿和高邈,一句话都没有再说。 巧克力一直被艾果儿小心翼翼地拿在手里,快到家门口的时候,她才取下了书包,把巧克力装了进去。 这期间,裴骁一直关注着她的动作。 艾果儿装好了巧克力之后,冲他举了举拳头:“不许告诉姥姥,上次别人给你写情书,我都没有告诉姥姥。” 等了一下,她又说:“也不许告诉爸爸。” 裴骁的心情有点儿不好。 因为艾果儿盯着那个巧克力盒子,已经傻笑了半个小时,奥数卷子就写了一道题,还是错的。 裴骁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巧克力抢到了手,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拆开了包装。 艾果儿一个饿狼扑食,和他争抢,可她还是慢了,他已经剥开了一颗塞进了嘴里。 “要死了,死裴骁!”她自己都舍不得吃的。 艾果儿很生气,夹着自己的书本和巧克力,回了自己的房间。 本来把巧克力放进了书桌的抽屉里,想了想不放心,藏在了衣柜里。 那巧克力又甜又腻,裴骁忍着恶心,恶狠狠地嚼碎,咽到了肚子里。 想了整整一夜,越想越不对劲。 早起,艾果儿和艾姥姥,一块逛超市去了。 裴骁在房子里转悠了又转悠,像一头离了群的狼似的,满腹的焦虑,最后不由自主转悠到了艾果儿的房间里。 他的鼻子很灵敏,没费多大劲,就从衣柜里翻找出了那盒巧克力。 巧克力一共有九颗,昨天他吃了一颗,还剩八颗。 不爱吃甜食的狼王,带着满腹的焦虑,先啃为敬。 他的目标是,干光整整一盒。 可是太甜了,中途他去了客厅一趟,喝了整整两瓶矿泉水。 还剩最后一颗的时候,门外响起了艾果儿的声音。 狗急了跳墙,狼急了……总不能跳楼吧! 裴骁把最后的半颗巧克力硬塞进了嘴里。 艾果儿推门而入,看了眼嘴巴塞得鼓鼓的他,又看了一眼他手里的盒子,“嗷”一声,猛扑了上去。 都说了狼性是会传染的。 裴骁被她扑倒在地,她骑在了他的身上,一手抢盒子,一手掐脖子,“死裴骁!” 盒子抢了过来,里头空空如也。 艾果儿很丧气。 四目相对,小小的少女,轻巧的身姿…狼王的嘴里还有没啃完的巧克力,他已经忘记了咀嚼,觉得自己的心脏出了问题。 砰! 砰! 砰! 嗷~有什么在撞他的心! 有很多问题,裴骁现在都还想不通,但是他很清楚地明白自己的胸腔间埋藏着一团足以让理智爆炸的怒火。 食物并不短缺,可这个窝里只有一个和他年纪相当的雌性。 不要狼王不发威,就把他当成了哈士奇。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8.护哥力 玩具食物,都愿意分一半给他的艾果儿,学会了储藏食物,还准备吃独食。 裴骁想了又想,自己大概是因为这个而生气。 但,没有和自己人生气的道理。 除了争夺狼王,狼群从不内讧。 他很清楚,自己的怒火应该朝外喷洒。 那个人,不应该先来挑衅。 又是一个周一。 狼王带着压抑了两天的狼性到了学校。 高邈比他到的早,已经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裴骁一到教室,一双狼眼炯炯有神,目光锁定。 大约是感觉到了他灼灼的目光,高邈不由自主地抬头,等到他快走近的时候,还冲他笑了一下。 狼王却扔了自己的书包,隔了两张课桌,“嗷”一声,一脚踩上了桌子,猛扑了上去。 长大了之后,谁也没有见过这么原始野蛮的打架方法。 高邈被掐倒了之后,整个人还是懵懵的,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了他,连反抗都是癔症了片刻之后的事情。 高邈也算是人高马大,还是班里的体育委员,上回铅球考试全班第一,奈何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脸憋的通红,也没能翻转局势。 狼生第一次为了雌性而掐架。 裴骁挥出去了一拳,发现对手太渣,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再揍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 他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趾高气扬地站了起来,冠冕堂皇地大吼:“你以后离我妹妹远一点!” 方妍诗一惊,瞬间就趴在了桌位上,这句话她熟悉的要命,那天她颤颤抖抖的和他说着“对不起”,他说的就是——离她远一点。 称呼上变得更合理,看来某狼心思的复杂程度,又朝人类迈进了一大步。 站的道德高度更合理,来拉架的同学,扶起了课桌,又把高邈扶了起来。 沈煜埋怨了一句:“卧槽,你也太不是东西了,连初一的小嫩草你都不放过。” 高邈觉得自己特别冤,别人谈个恋爱都能抱抱亲亲,再不济,也能拉拉小手,他这纯粹是柏拉图,就送了一盒巧克力。 他黑着脸,摸了摸又疼又麻的嘴角,卧槽,出血了。 沈煜倒是也想说一说裴骁,都是自己同学,出手干嘛这么黑。可抬眼一看,裴骁的手可能是碰在了桌子上,两个指甲都折了,小指甲隐隐还有血迹,十指连心,裴骁伤的不比高邈轻,他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听说裴骁的爸爸不常在家…这个长兄如父,当哥哥的也是替妹妹操碎了心。 转而又偷偷地说高邈,你他妈泡谁不好,居然想泡自己同学的妹妹! 看吧看吧,妹控发飙了。 狼王也没有预料到,战役会结束的这么迅速。 这架掐的一点儿都不惊天地泣鬼神。 看来,人和狼就是没法比。 他甩了甩手,捡起了书包。 第一节课是物理,预备铃一响,教室里恢复了正常,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中午放学,艾果儿还是坐着裴骁的自行车回家。 她的眼睛多尖啊,只一眼就看出了他握着车把的右手不对劲。 正老妈子化身,一个劲儿追问他的狼爪子怎么了。 这时高邈骑着自行车,风一样从他们的面前驶了过去。 艾果儿“哎”了两声,高邈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少女的玻璃心瞬间碎了一地,可怜的艾果儿还不知道,自己幻想中的初恋还没开始就已经跑步进入了结束期。 “碰到桌子上了。”一直都没有开口的裴骁却在这时道。 艾果儿的注意力被强行拉了回来,低头又看了一下,看着都疼,“回家得好好消消毒了。” 她重重地叹了口气,又念他:“这么大人了,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到家的第一件事情,艾果儿开始帮裴骁“治疗”狼爪子。 两个人坐在客厅的窗户下,一缕阳光直直地打在他们的身上。 艾果儿拿医用棉球蘸了碘伏,客厅里某狼嚎叫的声音能飘出去很远。掐架的时候是挺骁勇的,这会儿又变成了弱鸡。 艾姥姥心疼地说:“哎哟,果儿,你轻点儿。” “轻了上面的灰擦不掉。”艾果儿也很无奈的,扭头又训裴骁:“叫你不爱洗手!”她的强迫症,在这个时候发作了。 裴骁的耳朵尖动了动,做狼的时候也没见哪头狼会坐到小溪边洗洗爪子,现在他一天被盯着洗好几遍,已经很干净了。 他不是狼他知道的,可有些小毛病真的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改掉的,比如说护食、护短……其实他也找不到可以准确形容的词语。 嗷~爪子又疼了。 艾姥姥看不过眼,鼓动裴骁:“骁,果儿总是这么欺负你,掐她。” 裴骁点了点头,很古怪的眼神看了过去,一抬手,捏住了她的小圆脸,没敢使劲儿。 艾果儿反手拍掉了他的爪子,从医药箱里取出了两枚创可贴。 狼王的耳朵尖儿又动了动,那满腹的焦虑,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是爪子很疼很开心。 狼爪子被缠上了两个创可贴,某狼行动不便,改用左手吃饭,还用左手写字。 艾果儿快被他气哭了,人家左手写的字都比她右手写的好看。 其实她最近都很脆弱,看见一株小草从墙缝里挤出来,也会想哭。 她连续郁闷了好几天,连带着小u脸也慢慢向小v脸发展。 城市里下了大雪,纷纷扬扬地下了整整一夜,整个世界银装素裹。 这时,算上这个周末,离期末考试还有七天的时间。 艾青华回来了,进门的第一句话是,“果儿,你长高了!” “是吗?”艾果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又往裴骁的面前一站,还是和他差了一大截。 艾青华呵呵笑笑,跟着又说:“小骁也长高了。” 起始身高相同,差距却越来越大。 被虐到的艾果儿撇了撇嘴,叹气,一点也没有为自己即将长出来的大长腿而欣喜。 黑色的期末考试要来了,还有乌漆抹黑糟糕透顶的心情。 为了下周的期末考,艾果儿决定临时抱个佛脚,她请了裴骁给他恶补。 其实她不是不聪明,她的数学知识可以干翻初三的学霸,就是不喜欢死记硬背。 裴骁给她画了重点要背的内容。 艾果儿在看见第一个重点的时候感慨了一句:“天啊,这也要背!”然后,后头的重点一个没记住。 裴骁说了半天,艾果儿的英语书还停留在原地,他心情复杂地叹了口长气,表情像是要发火,却忽然一扭头,自言自语:“算了,我和你生不起来气。” 艾果儿又受了刺激,狼崽子都学会了人类啼笑皆非复杂的情绪,她的英语和语文不能还不及格呀! 这逻辑好像不通,反正她受了挺大的刺激,头悬梁锥刺股七天过去,脑子被那些文言文和英语单词整成了浆糊。 一睁开眼睛,是那种“我是谁?我在哪里?”的状态。 艾青华在送她上学的路上安慰道:“及格就行!” 艾果儿叹了口气,“那样我要是上不了高中怎么办?” “爸爸想过了,实在不行你就走奥赛路,拿个奖,会有高中要你的。” 是哪个作家说的,人要长大,必须得经过千锤百炼。 砸在艾果儿头上的第一锤,可能是智商问题。 砸在艾果儿头上的第二锤,可能是体型问题。 砸在艾果儿头上的第三锤,可能是初恋问题。 如今第四锤也砸了上来,她的爸爸对她也没多大信心,可见她是个让人多么失望的孩子。 初一和初二同一天考试,占用了初三的教室,是以初三放假了。 挺巧的,艾果儿被分到了九年级三班,还坐倒数第二排。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里就是高邈的座位。 老天真不厚道,这种时候还在刺激她。 先后考完了语文和英语,她软绵绵地趴在桌子上,觉得自己耗尽了体内的洪荒之力。 下午考数学,哎呦喂,终于到了能恢复一点点自信的时候。 她振奋了一下精神,拿着自己的笔袋往教室门口走去。 挺不巧的,在门口撞见了来教室拿东西的方妍诗。 两双眼睛对视了一下,很快都自动别到了一旁。 艾果儿下楼,准备回家。 方妍诗拿了自己抽屉里的小说,和门口等她的女孩汇合,快走了两步,跟在艾果儿的后面,故意很大声地说:“看见没,上一次高邈就是因为她才挨打。” “谁不认识她呀!校草的妹妹嘛!话说校草变态起来真的像个神经病,一拳就把高邈打懵了。” 这对话里的信息量可真大,艾果儿深吸了口气。 这时,后面又响起了对话声音。 方妍诗旁边的女孩似乎是料到了艾果儿就算听到了,也不能把她怎么样,又说:“你也是倒霉,只看颜值,居然喜欢上了一个变态!” 艾果儿个奇葩,顿脚,转身,一气呵成,对着后头还没反应过来的俩人,皱着眉吼:“说谁变态呢!你才是变态呢!长得像个矮冬瓜一样,要颜值没颜值,要智商没智商,还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活该你没有男朋友。”说的好像她自己腿很长,并且有男朋友似的。 不过那俩人是真没有智商,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心机女配故意把女主不知道的事情透露给她,不就是想看女主和男主翻脸嘛! 哼,真把她当傻子了。 妹控的妹妹也是护哥的一把好手。 艾果儿的战斗力很强的,管她年纪是不是有差距,一对二,都挽了袖子,准备开掐。 可方妍诗早就被裴骁吓破了胆子,扯了旁边女孩的袖子,低着头从她的身边跑了过去。 艾果儿憋了一肚子的气,没地方撒。 黑着脸回到了家,进门说的第一句话是:“死裴骁,你在哪儿呢?” 艾姥姥吐槽:“能在哪儿呢?在自己房间学习呗!谁像你呀,能不学习就不学习。” 艾果儿蹬蹬跑上了楼,正撞见出了自己房门的裴骁。她一把把他推了进去,怕人拉架,还反锁了门。 艾姥姥推不开门,急的在门外吼:“又掐起来了!” 闻声而来的艾青华,手里还捧着书,推了推眼睛,在门外道:“你们两个要友爱啊!” 房间里,已经骑过他一回的艾果儿简直是熟门熟路了,反锁了门之后,直接把他推倒在了床上,一抬腿骑了上去,一只手还掐住了他的脖子,压低了声音问:“说,我爸多给了你多少零花钱让你看着我?你也太不道义了,别人给你写情书,我都没有告发你。别人送我一盒巧克力,你就把人家揍成了猪头,你说你怎么能这么暴力?” 零花钱的事儿她早就想问了,她知道裴骁比她花的少,可他太有钱了,她总忍不住疑心。 心里头对高邈也是嗤之以鼻。 我哥才揍了你一拳,你就怂成了这样……这样的爱情,根本就不叫爱情。 爱情走的比来的时候更快更莫名。 狼王的小眼神飘啊飘的,一直没敢落在她的身上。 心脏砰砰砰又乱跳了起来。 艾果儿觉得他是无颜面对自己,接着讲:“现在知道错了,早干什么去了?想想我是怎么对你的,你的良心就不会疼吗?” 说话的时候,另外一只手还在他心脏的部位戳来戳去。 狼王怕痒,飘着眼神儿,伸手阻挡。 两个人了“你戳我挡”的拉锯战。 不甘心的艾果儿还在小声问:“你一月到底有多少零花钱?” “三百。”这个问题,裴骁可以回答。 “我爸是不是让你当眼线了?” 这个问题,裴骁很机智地保持了沉默,让她自己使劲怀疑去。 门外又传来了艾姥姥唠叨的声音。 “青华啊,你这宝贝闺女啊,越长越不像个女孩,啧啧!”真的,连一身野性的狼崽子都怕她,这要是真送了一只狼到她的手里,她也能把它训成吉娃娃,没一点威慑力。 这是女儿犯错,爹受过。 艾果儿觉得自己不能这么不孝,麻溜地从裴骁的身上跳了下来,举起了拳头,同时又压低了声音说:“再有下一次的话……”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了,对裴骁这种不太懂得做人道理的人,不能含蓄。 裴骁红了耳尖儿,无辜地眨巴了一下眼睛。 艾果儿打开了门。 艾姥姥堵在门口,心塞地问:“又怎么啦?人家今天好好的搁家里,怎么又惹到你啦?” 艾果儿很大气的一摆手,“私人恩怨,已经解决了。走走,下楼吃饭,我都快饿死了。” 艾青华嘴角一抽,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武侠小说……他宝贝女儿的隐藏属性,很武林。 他是不知道自己,堪堪躲过一“劫难”。 没有拿到证据的艾果儿,镇压了自己想闹了很久的零花钱革命。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9.青春期 这次的期末考试,艾果儿的语文和英语成绩有了一个很大的飞跃,尤其是语文,不止及格,居然得了80分。 连语文老师都想问问艾果儿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其实这也多亏了裴骁,他一个从原始社会来的人作文居然能写得那么好,艾果儿觉得是奇迹呀,遂打听了诀窍。 得到的答案是:多引用经典,多正能量,让废话看起来别像废话,然后总分总。 艾果儿一试,果然靠谱儿。 不过又一个疑问来了,他一个三年前才学会写字的狼崽子,哪知道那么多的经典和名人名言啊! 裴骁的身上有很多的迷,比如说他是不是一睁开眼睛就在狼窝了,还有狼奶是什么味的。 迷太多的坏处就是,艾果儿已经没有兴趣去寻找答案了。 反正,问了他也不说。 期末考试的成绩不错,就意味着这个寒假艾果儿能躺着过。 这个时候只要不想起寒假作业,哪怕上学期发生的这样那样的破事儿全都历历在目,也只能被称作浮云。 毕竟,过去再让人耿耿于怀,也只存在于记忆里,无法和未来相比拟。 艾青华趁自己清闲的时候,和两个小东西谈了谈未来的事情。 实际上,这一次主要的谈话对象是裴骁,再有半年,他就要考高中了。 艾姥姥嘴里更加让人头疼的艾果儿才上初一,也就是顺带接受接受教育。 城市并不大,但高中真不少。这座城市里最好的高中是一高,其次是三高和四高,再次一点还有七高和八高,二高、五高、六高则是坏孩子的聚集地。 这是按照学校的好坏来划分的。 若是按照距离,一高在城西,离艾家很远,倒是三高和四高离的比较近。 按裴骁的成绩,考一高是没有问题的。但是按裴骁的性格,要是让他住校的话,艾青华很不放心。 他是这么一个人,责任一旦扛了起来,就没法中途放下去。 比如给艾姥姥养老的责任。 再比如养育裴骁。 可艾青华有再多的不放心,那也是他自己的,孩子的事情,自然还要征求孩子的意见。 他是这么和裴骁说的:“你要是上一高呢,八成是要住校的。你要是不想住校呢,上三高和四高也行。学习这件事情,师傅领进门,修行还得看个人。叔叔尊重你的意见,也全力满足你的要求。你呢,趁着还有半年的时间,也反复的掂量掂量。” 转头又和艾果儿说:“我已经和你的数学老师商量过了,他会积极地推荐你参加所有的数学竞赛,等你稍微有点成绩,我会抓紧时间和三高的校长联系。”这是压根就没想过她能上一高。 被区别对待的很彻底,艾果儿已经习以为常。 艾果儿也有她的担心,倒不是担心她自己,而是指着裴骁,和她爸说:“你趁早打消了让他住校的念头,就他这个暴力狂,指不定得给你惹出什么事情。” 她很讲道义,即使告状也知道打掩护,像踹坏了女厕所的门和殴打同学这样的事情,她是绝对不会告诉她爸的。 可说这话的前几分钟,艾果儿才简单粗暴地摔开了几个裴骁徒手都捏不开的核桃。 整个过程是这样的—— 一个像画卷里的贵公子,十指纤纤,紧握着核桃,不动声色地发力。 另一个简直就像神经病,披散着刚洗完的头发,一蹦三尺高,“啪”一下把核桃使劲儿地摔下去,制造了满地的狼藉。 艾青华可是眼睁睁地目睹了这一幕,他比艾姥姥含蓄,没有直接指出暴力的其实是她,只是略显发愁地轻叹了口气。 活得简单,没什么不好,可要是过于简单的话…着实是一件令人发愁的事情。 升学的话题就谈论到此。 重点被谈话的裴骁至始至终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 艾青华想,总要给他一些适应的时间。 如今裴骁在他的眼里,早已不再是那个有问题的狼崽子,顶多是一个适应能力还有些差的孩子。 倒是他女儿,他怕女孩子的青春期,会让他这个做爹的措手不及。 不过话说,他的宝贝女儿还真是个晚熟品种,小的时候换牙晚,长大了一点,青春期也比别的孩子来得晚。 这过完年都要十四了……幸好还有艾姥姥,要不然他这个爹,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女孩子青春期那些棘手的事情。 想想也是怪心酸的,穗儿要是还在,怎么着也轮不到他们来操心这些事情。 当爹又当妈的艾青华因为女儿成长中会必经的一些小事情,而感慨了一番,很快,就又把那些不知道啥时候会发生的事儿忘在了脑后。 就是这事吧,艾果儿自己也在惦记着。 年前,最后一次和喻蓝星通电话的时候,还神秘兮兮地问过她:“你来大姨妈了吗?我还没有。” 是谁跟她说的,女孩子来了大姨妈之后,胸部会变大,但很快就会不长个了。 这真是一件纠结的事情,艾果儿既想让大姨妈快点来,又不想让她来。 那边的喻蓝星刚好在生理期,肚子疼的要命,没好气地说:“下辈子我要做个男人。” 艾果儿差点笑岔气。 这个时候,幸灾乐祸的她还不知道——把什么事情挂在心上,什么事情说来就来了。 过年,最忙的人是艾姥姥,腌咸鱼,炸年菜,几乎一整天都呆在厨房。 艾青华挺不好意思地念叨:“妈,我说请个保姆……” 以前请过保姆的,可保姆一来,艾姥姥觉得自己失业了,掂着自己的小包袱要回老房子,艾青华没办法,只能又把保姆给辞退了。 果然,艾姥姥摆了摆手,不高兴地说:“请什么保姆啊!叫我说啊,还不如你再找一个。” 艾青华果断闭嘴,默默加入了剁鸡的行列中。他那双拿放大镜的手,挥舞起菜刀做动物解剖,也是像模像样。 艾果儿和裴骁最轻闲,就在房间里头,写寒假作业。 裴骁是真在写。 艾果儿是真在混,一会儿挠挠这个,一会儿摸摸那个。她坐不住的,写了没一页,扔了笔,窗户散开了一点,伸头往下看。 院子里的桂花树,被风吹的哗啦啦作响,风也送来了其他的声音。 她的耳朵尖,刚好听见了艾姥姥在厨房里唠叨的“再找一个”。 扭过头,问裴骁:“你说狼是配偶死了才会另找是吗?那有没有不另找的?就是那种独自狩猎,独自抚养小狼崽子的!” 这问题已经超出了裴骁的知识范围,他顿了笔,也扭过了头。 身姿轻巧的少女,正趴在窗户间,屋子里的暖气挺足,她穿着米白色的珊瑚绒居家服,整个人毛茸茸的,像只小熊。 只是屁股的后面,很突兀地红了一块。 裴骁的直狼脑子运转了很久,隐隐约约知道一点。 他温柔地叫她的名字:“果儿。”又招了招手。 艾果儿踢着鞋过去。 裴骁低着头在桌子里翻了很久,翻出了生物书,又摊开,推到了她的面前。 很显然,艾果儿没有会意,不满地说:“我问的问题生物书上没有。” 她有点心烦,粗鲁地把生物书推了回去。 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裴骁红了脸,眼神飘啊飘的,又把书推了过去。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艾果儿拧着眉说:“你卖萌我也不看。”把书一甩,转身跑了出去。 裴骁“哎”了一声,想要告诉她别乱跑。 她嗖一下,像一阵风一样跑下楼。 裴骁急得搓了把脸。 楼下,艾姥姥还在唠叨。 年纪大了就那样,操心的事情只有两件,一件是艾青华后半辈子的幸福,一件是艾果儿的学习。 “对,我姥姥说的对,爸,你应该再找一个老婆了。” 冷不丁,艾果儿强势插|入,她还是第一次就这个问题发表自己的意见。 艾姥姥一听这话眉开眼笑,“哎哟,果儿长大啦……” 后头还有一句“懂事啦”并没有说出来,艾姥姥一抬头,赶紧放下了手上的筷子,嘱咐艾青华:“你看着油锅。” 然后,动手将艾果儿从厨房里拉了出来。 “怎么啦姥姥?”艾果儿还啥都不知道。 艾姥姥“嘶”了声问:“你肚子不疼的?” 艾果儿仔细感觉了一下,“有点揪揪的。” “走走,快去厕所。”艾姥姥说。 孩子啊,果然是长大了,但离懂事还远着呢! 艾果儿也是花了好半天,才接受了自己来大姨妈了这个事实。 她还特地拿尺子量了量,身高153,未来的发展空间还有多大……想想她爸也就175的身高,她对自己的未来,并没有多少信心。 夜里,艾果儿替自己悲伤了一会儿,忽然想起来裴骁递给她的那本生物书,摊开的那一页,是人的生理构造吗?讲得好像有大姨妈吧! 啊啊啊,他一定是看到了! 不,会,吧?! 大写加粗的尴尬,让她想即刻结果了自己。 转念又一想,书果然是个好东西,居然教会了那头狼怎么含蓄。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10.别装蒜 谁青春期里还没点尴尬的事儿呢! 想起喻蓝星说的,她来大姨妈的时候以为自己快死了,观世音菩萨、佛祖、耶稣求了个遍,都准备好要写遗书了。 再想想自己,艾果儿便觉得其实也没有多么尴尬。 反正,现在的世道也变了,以前是勇者胜,现在是不要脸就能世界无敌。 该怎么着就怎么着,第二天一早艾果儿照样赖在裴骁的房间里不走……因为不想写寒假作业。 裴骁的鼻子很灵敏,尤其是以前吃多了生|肉,对一些血|腥气特别敏锐。 他知道的,艾果儿的生理期一共持续了五天。 这五天里,她受到了狼后般的待遇,没哭没求,一笔没动,裴骁便帮她写完了语文作业。 艾青华心血来潮检查了一下艾果儿的作业,还夸她:“呦,这字有稍许的进步。” 艾果儿咧嘴一笑,笑得很是心虚。毕竟,东窗事发已经不止一次了。 五天之后,刚好是大年三十。 艾家的年夜饭是属于实用型的,就是那种大锅炖肉,大碗盛汤,并不精致的类型。 可两小东西干掉了整整一锅的小酥肉,也是让艾青华叹为观止。 裴骁就算了,正长身体的男孩子,吃的很多那是肯定的。 他女儿……锅里的最后一块酥肉已经被裴骁夹在了筷子上,他女儿到底是多用筷子很多年特别有优势,熟练地用筷子一别,肉就掉回了锅里,另一只手早就拿好了勺子,连汤带肉,盛到了她自己的碗里,还得意地冲裴骁笑。 他和穗儿的孩子,没有长成穗儿那种温柔的女人,并且越长越歪。 艾青华花了整整一夜的时间,才勉强接受了这个现实。 第二天一早起床,艾姥姥已经煮好了上供用的肉。 他女儿的生曰就是大年初一。 穗儿也是这天走的。 这是个举家悲伤的日子。 艾青华会在这一天不如往常爱笑,艾姥姥像是更年期又回来了易燃易爆。 裴骁早两年前就有了这个认知。 一直等到十点,艾果儿还没有从楼上下来,他伸长了狼颈探了好几次,终于决定上楼看看。 轻轻地敲了一下她的房门,屋子里传来了清丽的少女声音。 “干吗?” 裴骁将门推开了一条缝,探头进去,“你不吃早饭啊?” “昨晚上吃的太多,不饿。”坐在书桌前的艾果儿极力掩饰着自己的不自在。 裴骁默默地关上门,在心里默数了十秒,又猛地一推门。 塞了一嘴锅巴的艾果儿,瞪圆了眼睛。 偷吃被发现,挺没意思的。 四目相对,裴骁又默默地关上了门,这一次他拐回了自己的房间,很快就献出了自己的“存粮”。 只不过艾果儿没动,吃中午饭的时候她下了楼,给没见过面的妈妈上了炷香。 中午饭吃了半碗,喝了半碗汤,一句话没说就又上去了。 晚饭没下来,又说自己不饿。 今天一整天艾青华和艾姥姥也没怎么吃饭,晚饭时偌大的饭桌只有裴骁一个人。 关键还吃的特别晚,他狼吞虎咽地塞了五个包子,本来还想吃第六个,伸出去的手顿了一下,又缩了回来。 吃完饭,他把碗筷洗干净,白色的盘子里还放着两个没有吃完的包子,他默默地揣上了楼。 一推门,艾果儿正在和他送来的牛肉干儿较劲。 四目又相对,裴骁一闪身进来,把包子递了过去。 艾果儿没接,嘴里嚼着牛肉干,叹了口气说:“骁,我是不是特别没有良心啊?” “嗯?”裴骁没懂她的意思。 就知道他不会懂的,所以才可以说给他听。 坐在床沿儿的艾果儿,拍了拍自己的小床,示意他坐在这里。 跟着又重重地叹了口气:“我没见过我妈,见过照片儿,挺漂亮的,生我的时候才27,大出血,人没救回来。前几天我还在想,我人生挨的第一锤是智商问题,现在想想不对,我人生挨的第一锤其实是没有妈妈。可你知道吗?妈妈对我来说就是一个名词,我没有一点关于她的记忆。我觉得我应该特别悲伤的,比我爸和我姥姥都悲伤,可我悲伤不起来。肚子还是会饿,还是会想吃东西,我好像特别没有出息。” 坐在她身边的裴骁没有出声音,艾果儿顿了一下,紧皱了下眉,接着又说:“还有,我不是杀人犯。真的,我也不想的。虽然爸爸和姥姥从来都不说,但是别人说过的,我妈是因为生我才没的。你看小说上总写这叫克母,我爸没有把我送到哪个尼姑庵都是谢天谢地。可能他也会在心里拿我和我妈做比较谁更重要,可惜他没有选择的余地。” 大姨妈果真带来了青春期。 再没心的孩子也会在这种时候,变得敏感又矫情。 裴骁感觉的到她的不开心,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拧眉思索了好一会儿,讲了那头母狼的故事。 “我生病,母狼把我送到林场之后,就被隔壁村的人打死了。我好了之后,一直在等它来接我,它没有来。后来我听懂了人话,林场爷爷的葬礼上,我见到了那个人,咬烂了他的脖子。他们要打死我,艾叔叔带着我连夜跑了…” 故事特别简洁,依旧不带啥感情色彩,以至于艾果儿特别想知道他写作文时的800字都是怎么凑够的。 又想着她爸也真是的,什么事儿都不说,她要是老早知道他一口能咬烂别人的脖子,那会儿她还敢捏他耳朵尖儿嘛!多危险。 总之,心情很复杂的艾果儿瞬间就忘记了自己的悲伤,问:“那人被你咬死了吗?” “没。”裴骁呲了呲牙给她看,才说:“我牙没狼尖。” “说起这些事情,那你这儿会疼吗?”艾果儿指了指自己的心脏。 裴骁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心脏,可艾果儿并不等他回答,又说:“唉,你也是没妈的孩子。”还没爹。 想到此,艾果儿把手里的牛肉干袋子主动递了过去。 可裴骁一手捧了一个包子,没手接,她便拿过了他右手的。 两个人坐在床前晃悠着脚,分享完了包子,又分享了牛肉干锅巴奶糖等等好多东西。 化悲伤为食欲,直到把艾果儿的存粮也吃得七七八八。 书桌上的小闹钟,已经指到11点了。 裴骁对了对狼爪子准备回去了,可艾果儿又说:“茶叶水喝多了,要不再聊半袋薯片的?”也就剩这点儿吃的了。 裴骁从善如流,停下了脚步。 今天是个人不圆月也不圆的夜,想看月亮都看不到的艾果儿故意问他:“你还记得你刚来我家的时候,一到月圆之夜就站到屋顶上发疯吗?” 裴晓很是后悔,他不想聊了。 可是艾果儿的爪子已经扒在了他的肩上,他撇了撇嘴,很无奈地又坐下。 艾果儿打了个哈欠,半歪在了床上,又聊:“我跟你说,我死都不会让学校里的那些女人知道咱俩没有半点血缘关系,要不然她们能弄死我。女人的嫉妒心啊~” “高邈…”裴骁主动提起,他其实是想问她还有没有在生他的气。 艾果儿露出了不屑的表情,“提他干什么,扫兴。连爱情都不敢勇于追逐的男人,根本就不叫男人。” 少女心里的英雄都会踩着七彩祥云,对狗熊一点儿都不感兴趣,是以艾果儿对于自己那段无疾而终的初恋,只想深埋到地底,再不被人提起。 裴骁的心里很高兴,狼耳朵动了动,有种想给她讲讲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的冲动。 公狼就是靠骁勇的实力来吸引母狼的注意,这是狼的天性。 一扭头,却发现,她已经闭上了眼睛。 带了些婴儿肥的小脸上,有一种醒着的时候,从来都不会有的恬静。 裴骁轻手轻脚地帮她调整好了睡姿,又给她盖好了被子。 但某人睡相很差,一脚蹬翻了被子,拽住了某狼的衣袖,还磨了磨尖利的牙齿。 12点半,悲伤的一天终于过去。 艾青华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宝贝女儿。 见她卧室的灯还在亮着,于是推门进去。 一眼看过去,惊讶的忘记了眨眼睛。 他女儿是睡的很香,就是手里还拽着裴骁的手臂。 裴骁四肢朝上地躺在床沿,半边身体悬空,整个姿势看起来又僵硬又小心翼翼,还有三分的莫名搞笑。 要知道还保留了些狼性的裴骁,一直以来的睡觉姿势都是趴着的,狼不会四脚朝天把自己最柔软的肚皮暴露出来,这是天性。 做父亲的忽然有些自责,也许他只记得自己的痛苦,忘记了孩子的。 他思索了片刻,蹑手蹑脚地后退,关灯关门。 光线暗下来的那一瞬间,狼眼睁开了一只,忽闪了一下,很快又闭紧。 第二天一早,艾果儿醒来的时候,手里头捏着昨晚上没吃完的半袋薯片。 这是大年初二,冬天的太阳,划破了云层,艾家经历了前一天的悲伤,终于又恢复了正常的氛围。 艾果儿吃完了早饭,蹦哒到了院子里喂金鱼。 艾姥姥也跟了出去。 这个时候,艾青华放下了报纸,淡淡地说:“裴骁,下不为例。” “嗯?”裴骁停止了咀嚼,一脸懵的表情。 艾青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的慢条斯理:“你懂的。” 小子,别装蒜。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11.发育了 放假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艾果儿和裴骁正月十六就得报名,正月十五的晚上,就成了最后的疯狂之夜。 艾果儿提议去人民公园看花灯,去年的正月十五就是这么过的。 裴骁一听,连连摇头,想起去年的人潮汹涌,他瞬间哪儿都不想去。 可艾果儿就是那个宁愿被挤死,也不愿呆在家里被闲死的个性,他要是不去的话,她就得自己一个人去,艾青华艾姥姥还有他,都不会放心。 裴骁没有那个口才说服艾果儿,傍晚时分,被她生拉硬拽拽出了门。 两个人花了二十块钱买票,还没有走到展灯区,艾果儿先被美食区的各色美食摊吸引。 酸辣粉,肉串,糖梨茶,各买了一份。 要不是被他拦着,她可能还会买章鱼小丸子,烤鱿鱼,炸鸡排…… 裴骁倒抽了一口气,要把她扔在这里。 票钱还有吃的,全都是裴骁出的钱,艾果儿也懂得什么叫做见好就收。 擦干净了小嘴巴,依依不舍的和美食告别。 展灯区的人是真不少,人挨着人往前行进。 艾果儿带了手机出来,这是她今年的新年礼物,撒泼打滚才要到手。 艾青华给她和裴骁买了同一款,她要了粉色的,他的是蓝色。 艾青华还特意交代了上学不许带。 废话,上学谁带啊,会被没收的。不过这句话艾果儿没敢当着她爸的面说。 在一个灰姑娘水晶高跟鞋的彩灯前,艾果儿掏出了手机自拍。 调整了好几个姿势,都觉得自己的小圆脸大。 她招了招手,把裴骁叫了过来。 “干什么?” “合个影。” “不喜欢。”裴骁皱起了眉头。 艾果儿知道他说的是不喜欢照相,想当年艾青华第一次带他去照证件照的时候,照相机“啪”一响,他“嗷”一声跳了起来,要不是艾青华的反应快,人家的照相机都要被他砸坏了。 “你到底照不照?”艾果儿抬高了腔调。 裴骁姿势僵硬的站在她的身旁,拧着眉不动。 艾果儿欢天喜地地挽着他的胳膊,身子又往后错了错,他的脸在前,她的脸在后,“咔嚓”,一张完美的小脸照。 她很满意,得瑟地和裴骁说:“回家我再修一修,发给你。” 也没逛多久,艾果儿对着各式各样的彩灯一阵猛拍,然后就出来了。 再路过美食区,买了刚刚想买而没有买成的所有东西。 心满意足的艾果儿觉得自己终于有足够的勇气来抵抗开学的悲伤了。 实际上等开了学之后,也没有想象的那么悲伤,第一天早起还痛不欲生,第二天就成了麻木不仁。 冬去春来,万物复苏。 艾果儿脱掉了厚厚的棉服,穿上了轻薄的运动衣,在梳妆镜前站了很久,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腰没粗,屁股也没大,腿好像长长了三公分。嗯…… 她兴奋的跑下楼找艾姥姥。 “姥姥,你看我!” 艾姥姥戴上老花镜将她上下打量,没看出来什么特别的地方,眯着眼睛问:“你怎么了?” 艾果儿趴在了她姥姥的耳边耳语:“姥姥,我要买文胸。” 艾姥姥再眯着眼睛一看,果然,胸前鼓起了两个拳头大的小肿包。 “买,买,姥姥给钱买。”艾姥姥笑着又说:“需要姥姥陪你去吗?” “放学的时候我自己去。”艾果儿捏了钱,跑上了楼。 规划是挺好的,就是放学的时候甩掉裴骁用了不少的力气。 艾果儿和同班的肖绣约好了一块儿去步行街。 裴骁却推个自行车跟在后面。 艾果儿说:“你先回家。” “你干什么?” “我逛街。” “那我也逛街。” 一旁的肖绣捂着嘴直笑,偷偷地和艾果儿说:“要不就让你哥跟着去吧!” 开什么玩笑!艾果儿瞪大了眼睛。 她把裴骁叫到了一旁,小声道:“我要买内衣。知道什么叫内衣吗?你个傻子!反正是男生不好意思去的地方。” 裴骁来这儿都快四年了,就算一天看一个广告的话,看的也快有1400个。 知道这1400个广告能教会他多少东西吗? 切,他会不知道什么叫内衣! 前天,沈煜还拿了本《男人装》在教室里传阅。 封面女郎,穿着惹火的三点式内衣,黑色的,还是蕾丝。 自从他揍了高邈,他的前桌也换了,换成了沈煜和一个女生。 也是前天,他看见沈煜在课桌的下面捏了捏那个女生的胸部,两个人脸红了很久。 裴骁的狼耳朵动了动,不过他没有反驳,推着自行车掉头,往家走。 他挺不开心的,感觉自己被嫌弃了。 艾果儿和肖绣一共逛了两个小时,买了两件,据说是对发育特别好的文胸。 回家穿上再照镜子,她昂首挺胸,为即将长出来的大胸而欣喜。 长腿和大胸只要占一样就能心满意足。 因为艾果儿回来的晚,所以晚饭也跟着往后推迟。 天已经黑透了,艾姥姥在楼下叫:“果儿,骁,下来吃饭。” 艾果儿和裴骁一起拉开了房门,几乎同时到达楼梯口,裴骁走在她的前面。 艾果儿想起了肖绣,这是她上初中为止,结交的第一个还算不错的朋友。 逛街的时候,肖绣说:“艾果儿,我想和你哥认识认识。” 这个“认识认识”的含义很广泛,艾果儿很为难地告诉她:“我可以帮你转达,但我控制不了结果。” 毕竟她们家这头狼,已经晋升为了有思想的狼,不受人控制。 想起这个,艾果儿叫他的名字:“骁,我有个事儿要跟你说。” 心情并不怎么好的裴骁止步,转身的同时不受控制地甩了下胳膊,挺不巧的,胳膊肘碰到了她…身体上最柔软的地方。 两个人同时愣了有五六秒钟,还是艾果儿先反应过来的,使劲地踹了他一脚。 裴骁连嗷都没敢嗷一声,脸红红地坐在了餐桌旁,时不时地扫眼过去,心想:她的脸怎么不红呢? 这顿饭裴骁没有吃多少,上楼了之后,在一本崭新的日记本上写下了这样的一句话:我知道人长大之后会有很多的秘密,可我不知道我在不在你的秘密里! 想了想,可能过于文艺,他又把这页纸撕掉了,团成了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文艺和狼并不相配,大约是他做狼的那几年没怎么用过脑子,陡一用起来,乱七八糟的,里头什么东西都有。 第二天下午第二节下课,忍了很久的肖绣问艾果儿:“你和你哥说了没?” 艾果儿癔症了一下,这才想起来,昨晚一打岔把这事儿又给忘了。 她很不好意思地说:“我还没有找到机会。” 肖绣撇了撇嘴,“那好吧!” 很快到了放学,肖绣又来找她:“艾果儿,我爸爸妈妈今天不在家,我今天能去你家住吗?” 挺突然的,可是艾果儿没有拒绝的理由,点头道:“可以呀!” 两个小女生结伴步行,裴骁蹬着自行车跟了一段路,快到家门口的时候,猛地一冲,先进屋。 肖绣进了艾家的小院儿,只能看见支在桂花树下的自行车,车把晃动了两下,可骑自行车的那个少年,已经不见了踪影。 艾家挺大的,上下两层楼,还有一个特别阔气的小院子,种花种草养金鱼。 肖绣羡慕地道:“艾果儿,你们家可真有钱啊!” “是吗?”她没什么感觉的,她的零花钱一月就只有三百块,穿的衣服也是大众品牌。不像喻蓝星,随便一双鞋子都好几千块。 艾果儿领着肖绣进屋,和艾姥姥打了声招呼,就上楼去了。 书桌前,艾果儿打开了书包,准备拿奥数卷子。 肖绣四处看了看道:“你不是说你每天都和你哥哥一块写作业的吗?正好我有几道英语题不会想要问他!” “这个啊……”艾果儿很是为难,肖绣要是说有几道数学题不会的话,她还能搞定,英语题啊她可不行。 她叹了口气接着说:“那我先和他打个招呼吧!” 小心翼翼地敲开了裴骁的房门,艾果儿苦着脸说:“哥哥,我同学有几道题想请教你!”有求于人,嘴不甜可不行。 本来以为他一定会拒绝的。 裴骁看了她一下,沉默着点了下头。 艾果儿松了口气,转身叫肖绣过来。 两个小女生挤到了一个男生的房间里。 艾姥姥在楼下听着楼上的动静。 艾青华临出差的时候给她交代过这方面的问题,他说:“妈,孩子大了,你不要光照顾他们的生活,也多留意一下他们的心理变化。” 艾姥姥真的留意了,最近两个月,她洗衣服的时候,从来都没有洗到过裴骁的内裤。 孩子确实大了,不过她们家小狼一看就是个正派人。 楼上,肖绣一次性向裴骁请教了好几个问题。 裴骁看了一眼她递过来的英语卷子,狼眼忽闪了一下,一句话都没说,“刷刷”把答案填上了。 肖绣:“……” 艾果儿赶紧打圆场,拉了拉肖绣的手小声说:“我哥就这样,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他都不吭声的。” 再小声,裴骁也能听得到,狼眼一斜,艾果儿冲他吐了吐舌头。 半小时后,艾姥姥在楼下叫吃饭。 裴骁和艾果儿先后出了屋,肖绣也跟着站了起来,没看到后面,一不小心,碰倒了垃圾桶。 垃圾桶里很干净,基本上没有什么杂物,只有一团团在一起的废纸,鬼使神差,肖绣飞快地把那团废纸捡了起来,装进了裤子口袋里。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12.有差距 艾果儿和肖绣的关系其实并不算太好,她最好的朋友只有喻蓝星。 只不过肖绣和她做朋友的时候,学校里还没人知道校草是她的哥哥。 是以,艾果儿认为这样的友谊才是真友谊,比那些因为裴骁才接近她的女人可靠多了,她很庆幸。 肖绣又以这样那样的理由,借住了好几次,可是一次都没有和裴骁交谈过。 艾果儿也觉得这样太奇怪了,于是和她胡诌:“我妈妈是生我才没有的,我哥哥因为我妈妈的事情遭受了重大打击,所以不太愿意和人亲近。” 肖绣一听,心都要疼裂了。 果然和故事里讲的一样,男主角因为这样那样的打击性格偏激,只有对着女主角的时候才会有前所未有的耐心。 肖绣把自己幻想成了女主角,男主角自然是裴骁。 她继续制造着和裴骁相处的机会,希望能以自己的诚意感动他。 但,效果真不大。 肖绣有些沉不住气了,电视剧看得太多的她,准备主动出击。 照常编了个父母不在家的理由借宿到了艾家,写完作业后,肖绣让艾果儿先洗完了澡,自己才磨磨蹭蹭地到了艾家的洗澡间。 洗个澡大约花了半个多小时的功夫,肖绣穿上了吊带睡衣。 里头没有穿内衣,只穿了一条小内裤。 这么穿其实也不是想发生点什么,她按了按自己狂乱跳动的心,被爱情冲昏了头的女孩子是这样啊,被不喜欢的人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露给喜欢的人看她愿意。 只不过肖绣也没比艾果儿发育的早,也就是一个豆芽菜似的身材。 可她已经谈过两次恋爱,她的前一任男朋友说“男生都一个样,到了一定的年纪,看见漂亮的女生就会硬。” 她觉得自己还算漂亮。 肖绣抱着自己换下来的衣服,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这里是裴骁的房间。 已经洗漱好的裴骁穿着居家服,正靠在床头看书,听见门响,很惊讶地抬头。 肖绣一对上他的眼睛,“惊慌失措”,手里抱着的衣服全部掉在了地上,她弯着腰一边捡,一边说:“对不起,我走错地方了。” 走错了就出去啊! 裴骁没有言语,正想低头的那一瞬间,却又听她说:“裴骁,其实我喜欢你很久了,我能做你的女朋友吗?” 情书收的挺不少,当面表白的人也有不少,可都被他给吓跑了。 跑到他的卧室表白的,独她一个。 肖绣已经红了脸,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倒追男生,她小小的身子缩在臂弯里,她前男友说,最喜欢她这种像小猫一样的媚态。 裴骁却淡淡地道:“滚,关门。”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肖绣愣了一下,一转身,夺门而出。 一回到艾果儿的房间,肖绣开始大哭。 艾果儿吓坏了,赶紧问:“你怎么了?” 肖绣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不知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还是太没面子了,她抽抽泣泣地道:“你哥哥把我拽到了他的房间,我的衣服还在他房间里!” 艾果儿没反应过来,很傻地问了一句:“他把你拽到他房间里干什么啊?” 肖绣一噎,差点儿忘记了哭。 已经说了一个谎话,就得说第二个圆谎,她从书包里翻出了一张纸,递给了艾果儿,“他前几天还给我写了这个!我本来还在考虑要不要答复他。” 艾果儿一看,果然是裴骁的笔迹,瞬间倒抽了一口凉气。 天啊,她要吓死了。 她们家的小狼发|情了!很猛烈。 肖绣拉不住艾果儿的时候,心里就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艾果儿气冲冲找过去,果然看见肖绣的衣物散落在裴骁的房间里。 她冲到了他的床边,指着他的脑门,压低着声音问:“你说,你是不是发|情了?我跟你说,人和狼不一样,不能随随便便发|情,要搞出了事,别人会告你强…jian。” 最后一个字,她说的像蚊子哼哼。 裴骁皱着眉头说:“我发什么情?” “你干吗把肖绣拉到你房间来?拉到你房间里来,你都对人家干过什么?” 这从天而降的不白之冤啊!让裴骁怔了一下,片刻后,狼眼一蹙,冷声问:“她说的?” 见艾果儿点了头。 忍无可忍的他脱口而出:“胸还没你大,我拽她我有病啊!” 这句话的信息量很大,她家的狼说他喜欢胸大的,果然是头…色狼。 艾果儿低头看了下自己的,举起了拳头。不过居然找不到合适的言语来反驳他的爱好,只能又问了一句:“你真没拽?” 裴骁怒道:“我发|情宁愿找头母狼交|配。” 好,好吧!你重口味。 两个人无言对坐了一会儿,艾果儿几乎没有挣扎就选择相信了裴骁,不过她还有疑问:“情书是怎么回事?” “什么情书?” 艾果儿背了下来,声情并茂地念了出来,“我知道人长大之后会有很多的秘密,可我不知道我在不在你的秘密里!” 裴骁的狼脸一红,说:“这是意大利的名作家波西拉克的名言,我写完了,就随手扔到了垃圾桶里。” “哦,我说怎么看起来眼熟,而且纸确实很皱。”艾果儿福尔摩斯上身,喃喃地说。 其实她连国内的名作家都不知道几个,就知道几个在网上写爱情小□□的,更别说意大利的名作家了。 已经完全相信裴骁的艾果儿,用手机给肖绣发了个信息。 [我们家装的有摄像头。] 装的真有,只不过没开罢了。 等了很久,肖绣都没有回复。 艾果儿心凉的结了霜,不想回房间睡觉,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肖绣,黑灯瞎火的,又干不出来赶她走的事情。 现在要是去找艾姥姥的话,艾姥姥的问题势必会很多,一慌她会穿帮的。 她爸的房间又常年上着锁。 艾果儿思索了一下,决定今晚在裴骁的房间里将就一夜。 可是具体怎么将就她还没有想好。 但艾果儿的作息一向很稳定,11点钟必倒。 她打着哈欠问裴骁,“你真没发|情啊?咱俩的关系这么好,你真没必要隐瞒我。你要是有喜欢的女孩子,我可以帮你传情书,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裴骁一枕头砸了过去。 艾果儿抱着枕头顺势滚到了床里面,还不忘埋怨裴骁:“长了一张惹祸的脸,因为你,我又没有朋友了……今晚你睡地上。” 其实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 天气越来越暖和了,一床被子,铺一半盖一半,睡地上不会冷的。 这是艾果儿睡过去之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这一夜睡的很不踏实,总觉得裴骁的床又小又热。 夜里还总做梦,梦见肖绣拿着把刀追的她无处可藏,非让她把裴骁交出来。 第二天一早,一睁开眼睛,艾果儿就看见裴骁紧裹着被子趴在床底下,那睡姿别提有多销魂了。 艾果儿眯着眼睛下床,不小心踩到了他的脚。 他“嗷”了一声,艾果儿回头又踢了他一脚,小声道:“嘘,别让姥姥听见。” 艾果儿头发凌乱地回到了房间,肖绣已经洗漱好了。 艾果儿把她的衣服放在了凳子上,两个人对视了一下,同时又撇过了头。 太尴尬了,出了艾家的门,昨晚还手挽手的好朋友,分道扬镳。 裴骁是最高兴的,艾果儿终于回归了他的自行车前杠。 但好景不太长,为了即将到来的中招考试,初三开始上夜自习了。 听说其他学校的初三早就开始上了,他们学校上的算晚的。 还在哪座大山里猫着的艾青华听说了这个事情,当下决定每月多给裴骁三百块的零花钱,让他晚饭在学校门口吃,这样就不用来回跑路,耽误时间了。 守在电话旁边的艾果儿立刻替自己争取:“爸爸,那我呢?” 艾青华很大方地说:“等你上夜自习了,也加三百。” 裴骁不想上夜自习。 他忽然想起几年前,艾青华征求他的意见,问他要不要和艾果儿一个班。 当时,他是摇头了还是摆手了?不记得了。 这头,要不是他的亲头,手要不是亲手,真想剁了啊! 这个时候的裴骁,深刻地理解了那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的话。 但艾果儿想上夜自习,快想疯了。这是一件无关于学习的事情。 大约是十几年之后,事业小有成就的艾果儿忽然心血来潮,想要多读点书,变得更加知性。 她驱车前往市里最大的图书馆,办理了借书证一张,寻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她想借的书籍,于是找到管理员,“我要借意大利的名作家波西拉克的书,全套。” 管理员看着她的眼神像看着神经病,“对不起,小姐。意大利的名作家有但丁、彼特拉克、薄伽丘,没有您说的这位。” “那可能是我记错了,不是意大利的。” “其他国家的也没有。” 艾果儿气冲冲地出了图书馆,给裴骁发了个信息。 裴骁,我今晚约了波西拉克吃饭,就是那位意大利有名的作家,我晚上不回家。 正在给下属开会的裴骁没有控制好表情,一口咖啡,差点儿呛死了自己。 这才叫不是不报,而是时间未到。 看时间到底饶的过谁! 当然,现在的艾果儿还并不知情,有时候也会想想不学无术的自己,再想一想博览群书的小狼……人与人真的是很、有、差、距。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13.坑哥力 艾果儿终于平静地接受了自己没有朋友的事实,并且不再挣扎。 她给喻蓝星发信息说,或许这样的情形,下半年就会好转了。 因为到那个时候,裴骁上了高中换了学校,她们学校会有新的校草,而他慢慢就会被那些疯狂的女人给遗忘的。 她很乐观地预想了下半年的美好生活,交三五好友,处一个一笑眼睛里会有星星的男朋友。 毕竟身高已经158的她,自身的条件也不差,笑起来眼睛弯弯的,性格更不差,一定会有可爱的男孩喜欢她。 这么想着的时候,以肖绣发起的所谓的孤立,在艾果儿眼里,就成了狗屁。 人是这样的,自己干了亏心事,总是要做点什么掩盖一下。 肖绣很快就和她们一个班的王启程谈起了恋爱。 这个王启程是她们班的班长,学习一向不错,什么科目都能拿个第一,当然除了那个艾果儿最拿手的数学。 照常理说男孩一般都不会参与到女孩子勾心斗角的各类小事中,王启程那个二逼不仅参与了而且热衷,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奥数竞赛的名额只有一个。 有了艾果儿,就没他。 各种的小鞋穿的简直是酸爽,上其他课做奥数卷子被告发就算了,妈蛋,上个厕所都会被人检举抽烟也是醉了。 被一个女老师搜完了身,什么东西都没有搜出来,女老师还悻悻地道:“小小年纪不要不学好。” 艾果儿知道自己是被陷害的,而且栽赃她的人,恐怕最愿意看到的就是她和老师干了起来,她黑着脸没有反驳,心里又生气又委屈。 她不想和那些凡夫俗子翻脸,但境遇告诉她,可能再不翻脸,别人就把她当成了hellokitty。 艾果儿在被搜身的那一刻,有多生气后劲儿就有多大,她很理智地想,自己要么不发威,一发威就得干翻了一票。 她一语不发地回了教室,一抬眼睛,就看见了肖绣似笑非笑的表情。 她很奇葩地隐忍了几天,赶在上体育课之前的课间,她站上了讲台,用清丽的嗓音喊:“大家静一静,我有话要说。” 有好多同学都在换运动鞋,一听见她的声音,纷纷抬了头。 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大声地念:“亲爱的绣,自从那日一别,对你不甚想念,想念你黑色的大眼睛,想念你可爱的笑容,想念你发丝上的洗发水香味,想念你用的沐浴乳……听闻你和同班的同学谈起了恋爱,你就是那宽广的大海,一艘普通的小破船怎么配在宽广的大海上航行呢!小破船迟早会被海浪掀翻的。我这艘重达好几十吨的大船,搁浅在海滩,等候你的重新拍岸。” 顿了一下,她笑着道:“肖绣,信我给你送到了啊!” 王启程这艘小破船的脸都白了,狠狠地瞪了肖绣一眼,打开后门奔出了教室,关门的后坐力太大了,以至于后门上面的窗户嗡嗡地颤抖了起来。 艾果儿看的直想笑。切,就这么点心理承受能力。像这样的情书,她准备了好几封,看来是用不上了。 这时,肖绣吼了一声:“艾果儿,你什么意思?” 艾果儿很无辜地耸了耸肩,“我,代人传话啊。”代谁传的,你们使劲儿猜去。 其他的人都在窃窃私语,“代人传话”这四个字的杀伤力很大,代的是谁呀,大家不由自主地往校草的身上想。 可肖绣自己的心里很明白,艾果儿刚刚念的鬼东西,肯定不是裴骁写的。 她百口莫辩,气冲冲地跑出了教室,去找王启程。 这节体育课,王启程和肖绣一块儿缺了席。 体育老师点名,末了还问了一句,“你们班长呢?怎么带头旷课?” 站在第一排的艾果儿声音很大地说:“失恋了,没准儿正躲在哪儿哭呢!” 其他的同学“轰”一声全都笑了起来。 倒不是幸灾乐祸,只是这事儿,谁都不是当事人,不笑难道还哭啊! 艾果儿:切,告状谁不会呀! 她不止会告状,还会攻心。 就是那封代写的情书,好难啊!她想了整整两天。 文笔……还是不提了。语文老师知道会尴尬死的。 事情发酵了两天,肖绣终于知道艾果儿是个不好惹的,但追悔莫及,王启程对她有满腹的怀疑,对他自己则是一肚子的不自信。 他甚至连跑去向艾果儿确认情书到底是谁写的勇气都没有,心里却早已盖棺定论。他的学习是不错,可那个高年级的校草,不仅是校草,还是学霸。 有些事情是要埋藏在心底一辈子,死都不会说出去的。解释不清的肖绣最终选择了和王启程分手,这场恋情满打满共还没维持一个月。 分了手的王启程,对前女友的恨,完爆了抢走他竞赛名额的艾果儿,也就忘了继续找岔。 肖绣也再不敢惹她,这个疯起来连自己亲哥都坑的疯女子,肖绣表示了…惹不起她躲总行了吧! 艾果儿又恢复了在英语课上,写奥数卷子的自在日子。 竞赛的时间越来越近,中考的日子也即将来临。 忽然有了一个莫须有前女友的裴骁,在得知前女友的事情时,懵逼了一刻,转眼就忘在了脑后。 毕竟都是前女友了,不管真假,也就是和现在的生活没有一点儿关系。 现在,他每天在痛苦中度日。 做不完的卷子,写不完的作文,他自己都记不清楚,有多少天没帮艾果儿写过语文作业了,因为好多天都没和她一起写过作业了。 他的心里沉甸甸的,除了这个,其他全部都是浮云。 前桌的沈煜和白晓正在闹分手,有一回上自习课的时候,他听见白晓说:“反正我学习差,考不上三高的。与其到那个时候分手,倒不如现在就分手。” 沈煜喋喋不休,和白晓阐述了对异地恋的看法。 他太啰嗦了,裴骁替他总结了一下,主要的论点有以下三条: 一,距离产生美;二,不经历磨难怎么见彩虹;三,顺带考验彼此的忠诚度。 狼的世界很简单的,要组团捕猎,落单非死既伤。 人的世界就比较复杂,裴骁想了两天,背着艾果儿,给艾青华打了电话。 “叔叔,我想休学。”电话一接通,他就表明了自己的想法。 电话那边的艾青华倒抽了一口凉气,不解地问:“为什么?” 理由是早就想好的,裴骁说:“我觉得我还是有点不能适应现代社会,书看得越多,头脑越乱,我想停下来静一静、想一想…关于很多事情。” 裴骁在艾青华的印象里是不善言辞的,更多的时候都是只做不说,讨厌解释。 这样的裴骁还是他第一次见到,他很轻易就被说服了。 追根究底,从心理上来讲,现在的裴骁,本来就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期。 他没办法将现在知书达理的裴骁,和几年前不顾一切冲上去咬烂别人脖子的裴骁,联系在一起。 时间是个好东西,慢下来,或许还有更惊艳的事情。 休学的事情,远在外地的艾青华远程操控,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才办理妥当。 艾果儿一点都不知情,五月假期后的第一个周一,起了个大早的她发现裴骁还在懒床,二话不说就把他拎了起来。 裴骁揉了揉困倦的眼睛,无辜地道:“我休学了,9月1号开学的时候再去。” 艾果儿瞪大了眼睛…居然还有这种操作! 这刷新了她对上学的认知。 艾果儿也给艾青华打了电话,“爸爸,为啥裴骁可以休学我不可以?” 电话那边的艾青华又倒抽了一口,这一次,他很严肃地说:“艾果儿,快要竞赛了,请用名次来证明你的智商没有问题。” 有记忆以来,她爸很少会连名带姓的叫她。每一次这样叫的话,基本上是代表,很好脾气的她爸真的生了气。 艾果儿撇了撇嘴,果断放弃了挣扎。 是的,她得用竞赛的名次来证明她的智商不存在一点问题,她只是天真烂漫,想要活得简单而已。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14.心机狼 也许真的是活得简单的人,才能有简单又强大的专注力。 将近半年的准备时间,130多套数学卷子,换来的是全省第一的竞赛好成绩。 而且其他科目的成绩居然没受一点儿影响,期末的时候,艾果儿语文考了67,英语考了61,稳定的简直可以称作奇迹。 艾青华听到这个消息,无奈与欣慰一起攀上了心头,心情复杂的不亚于想当年他自己参加高考的时候。 还有裴骁那头狼,做了他们班主任发给他的中考试卷,他班主任看了之后很惋惜地说:“妥妥的一高啊。”所以休学个鬼啊! 任性总是要带来一些后果,漫长的暑假才开始,艾青华给艾姥姥报了豪华欧洲游的老人旅游团,又极其不仁道地用两张车票,把艾果儿和裴骁招唤到了深山里。 美其名曰:接触接触大山,换换脑子,等开学的时候学起习来肯定事半功倍。 艾青华正领着一帮子研究院的实习生在大山里搞植物分类,计划用两个月的时间跑四座山采标本做样方调查,山是那种垂直高度两三千米的大山,每天都得爬上去,一天爬五六个小时,一天记录几百种植物。 为了骗他们来,艾青华说的很轻松,“就当旅游了。” 艾果儿怀着旅游的心情,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在一个叫望都的小镇下的车。 艾果儿挎着小包,晕乎乎地跟在裴骁的后头。 挤出了人来人往的车站,两个人就立在出站口,等艾青华来接。 裴骁时不时地回下头,这一路上他都是这个状态。 火车上艾果儿去个厕所,他都得在门口守着。 因为临出发的时候,艾姥姥特地交待了:“骁啊,你可得看好了果儿,千万别让拐子把她拐到大山里给傻子当媳妇儿去了。” 裴骁严防死守,不许任何人和她搭话。 穿制服的乘务员说:“小姑娘去哪儿啊?” 要不是她拦着,他很可能会扑上去,咬人家一口。 等了约有半个小时,艾青华才开着一辆破皮卡,姗姗来迟。 有四个多月没见,艾青华除了更黑,没有多大的改变。 只是这黑的程度……出门要是不介绍自己是植物学家,别人可能以为他是挖煤的。 “爸爸。”别说挖煤的了,就是挖粪的也是亲爹。艾果儿冲了上去,父女两个拥抱了一下。 艾青华摸了摸女儿的头,很欣慰。 艾果儿也觉得自己是值得被宠爱的,毕竟竞赛的名次已经证明了她的未来还是很有希望的。 和女儿腻歪了一下,艾青华才想起来去接裴骁推着的两个皮箱。 裴骁却一手拎了一个,甩到了皮卡车的后面。 皮箱里头都装了啥,艾青华是不知道,可箱子的体积很大,他一个成年人,想把箱子甩上车也得费些力。 明知道裴骁不是一般人,艾青华还是愣怔了一下。看来这世上果真没有白走的路,也没有白吃的饭。 两个人的眼睛对视到一起,裴骁一脸懵地问:“叔叔,怎么了?” “没怎么!来,上车。”艾青华赶紧轻快地说。 又坐了两个多小时的汽车,他们到了山下的驻宿地。 听说这四座山连在一起叫金锤山,因为远看像一把躺着的大金锤,还没有完全被旅游开发,到处都是原生态的气息。 山下没有旅店和商铺,艾青华带着三个实习生租住在山脚下的村子里。 三个实习生是两男一女,最大的那个男生已经二十八岁,博士刚刚毕业。 另外的两个看起来像是一对儿情侣,艾果儿被发配到了和那个女生一个房间。 艾果儿甜甜地叫她姐姐,很快就知道了她叫范晓琪,24岁,研究生毕业。她男朋友叫常春,她们是一个学校一个导师的同学,发展成了恋人。 艾果儿听范晓琪讲了半夜的恋爱史,第二天早上,五点钟就被艾青华拉了起来。 其实感觉还挺好的,闻多了汽车工业废气,觉得大山里的空气简直新鲜极了,草绿得那么可爱,树高的那么壮观,而且大山里阴凉的很,比空调屋舒服多了,一路走一路停,她还吃到了裴骁给她摘的不知名的红果子,酸酸甜甜,美味至极。 可爬了没两天,艾果儿就觉得自己被虐了,满山遍野都是不认识的植物就算了,反正她也不是植物学科的学生。可不停地爬啊爬啊,体力耗费的程度,可以赶得上去工地搬砖了。 她一个大好年纪躺吃躺睡还可以打滚撒娇的初中生,干嘛要来受这个活罪呀! 别说来体验父辈的辛苦工作,她爸好的就是这一口,整天打申请哭着求着钻深山老林子,就因为这个工作,后妈都给她找不来了。 范晓琪的闹钟,早就响过了,浑身酸疼的艾果儿假装没有听到,静静地闭着眼睛。 范晓琪轻手轻脚地出去,院子里响起了她爸的声音,“骁,去把果儿拽起来。” 艾果儿当下就绷紧了身体,心里还想着,裴骁要是真敢拽她的话…她是要耍泼的。 她发起疯来,可是连她自己都怕。 她听见了开门的声音,也听见了裴骁的脚步声音,可等了半天都没有动静,实在忍不住好奇,睁开了一只眼睛。在床面前站着的裴骁,正看着她笑。 她压低了声音说:“去跟我爸说叫不醒我。” 裴骁没走,也没答应,就在床前压了一下他的大长腿,扭头说:“多爬山,腿能变长。” 怕她不信,还眼神真挚地说:“真的,不骗你。” “呸!”真当她是初一的小女孩,那么好哄啊,她现在又长大了一岁,才不干那些幼稚的事情。 “你看我的腿。”裴骁又劝了一句。 到底是没能经受得住大长腿的诱惑,艾果儿心里面想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真行呢! 艾果儿挣扎了起来,觉得自己说不定还能再抢救一下。 可毕竟没有做过连续几天都爬山的高强度运动,才爬了一会儿,体力不支的艾果儿远远地缀在后头。 艾青华催促了几次之后,眼见无效,便想着,反正有裴骁呢,也就没再管她们了。 直到吃午饭的时间,艾果儿和裴骁还没有赶上大队。 艾青华他们的午饭都是在山里解决,会带一些面包馒头等干粮,有时也会带几个水果或者肉干,但为了轻便上路,一般都不会带太多的东西。 艾果儿啃那些面包已经啃的够够的了,她觉得那样的午饭不吃也行。 同样的山路已经走了好几天,爬到半山腰那个岔路口的时候,她果断选择了那条从来没走过的路。 这条路比之前走过的更窄更崎岖,走了没多久,山路却忽然平坦了起来,似乎是直插进了山腹,这里有茂密的树林,和一眼都望不到头的小溪。 艾果儿想去溪边,却又对着眼前未知的树林发怵。 这些树也不知道在这个大山里生长了多长时间,树下盖着厚厚的绿草和树叶,叫人根本就看不到泥土在哪里。 艾果儿的心里怀着对大自然的敬畏,扭头看了一眼裴骁,问:“这里头会有蛇吗?” 裴骁蹙着狼眼,在树林里观察了很久,摇了摇头:“应该没有。” 不过,他还是越过了艾果儿,走在了前面,“你跟着我。” 论小哥哥的自我修养,凡事冲在前头,没毛病。 艾果儿跟在后面哓哓不停,给自己壮胆儿。 “骁,狼怕蛇吗?你说是蛇怕你,还是你怕蛇?” 没毒的小型蛇对狼来说就是送肉。 但这样的话题,裴骁并不想让她继续深|入地问下去。 他默默无声地朝前走,心里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骤然停下了脚步。 艾果儿没注意,一头撞在了他的背上。 少年的脊背外像是罩着铁板,幸好她不是假鼻子,要不然一准儿变成塌鼻梁。 艾果儿“惊呼”了一声,却听前头的裴骁“嘘”了一下。 她是彪悍的不错,但那仅仅是对人,别说蛇、狼这些令人恐怖的动物,就是来个刺猬,没见过的她都能吓一跳。 她抖着嗓音小声问:“什么情况?” 裴骁指了指前头的那片草丛,表情严肃地说:“我刚刚看见有什么东西在那里头。” 艾果儿一听,想象力像是通往罗马的路一样四通发达,她顿时遍体发麻。 “要不咱们往回走吧?”她很识时务地说。 就是这个时候,裴骁气沉丹田,大声一吼:“蛇。” 艾果儿“嗷”一声,动作迅速地窜到了他的背上。 狼的脖子,被她的小手紧紧地箍住,她的前胸贴着他的后背。 狼就是被勒个半死,心里也是很高兴的。 好好的一头直狼,什么时候起,变得又坏又有心机。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15.骁勇狼 裴骁背着艾果儿在原地站了很长时间。 艾果儿的神经很紧张,死死地盯着前面的草丛,可等了半天,草丛里什么动静都没有。 她急了,贴着他的耳根耳语,“你是不是看错了?” 男孩的青春期有很多烦恼,最难熬的大约就是既想和她亲近亲近,又不敢和她太亲近,总害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心底的躁动之力。 “我看错了。”说话的同时,裴骁的手一松,把她放在了地上。 可艾果儿还是害怕,紧紧地拽着他的胳膊,小心翼翼地跟着他往前行。 终于来到了小溪边,“嘘”一声,实在太不容易。 艾果儿松开了拽着裴骁的爪子,站在小溪边的圆石上,深深地吸了口清新的水气。 撇开那些未知的杂草丛不说……“这儿的空气真好,风景也美丽。”艾果儿拿鞋底触了触清澈见底的小溪。 这个暑假过的也真是,裙子跟凉鞋被甩到了一边,运动裤、运动鞋上身,还得扎紧裤腿。 艾果儿找了块相对干爽的石头坐了下来,豪放地脱掉了运动鞋和运动袜。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不管是古装剧还是现代剧,到了溪边,就得脱了鞋,亲近自然。 溪水很清凉,艾果儿把一双白嫩的脚丫子伸进溪水里的同时,裴骁正在靠下一点的地方,捧起了一把溪水,洗了洗脸。 两个人几乎同时发现了对方的动作,艾果儿赶紧抬起了脚,却幸灾乐祸地说:“你捧起了一捧有味道的水。” 她不说话,就不会觉得这么尴尬。 裴骁不动声色站了起来,又不动声色地挪到了她的身边,再次蹲下,一只手搅着水面,水花四溅。 “死裴骁。”被溅了一脸水的艾果儿忍不住呼喊。 很少笑的狼,清爽的笑声,一直飘了很远。 两个人准备在溪边玩一会儿,就下山。 溪水里有些小鱼,艾果儿惦记着抓几条回去,丰富一下晚餐。 但鱼没有抓到,好像听见了人的声音。 艾果儿以为是艾青华,叫了声:“爸爸。” 不多时,却走来了两个山里的汉子,黑幽幽的面孔,藏青色的衣服,一模一样的打扮。只不过一个人的背上背着一个沉睡不醒的女孩,女孩看起来也就十八九岁,也是穿着藏青色的布衫。另一个人的背上背的是背篓,背篓看起来很沉。 他们也来到了溪边,背背篓的男人在他们的不远处给水壶灌水。 艾果儿低头很快穿上了鞋。 兴许是觉得尴尬,那汉子咧开嘴笑着搭话:“我妹子生病了,我们刚刚带她看完病。” 这里的地方话口音很奇怪,那个汉子应该是认出他们不是本地人,说的是带着浓重口音的普通话。 但艾果儿皱着眉很努力地听了,还是没怎么听懂,伸头看了那女孩一下,被裴骁猛地拉了回来。 那汉子再笑。 裴骁的那双狼眼露出了从未有过的凶光。 饶是在山里经常跑的汉子,也吓了一跳。 再往大山的深处走,时常会出现一些野兽,那个少年的眼睛里,居然有野兽的凶悍。 那汉子用当地的土语和背着女孩的汉子低语了几句,时不时地偷眼打量几下。 不通语言,但裴骁懂得怎么看人的眼睛。 这两个人类,不像善类。 裴骁拉着艾果儿的手离开了小溪,想往树林的外头走。 并没有走几步,身后的汉子喊:“小姑娘,能不能帮叔叔个忙?” 依旧是带着浓重口音的普通话,很奇迹的,艾果儿听懂了这句话。 她的心猛地一跳。 要说刚刚她还觉得裴骁有点神经过敏,那现在她自己也神经过敏了。 人心隔着肚皮,说话的汉子眼睛里还闪烁着笑意。 可艾果儿懂得这样的道理,如果是她自己需要帮助的话,在可以选择的情况下,她一定会向强者发出求助的信号,而不是向她这个明显看起来就比裴骁弱了很多的小丫头。 她的手被裴骁紧紧地攥在了手心里,她用嘴型和裴骁示意:跑。 可是裴骁有他自己的考虑。 要比野外的生存技能和奔跑的速度,他绝对不会比眼前的两个山里人差,可是艾果儿不行,山路崎岖,在这种地方奔跑,她甚至跑不到一百米远的地方,就会寸步难行。 裴骁转了身,面对着步步逼近的汉子。 他用眼角斜晲,不远处背着女孩的汉子已经把女孩儿放在了地上,伺机而动。 这几乎和狼捕猎时的套路一样,有的正面进攻,有的侧面协助。 裴骁很轻蔑地咧了下嘴角,冰冷地问:“有什么事情?” 已经快要逼近的汉子还在伪装:“我想请姑娘帮我看一看我妹子……” 他突然逼近,向着艾果儿伸手,打着先把她控制住的主意。 裴骁比他更快,在他刚刚伸出手的那一刻,忽然双脚蹬地,猛扑了上去。 不远处的汉子看得更清楚,人在猛扑的时候往往会有一个助跑,那个少年像是平地腾空,就像野兽一样,身姿轻盈,动作凌厉。 裴骁根本就不给人反应撕扯的机会,将那汉子扑倒之后,两只腿顺势压住了他的手臂,一只手掐住了他的下颚,对准了他的勃颈,狠狠地咬了下去。 男人的惨叫声音在树林里回荡了很久,惊起了树林里栖息的鸟群。 什么事情都有一个铺垫,如果上一次裴骁没有跟她说过他咬烂别人脖子的事情,艾果儿可能也会像不远处的那个汉子一样吓得愣住了。 她的反应很快,在不远处的汉子反应过来往她这儿跑的那一瞬间,她已经从地上捡起了两块大石头,呲着牙,瞪着眼睛。 这时,裴骁抬起了头,眼神阴厉,嘴边还挂着鲜红欲滴的热血。 这辈子亏心事做得不少! 还有,大山里关于山魈鬼怪的传说很多很多。 眼前的少年就像来自地狱的恶鬼。 不是恶鬼还能是什么呢!只有恶鬼才有如此凶狠的眼睛。 汉子一个激灵,踉跄着退后了两步,光束调转了方向,大声狂吼着,往大山的更深处跑去。 居然把妹子也忘记了带走。 地上的那个没死,可能是受不了这个刺激劲儿,太恐怖了,抽搐着两眼一翻,吓晕了过去。 艾青华带着他的实习生,正在找他们家两个没吃午饭的熊孩子,他这爹当的委实操碎了心。 才下到山腰,便听见了惨叫声音,慌里慌张地闻声寻来,连鞋都跑掉了一只。看清了树林里的场景,倒抽一口凉气。 到底是经验丰富的大人,艾青华很快就发现,呼吸平稳的女孩怎么叫都没有一点知觉,肯定不仅仅是沉睡这么简单。 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他们用登山绳将那晕过去的汉子捆绑了结实,带下山的时候报了警。 警察叔叔来的很快,这时候,艾青华已经给那汉子止住了血,但脖颈上的几个洞仍旧瞩目的要命。 警察叔叔例行公事问:“他的脖子是怎么回事?” 艾青华尴尬地解释:“我儿子特别疼妹妹,一看这人要对妹妹不利,发了狂……咬的!” 警察叔叔一听,惊讶地瞪圆了眼睛——好一个勇敢的少年! 误打误撞,抓住了一个人口贩子。 听说,警察叔叔顺藤摸瓜,捣毁了一个贩卖集团。 艾果儿兴奋之余,又后怕不已。 她可不想被卖到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地方,天天挨打,还得生一大窝孩子。 她幻想中的未来生活,充满幸福温馨以及各种高科技。 想一想,社会差一点就少了一个女精英,艾果儿来到了院子里。 时值傍晚,太阳的余晖还留有最后一抹艳丽。 农家小院里的裴骁正半躺在屋檐下,享受着夏日里难得的清凉时光。这头狼,温顺的时候,简直就像一只泰迪。 她轻轻地走了过去,摸了摸他的狼头,很赞许地说:“骁,鉴于你的勇猛表现,我准备好好奖励你。” 狼懒洋洋地睁开了一只眼睛,闪烁出来的光芒比太阳的余晖还要瑰丽。 “什么奖励?” “我送你……” 送什么好呢? 艾果儿凝视思索了片刻,忽然弯了腰贴近。 将将踏入院门的艾青华看见的便是以上的场景。 夕阳美得恰如其分,将院中的两人,笼罩在余晖里。 怪年少的时光过分美丽! 艾果儿弯着腰,眉开眼笑,说的是:“我送你个…你想要的吧!” “但别太贵,你知道的我买不起。”她直起了身子,又弱弱地补充了一句。 贫穷限制了她的想像力,有很多想送他的东西,只想一下都肉疼的要命。 不远处的艾青华一拍大腿,忽然想起了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16.假病娇 人贩子的事情闹得挺大的,被救的女孩千恩万谢,公安局还通报给了媒体。 昨天有好几个媒体打电话说要采访。 艾青华买了几张车票,准备带着这些孩子回去。 他已经和研究院那边说明了这边的事情,毕竟他还带了一个女实习生。 为了安全考虑,这次采集标本的任务,暂缓。 艾果儿欢天喜地地收拾东西,说实在话,在大山里呆个三几天还行,可现在已经呆了十来天,想想很可能还得呆一个多月,光找手机信号都是一件让人崩溃的事情。 这样看来,她还是适合待在家里作天作地。 回去的路途依旧是十几个小时,但比来的时间人多热闹,没多大感觉就到了地方。 艾果儿依依不舍地和范晓琪这个小姐姐告别。 休整一晚,第二天一早,艾青华给了艾果儿三百块钱,让她去门口的超市逛一圈。 艾果儿前脚出门,他后脚就带着裴骁到了公安局采集dna。 这个事情,真不是老父亲慢了半拍,当年给裴骁办户口的时候他就想起来了。 可那会儿的裴骁抵触的事情有很多,怕他多想,只能暂缓了下来。 人贩子的事情算是提醒,艾青华也没做多大的念想,只是想着万一……毕竟谁也不是孙悟空,是打石头里蹦出来的。 采集完dna,艾青华和裴骁一起坐在公安局走廊里的椅子上发愣。 裴骁低着头,沉默不语。 艾青华安慰道:“别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有些事情,不要总惦记着反而更好,咱们就是尽人事听天命……再说了,找到找不到都没有关系,我也不说那些虚假的矫情话,我既然养了你,不说把你当做亲儿子了,你在我这里,至少有半个儿子的位置。” “嗯。”裴骁点头,算是回应。 艾果儿去超市买了可多的东西,吭吭哧哧地拎回了家。 一推开门……咦,家里的人呢? 直觉告诉她,她,很可能错过了一件天大的事情,上百亿。 等到艾青华和裴骁回来,她分别追问。 裴骁眼神闪烁地说:“哦,叔叔带我去见朋友了。” 艾青华很明显思索了片刻:“我带骁去体育中心锻炼去了。” 男人的智商,有的时候真的存在了很大的问题,说谎都不知道统一口径。 很善良的艾果儿,替他们保守了智商堪忧这个秘密。 艾姥姥还要十几天才能回家,艾青华是个手残党,做出来的饭,不能看,不能吃。 日子可想而知,有多么艰难。 艾果儿被虐的心肝胃没有一处不疼的,中午明明说要吃土豆焖鸡,端上来的还是方便面,她不干了,躺在沙发上哀嚎:“我要下馆子,我要吃鱼,吃肉,吃鸡,吃大虾。” 艾青华好久没有回家,汽车开了一次就送去维护了,39度的高温,实在不想顶着热辣的太阳出门,他好脾气地说:“要不叫外卖吧!” 艾果儿看一眼方便面,点头同意。 三个人报销了三只炸鸡。 这样的生活一直维持到艾姥姥回归。 艾果儿抱着艾姥姥差点热泪盈眶,感谢生活,在她没有妈妈的时候,还有一个姥姥。 “姥姥,你知道不知道我差点被人贩子卖到大山里去了!” 话音才落,艾青华默默地戴上了眼镜,裴骁默默地放下艾姥姥的行李箱,两个人很有默契地挪到楼梯口,艾姥姥却在这时大声一吼:“都给我回来,好好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手中握着买菜大权、做饭大权的艾姥姥,是这个屋子里最恐怖的人。护起短来,连艾青华这个亲爹都只有举手投降的份儿。 裴骁在关键时刻很给力,受到了重点表扬。 艾青华因为思虑不周,受到了重点批评。 艾姥姥爱怜地抚摸着艾果儿的头,一口一个“乖果儿”的叫着。 却在第二天早上,艾果儿懒床的时候,果断狮子吼“小肥猪,太阳都晒屁股啦。” 艾果儿:“……”真的是亲姥姥啊! 艾家乱七八糟的生活,没有受乱七八糟事情的影响,依然在欢快地继续。 但不上学的日子,快的让人措手不及。 开学的前一晚,艾果儿很惊悚地想起来一件事情——啊啊啊,她还和裴骁一个学校。 她的三五好友啊,她的男朋友啊,不知寄存在了哪里。 倒也有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艾果儿被分到了尖子班。 班主任老师是学校闻名的“修女辛”。 上课的第一天,修女辛找她谈话,“艾果儿同学,按照你的成绩,按照常理,是绝对不会被分配到尖子班的。现在让你破例进尖子班,就是让你找找刺激,看看其他的同学是怎么学习的,再看看你自己,我希望你的数学成绩能够保持下去,其他的成绩也迎头赶上。” 艾果儿还能说什么呢,她举起了手,信誓旦旦地说:“辛老师,我一定会努力。” 她想,尖子班好啊,尖子班的女生都只在意学习,没人会有那个闲情逸致追校草。 艾果儿的同桌是整个初二年级的第一名。 这还是她第一次把大名鼎鼎的白高远和人对上号。 没想到这么霸气外露的名字,居然是一个戴着瓶底儿眼镜的小女生在用。 艾果儿向她表示了如滔滔江水一般的景仰,要知道上学期期末考试,这货语文得了96,作文满分,丫的,这货根本就不是人! 白高远摆了摆手,谦虚地道:“哪里哪里!我也就语文成绩能拿得出手,数学成绩很差的,比你差多了,所以我才要求和你坐同桌,我们以后取长补短,共同进步。” 人家说拿不出手的数学成绩,期末也考了90分。 艾果儿快被虐哭了。 相处了几天发现,白高远是一个和她差不多一样的姑娘,天真烂漫到了初恋还在的地步。 重要的是这几天里,艾果儿没听她提起过裴骁。 她暗自松了一口气。 就在艾果儿特别满意尖子班的生活时,生活却说“嘿,我逗逗你”。 初二学年,万年都不会上一节自习课,因为体育老师请假,体育课成了自习。 白高远拿着一道数学题来请教她。 艾果儿义无反顾,详细地给她讲解了两遍。 白高远感激地抱了抱她:“谢谢你,我的朋友。” 接下来却道:“你哥也像你一样聪明吗?” 来了,来了,还是来了。 艾果儿的内心在叫嚣,面上假装淡定地道:“你认识我哥?” 白高远笑:“学校里谁不认识校草?” “那你觉得他很帅吗?”艾果儿斟酌了一下问。 “帅。” “他踢烂了女厕所的门。” “加分。” 艾果儿深吸了口气又说:“他其实就是个普通人,睡觉说梦话还磨牙。” “很可爱呀!” “那……你想和他,进一步认识认识吗?”艾果儿做着垂死挣扎。 白高远推了推眼镜,一本正经地说:“我只想远观他,不想亵玩。” “噗,我哥又不是那种任人揉捏的玩偶。”艾果儿顿了一下,再一次确认道:“你真的不想和我哥……” 白高远叹了口气:“不瞒你说,我的志愿是要当一个女强人。就是那种,如果做研究的话,是研究界的翘楚。从商的话,是商界的大拿。志愿像我的名字一样太高远了,不能被一些小情小爱困住了手脚。” “太好了,我愿意和所有不追我哥的女生做朋友。”一不小心,艾果儿说出了心声。 白高远抽了抽嘴角,很惊恐地说:“不会吧,你这个恋兄情结也太严重了!你要知道,有血缘关系的你们是根本就不可能的,快醒一醒,醒一醒。”说着,还很夸张地摇着她。 艾果儿:“……”她快被摇散架了。 这时候,心很大的艾果儿想,玩的来的朋友,有个一两个就可以了。 而且,朋友已经有了,男朋友还会远吗! 保不齐已经发货,在路上走着呢! —— 裴骁个奇葩休了两个月的学,又回到了九年级三班。 好像听说他们学校去年的中考成绩不怎么好,今年初三一开学,就加了夜自习。 暑假还生龙活虎的他,立刻成了病娇。 反正他休学的原因,也是病休。 就是不知道怎么又说服了艾青华,给他请了长期不上夜自习的假。 艾果儿羡慕嫉妒恨,呲着牙问他,到底是怎么说服艾青华的。 裴骁眨着眼睛逗她:“我跟叔叔说,天一黑,我就有想上房顶的冲动。” 艾果儿要是信他,才是见了鬼! 转身就和艾姥姥吐槽,“姥姥,我一定不是我爸亲生的,骁才是他亲儿子,要不我爸怎么总虐我,又总听骁的话。” 艾姥姥的心一沉,还别说,裴骁才来的时候,她也是这样怀疑的。 不过……艾姥姥一巴掌拍在了她的头上,怒道:“胡说八道什么呢!你妈可是个正派人。” 艾果儿迷了半天,才迷过味儿,跟着重重地拍了下自己的头……坏丫头,质疑错人了。 原以为裴骁都够奇葩了,开学一个月之后,他们学校又转过来另一个休学的奇葩。 其实一个学校得有一两千个学生呢,转过来一两个学生,一般都犹如一粒沙掉到了大海里,掀不起一点儿浪花。 只不过这个转学生,长得特别特别帅。 白高远是这么跟艾果儿形容的:“完蛋,果儿,你哥碰到了强有力的竞争者了。不过我远观的名单里又多了一个帅哥,吼吼,这是我每天来上学的动力。” “说好的要当女强人呢!”艾果儿糗她。 白高远摇头晃脑地说:“女强人也有七情六欲的好嘛。” 好吧,她的同桌白高远也是个奇葩,奇葩和奇葩相约干了一件更奇葩的事情。 艾果儿特别好奇,能和她们家狼崽子相提并论的帅哥长什么样。 要知道,她们家狼崽子,真的,不散发狼性的时候就是病娇帅,狼性一扩散,霸气外漏。 那天她姥姥还唠叨了一句:“骁肯定不是你爸的儿子,看长相,你爸和他差了十万八千里。” 这话艾果儿特别不爱听,女儿像爹,贬低了她爹的容貌,可不就是贬低了她。 “我爸年轻的时候也很帅的,要不然我妈怎么会看上他。姥姥,你这话说的特别不对,你这是在质疑我妈的眼光。” 艾姥姥一噎,选择了闭嘴。 这是第二节课课间,平日里这个时间要做广播体操,可是今天下雨。 艾果儿和白高远手牵着手上楼偷看。 两个人趴在后门边的窗户上往里看,艾果儿碰了碰白高远,“哪个是啊?” 白高远说了等于没说:“就找和你哥差不多帅的。” 找了一圈,别说和她哥差不多帅的了,就连她哥都没找着。 艾果儿有点急地说:“说特征。” “你找我啊!”背后冷不丁响起了裴骁的声音。 艾果儿吓得一个激灵,顿时就站直了。 裴骁弱弱地问她:“什么事儿?” “没什么事儿啊,我就是来看看你。”艾果儿说话的时候声音有点虚。 偏这个时候,从楼梯处拐过来一个穿牛仔褂的男生,白高远声音很小地说:“来了来了!” 狼耳朵多敏锐,还有裴骁的狼眼一瞪,能直透人心。 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裴骁不快地说:“色|女!” 这词汇量丰富的…艾果儿愣了一下,反驳:“色|狼!” 被偷看的打她们身边路过,轻笑出了声音:“你们还真是亲兄妹啊!”色到了一起。 艾果儿还有白高远,和柏浚辰就这样认识了。 柏浚辰是裴骁的朋友。 裴骁居然也有朋友了,简直是号外。 听柏浚辰说,他们之所以能成为朋友,大约是因为年纪比同班的其他人大了一岁,又都休过学。 当然,柏浚辰休学不是生病,是因为去年骑单车的时候摔断了腿。 还问艾果儿,裴骁是为什么休学的。 艾果儿又不能说他是个假病娇,只能撇了撇嘴道:“突发疾病,不传染。” 一旁的裴骁听见了,就跟没听见似的。 这看起来很像是一厢情愿的朋友。不过,当柏浚辰说“你好,我是你哥的朋友”时,裴骁没有反驳,这已经让艾果儿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回到了自己班,白高远问她:“你老实告诉我,你是觉得你哥帅,还是柏浚辰帅。” 艾果儿还在震惊中没有回神,“老实说……我没有看清。” “那你想和他谈恋爱吗?你看你哥的关系和他这么好,你可以近水楼台哦!” “开什么玩笑?我不泡我哥的男朋友。”艾果儿很有节操地说。 她回家就给艾青华发信息。 [爸,骁有朋友了。] 她爸回复的也很快[女的?] [不不不,男的。] [哦,这很正常不是嘛!] 这一点都不正常好吗! 艾果儿不想说,她原以为,他这一辈子都只有她这一个朋友的。 心里居然有一种,孩子长大了的…失落感。 得知裴骁进一步成长消息的艾青华,很快就有了新的动作。 为了培养他更多的兴趣爱好,为了避免他一打架就咬人,艾青华给他报了个跆拳道兴趣班和口才班,目的是让他明白,人类有时候也会动手,动嘴的更多,但动嘴,只是说而已。 不能厚此薄彼,艾青华给艾果儿报了拉丁舞培训班,本来是想给她报钢琴班的,后来一想,他女儿不仅有一双又短又肥的小胖手,主要也不是个能坐得住的个性。 跆拳道班和拉丁舞班在一个学校。 上课的时间也一样,周六的下午和周末的上午各有一节。 第一次去上课,两个人各买了一套“战衣”。 裴骁的是那种奥运冠军同款。 而艾果儿的拉丁舞裙,对她来说就是那种带流苏的游泳衣,穿在身上,因为太短,会各种的不自在。 跆拳道班在一楼。 拉丁舞班在二楼。 两个人进了校门,挥了挥手,暂时告别。 快到上课的时间,艾果儿才换好了衣服。 其实像她和裴骁,都属于“大龄孩子”,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有很多和他们一样年纪的初学者。 练拉丁舞的基本都是女孩,一个班里15个人,只有两个男生。 刚开始学,都是练一些基本功。 可让四岁的小孩劈叉,和让一个十四岁的大龄孩子劈叉,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艾果儿觉得自己的腿都快要掰断了。 幸好,她的适应能力还不错,很快就适应了练习的强度。 她有点担心裴骁,趁着中间休息的时间,跑下了楼。 楼下的武术班也刚开始休息,一群穿着白色道服的男生从教室里冲了出来,不用看,这里头绝对没有裴骁。 果然,一大群人闪过,那个假病娇才慢悠悠地往外挪。 艾果儿冲他招了招手,很好心地问:“你怎么样啊?” 蓝色带水钻的拉丁舞裙很惹眼,加上流苏,短裙也只能刚刚遮住屁股,流苏掩盖不住的那双腿骨肉均匀,狼一皱眉道:“你下来干什么?” 这话问的,让人听起来格外不爽。 艾果儿“切”了一声,觉得自己的好心喂了狼,哦不,喂了狗。 一转身,就往楼上跑。 狼的眼神一直追随她上楼,眼睛像是着了火,烫的他心跳加速,心率爆表。 艾果儿和裴骁的时间,就这样被安排的满满当当。 裴骁人狠话少,艾果儿却有一肚子的牢骚话没有力气说。 艾姥姥劝:“人就是这样,越长大,就越忙。一开始忙的没有时间交谈,忙着忙着,就各奔东西。你看隔壁家的那对双胞胎,还是一块儿来到世界的呢!去年高考,一个考到了北方,一个考到了南边。就连恩爱的夫妻,也有一个先走的。姥姥啊,就乐意看你们忙。” 艾果儿明知道艾姥姥说的很对,可是还想反驳,想一想反驳也没用,直挺挺地躺在了床上。 夜里做梦,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陀螺,不停的转啊转啊,转哭了都停不下来。 艾果儿把自己哭醒了,抬手一摸,一脸的泪。 她打开了灯,想去书桌上拿卫生纸,却见卫生纸就放在枕头边。 她啥时候把卫生纸拿到了床上? 不记得了。 看吧,忙的都失忆了。 生活虐她千百遍,虐的还只是身体。 最虐的是,有一天,她的同桌白高远娇羞地和她道:“果儿,我谈恋爱了!” 艾果儿得到了她爸的真传,倒抽了一口凉气,跟着咧嘴笑:“别开玩笑了!” “真的。”白高远红着脸眨眼睛。 “和谁?”艾果儿咬着牙问。 白高远说:“和你哥……” 艾果儿又倒抽了一口凉气,这时候,停顿了一下的白高远接着说:“……的朋友!” “柏浚辰!”艾果儿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 白高远又用那种恶心死人不偿命的娇羞表情,点了点头,无辜地说:“他追我追得太紧。他还说我是想做女强人,又不是想当尼姑,谈恋爱和志愿没冲突,我想了又想,觉得他说得很在理。” 这个坏女人,说好了不谈恋爱的。 连白高远都把自己的初恋送了出去,她的男朋友啊,在哪里? 艾果儿伤感了一下午,情绪失落地回到家里,艾姥姥兴奋的和她说:“果儿,你爸找了个女朋友。” 一抬眼睛,艾青华的那张黑脸,红的都发光了,这么大个人了,居然也是那种娇羞的表情。 艾果儿重重地叹了口气。 顿时感觉整个世界都弥漫着谈恋爱的酸腐气息。 裴骁从她的身边默默飘过,艾果儿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我们一起!” “干吗?”裴骁的言语不善,但脚步很正直地停住了。 “一起上楼。”一起做孤狼。 像裴骁有了朋友,艾青华老树逢春,就犹如石头开花,原本是概率极低甚至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时间到底还能改变多少东西? 这是谁也无法预料的事情。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17.一高啊 “你有多久没谈过恋爱了?” 高一开学,为了增进彼此的了解,同一个宿舍的四个人,决定玩一个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 四根竹签,谁抽的短,谁就得接受审问。 艾果儿很不幸地抽中了短签,更不幸地撞上了这个问题。 她一翻眼睛,重重地叹息,反问:“你是在问我的年纪吗?还好啦,未满十七。” “切!”三个人异口同声。 艾果儿也“切”了一声,“你们爱信不信。” “不信。”又是三个人异口同声。 “搞得好像你们都谈过恋爱似的!”艾果儿愤愤地说。 “谈过,爱过。”居然还是三个人异口同声。 这世道早就变了,以前早恋的寥寥无几,现在不早恋的才寥寥无几。 艾果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点都不想再理这三个早熟的女人了。 好吧,高中和初中真没什么区别。 就算满是学霸的一高又怎么样,八卦是人类的天性,早已深入了人类的骨髓里。 白高远拼死拼活的考一高是为了她的男人。 她是为了什么吗?挑战人类极限? 所以说,不要随便许给别人愿望。 要不然她也不用受死裴骁的威胁,说什么她考上一高,就是他救了她的奖励。她要是考不上的话,就是说话不算话。 想一想,她初三那一整年流的眼泪,就是那天在大山里,许给他奖励时脑子进的水。 往事不堪回首啊! “艾果儿,你哥在楼下找你。”宿舍门响起的同时,传来了说话声音。 “哦,谢谢啦!”艾果儿站起身回应。 同一个宿舍的窦云朵随口问:“你哥又来给你送啥?” 她那个爹,整天不着家,带着他志同道合的女朋友,见天儿的往深山老林子里钻。 要不是她爹以前就这样,她真的会以为有了后妈就有后爹。 反正是无力吐槽。 而裴骁这个假病娇,倒是越管越宽,像爹似的。开学两天,往女生宿舍跑了十来趟,从日用品到小零食,送了一袋又一袋,没完没了。 这让艾果儿很不适应,以前都是她教他怎么生活自理,现在他把她当作了不能自理的对象。 这回还没法隐藏,她们班的女生很快都知道她有一个可帅可帅的哥。 不过还好,高中的女生可不像初中那样幼稚的只看脸了,还懂得了看人格魅力。 裴骁这家伙,坏脾气早已闻名全校。 听人家说,一高的女生把学校里几个长得帅的男生做了个分类,裴骁这种叫“观赏型石榴”,可见他只能看不能吃的本质,也已经闻名全校。 当然,现在的艾果儿也不一样了,不管谁来说“哎哟,你哥好帅”这样的话时,她都会呲着牙警告“不许打我哥主意啊!就是心里偷偷打我哥主意了,也不许让我传情书。”可见,初中的时候,真的是伤透了。 艾果儿走到了阳台,往下看。 她们宿舍在三楼,紧挨着楼梯口的地方,她一眼就看见了在楼下等候着的裴骁,他一手抄套,另一手空空,什么都没有。 低着头,不知是看着脚尖还是土地。 现在的孩子啊,发育得可是真快! 这话是艾姥姥说的。裴骁才上高二,身高已经一八几了,看着挺瘦,可脱了衣服,那胳膊硬的,她咬都咬不动。 艾果儿缩回了头,这才回应窦云朵,“来叫我吃午饭的吧!” 她顺势站在梳妆镜前,重新梳了个包包头,和其他人打招呼:“我下去了。” “去吧!” “才11点十分,食堂开饭了没有?” 屋子里传出来了两个不同的声音,艾果儿已经关上了宿舍门,她脚步轻快地下了楼,一口气冲到了裴骁的面前才刹车。 跟着就是质问:“你又翘课了?” “嗯,体育课,不想上。”裴骁淡淡地说。 “你就不怕你们体育老师追杀你?” “他已经习惯了。” “假病娇!”艾果儿撇了下嘴说。 他们体育老师要是知道他在跆拳道馆里踢沙包是多么的孔武有力,会泪流满面的。 裴骁淡淡地笑,迈脚的同时说:“快点,一会儿人多。” 一高有两个食堂,大食堂里卖的都是大锅饭,不需要现做,但那味道别提了,和艾青华毒死人的手艺能有一拼。 小食堂一共有十个小窗口,现做的小锅饭,可一到饭点儿,挤爆。 别看艾果儿才来一高第二天,她昨天差点被挤哭了,感觉吃个饭跟考清华似的,要人命。 她溜着宿舍楼的阴凉边儿,跟上。 艾果儿的嘴是闲不住的,一边走一边随口问:“柏浚辰怎么没和你一起?” 他俩住一个宿舍,白高远嫉妒的都快起飞了,说这俩人好的是孟不离焦焦不离孟。 “哦,他在给我们班女子篮球队做陪练。”裴骁也随口一答。 “那你怎么不给她们做陪练呢?” 聊天不就是话赶话的说呗,不知道为啥,裴骁一听,忽然顿住了脚,转头看着她,似笑非笑地说:“那你怎么不像你朋友一样也上精英班呢!” 艾果儿气得瞪圆了眼睛。 头一年,裴骁和柏浚辰一块儿考进了一高的精英班,白高远便发了毒誓,此生非一高精英班不进。 人家牛啊,今年就是考进了一高的精英班! 可她一个除了数学,什么科目都不好的奇葩,能摸到一高的门槛,知道她流了多少血泪汗吗? 精英班她可是从来都没有肖想过。 可一高特别不仁道,歧视她们这些“普通居民”,普通班和精英班的宿舍是分开的,精英班的宿舍里有插座,普通班有个屁。 一提起这个,艾果儿就生气,絮絮叨叨地说:“我说我上三高,你非得让我考一高。因为考一高,我眼睛都快近视了。来了这儿,破宿舍连个插座都没有,手机怎么充电啊……” “吃牛肉面吧!”裴骁忽然来了一句。 艾果儿心里有再大的委屈,一提起吃这件事情,委屈可以暂时…不提。 “我要大碗,我还没有学生卡,刷你的卡。” 艾果儿停止了絮叨,趁火打劫。 大碗的牛肉面里有七块肉,艾果儿是为了吃肉才要的,面她肯定吃不完。 裴骁才刚把两大碗牛肉面端上来,她便夹了一筷子给他,再挖一大勺辣椒酱,两大勺醋,好好的一碗面,就成了裴骁眼里的莫名其妙,他看了直打颤。 要说起来,他其实做狼并没有做几年,跟着林场的爷爷五年,来这儿五年,有些东西还是没办法适应,比如这些乱七八糟的调味料。 艾果儿知道他最受不了辣椒,还笑嘻嘻地道:“还记得你第一次吃辣条吗?辣的你嗷一声,直接窜房顶上了,差点没把房顶给拆了。” “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口才班上了两年多,这货的口才有没有变好,她不知道,就是怼人的功夫,越来越深厚了。 艾果儿觉得没趣,低头吃面了。 和裴骁一块儿吃饭,不管他吃多少,他永远都会是最快的。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裴骁吃完了之后,便翘着腿看她。 头顶上的吊扇在嗡嗡作响,尽管食堂很大,空气流通很快,但依旧很热。 艾果儿的脸白里透着红,像那种四五月份红了尖的水蜜桃一样,感觉轻轻的一捏,汁水飞溅。 他换了一个坐姿,又递过去一张面巾纸给她,道:“你们下午就要军训了。” “我知道。”艾果儿咽了嘴里的面,叹了口气说。军训半个月,估计得晒黑了好几度。 裴骁挑了下狼眼,又说:“去年有个女生和教官谈恋爱,听说还出去开房,后来堕胎,家长闹到了学校。” “骁,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八卦呀!”艾果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裴骁很不自在地把头撇向了一边,“闹挺大的,学校把那个女生开除了。” “真是悲剧!”艾果儿吃饱了,把筷子放到了一旁,却听裴骁又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果儿,你长大了,做什么事情之前要衡量一下……” 他的话并没有说完,一个篮球从艾果儿的侧面飞过,直奔他而去。 艾果儿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裴骁正低着头说话,她想要惊呼提醒他,只见他头一偏,篮球嗖一下,砸到了后面桌子的女生。 “哦,抱谦,抱歉。”柏浚辰飞快地跑了过来,捡起了篮球,在那女生的面前立正站好。 道歉的姿势还是很对的。 那女生一直在摸后背,他用了多大劲他知道。 砸之前,他知道裴骁一定能发现,还以为裴骁一定会接,谁知道……唉,冲动了! 裴骁像不认识他似的,牵了艾果儿的手,就往食堂的外面走。 叫他打断他说话! 艾果儿忍不住回头,柏浚辰还像个孙子似的在给人赔礼道歉呢!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18.交际花 脸长得好还是有优势的,柏浚辰以一杯奶茶,换得了那女生的原谅。 只是不巧,他给女生买奶茶的时候被白高远撞见了。 今天的黄历与他不相配! 柏浚辰买好了饭,还得伺候这位姑奶奶。 白高远恨铁不成钢地说:“柏浚辰,你能不能尊重我这个女朋友,不要总是招花引蝶?你能不能像艾果儿的哥哥一样,要暖只暖我一个人,别做中央空调啊?你知道她们都管你叫什么吗?交、际、花!” 想想都来气,她年轻的时候放着观赏型的石榴不肖想,干嘛收了这朵交际花呀! 柏浚辰觉得自己比窦娥都冤,不快地说:“卧槽,都怨裴骁,说好了一块儿给那些女生做陪练的,我上个厕所的功夫,他可窜去找他妹了,他妹要是小个十岁,他能把她当人参娃娃天天捧手心里你信吗?” “人家兄妹感情好!”白高远吼完了这句觉得不对,反应过来之后又说:“咱们现在说的是你沾花惹草的问题。” “我没有。”柏浚辰替自己辩解道。 “那她们为什么要说你是交际花,说裴骁是石榴花,还是观赏型的?” 异地了整整一年,这对儿情侣也很俗套地有了信任危机。 柏浚辰挠了挠头,鬼才知道那些女生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但嘴特别毒地道:“石榴籽多呀!和裴骁特别配,一肚子心眼儿,阴坏阴坏的。” 白高远一噎,觉得他说的似乎有点道理。 柏浚辰哄好了白高远回到宿舍的时候,裴骁早就回来了,正躺在上铺睡觉。 这天气热死了,他三下五除二脱了运动服,跑到卫生间冲澡。 回来的时候,宿舍的另两货也回来了。 三个人叽里呱啦的说着话,裴骁本来就没有睡着,只是一天里仍喜欢像狼一样假寐一会儿,清闲一下,想想事情。 “下午高一军训,你们要去操场看吗?”问话的叫陈松雨。 “我去看我女朋友,裴骁肯定得去看他妹。”柏浚辰说。 “真羡慕你们,有女朋友的有女朋友,有好妹妹的有好妹妹,求你们去的时候捎带上我们,没准儿我俩还能脱个单。”陈松雨又说。 “你别打我女朋友主意啊!”柏浚辰开着玩笑。 陈松雨也笑,“那哪儿能呢!兄弟不干挖兄弟墙角的事情,不过…裴骁的妹妹……” 话没有说完,笑的声音更大了。 狼眼忽一睁开,对着天花板,说的话不仅有气无力还不带任何感情:“别打我妹妹的主意,要不然,弄死你。” 陈松雨就站在他的床铺前,阴森森的话语从后脑勺传了过来,吓得他一个激灵。 柏浚辰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笑。 下午第二节课下课,柏浚辰本来想叫裴骁一块到操场的,扭头一看,人又窜了。 紧赶慢赶,和他在小超市门口相遇。 柏浚辰故意快他一步,直接在门口喊:“老板拿两瓶冰水。” 40多岁的超市老板走了出来,打开了冰箱,见裴骁立在一旁,问:“你也要冰水?” “不,我要常温的。”裴骁说。 两瓶冰的透心凉的饮料已经拿到了手,柏浚辰又犹豫了一下。 “要不我也要常温的?”他像是在自言自语。 女人和男人不一样,男人大冬天都敢喝冰饮料,而他们家的女强人偶尔也会娇滴滴地说“哎哟,我喝不了凉的”,就是他没记住偶尔的那几天到底是哪几天。 难道裴骁知道他妹妹的…… 不会吧! 柏浚辰想的有点儿多,一回神,裴骁已经拿着饮料往操场去了。超市老板也接过了钱,躲进了屋里。只有他一个人站在明晃晃的大太阳底下,思考问题,越想越觉得三观碎裂了一地。 操场上到处都是迷彩色,这要是个近视眼,恐怕连男女都分不出来,更别说找人了。 裴骁找的还算顺利,他在一棵高大的梧桐树下找到了艾果儿。 此时,她正手夹着两片烂树叶,被罚军姿呢! 一看见裴骁,艾果儿扁了下嘴,委屈。 妈了个叽的,她明明看见教官向后走了,悄悄地动了动酸疼的腿,结果被逮个正着。 其他同学都休息了,就她还得多站十五分钟。教官说,这叫以儆效尤。 可休息的时间,满共就十五分钟。 不远处的裴骁冲她眨了下眼睛,然后做了个脖子一歪欲倒的动作。 艾果儿看明白了,但没有行动。 实在的她还在想,她们家的狼崽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坏呢! 裴骁也不着急,一抬手,轻松地拧开了一瓶桃子水,仰起脖子一气儿灌了好几口,还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唇。 原本就很红的嘴唇,顿时变得鲜艳欲滴。 隔的也不算近,艾果儿似乎能感觉到清香的桃子气息扑面而来。 她渴。 快渴死了。 而且,这种桃子水是她的最爱,光瓶子的设计看起来都清清凉凉,喝完之后,齿颊留香,就像吃了一个大大的水蜜桃,不甜不腻,刚刚好。 艾果儿的内心很痛苦地挣扎了一下,眼一闭,又头一偏,再接着腿一软,往草多的地方倒去。 没有如预料一样的亲吻到大地。 她闭上了眼睛不知道,裴骁几乎是一步就冲到了她的跟前。更不知道,就是她倒下的那一瞬间,遍寻不到女朋友的柏浚辰也刚好到了这里,手里的饮料都扔了出去,却在最后一刻被裴骁成功超越。 不过,艾果儿倒也知道自己是倒在了谁的怀里,因为鼻子间有很熟悉的狼崽子气息,她很放心。 周围的人乱哄哄地围了上来,她听见她们班那个北方口音的教官喊:“都闪开,让空气流通。”还有人伸手来掐她的人中,不过只碰了一下,就被裴骁挡开了。 就是这个时候,她被裴骁一个公主抱抱了起来,还听见他大气都不喘一下地说:“教官,我妹妹从小就身体不好,我要带她去医务室找医生。” 教官其实就是个纸老虎,连声道:“好好,但你一个人行不行?我派个男生跟你……” 去,还没说呢! 裴骁已经迈开了大步:“不用。” 可不跟个人,教官不放心。 这时候,柏浚辰追了上去,“没事儿,教官,我跟着去。” 艾果儿在心里默数着,裴骁抱着她一共走了二十几步,她小心翼翼地睁开了一只眼睛。 裴骁:“闭上。” 艾果儿没动嘴皮子,光出了声音:“你把我放在个阴凉地儿,我再装一会儿,我就回去。” 裴骁:“闭嘴。” 艾果儿能怎么办呢?总不能“嗖”一下从他的怀里跳出去,然后宣布“我醒了”。 只能仍由他抱着前行。 后头的柏浚辰没忍住,也问:“真去医务室啊?” 裴骁“嗯”了一声,又说:“下节课你帮我请假。” 柏浚辰听懂了,这是让他别再跟着了。 他挠了挠头,停下了脚步。 裴骁一口气把艾果儿抱到了医务室,一进门就说:“医生,我妹妹晕了过去。” “中暑了吧!那有藿香正气水。”医生见怪不怪地说。 这才刚开始军训,中暑和体力不支的都好几个了。 而且每年都这样,现在的孩子啊,身体素质非常不好,就是缺乏锻炼。 今天医务室就她一个人,她从中午忙到现在,屁股根本就没挨过板凳。 裴骁把艾果儿放在了一个一人宽的沙发床上,一本正经地胡诌:“医生,我妹妹几年前患了心肌炎,刚刚晕了过去,我给她舌头下面含了个速效救心丸。” 医生一听这个严重啊,说了句“马上”,戴着听诊器就杀过来了。 配合演出的艾果儿吓得肝儿颤,心跳的她自己都能听见声音。 冰凉的听诊器盖在了胸腔上面,没多久,她听见医生说:“这个心跳确实有点儿快啊,晕多久了?不行就打120送医院。” 话音才落,艾果儿先是动了下腿,紧跟着缓缓睁开了眼,“我怎么在这儿啊?” 看裴骁装的多了,她发现,她也有装病娇的天分。 “你还觉得憋气心慌吗?”医生赶紧问。 “没,我就觉得头晕。”艾果儿弱弱地说。 医生“松”了口气,“那你这个应该是体力不支。”幸好不是心肌炎发作。 “先在这儿歇一歇。”医生又说,转身走了,另一个屋里还有两个需要扎针的。 没了外人,艾果儿冲裴骁呲了呲牙,他编的太大了,她要是不紧张不心跳加速,肯定得穿帮。 裴骁咧了咧嘴,不动声色地快速出手,翘着手指,很有技术地用手掌拍了她脚踝一下。 “你——” 还没“你”完呢!艾果儿只见他转了头,朝医生喊:“医生,我妹妹说脚疼,你来看看是不是摔倒的时候,崴住了。” 医生手法精准地给一位同学扎上了针,速度快到了那同学刚刚咧开了嘴,她已经用胶布固定针头了。 转身过来,用手捏了捏艾果儿发红的脚踝,道:“疼吗?” 艾果儿还得配合表演啊,“嘶”了一声,猛地往回缩了下腿,演的跟真的似的。 医生又说:“没肿啊!应该问题不太大。” 裴骁干脆地道:“那没什么问题,我就送她回操场了。” 医生却犹豫了,叹了口气,心里还是不太放心,主动提出:“心肌炎还是挺麻烦的,加上又崴住了脚。这样,我先给你出个证明,你给她先请几天假,观察一下。” 这一轮一轮的操作啊……艾果儿目瞪口呆,根本没有发挥的地方。 她后知后觉,终于明白了休学那年,裴骁是怎么说服艾青华的。 心里想着,她得找个机会和艾青华好好说一下,拿筷子是她教裴骁的,说话也是她教裴骁的,但这么坏这么有心机,真不是她教的,和她没有一点儿关系。 下午放学,结束了军训的白高远找柏浚辰算账。 “你给我送水,你跟着别人瞎跑什么?” 柏浚辰百思不得其解,嗒了下嘴说:“哎,你说裴骁和他妹是不是有……” “有什么?” “奸|情啊!” 白高远一脚踹了上去,吼:“柏浚辰,你再这么没节操下去,可以去岛|国拍a|v了。”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19.守门员 裴骁对他妹妹好的超出了常理。 因为这事儿,柏浚辰整整想了两节课,差一点就没控制住自己,跑去找裴骁询问正确答案。 他太了解裴骁这个人了,他要是真的去问的话,裴骁一定会呵呵笑着说一句“你有病吧”。 但一转脸,保不齐就能阴死他。 对,就是像在食堂发生的那种小事儿,发生的频率一定会上升。 柏浚辰当然不敢当面去问裴骁,但心里实在是好奇,哄好了他们家的女强人,怂恿她:“你去问问艾果儿呗!” “问啥?”白高远还是没好腔调地说。 “问问她,她和裴骁的真实关系,你看他俩长得一点儿都不一样。就连性格也不一样,一个傻了吧唧的,一个精的跟猴似的。” “你才傻了吧唧的呢!那是活的简单,懂吗?”白高远还是很讲朋友义气的,一脸“谁说我闺蜜傻我就和谁拼命”的表情。 不过,白高远还是去了艾果儿的宿舍。 一进门就往艾果儿的床上扑,哀嚎:“你也太美了吧,可以天天躺在宿舍里,命苦的我还得经历风吹日晒。” 可再一抬眼睛就发现了艾果儿不对劲,只见她紧皱着眉头,蔫不拉叽。 白高远紧跟着说:“我去,你真病了?” 艾果儿捂着肚子,痛苦地说:“大姨妈,大驾光临!” 白高远吐槽:“大姨妈要早来半天,你请假的理由就正大光明了,你哥也就不用出这个馊主意。” 顿了一下,想起柏浚辰的嘱托,开玩笑似地说:“他是你亲哥吗?” 就是这时候,有人敲门,“艾果儿,你哥给你买的饭。” 白高远赶紧开门,居然看见宿管阿姨拎着一份面,面容和蔼地站在那里。 这还是宿管阿姨吗?昨天还吼她们,乱扔垃圾罚款50。 她赶紧接了过来,连声感谢。 床上的艾果儿也挣扎了起来,取了饭盒,白高远千恩万谢地送走了宿管阿姨,很配合地把面袋子套在了饭盒上。 艾果儿自动接上刚才的话题,“他小的时候,我觉得他就像我弟弟,我啥都得管,他可不懂事儿了。上初中了之后,他就真成了哥哥。现在上高中了,我怎么觉得他跟我爸似的。” 白高远“嗤”一声笑了起来,这形容也是没谁了,不过很到位。 裴骁也没比艾果儿大几岁,男孩的情商发育的晚,但一旦发育完善,真的可以有弟弟变爸爸的飞跃。 她又仔细一想,惊恐地说:“不会吧,你哥连你什么时候来大姨妈他都知道?要不他怎么给你送饭了呢!” 艾果儿也惊了一下,跟着笑了起来:“你有病吧!我脚不是‘崴’了嘛!”说了还灵活地动着她那只“坏脚”。 也是,做戏得做全套。白高远觉得都怪柏浚辰,连累的她都思想不纯洁了。 艾果儿没说,其实她自己的心里也嘀咕了一下。 今天下午从医务室里出来,她本来是要回操场的。 想好好的感受一下,别人在站她在坐着,别人在跑她在坐着,那种爽翻天的心情。 但是裴骁不让,说什么都把她送回了宿舍。 一回到宿舍,她就发现自己来了大姨妈。 那种“我去,不会吧”的心情仅仅是一闪而过。 晚上的面是鸡蛋面,卧了整整一颗蛋在面里,又香又滑。 她和裴骁没有血缘关系又怎样,但她们会比亲兄妹都亲的。 不能因为人长大了,思想变得复杂,就把一些最纯真的东西给丢掉了。 艾果儿休息了五天,第五天晚上,同一个宿舍的窦云朵回来的时候带来了她们班长莫兰。 莫兰家就在学校附近,并不住校,来这儿是专门找她,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艾果儿,你看咱们班一共有64个人,我们要是排成方队的话,一排八个刚好就排八列,缺了你,就等于缺了一个角,汇报表演的时候不好看呀!” 艾果儿自己也在宿舍里呆烦了,不过她还是意思不明确地拒绝了一下:“我可不确定我还会不会晕倒!” 裴骁教她的,要是教官又罚她,还装晕,就按上回那样演,穿不了帮。 “没事儿,你是我们班的特别照顾对象。”莫兰推了下比瓶底还厚的眼镜,很郑重地道。 大约是前几天没能和那些同学同甘共苦,艾果儿除了和同宿舍的还算熟识以外,与其他的人说不上什么话。 莫兰可能是觉得艾果儿比较支持她的工作,半个小时的军姿站完,特地过来慰问:“你怎么样啊?” 艾果儿正坐在草地上喝水,捶了下腿说:“没关系,我还能再坚持一下。” 说完了之后,她愣了一下,这个装病的技能传染力太强了,现在她装起病来连她自己都觉得演技超群。 两个人又扯了几句有的没的,就扯到了中考成绩上。 学生呗,能聊的也就是这么多话题。 莫兰说:“你要不是身体不好,我觉得你一定可以像你哥那样科科都是第一。” 偏偏分数和裴骁是艾果儿最不愿意谈论的事情。 她礼貌地笑了一下,算是回应,其实内心已经不想聊了。 可莫兰又说:“那天班主任老师把咱班的成绩表拿给我,我看了你的数学成绩吓一跳,119啊。我还和班主任老师开玩笑说这是不是印错了,把火警的电话号码印上来了。你的数学整整比我高了30分,物理和化学也比我好,但我总成绩比你高了20多分,因为我语文和英语考的比你多,我可以把我学习英语的诀窍传给你,你英语的成绩要是上去了,高二重新分班,说不定你能上精英班。” 除了精英班的宿舍有一个插座以外,艾果儿对精英班真没什么执念。 再有,她不喜欢记单词,就是有什么诀窍都不行啊。 艾果儿特别没有积极性地说:“上精英班这种事情,都是随缘的,能上则上,不上呆在普通班也很好啊。” 说话的时候,她从草地上爬了起来,半蹲的姿势,特别像村口那些无所事事没有梦想的二流子。 “也是。”莫兰撇了下嘴,没再说话。 很快,教官吹了哨。 继续军姿半个小时,再休息的时候,莫兰在和其他的女生讲话。 艾果儿和她们离得不远,“精英班”这三个字,时不时就传了过来。 看来,这位对精英班的执念还是很深的。 回了宿舍,略微一提。 窦云朵揭了莫兰的老底,她俩是一个初中的,不一个班而已。 “她啊,在我们初中就挺出名的,特别会哄老师,所以人家在初中的时候就当班长。喜欢我们学校的校草,追了人家两年,人家都没理她。哦,我们校草就在精英班,她可不是做梦都想去。” “精英班有校草级别的人吗?” 她们班军训的时候就和精英班挨在一起,艾果儿回忆了一下,反正她是没从人群里发现长相多惊艳的。 窦云朵说:“沈伦啊,还行吧,挺多才多艺的。我们初中校庆的时候,他还上台表演了钢琴独奏。” 艾果儿没把这个人名放在心里,可没过两天,就把人名和人对上了号。 眼看军训快要结束,学校准备举行一个别开生面的新生欢迎仪式。 一句话总结,这仪式特别奇葩。 就是从高一年级的男女生中各挑11人,又从高二年级的男女生中各挑11个人,举行两场足球比赛。 挑人,就是高一部的体育老师带着沈伦来她们班挑的。 当然,彼时艾果儿还不知道。 窦云朵就站在艾果儿的旁边,拉了下她的手,小声道:“快看,沈伦。” 艾果儿赶紧瞪圆了眼睛,围观别人学校的校草。 长相怎么说吧,还行! 大约是看裴骁看的多了,艾果儿的眼界跟着提高了不少,像她初中时暗恋过的高邈,现在在她这儿就属于丑的范围了,每每想起来都会捶胸顿足,骂她自己小的时候是真眼瞎。 还行…就是说,多看个两眼,眼睛不会辣。 艾果儿多看了沈伦两眼,看着他打她身边走过,又走了回来,指着她的鼻尖说:“魏老师,就她吧。” 艾果儿还没反应过来,莫兰已经挺身而出了,义正言辞地说:“不行,艾果儿是我们班的班宝,她身体不好,风一吹就倒。魏老师,我申请替她参加比赛。” 这词儿编的还带押韵! 艾果儿“受宠若惊”,深深地觉得自己当不了班宝,因为她不由自主会把自己往国宝身上套,她就是萌出了血,也不会有那些专业卖萌的黑白团子萌。 她赶忙解释:“也没那么不好。” “那就你吧!身体不好的孩子就应该多锻炼锻炼。”魏老师笑着说。 艾果儿的脑瓜子这时候已经反应过来了。 为了沈伦,莫兰肯定很想去。 自己也没有非去的理由,而且得罪了班长是会被穿小鞋儿的,初中的血泪经历,还在那放着并没有走远。 她又赶紧摆手,话还没有出口,一旁的沈伦忽然温柔一笑:“没事儿,让你当守门员,不让你跑。” 艾果儿眨了眨眼睛,一个愣神,魏老师已经带着沈伦去下个班挑人了。 她目不斜视,军姿站的别提有多标准了,可她觉得自己的后脑勺很热,仿佛有一双毒辣的眼睛在紧盯着她,还可以看见无数双小鞋儿打眼前飘过。 历史是如此的相似。 她也是醉了。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20.等投喂 到了晚饭时间,艾果儿站在高二一班门外,摆着小肉手呼叫裴骁。 她们约好了的,每天都要在一起吃一顿饭。 中午,她俩去学校外面吃的烤肉盖饭。 可这会儿,本着能花他的就不花自己钱的原则,艾果儿又来了。 柏浚辰咧开了嘴叹:“我觉得你很快就会被你妹吃破产。” 妹妹这种生物,反正他是一点儿都不想要,撒起娇来招架不住,比女朋友都费钱。 裴骁难得淡笑:“要你管。” 两下分开,柏浚辰也就现在有点时间去找女朋友。 艾果儿快饿死了,拉着裴骁就往食堂里冲。 他俩跑得快,到的时候,食堂里的人还不算多。 小食堂新开了一个麻辣烫的窗口,她这几天特别迷恋。 要了多麻多辣多酸的配置,趁着裴骁也在等他的面,艾果儿说:“这次足球比赛你知道吗?我被选上了。我本来不想上的,但高一一班的沈伦选了我,魏老师就同意了。” 这时候,远处的窗口正在喊。 “十七号面。” 裴骁站了起来,把面端回来之后,又听见她说:“沈伦你知道吗?正兴中学的校草,我们班长也是正兴中学的,追他都追两年了。她肯定特想去,我要是不把名额让给她的话,你说我还有活路吗?” “他长的很帅?”裴骁掰开了一次性的筷子,话题的切入点明显有点歪。 不过,艾果儿注意不到就是了,她随口答:“跟你差不多。” 她的意思是反正曾经都是校草。 裴骁挑面的动作顿了一下,这边麻辣烫的窗口也喊了,艾果儿哧溜跑了过去,这个话题算是到此结束。 第二天中午利用午休的时间开始训练,艾果儿顶着毒辣辣的太阳到了操场,心里还在想着,要不还是装晕一次,让莫兰来算了。 这样的话,中午的时候她还能睡一觉。 想得太出神了,一个白红相间的足球,打着转儿地即将迎面砸来。 幸好艾果儿反应了过来,一双手猛力一抱,稳稳地抱住了球。 嘘,吓死了。 一个穿着白蓝相间足球服的男生,跑了大半个操场,才跑到她的面前。 离近了艾果儿才发现是沈伦。 “反应不错呀!”沈伦上下将她打量,又夸奖道:“我选你的时候就觉得你特别适合当守门员。你知道吗?其实当守门员很无聊的,有时难免不会走神个一两秒,就得需要你这种临场反应快的。而且……” 顿了一下,沈伦笑:“而且你虽然个子不高,但你的跳跃能力一定特别好。” “还真让你说对了,我会大跳的,跳舞老师也说我跳的高。” 艾果儿喜滋滋的,有一种盖特到新技能的舒爽感,瞬间就把无数双小鞋忘在了脑后。 “快过来。” 魏老师叉着腰,在操场的另一头呼喊。 沈伦抱起了足球,和她说:“走吧,训练要开始了。咱们和高二的商量好了,以后中午咱们用操场,他们晚上用。还有,男女生得分开训练。” 和其他十几个女生打过了招呼,训练正式开始了。 魏老师说,今天是第一天训练,就随便踢一下好了。 倒是说话算话,让艾果儿做了守门员。 艾果儿有使不完的劲儿似的,尤其是一口气抱住了三个进球后,简直膨胀了。 她在想艾青华那个爹当的也太不走心了,他要是早能发现她这个长处,送她去踢足球的话,没准儿她也是为国争光的铿锵玫瑰了,现在也不用为了高考考啥专业这种小事而苦恼。 人生啊,就得有点这样那样的奇遇。 她的自我感觉良好的不得了,殊不知,操场的另一边,沈伦他们都愁死了。 郝强说:“伦子,你瞅瞅那帮女生是踢足球吗?那速度就跟逛街似的。” 沈伦把那个白红相间的足球踩在了脚底,抹了把汗,抬眼看去,十几个穿着同一款式迷彩衣的女生散落在另半边操场的各个角落里,有奔跑的,有站立的,偏球门边那个穿着迷彩衣的女生是最瞩目的。 沈伦灿笑:“咱们高一的女生踢的不好,你以为高二的女生又能好哪儿去!再说了,她们输了就输了呗,咱们赢了,也能和高二的打成平手。” 一个半小时之后,有穿着迷彩服的同学陆续到操场,这边足球队的训练掐点儿结束了。 艾果儿就上了个厕所,满操场都是教官的吹哨声音,她慌忙找到了班级,站好军姿。 整整一下午都在踢正步走方队,为了三天后的新生入学典礼。 一直到和裴骁一块儿吃晚饭的时候,艾果儿的屁股才挨着凳子,疲累感顿时袭了上来。 她有气无力地坐在裴骁的对面,托着腮,等投喂。 裴骁要了两个热炒,香菇肉片和青菜腐竹,还有七两米饭。 他把米菜一一端了上来,就连筷子都递到了她的手里。 艾果儿却有一种连嘴都张不开的疲惫,夹了根青菜,摇摇欲坠。 裴骁明知故问:“很累?” 艾果儿撇了撇嘴点头。 裴骁夹了块儿肉递了过去,艾果儿伸了碗去接,他的手忽地一转,肉塞进了自己的嘴里,慢悠悠地说:“活该!” 狼进化成人之后,像咸鸭蛋一样,坏的都冒油了。 艾果儿龇了龇牙,誓要把香菇肉片里的肉,青菜腐竹里的腐竹,全部吃光。 饭还是抢着吃的香,就像人有危机感的时候,才能发挥出潜能一样。 狼只看着,没有过去争抢,谨慎地夹了几块香菇和青菜,干掉了半斤米饭。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点的就是一道香菇青菜呢。 饭后,裴骁要上夜自习,艾果儿晚上还得去操场上拉歌儿,两个人在食堂门口分开。 柏浚辰和白高远也是在食堂门口,依依不舍地分了别。 正是天将黑不黑的时候,柏浚辰悠哉悠哉地往教学楼走,路过一高最美的风景线梧桐树林,打树林里飞快地闪出了一个身影,吓了他一个激灵。 待反应过来之后,大吼:“我去,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裴骁无所谓地耸了下肩:“可见你平日里亏心事做的不少!” 别说,柏浚辰还真有点儿心虚,他不是总怀疑裴骁和他妹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嘛! 听他一说,噎了一下,才悻悻地道:“屁啦!” 接着问:“你在这儿干嘛?” “等你。”裴骁说。 这是地球爆炸都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柏浚辰死活不信,又说:“你是不是在树林里和谁干了什么不可见人的事情?” “什么叫不可见人?”裴骁一本正经。 柏浚辰若有所指:“就是喜欢上了什么不该喜欢的人。” 裴骁的狼眼闪过了一丝狡黠,煞有介事地偏头思索。 柏浚辰莫名开始紧张,觉得有戏。 谁知,他等了半天,只听裴骁带了些戏弄地说:“切!” 柏浚辰的心里像住了一个热气球,这会儿热气球破了,“嘶嘶”叫地往外冒气。 他迟早会被裴骁给气死的。 柏浚辰不再理他,大步往前走。 裴骁在后面跟着,俩人走到教学楼前,才极不情愿地再次开口:“你是不是参加了那个什么足球比赛?” 柏浚辰转过了身子,等他的下文。 裴骁做狼做人的年数加起来,没求过谁办事儿,他停顿了一下,故作轻松又义正言辞地说:“你应该抽时间多陪女朋友,不如我替你去吧!” 柏浚辰反应了一会儿,才彻底相信了裴骁这是在求他呢! 他咧开了嘴笑。 就在裴骁以为他同意了的时候,他很得意地说:“呸!你知道足球怎么踢吗?” “跑着踢。”裴骁说的一本正经。 “废话!你跑的快吗?你会控球吗?你懂得规则吗?一上体育课你就不舒服,躲教室里睡觉,什么球你都不玩,怎么现在想参加足球比赛了?给我个理由说服我,要不然……” 柏浚辰露出了典型的小人得志的笑。 理由…… 裴骁想来想去,好像真的没有。 就像,他愿意和艾果儿分享所有的东西一样,是没有任何理由的事情。 要非得要一个理由的话,想了半天,裴骁黑着脸说:“有人要追我妹!” 别问他是怎么知道的。 狼的直觉。 柏浚辰还在嘻嘻哈哈:“这是好事儿啊,不用愁你妹以后嫁不出去。” 话才落地,对上裴骁那双冒着杀气的眼睛,他不由自主就改变了主意,“行行,让你去。” 要想日子过得好,就得顺着这位爷的意。 这一瞬间,柏浚辰觉得自己穿越了五千年,干起了卖笑的生意。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21.足球赛 柏浚辰是同意了,但只有私底下的操作可不行。 夜自习第一节下课,柏浚辰拖着右腿和裴骁一起到了操场。 操场上的大灯开了两盏。 高二年级的体育老师赵达州就站在其中一盏大灯下,他的脚下有两个足球。 一看见拖着脚来的柏浚辰,赵达州不由自主就皱起了眉。 属于被胁迫的柏浚辰努力调整出了歉意的表情,不好意思地说:“赵老师,我下楼的时候崴住了脚,让裴骁代我上场吧。” 赵达洲的眉头蹙得更深了,高二年级的学霸,他自然是认得的。可赵达州认得裴骁,却不是因为他学习好,而是因为他请假的次数多。 多到柏浚辰要不说这是裴骁,他第一时间就没有认出来。 赵达洲的意思是,换个谁都行,他不想让个书呆子上场。万一被砸傻了,校长还会剥了他的皮。 裴骁的心里通透,什么话都没说,“嗖”一下,箭一样冲了出去。 赵达州和柏浚辰对视了一眼,两脸懵逼。 赵达州惊讶于他奔跑速度的同时,下意识问:“他干吗?” 柏浚辰还是了解裴骁的,按耐下复杂的心情,说:“他在向老师您证明他的实力。” 裴骁撒着欢儿跑了整整一圈,感觉已经好久没有如此淋漓畅快了,每周末倒是还去跆拳道馆,可道馆的场地不大,根本就跑不起来,只能撒着欢儿的猛踢沙袋。 裴骁速度不减地冲了400米,赵达州以为他停下来之后,得是那种蹲地起不来的状态。 谁知,他就是出了一口长长的气,完事了。 赵达州的心情是很复杂的,他觉得这一次足球比赛高二年级是稳赢了,光裴骁的速度和耐力,就能跑废了一票人。 这样的话高一年级的体育老师魏大鹏,就得甘心情愿的请他吃一星期的午饭。 只是他心情复杂的地方就在于……“裴骁,如果你以后再敢上我的课时请假,我会把你从教室揪出来跑一上午的圈儿,你信不信?”赵达州咬牙切齿地说。 羡慕嫉妒恨让柏浚辰选择了失明,他原以为自己这个好朋友就是搞不清楚裴骁的心理状态,谁知道,他不知道的事情简直太多太多了。 裴骁挠了挠头,很无辜的模样。 —— 高一年级和高二年级各自训练了两天之后,郝强不知道哪儿来的小道消息,和沈伦说:“听说高二年级有个王牌。” 沈伦:“没听过咱们学校有特别牛的足球健将啊!” 一高牛掰的只有田径队,有两个高二的学生在省里都得过奖,可他们也不差啊,选出来参加这次比赛的都是体育健将,有一半儿在初中的时候都参加过市级的运动会。 而且他们已经打听过了,高二那两个在省里得过奖的田径运动员,根本就没有参加此次的足球比赛,听说是为了公平起见。 那边的郝强又说:“我怎么听说是黑马!” 一说黑马,引起了沈伦的兴趣。他道:“要不咱俩今天晚上拉完歌之后留在操场上看一看?” “偷看!”郝强有点顾虑。 这个时候,艾果儿从他们的面前飘过,偏着头接了一句:“偷看啥?” 郝强还没做贼就开始心虚,“嘘”了一声,小声道:“我们准备今天晚上去偷看高二年级的训练状况。” 艾果儿笑了,“为啥要偷看?” 她好像听白高远说过,柏浚辰也参加了这次足球比赛。 她拍着胸脯说:“不用害怕别人说咱们偷看,晚上我带着你们正大光明的看。” 就这么愉快的说定了。 今天晚上是最后一次拉歌,从明天起军训结束,举行完新生典礼,高一也要开始紧张的学习了。 很奇怪的,站军姿的时候还一肚子怨言的学生们,在这一刻又念念不舍。 歌多拉了两首,和教官们告别的时候,还有几个女生哭红了眼眶。 艾果儿不是不伤感离别,可人生的轨迹就是这样,人与人之间的重合,有些只有半个月的时间,这是谁也没办法改变的。 军训的队伍解散了之后,还没到和沈伦说好的时间,艾果儿先去了一趟小超市,买了两瓶水,又买了两个面包,这是准备给柏浚辰的。 和沈伦刚好在小超市遇见,艾果儿随口问了一句:“就你自己吗?” 沈伦笑了一下说:“郝强可能先去操场了。” 艾果儿点了点头,两个人结伴往操场去。 偌大的操场,就一头一尾开了两盏灯,其他的地方黑咕隆咚的。 高二年级的已经开始训练了,站在操场口都能听见赵老师的声音:“加速加速,控球控球,人不能比球快。” 艾果儿和沈伦一起站在操场边,她满操场的在找柏浚辰,忽地从眼睛飘过一个更加熟悉的身影,她惊愕得张大了嘴。 裴骁也看见了她,还看见了她手里拎着的两瓶水和两个面包,以及与她并肩而立的沈伦。 但他没有停下,甚至连速度都没有变过,控着球像一阵风一样跑了过去。 沈伦咋舌不已,碰了碰艾果儿的胳膊,“这个应该就是黑马。” 艾果儿深吸了口气,有点气地说:“他是不是黑马我不知道……但,他是我哥。” 死裴骁,她什么事情都告诉他,除了大姨妈的时间没和他提过,他倒好,什么都不告诉她。 本来是准备看一会儿就走的,艾果儿就坐在操场边,等裴骁。 沈伦没好意思先走,陪等,又陪聊。 “那是你表哥?”沈伦问。 艾果儿没有任何压力地说:“亲哥。”一个谎话都说了好几年,说着说着就成了真的似的。 沈伦其实见过他们,就是军训刚开始的那天在医务室门口,他一直以为那是她的男朋友。 “原来是你哥啊!”沈伦都不知道自己的语气里为什么带着点庆幸。 艾果儿还在想着死裴骁不知道有多少事情隐瞒她,并没有留意沈伦说了什么,胡乱“嗯”了一下。 等了有半个小时,裴骁他们应该是休息了,艾果儿再也按捺不住,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 沈伦“哎”了一声,只见艾果儿拉着她哥去了操场的另一边说话。 艾果儿把面包和水递了过去。 裴骁拧了下眉问:“给我的?” 艾果儿没好气地说:“本来不是给你的,现在便宜你了。” 这样的话,是不是可以理解为狼王在这场斗争中取得了最终的胜利! 裴骁还是很开心地接了过来,但他太渴,吃不下面包,拧开水猛灌了几口,跟着犹豫了再三,还是撕开了面包,啃一口做个记号。 “你怎么也踢足球?”艾果儿问。 裴骁想想柏浚辰肯定不会老老实实继续装瘸腿,便说:“好久没好好地跑过了。” 这答案特别变态,艾果儿皱了皱眉,又道:“你一个病娇,突然变得这么骁勇,会很奇怪的。” 奇怪倒不奇怪,就是赵达州觉得被欺骗了,这两天在狠劲地虐他,每天像这样控球跑圈儿,400米的操场得跑十五圈,搞的他连续两晚半夜饿醒了。 不过她的话听起来更奇怪,还以为小心思被发现的裴骁,心里咯噔一跳,心虚又害羞地摆着狼爪弱弱地解释:“我可不是病娇啊!”他的控制欲是有点强,可还没到变态的程度呢。 要知道在一个庞大的狼群里,只有狼王和狼后才有交|配权。狼王和狼后无时无刻不在监视狼群中其他成年狼的一举一动,如果哪只狼胆敢越雷池半步,就会遭到狼王的凶猛攻击,轻则被咬得遍体鳞伤,重则丧命。 狼进化成人之后,首先改变的是学会了克制野性的冲动,这要放在几年前,裴骁早就冲了上去,对着沈伦首先一顿暴揍,先以武力碾压。 “你还不是病娇?”艾果儿很夸张地道:“你以前都是耷拉着脑袋走路,现在骁勇的像猛虎,你知道会让人的心里产生多大的落差吗?” 裴骁觉得自己听明白了,这大概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艾果儿以为的病娇,可能和他以为的并不是一样。 男生宿舍教会了他很多时髦的名词,比如说a|v,比如说变态,以及病娇。 不过他觉得人类的词语真是千奇百怪,行为模式也千奇百怪。 关起门来交|配,甚至谈性|色变,却又偷偷的观摩别人交|配的场景。 有些喜欢不可以直接说,有些恋爱不可以直接谈,还有些恋爱谈的时候非得声明并不是为了交|配。 如此复杂,倒不如像狼一样遵循本性,简单粗暴。 可到底是进化好了,裴骁知道什么话不该说,他眨了眨眼睛,对着狼爪问:“果儿,你是不是好久都没看过动漫了?”要不然怎么连病娇都不懂是什么意思,赶不上潮流了。 这话题的跳跃度啊……狼的思维果然和人不一样。 但是,艾果儿还是很生气地说:“我看的最后一部动漫是什么你不知道吗?我为什么没时间看动漫你不知道吗?” 提起来就炸毛,要什么奖励不好,非得让她上一高。 结果一来,又是一堆小鞋在等她。 艾果儿这才想起小鞋,哦不,沈伦,不好意思让人家久等,她撇了下嘴说:“算了,我回去了。” 裴骁一直目送她和沈伦,直到看不见她的身影。 在女生宿舍旁分别,沈伦本来还想说点别的,艾果儿却表情很奇怪地说:“不是我打击你们,你们赢不了的,我哥他……变态起来就不是人。” —— 比赛还没开始,就被异性断言自己赢不了。 沈伦当然是不服气的。 回到宿舍,郝强问起黑马到底黑不黑,他一个字都没有多说。 接下来的训练,只能用变态来形容了,顶着大中午毒辣的太阳,沈伦也控球跑圈儿,借此来扎实自己的基本功。 还特别制定了针对裴骁的计划,以郝强为首的三人小组为严防死守小组,以沈伦为首的两人则负责猛攻。 比赛在一个星期之后。 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周五,学校专门空出了下午一节课,组织高一高二的全体同学观看比赛。 首先开始的是女子足球比赛。 这是一个在嘻嘻哈哈中进行的比赛,两支队伍不专业的程度,让她们的体育老师都没眼看下去,坐在主席台上的校领导也产生了怀疑,到底是谁吃饱了撑的要搞这个事情。 真的是搞事情。 学校里还专门派了老师摄像,负责摄像的老师,一边跟着球跑,一边叹气。 半个小时的时间,以艾果儿抱住了对方的进球和对方的守门员抱住了她们的进球而结束。 平了个手,总之是一样的…差。 男子足球比赛就是在这种所有人都大失所望的状态下开始的。 裴骁理所当然地成为了高二年级的首发,穿着一高天蓝色的短袖校服,背后还贴了一个大大的数字“9”。 柏浚辰给他贴的时候,说:“9这个数字好啊,希望你能有超强的持久力。” 好好的一句话,愣是说的好像在拍伟哥的广告。 后头的一票男生,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猥琐的笑意。 裴骁知道他跑的慢他不服气,理也没理他,像狼一样抖了抖他根本就抖不起来的毛,意气风发地上了场。 裴骁与沈伦站在了球场的中间线,他负责开球,大力地一脚飞射,足球以刁钻的角度光速冲进了球门里。 卧槽,发生了什么? 这不只是沈伦内心的os,整个高一年级的球队全员懵逼。 这种懵还极具传染力,看台上的全体学生愣怔了片刻之后,高二年级的位置才爆发出了狂喊的声音。 一个进球燃爆了半个操场。 柏浚辰忘记了羡慕嫉妒恨的事情,跳到了操场边,摇着手臂,欢呼不已。 裴骁却特别的淡定,狼眼轻蔑地扫了下沈伦,脚步轻快地退后了几步。 要说刚刚的进球,对于沈伦来说是一个极大的打击。 这毫不掩饰的轻蔑眼神,则是另一个极大的打击。 耳边似乎又响起了艾果儿的那一句“你们赢不了的!” 沈伦暗自捏紧了拳头,指甲抠着手心。 这时,郝强带球入中场,右脚传球,传给了沈伦。 沈伦七岁练球,控球的技术算得上炉火纯青。 郝强把球传给沈伦之后,飞快地瞄准了裴骁的位置,跑了过去。 严防死守小组的三人分别到达,他们一前一左一右,形成了包围圈,将裴骁防的死死的。 操场边的柏浚辰气得直骂:“三防一,要不要脸?” 然,比赛的最终目的是为了赢,况且正当的防守是不违反规定的。 赵达州在一旁抿着嘴不出声音。 对面,比赛完的艾果儿手里抱着桃子水,捧着脑袋,蹲在阴凉地儿。 她很纠结的,刚才裴骁的飞射进球,她一个激动差点儿欢呼出了声音。 旁边的女生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那眼神让她很有压力,感觉自己就是那十恶不赦的“卖国贼”。 场上,沈伦已经快攻到了高二年级的球门前,莫兰组织了一批强有力的拉拉队,声嘶力竭的为他加油打气。 裴骁是个顶不厚道的,就在沈伦抬脚欲|射要攻球门的时机,他像个四轮车一样,猛地一个漂移,甩开了郝强,出其不意地断了沈伦的球,又一个大力飞射。 攻的太靠前了,沈伦一边跑一边狂喊:“回防回防。” 裴骁似乎是在和球比谁更快,球并没有超过中场的位置,就被他截停,再一个远距离射门,球打在了守门员的身上。 守门员却因为这股强有力的冲击力,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眼睁睁地看着球从他的身上弹进了球门里。 此刻,高一年级球队的心理防线像他们的球门一样全线瓦解,唯有沈伦苦苦支撑,却没什么卵用。 六比一,高二年级以压倒性的优势赢得了这次足球比赛。 裴骁进了五个球之后,觉得太没有意思了,主动要求被换下了场。 若不是因此,比赛的分数很可能是八比零或者十比零,并且沈伦根本就没有进那一球的机会。 比赛结束,沈伦蔫蔫地下了场,四下找寻,发现那个穿着校服仍旧瞩目的女生正以小心翼翼的步伐,沿着操场边往球场的另一边跑去。 艾果儿快憋死了,她得换个地儿,让别人以为她是高二的,再来欢呼出声音。吼吼吼!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22.小甜嘴 人长大了,总是要有些小秘密。 艾果儿在心里已经原谅了裴骁的隐瞒。 把小秘密当做了食物去想,反正骁这个类人类,还是改不了储藏食物的习惯,幸好不再是挖个坑埋下去了。 艾果儿沿着操场边溜到裴骁那边的时候,柏浚辰伙同几个男生把裴骁扛了起来,正往天上扔呢。 四肢离地的狼不喜欢这种失重的感觉,仿佛又回到很小的时候,他被群里成年的狼叼在嘴里,随意的玩耍。 他差点发飙,却用眼角余光瞄到了人群外的艾果儿,一对上眼睛,她冲他比了个大拇指,紧接着捂嘴笑。 记忆的大浪像是忽然褪去的潮水,一下子归于平静。 狼王弯了眼睛,心里顿时像舔了蜜,。 不爽? 不不不,很爽。 疯过闹过就解散了,大周五的,大家都惦记着回家过周末。 艾果儿跑回宿舍收拾东西,她和裴骁约好了,一会儿在学校门口见。 这几年城市越扩越大,一高的学生也越收越多,老的校区又挤又旧,新校区是挺大的,就是建在城乡结合部。 学校离家特别远,一东一西,隔了整个城区的距离。 裴骁要是骑自行车的话,得骑两个小时都到不了,是以他的自行车被放在了家里的储物室里。 两个人会挤地铁回去,艾果儿的速度快,依旧是那个等人的。 天近黄昏,夕阳如画,画卷里穿着天蓝色裙子的少女格外的美丽。 艾果儿背了个米色的双肩包,手里还拎着一个黑色的小运动包,包里装的不是啥好东西,是需要换洗的大件衣物,回家送给洗衣机。 正等的百无聊赖,看见柏浚辰和白高远肩并着肩走出来。 艾果儿说:“你不回家啊?” 白高远走近了一步,小声道:“我跟我妈说我今天晚上要补课,九点再回去。我们想去溜公园,你和你哥去吗?” “不了。”艾果儿摇了摇头,又说:“天天都见面,你们不腻啊?” “那你和你哥也天天见面,不腻啊?” “那不一样的好吗?” “没什么不一样的,和喜欢的人就应该天天腻在一起,人生很短暂的,就得这样。”白高远以过来人的姿态拍了拍她的头,挥挥手,先走一步。 又等了五分钟,裴骁终于出来了。 艾果儿叹口气埋怨道:“慢死啦!” “我都没有洗头,也没洗澡。”刚踢完球,一身的臭汗,裴骁怪委屈地说。 艾果儿很自然的把手里的黑色小包递了过去,接着很自然地挽住了他的手臂,压低着声音说:“你老实讲,你做狼的时候是不是都是捡人家吃剩下的东西?” “狼很照顾幼崽。”裴骁很小声地辩解。 “那生肉好吃吗?”艾果儿趁机打听。 每回都能把天聊死,裴骁用怨念的眼神,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就知道他不会说,艾果儿哈哈笑出了声音。 沈伦骑着自行车出了校门,视线里,那对兄妹边走边笑,和谐的连根针都插不进去,莫名其妙的失落感袭上了心头,不亚于输球的打击。 后来跟上的郝强看清楚了他的视线在哪里,真心劝慰:“别找有哥哥的女孩子做女朋友。真的,因为一旦吵架,女孩就会说‘我哥就不会这样对我’。她想要的东西你不给她买,她还会说‘我哥就会给我买’。没哥的女孩只有爸一个男人宠,有哥的女孩就有两个男人宠。被宠习惯的姑娘,啧啧……最要命。” 沈伦尴尬地笑了一下:“说什么呢!” 郝强冷哼:“我还不了解你!” 沈伦没再言语,却在心里想,被宠习惯了,那就接着宠好了。 从学校步行到地铁口,需要15分钟。 艾果儿和裴骁走的不快,顺着拥挤的人群下到了地铁站。 裴骁走在前,像一头大型犬类动物一样,给艾果儿开辟出了一条还算顺畅的路。 在地铁上也是,大型的犬类动物像是随时会呲牙咬人似的,霸气侧漏地给艾果儿圈出了一块儿不算拥挤的自在地儿。 回到家里,艾青华那个逍遥自在的爹,还是不在家。 艾姥姥做好了整整一桌丰盛的菜,守在电视机前,打发寂寞。 艾果儿一进门,先给艾姥姥一个热烈的拥抱。 怀里的小孩儿原先都还没她腿高,现在已经比她高出半头了,艾姥姥拍不着头,只能拍了拍她的背,高兴地说:“好了,先洗手吃饭。” 艾果儿欢呼了一声,把正要去洗手间洗手的裴骁挤到一旁。 吃饭的时候,小甜嘴儿还不停地夸奖:“还是姥姥做的菜香。” 裴骁翻了下眼睛,心想,她吃什么不香啊! 她开学一个月,知道他少吃了多少肉吗? 狼都快改吃素念经了! 饭后,忍受不了自己的裴骁直接去洗澡。 水顺着身体缓缓流下,使皮肤变得湿润又光滑。 这副身体,随着年纪的增长,体力的增加,变得越来越陌生了,唯有腹部上面的两道如何都消不掉的疤痕提醒着他,自己曾经生活在多么艰恶的环境当中,那些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的记忆,恍然如梦一样。 他当然也有妈妈,可他是谁的孩子? 为什么会出现在大山里? 比他是如何活下来的,更让人疑惑。 干什么都死慢死慢的裴骁,整整洗了一个小时。 门一打开,一股水蒸气的热浪迎面扑来,中间还夹杂了沐浴露的香味。 洗得又白又香的裴骁穿着白t和短裤,肩上还扛了两件换洗下来的衣服,他下意识拽了拽肩头上最外面的衣物,不让下面的露出来。 艾果儿就站在门外,用手扇了扇风,吩咐他:“把排气扇打开,再搬个凳子过来。” 裴骁拉着自己的头发,哀求:“还不太长,下个星期再剪吧!” “不、行。” 艾果儿的动作很粗鲁,一把扯掉了他挂在肩膀上的衣服,藏在最里面的小内内也跟着掉了下来。 她不止动手,还动了脚,一脚轻踢:“别废话,快去搬凳子啦!” 裴骁无奈,夹着尾巴,去客厅里找凳子。 艾果儿顺手捡起了他的衣服,扔到洗衣机里,低头一看,还有一件,小的。 呃…她两指并拢,夹起了他黑色的平角裤,动作迅速地也扔进了洗衣机,跟着使劲儿搓了搓手,并不是嫌弃,只是感觉触碰到了非常恐怖的东西,会咬手。 有一个小时候不懂事的哥哥,好处是,她对异性的身体一点儿都不好奇。 前几天,她们宿舍在讨论尺寸的问题,大家踊跃发言。 窦云朵说她见过最小的丁丁是她们家门口小孩儿的,大约有三分之一的手指长。 陈静文说,刚生下来的宝宝最可爱了,就一个翘出来的肉豆豆。 艾果儿差点脱口而出,她见过一根手指长的。 之所以没说是因为害怕她们会问到底是谁的,她们都知道她有一个哥哥,这个画面带入感实在是太强。她怕裴骁从此就没办法做人了。 艾果儿想七想八,被端着凳子来的裴骁吓了一跳。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艾果儿的眼神下意识下移了一下,又尴尬地挪开了。 理发这门手艺,艾果儿的技术越来越精进了。小推子理发刀理发剪,她已经熟练地掌握了运用方法。从前年开始,又开辟了一项新的业务,给艾姥姥染发。 讲真,她甚至还想过,要哪天不想上学了的话,就去系统地学习一下美容美发,开一家理发店,借此为生。 裴骁对着窗户,在凳子上坐好,艾果儿给他围上了围布。 手机里翻出了某明星的照片,艾果儿指着照片说:“剪个这样的吧?” “你看着办吧!”裴骁的语气很弱。 反正每一回开始剪都是有模板的,但剪出来都不一样。他还不能说,因为说了之后,她一定会怼“脸不一样,当然不一样。” 他真心觉得,自己长得不比那些明星差。 这时,天早就黑透了,深蓝色的夜空中有三几颗明亮的星星,时不时还会从楼下传来电视剧的声音。 艾姥姥爱看的都是苦情剧,女主倒了八辈子霉,才能碰上一件好事情。 这很符合她们那一代人的经历,苦了半辈子,才能享上福。 艾果儿是看不来那些的,关键她也没有那个时间看。哪怕有一点时间,也用来像现在这样散发着母性的光辉。 她对着裴骁的脑袋沉思了好一会儿,“咔嚓”下了第一剪子。 “嘘”一声,挺直腰,松了口气。 开了个好头,压力瞬间减轻了一半。 艾果儿绕着裴骁转来转去,忙碌得像一只小蜜蜂在采花蜜。 说的是少女,可艾果儿这个年纪,盆骨已经发育,越发的显得腰细丰臀,趋向于s型。 女孩子的身体又软又香,她给他剪额前的碎发时,贴着最近,似乎他一抬头,就能触碰到软香软体。 体内的小野狼在觉醒,裴骁下意识调整了一个坐姿,用双腿将围布撑得更高,隐藏凶器。 艾果儿不快地说:“别动。” 温热的气息吹的他耳朵尖儿可以烫死蚊子了。 额前的碎发好不容易剪好了,艾果儿一抬眼睛,觉得后面有一点点头发稍显多余了,她懒得再转到后面去,抬胳膊的同时,右腿也没有知觉地抬起,一下子落到了他的大腿之上,膝盖顶住了他的腹部。 裴骁差点儿痛苦地“嗷”出了声音。 艾果儿皱着眉头,低头看了看他说:“变态……腹肌这么硬!” 裴骁红着脸不出声音。 艾果儿觉得变态可能不只有腹肌硬,伸出一根手指头,使劲戳了戳他的胸。 嗯,胸肌也很硬。 跟着像练葵花点穴手似的,在他的胸腔部位戳来戳去。 戳中了裴骁的痒痒肉,他实在是躲不急,一伸手,将她的手腕攥在了手里。 武力值相差的太大,艾果儿哼哼唧唧地说:“疼。” 裴骁猛地松开了手,一个激灵,呼吸都快凝固了。 他猛然转身,背了过去。 他从狼进化成人,用了多少年的光阴。而从人退化成狼,似乎只是她一个字的事情。 艾果儿只负责剪,可不负责收拾一地的狼藉。 裴骁先用凉水收拾完了自己,平静了片刻之后,苦命地整理卫生。 艾果儿出了卫生间,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她看着自己的膝盖发了会傻,又用自己的手在膝盖上比了又比,心里不太确定地想:是腹肌的吧?! —— 就周末过得最快,感觉时间还没有用,又周一了。 周一的早上起了个大早,艾果儿和裴骁一起穿越了整座城市,来到学校。 艾果儿的课桌上老早就被人放了一瓶酸奶和一个明显就不是小超市出品的诱人蛋糕。 窦云朵到的比她早,挤眉弄眼地说:“唉哟,好羡慕你啊!” 早上在家吃了两个大包子的艾果儿一点儿都不饿,一伸手递了过去,开玩笑地说:“你先试试毒。” 窦云朵又气又笑,捏着嗓子道:“遵旨。” 她打开了蛋糕,挖了一勺,才放进嘴里,就开始翻眼睛,持续了半秒后,像是陡然清醒:“我是谁?我在哪里?” 艾果儿绷着脸道:“窦贵人,你连朕都不认识了吗?” 呃…最近宫斗剧比较流行。 像艾果儿和窦云朵这种人,搁剧里绝对活不过三集,因为太欢太能得瑟。 不远处的莫兰,可不止瞪了她们一眼。 连续三天早上,艾果儿都收到了不同种类的酸奶和蛋糕,可她一口都没有尝过,全部都分给了同一宿舍的小伙伴。 昨天晚上窦云朵在宿舍里发起了一个赌局,她们在赌这个送酸奶和蛋糕的神秘人,能坚持多久。 窦云朵押了七天。 陈静文押了一个月。 冯笙笙说:“果儿都不吃,要我我就不送了,我赌明天早上就没有了”。 一进教室,窦云朵和陈静文欢呼庆祝,冯笙笙“卧槽”了一句,认栽。 周五的大扫除,她得一个人打扫宿舍卫生。 艾果儿不说话,随她们去闹。 这个谈恋爱的想法,只在初中的时候急切了一段时间,后来可能是麻木了,麻木到现在已经没了知觉。 谈不谈都行,无所谓的。 再说了,理想和现实总是有差距的,万一给她送东西的是一个不符合她审美的恐龙男呢! 她怕自己受不了这种差距的打击。 还是别有期待了。 班里的其他女生早就在议论纷纷,这成了高一二班的一宗悬案。 班长莫兰暗自下定了决心,她一定要破了这宗悬案。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23.骚操作 莫兰的家离学校很近,平日里她都是6点半起床,七点到学校。 她计划了整整一天,周五的早上,凌晨四点半起床,到学校的时候,学校的门卫大叔还没有开门。 五点半到了班级,此时天都还没有大亮。 她默默地放下了书包,没有开灯,并且坐在了角落里,静静地等待着。 等待是最耗费意志的一件事情,时间并没有飞逝,而是一分一秒,走得很是艰难。 感觉过了整整一个世纪,实际上才过了半个小时而已。 此时寂静的校园里多了很多声音,莫兰知道,再过半个多小时,高三的学长学姐们便要开始埋头早读。而另外一些更加刻苦的学生,会提前于早读时间来到教学楼区。 莫兰的内心焦虑到了不行,心里胡乱地猜测着,最怕的是送蛋糕的人不来。 六点半的时候,黑板上的时钟滴了一下。 女人的预感是很准的,莫兰忽地听见后门边传来了唏嗦的声音,也不知怎么想的下意识一弯腰,躲在了桌子的下面。 沈伦推了一下后门,没有推开,他选择了走窗户。 一抬腿,从倒数第二个窗户翻了进去,这个位置离艾果儿的座位最近。 今天他带来的是草莓味的酸奶和草莓味的慕斯蛋糕。 家里有一个开蛋糕店的老妈,追女孩子都特别省心。 他本来住校,可是最近一个星期每天晚上都会回家。好在,离的也不太远。 沈伦像一阵风一样进来,又像一阵风一样出去。 莫兰看见了他的衣摆,石化了很久,一抬手,发现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一滴紧接着一滴。 其实莫兰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可眼泪就是不争气。 她就着自己的眼泪,把草莓酸奶和草莓蛋糕,全数咽进了肚子里。 真相总是很残酷的,她接受也好不接受也好,这就是真相。 最能调动艾果儿积极性的事情只有放学和吃饭,她是踩着预备铃声踏入的教室,一抬眼睛课桌上空空荡荡,她愣了一下,内心有稍许的失落。 坐在座位上之后,她拿出了纸巾擦桌子,轻轻地擦过桌角,跟着发现纸巾上沾染了一些淡红色的油。 她嗅了嗅,似乎还残留着香甜的水果香味。 然后,又一个周一,艾果儿惊奇地发现,周五没有出现的蛋糕和酸奶,又出现了。 这一次,藏在抽屉的角落里,还用了三本书挡住了。 蛋糕的盒子上还贴了张条子,上面一个字都没有,只有一个用红色的水笔画出来的笑脸。 艾果儿被人追的事情没有隐瞒白高远。 白高远知道了,柏浚辰就知道了。 柏浚辰知道了,裴骁也知道了。 难得,四个人聚首,一块儿吃顿午饭。 柏浚辰不嫌事大地问裴骁:“有人在追你妹,说一说你的感想?” 裴骁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对着艾果儿道:“蛋糕吃多了会肥,没准是哪个故意恨你的女生干的事情。” 艾果儿有一种想把馄饨盖到他头上的冲动,就是舍不得她香的冒汁儿的鲜虾馅,又忍住了。 饭才开吃,沈伦和郝强从外面进来了。 学校周围好吃的饭店并没有几家,沈伦和郝强本来准备去吃砂锅面,打馄饨店门口路过,眼尖的沈伦一下子发现了熟悉的身影,临时决定:“吃馄饨。” “卧槽,吃不饱。” 可是郝强的抗议显然无效。 白高远和沈伦一个班,两个人笑着打了个招呼。 然后沈伦又笑着和艾果儿说:“原来你和白高远也认识啊!”纯属没话找话。 “是啊,我们初中做了两年的同桌。”艾果儿点头说。 “高中本来也要坐同桌的,谁知道这个小丫头不争气,白瞎我给她补了一年的语文啊。”白高远咬着筷子吐槽。 艾果儿接受这种吐槽,很无奈地撇嘴。这个表情可以被理解为“我也尽力了”,或者“我就是学不好语文,你能啃我啊”。 反正一个表情不合,两个女生因吃馄饨而闲着的筷子斗在了一起,像高手拼剑似的。 这时候的沈伦无比庆幸,他和白高远坐了个前后桌,这样自然地聊起来,才没显得多刻意。 后边的郝强特别想和裴骁认识一下,他是练短跑的,折服于裴骁的速度,强|插进来,自我介绍:“你们好,我是高一三班的郝强。我和骁哥一样,都是速度很快的男人。” 柏浚辰笑呛了,碍于裴骁的妹妹在场,不好意思大开黄|腔,只说:“你骁哥他肯定不想速度快。” 郝强“啊”了一声,癔症过来了,赶紧解释:“都是奔跑速度很快的男人。” 裴骁皱了皱眉,没有搭腔。 但这也阻挡不了郝强的热情,他搬了两把椅子,以人多为由,强行拼了个桌。 干出了这么不要脸的事情,沈伦在心里为他鼓掌,偷眼看了看艾果儿,吃的可真香啊! 电灯泡太多,这顿饭吃的极其不爽。 裴骁就吃了一碗馄饨,这根本就不是他的风格。 艾果儿良心发现地说:“你是不是没钱了?你还想吃什么我给你买。” 她和裴骁还是一样,每人每月有一千块钱的生活费。 眼看就要月底了,吃的比较多的艾果儿良心有点疼。 裴骁摇了摇头:“饱了。”气的。 他把馄饨汤都喝完了,艾果儿的碗里还有半碗,后来的沈伦和郝强点的馄饨面才刚端上。 艾果儿还以为他要先走,看见他眼神飘啊飘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有些时候,艾果儿真想钻到他的脑子里逛一下,想看一看狼的思维到底什么样。 柏浚辰觉得自己是这所有人里,唯一一个知道一点裴骁心思的人。 他极其想不通的时候带入了一下自己,他这辈子估计是不会有妹妹了,倒是很可能有一个女儿。若女儿未满18要交男朋友了,啧,光想想都糟心。 自己多早谈恋爱都没有问题,可妹妹或女儿就不行了。 男人就是这么没节操地双标着。 可他并不能确定裴骁心里的感觉是不是这种糟心。 柏浚辰刚刚还在狼吞虎咽,因为胡思乱想忽然慢了下来。 白高远说:“你不是说一会儿回班还有事吗?还不快吃!” 柏浚辰笑:“我不是想多陪你一会儿!” “咦~”被麻到的艾果儿不适地乱抖着。 白高远瞥她一眼,面不改色地说:“羡慕,嫉妒,恨…你就自己找个男朋友呗!” 裴骁的眼皮儿不自主地轻挑,狼眼闪烁出了狡黠的精光。 狼不止有野性,他还很狡猾。 坐在桌子一角的沈伦一直没有搭过腔,饭很烫,他想快点吃,一会儿好和艾果儿一起走。 嘴都烫麻了。 六个人一块过了个马路,进了校门。 裴骁便理直气壮地说:“果儿,跟我去操场。” “去操场干吗?”艾果儿疑惑地问。 “说点事。” 裴骁迈着笔直的长腿,转身都带着风,干脆利落。 艾果儿不知道他发了哪门子的神经病,和白高远他们挥了挥手,跟了上去。 沈伦:“……”怎么也没有猜到是这个结果。 想多点相处的机会,怎么就这么难呢? “到底是什么事啊?”艾果儿跟在裴骁的屁股后面追问。 裴骁抿紧了嘴巴,不到地方,绝对不说。 可是也没到操场,裴骁半道就拐进了梧桐树林。 树林里建着一个很小的大理石海豚雕像,裴骁站在雕像旁,没有表情地说:“你不许谈恋爱,知道吗?” “为什么?”艾果儿下意识问。 这话要换成艾青华说,艾果儿肯定会阳奉阴违地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但谈不谈的,她爸又不会天天跟着她,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呗。 可一高太小了,要是有个风吹草动,她想瞒住裴骁几乎是不可能的。 停顿了一下,她又道:“你个才进化成人的狼崽子,不许给我讲大道理,听见了吗?别说我现在没和谁谈恋爱,就是和谁谈恋爱了,我也不会影响学习的。柏浚辰和白高远初中就谈了,人家俩还不是都考上一高了!” 裴骁就没想和她讲什么大道理,给出的理由简单又粗暴:“人和人的智商不一样,人家谈恋爱了,天天约会还上精英班呢!再看你呢!不谈恋爱都上不了精英班。你不能让姥姥操心。” 艾果儿气炸了,想想他以前傻得只会嗷嗷的时候,她都没有嫌弃过他。 她倒抽了一口凉气,狠狠地踩了裴骁一脚,气呼呼地跑了。 第二天早上的酸奶和蛋糕,艾果儿谁也没给,面无表情地扔到了垃圾桶里。 心里还在想着,死裴骁,对呀对呀,她谈不谈恋爱都上不了精英班,怎么啦?! 一想起来,就让人暴躁。 第一节下课,莫兰故意站在走廊上。 一班和二班就挨在一起,好不容易等到沈伦出了教室,她故意拉着旁边的女生,大声宣扬:“今早艾果儿把追求者送的蛋糕给扔了,真浪费呢!” 沈伦的步子顿了一下,同班的韩涛在后面推了他一把,“走啊!” “哦!”心似水晶,裂出了一道一道像云一样的纹路。 第二天早上,艾果儿的课桌上果然没再出现酸奶和蛋糕。 艾果儿觉得这可以写入她个人最辉煌的档案记录里——曾被人疯狂追求15天。 备注:特别特别疯狂。 —— 沈伦因此而沉寂了两天。 沈妈妈特别好奇地问:“小伦,你同学…酸奶和蛋糕吃腻了?” 沈伦故作轻松地回:“是啊,妈妈,改吃包子了。” 沈妈妈的蛋糕店开了十几年,自家的儿子早就吃腻了,前些日子忽然又热衷,给的理由是给同学带的。 沈妈妈是这么偷偷跟沈爸爸说的:“你儿子好像谈恋爱了!” 如此看来,这段恋情并没有持续多久。 沈妈妈本来担心谈恋爱会影响他的学习,继而又担心失恋会让他深受打击。 可周一的早上,沈伦还是那个沈伦,阳光又积极。临走的时候,带走了一个面包。 沈妈妈没想明白她儿子这属于什么骚操作。复合? 想想前几天的社会新闻,男青年为求女友复合当街下跪。 那个画面感实在太强,沈妈妈扪心自问,她真的接受不了。 她使劲儿摇了摇头,站在玻璃窗前,自言自语:“不会的,不会的……” 当妈的简直操碎了心。 她儿子却在想,既然追求的方式不对,那就再换一种好了。 沈伦现在就想知道南墙好不好撞。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24.望哥石 沈伦的计划是这样的——先从闺蜜下手。 大致就是想先从白高远那里了解一下艾果儿的兴趣爱好。 跟着再投其所好。 计划定的没有毛病,就是下手之前,还是忘记了先了解一下白高远。 大清早的,白高远才在自己的座位上坐好,后头的沈伦忽然扔过来一个面包。 白高远很意外地扭头:“你请客吗?” “是啊。”沈伦微笑着点头。 白高远的同桌叫苏晓粒,大约是变声期比别人晚,扯着公鸭嗓子不乐意地道:“伦哥,我的呢?” 这人什么事儿都爱插一脚,白高远不大喜欢他,说:“你一个大男人吃什么面包!” “性别歧视啊!”苏晓粒怪叫。 白高远呵呵笑笑,心里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太当回事儿。 可是,如果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她都收到了一个面包呢?! 等到周五,沈伦觉得是时候表明意图了,中午放学的时候叫住了白高远,才一张嘴,话还没有说出来呢! 白高远吓得直打颤,弱弱地说:“沈伦,我有男朋友,我和我男朋友的感情很好,我们是不可能的。” 这误会可大了! 沈伦惊讶得瞪大了眼睛,深深地吸一口气。 他赶紧摆手:“不,不是,你听我说……” 到底是年少皮儿薄,他红了脸,上台演讲都不会口吃的口条,现下有点结巴:“我,哎呀,其实我想追艾果儿。” 面包……蛋糕! 白高远幡然醒悟,捂着嘴道:“酸奶和蛋糕是你送的?” 沈伦点了点头。 原本还想着打听一下艾果儿的爱好,现在好,直接说出来了,索性……“我明天想约她出来,你帮我传话好不好?”沈伦豁出去道。 吃人的嘴软,白高远的脑子转了大大的一圈儿,还是没办法拒绝,只能干笑着答应下。 沈伦报了个时间地点,满心喜悦地说:“谢谢你了。” “不客气,不客气。” 白高远笑,可一转身就只想哀嚎,她怎么和艾果儿说啊? 她这几天发现沈伦不对劲,不能和柏浚辰说,也不想和一个宿舍里的人说,昨天晚上跑到艾果儿的宿舍,把烦恼一股脑地倒给了好闺蜜。 “果儿,我觉得沈伦好像在追求我!怎么办啊?” 她当时是这么说的,还嘚啵嘚啵把沈伦是怎么对她好的一并说了。 现在她难不成要再跑去告诉艾果儿——不对,是我自作多情了,沈伦想追的不是我,是你。 她也是要脸的好嘛! 白高远觉得自己的脸被一双无形的手抽烂了,她纠结了半个下午,还是不知道怎么出口。 放学的时候,沈伦的眼睛可能是无意间扫向了她。 她却赶紧拍拍胸脯说:“你放心吧!”实际心里有一道一道的虚线。 白高远磨磨蹭蹭,回宿舍拿完东西,再去艾果儿的宿舍,她已经走了。 这下好,不用说了。 白高远高兴了一下下,又想起了被她痛快干掉的那几个面包! —— 艾果儿发现自己特么一到周五就得变成望哥石。 仍如往常无数个周五一样,艾果儿就站在离门卫室不太远的那棵大树下,百无聊赖的向着校园里张望。 校园里大片大片的绿色树木,叶子都开始变黄。 几乎是没有觉察到,已经是深秋了。 一个多月之前艾果儿在这个时间等裴骁,天上往往还会挂着大太阳。 而现在,天虽然还没有黑透,但是月亮已经挂在了半空。 耳边人声车声嘈杂,艾果儿没有留意到学校的对面,停着两辆摩托车。 摩托车上坐着的明显是社会青年,穿着浮夸,嘴里还叼着烟。 一个穿黑色皮衣的正对着艾果儿指指点点,然后发动了摩托,“轰”一声,过了马路。 刺耳的停车声在艾果儿的身边响起,她扭头寻声,只见自己已经被一黑一红两辆摩托车围在了中间。 又见左边还有些空隙,艾果儿二话不说,动腿。 咦!这和他们想的不一样啊!但那辆黑色的摩托车也动了,堵住了她的路。 “妹妹,跟哥哥出去玩儿吧!哥哥给你零花钱。”穿着黑皮衣的青年嬉笑道。 轻佻的口吻简直让人不能忍。艾果儿皱眉,不快地道:“滚开。” 这些人就是这样,她越软,他们就会越开心。 她出言不逊,张牙舞爪,或许还能有点用。 黑皮衣“哎哟”了一声,又笑:“还挺辣啊!我喜欢。” 说着就动起了手,想要拽着她的胳膊,把人先拉上摩托车。 艾果儿一把甩开了,第一时间尖声大叫:“救命啊!” 裴骁已经快走到门口,学校的电子门半合,挡住了他大部分的视线。 就是这个时候,他听见了果儿的尖叫声音。 狼是飞奔着冲出校门的,看清形势的同一刻,一点儿都没有犹豫,飞起了一脚。 知道这一脚有多大的力吗? 把黑皮衣直接从摩托车上踹了下来,飞出去了老远,还滚了几下,横躺在路中间,不会动弹了。 黑皮衣的同伴骂骂咧咧,从摩托车的后备箱里取出了半臂长的西瓜刀。 裴骁一把拉过了艾果儿,紧紧地护在身后。 也听见呼喊声音,正准备上前的学校保安愣了片刻,冲进了保安室里,拿起保安棍再次出来,很紧张地喊:“你们干什么?别在学校门口打架,我报警啦!” 这时,沈伦和郝强也骑着自行车出来。 郝强:“卧槽!那不是你白月光和我偶像吗?” 沈伦也看见了,自行车一扔,跑了过去,急切地问:“怎么了?” 在学校门口打架显然是不明智的,学校里不只有保安,还有好多学生呢。 眼看学生越围越多,他们扶起了黑皮衣,发动了摩托车,灰溜溜地走了。 艾果儿松了口气,“没什么事了。” 这句话是和沈伦说的。 她要说其实她一点儿都不紧张,不知道有没有人相信。 也许是没有经历过真正的危险,无知者无畏。 那几人围上来的时候,艾果儿算着时间,裴骁也该出来了。 对于她来说,狼是无比强大的。 可她也是第一次知道,狼还是会飞的…吼吼,天外飞狼。 她很惊讶地拉着狼的胳膊,比划着问:“骁,你刚刚是这样这样飞来的吗?” 对上那双黑眼睛,狼的心在一阵狂乱的跳动中,终于恢复了原有的跳动频率。 要说上一次在大山里咬烂了人贩子的脖子,只是为了以儆效尤震慑另一人的话。 那么,刚刚他那一脚踢出去的心情是和当年为母狼报仇时的心情一样,想要置人于死地的。 裴骁抿了抿嘴,没有回答。 倒是一旁的沈伦化身成了沈妈妈絮絮叨叨,“艾果儿,你下次不要一个人站在学校门口了。” 然后,沈伦和郝强说什么都要把他们送到地铁站。 目送兄妹俩下到地铁站里,郝强咂嘴说:“哎呦,操碎心了。” 他说的是他偶像,他也有一个妹妹,虽然才三岁,但他能理解他偶像的心情。 沈伦很尴尬,还以为郝强说的是他。 转念便又想明天约会的事情,忐忑又激动。 还在校园里和柏浚辰腻歪的白高远并不知校门口都发生了什么。 她想了又想,还是决定给艾果儿发个信息。 [明天下午三点,沿河公园门口见。] 跟着又通知沈伦[我没有告诉果儿是谁约的她,表白的话还是你自己说吧!加油哦。] 她是真的没脸说是自己会错了意。 她可不是艾果儿,像她这种作文写的好的人,大脑的联想功能太过发达。 所以,怪她喽? 艾果儿手机响的时间,她已经和裴骁搭上地铁了。 正赶上下班的高峰期,地铁的拥挤程度堪比春运。 好不容易见缝插脚站稳当,艾果儿一手拽着吊环,另外一只手去口袋里掏手机。 裴骁就站在她的后面,手握着另一只吊环,将她箍了起来,忽然没有任何征兆地把下巴搁在了她的头顶。 艾果儿的动作一滞,一下也不敢动地问:“累了?” “嗯。”狼回应的时候,好像还闷哼了一声,跟着用下巴揉了揉她的头。 鼻子里全是她的香味。 狼喜欢这种喷香的肉|体。 地铁到站,下了两三个人,上来了一大波。 身后更加拥挤的人潮,将他们一次又一次逼的更近。 近到,艾果儿可以感觉到狼的心“扑通,扑通”,这样强有力地跳动着。 从没有过这种感觉,他是这么的鲜活立体,矗立在她的心尖儿之上。 她攥着手机的手,早就没了知觉。 甚至已经忘记了她为什么要掏出手机。 地铁啊,如果能一直一直开下去……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25.跨物种 不怎么靠谱儿的艾果儿是周六的二点半才发现有一条未读信息。 一拍脑子,想起的却是地铁上,裴骁拿她放脑袋的事情。 这事儿吧,她要是不仔细想,还真想不出来问题的所在。 昨天晚上她半宿没有睡着,翻来覆去地假设了很多种可能,最大的可能是裴骁在变相嘲笑她个子低。 要不然呢? 难不成她还指望着一个类人类懂得她都不懂的爱情! 别开玩笑了。 从她家到沿河公园,半个小时是到不了的。 艾果儿赶紧给白高远去电,却无人接听。 艾果儿这个急性子,一急起来能急死自己。 她在屋子里转悠来转悠去,一会儿找鞋子,一会儿找袜子,还自言自语:“神经病哦,去什么沿河公园!” 裴骁在院子里晒太阳,春秋天的太阳晒起来是四季里最为惬意的。 院子里有和煦的秋风,他半醒半睡,耳朵边还有她扰人的声音,脑子里便糊里糊涂地做着春|梦。 梦见他真的成了一头小狼,肆无忌惮地奔跑在空旷的山野里,又梦见她身|娇|体|软,他“嗷呜”一声,扑了上去。 听见那句“姥姥,我出门了”,裴骁瞬间清醒,从藤椅上翻坐起来,使劲儿搓了把脸,自然而然地跟了上去。 艾果儿正在开门,听见声响一回头,我去,庞然大物! 她下意识惊问:“你干吗?” 起的太猛,裴骁还在犯迷糊,反问:“你干吗?” “我去见白高远。” “我找柏浚辰。” 艾果儿愣了一下,像白高远约了她,柏浚辰又叫了裴骁,这样的事情还真是经常有。 她一点都没怀疑,还在埋怨裴骁:“你也不看着点儿时间!” 啥时间?裴骁可不知道,但他很明智地保持了沉默。 两个人一道出门挤地铁,今天的地铁倒是人少,不知道为什么艾果儿上去了之后,心还会怦怦跳,偷偷瞄了裴骁几次,那货正靠在扶手上,闭着眼睛半张着嘴。 一旁还有座,艾果儿也没有坐下。 她担心他睡着的时候会把舌头吐出来,吓旁边的人一跳。便伸手一捏,把他的嘴巴给强行合上了。 狼的一只眼睛睁开了一条缝,看着近在咫尺的喷香肉|体,两只手分别勾住了她的双肩包带,将人拉近,头一偏,靠了上去。真软啊! 我去,肚子……艾果儿深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屏住了气息,小肚皮绷的很紧。 三点十分到站,艾果儿拽着死慢死慢的裴骁在人潮中穿梭。 这个时候的沈伦已经等了四十五分钟,他不到两点半就到了地方。 身上穿的是特别有型的白衬衣,脚上蹬的是黑色的潮鞋。 这打扮看起来并不花哨,却是精挑细选,是将衣柜里的所有衣服都搭配了一遍之后,才选择出来的。 儿子从早上起来就在翻衣服,沈妈妈略显头疼地和他爸讲:“我要持反对意见吗?” 沈爸爸略微沉吟,说:“你就当自己特别傻,什么都不知道。” 这种事儿吧,反对了不好,支持了也不好。 还是先观察事态的发展,等一等再说。 于是,沈伦让他妈妈给做一个特别漂亮的蛋糕时,他妈妈二话没说,就给做了。 这是一个四寸的芭比娃娃翻糖蛋糕,整体的颜色是淡紫色,娃娃看起来又精致又可爱。 沈妈妈用透明盒子把蛋糕装好,就嘱咐了一句:“你也别光顾着玩,要好好学习。” “放心吧妈妈。”沈伦说。 沈伦就是拎着这样的一个蛋糕,在公园门口等了45分钟。 蛋糕吸引了很多小朋友的注意,还有个大胆的小妹妹,扎着一个朝天的小揪揪,特别可爱地跑来问他:“哥哥,你这个蛋糕卖不卖?” 沈伦摇了摇头。 小妹妹失望地走了,转了一圈又回来了,“哥哥,那你这个蛋糕是在哪儿买的?” 沈伦蹲了下来,温和地说:“这是哥哥的妈妈给哥哥做的,哥哥妈妈的蛋糕店离这儿有些远。” 小妹妹叹了口气,再一次蹦哒着走了。 沈伦抬手看了看腕表快三点半了,心里并不着急,就是扑通扑通跳的厉害。 艾果儿和裴骁快到沿河公园时,看见一家饮品店,拐了弯进去。 “你不是说很着急?”裴骁在后面说。 艾果儿叹了口气:“唉,已经晚了,买点饮料赔罪呀!” 她买了四杯鲜榨果汁,让裴骁一手拎了两杯。 两个人一拐弯,就到了沿河公园的门口。 艾果儿是走在前面的,桔色的卫衣很打眼。 沈伦一眼就看见了她,刚刚想抬起手打招呼,便看见了紧跟在她身后的裴骁,抬起的手瞬间放了下去。 沈伦对裴骁的感觉是很复杂的,复杂到他自己根本就形容不好。 总有一种错觉,他的女神住在坚固的堡垒里,他想要和女神见面必须要通过重重关卡,最难的那一重,守护者是一头大型的野兽。 他没法和野兽讲道理,可他要是战胜了野兽,必会将它误伤,女神会因此而大怒。 沈伦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他悄悄地把眼睛移向另外的方向,装作没有看见他们。 耳边,忽然就想起了艾果儿的声音,“咦,沈伦,好巧啊!” 沈伦回头,假装惊讶:“是啊,好巧啊!” 不由自主和裴骁的眼睛对在了一起,惊叹于他眼睛里那道似乎可以洞悉到人心的精光。 沈伦禁不住节节败退,赶忙把眼睛挪到了一旁。 “你在这儿干什么?”艾果儿问。 “我来帮我妈送蛋糕。”心虚的沈伦胡诌了一个原因。 “这是你妈妈做的蛋糕?”艾果儿又问。 沈伦点了下头。 “蛋糕可真漂亮啊!”艾果儿真心地夸赞道。 隔着盒子都能闻见香甜的气息。 这种香味却有点熟悉。 艾果儿是极其喜欢吃蛋糕的,从小到大吃了可不少,初中的时候为了减肥,忍痛割爱才把蛋糕给戒掉了。 那个追求者送的蛋糕,她并不是一口都没有吃过,窦云朵喂过她一次。吃过的味道,她肯定会记得。 大脑的联想功能一旦打开,根本就刹不住车。 她想,不会的,不会的,他好像在追白高远。 曾经的小胖妞哪怕和爱情面对面,也是那么的不自信。 她略显惊慌地说:“那我们进去了,我和白高远约好了。” 如果只有艾果儿一个人的话,沈伦一定会坦坦荡荡地说“白高远没来,约你的是我”。 但现在,他纠结了几次,嘴巴半张,每一次要脱口而出的时候,一想起裴骁的眼睛,瞬间偃旗息鼓。 他干笑了一下:“好的。” 目送他们进了公园。 沈伦又在原地站了很久,忽然招了招手示意那个总在他身边跳来跳去的“小揪揪”。 等到小妹妹站到他的面前,他把蛋糕递了过去。 “送我的吗?”小妹妹惊喜坏了。 沈伦很艰难地咧了下嘴笑:“是啊,送给你了。” 公园里,艾果儿拉着裴骁转了一大圈儿,又拉着他坐在了石凳上,开始喝饮料。 “来,一人喝两杯。”她说。 “你不找白高远了?”裴骁拿吸管扎进了饮料杯里,像是无意问起。 这哥哥,傻起来是真傻! 艾果儿翘了翘脚,抿一口西瓜汁,摇头叹息:“不找了……唉!” 人也是奇怪,爱情不来的时候,急得抓耳挠腮。 爱情来了,我去,吓一大跳,怎么都不敢相信。 周一上学,白高远已经做好了要被艾果儿骂死的准备,可等了半上午,都没等来人找她。 她很想知道周六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沈伦一下课就蔫蔫地趴在了桌子上,她真没脸问。 白高远决定负荆请罪。 才跑到高一二班的教室外,就碰见了往外走的艾果儿。 白高远急切地说:“我跟你说哦……” “说啥?”艾果儿撇了下嘴,又说:“周六的事情不许提。” “为什么啊?”白高远不能理解,小声道:“不会吧,你看不上沈伦?” 艾果儿翻了个白眼儿,“我哥说了,我的智商根本就不配谈恋爱。” “噗!”白高远要内伤了,反应很大地说:“他有病吧!他自己不谈恋爱,也不让你谈恋爱……他是不是想看德国骨科?” “啥德国骨科?”艾果儿一脸懵地问。 白高远又凑近了一点,小声解释:“兄、妹、乱、伦!” “你才有病!”艾果儿激动地大叫,眼神飘啊飘的,心里有好些话不能说。 她要是和狼崽子…其实不算乱|伦的。 但算不算跨物种那啥? 啊啊啊!艾果儿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脑袋上,她到底在胡思乱想什么啊! 白高远却看的愣住了,她已经笃定了——绝对有问题。 —— 高二一班这节课是体育课,裴骁没有缺席,还特别积极。 赵达州一说自由活动,裴骁就把柏浚辰叫到了一旁,不由分说地道:“我教你练跆拳道。” 柏浚辰嬉笑了一下,觉得他抽风。 下一刻,只见他抬腿利落,飞起一脚,直接从他的面门前扫过,感觉他的鞋底离自己的脸,顶多只有厘米。 柏浚辰一边后退一边鬼叫:“卧槽,你干吗?” 裴骁却利落的一个转身又一脚,再转身再踢。 柏浚辰都能感觉到他脚上的灰尘打在了自己的脸上。幸好,自己退的够快。 这个时候,裴骁终于停下了,面不红气不喘地站定,面无表情地说:“好好管管你的女人。” 嗯?柏浚辰很懵逼。 裴骁一抬眼睛看向蔚蓝的天空,眼神里是说不出的空寂。 狼捕猎时,并不会因为对方是雌性而手下留情。一个狼群中的首领,有可能是狼王,也有可能是狼后,由武力值决定。 他进化成人之后,听的最多的是“女士优先”“男人不能和女人动手”这样的话。 狼很无奈地得遵守人类社会的规定,只能把“深仇大恨”,转嫁到了柏浚辰的身上。 柏浚辰知道自己是撬不开裴骁的嘴,又忍不住好奇。 偏高一一班的班主任语文老师,很残暴地来了个两堂连上。 终于忍到了放学,白高远才从教室出来,柏浚辰就拉着她,一口气问:“你是不是干了什么对不起裴骁和艾果儿的事?” 那事儿是要写入她人生耻辱史的,死都不会说给柏浚辰听。 白高远鼓着嘴说:“此话题略过,不该问的你就别问。” 柏浚辰微微沉思了一下说:“你是不是帮人搭线追艾果儿了?” “我去,你怎么知道?”白高远见鬼了似的,瞪大了眼睛。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26.莫须有 大约是恋爱谈的久了,白高远和柏浚辰,终于产生了一些恋人间的共鸣。 只不过却不是为了他们自己的事情。 白高远说:“艾果儿和她哥肯定有问题。” 柏浚辰激动坏了,一拍她的肩膀,特别有共鸣地说:“哎呀,你终于也发现啦!” 可发现了又能怎么样呢? 毕竟是人家家的事情。 白高远想了又想,却说:“不行,我有义务敲醒艾果儿,不让她错下去。” 这女人要是想干点什么事情,男人是拦不住的。 柏浚辰想,最多,裴骁要是冒了火,他再替她挨几脚。 白高远都想好了怎么和艾果儿谈,吃完午饭就到了她宿舍,守株待兔。 可等了半个小时,兔呢? 要说艾果儿也够点背的,吃完饭在宿舍楼底下打个电话,被班主任老师逮了个正着。 一高有明文规定,不许学生带手机。 但90%的学生都带着手机,只不过偷着用呗! 撞枪口上的也有,那是作死带到了教室里。 像艾果儿这样倒霉的,真不多见。 高一二班的班主任王小薇,是个40多岁的中年妇女,在几个月前的开学之际,和高一一班的班主任陈清,发生了很不愉快的事情。 就是为了争抢谁来带这个精英班! 精英班的班主任每个月会比普通班的班主任多出两百块钱的奖金,这两百块钱还不算什么,三年后的高考,学校还会以考上重点大学的人数,按人头发奖金。 可想而知,精英班考上重点大学的人数肯定会比普通班的多。 职场如战场,王小薇和陈清虽然没有正式撕破脸,背地里却也是谁都不服气谁。 就是中午午饭的时间,陈清当着好多老师的面指责王小薇:“王老师,你要抓一抓你们班早恋的问题,不要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而且吧坏了你们班的汤也就算了,还来我们班祸害我们的精英,这就不对了啊!” 王小薇一听这话,火气就上来了,不快地道:“谁不知道啊,谈恋爱这种事情,一个巴掌拍不响。凭什么说我们班的学生,跑去祸害你们班的学生了?” “你们班那个学生不检点啊,前几天在校门口还惹上了社会青年。我们班的可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陈清当然是手里握着让人没法狡辩的证据,才会突然发难的。还有那个叫什么艾果儿的女同学纠缠他们班的精英这事儿,还是高一一班的学生传出来的。 王小薇气得中午饭都没吃,跑到门口去问保安。 保安证实:“前几天是有社会青年纠缠我们学校的女学生,我听人说好像是高一一班的,叫艾果儿。” 如今艾果儿就撞在了她的面前。 王小薇一把夺过了她的手机,狠狠地摔在地上。 别管三观还是五官,碎裂了一地。 艾果儿惊愕地瞪圆了眼睛。 王小薇怒吼:“瞪什么瞪,想打我是吧?像你这种不好好学习的女孩,整天勾三搭四比那些社会上的女流氓还坏,白瞎了你父母这么些年对你的教育,我要是你的母亲只恨当初为啥生了你。” 摔手机已经很过分了,提她妈就更过分了,还有一大盆污水呢! 真想打她啊! 可高中不属于九年制义务教育了,她要是真敢动手的话,八成得被劝退了。 艾果儿的心里头明白,自己就是个弱势群体,不博同情,硬对硬的话,受伤的只有她。 艾果儿开始哭,一边哭,还一边说:“王老师,我就是给我姥姥打个电话,我姥姥年纪大了,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楼门口顿时围了很多学生,连宿管阿姨都出来看热闹,指指点点,说什么的都有。 楼上的也听到了动静,窦云朵趴在阳台上看了又看,紧张地道:“完蛋,好像是艾果儿。” 白高远一下子从艾果儿的床上弹了下来,急问:“怎么了?” 窦云朵摊了摊手:“不知道。” 白高远赶紧给柏浚辰发信息,[快通知裴骁,艾果儿出事了,在女生宿舍楼下。] 发完信息,她打开了门,往楼下跑去。 裴骁到的也很快,快到白高远根本就还没有挤进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 裴骁寒着脸手一拨挤了进去,还没站稳就问:“老师,我妹妹怎么了?” “怎么了?学校里明明不允许带手机,她还私自带手机,还有与社会上的青年纠缠不清,扰乱校园秩序。”王小薇认识裴骁,高二年级的年级第一嘛! “老师,你有什么证据?”裴骁已经站到了艾果儿的前面,看一眼她脸上挂的泪珠儿,眼底的寒意更甚先前。 王小薇说:“前几天,学校门口……” “那事儿我知道啊!”裴骁打断了她说:“我妹妹站在学校门口等我一起回家,被流氓纠缠,那些流氓是我赶走的。我妹妹明明是受害者,为什么成了被指责的对象?” 学生越围越多,王小薇知道作为一名老师,她不能凭空说“臭肉招苍蝇”这样有损师德的话,她巧妙地转移话题道:“那她为什么纠缠高一一班的男同学?” “她纠缠谁了?我可以把人叫过来对质。”裴骁狼眼一蹙,逼问。 王小薇还真不知道她到底纠缠谁了,仔细想了片刻,陈清没说,她气的也没问,便吱唔了一下。 裴骁冷道:“私自用手机是我们的错,可老师平白无故的冤枉人就可以了?请老师为自己不负责任的言论向我妹妹道歉!” 道什么谦啊! 艾果儿想想自己还得在王小薇的眼皮子底下过两年半的时间,就忍不住心发慌。 得罪了班长都得穿小鞋,得罪了班主任还有她的活路吗? 艾果儿早就不哭了,悄悄地拉了拉裴骁的衣袖,那意思他明白的——算啦,算啦!要啥自行车啊! 就当她是被狗咬了一口,这事虽然可气吧,但她总不能再咬狗一口。 裴骁会意了,但没理她。 王小薇拿不出来具体的证据,能拿出手的全部是莫须有。 这年头,学生都难缠的要命,莫须有可定不了“死罪”。 王小薇扫了一下看热闹的学生,一方面觉得自己的老师身份受到了挑衅,一方面又唯恐事态扩大。 反正她肯定不会道歉的。 可事情不能就这么僵持着。 王小薇骑虎难下,忽然指了指地上的手机,严肃地说:“只此一回,下不为例。”转身走了,也不管身后传来多少学生嘲讽的声音,选择性耳聋,能治好多的毛病。 裴骁还要追上去,被艾果儿死死地拉住了。 老师都走了,人群也慢慢地散开了。白高远不知被谁踩了几脚,却终于挤了进来,捡起了地上的手机。 手机屏裂了。 她递了过去,宽慰:“修修还能用。” 艾果儿叹了口气,“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勒紧肚皮过个三几个月,没准能换个新机。 裴骁一语不发,艾果儿有点儿担心地碰了碰他:“行了,老师对学习不好的学生就是这样。唉,我能怎么办呢!谁让我学习不好。不过我虽然学习不好,但我有自知之明……人生自古,谁能不受点委屈!” 裴骁还是没出声音,一只大手忽然抬起盖上了她的眼睛。 为了让演技看起来逼真,眼泪怎么着也得掉出个十来滴,凉凉的秋风一吹,眼睛正有点干|涩,他的手又温暖又治愈。 艾果儿下意识抬手握住了他的手臂。 白高远在一旁发出了“啧啧”的声音,裴骁的眼睛瞬间就扫向了她这里。 白高远感觉她这个电灯泡,可能是二百五十瓦的。 看就看吧,还叹个屁啊! 找刺激。 —— 王小薇最近走了背字运,一星期内手机摔了三回。 头一回是刚下夜自习,习惯性掏出手机看一下有没有什么未接来电,也不知哪个熊孩子打她身边飞快地跑了过去,撞了她一下,手机应声落地,等到她捡起手机,连熊孩子的背影都没有看到。 那部用了两年的手机,因为这一摔,彻底报废。 报废就报废了吧,反正也用不了,再买个新的。 花大价钱买了一个国产的高端机,还别说,花8000块买的手机和花2000块买的手机,拿在手里手感就是不一样。 可还没暖热呢,中午吃饭的时候,也不知从哪飞过来一个篮球,砸的她眼冒金花,手机和饭盒摔落一地,午饭没了,新手机的屏摔坏了一角。 看着花了脸的手机,就跟她自己毁容了似的,心疼的她直抽抽。 第三回就更可气了,她好好的下楼,手机响了,才掏出来,还没有接听。 没有一点儿征兆的,身后的学生忽然脚步不稳,自己扑了下来的同时,还带倒了她。 她一手摁在了手机屏上,听见自己心碎八瓣的声音。 “你们这些孩子,走路都不好好看路的吗?”王小薇气的大吼大叫。 一抬眼睛,正对上裴骁那双黑幽幽的眸子。 他居高临下,明明离她很远。可王小薇却总觉得他肯定…曾经离她很近。 接下来,她看了两天的监控视频。 第一次撞到她像风一样的熊孩子,在视频里也是像风一样,任她放慢了速度,也无法辩认清面容。 第二次的篮球,真的像是天外飞来。 第三次,裴骁至始至终都与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她有一种见鬼了的错觉,越想越觉恐惧。 王小薇倒是想过,一状告到校长那里去。 可证据呢? 她还是没有证据。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27.大难题 正上着化学课呢,艾果儿昏昏欲睡的时候,被班主任王小薇叫了出来。 艾果儿以为又被抓住了把柄,快吓尿了,她已经酝酿好了所有的情绪,准备随时掉两滴眼泪表示自己没好好听课的悔恨之意。 反正来不了硬的,也就只能用眼泪来淹死王小薇了。 但事情似乎并没有艾果儿预料的那么糟糕。 王小薇一见她出来,居然冲她笑了一下。 笑得并不好看,像一朵皱巴巴没了水分的枯菊。 艾果儿惊奇了一下,摆出一副软软任人捏的样子,低头问:“王老师找我什么事情?” “哦,我就是问问你最近学习能不能跟得上?”王小薇很和蔼地笑。 艾果儿简直受宠若惊,却依旧保持着警惕,轻声说:“就还好吧。” 王小薇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很快又扯了一下嘴角:“上一次的事情……嗯……是老师冲动了,冤枉了你,我怕影响到你的情绪,没有影响到就好。好了,回去上课吧!听说你报了奥数比赛,嗯,老师给你加油!期待你能赛出好成绩。” 说完,王小薇转身离开,压低着声音自言自语:“我一定是疯了……”才会对一个高中生产生了恐惧。 艾果儿晕乎乎地回去,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她们班主任,这是在给她道歉吗?! 吃午饭的时候略提了一下。 白高远惊呼:“我去,牛啊!果儿,你教教我你到底用什么办法让你班主任给你道歉了?” 艾果儿耸了耸肩,开玩笑地说:“估计是我夜夜都去她梦里哭,她受不了良心的谴责。” 女人就是女人,一点儿都不会从理智和现实出发。 柏浚辰道:“肯定是你报了奥数比赛,她希望你能拿个好名次。老师就和老板一样,现实的很,你能给她创造利益,她肯定捧着你。像你哥,那丫牛的,在班里可以横着走。我说的对吧,裴骁?” 裴骁正在和肉夹馍做着“殊死搏斗”,一个饼里夹了两个饼的肉量,还是艾果儿给他买的,他的嘴巴张的很大,柏浚辰把话题甩了过来,他忽地一抿嘴巴,“嗯嗯”着点头。 艾果儿看的直笑,心里想着,狼就是狼。 只要有肉吃,世界无限好。 人就不行,人的想法太多,难免会有这样那样的烦恼。 像她,多没心没肺的人,最近吃啥都不香了。 下午第一节课下课,艾果儿去上厕所,一出门就撞见了沈伦,尴尬地笑了一下,“嗖”一下钻进了女厕所。 艾果儿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见他,就像干了什么亏心事似的。 沈伦也很慌张,他们班主任老师找他谈过话了,说什么让他不要被外界的诱|惑吸引,还说什么现在的女孩子都太不矜持了,如果再有女孩缠着他的话,让他直接告诉他。 沈伦一下子就联想到艾果儿被她们班主任斥责的事情了,这件事情传的轰轰烈烈,说什么的都有。 严重到了艾果儿几乎成了坏女孩的代名词。 他当时就和陈清辩解:“不是她缠着我,是我缠着她。” 可是没有用处,陈清只留下了一句“不要年轻气盛逞英雄”,挥挥手,就让他出了办公室。 他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喜欢,给她带去了无尽的烦恼。 那这样的话,和他喜欢她的初衷,就不一样了。 沈伦因此而忧虑了好几天,周一的早上出门前,很突兀地问沈妈妈:“妈,男人是不是要有担当?” 沈妈妈真不想说自己的心里咯噔一跳,大脑的联想功能才开启到“高中生退学生子”,跟着就慌张地关掉,她硬生生挤出了一记笑,说:“是啊!不过,小伦,如果你在学校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定要和爸爸妈妈说。无论怎么样,爸爸妈妈一定会是你最可靠的守护者。” “知道了,妈,我长大了,我也有我想守护的……”沈伦跨上了自行车,望着前方的眼神里有无比坚定的光芒。 七点十分升旗。 如往常无数个周一一样,校长或者教导主任会就上一星期发生的特别事情,训几句话。 然后就是各个班的学生代表发表一些励志的演讲。 这周轮到高一一班。 沈伦已经准备好了,写好的稿子被他紧紧地捏在手心里,他深呼吸了一下,走到了随风飘扬的红旗下,很自然地接过了教导主任手中的话筒。 “大家好,我是高一一班的沈伦,这次的讲话我仅代表我自己的立场……”顿了一下,沈伦拿着演讲稿的手垂了下去,抬着头,朗声道:“高一二班的艾果儿,是我给你送了半个月的酸奶和蛋糕……” 校园里静谧了片刻,随之是气氛高涨的沸腾,胆子大的学生们开始起哄,“交往吧”的声音,此起彼伏,老师们压都压不下去。 艾果儿的脸“唰”一下,红透了,她措手不及。隔着无数的蓝色校服,扫描定位,看见了裴骁。 可是离的太远,她也不知道他的表情是什么样。 沈伦已经被教导主任亲自“请”了下去,话筒里又传来了主任气急败坏的声音:“各班老师组织学生回班上课。” 白高远小跑着到了艾果儿的身边,兴奋地说:“我去,果儿,沈伦太帅了!你要答应他吗?” “答应什么啊?你就别添乱了。”艾果儿的眼睛一个劲儿地闪烁着。 她往后看了看,红旗下,已经不见了沈伦的身影,大约是被请到了教导主任办公室里。 此时此刻的艾果儿特别特别焦虑,心里头还有一千一万的对不起。 他的深情,她应该是没办法回应。 想不清楚原因,心里乱七八糟的没法安宁。 艾果儿慢慢吞吞地走进教室,里头的所有同学像是约好了似的,哄的一下,笑出了声音。 莫兰没有笑,看着她的眼睛像是沾染了鲜红的血液一样。 沈伦第一节课上一半的时候,才回到教室。没有垂头丧气,反而斗志昂扬地像一名真正的勇士。 班主任陈清要求他请家长,请就请吧,他就是要告诉所有的人是他先动心的。 下课,沈伦没再遮遮掩掩,直接跑到二班的门口找艾果儿。 艾果儿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一抬头就看见了沈伦的身影,吓一跳。 她磨磨蹭蹭地走了出去,想了整整一节课拒绝的话,嘤嘤,说不出口怎么办? “我……”她张开了嘴,叹口气,又闭上了,眼睛眨巴了眨巴,急的想哭怎么破。 只见她的眼睛飘忽不定,沈伦很轻松地笑了一下,小声说:“你别紧张,我不是来问你同不同意的。其实你同不同意都没有关系,我来就是告诉你这个的。我今天早上……就是想告诉他们,不是你纠缠我,是我在纠缠你。” 艾果儿愣了一下,面前的男生已经转了身,迎着刺眼的朝阳,很潇洒地挥了挥手。 与此同时的楼上。 “你得想开点儿。”柏浚辰趁着课间的功夫,不怕死地劝裴骁,“你想想,这是迟早的事情,不是沈伦,可能就是马伦、黄伦什么的。人家可以光明正大的追你妹,可你不行,你有什么心思都得藏在心里。叫我说啊,你最好找个其他的女孩,谈个恋爱转移一下心思。没准儿,这不道德的念头就过去了。” 裴骁正在写化学册子,原子序数为11的元素位于元素周期表中第多少周期第什么族啊? 这么简单的题,他居然想不起来了。 他猛地把水笔拍到了桌子上。 又想,自己不是确定了果儿是不会谈恋爱的嘛! 可还是心烦不已。 柏浚辰吓得一缩脖子,瞬间就窜回了自己座位。 小心脏吓得噗噗乱跳……这老哥,八成要疯喽! 也对,像这种禁忌之爱,确实得是这样的心情。 本来四个人结伴吃饭,快结了一个月了。 中午,柏浚辰义正言辞地和白高远说:“为了咱俩的安全,咱俩这几天最好离他俩远一点。” 白高远很认同地点了点头。 中午吃食堂,好多人对着艾果儿指指点点。 艾果儿很愁怅地地翻了个白眼儿,小声说:“人怕出名猪怕壮。” 裴骁咽了口饭说:“你现在不壮。” 艾果儿本来以为是夸她的,反应过来之后,气的在餐桌下踢他,“死裴骁。” 这三个字,从她小学听到她上高中,裴骁已经没有一点儿感觉了。 踢……他皮糙肉厚,从一开始就没什么感觉。 狼只喜欢听她拖着软绵绵的音调喊他“骁。” 裴骁还在低头吃饭。 艾果儿不快地问:“好吃吗?” “还行……不是你要来吃的嘛!”裴骁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这和艾果儿想的不一样……“那你多吃点,吃饱点。”艾果儿气不打一处来,饭吃了一半,就跑了。 裴骁快把筷子咬断了,他知道她生气了。 可是,气什么呢? —— 已知:果儿生气了; 已知:沈伦当众表白了; 求未知:果儿为什么生气。 是因为她想谈恋爱,而他不让谈才生气的……还是因为其他的? 狼想,女人的心思,要是像饿了想吃这么简单,或者能用公式计算就好了! 没什么经验的狼,遇到了做人以来遇到的最大难题。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28.泪珠儿 艾果儿连续两天都没怎么理过裴骁,吃饭故意不和他一道,就是在食堂里撞见了,也扬着头装作没有看到。 她在气什么,她自己都觉得莫名奇妙。 可就是气,而且气还不会消。 晚上洗洗在床上躺好,艾果儿掀起睡衣,故意使劲儿拱起白白的肚皮,在心里幻想着她是一条气鼓鼓的河豚。 听说,河豚鼓起一次会折寿八天。 当然,这很大的可能是鬼扯的。但河豚被气鼓了一次之后,新陈代谢会紊乱这就是肯定的了。 一条鱼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人了。 艾果儿觉得,这几天她折掉的寿,估计得有个七八十来天。 走廊里响起一阵铃声,窦云朵把最后一件内衣搭在了晾衣绳上,快速从阳台上闪回到宿舍里。 但熄灯的速度比她还要快,十一点钟宿管阿姨准时拉闸,一瞬间的功夫,整栋宿舍楼陷入了黑暗里。 窦云朵哀嚎了一声,站在宿舍的正中央说:“江湖救急,快用手机给我照一下。” 啊,一提手机,艾果儿才将恢复平坦的肚皮,瞬间又鼓了起来。 是,老师摔了学生的手机是不对,但老师肯定会说,她的出发点也是为了学生好,所以家长能怎么办呢? 家长就算找到学校纠缠不清,对自家的孩子也没有什么好处,所以这手机呀,摔了就摔了吧! 以上来自于一名不负责任的家长——艾青华的言论。 艾青华还说:“你现在正在风头浪尖上,保不齐你们班主任还在盯着你呢!所以这新手机啊,还是过年再买吧!” 艾果儿数了数,现在离过年,还有两个月零十天。 本来是想自己攒了钱买的,可她单方面和裴骁闹翻,这两天吃的都是自己的,好不容易攒的两百块钱,一挥霍就没有了。 这时,对面下铺的陈静文打开了手机。 艾果儿轻叹了一声,翻过身对着墙壁,准备靠数羊,用沉睡来打败所有的思绪。 窦云朵借着陈静文的手机亮光寻到了自己的手机,又借着手机散发出来的微弱光线,悉悉索索摸索着什么。 反正她的性子慢,整个宿舍的人都知道。 大约又摸索了十几分钟,正准备上床,忽地听到…“果儿,我怎么感觉楼下有人在叫你的名字?” 陈静文一听,很激动地说:“哇塞,该不是沈伦又表白来了吧?” 她倒是比艾果儿先翻身下床,打开了阳台和卧室连接的玻璃门,三个脑袋先后聚在一起。 只见楼下,裴骁正站在宿舍楼外的栅栏边,一见她探出头来,挥舞着手臂。 “哎呀,没意思。”陈静文叹了一声,和窦云朵一起,缩着脖子进屋了。 半夜三更的,艾果儿也不知道裴骁要干啥,心里有些奇怪的想法,那就是——河豚的肚子一下子就变小了。 艾果儿很奇怪地在暗夜里扯了下嘴角,笑。 “干吗?”她冲着他喊。 “穿好衣服下来。”裴骁道。 隔着三层楼的对话,就算说的是秘密,也等于公之于众。 艾果儿很快就穿上了羽绒服往楼下跑,宿管阿姨和裴骁都站在宿舍楼门前,阿姨看了她一眼,什么话都没说。 裴骁拉着她往外走,这个时候艾果儿已经不觉得裴骁是来找她和好的了。 想啊,要是和好的话,在宿舍楼门前随便说几句就行了,她很好哄的。 “说,干什么去?”艾果儿挣脱了他的手。 狼不会说谎,所以刚刚抿着嘴,一直没有说话。 十几分钟之前,他接到了艾青华的电话。 “骁,姥姥病了,被120送到了医院,我现在正在赶回去的路上,你和果儿得赶紧去医院一趟,看看姥姥那儿是不是需要人照料。” 裴骁很纠结地看着她,拧着眉峰,说的跟真的似的:“姥姥说想你了。” 可艾果儿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冲到了他的前头,往校门口跑去。 “果儿。”裴骁在后面喊,跟着两步窜到了她的前面。 路灯把两个人的身影拉的很长,裴骁低着头看她气喘吁吁,满目的慌张,还有微红的眼睛。 他沉吟了一下,什么都没再说,拉着她的手,默默地往校门口去。 人类的感情是很复杂的,而且直觉像狼一样的敏锐。 这个时间,学校的大门紧锁。 裴骁和艾果儿好说歹说,保安也不肯打开门让他们出去。 四十几岁的保安大叔不满地絮絮叨叨:“不是我不通融,你们这些孩子啊……我上回放出去一个爷爷有病的,第二天,班主任叫来了家长,家长说孩子的爷爷都没十好几年了,校长为此扣了我一个月的奖金。现在想从我这儿出去,必须得出示假条。班主任打电话证明也不行,我怎么知道班主任是不是真的班主任,这年头的孩子连班主任都敢冒充,反正没有假条,就等明天早上再出去。” 艾果儿快急哭了,裴骁不由分说,又拉着她往里走。 “怎么办?”艾果儿拖着哭腔问。 “翻墙。”裴骁说。 对,也就只能这样了。 听说,那些包夜的学生,都是从操场的围墙偷偷地翻出去。 操场特别的黑,这可能是她有生之年走过的最黑最长最冷的路。 裴骁打开了手机照明,可是艾果儿的心里乱糟糟的,根本顾不上留意脚下,只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他。 来到操场的围墙旁边,裴骁说:“我先托着你上去,你骑在墙头上别动,等我翻过去了,在那边接你。” 艾果儿胡乱点了点头。 裴骁抱着她的腿,慢慢的将她托举起来。 操场的围墙也就一人半高,艾果儿扶着墙边,当裴骁彻底站起来的时候,她几乎没有费力就攀上了墙头。 她探头看了下墙的另一边,那里是黑的不见五指的小巷。 “骁!”艾果儿扭回了头,尽力伸长了手,本想要拉他一把。 却见裴骁摇了摇头,退后几步助跑,他跳的很高,一手攀上了墙头,一气呵成就上来了,紧跟着跳了下去。 “下来。”底下的裴骁冲她张开了手臂。 艾果儿没有犹豫,向着他的方向扑了下去。 狼怀里的肉|体温软喷香,可他并没有时间好好地感受,拉着她的手出了小巷,往人多的地方去拦出租车。 好不容易拦了辆车,裴骁和司机报了医院的名字,艾果儿只觉浑身冰凉,坐在后座上默默无声地流泪。 裴骁除了握紧她的手,不知道该怎么劝慰。 这眼泪的意义,和前几次不一样。 艾果儿是个很有意思的姑娘,小的时候还会撒泼打滚哭闹,那多半是想要的东西没有得到。 就连上一次她在王小薇的面前哭,也和兔子遇到危险装死是差不多的行为。 那样的泪水,闻不到伤心的气息。 而今,她不出一声,整部车里都弥漫着她的慌张和无助。 已经接近凌晨时分,路上的车很少,出租车师傅加大了油门,从一高到医院,一共用了二十分钟的时间。 艾果儿整整哭了二十钟,下车的时候,却第一时间擦干了眼泪。 她冲进了医院的大楼,对着前台护士口齿清晰地询问:“姓名林宝珠,年纪六十八岁,请问她现在在哪里?” 艾姥姥躺在三楼的临时病房里。 人一旦年纪大了,就像是一台年老的机器,难免会有这样那样的毛病。 艾姥姥身上的毛病也不少,冠心病、高血压,说起来十个老人得有九个有类似的毛病,日常的保健品和降压药每天都会吃。 今天晚上都准备上床休息了,突然觉得胸部憋闷,服了救心丸还不见好转,艾姥姥异常镇定,先是拨打了120,又给艾青华去了个电话。 艾姥姥突发心肌梗塞,因为发现并抢救的及时,已经过了危险期,但人还在昏睡当中。 艾果儿一看见她姥姥躺在那里,嘴巴上还戴着呼吸器,眼泪止不住又掉了下来。 一旁的护士说:“做了溶栓治疗,但像患者这样的情形最好要做搭桥手术。” 什么溶栓,什么搭桥,艾果儿是不懂的,但她急切地说:“做,做!我可以签字手术,我爸爸明天就回来了……” 护士又说:“就算要做手术,也要等患者病情稳定了之后,不是说立刻马上就做的。咱们先出来,不要耽误病人休息。” 护士走了之后,艾果儿和裴骁就坐在医院的走廊上。 走廊上的灯光昏暗,艾果儿把整张脸都埋在了臂弯里,眼泪就像是海水绝了堤,一浪高过一浪地拍打出了眼睛。 她没有妈妈,姥姥代替了妈妈,甚至比妈妈都亲。 心里的感觉,已经从慌张转变成了没法相信,这是她不愿意接受的事情。 口袋里的手帕纸已经被她用光了,女人果真是水做成的,裴骁只怕她哭化了自己。 狼轻轻地抬起了她的头,用温热的舌|头,舔|掉了她脸上晶莹又咸涩的泪珠儿。 艾果儿一瞬间忘记了哭,用带着泪的眼睛去寻找他的眼眸,可是并没有成功。 狼又用温热的舌|头,舔上了她的眼睛,划过了她的鼻翼,划向了她的唇角,带着潮湿的气息,然后把她紧紧地拥在了怀里,小声地哼唱着一首不知名字的歌谣。 “嗯嗯,不哭,有我和你在一起……” 鼻子间都是狼的气息,那是一种就像冰山里唯一的火种一样温暖的味道,可以让人瞬间就活了过来,也可以让人瞬间就死去。 这个冬日里最寒冷的夜晚,幸好,两个人能紧紧偎依。 天还没有大亮的时候,连夜赶回来的艾青华一踏进医院走廊,就看见了他那对儿互相依偎的小儿女—— 艾果儿枕在裴骁的腿上熟睡,身上还搭着裴骁的羽绒服。 裴骁闭着眼睛,头一点点地打着盹儿。 内疚还来不及放大,悲伤也来不及涌上心头,艾青华便直接进入了继续奔波的状态。 交费,找医生,换病房,定手术时间,找护工……这是中年人的悲哀,上有老下有小,他是一根定海神针,不管发生多大的事情,他都得稳稳地定住人心。 好不容易办完了紧要的事情,艾青华看着精神不济的他女儿,叹了口气,拉着她到了走廊的尽头,和声细语:“果儿,我和你保证,我以后都不会再像这样长时间的出差了。姥姥的年纪大了,爸爸的年纪也大了,不再适合长时间的野外活动。可是果儿,我接下来说的话可能会很残酷,但,我还是觉得必须要跟你说一说了。 你长大了,姥姥不会陪你一辈子,爸爸也不会陪你一辈子…可能骁,也不会陪你一辈子。人的一辈子有很长,姥姥可能会陪你走完十分之四的路,爸爸可能会陪你走完十分之七的路,骁可能会陪你走完十分之九的路,总有一段路是你自己要走的。不要惊慌,也不要害怕,爸爸觉得你有足够的坚强。” 并没有…艾果儿低头看着脚尖,没有出声。 人好像就是得经过这样的千锤百炼,炼到最后,才能炼就成一颗坚硬的心肠。 理智大于了情感,甚至体面也要大于情感。 这大概就是人们所谓的成熟。 艾姥姥上午十点才苏醒过来,十一点钟艾青华便打发他们回学校。 艾果儿不想走,还戴着呼吸器的艾姥姥也劝:“回去上课吧,姥姥没事儿。” 大人们总是觉得大人们的事情小孩子不懂,也没有必要参与,只需要好好学习。 小孩子们也不懂,他们被要求着懂事,已经站在了懂事的门口,却又被推了出去。 冬日的暖阳照进了公交车的车窗,艾果儿看着车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突然间发问。 “骁,你会离开我吗?” 裴骁的一双狼眼也在凝视着远方,跟着又把她看定,是无比坚定的眼神:“不会。” 公狼在特殊时期也会单独出去捕猎,可只要它不死,总是会带着猎物回到母狼的身边。 艾果儿像是没有听见似的,再一次陷入了沉默里。 公交车又往前走了好几条街,她叹了口气,深沉地自言自语:“真的不想长大……” 如果长大…意味着离别的话。 可是谁也挡不住时光,不是嘛! 一夕之间,艾果儿觉得自己的心理年纪可能已经直逼二十五岁。 昨天晚上还会玩的鼓肚皮游戏,今天已被她彻底抛弃。 她要学着用成年人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回到学校的第一件事情居然是去找沈伦。 两个人站在教室外的走廊上说话。 艾果儿狠下心忽略了沈伦很紧张的神情,透过阳光,似乎是在看着她自己。 她坦诚地伸出了右手,真诚地说:“谢谢你……也对不起。”别再对我有任何期待了。 走过了漆黑的夜,艾果儿似乎已经明白了很多很多事情。 大约,世上再没有一种深情,能敌得过七年的陪伴和守护。 那头狼,是她的整个童年和青春。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29.恐怖片 艾姥姥的手术做的很成功,三根血管虽说堵塞了两根,但现在的医学发达,分别做了搭桥手术。 艾姥姥术后醒来,诙谐幽默地说:“总是看鹊桥相会,这下好,那些喜鹊们在我的心尖上也搭了桥。” 由此话可以看出,浪漫这种情怀,并不会因为年纪的增长就消失。 艾姥姥一共在医院里住了十六天,恢复的还算不错,总算能够出院了。 医嘱:适当活动,不要过度伤心,也不要生气。 将衣物搬上了车后,艾姥姥在艾果儿的搀扶下坐进了车里,呵呵笑着说:“都这把年纪了,还有什么好看不开的,遇见啥都不生气喽!” “那我要是气你了呢?”艾果儿攥着书包带子,有点儿不放心地问。 “你好好学习,我就不生气。”艾姥姥严肃地说。 “然后呢?” “考个好大学。” “然后呢?” “再好好学习,将来大学毕业了,找个好工作。” “然后呢?” “哪有那么多然后啊!”艾姥姥像个小孩似的鼓着嘴,没好声音地说。 艾果儿撇了下嘴,对着车窗不出声了。 回到家的时候,艾姥姥叹了一口长长的气,很是庆幸:“哎呀,还是家好。” 为了庆祝艾姥姥劫后余生,艾青华去家政公司,请来了一个保姆。 保姆姓李,是一个面容黝黑,但笑起来温暖的中年女人。 艾姥姥欲言又止,不过这一次她终究没再说什么。 艾青华这一次也说话算话了。 他把手头上的野外工作交接好,彻底不再出门浪,安安心心的做一个朝九晚五打卡上班的植物学家,整天在研究院里研究还不过瘾,又把研究室搬回了家。 一时间,冷冷清清的艾家忽然变得热闹起来,总是有艾青华带的实习生,这个走了,那个又来。 还有一件挺大的事,艾果儿就是从她爸的学生口里知道的。 艾青华和交往了几年的女朋友与日前正式分了手,退回到工作伙伴的位置。 分手这件事,即使理念上的分歧不是一两天形成的,但人类在丢掉“鸡肋”的那一瞬间,仍旧会觉得割肉似的心疼和痛苦。 但艾青华不动声色。 至少艾果儿是没有看出来一点儿异常。 艾果儿很多时候都弄不懂她爹,那位漂亮能干的阿姨,她见过几次,虽说谈不上好感不好感的,但她想那总归是她爹的感情归宿,就尊重好了。 她有一个刨根问底的坏习惯,但是这一次她什么都没问,只郑重地和裴骁说:“骁,从现在开始我也要做一个不动声色的大人了。知道什么叫不动声色吗?就是不管高兴还是悲伤,都不会被别人看出来的。” 她当然知道裴骁懂什么叫不动声色,可是她希望他能懂她的不动声色是什么。 不过,裴骁没听懂。 人类的感情还要细分,实在是太复杂,比数学方程式都要复杂。 他的感情很简单。 听说了沈伦被明确拒绝的事情,连冬天的枯草都是可爱的。 这样的日子狼很喜欢,有肉吃,还有心爱的姑娘。 狼的发|情期一般会在冬季的12月、1月和2月。 裴骁当然不是狼,可但凡是雄性,一旦发育成熟,都躲不开那个发|情期的尴尬问题。 这个不太冷的冬天,体内的躁动格外的频繁,总是让他不停地在人与兽之间切换。 有的时候想想,做人真的还不如做狼。 阳光透过窗户,均匀地把柔和的金色铺洒在心爱的姑娘身上。 紧身的白色毛衣,很好地勾勒出了她的曲线。 在阳光的照射下,她的皮肤看起来又白又嫩,真的特别会长,天生就长着狼喜欢的白嫩可口的模样。 裴骁正在喝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侧面,忽地就不由自主伸出了手…也许是一手可以掌控,也许并不能。 下一刻,他被自己的想法呛住了,一阵猛烈的咳嗽,身体的某处不由自主起了变化。 嗯,这一刻,他化身为兽,内心在嘶吼。 艾果儿听见他的咳嗽声音扭了头,清亮的眸子才将探过来,他赶紧抿了嘴…这一刻,他又变成人了。 就这样兽、人,人、兽的切换,只要和她呆在一起,每天能有好几遍。 艾果儿的作业已经写完了,可高中生啊,还有可写可不写,总之是写不完的卷子。 今天才周六,艾果儿打算明天再做。 很奇怪地看了裴骁一眼之后,含蓄地伸了个懒腰,跟着轻声问:“哎,我问你怎么才能提高写作文的水平?”只停顿了一下,她赶紧又说:“ps别说多看!也别拿忽悠初中生那套来忽悠我。”初中的时候,已经被他忽悠过了。但初中那套,到了高中,明显不够用。 不用ps裴骁也知道,艾青华给她俩买了整整一柜子的书,她看的是不少,但走的是眼睛没走心。 裴骁想了想说:“那你试试多写呗!用心写。女生不是都爱写日记的吗?一天记个流水账,没准儿写写就开窍了。” “哟,不错呀!”艾果儿觉得这是个好主意,收拾好书包,准备回自己房间的时候,一步又退了回去,努力地踮起脚尖,伸长了手臂,赞赏地拍了他的狼头。 艾果儿这个女生中的特殊品种,为了提高作文水平,快满18岁的时候才开始记日记。 日记本是一个花色的笔记本,随手从抽屉里拿出来的。 就连日记也记的很随意—— 20xx年12月17日天气还可以 刚刚在裴骁的房间,他好像盯着我的…胸看了,我本来还考虑要不要戳瞎了他的眼睛。后来一想,算了,戳瞎了我还得牵着他走路。 其实也能理解啦,男生不都是那样。 我们家的狼崽子说来说去,也是个男生呢。 20xx年12月18天气也还可以 一回到家就睡得不好,一定是屋里的暖气太干,做梦都梦见抱着一座火焰山。 裴骁说一会儿我们就回学校。 学校的旁边新开了一家电影院,可以去看通宵电影喽。 吃完晚饭才没一会儿,艾果儿合上了日记本,轻快地收拾着东西。 她听见了裴骁关门的声音,又在房间里磨蹭了五分钟之后,才背着书包下楼。 艾青华还在他的实验室里没有出来。 艾姥姥正在客厅里看电视,一看他俩什么东西都拿上的阵势,问道:“今天就走啊?” 艾果儿有点心慌地说:“是啊,快考试了。”呸,这不应该是她这个学渣的台词。 一旁的裴骁很镇定地补充:“早上出门实在是太冷了。” 艾姥姥老佛爷似的点了点头:“也好,你俩路上慢点。” “知道。”两个人异口同声地道。 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家门,还没走出去多远,艾果儿就忍不住问:“你怎么想起看通宵电影了?” “没看过啊!”裴骁头也没回地说。 “通宵……会不会放一些不好的电影啊?” “什么叫不好的电影?” “就是你们男生特别爱看的那种。” “哪种?”心机狼还在装不懂。 “哎呀,就是那种。” “恐怖片吗?我听说今天是要放恐怖片的。”裴骁怕她不放心,一本正经地说。 艾果儿也不确定这头狼是不是真的没看过那种黄色小电影,只不过转念一想,学校门口的电影院挺大的,应该不会放那种小黄片儿。 恐怖片就恐怖片吧,反正她天生胆子很大。 这一夜会放四部电影,从十点开始,放到第二天早上六点。 正如裴骁所说,四部都是恐怖片,两部日本的,一部泰国的,一部美国的。 来买票的有很多一高的学生,还有很多是情侣,一对儿一对儿腻歪在一起,粘的跟抹了502似的,掰都掰不开。 裴骁买好了票,又带着她去了趟超市,买了一大兜吃的。 艾果儿挺高兴地说:“还是你了解我。” 裴骁眯了眯眼睛,不动声色。 狼总是怀念那天晚上在医院抱着她的感觉,心跳和心跳紧紧地贴在了一起,让他很是着迷。 可是无缘无故地抱是会被打的。而且,即使晚上他会去她的房间,也只敢隔着厚厚的被子,再紧紧地抱着。晚上是不敢贴在一起的,那样的话他一准化身成狼。 所以,恐怖片是个好东西! 但没吃的,她肯定会睡着。 裴骁的计划是很周全的。 电影也确实很恐怖,整个影院里的惊呼声此起彼伏。 有几次艾果儿都吓得把身子一缩。 狼已经准备好了,时刻等着她投怀送抱。 可是…等的心焦虑。 偌大的屏幕里,披头散发一脸血污的女鬼,一点一点地走近,恐惧像是溢出了屏幕,影院里再一次响起了惊呼声音。 狼动作迅速的把她搂在了怀里,一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艾果儿好容易挣扎出来,抬了头,小声说:“我不害怕。” 裴骁低了头,也小声说:“我害怕。” 他一头狼,人都咬过还害怕鬼? 艾果儿打死都不相信。 可不相信归不相信,她并没有犀利地揭穿他,而是一动不动地呆在他的怀里。 整整一夜。 像是被一座火焰山包裹着。 童年里,她爱心泛滥,养过一头狼。 青春里,她和那头狼一起,干遍了傻事情。 如果让她自己来撰写回忆录的话,这两句话她一定要写在回忆录里。 —— 艾果儿最讨厌的日子要来了,高一第一学年的期末考试,像是狂风夹杂着暴雨,袭击的她这艘小船,晃啊晃啊,唯恐在大浪中翻过去。 她告诉自己,快了快了,熬过了高中三年,一切都会变好的。 她幻想中的大学生活,美好的就像天堂。 可从幻想中醒来,她与天堂的距离仍有两年半的时间。 现在的她,还得挑灯夜战。 她从不爱怨天尤人,要怨就得怨自己。 “叫你上课不好好听讲,叫你不爱背书,叫你智商有问题……” “噢!”上铺的窦云朵哀嚎了一声:“果儿,你智商要有问题,还让不让我们活了。主要是你生存的环境太险恶了,你一个比普通智商好点的人和一群高智商的人在一起,我能理解你被虐的心情,那你也得理解我这个比普通智商还低点儿的人好吧!” 窦云朵在做小抄,自己裁了个比手心还小的本子,薄薄的几页写满了英语单词和数学公式。 md,字太小,她自己看着都费劲。 可还能怎么办呢!以前她妈总说女孩的脑子一到了高中就不够用了,她还觉得那是性别歧视。现在她想,也许她妈说的是没有科学道理,但她的脑子确实是一到了高中就不够用了,吃多少核桃喝多少核桃露都补不回来。 窦云朵很干脆的把笔扔了,钻进了被窝里,闭上眼睛之前又说:“果儿,咱俩要是坐的近的话,你得让我抄一抄。” 艾果儿咬着笔头,弱弱地说:“抄一个八十九分吗?你不知道我上小学的时候,要是语文能考89分,我能得瑟的尾巴翘到天上去。现在要考89分的话,我只想去死一死。” 对面上铺的冯笙笙要笑死了,总结:“只能说人越长大,学校对我们的要求就越高。我们是挺知足的,但学校不懂知足常乐!” 话音才落,门就被宿管阿姨拍的砰砰作响,“明天就考试啦,平时不好好学习,指望着临时抱佛脚会行的?赶紧睡觉,别再让我听见一点儿声音,看见一点亮光了。不让你们争取考个好成绩了,争取明天有一个好的精神面貌。” 艾果儿吐了吐舌头,关掉了手电筒,头缩进被窝里的时候,心里还在默念着:《烛之武退秦师》出自《左传》……轻轻的,我要睡觉了;幽幽的,我明天得考试;伤心的,八成要考糊了。 时间已经很晚了,都快一点钟了。 艾果儿很快进入了沉睡当中,梦里和一个叫考试的小孩打架,你一拳我一脚的…总之,她与考试势不两立。 第一场考数学,考的非常顺利。 第二场考语文,对不对的不知道,反正她都写完了,就连作文也刚刚好写了800个字,不多不少。 下午的第一场考英语,时间才过去一半,艾果儿会的写完了,不会的蒙完了,再没什么事情可做。 正百无聊赖的时候,看见裴骁从教室的门前过去。 这头狼居然敢提前交卷! 艾果儿的好奇心战胜了提前交卷会得到的训斥,动作迅猛如虎,把卷子放上了讲台,嗖一下抓起了书包。 那速度快到,监考的老师都没有反应过来。 艾果儿却已经蹦跶了出去,沿着裴骁的身影追了过去。 后来,艾果儿在日记本上写到—— 20xx年1月17日天气非常非常不好 还有几个大大的省略号。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30.大骗子 实际上,裴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也在考试,与艾果儿不同的是,他在考数学。 数学的题量很大,他只写了三分之二,监考老师却神情严肃地告诉他去教导主任办公室一趟。 “我不考试了吗?”裴骁疑惑间问。 监考老师拿着手机的手,无奈地摊了一下,说:“学校可能有其他的安排吧!” 意思很明白了,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换句话说,有什么事能比学生考试还重要呢? 裴骁也挺无奈的,放下了笔,匆匆下楼。 教导主任办公室在一楼。 裴骁出了楼梯口,就看见教导主任办公室的门口站了好几个穿制服的警察。 裴骁顿了一下步子,这时他们也发现了他,眼睛里散发着很奇怪的打量的光。 办公室里忽然冲出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明明是得体的装扮,却做出了不太得体的动作。 他一把拽住了裴骁的胳膊,金丝眼镜的后面有一双通红的眼睛,嘴唇似乎因为在极力地克制着什么而颤抖了几下。 裴骁在下意识挣扎之前,听见他用略显嘶哑的嗓音说:“勤简……我是你爸爸。” 裴骁愣住了。 知道全国有多少学校里都有一座勤简大楼吗? 一高就有,五年前建起来的那座全市最大的图书楼,就叫勤简图书楼,来自于勤氏集团的捐建。 这就是即使学生正在考着试,也被拎下来的重要原因了。 一高的教导主任陈凤里也站到了门口,殷勤地说:“勤先生,咱们还是进屋说。” 可是他的话音才落,艾果儿就冲了过来,老母鸡护鸡崽似的,一把把裴骁拽到了身后,明明知道自己的身高挡不住他,还是挡在了他的前面,气势汹汹地说:“你说是他爸爸就是他爸爸了,你有什么证据?” 她刚刚在后面就看清楚了,这个人和裴骁长的是有点儿像,如刀刻一样的脸部轮廓,黑亮的眼睛,还有一样的身型挺拔。不用放到20年前,就是现在也是又酷又有型的帅大叔。甚至年纪在他的身上只是起到了加持作用,令他多了一种更迷人的味道。 艾果儿打量着面前这个帅大叔的同时,也被对方打量着。 他和艾青华通过电话,而且知道户籍关系上艾青华有一个女儿。 他正要开口。 “艾果儿!” 艾青华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 “爸爸。”艾果儿扭头,很委屈地喊。 艾青华快步走来,抬了下手,示意艾果儿先别说话。 紧跟着,他向着西装革履的男人说:“勤先生,我们电话里说好的,先不来学校。” 勤兰舟的情绪稍稍平静了一下,客气又不失礼节地说:“艾教授,请你理解我迫不及待的心情。” “可以理解。但是……”艾青华的眼睛扫过了裴骁和艾果儿。 他的女儿快哭了,那头狼还傻愣愣的没有反应过来都发生了什么。 艾青华叹了口气,又说:“勤先生,我觉得我们应该找个安静的地方谈一谈……带上裴骁。” “好的。”勤兰舟微微颔了首,也把眼神扫向了两个孩子,又说:“是我考虑的不够周全。” “我呢?”一旁的艾果儿不甘地问。 “你还要考试。”艾青华淡淡地说。 可是艾果儿一动都不肯动。 艾青华轻轻地推了她一下,轻声说:“听话!” 艾果儿知道这可能是她这辈子最后悔的一次听话。 可大人说“听话”的时候,是不讲任何道理的。 艾果儿带着一肚子的愤怒飞奔上楼,最后一次回头的时候,她看见了裴骁看着她的晶亮眼眸,宛如星海中最明亮的那颗星。 裴骁被带上了一辆黑色的加长商务车。 艾青华是自己开车来的,并没有和他一道。 他不太喜欢这种陌生的氛围,坐在他对面自称是他爸爸的男人,似乎是因为紧张,不停地用手指揉捻着手心。 “这么多年,我们一直在找你。”勤兰舟尽量平静地叙述着过去的艰辛,他很想让他知道,他并不是被遗弃的。 事实上,裴骁什么想法都没有,就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一语不发。 车很快就停在了云霄大酒店旁边,大家都下了车,裴骁听见一个助理一样的男人和艾青华说:“这是我们勤董事长落脚的住处,上面很安静。” 接着,他就和一行人上了二十六楼,进入了一个商务套房。 套房很大很干净,几个独立的沙发旁边是明亮的落地窗。 很多人进来了又出去,不多时,套房里只余下他、艾青华和那个自称是他爸爸的人。 裴骁紧挨着落地窗坐下,眼睛透过窗户,似乎能直达云霄,耳边是他们的谈话。 “我和爱人没有住在内地,但每年都会回内地一趟,dna已经比对过了……”勤兰舟和艾青华说话的时候,眼睛从没有离开过失而复得的儿子。 其实就是不比对dna,他也觉得这就是他的儿子。 他有着勤家人的优良基因,长相做不了假。 只有为人父母的才明白那种失去孩子的痛心。 勤兰舟克制的很好,这得益于他良好的教养。 但艾青华能看得出他眼底的激动和惊喜,这是艾青华愿意看到的事情,只是…… 艾青华顿了一下说:“勤先生,有些事情,可能和你想象的不太一样。” 勤兰舟眯了下眼睛,对着面前的清茶,做了个请的动作,“艾教授喝口茶,慢慢说。” 艾青华点了下头却没有动作,眼睛不自主地扫了下裴骁,缓缓开口:“算一算,裴骁到我家已经有七年的时间了。勤先生,听说过大青山吗?那儿是我的老家,七年前我就是从那儿把裴骁带了回来。裴骁的名字,是一个做了几十年护林员的老人给起的,老人也只养了裴骁五年。勤先生说孩子是三岁丢的,勤先生可以自己计算一下中间的时间差。最后我要告诉勤先生的事情很重要,也许勤先生会觉得很惊讶……是一头母狼,把裴骁送给了护林员裴大叔。所以,这个孩子至今都不大爱说话。” 一声抽气的声音传到了裴骁的耳中,他移目去看,只见勤兰舟的手紧握着他自己的裤子,极力克制着连他的喉结都在颤抖。 然后,裴骁亲眼看着那滴眼泪从他惊恐到放大的瞳孔里滑落。 艾果儿的考试还在继续。 西周时期的政治制度,鬼才知道是什么! 她好不容易挨到考试完,急哄哄地拉了一个连认都不认识的同学说:“把你手机借我!” “手机在宿舍啊!” 是啊,只要是学生,谁有病才会把手机带在身上! 艾果儿反应了过来,一把拉住了正要下楼的监考老师,“老师,把你手机借我。” 现在的学生真是胆大的要命! 老师正要发飙。 艾果儿双手合十,急切地说:“求求你了,真的有急事啊!” 怔了一下,老师鬼使神差地把手机递了过去。 艾果儿先拨了裴骁的手机号,铃声响了许久,她才想起来他的手机一定也放在了宿舍里。 接着又拨艾青华的号码。 很长时间才接通了,她急吼吼地问:“裴骁呢?” 艾青华却说:“你考完试啦?” “我问你裴骁呢?”艾果儿急的跺脚。 “现在和他的亲生父亲在一起。” 艾果儿深吸了口气问:“验过dna了?” “是的。” “那他不回来考试了吗?” “果儿,这场考试并不是高考。对于骁来说,考试不如亲生的父亲重要。这样,一切等你考完试回来我们再说。” 艾果儿想说,是啊,又不是高考,他为什么不让她跟着去? 可是艾青华挂断了手机。 艾果儿陷入了从没有过的恐慌里。 她觉得她很可能要失去什么了,可是这种结论很快就被她推翻了,她想,不会的,裴骁说过不会离开她。 第二天的考试都考了什么,她一点儿都不记得。 考完了试,她还让柏浚辰把裴骁的东西收拾好,她一块带回家。 家里,艾姥姥在,艾青华也在,但裴骁不在。 艾果儿故作轻松地问:“裴骁什么时候回来?” 艾青华推了下眼镜,说:“勤先生不是本地人,他们的家在香岛。果儿,有些事情你得明白……” “我不想明白。”艾果儿忍住了眼里汹涌澎湃的眼泪,打断了他。 艾青华叹息一声,又说:“果儿,我明白你的心情……” “你不明白。” 真是太没有出息了,眼泪还是夺眶而出,艾果儿抹了把脸喊道:“你根本就不明白我失去了什么!” 有些事情,理智上承认这样是对的,可感情上就是没办法接受,甚至根本不想去接受。 艾果儿像个孩子一样大哭的时候还在想,如果她仅仅是失去了一块糖那么简单就好了,她还可以有另外一块糖。 但那头狼对她来说,不仅仅是一块糖啊。 艾姥姥在门外劝她,“哎哟,小祖宗啊,这应该是一件高兴的事情啊!再说了,现在的交通那么发达,想见面的话,去就好了,又不是一辈子都见不着了。对了,还可以天天打电话啊!” 对,艾姥姥说的都是对的。 可艾果儿什么都听不到。 她的情感彻底打败了理智,像个疯子一样歇斯里底。 —— 对于狼来说,打电话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他不喜欢说话,可是现在,如果他不说的话,他知道的,他可能会失去很多东西。 人是很奇怪的,有些距离和感情,得用言语来维系。 可是艾果儿不肯接他的电话。 他已经打去了五个电话,有三个是打在了艾青华的手机上。 他和艾青华说:“叔叔,我想和果儿说话。” 艾青华起初吱吱唔唔,后来就咆哮着问艾果儿:“你到底接不接电话?” “不接。” 即使隔了很远,狼也听到了她的愤怒。 后来,艾青华实在是没办法,小声地提醒他:“你的手机在她那儿。” 裴骁连续打了两次,都无人接听。 这两天的事情,他特别混乱。 与勤兰舟见面的当天晚上,他就被带回香岛。 勤家的房子很大,比已经很好的艾家大了许多倍。 这里有很多的佣人,对他无不恭敬。 还有一个坐在轮椅上,一见他又哭又笑的女人。 听说,他是被劫走的。 劫匪撞了他妈妈的汽车,抢走了他,他妈妈也是因此才坐了轮椅。 大约真的是因为血缘联系,看着那女人的眼泪,裴骁也会动容。 可是新的环境裴骁还没法适应,更没办法对着勤兰舟叫爸爸、对着坐在轮椅上的女人叫妈妈。 更心烦的是有很多话,他想和艾果儿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裴骁垂下了手里的话筒,对着从楼上下来的勤兰舟说:“我需要一部手机。” 勤兰舟一怔,咧开了嘴笑:“是我考虑不周了。” 过了十几分钟,勤兰舟的助理萧郁给他送来了一部黑色的手机。 裴骁握着新手机,深深地叹气。 十一点五十九,离新的一天还有一分钟的时间。 艾果儿哭够了,却还没有睡。 裴骁的手机“叮”了一声,收到了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 [中间的抽屉里还有两袋牛肉干,新华字典的中间夹着一张□□,密码是你的生日,都给你。] 艾果儿看着这信息,心情波动了一下,没有回复。 过了有五分钟,耳边再一次响起了“叮”的一声。 [果儿……我会回去的。] “大骗子。”艾果儿一头蒙在了被子里,咬牙切齿地说。 艾果儿还是没有回复,裴骁紧握着手机,删删改改,最终还是删掉了想要发出去的第三条信息。 他原本想要告诉她,其实他有点慌乱,还特别特别想她。 钻心的想,钻心的痛。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31.算个屁 此为防盗章,独家于晋江,请支持正版,谢谢!谁青春期里还没点尴尬的事儿呢! 想起喻蓝星说的,她来大姨妈的时候以为自己快死了,观世音菩萨、佛祖、耶稣求了个遍,都准备好要写遗书了。 再想想自己,艾果儿便觉得其实也没有多么尴尬。 反正,现在的世道也变了,以前是勇者胜,现在是不要脸就能世界无敌。 该怎么着就怎么着,第二天一早艾果儿照样赖在裴骁的房间里不走……因为不想写寒假作业。 裴骁的鼻子很灵敏,尤其是以前吃多了生|肉,对一些血|腥气特别敏锐。 他知道的,艾果儿的生理期一共持续了五天。 这五天里,她受到了狼后般的待遇,没哭没求,一笔没动,裴骁便帮她写完了语文作业。 艾青华心血来潮检查了一下艾果儿的作业,还夸她:“呦,这字有稍许的进步。” 艾果儿咧嘴一笑,笑得很是心虚。毕竟,东窗事发已经不止一次了。 五天之后,刚好是大年三十。 艾家的年夜饭是属于实用型的,就是那种大锅炖肉,大碗盛汤,并不精致的类型。 可两小东西干掉了整整一锅的小酥肉,也是让艾青华叹为观止。 裴骁就算了,正长身体的男孩子,吃的很多那是肯定的。 他女儿……锅里的最后一块酥肉已经被裴骁夹在了筷子上,他女儿到底是多用筷子很多年特别有优势,熟练地用筷子一别,肉就掉回了锅里,另一只手早就拿好了勺子,连汤带肉,盛到了她自己的碗里,还得意地冲裴骁笑。 他和穗儿的孩子,没有长成穗儿那种温柔的女人,并且越长越歪。 艾青华花了整整一夜的时间,才勉强接受了这个现实。 第二天一早起床,艾姥姥已经煮好了上供用的肉。 他女儿的生曰就是大年初一。 穗儿也是这天走的。 这是个举家悲伤的日子。 艾青华会在这一天不如往常爱笑,艾姥姥像是更年期又回来了易燃易爆。 裴骁早两年前就有了这个认知。 一直等到十点,艾果儿还没有从楼上下来,他伸长了狼颈探了好几次,终于决定上楼看看。 轻轻地敲了一下她的房门,屋子里传来了清丽的少女声音。 “干吗?” 裴骁将门推开了一条缝,探头进去,“你不吃早饭啊?” “昨晚上吃的太多,不饿。”坐在书桌前的艾果儿极力掩饰着自己的不自在。 裴骁默默地关上门,在心里默数了十秒,又猛地一推门。 塞了一嘴锅巴的艾果儿,瞪圆了眼睛。 偷吃被发现,挺没意思的。 四目相对,裴骁又默默地关上了门,这一次他拐回了自己的房间,很快就献出了自己的“存粮”。 只不过艾果儿没动,吃中午饭的时候她下了楼,给没见过面的妈妈上了炷香。 中午饭吃了半碗,喝了半碗汤,一句话没说就又上去了。 晚饭没下来,又说自己不饿。 今天一整天艾青华和艾姥姥也没怎么吃饭,晚饭时偌大的饭桌只有裴骁一个人。 关键还吃的特别晚,他狼吞虎咽地塞了五个包子,本来还想吃第六个,伸出去的手顿了一下,又缩了回来。 吃完饭,他把碗筷洗干净,白色的盘子里还放着两个没有吃完的包子,他默默地揣上了楼。 一推门,艾果儿正在和他送来的牛肉干儿较劲。 四目又相对,裴骁一闪身进来,把包子递了过去。 艾果儿没接,嘴里嚼着牛肉干,叹了口气说:“骁,我是不是特别没有良心啊?” “嗯?”裴骁没懂她的意思。 就知道他不会懂的,所以才可以说给他听。 坐在床沿儿的艾果儿,拍了拍自己的小床,示意他坐在这里。 跟着又重重地叹了口气:“我没见过我妈,见过照片儿,挺漂亮的,生我的时候才27,大出血,人没救回来。前几天我还在想,我人生挨的第一锤是智商问题,现在想想不对,我人生挨的第一锤其实是没有妈妈。可你知道吗?妈妈对我来说就是一个名词,我没有一点关于她的记忆。我觉得我应该特别悲伤的,比我爸和我姥姥都悲伤,可我悲伤不起来。肚子还是会饿,还是会想吃东西,我好像特别没有出息。” 坐在她身边的裴骁没有出声音,艾果儿顿了一下,紧皱了下眉,接着又说:“还有,我不是杀人犯。真的,我也不想的。虽然爸爸和姥姥从来都不说,但是别人说过的,我妈是因为生我才没的。你看小说上总写这叫克母,我爸没有把我送到哪个尼姑庵都是谢天谢地。可能他也会在心里拿我和我妈做比较谁更重要,可惜他没有选择的余地。” 大姨妈果真带来了青春期。 再没心的孩子也会在这种时候,变得敏感又矫情。 裴骁感觉的到她的不开心,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拧眉思索了好一会儿,讲了那头母狼的故事。 “我生病,母狼把我送到林场之后,就被隔壁村的人打死了。我好了之后,一直在等它来接我,它没有来。后来我听懂了人话,林场爷爷的葬礼上,我见到了那个人,咬烂了他的脖子。他们要打死我,艾叔叔带着我连夜跑了…” 故事特别简洁,依旧不带啥感情色彩,以至于艾果儿特别想知道他写作文时的800字都是怎么凑够的。 又想着她爸也真是的,什么事儿都不说,她要是老早知道他一口能咬烂别人的脖子,那会儿她还敢捏他耳朵尖儿嘛!多危险。 总之,心情很复杂的艾果儿瞬间就忘记了自己的悲伤,问:“那人被你咬死了吗?” “没。”裴骁呲了呲牙给她看,才说:“我牙没狼尖。” “说起这些事情,那你这儿会疼吗?”艾果儿指了指自己的心脏。 裴骁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心脏,可艾果儿并不等他回答,又说:“唉,你也是没妈的孩子。”还没爹。 想到此,艾果儿把手里的牛肉干袋子主动递了过去。 可裴骁一手捧了一个包子,没手接,她便拿过了他右手的。 两个人坐在床前晃悠着脚,分享完了包子,又分享了牛肉干锅巴奶糖等等好多东西。 化悲伤为食欲,直到把艾果儿的存粮也吃得七七八八。 书桌上的小闹钟,已经指到11点了。 裴骁对了对狼爪子准备回去了,可艾果儿又说:“茶叶水喝多了,要不再聊半袋薯片的?”也就剩这点儿吃的了。 裴骁从善如流,停下了脚步。 今天是个人不圆月也不圆的夜,想看月亮都看不到的艾果儿故意问他:“你还记得你刚来我家的时候,一到月圆之夜就站到屋顶上发疯吗?” 裴晓很是后悔,他不想聊了。 可是艾果儿的爪子已经扒在了他的肩上,他撇了撇嘴,很无奈地又坐下。 艾果儿打了个哈欠,半歪在了床上,又聊:“我跟你说,我死都不会让学校里的那些女人知道咱俩没有半点血缘关系,要不然她们能弄死我。女人的嫉妒心啊~” “高邈…”裴骁主动提起,他其实是想问她还有没有在生他的气。 艾果儿露出了不屑的表情,“提他干什么,扫兴。连爱情都不敢勇于追逐的男人,根本就不叫男人。” 少女心里的英雄都会踩着七彩祥云,对狗熊一点儿都不感兴趣,是以艾果儿对于自己那段无疾而终的初恋,只想深埋到地底,再不被人提起。 裴骁的心里很高兴,狼耳朵动了动,有种想给她讲讲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的冲动。 公狼就是靠骁勇的实力来吸引母狼的注意,这是狼的天性。 一扭头,却发现,她已经闭上了眼睛。 带了些婴儿肥的小脸上,有一种醒着的时候,从来都不会有的恬静。 裴骁轻手轻脚地帮她调整好了睡姿,又给她盖好了被子。 但某人睡相很差,一脚蹬翻了被子,拽住了某狼的衣袖,还磨了磨尖利的牙齿。 12点半,悲伤的一天终于过去。 艾青华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宝贝女儿。 见她卧室的灯还在亮着,于是推门进去。 一眼看过去,惊讶的忘记了眨眼睛。 他女儿是睡的很香,就是手里还拽着裴骁的手臂。 裴骁四肢朝上地躺在床沿,半边身体悬空,整个姿势看起来又僵硬又小心翼翼,还有三分的莫名搞笑。 要知道还保留了些狼性的裴骁,一直以来的睡觉姿势都是趴着的,狼不会四脚朝天把自己最柔软的肚皮暴露出来,这是天性。 做父亲的忽然有些自责,也许他只记得自己的痛苦,忘记了孩子的。 他思索了片刻,蹑手蹑脚地后退,关灯关门。 光线暗下来的那一瞬间,狼眼睁开了一只,忽闪了一下,很快又闭紧。 第二天一早,艾果儿醒来的时候,手里头捏着昨晚上没吃完的半袋薯片。 这是大年初二,冬天的太阳,划破了云层,艾家经历了前一天的悲伤,终于又恢复了正常的氛围。 艾果儿吃完了早饭,蹦哒到了院子里喂金鱼。 艾姥姥也跟了出去。 这个时候,艾青华放下了报纸,淡淡地说:“裴骁,下不为例。” “嗯?”裴骁停止了咀嚼,一脸懵的表情。 艾青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的慢条斯理:“你懂的。” 小子,别装蒜。 那年,艾小胖她爸回了趟老家。 临走之前,和她说:“小果子,爸爸的老家在大山里,那儿遍地都是好吃的,等我回来的时候,一定给你带很多好吃的山货。” 艾果儿那个惦记啊! 一天撕一张墙上的日历,一天问她姥姥一次,她爸什么时候回来。 问到第几天来着……她姥姥不耐烦地说:“你爸家那破地儿,做完了飞机坐汽车,做完了汽车还得坐驴拉的车,没个两三天都到不了地儿,早着呢。” 说着小脚一扭,傲娇地拿鼻孔对着她。 艾果儿也不生气,她姥姥就这样。 傲娇的小老太太就算真生气也气不了两分钟,又该拿出藏在柜子里的好东西哄她,“果儿,哎哟,姥姥的小胖果儿。” 她就是这么着,从一颗营养不良的小瘦果,被喂成圆咕噜的小胖果的。 撕下的日历纸攒了十好几张,这天放学,姥姥很深沉地和她说:“果儿,你爸明天回来。”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32.未来啊 此为防盗章,独家于晋江,请支持正版,谢谢!“可你姓艾,他怎么姓裴?” “他姓我妈的姓。”艾果儿连眼睛都不眨地扯着谎。 没办法,现在全校都在打听她和裴骁是什么关系。 “他是男生,姓你妈的姓,你爸是倒插门吗?” “你爸才倒插门呢!” 艾果儿把语文书“啪”一下拍在了桌子上,强行结束了无聊的话题。 周围的女生做惊恐状,全都散开了。 艾果儿翻了翻眼睛,默默叹一口气。 这就是为啥她让裴骁在学校里,装不认识她的原因。 这些女人八卦起来简直要命。 可现在大家都知道他是校草的妹妹,问姓氏怎么不一样的还算客气。 还有个好事的男同学,嘴欠地道:“艾果儿你妈肯定是个大美女,你爸是不是长得有点儿对不起观众了?” 女儿像爹…… 尼玛! 暴怒的少女唤醒了体内的蛮荒之力,揍了那男同学一顿。 那男同学也是奇葩,叫嚣着“好男不和女斗”,一溜烟儿地跑到三楼,找裴骁告状。 裴骁看着那位男同学默然无语,心里倒是有句话没说出来,她掐他的时候,他的战斗力也是从狼王直接掉成了弱鸡,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尤其是今天早上,她抢他零用钱的时候。 毁坏学校公物,罚款两百那事儿,挨罚的时候,艾果儿还挺像个人的,觉得这事儿是因她而起,主动承担了一百块钱的罚款。 她俩的零用钱一样,每月三百块,月初就没了三分之一,意味着这月艾果儿得穷吃土。 果然,艾果儿虽然最近减肥在主食上克制了不少,但因为总饿零食的消耗量不由自主增大了。 她靠着两百块撑了十八天,一翻兜只剩下一块钱,想想这月大,后面还有十三天,这一块钱就是一天花一毛,也花不到月底。再说了,一毛钱能买个屁。 好巧不巧,艾青华出差了,艾姥姥抠的很,只借钱不给钱,问她借,意味着下个月还得穷吃土。 艾果儿知道裴骁还有钱。 裴骁大概是在原始社会呆的久了,不大会花钱,只要一日三餐吃饱,他对生活没有其他的要求,顶多是偶尔储存一袋牛肉干。 可艾果儿觉得他抠的程度与艾姥姥并驾齐驱,想啊对自己都舍不得花钱的人,对别人肯定更抠。 艾果儿以己度人地想裴骁肯定不会把钱借给她,思量了许久,就在今早上学的路上,用上了计。 “裴骁,听说这家的肉包子特别好吃,你买两个,咱俩一人一个。明天,我再买一个给你。” 虽然早上已经吃过了早饭,但裴骁对带肉的吃的没啥抵抗力,他点点头,慢吞吞地把手伸进了校服里。 等他掏出了钱包,艾果儿趁其不备,抢了就跑。 她都计划好了,裴骁要是追她的话,她就躲到女厕所里不出来,他总不能再把女厕所的门踹烂。 只是裴骁根本没有追,看着热腾腾的包子,咽了咽口水,然后和卖包子的一起,在风中凌乱。 钱包里还有一百八十多块。 其实她想要钱的话说一声就好了,院子葡萄架下的石头洞里,他还藏了好多呢!都快藏不下了。 还是上午第二节下课,艾果儿的嘴里衔着学校小卖部最新款的面包,把钱包还了回去。 裴骁一翻钱包里头,居然还有一百块钱。 艾果儿含着面包,说出的话乌拉不清。 但裴骁,居然很奇迹地听懂了。 她说:“我拿走了八十,下个月还你。”前半句是人话,后半句是鬼扯。 裴骁深知她说话不算话的个性,挠挠头,把钱包里的一百块扯了出来,递过去。 “你不花啊?总得买买本子和笔什么的呀!” 艾果儿的良心,在这一瞬间,受到了强烈的冲击。她决定下个月一定得把那八十块还给他,一个月要是还不完的话,她可以分期。 可接下来,她就变卦了。 只听裴骁说:“我还有。” 艾果儿的眼睛瞬间如一百瓦的电灯一样,锃亮锃亮的,八卦地问:“你还有多少?” “没数过。”裴骁如实说。 哇,那就是很多。 艾果儿果断伸出了罪恶的小手,接过了那一百块,把钱装到了兜里,才说:“我下个月还不了你这么多……” 裴骁摆手:“不用还。” “哥哥,你真是太好了。以后我要是没钱了,都向你借吧!”艾果儿摇着裴骁的手说。现实如她,也只有看在钱的份上才会叫一声哥。 裴骁快被摇晕了,晕乎乎地点了点头。 两个人说话并没有刻意背着人,一言一行自然会落到别人的耳朵里。 于是大家都知道了,校草不仅跑得快,踹得狠,还是个十足的妹控。 艾果儿一下子多了很多的女性朋友,有一个班的不一个班的,也有一个年级的不一个年级的。 大多数都是自己凑上来的。 她并不认为是自己的女性魅力增加了,因为那些凑上来的女生十有八九会说:“好羡慕你啊艾果儿,校草要是我哥就好了。” 艾果儿撇撇嘴心说,肤浅的你们是不知道,他现在撒尿的第一个动作,还和狼的近亲——狗狗差不多,总是忍不住抬一下右腿呢!吼吼吼,笑死人了。 但,吃人的嘴软,她只能点着头附合。 对,我哥可好可好,可帅可帅,堪称完美。 回家和喻蓝星通电话,艾果儿说的就都是心里话了:“我们家的狼崽子最近可像人了,放屁都知道躲厕所里。” 裴骁默默地飘过她的房间门口,装着什么都没有听到。 嗷,其实好凌乱的。 一眨眼睛,开学都两个多月,北风刮了起来,校园的枫树,犹如披上了金色的外衣。 学校的男男女女,早已经接受了校草的妹妹不是个美少女这个事实。 就是艾果儿自己还不能接受。 面前的这个女生好像是九年纪的,和裴骁不在一个班,长相嘛,皮肤白白净净,眼睛很大,睫毛很长,和裴骁一样是个睫毛精。 如今她白净的脸上染上了红晕,手里捧着一个粉红色叠成心形的信。 这已经是这个星期的第二封了,艾果儿用脚想都知道信不是给她的,而是让她代为转交。 这些疯狂的女人也太坏了,她才七年纪,让她转交情书,简直是荼毒她幼小的心灵。 艾果儿在心里叹了口气,说着很标准的官方话语:“信我帮你转交,但他回不回我可不知道哦。” “谢谢你小妹妹,信送到就好。”女生特地低了头道,临走的时候,还给了艾果儿一块糖。 哄小孩儿呢!艾果儿受到了强烈的刺激,腿长有什么……就是了不起。 艾果儿把那块糖在手心里焐了很久,回到家就剥开了,塞到了艾姥姥的嘴里。 “甜吗?”她问。 艾姥姥眯着眼睛说:“甜齁了。” 艾果儿叹了口气道:“这就行。” 转身就去了裴骁的房间,开始写作业。 裴骁还正奇怪呢,今天她居然一句牢骚话都没有。艾果儿脸拉的老长,从书包里掏出了两个奇怪的东西,扔到了他的面前。 一个粉红色,另一个是比粉红还浅的粉红色。 “什么?”裴骁习惯性地先嗅了一下,跟着就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他被上面奇怪的香味呛着了。 “情书。”艾果儿压低了声音,做贼似的,还看了看门的方向。 “啥?”裴骁的狼眼眯了一下。 就知道这哥哥不懂,她再一次把声音压得很低,“求爱信。” “你你……我……”裴骁很显然受到了惊吓。 艾果儿会了意,掐了他一把说:“我是有病才给你写情书呢!这是别人给你的,有一个小姐姐腿特别长,叫什么名字,信上肯定写的有,你自己拆开看。” 裴骁翘了翘上嘴唇,把那两封信扔到了一旁。 “你不看啊?”艾果儿的眼睛里闪着八卦的光,说实话,她是挺想看的。 “嗯。”裴骁低了头继续算题,淡淡的鼻音,以示回应。 “你不想谈恋爱吗?”艾果儿在心里为那两个写信的女生默哀了一秒钟,跟着继续八卦。 裴骁皱眉,摇头。“谈恋爱干什么?” “谈恋爱就谈恋爱啊!对上眼儿了就在一起,烦了就分开呗!大家都那样,我们班就有两对儿。” “分开?狼只会在自己的配偶死了,才会找新的。”裴骁很认真地说。 艾果儿自己也没吃过猪肉,提起谈恋爱这个话题两眼一摸黑,她转了转手里的笔好奇地问:“那狼是怎么谈恋爱的?” 裴骁的眉头皱的更深了,思索了很久,终于找到了一个能全面形容的词语。他绷着脸,一本正经地说:“交|配。” 交…… 艾果儿把压在胳膊底下的书扔在了他的头上,又在他的背上一阵狂打,跟着才语重心长地教育:“死裴骁,你出去了可不要这样乱说的。人家会说你傻……”虽然真的不怎么聪明。 裴骁缩着脖子,没有还手。 心都操碎了的艾果儿接着道:“人是高等动物,谈恋爱就是……交流一下彼此喜悦的心情。你说的那啥,结婚了才能那啥。还有,你你,以后跟我说话也含蓄点儿。” 艾果儿抚摸着自己被荼毒惨了的心灵,一翻眼睛恨不得能把自己翻死过去。 裴骁没有反驳,耳朵尖儿动了又动,心里还是想不通,不交|配,谈个鬼的恋爱呀! 问到第几天来着……她姥姥不耐烦地说:“你爸家那破地儿,做完了飞机坐汽车,做完了汽车还得坐驴拉的车,没个两三天都到不了地儿,早着呢。” 说着小脚一扭,傲娇地拿鼻孔对着她。 艾果儿也不生气,她姥姥就这样。 傲娇的小老太太就算真生气也气不了两分钟,又该拿出藏在柜子里的好东西哄她,“果儿,哎哟,姥姥的小胖果儿。” 她就是这么着,从一颗营养不良的小瘦果,被喂成圆咕噜的小胖果的。 撕下的日历纸攒了十好几张,这天放学,姥姥很深沉地和她说:“果儿,你爸明天回来。” 一想起那些没吃过的好吃山货,艾果儿咧嘴一乐,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心里爽歪歪。 到了该睡觉的点儿,艾果儿兴奋的睡不着觉,躲在被窝里,掰手指头算时间。 可掰着掰着迷糊了,正爬一座又大又香的蛋糕山呢,忽然听见屋子里有男人说话。 艾果儿一睁开眼,她爸正站在她的房间门口。 她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迫不及待地问:“爸,你都带了啥山货……”有能现吃的不! 后头的一句还没有出口,她瞧见她爸的身后有异常。 艾果儿居高临下,偏了头去看,正好对上一双像钢椎一样锐利的眼睛。 那眼睛又黑又亮,射出来的光会割人似的,让人不敢多看。 打遍学校无敌手的艾小胖,一眼就知道这是个硬茬子。可一个吃货,她的注意力永远在吃的上面。 她小细眼睛一眯,撒娇:“爸,我饿了。” 瞅一眼她女儿已经不知道腰在哪儿的小身板,艾青华略显惆怅地说:“已经刷过牙了,吃东西不好,明早给你。” 艾果儿天真地相信了,乖乖地躺下,乖乖地闭上眼睛,继续去爬蛋糕山。 心大的,问都没问她爸一句,他背后的男孩是谁。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33.小蜜蜂 此为防盗章,独家于晋江,请支持正版,谢谢! 高邈比他到的早,已经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裴骁一到教室,一双狼眼炯炯有神,目光锁定。 大约是感觉到了他灼灼的目光,高邈不由自主地抬头,等到他快走近的时候,还冲他笑了一下。 狼王却扔了自己的书包,隔了两张课桌,“嗷”一声,一脚踩上了桌子,猛扑了上去。 长大了之后,谁也没有见过这么原始野蛮的打架方法。 高邈被掐倒了之后,整个人还是懵懵的,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了他,连反抗都是癔症了片刻之后的事情。 高邈也算是人高马大,还是班里的体育委员,上回铅球考试全班第一,奈何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脸憋的通红,也没能翻转局势。 狼生第一次为了雌性而掐架。 裴骁挥出去了一拳,发现对手太渣,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再揍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 他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趾高气扬地站了起来,冠冕堂皇地大吼:“你以后离我妹妹远一点!” 方妍诗一惊,瞬间就趴在了桌位上,这句话她熟悉的要命,那天她颤颤抖抖的和他说着“对不起”,他说的就是——离她远一点。 称呼上变得更合理,看来某狼心思的复杂程度,又朝人类迈进了一大步。 站的道德高度更合理,来拉架的同学,扶起了课桌,又把高邈扶了起来。 沈煜埋怨了一句:“卧槽,你也太不是东西了,连初一的小嫩草你都不放过。” 高邈觉得自己特别冤,别人谈个恋爱都能抱抱亲亲,再不济,也能拉拉小手,他这纯粹是柏拉图,就送了一盒巧克力。 他黑着脸,摸了摸又疼又麻的嘴角,卧槽,出血了。 沈煜倒是也想说一说裴骁,都是自己同学,出手干嘛这么黑。可抬眼一看,裴骁的手可能是碰在了桌子上,两个指甲都折了,小指甲隐隐还有血迹,十指连心,裴骁伤的不比高邈轻,他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听说裴骁的爸爸不常在家…这个长兄如父,当哥哥的也是替妹妹操碎了心。 转而又偷偷地说高邈,你他妈泡谁不好,居然想泡自己同学的妹妹! 看吧看吧,妹控发飙了。 狼王也没有预料到,战役会结束的这么迅速。 这架掐的一点儿都不惊天地泣鬼神。 看来,人和狼就是没法比。 他甩了甩手,捡起了书包。 第一节课是物理,预备铃一响,教室里恢复了正常,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中午放学,艾果儿还是坐着裴骁的自行车回家。 她的眼睛多尖啊,只一眼就看出了他握着车把的右手不对劲。 正老妈子化身,一个劲儿追问他的狼爪子怎么了。 这时高邈骑着自行车,风一样从他们的面前驶了过去。 艾果儿“哎”了两声,高邈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少女的玻璃心瞬间碎了一地,可怜的艾果儿还不知道,自己幻想中的初恋还没开始就已经跑步进入了结束期。 “碰到桌子上了。”一直都没有开口的裴骁却在这时道。 艾果儿的注意力被强行拉了回来,低头又看了一下,看着都疼,“回家得好好消消毒了。” 她重重地叹了口气,又念他:“这么大人了,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到家的第一件事情,艾果儿开始帮裴骁“治疗”狼爪子。 两个人坐在客厅的窗户下,一缕阳光直直地打在他们的身上。 艾果儿拿医用棉球蘸了碘伏,客厅里某狼嚎叫的声音能飘出去很远。掐架的时候是挺骁勇的,这会儿又变成了弱鸡。 艾姥姥心疼地说:“哎哟,果儿,你轻点儿。” “轻了上面的灰擦不掉。”艾果儿也很无奈的,扭头又训裴骁:“叫你不爱洗手!”她的强迫症,在这个时候发作了。 裴骁的耳朵尖动了动,做狼的时候也没见哪头狼会坐到小溪边洗洗爪子,现在他一天被盯着洗好几遍,已经很干净了。 他不是狼他知道的,可有些小毛病真的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改掉的,比如说护食、护短……其实他也找不到可以准确形容的词语。 嗷~爪子又疼了。 艾姥姥看不过眼,鼓动裴骁:“骁,果儿总是这么欺负你,掐她。” 裴骁点了点头,很古怪的眼神看了过去,一抬手,捏住了她的小圆脸,没敢使劲儿。 艾果儿反手拍掉了他的爪子,从医药箱里取出了两枚创可贴。 狼王的耳朵尖儿又动了动,那满腹的焦虑,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是爪子很疼很开心。 狼爪子被缠上了两个创可贴,某狼行动不便,改用左手吃饭,还用左手写字。 艾果儿快被他气哭了,人家左手写的字都比她右手写的好看。 其实她最近都很脆弱,看见一株小草从墙缝里挤出来,也会想哭。 她连续郁闷了好几天,连带着小u脸也慢慢向小v脸发展。 城市里下了大雪,纷纷扬扬地下了整整一夜,整个世界银装素裹。 这时,算上这个周末,离期末考试还有七天的时间。 艾青华回来了,进门的第一句话是,“果儿,你长高了!” “是吗?”艾果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又往裴骁的面前一站,还是和他差了一大截。 艾青华呵呵笑笑,跟着又说:“小骁也长高了。” 起始身高相同,差距却越来越大。 被虐到的艾果儿撇了撇嘴,叹气,一点也没有为自己即将长出来的大长腿而欣喜。 黑色的期末考试要来了,还有乌漆抹黑糟糕透顶的心情。 为了下周的期末考,艾果儿决定临时抱个佛脚,她请了裴骁给他恶补。 其实她不是不聪明,她的数学知识可以干翻初三的学霸,就是不喜欢死记硬背。 裴骁给她画了重点要背的内容。 艾果儿在看见第一个重点的时候感慨了一句:“天啊,这也要背!”然后,后头的重点一个没记住。 裴骁说了半天,艾果儿的英语书还停留在原地,他心情复杂地叹了口长气,表情像是要发火,却忽然一扭头,自言自语:“算了,我和你生不起来气。” 艾果儿又受了刺激,狼崽子都学会了人类啼笑皆非复杂的情绪,她的英语和语文不能还不及格呀! 这逻辑好像不通,反正她受了挺大的刺激,头悬梁锥刺股七天过去,脑子被那些文言文和英语单词整成了浆糊。 一睁开眼睛,是那种“我是谁?我在哪里?”的状态。 艾青华在送她上学的路上安慰道:“及格就行!” 艾果儿叹了口气,“那样我要是上不了高中怎么办?” “爸爸想过了,实在不行你就走奥赛路,拿个奖,会有高中要你的。” 是哪个作家说的,人要长大,必须得经过千锤百炼。 砸在艾果儿头上的第一锤,可能是智商问题。 砸在艾果儿头上的第二锤,可能是体型问题。 砸在艾果儿头上的第三锤,可能是初恋问题。 如今第四锤也砸了上来,她的爸爸对她也没多大信心,可见她是个让人多么失望的孩子。 初一和初二同一天考试,占用了初三的教室,是以初三放假了。 挺巧的,艾果儿被分到了九年级三班,还坐倒数第二排。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里就是高邈的座位。 老天真不厚道,这种时候还在刺激她。 先后考完了语文和英语,她软绵绵地趴在桌子上,觉得自己耗尽了体内的洪荒之力。 下午考数学,哎呦喂,终于到了能恢复一点点自信的时候。 她振奋了一下精神,拿着自己的笔袋往教室门口走去。 挺不巧的,在门口撞见了来教室拿东西的方妍诗。 两双眼睛对视了一下,很快都自动别到了一旁。 艾果儿下楼,准备回家。 方妍诗拿了自己抽屉里的小说,和门口等她的女孩汇合,快走了两步,跟在艾果儿的后面,故意很大声地说:“看见没,上一次高邈就是因为她才挨打。” “谁不认识她呀!校草的妹妹嘛!话说校草变态起来真的像个神经病,一拳就把高邈打懵了。” 这对话里的信息量可真大,艾果儿深吸了口气。 这时,后面又响起了对话声音。 方妍诗旁边的女孩似乎是料到了艾果儿就算听到了,也不能把她怎么样,又说:“你也是倒霉,只看颜值,居然喜欢上了一个变态!” 艾果儿个奇葩,顿脚,转身,一气呵成,对着后头还没反应过来的俩人,皱着眉吼:“说谁变态呢!你才是变态呢!长得像个矮冬瓜一样,要颜值没颜值,要智商没智商,还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活该你没有男朋友。”说的好像她自己腿很长,并且有男朋友似的。 不过那俩人是真没有智商,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心机女配故意把女主不知道的事情透露给她,不就是想看女主和男主翻脸嘛! 哼,真把她当傻子了。 妹控的妹妹也是护哥的一把好手。 艾果儿的战斗力很强的,管她年纪是不是有差距,一对二,都挽了袖子,准备开掐。 可方妍诗早就被裴骁吓破了胆子,扯了旁边女孩的袖子,低着头从她的身边跑了过去。 艾果儿憋了一肚子的气,没地方撒。 黑着脸回到了家,进门说的第一句话是:“死裴骁,你在哪儿呢?” 艾姥姥吐槽:“能在哪儿呢?在自己房间学习呗!谁像你呀,能不学习就不学习。” 艾果儿蹬蹬跑上了楼,正撞见出了自己房门的裴骁。她一把把他推了进去,怕人拉架,还反锁了门。 艾姥姥推不开门,急的在门外吼:“又掐起来了!” 闻声而来的艾青华,手里还捧着书,推了推眼睛,在门外道:“你们两个要友爱啊!” 房间里,已经骑过他一回的艾果儿简直是熟门熟路了,反锁了门之后,直接把他推倒在了床上,一抬腿骑了上去,一只手还掐住了他的脖子,压低了声音问:“说,我爸多给了你多少零花钱让你看着我?你也太不道义了,别人给你写情书,我都没有告发你。别人送我一盒巧克力,你就把人家揍成了猪头,你说你怎么能这么暴力?” 零花钱的事儿她早就想问了,她知道裴骁比她花的少,可他太有钱了,她总忍不住疑心。 心里头对高邈也是嗤之以鼻。 我哥才揍了你一拳,你就怂成了这样……这样的爱情,根本就不叫爱情。 爱情走的比来的时候更快更莫名。 狼王的小眼神飘啊飘的,一直没敢落在她的身上。 心脏砰砰砰又乱跳了起来。 艾果儿觉得他是无颜面对自己,接着讲:“现在知道错了,早干什么去了?想想我是怎么对你的,你的良心就不会疼吗?” 说话的时候,另外一只手还在他心脏的部位戳来戳去。 狼王怕痒,飘着眼神儿,伸手阻挡。 两个人了“你戳我挡”的拉锯战。 不甘心的艾果儿还在小声问:“你一月到底有多少零花钱?” “三百。”这个问题,裴骁可以回答。 “我爸是不是让你当眼线了?” 这个问题,裴骁很机智地保持了沉默,让她自己使劲怀疑去。 门外又传来了艾姥姥唠叨的声音。 “青华啊,你这宝贝闺女啊,越长越不像个女孩,啧啧!”真的,连一身野性的狼崽子都怕她,这要是真送了一只狼到她的手里,她也能把它训成吉娃娃,没一点威慑力。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34.女高音 此为防盗章,独家于晋江,请支持正版,谢谢!她很乐观地预想了下半年的美好生活,交三五好友,处一个一笑眼睛里会有星星的男朋友。 毕竟身高已经158的她,自身的条件也不差,笑起来眼睛弯弯的,性格更不差,一定会有可爱的男孩喜欢她。 这么想着的时候,以肖绣发起的所谓的孤立,在艾果儿眼里,就成了狗屁。 人是这样的,自己干了亏心事,总是要做点什么掩盖一下。 肖绣很快就和她们一个班的王启程谈起了恋爱。 这个王启程是她们班的班长,学习一向不错,什么科目都能拿个第一,当然除了那个艾果儿最拿手的数学。 照常理说男孩一般都不会参与到女孩子勾心斗角的各类小事中,王启程那个二逼不仅参与了而且热衷,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奥数竞赛的名额只有一个。 有了艾果儿,就没他。 各种的小鞋穿的简直是酸爽,上其他课做奥数卷子被告发就算了,妈蛋,上个厕所都会被人检举抽烟也是醉了。 被一个女老师搜完了身,什么东西都没有搜出来,女老师还悻悻地道:“小小年纪不要不学好。” 艾果儿知道自己是被陷害的,而且栽赃她的人,恐怕最愿意看到的就是她和老师干了起来,她黑着脸没有反驳,心里又生气又委屈。 她不想和那些凡夫俗子翻脸,但境遇告诉她,可能再不翻脸,别人就把她当成了hellokitty。 艾果儿在被搜身的那一刻,有多生气后劲儿就有多大,她很理智地想,自己要么不发威,一发威就得干翻了一票。 她一语不发地回了教室,一抬眼睛,就看见了肖绣似笑非笑的表情。 她很奇葩地隐忍了几天,赶在上体育课之前的课间,她站上了讲台,用清丽的嗓音喊:“大家静一静,我有话要说。” 有好多同学都在换运动鞋,一听见她的声音,纷纷抬了头。 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大声地念:“亲爱的绣,自从那日一别,对你不甚想念,想念你黑色的大眼睛,想念你可爱的笑容,想念你发丝上的洗发水香味,想念你用的沐浴乳……听闻你和同班的同学谈起了恋爱,你就是那宽广的大海,一艘普通的小破船怎么配在宽广的大海上航行呢!小破船迟早会被海浪掀翻的。我这艘重达好几十吨的大船,搁浅在海滩,等候你的重新拍岸。” 顿了一下,她笑着道:“肖绣,信我给你送到了啊!” 王启程这艘小破船的脸都白了,狠狠地瞪了肖绣一眼,打开后门奔出了教室,关门的后坐力太大了,以至于后门上面的窗户嗡嗡地颤抖了起来。 艾果儿看的直想笑。切,就这么点心理承受能力。像这样的情书,她准备了好几封,看来是用不上了。 这时,肖绣吼了一声:“艾果儿,你什么意思?” 艾果儿很无辜地耸了耸肩,“我,代人传话啊。”代谁传的,你们使劲儿猜去。 其他的人都在窃窃私语,“代人传话”这四个字的杀伤力很大,代的是谁呀,大家不由自主地往校草的身上想。 可肖绣自己的心里很明白,艾果儿刚刚念的鬼东西,肯定不是裴骁写的。 她百口莫辩,气冲冲地跑出了教室,去找王启程。 这节体育课,王启程和肖绣一块儿缺了席。 体育老师点名,末了还问了一句,“你们班长呢?怎么带头旷课?” 站在第一排的艾果儿声音很大地说:“失恋了,没准儿正躲在哪儿哭呢!” 其他的同学“轰”一声全都笑了起来。 倒不是幸灾乐祸,只是这事儿,谁都不是当事人,不笑难道还哭啊! 艾果儿:切,告状谁不会呀! 她不止会告状,还会攻心。 就是那封代写的情书,好难啊!她想了整整两天。 文笔……还是不提了。语文老师知道会尴尬死的。 事情发酵了两天,肖绣终于知道艾果儿是个不好惹的,但追悔莫及,王启程对她有满腹的怀疑,对他自己则是一肚子的不自信。 他甚至连跑去向艾果儿确认情书到底是谁写的勇气都没有,心里却早已盖棺定论。他的学习是不错,可那个高年级的校草,不仅是校草,还是学霸。 有些事情是要埋藏在心底一辈子,死都不会说出去的。解释不清的肖绣最终选择了和王启程分手,这场恋情满打满共还没维持一个月。 分了手的王启程,对前女友的恨,完爆了抢走他竞赛名额的艾果儿,也就忘了继续找岔。 肖绣也再不敢惹她,这个疯起来连自己亲哥都坑的疯女子,肖绣表示了…惹不起她躲总行了吧! 艾果儿又恢复了在英语课上,写奥数卷子的自在日子。 竞赛的时间越来越近,中考的日子也即将来临。 忽然有了一个莫须有前女友的裴骁,在得知前女友的事情时,懵逼了一刻,转眼就忘在了脑后。 毕竟都是前女友了,不管真假,也就是和现在的生活没有一点儿关系。 现在,他每天在痛苦中度日。 做不完的卷子,写不完的作文,他自己都记不清楚,有多少天没帮艾果儿写过语文作业了,因为好多天都没和她一起写过作业了。 他的心里沉甸甸的,除了这个,其他全部都是浮云。 前桌的沈煜和白晓正在闹分手,有一回上自习课的时候,他听见白晓说:“反正我学习差,考不上三高的。与其到那个时候分手,倒不如现在就分手。” 沈煜喋喋不休,和白晓阐述了对异地恋的看法。 他太啰嗦了,裴骁替他总结了一下,主要的论点有以下三条: 一,距离产生美;二,不经历磨难怎么见彩虹;三,顺带考验彼此的忠诚度。 狼的世界很简单的,要组团捕猎,落单非死既伤。 人的世界就比较复杂,裴骁想了两天,背着艾果儿,给艾青华打了电话。 “叔叔,我想休学。”电话一接通,他就表明了自己的想法。 电话那边的艾青华倒抽了一口凉气,不解地问:“为什么?” 理由是早就想好的,裴骁说:“我觉得我还是有点不能适应现代社会,书看得越多,头脑越乱,我想停下来静一静、想一想…关于很多事情。” 裴骁在艾青华的印象里是不善言辞的,更多的时候都是只做不说,讨厌解释。 这样的裴骁还是他第一次见到,他很轻易就被说服了。 追根究底,从心理上来讲,现在的裴骁,本来就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期。 他没办法将现在知书达理的裴骁,和几年前不顾一切冲上去咬烂别人脖子的裴骁,联系在一起。 时间是个好东西,慢下来,或许还有更惊艳的事情。 休学的事情,远在外地的艾青华远程操控,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才办理妥当。 艾果儿一点都不知情,五月假期后的第一个周一,起了个大早的她发现裴骁还在懒床,二话不说就把他拎了起来。 裴骁揉了揉困倦的眼睛,无辜地道:“我休学了,9月1号开学的时候再去。” 艾果儿瞪大了眼睛…居然还有这种操作! 这刷新了她对上学的认知。 艾果儿也给艾青华打了电话,“爸爸,为啥裴骁可以休学我不可以?” 电话那边的艾青华又倒抽了一口,这一次,他很严肃地说:“艾果儿,快要竞赛了,请用名次来证明你的智商没有问题。” 有记忆以来,她爸很少会连名带姓的叫她。每一次这样叫的话,基本上是代表,很好脾气的她爸真的生了气。 艾果儿撇了撇嘴,果断放弃了挣扎。 是的,她得用竞赛的名次来证明她的智商不存在一点问题,她只是天真烂漫,想要活得简单而已。 得到的答案是:多引用经典,多正能量,让废话看起来别像废话,然后总分总。 艾果儿一试,果然靠谱儿。 不过又一个疑问来了,他一个三年前才学会写字的狼崽子,哪知道那么多的经典和名人名言啊! 裴骁的身上有很多的迷,比如说他是不是一睁开眼睛就在狼窝了,还有狼奶是什么味的。 迷太多的坏处就是,艾果儿已经没有兴趣去寻找答案了。 反正,问了他也不说。 期末考试的成绩不错,就意味着这个寒假艾果儿能躺着过。 这个时候只要不想起寒假作业,哪怕上学期发生的这样那样的破事儿全都历历在目,也只能被称作浮云。 毕竟,过去再让人耿耿于怀,也只存在于记忆里,无法和未来相比拟。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35.去哪儿 此为防盗章,独家于晋江,请支持正版,谢谢!这个王启程是她们班的班长,学习一向不错,什么科目都能拿个第一,当然除了那个艾果儿最拿手的数学。 照常理说男孩一般都不会参与到女孩子勾心斗角的各类小事中,王启程那个二逼不仅参与了而且热衷,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奥数竞赛的名额只有一个。 有了艾果儿,就没他。 各种的小鞋穿的简直是酸爽,上其他课做奥数卷子被告发就算了,妈蛋,上个厕所都会被人检举抽烟也是醉了。 被一个女老师搜完了身,什么东西都没有搜出来,女老师还悻悻地道:“小小年纪不要不学好。” 艾果儿知道自己是被陷害的,而且栽赃她的人,恐怕最愿意看到的就是她和老师干了起来,她黑着脸没有反驳,心里又生气又委屈。 她不想和那些凡夫俗子翻脸,但境遇告诉她,可能再不翻脸,别人就把她当成了hellokitty。 艾果儿在被搜身的那一刻,有多生气后劲儿就有多大,她很理智地想,自己要么不发威,一发威就得干翻了一票。 她一语不发地回了教室,一抬眼睛,就看见了肖绣似笑非笑的表情。 她很奇葩地隐忍了几天,赶在上体育课之前的课间,她站上了讲台,用清丽的嗓音喊:“大家静一静,我有话要说。” 有好多同学都在换运动鞋,一听见她的声音,纷纷抬了头。 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大声地念:“亲爱的绣,自从那日一别,对你不甚想念,想念你黑色的大眼睛,想念你可爱的笑容,想念你发丝上的洗发水香味,想念你用的沐浴乳……听闻你和同班的同学谈起了恋爱,你就是那宽广的大海,一艘普通的小破船怎么配在宽广的大海上航行呢!小破船迟早会被海浪掀翻的。我这艘重达好几十吨的大船,搁浅在海滩,等候你的重新拍岸。” 顿了一下,她笑着道:“肖绣,信我给你送到了啊!” 王启程这艘小破船的脸都白了,狠狠地瞪了肖绣一眼,打开后门奔出了教室,关门的后坐力太大了,以至于后门上面的窗户嗡嗡地颤抖了起来。 艾果儿看的直想笑。切,就这么点心理承受能力。像这样的情书,她准备了好几封,看来是用不上了。 这时,肖绣吼了一声:“艾果儿,你什么意思?” 艾果儿很无辜地耸了耸肩,“我,代人传话啊。”代谁传的,你们使劲儿猜去。 其他的人都在窃窃私语,“代人传话”这四个字的杀伤力很大,代的是谁呀,大家不由自主地往校草的身上想。 可肖绣自己的心里很明白,艾果儿刚刚念的鬼东西,肯定不是裴骁写的。 她百口莫辩,气冲冲地跑出了教室,去找王启程。 这节体育课,王启程和肖绣一块儿缺了席。 体育老师点名,末了还问了一句,“你们班长呢?怎么带头旷课?” 站在第一排的艾果儿声音很大地说:“失恋了,没准儿正躲在哪儿哭呢!” 其他的同学“轰”一声全都笑了起来。 倒不是幸灾乐祸,只是这事儿,谁都不是当事人,不笑难道还哭啊! 艾果儿:切,告状谁不会呀! 她不止会告状,还会攻心。 就是那封代写的情书,好难啊!她想了整整两天。 文笔……还是不提了。语文老师知道会尴尬死的。 事情发酵了两天,肖绣终于知道艾果儿是个不好惹的,但追悔莫及,王启程对她有满腹的怀疑,对他自己则是一肚子的不自信。 他甚至连跑去向艾果儿确认情书到底是谁写的勇气都没有,心里却早已盖棺定论。他的学习是不错,可那个高年级的校草,不仅是校草,还是学霸。 有些事情是要埋藏在心底一辈子,死都不会说出去的。解释不清的肖绣最终选择了和王启程分手,这场恋情满打满共还没维持一个月。 分了手的王启程,对前女友的恨,完爆了抢走他竞赛名额的艾果儿,也就忘了继续找岔。 肖绣也再不敢惹她,这个疯起来连自己亲哥都坑的疯女子,肖绣表示了…惹不起她躲总行了吧! 艾果儿又恢复了在英语课上,写奥数卷子的自在日子。 竞赛的时间越来越近,中考的日子也即将来临。 忽然有了一个莫须有前女友的裴骁,在得知前女友的事情时,懵逼了一刻,转眼就忘在了脑后。 毕竟都是前女友了,不管真假,也就是和现在的生活没有一点儿关系。 现在,他每天在痛苦中度日。 做不完的卷子,写不完的作文,他自己都记不清楚,有多少天没帮艾果儿写过语文作业了,因为好多天都没和她一起写过作业了。 他的心里沉甸甸的,除了这个,其他全部都是浮云。 前桌的沈煜和白晓正在闹分手,有一回上自习课的时候,他听见白晓说:“反正我学习差,考不上三高的。与其到那个时候分手,倒不如现在就分手。” 沈煜喋喋不休,和白晓阐述了对异地恋的看法。 他太啰嗦了,裴骁替他总结了一下,主要的论点有以下三条: 一,距离产生美;二,不经历磨难怎么见彩虹;三,顺带考验彼此的忠诚度。 狼的世界很简单的,要组团捕猎,落单非死既伤。 人的世界就比较复杂,裴骁想了两天,背着艾果儿,给艾青华打了电话。 “叔叔,我想休学。”电话一接通,他就表明了自己的想法。 电话那边的艾青华倒抽了一口凉气,不解地问:“为什么?” 理由是早就想好的,裴骁说:“我觉得我还是有点不能适应现代社会,书看得越多,头脑越乱,我想停下来静一静、想一想…关于很多事情。” 裴骁在艾青华的印象里是不善言辞的,更多的时候都是只做不说,讨厌解释。 这样的裴骁还是他第一次见到,他很轻易就被说服了。 追根究底,从心理上来讲,现在的裴骁,本来就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期。 他没办法将现在知书达理的裴骁,和几年前不顾一切冲上去咬烂别人脖子的裴骁,联系在一起。 时间是个好东西,慢下来,或许还有更惊艳的事情。 休学的事情,远在外地的艾青华远程操控,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才办理妥当。 艾果儿一点都不知情,五月假期后的第一个周一,起了个大早的她发现裴骁还在懒床,二话不说就把他拎了起来。 裴骁揉了揉困倦的眼睛,无辜地道:“我休学了,9月1号开学的时候再去。” 艾果儿瞪大了眼睛…居然还有这种操作! 这刷新了她对上学的认知。 艾果儿也给艾青华打了电话,“爸爸,为啥裴骁可以休学我不可以?” 电话那边的艾青华又倒抽了一口,这一次,他很严肃地说:“艾果儿,快要竞赛了,请用名次来证明你的智商没有问题。” 有记忆以来,她爸很少会连名带姓的叫她。每一次这样叫的话,基本上是代表,很好脾气的她爸真的生了气。 艾果儿撇了撇嘴,果断放弃了挣扎。 是的,她得用竞赛的名次来证明她的智商不存在一点问题,她只是天真烂漫,想要活得简单而已。 主要是她记着也没用,裴骁的那个思想太恐怖了,谁敢劝他谈恋爱啊。 学校开始筹备冬季运动会,这本来和艾果儿也没啥关系,不知道是听谁说的,多运动能长大长腿,于是她把能报的项目都报了一遍。 回家还和裴骁讨论。 “我报了100米,400米,4x100接力和跳远。你呢?” 裴骁摇头。 “你跑的那么快,跳的也高,干嘛不报啊?”艾果儿谴责道。 裴骁还记得她说的说话得含蓄,想了两天,不知道含蓄是不是谦虚?他把嘴里的肉咽了下去,含蓄地说:“我跑的不快。” “装。”艾果儿噘了噘嘴,他跑的快不快,她还不知道啊,蹿起来,估计连专业的运动员都比之不及。 隐约感觉到了她的情绪,裴骁猜想着自己肯定是理解错了含蓄的意思,重新说:“他们太慢,不想和他们比。” “嚣张。”艾果儿笑了起来。 不过这哥哥就是有嚣张的资本,她给他夹了块鸡,讨好地说:“那你教教我怎么跑快呗!” 跑步谁不会呀,但跑得快就不是人人都行了。 裴骁面露难色地说:“你还不如抽时间背背单词呢!” 天越来越冷了,他不爱动,因为一动,就饿。 听了老半天,艾姥姥终于找到了插话的机会。 她附和:“对,果儿,你得像哥哥一样,好好学习,不能偏科。” 艾果儿苦着脸说:“姥姥,我这次英语考试及格了。” 她对自己的要求就是这么低。 桌子底下,艾果儿勾着脚去踢死裴骁。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裴骁的身子一动不动,若无其事地又夹了块肉放进嘴里。 不过到底没有逃出魔爪儿,下午才放学,艾果儿就神奇地站在九年级三班的门口,成功堵住了裴骁。 死慢死慢的裴骁,书包都还没整理好,就被她生拉硬拽,拖到了操场。 裴骁很无奈,拢着手站在塑胶跑道上说:“你跑一遍我看看。” 艾果儿觉得他也太敷衍了,不开心,“应该是你先跑一遍给我看看。” 裴骁挠头,慢吞吞地脱掉了羽绒服。 别人的冬天是养膘的时候,他的冬天是长个的时机。 前几天艾姥姥还在唠叨,说是他的裤子又短了一截。 幸好艾青华不缺钱,要不然养这么一个男孩子,还真的就跟养头小狼崽儿似的。 裴骁露出了一双让艾果儿羡慕嫉妒恨的大长腿,他简单地做了几个拉伸的动作,慢慢地蹲了下去之后,不忘回头嘱咐艾果儿:“你看好了啊!” 说着,人就像上了发条似的,飞了出去。 大约跑了两百多米,裴骁一个急转弯又拐了回来。 惹得操场上的其他女生,惊呼了一声。 他跟没听见似的,停在了艾果儿的面前,气都不喘一下地说:“就是这样跑的。”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36.蓝色的 唐泽接到了信息,棕色的眼眸里满是戏谑。 那个自虐狂人,自从一踏上这块土地,智商至少降低了好多个等级。 虽然他没有说,但敏感的唐泽已经嗅到了奸|情的气息。 当男人的脑子被爱情那种东西灌满,天才也会变成弱智。 唐泽回了条信息过去。 [喜欢用什么牌子的安全套?] 不多时…[滚!] 啊…唐泽明白了,灵活的大脑立马脑补出了一场狗血的家庭剧。 男女主为了冲破阶级的枷锁,决定先孕后婚,母凭子贵。 呵,真激情! 唐泽是个混血,老爸是德国人,老妈是中国人。 他这个人既继承了老爸的严谨,又继承了老妈的谦逊。 毕业五年,在勤氏任职,兢兢业业,原本以为进入高层指日可待,却突然被一纸调职令,调给了自己的学弟做私人助理。 而学弟其人,听说是颗沧海遗珠,当然这颗珠,也有可能是头“猪”。 唐泽对看孩子没有兴趣,他的专长是国际金融,而不是教育培训,做的是投资贸易,又不是保姆阿姨,他当时的第一反应是——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辞职报告写好呈了上去,勤兰舟劝他:“唐,你为什么不肯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同时也给我儿子一个机会呢?这样吧,就一年的时间。这封信先留在我这里,一年后你再做决定。” 一年之后又一年,唐泽给勤简做了两年多的助理,从专业知识吊打他,到现在得接受他的指令。 唐泽心理上的变化就不提了,勤简简直是上天派来刺激他的,怎么会有人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成长的如此迅速,甚至在专业领域超越他。 更让人羡慕嫉妒恨的,是勤简的勇气。 没有几个人,能够像勤简那样,有□□的魄力。 跟着这样的人,他上一秒可能是千万富翁,下一秒就身无分文,可他就是喜欢这样的刺激。 勤简这头“猪”,在他的眼里,现在真的是一颗“珠”了。 他很快就办妥了“珠”的指令,把酒店的信息反馈了过去。 还坏心眼地吩咐酒店的管理人员:“请把房间里所有的计生用品撤去,因为我老板对这些东西…嗯,过敏。是的,隔着盒子都过敏。” 放下了电话,唐泽摸了摸自己高挺的鼻子,笑起来的时候,挑起长长的眼睫,像一只得逞的狐狸。 艾果儿和那头狼一直在河边呆到夕阳落下。 两个人并肩坐在河边的台阶上,看着刺眼的太阳光,从红色变成桔色,从大圆盘变成了鸭蛋黄,只一瞬间的功夫,夜,铺天盖地。 艾果儿站了起来,“回去了。” “你回哪儿?”勤简问。 艾果儿想了想,“回家吧!” “果儿!”狼踢着台阶边的小碎石。 “怎么了?” “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 “说呗!” “可能得说一夜……叔叔,肯定不让。” 艾果儿眼波儿一转,一脚踹了上去,“你要死啊!死骁。” 狼躲了过去,忽闪着眼睛说:“果儿,你跟我去酒店吧,我有礼物要给你。 礼物,已成功勾起了艾果儿的好奇。 这时,他又说了一句:“真的,我没骗你。” 艾果儿没法直视他真挚的眼睛,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酒店就在沿河公园旁边,对着河道而建。 艾果儿跟着勤简上楼,还没问他“你什么时候订好了房间”,电梯已经到了三十六层。 电梯的门口立着一个穿灰色西装的男人,身材很高大,长窄脸,高挺的鼻子,看起来像是外国友人,但头发倒是黑色的。 他捧着一束红色的玫瑰花,在艾果儿走出电梯的那一刻,微笑着说:“你好,漂亮的艾小姐。” 语气成熟又轻佻。 艾果儿是个不经夸的孩子,脸皮一热,比他递过来的那束红玫瑰还要红艳。 唐泽转身给他二人带路。 艾果儿抱着花儿,跟在勤简的后面小声问:“谁啊?” 狼微微一笑,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可以被唐泽听到:“一个…神经病。” 唐泽停在了走廊最里头的那间套房门口,笑:“就是这里。” 再瞥勤简一眼——“珠”,咱们一会儿再算帐。 唐泽把两个人让了进去,自己留在了外面。 套房客厅的正中央摆放着两个黑色皮箱。 勤简把外套脱下,扔在了一旁的沙发上,迫不及待地将那两个皮箱一打开,献宝似地说:“看,都是给你的。” 整整两箱子,没法形容的东西,从种类上看,有衣服围巾帽子手饰皮包,还有一些不知道是干什么用处的东西。 艾果儿很震惊地问:“你一次买这么多东西干什么?” “不是一次买的,有去年圣诞节买的,还有前年情人节买的,还有儿童节、万圣节、你生日买的,还有走到哪儿看见好看就买下来的。” 艾果儿蹲了下去,翻翻捡捡,表面上嫌弃的要死,心里头感动的不行。 耳边又传来勤简小心翼翼的声音,“果儿,这样算追求了吗?” 别说是狼了,就是人类的雄性,也不是个个都具备撩妹的本领。 那头狼要是变得这也行那也行,哄的她颠三倒四,她肯定还要怀疑他的纯洁性。 如今的程度刚刚好,走了心。 狼有严密的组织和分工,大部分的狼群里,头狼会是健壮骁勇的母狼。 作为头领的母狼,在一切行为上都会显示出它主宰的地位。 即便在交|配这件事上也是如此。 狼的交|配过程,通常是母狼占据交|配的主动地位。 母狼颈部的丛毛耸立起来,这是一种暗示。 有了这种暗示,公狼会露出自己不可描述的东西,做出回应。 而公狼若想吸引母狼的注意,多半得用自己的骁勇实力,嗯…还有自己不可描述的东西。所以,整天跟在母狼的屁股后面追跑没用,还得母狼先动情。 艾果儿的颈部可没有毛,不过勤简觉得她已经释放出了动情的信号。 勤简没等来她的回应,一只膝盖着地,猛地伸手抱住她的脸,吧叽啃了一口。 狼就是这样,表面上臣服,可心里憋着坏,还惯会看时机。 艾果儿被亲愣了,才转了脸,狼便啃上了她的嘴。 她的手里还捏着一个苹果脸的布偶。 狼亲的专注,又小心翼翼,像是生怕自己的粗鲁弄破了她娇|嫩的嘴唇。 艾果儿可能是心理素质太好,心也就扑扑乱跳了两下,跟着好像做梦,感觉昨天自己还是个玩泥巴的孩子,今天就成熟到可以和男人接吻了。 她爸知道吗?知道了的话,会怎样?嗯…估计会怀疑人生的。 就这么七想八想,彻底清醒过来是因为勤简的狼爪子搭上了她的腰,还在继续往上。 艾果儿怕痒,本能的一把把他推开,一巴掌拍上了他的狼头,还踢了他一脚。 没办法反应不大的,她一瞬间想起来…那头狼该不是现在还认为谈恋爱就是交|配吧? 太有可能了!! 艾果儿惊恐状。她现在最多能接受自己成熟到和男人接吻,还接受不了和男人交…不对,滚床单。 狼刚刚还沉浸在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的感觉里,他搂着她的腰,很细很软,还有她的身体,很暖很香。 一下子从云层跌到了谷底,勤简揉了揉发紧的腰,好看的两道剑眉皱成了小山丘,谴责道:“要踢坏了!” 男人的腰有多重要,她以后会知道。 面前的狼还半跪在那里,姿势很有意思,看起来像求婚,却又具备攻击性。他瞪着明亮的眼睛,像是一点儿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隔了层肚皮,艾果儿琢磨着他的内心,忽然没来由地嫉妒起来。老天对他是真好,有超高的智商,无人能及的学习能力,还有一个很是迷人的皮相,装起无辜来,她差点儿就相信了。 艾果儿深吸了口气,指着他,怒道:“我跟你说,谈恋爱是谈恋爱,谈恋爱可不是交…配!还有,我爸说了,我20岁之前不能谈恋爱。要是让他知道你拐带我来开房,看他不打爆你的头。”其实她也可以。 艾果儿和她爸大约是心有灵犀,话音才落,手机就响了起来。 勤简撇嘴,很小声地为自己辩解了一句,“开房又没说睡在一起!” 艾果儿“嘘”了一声,表情严肃地接通了手机。 “喂,爸!” “你现在在哪呢?”艾青华开门见山。 “和同学在外面玩啊!”艾果儿心虚地说。 “都几点了还没回学校?” “还没八点呢!” “哦,那你一会儿回家吧,我忘了还有事要和你说。” “有什么事情不能在电话里说?” “大事,很大的事。” 艾果儿又追问了半天,艾青华还是那副神秘兮兮的口吻,一个字都不肯多透露。 勤简在一旁听着……心里憋着坏的可不止他。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什么大事儿呀,不就是要把女儿放在跟前儿才放心嘛! 艾果儿挂了线。 勤简问她:“回吗?” “要你你敢不回吗?”她反问道。 城市里的夜,灯火通明。 半个小时后,驱车到家。 艾青华一看他俩是一起回来的,心里头庆幸的不得了,像是随口一样问:“咦,勤简不是有事吗?” 艾果儿比她爸还会演戏,惊讶地问勤简:“你有事儿啊?那我打电话让你来接我,你怎么不说呢?我要是知道你有事,我就自己打车回来了。” 一屋子戏精。 深受熏陶的狼很镇定地说:“哦,事儿刚好办完了。” 艾青华扯了下嘴角,似笑非笑地说:“真巧。”勾了勾手,示意艾果儿上楼,他自己先转了身。 脚步迈上了木制的楼梯,后头的勤简追了上来,在她手心里塞了一团纸,跟着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道:“跟你爸聊完了,来找我聊。” 嗓音很酥,呼吸很热。 有些人的反射弧是很长的,譬如艾果儿,忽的想起在酒店时的亲密,心跳比在酒店时快的多。 抿了下嘴唇,那上面似乎还留有狼的气息。 —— 谈恋爱的问题,早就谈过了。 艾果儿实在不知道艾青华到底要找她谈什么。 实际上,艾青华也不知道该怎么谈好。 不能说“我知道你和勤简在一起呢”,还没到捅破窗户纸的时候。 他虽然不是个老封建,可是也不开放。 那头狼,当儿子怎么养都好。当女婿…呵呵,别套近乎,不管是谁,后面都会有九九八十一难等着他。 艾青华带着自家女儿进了书房,房间的门“啪”一声合上,微风吹动了淡蓝色的窗帘,他灵光一闪,拉着他女儿,到了书桌旁边。 “来来,你看看爸爸今天新作的画!” 她爸喜欢画山水画,画画的造诣怎么说呢!也就是业余大师的水准。 眼前这幅仿的好像是哪个名家的“山外青山”。 艾果儿是不懂这些的,但也一眼能看出来…仿的真差。 她装着仔细端详,突然问:“爸,你非得让我回来就因为这事儿?” “对啊!”艾青华一本正经地说。 说的是早有心理建设,可艾果儿还是被她爸理所应当的语气给气到了,没控制好情绪,顺手往桌子上一拍,还没吼出来,自己的报应先来了,手心被手里的东西硌了一下。 翻过来一看,狼给她的那团纸被她拍破了个洞,里头的东西已经露出了一角。 蓝的像大海一样的剔透宝石下,镶嵌着玫瑰金色的圆环。 艾果儿后知后觉地辨认出来了——这仿佛是枚戒指! 她抬头和她爸对视了一下,整个人和她爸一样,都是懵的。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37.看星星 此为防盗章,独家于晋江,请支持正版,谢谢!肖绣很快就和她们一个班的王启程谈起了恋爱。 这个王启程是她们班的班长,学习一向不错,什么科目都能拿个第一,当然除了那个艾果儿最拿手的数学。 照常理说男孩一般都不会参与到女孩子勾心斗角的各类小事中,王启程那个二逼不仅参与了而且热衷,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奥数竞赛的名额只有一个。 有了艾果儿,就没他。 各种的小鞋穿的简直是酸爽,上其他课做奥数卷子被告发就算了,妈蛋,上个厕所都会被人检举抽烟也是醉了。 被一个女老师搜完了身,什么东西都没有搜出来,女老师还悻悻地道:“小小年纪不要不学好。” 艾果儿知道自己是被陷害的,而且栽赃她的人,恐怕最愿意看到的就是她和老师干了起来,她黑着脸没有反驳,心里又生气又委屈。 她不想和那些凡夫俗子翻脸,但境遇告诉她,可能再不翻脸,别人就把她当成了hellokitty。 艾果儿在被搜身的那一刻,有多生气后劲儿就有多大,她很理智地想,自己要么不发威,一发威就得干翻了一票。 她一语不发地回了教室,一抬眼睛,就看见了肖绣似笑非笑的表情。 她很奇葩地隐忍了几天,赶在上体育课之前的课间,她站上了讲台,用清丽的嗓音喊:“大家静一静,我有话要说。” 有好多同学都在换运动鞋,一听见她的声音,纷纷抬了头。 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大声地念:“亲爱的绣,自从那日一别,对你不甚想念,想念你黑色的大眼睛,想念你可爱的笑容,想念你发丝上的洗发水香味,想念你用的沐浴乳……听闻你和同班的同学谈起了恋爱,你就是那宽广的大海,一艘普通的小破船怎么配在宽广的大海上航行呢!小破船迟早会被海浪掀翻的。我这艘重达好几十吨的大船,搁浅在海滩,等候你的重新拍岸。” 顿了一下,她笑着道:“肖绣,信我给你送到了啊!” 王启程这艘小破船的脸都白了,狠狠地瞪了肖绣一眼,打开后门奔出了教室,关门的后坐力太大了,以至于后门上面的窗户嗡嗡地颤抖了起来。 艾果儿看的直想笑。切,就这么点心理承受能力。像这样的情书,她准备了好几封,看来是用不上了。 这时,肖绣吼了一声:“艾果儿,你什么意思?” 艾果儿很无辜地耸了耸肩,“我,代人传话啊。”代谁传的,你们使劲儿猜去。 其他的人都在窃窃私语,“代人传话”这四个字的杀伤力很大,代的是谁呀,大家不由自主地往校草的身上想。 可肖绣自己的心里很明白,艾果儿刚刚念的鬼东西,肯定不是裴骁写的。 她百口莫辩,气冲冲地跑出了教室,去找王启程。 这节体育课,王启程和肖绣一块儿缺了席。 体育老师点名,末了还问了一句,“你们班长呢?怎么带头旷课?” 站在第一排的艾果儿声音很大地说:“失恋了,没准儿正躲在哪儿哭呢!” 其他的同学“轰”一声全都笑了起来。 倒不是幸灾乐祸,只是这事儿,谁都不是当事人,不笑难道还哭啊! 艾果儿:切,告状谁不会呀! 她不止会告状,还会攻心。 就是那封代写的情书,好难啊!她想了整整两天。 文笔……还是不提了。语文老师知道会尴尬死的。 事情发酵了两天,肖绣终于知道艾果儿是个不好惹的,但追悔莫及,王启程对她有满腹的怀疑,对他自己则是一肚子的不自信。 他甚至连跑去向艾果儿确认情书到底是谁写的勇气都没有,心里却早已盖棺定论。他的学习是不错,可那个高年级的校草,不仅是校草,还是学霸。 有些事情是要埋藏在心底一辈子,死都不会说出去的。解释不清的肖绣最终选择了和王启程分手,这场恋情满打满共还没维持一个月。 分了手的王启程,对前女友的恨,完爆了抢走他竞赛名额的艾果儿,也就忘了继续找岔。 肖绣也再不敢惹她,这个疯起来连自己亲哥都坑的疯女子,肖绣表示了…惹不起她躲总行了吧! 艾果儿又恢复了在英语课上,写奥数卷子的自在日子。 竞赛的时间越来越近,中考的日子也即将来临。 忽然有了一个莫须有前女友的裴骁,在得知前女友的事情时,懵逼了一刻,转眼就忘在了脑后。 毕竟都是前女友了,不管真假,也就是和现在的生活没有一点儿关系。 现在,他每天在痛苦中度日。 做不完的卷子,写不完的作文,他自己都记不清楚,有多少天没帮艾果儿写过语文作业了,因为好多天都没和她一起写过作业了。 他的心里沉甸甸的,除了这个,其他全部都是浮云。 前桌的沈煜和白晓正在闹分手,有一回上自习课的时候,他听见白晓说:“反正我学习差,考不上三高的。与其到那个时候分手,倒不如现在就分手。” 沈煜喋喋不休,和白晓阐述了对异地恋的看法。 他太啰嗦了,裴骁替他总结了一下,主要的论点有以下三条: 一,距离产生美;二,不经历磨难怎么见彩虹;三,顺带考验彼此的忠诚度。 狼的世界很简单的,要组团捕猎,落单非死既伤。 人的世界就比较复杂,裴骁想了两天,背着艾果儿,给艾青华打了电话。 “叔叔,我想休学。”电话一接通,他就表明了自己的想法。 电话那边的艾青华倒抽了一口凉气,不解地问:“为什么?” 理由是早就想好的,裴骁说:“我觉得我还是有点不能适应现代社会,书看得越多,头脑越乱,我想停下来静一静、想一想…关于很多事情。” 裴骁在艾青华的印象里是不善言辞的,更多的时候都是只做不说,讨厌解释。 这样的裴骁还是他第一次见到,他很轻易就被说服了。 追根究底,从心理上来讲,现在的裴骁,本来就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期。 他没办法将现在知书达理的裴骁,和几年前不顾一切冲上去咬烂别人脖子的裴骁,联系在一起。 时间是个好东西,慢下来,或许还有更惊艳的事情。 休学的事情,远在外地的艾青华远程操控,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才办理妥当。 艾果儿一点都不知情,五月假期后的第一个周一,起了个大早的她发现裴骁还在懒床,二话不说就把他拎了起来。 裴骁揉了揉困倦的眼睛,无辜地道:“我休学了,9月1号开学的时候再去。” 艾果儿瞪大了眼睛…居然还有这种操作! 这刷新了她对上学的认知。 艾果儿也给艾青华打了电话,“爸爸,为啥裴骁可以休学我不可以?” 电话那边的艾青华又倒抽了一口,这一次,他很严肃地说:“艾果儿,快要竞赛了,请用名次来证明你的智商没有问题。” 有记忆以来,她爸很少会连名带姓的叫她。每一次这样叫的话,基本上是代表,很好脾气的她爸真的生了气。 艾果儿撇了撇嘴,果断放弃了挣扎。 是的,她得用竞赛的名次来证明她的智商不存在一点问题,她只是天真烂漫,想要活得简单而已。 裴骁挠了挠头,一脸刚睡醒似的懵,可不嘛,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11:50放学,平时死慢死慢的裴骁把课桌上的书往书包里一放,“嗖”一下,第一个跑出了教室。 他前桌的高邈,只觉一阵风从他的面前刮过,再一扭头,后面的人没了,嘟囔了一句:“见鬼了。” 嗯,确实见鬼了,事出反常必有妖。 裴骁都已经这么快了,到一楼的时候,还是被那个“小妖精”抱怨:“死慢死慢的。” 艾果儿倚在教室门口,像老佛爷似的伸出了手,让他扶来着。 裴骁却皱着眉说:“抱,扛,背,选。” 多说几个字能死人的! 不过,尽管他的话语简洁,艾果儿还是听懂了,其实早上来的时候,就是他把她从停车区背到的教室门口,但早上人少,现在人多。 艾果儿动了动递过去的手,坚持己见:“扶。” “选。”裴骁眼皮子一翻,一动不动,又说:“我选了啊!” 居然学会威胁了!还真是近朱者赤。仔细想想,他的性格养成,坏的部分可能都是艾果儿的锅。 知道她今天早上是怎么出门的吗? 被扛出来的,像个包袱一样,搭在他的肩膀上,大屁股朝天……她也是要脸的。 “背。”艾果儿很果断地做出了选择。 裴骁把书包递了过去,一转身,半蹲在了她的面前。 艾果儿就这样众目睽睽下趴在了校草的背上,被他轻而易举地背了起来。 她听见了后头的女生叽叽喳喳的议论声音。 “哇,有个这样的哥哥好幸福啊!” 艾果儿心想,那些女人要是知道裴骁不是她的亲哥哥,会不会把她给手撕了? 啊啊,光想想都瑟瑟发抖。 这样的秘密,她就算喝醉了都不会吐露出去一个字的。 少女的个子还小,虽然圆润,但仍旧轻盈。 反正对裴骁来说,背两个她都没有一点压力。 只是因为冬天|衣服穿的太厚,胳膊架起来,特别不得劲。 去往停车区的路上,他时不时会腾出一只手来甩甩袖子,剩下的一只手托着她的大腿,像玩杂技。 艾果儿抱怨:“你能不能好好背呀?” 两个人贴的实在太近了,少女尖细的嗓音直接穿破了他的耳膜,还有她温热的气息,弄的他耳朵尖儿痒痒的。 “再叫把你扔泥坑里。”感觉刚刚的威胁挺管用的,裴骁再一次威胁说。 艾果儿气急,可一手一个书包,她腾不出来手,磕了磕牙,一口咬住了他的耳朵,乌拉不清地吼:“还威不威胁我了?”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38.一千万 此为防盗章,独家于晋江,请支持正版,谢谢!将近半年的准备时间,130多套数学卷子,换来的是全省第一的竞赛好成绩。 而且其他科目的成绩居然没受一点儿影响,期末的时候,艾果儿语文考了67,英语考了61,稳定的简直可以称作奇迹。 艾青华听到这个消息,无奈与欣慰一起攀上了心头,心情复杂的不亚于想当年他自己参加高考的时候。 还有裴骁那头狼,做了他们班主任发给他的中考试卷,他班主任看了之后很惋惜地说:“妥妥的一高啊。”所以休学个鬼啊! 任性总是要带来一些后果,漫长的暑假才开始,艾青华给艾姥姥报了豪华欧洲游的老人旅游团,又极其不仁道地用两张车票,把艾果儿和裴骁招唤到了深山里。 美其名曰:接触接触大山,换换脑子,等开学的时候学起习来肯定事半功倍。 艾青华正领着一帮子研究院的实习生在大山里搞植物分类,计划用两个月的时间跑四座山采标本做样方调查,山是那种垂直高度两三千米的大山,每天都得爬上去,一天爬五六个小时,一天记录几百种植物。 为了骗他们来,艾青华说的很轻松,“就当旅游了。” 艾果儿怀着旅游的心情,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在一个叫望都的小镇下的车。 艾果儿挎着小包,晕乎乎地跟在裴骁的后头。 挤出了人来人往的车站,两个人就立在出站口,等艾青华来接。 裴骁时不时地回下头,这一路上他都是这个状态。 火车上艾果儿去个厕所,他都得在门口守着。 因为临出发的时候,艾姥姥特地交待了:“骁啊,你可得看好了果儿,千万别让拐子把她拐到大山里给傻子当媳妇儿去了。” 裴骁严防死守,不许任何人和她搭话。 穿制服的乘务员说:“小姑娘去哪儿啊?” 要不是她拦着,他很可能会扑上去,咬人家一口。 等了约有半个小时,艾青华才开着一辆破皮卡,姗姗来迟。 有四个多月没见,艾青华除了更黑,没有多大的改变。 只是这黑的程度……出门要是不介绍自己是植物学家,别人可能以为他是挖煤的。 “爸爸。”别说挖煤的了,就是挖粪的也是亲爹。艾果儿冲了上去,父女两个拥抱了一下。 艾青华摸了摸女儿的头,很欣慰。 艾果儿也觉得自己是值得被宠爱的,毕竟竞赛的名次已经证明了她的未来还是很有希望的。 和女儿腻歪了一下,艾青华才想起来去接裴骁推着的两个皮箱。 裴骁却一手拎了一个,甩到了皮卡车的后面。 皮箱里头都装了啥,艾青华是不知道,可箱子的体积很大,他一个成年人,想把箱子甩上车也得费些力。 明知道裴骁不是一般人,艾青华还是愣怔了一下。看来这世上果真没有白走的路,也没有白吃的饭。 两个人的眼睛对视到一起,裴骁一脸懵地问:“叔叔,怎么了?” “没怎么!来,上车。”艾青华赶紧轻快地说。 又坐了两个多小时的汽车,他们到了山下的驻宿地。 听说这四座山连在一起叫金锤山,因为远看像一把躺着的大金锤,还没有完全被旅游开发,到处都是原生态的气息。 山下没有旅店和商铺,艾青华带着三个实习生租住在山脚下的村子里。 三个实习生是两男一女,最大的那个男生已经二十八岁,博士刚刚毕业。 另外的两个看起来像是一对儿情侣,艾果儿被发配到了和那个女生一个房间。 艾果儿甜甜地叫她姐姐,很快就知道了她叫范晓琪,24岁,研究生毕业。她男朋友叫常春,她们是一个学校一个导师的同学,发展成了恋人。 艾果儿听范晓琪讲了半夜的恋爱史,第二天早上,五点钟就被艾青华拉了起来。 其实感觉还挺好的,闻多了汽车工业废气,觉得大山里的空气简直新鲜极了,草绿得那么可爱,树高的那么壮观,而且大山里阴凉的很,比空调屋舒服多了,一路走一路停,她还吃到了裴骁给她摘的不知名的红果子,酸酸甜甜,美味至极。 可爬了没两天,艾果儿就觉得自己被虐了,满山遍野都是不认识的植物就算了,反正她也不是植物学科的学生。可不停地爬啊爬啊,体力耗费的程度,可以赶得上去工地搬砖了。 她一个大好年纪躺吃躺睡还可以打滚撒娇的初中生,干嘛要来受这个活罪呀! 别说来体验父辈的辛苦工作,她爸好的就是这一口,整天打申请哭着求着钻深山老林子,就因为这个工作,后妈都给她找不来了。 范晓琪的闹钟,早就响过了,浑身酸疼的艾果儿假装没有听到,静静地闭着眼睛。 范晓琪轻手轻脚地出去,院子里响起了她爸的声音,“骁,去把果儿拽起来。” 艾果儿当下就绷紧了身体,心里还想着,裴骁要是真敢拽她的话…她是要耍泼的。 她发起疯来,可是连她自己都怕。 她听见了开门的声音,也听见了裴骁的脚步声音,可等了半天都没有动静,实在忍不住好奇,睁开了一只眼睛。在床面前站着的裴骁,正看着她笑。 她压低了声音说:“去跟我爸说叫不醒我。” 裴骁没走,也没答应,就在床前压了一下他的大长腿,扭头说:“多爬山,腿能变长。” 怕她不信,还眼神真挚地说:“真的,不骗你。” “呸!”真当她是初一的小女孩,那么好哄啊,她现在又长大了一岁,才不干那些幼稚的事情。 “你看我的腿。”裴骁又劝了一句。 到底是没能经受得住大长腿的诱惑,艾果儿心里面想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真行呢! 艾果儿挣扎了起来,觉得自己说不定还能再抢救一下。 可毕竟没有做过连续几天都爬山的高强度运动,才爬了一会儿,体力不支的艾果儿远远地缀在后头。 艾青华催促了几次之后,眼见无效,便想着,反正有裴骁呢,也就没再管她们了。 直到吃午饭的时间,艾果儿和裴骁还没有赶上大队。 艾青华他们的午饭都是在山里解决,会带一些面包馒头等干粮,有时也会带几个水果或者肉干,但为了轻便上路,一般都不会带太多的东西。 艾果儿啃那些面包已经啃的够够的了,她觉得那样的午饭不吃也行。 同样的山路已经走了好几天,爬到半山腰那个岔路口的时候,她果断选择了那条从来没走过的路。 这条路比之前走过的更窄更崎岖,走了没多久,山路却忽然平坦了起来,似乎是直插进了山腹,这里有茂密的树林,和一眼都望不到头的小溪。 艾果儿想去溪边,却又对着眼前未知的树林发怵。 这些树也不知道在这个大山里生长了多长时间,树下盖着厚厚的绿草和树叶,叫人根本就看不到泥土在哪里。 艾果儿的心里怀着对大自然的敬畏,扭头看了一眼裴骁,问:“这里头会有蛇吗?” 裴骁蹙着狼眼,在树林里观察了很久,摇了摇头:“应该没有。” 不过,他还是越过了艾果儿,走在了前面,“你跟着我。” 论小哥哥的自我修养,凡事冲在前头,没毛病。 艾果儿跟在后面哓哓不停,给自己壮胆儿。 “骁,狼怕蛇吗?你说是蛇怕你,还是你怕蛇?” 没毒的小型蛇对狼来说就是送肉。 但这样的话题,裴骁并不想让她继续深|入地问下去。 他默默无声地朝前走,心里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骤然停下了脚步。 艾果儿没注意,一头撞在了他的背上。 少年的脊背外像是罩着铁板,幸好她不是假鼻子,要不然一准儿变成塌鼻梁。 艾果儿“惊呼”了一声,却听前头的裴骁“嘘”了一下。 她是彪悍的不错,但那仅仅是对人,别说蛇、狼这些令人恐怖的动物,就是来个刺猬,没见过的她都能吓一跳。 她抖着嗓音小声问:“什么情况?” 裴骁指了指前头的那片草丛,表情严肃地说:“我刚刚看见有什么东西在那里头。” 艾果儿一听,想象力像是通往罗马的路一样四通发达,她顿时遍体发麻。 “要不咱们往回走吧?”她很识时务地说。 就是这个时候,裴骁气沉丹田,大声一吼:“蛇。” 艾果儿“嗷”一声,动作迅速地窜到了他的背上。 狼的脖子,被她的小手紧紧地箍住,她的前胸贴着他的后背。 狼就是被勒个半死,心里也是很高兴的。 好好的一头直狼,什么时候起,变得又坏又有心机。 那两封情书的结果,是安安静静地躺在了艾姥姥的黑色垃圾袋里。 艾果儿很少女心地为此惆怅了片刻,挠挠头,很快就抛之脑后。 主要是她记着也没用,裴骁的那个思想太恐怖了,谁敢劝他谈恋爱啊。 学校开始筹备冬季运动会,这本来和艾果儿也没啥关系,不知道是听谁说的,多运动能长大长腿,于是她把能报的项目都报了一遍。 回家还和裴骁讨论。 “我报了100米,400米,4x100接力和跳远。你呢?” 裴骁摇头。 “你跑的那么快,跳的也高,干嘛不报啊?”艾果儿谴责道。 裴骁还记得她说的说话得含蓄,想了两天,不知道含蓄是不是谦虚?他把嘴里的肉咽了下去,含蓄地说:“我跑的不快。” “装。”艾果儿噘了噘嘴,他跑的快不快,她还不知道啊,蹿起来,估计连专业的运动员都比之不及。 隐约感觉到了她的情绪,裴骁猜想着自己肯定是理解错了含蓄的意思,重新说:“他们太慢,不想和他们比。”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39.小女友 此为防盗章,独家于晋江,请支持正版,谢谢!反正,问了他也不说。 期末考试的成绩不错,就意味着这个寒假艾果儿能躺着过。 这个时候只要不想起寒假作业,哪怕上学期发生的这样那样的破事儿全都历历在目,也只能被称作浮云。 毕竟,过去再让人耿耿于怀,也只存在于记忆里,无法和未来相比拟。 艾青华趁自己清闲的时候,和两个小东西谈了谈未来的事情。 实际上,这一次主要的谈话对象是裴骁,再有半年,他就要考高中了。 艾姥姥嘴里更加让人头疼的艾果儿才上初一,也就是顺带接受接受教育。 城市并不大,但高中真不少。这座城市里最好的高中是一高,其次是三高和四高,再次一点还有七高和八高,二高、五高、六高则是坏孩子的聚集地。 这是按照学校的好坏来划分的。 若是按照距离,一高在城西,离艾家很远,倒是三高和四高离的比较近。 按裴骁的成绩,考一高是没有问题的。但是按裴骁的性格,要是让他住校的话,艾青华很不放心。 他是这么一个人,责任一旦扛了起来,就没法中途放下去。 比如给艾姥姥养老的责任。 再比如养育裴骁。 可艾青华有再多的不放心,那也是他自己的,孩子的事情,自然还要征求孩子的意见。 他是这么和裴骁说的:“你要是上一高呢,八成是要住校的。你要是不想住校呢,上三高和四高也行。学习这件事情,师傅领进门,修行还得看个人。叔叔尊重你的意见,也全力满足你的要求。你呢,趁着还有半年的时间,也反复的掂量掂量。” 转头又和艾果儿说:“我已经和你的数学老师商量过了,他会积极地推荐你参加所有的数学竞赛,等你稍微有点成绩,我会抓紧时间和三高的校长联系。”这是压根就没想过她能上一高。 被区别对待的很彻底,艾果儿已经习以为常。 艾果儿也有她的担心,倒不是担心她自己,而是指着裴骁,和她爸说:“你趁早打消了让他住校的念头,就他这个暴力狂,指不定得给你惹出什么事情。” 她很讲道义,即使告状也知道打掩护,像踹坏了女厕所的门和殴打同学这样的事情,她是绝对不会告诉她爸的。 可说这话的前几分钟,艾果儿才简单粗暴地摔开了几个裴骁徒手都捏不开的核桃。 整个过程是这样的—— 一个像画卷里的贵公子,十指纤纤,紧握着核桃,不动声色地发力。 另一个简直就像神经病,披散着刚洗完的头发,一蹦三尺高,“啪”一下把核桃使劲儿地摔下去,制造了满地的狼藉。 艾青华可是眼睁睁地目睹了这一幕,他比艾姥姥含蓄,没有直接指出暴力的其实是她,只是略显发愁地轻叹了口气。 活得简单,没什么不好,可要是过于简单的话…着实是一件令人发愁的事情。 升学的话题就谈论到此。 重点被谈话的裴骁至始至终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 艾青华想,总要给他一些适应的时间。 如今裴骁在他的眼里,早已不再是那个有问题的狼崽子,顶多是一个适应能力还有些差的孩子。 倒是他女儿,他怕女孩子的青春期,会让他这个做爹的措手不及。 不过话说,他的宝贝女儿还真是个晚熟品种,小的时候换牙晚,长大了一点,青春期也比别的孩子来得晚。 这过完年都要十四了……幸好还有艾姥姥,要不然他这个爹,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女孩子青春期那些棘手的事情。 想想也是怪心酸的,穗儿要是还在,怎么着也轮不到他们来操心这些事情。 当爹又当妈的艾青华因为女儿成长中会必经的一些小事情,而感慨了一番,很快,就又把那些不知道啥时候会发生的事儿忘在了脑后。 就是这事吧,艾果儿自己也在惦记着。 年前,最后一次和喻蓝星通电话的时候,还神秘兮兮地问过她:“你来大姨妈了吗?我还没有。” 是谁跟她说的,女孩子来了大姨妈之后,胸部会变大,但很快就会不长个了。 这真是一件纠结的事情,艾果儿既想让大姨妈快点来,又不想让她来。 那边的喻蓝星刚好在生理期,肚子疼的要命,没好气地说:“下辈子我要做个男人。” 艾果儿差点笑岔气。 这个时候,幸灾乐祸的她还不知道——把什么事情挂在心上,什么事情说来就来了。 过年,最忙的人是艾姥姥,腌咸鱼,炸年菜,几乎一整天都呆在厨房。 艾青华挺不好意思地念叨:“妈,我说请个保姆……” 以前请过保姆的,可保姆一来,艾姥姥觉得自己失业了,掂着自己的小包袱要回老房子,艾青华没办法,只能又把保姆给辞退了。 果然,艾姥姥摆了摆手,不高兴地说:“请什么保姆啊!叫我说啊,还不如你再找一个。” 艾青华果断闭嘴,默默加入了剁鸡的行列中。他那双拿放大镜的手,挥舞起菜刀做动物解剖,也是像模像样。 艾果儿和裴骁最轻闲,就在房间里头,写寒假作业。 裴骁是真在写。 艾果儿是真在混,一会儿挠挠这个,一会儿摸摸那个。她坐不住的,写了没一页,扔了笔,窗户散开了一点,伸头往下看。 院子里的桂花树,被风吹的哗啦啦作响,风也送来了其他的声音。 她的耳朵尖,刚好听见了艾姥姥在厨房里唠叨的“再找一个”。 扭过头,问裴骁:“你说狼是配偶死了才会另找是吗?那有没有不另找的?就是那种独自狩猎,独自抚养小狼崽子的!” 这问题已经超出了裴骁的知识范围,他顿了笔,也扭过了头。 身姿轻巧的少女,正趴在窗户间,屋子里的暖气挺足,她穿着米白色的珊瑚绒居家服,整个人毛茸茸的,像只小熊。 只是屁股的后面,很突兀地红了一块。 裴骁的直狼脑子运转了很久,隐隐约约知道一点。 他温柔地叫她的名字:“果儿。”又招了招手。 艾果儿踢着鞋过去。 裴骁低着头在桌子里翻了很久,翻出了生物书,又摊开,推到了她的面前。 很显然,艾果儿没有会意,不满地说:“我问的问题生物书上没有。” 她有点心烦,粗鲁地把生物书推了回去。 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裴骁红了脸,眼神飘啊飘的,又把书推了过去。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艾果儿拧着眉说:“你卖萌我也不看。”把书一甩,转身跑了出去。 裴骁“哎”了一声,想要告诉她别乱跑。 她嗖一下,像一阵风一样跑下楼。 裴骁急得搓了把脸。 楼下,艾姥姥还在唠叨。 年纪大了就那样,操心的事情只有两件,一件是艾青华后半辈子的幸福,一件是艾果儿的学习。 “对,我姥姥说的对,爸,你应该再找一个老婆了。” 冷不丁,艾果儿强势插|入,她还是第一次就这个问题发表自己的意见。 艾姥姥一听这话眉开眼笑,“哎哟,果儿长大啦……” 后头还有一句“懂事啦”并没有说出来,艾姥姥一抬头,赶紧放下了手上的筷子,嘱咐艾青华:“你看着油锅。” 然后,动手将艾果儿从厨房里拉了出来。 “怎么啦姥姥?”艾果儿还啥都不知道。 艾姥姥“嘶”了声问:“你肚子不疼的?” 艾果儿仔细感觉了一下,“有点揪揪的。” “走走,快去厕所。”艾姥姥说。 孩子啊,果然是长大了,但离懂事还远着呢! 艾果儿也是花了好半天,才接受了自己来大姨妈了这个事实。 她还特地拿尺子量了量,身高153,未来的发展空间还有多大……想想她爸也就175的身高,她对自己的未来,并没有多少信心。 夜里,艾果儿替自己悲伤了一会儿,忽然想起来裴骁递给她的那本生物书,摊开的那一页,是人的生理构造吗?讲得好像有大姨妈吧! 啊啊啊,他一定是看到了! 不,会,吧?! 大写加粗的尴尬,让她想即刻结果了自己。 转念又一想,书果然是个好东西,居然教会了那头狼怎么含蓄。 因为到那个时候,裴骁上了高中换了学校,她们学校会有新的校草,而他慢慢就会被那些疯狂的女人给遗忘的。 她很乐观地预想了下半年的美好生活,交三五好友,处一个一笑眼睛里会有星星的男朋友。 毕竟身高已经158的她,自身的条件也不差,笑起来眼睛弯弯的,性格更不差,一定会有可爱的男孩喜欢她。 这么想着的时候,以肖绣发起的所谓的孤立,在艾果儿眼里,就成了狗屁。 人是这样的,自己干了亏心事,总是要做点什么掩盖一下。 肖绣很快就和她们一个班的王启程谈起了恋爱。 这个王启程是她们班的班长,学习一向不错,什么科目都能拿个第一,当然除了那个艾果儿最拿手的数学。 照常理说男孩一般都不会参与到女孩子勾心斗角的各类小事中,王启程那个二逼不仅参与了而且热衷,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奥数竞赛的名额只有一个。 有了艾果儿,就没他。 各种的小鞋穿的简直是酸爽,上其他课做奥数卷子被告发就算了,妈蛋,上个厕所都会被人检举抽烟也是醉了。 被一个女老师搜完了身,什么东西都没有搜出来,女老师还悻悻地道:“小小年纪不要不学好。” 艾果儿知道自己是被陷害的,而且栽赃她的人,恐怕最愿意看到的就是她和老师干了起来,她黑着脸没有反驳,心里又生气又委屈。 她不想和那些凡夫俗子翻脸,但境遇告诉她,可能再不翻脸,别人就把她当成了hellokitty。 艾果儿在被搜身的那一刻,有多生气后劲儿就有多大,她很理智地想,自己要么不发威,一发威就得干翻了一票。 她一语不发地回了教室,一抬眼睛,就看见了肖绣似笑非笑的表情。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40.非洲啊 此为防盗章,独家于晋江,请支持正版,谢谢!而且其他科目的成绩居然没受一点儿影响,期末的时候,艾果儿语文考了67,英语考了61,稳定的简直可以称作奇迹。 艾青华听到这个消息,无奈与欣慰一起攀上了心头,心情复杂的不亚于想当年他自己参加高考的时候。 还有裴骁那头狼,做了他们班主任发给他的中考试卷,他班主任看了之后很惋惜地说:“妥妥的一高啊。”所以休学个鬼啊! 任性总是要带来一些后果,漫长的暑假才开始,艾青华给艾姥姥报了豪华欧洲游的老人旅游团,又极其不仁道地用两张车票,把艾果儿和裴骁招唤到了深山里。 美其名曰:接触接触大山,换换脑子,等开学的时候学起习来肯定事半功倍。 艾青华正领着一帮子研究院的实习生在大山里搞植物分类,计划用两个月的时间跑四座山采标本做样方调查,山是那种垂直高度两三千米的大山,每天都得爬上去,一天爬五六个小时,一天记录几百种植物。 为了骗他们来,艾青华说的很轻松,“就当旅游了。” 艾果儿怀着旅游的心情,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在一个叫望都的小镇下的车。 艾果儿挎着小包,晕乎乎地跟在裴骁的后头。 挤出了人来人往的车站,两个人就立在出站口,等艾青华来接。 裴骁时不时地回下头,这一路上他都是这个状态。 火车上艾果儿去个厕所,他都得在门口守着。 因为临出发的时候,艾姥姥特地交待了:“骁啊,你可得看好了果儿,千万别让拐子把她拐到大山里给傻子当媳妇儿去了。” 裴骁严防死守,不许任何人和她搭话。 穿制服的乘务员说:“小姑娘去哪儿啊?” 要不是她拦着,他很可能会扑上去,咬人家一口。 等了约有半个小时,艾青华才开着一辆破皮卡,姗姗来迟。 有四个多月没见,艾青华除了更黑,没有多大的改变。 只是这黑的程度……出门要是不介绍自己是植物学家,别人可能以为他是挖煤的。 “爸爸。”别说挖煤的了,就是挖粪的也是亲爹。艾果儿冲了上去,父女两个拥抱了一下。 艾青华摸了摸女儿的头,很欣慰。 艾果儿也觉得自己是值得被宠爱的,毕竟竞赛的名次已经证明了她的未来还是很有希望的。 和女儿腻歪了一下,艾青华才想起来去接裴骁推着的两个皮箱。 裴骁却一手拎了一个,甩到了皮卡车的后面。 皮箱里头都装了啥,艾青华是不知道,可箱子的体积很大,他一个成年人,想把箱子甩上车也得费些力。 明知道裴骁不是一般人,艾青华还是愣怔了一下。看来这世上果真没有白走的路,也没有白吃的饭。 两个人的眼睛对视到一起,裴骁一脸懵地问:“叔叔,怎么了?” “没怎么!来,上车。”艾青华赶紧轻快地说。 又坐了两个多小时的汽车,他们到了山下的驻宿地。 听说这四座山连在一起叫金锤山,因为远看像一把躺着的大金锤,还没有完全被旅游开发,到处都是原生态的气息。 山下没有旅店和商铺,艾青华带着三个实习生租住在山脚下的村子里。 三个实习生是两男一女,最大的那个男生已经二十八岁,博士刚刚毕业。 另外的两个看起来像是一对儿情侣,艾果儿被发配到了和那个女生一个房间。 艾果儿甜甜地叫她姐姐,很快就知道了她叫范晓琪,24岁,研究生毕业。她男朋友叫常春,她们是一个学校一个导师的同学,发展成了恋人。 艾果儿听范晓琪讲了半夜的恋爱史,第二天早上,五点钟就被艾青华拉了起来。 其实感觉还挺好的,闻多了汽车工业废气,觉得大山里的空气简直新鲜极了,草绿得那么可爱,树高的那么壮观,而且大山里阴凉的很,比空调屋舒服多了,一路走一路停,她还吃到了裴骁给她摘的不知名的红果子,酸酸甜甜,美味至极。 可爬了没两天,艾果儿就觉得自己被虐了,满山遍野都是不认识的植物就算了,反正她也不是植物学科的学生。可不停地爬啊爬啊,体力耗费的程度,可以赶得上去工地搬砖了。 她一个大好年纪躺吃躺睡还可以打滚撒娇的初中生,干嘛要来受这个活罪呀! 别说来体验父辈的辛苦工作,她爸好的就是这一口,整天打申请哭着求着钻深山老林子,就因为这个工作,后妈都给她找不来了。 范晓琪的闹钟,早就响过了,浑身酸疼的艾果儿假装没有听到,静静地闭着眼睛。 范晓琪轻手轻脚地出去,院子里响起了她爸的声音,“骁,去把果儿拽起来。” 艾果儿当下就绷紧了身体,心里还想着,裴骁要是真敢拽她的话…她是要耍泼的。 她发起疯来,可是连她自己都怕。 她听见了开门的声音,也听见了裴骁的脚步声音,可等了半天都没有动静,实在忍不住好奇,睁开了一只眼睛。在床面前站着的裴骁,正看着她笑。 她压低了声音说:“去跟我爸说叫不醒我。” 裴骁没走,也没答应,就在床前压了一下他的大长腿,扭头说:“多爬山,腿能变长。” 怕她不信,还眼神真挚地说:“真的,不骗你。” “呸!”真当她是初一的小女孩,那么好哄啊,她现在又长大了一岁,才不干那些幼稚的事情。 “你看我的腿。”裴骁又劝了一句。 到底是没能经受得住大长腿的诱惑,艾果儿心里面想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真行呢! 艾果儿挣扎了起来,觉得自己说不定还能再抢救一下。 可毕竟没有做过连续几天都爬山的高强度运动,才爬了一会儿,体力不支的艾果儿远远地缀在后头。 艾青华催促了几次之后,眼见无效,便想着,反正有裴骁呢,也就没再管她们了。 直到吃午饭的时间,艾果儿和裴骁还没有赶上大队。 艾青华他们的午饭都是在山里解决,会带一些面包馒头等干粮,有时也会带几个水果或者肉干,但为了轻便上路,一般都不会带太多的东西。 艾果儿啃那些面包已经啃的够够的了,她觉得那样的午饭不吃也行。 同样的山路已经走了好几天,爬到半山腰那个岔路口的时候,她果断选择了那条从来没走过的路。 这条路比之前走过的更窄更崎岖,走了没多久,山路却忽然平坦了起来,似乎是直插进了山腹,这里有茂密的树林,和一眼都望不到头的小溪。 艾果儿想去溪边,却又对着眼前未知的树林发怵。 这些树也不知道在这个大山里生长了多长时间,树下盖着厚厚的绿草和树叶,叫人根本就看不到泥土在哪里。 艾果儿的心里怀着对大自然的敬畏,扭头看了一眼裴骁,问:“这里头会有蛇吗?” 裴骁蹙着狼眼,在树林里观察了很久,摇了摇头:“应该没有。” 不过,他还是越过了艾果儿,走在了前面,“你跟着我。” 论小哥哥的自我修养,凡事冲在前头,没毛病。 艾果儿跟在后面哓哓不停,给自己壮胆儿。 “骁,狼怕蛇吗?你说是蛇怕你,还是你怕蛇?” 没毒的小型蛇对狼来说就是送肉。 但这样的话题,裴骁并不想让她继续深|入地问下去。 他默默无声地朝前走,心里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骤然停下了脚步。 艾果儿没注意,一头撞在了他的背上。 少年的脊背外像是罩着铁板,幸好她不是假鼻子,要不然一准儿变成塌鼻梁。 艾果儿“惊呼”了一声,却听前头的裴骁“嘘”了一下。 她是彪悍的不错,但那仅仅是对人,别说蛇、狼这些令人恐怖的动物,就是来个刺猬,没见过的她都能吓一跳。 她抖着嗓音小声问:“什么情况?” 裴骁指了指前头的那片草丛,表情严肃地说:“我刚刚看见有什么东西在那里头。” 艾果儿一听,想象力像是通往罗马的路一样四通发达,她顿时遍体发麻。 “要不咱们往回走吧?”她很识时务地说。 就是这个时候,裴骁气沉丹田,大声一吼:“蛇。” 艾果儿“嗷”一声,动作迅速地窜到了他的背上。 狼的脖子,被她的小手紧紧地箍住,她的前胸贴着他的后背。 狼就是被勒个半死,心里也是很高兴的。 好好的一头直狼,什么时候起,变得又坏又有心机。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41.小男友 此为防盗章,独家于晋江,请支持正版,谢谢!两个人花了二十块钱买票,还没有走到展灯区,艾果儿先被美食区的各色美食摊吸引。 酸辣粉,肉串,糖梨茶,各买了一份。 要不是被他拦着,她可能还会买章鱼小丸子,烤鱿鱼,炸鸡排…… 裴骁倒抽了一口气,要把她扔在这里。 票钱还有吃的,全都是裴骁出的钱,艾果儿也懂得什么叫做见好就收。 擦干净了小嘴巴,依依不舍的和美食告别。 展灯区的人是真不少,人挨着人往前行进。 艾果儿带了手机出来,这是她今年的新年礼物,撒泼打滚才要到手。 艾青华给她和裴骁买了同一款,她要了粉色的,他的是蓝色。 艾青华还特意交代了上学不许带。 废话,上学谁带啊,会被没收的。不过这句话艾果儿没敢当着她爸的面说。 在一个灰姑娘水晶高跟鞋的彩灯前,艾果儿掏出了手机自拍。 调整了好几个姿势,都觉得自己的小圆脸大。 她招了招手,把裴骁叫了过来。 “干什么?” “合个影。” “不喜欢。”裴骁皱起了眉头。 艾果儿知道他说的是不喜欢照相,想当年艾青华第一次带他去照证件照的时候,照相机“啪”一响,他“嗷”一声跳了起来,要不是艾青华的反应快,人家的照相机都要被他砸坏了。 “你到底照不照?”艾果儿抬高了腔调。 裴骁姿势僵硬的站在她的身旁,拧着眉不动。 艾果儿欢天喜地地挽着他的胳膊,身子又往后错了错,他的脸在前,她的脸在后,“咔嚓”,一张完美的小脸照。 她很满意,得瑟地和裴骁说:“回家我再修一修,发给你。” 也没逛多久,艾果儿对着各式各样的彩灯一阵猛拍,然后就出来了。 再路过美食区,买了刚刚想买而没有买成的所有东西。 心满意足的艾果儿觉得自己终于有足够的勇气来抵抗开学的悲伤了。 实际上等开了学之后,也没有想象的那么悲伤,第一天早起还痛不欲生,第二天就成了麻木不仁。 冬去春来,万物复苏。 艾果儿脱掉了厚厚的棉服,穿上了轻薄的运动衣,在梳妆镜前站了很久,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腰没粗,屁股也没大,腿好像长长了三公分。嗯…… 她兴奋的跑下楼找艾姥姥。 “姥姥,你看我!” 艾姥姥戴上老花镜将她上下打量,没看出来什么特别的地方,眯着眼睛问:“你怎么了?” 艾果儿趴在了她姥姥的耳边耳语:“姥姥,我要买文胸。” 艾姥姥再眯着眼睛一看,果然,胸前鼓起了两个拳头大的小肿包。 “买,买,姥姥给钱买。”艾姥姥笑着又说:“需要姥姥陪你去吗?” “放学的时候我自己去。”艾果儿捏了钱,跑上了楼。 规划是挺好的,就是放学的时候甩掉裴骁用了不少的力气。 艾果儿和同班的肖绣约好了一块儿去步行街。 裴骁却推个自行车跟在后面。 艾果儿说:“你先回家。” “你干什么?” “我逛街。” “那我也逛街。” 一旁的肖绣捂着嘴直笑,偷偷地和艾果儿说:“要不就让你哥跟着去吧!” 开什么玩笑!艾果儿瞪大了眼睛。 她把裴骁叫到了一旁,小声道:“我要买内衣。知道什么叫内衣吗?你个傻子!反正是男生不好意思去的地方。” 裴骁来这儿都快四年了,就算一天看一个广告的话,看的也快有1400个。 知道这1400个广告能教会他多少东西吗? 切,他会不知道什么叫内衣! 前天,沈煜还拿了本《男人装》在教室里传阅。 封面女郎,穿着惹火的三点式内衣,黑色的,还是蕾丝。 自从他揍了高邈,他的前桌也换了,换成了沈煜和一个女生。 也是前天,他看见沈煜在课桌的下面捏了捏那个女生的胸部,两个人脸红了很久。 裴骁的狼耳朵动了动,不过他没有反驳,推着自行车掉头,往家走。 他挺不开心的,感觉自己被嫌弃了。 艾果儿和肖绣一共逛了两个小时,买了两件,据说是对发育特别好的文胸。 回家穿上再照镜子,她昂首挺胸,为即将长出来的大胸而欣喜。 长腿和大胸只要占一样就能心满意足。 因为艾果儿回来的晚,所以晚饭也跟着往后推迟。 天已经黑透了,艾姥姥在楼下叫:“果儿,骁,下来吃饭。” 艾果儿和裴骁一起拉开了房门,几乎同时到达楼梯口,裴骁走在她的前面。 艾果儿想起了肖绣,这是她上初中为止,结交的第一个还算不错的朋友。 逛街的时候,肖绣说:“艾果儿,我想和你哥认识认识。” 这个“认识认识”的含义很广泛,艾果儿很为难地告诉她:“我可以帮你转达,但我控制不了结果。” 毕竟她们家这头狼,已经晋升为了有思想的狼,不受人控制。 想起这个,艾果儿叫他的名字:“骁,我有个事儿要跟你说。” 心情并不怎么好的裴骁止步,转身的同时不受控制地甩了下胳膊,挺不巧的,胳膊肘碰到了她…身体上最柔软的地方。 两个人同时愣了有五六秒钟,还是艾果儿先反应过来的,使劲地踹了他一脚。 裴骁连嗷都没敢嗷一声,脸红红地坐在了餐桌旁,时不时地扫眼过去,心想:她的脸怎么不红呢? 这顿饭裴骁没有吃多少,上楼了之后,在一本崭新的日记本上写下了这样的一句话:我知道人长大之后会有很多的秘密,可我不知道我在不在你的秘密里! 想了想,可能过于文艺,他又把这页纸撕掉了,团成了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文艺和狼并不相配,大约是他做狼的那几年没怎么用过脑子,陡一用起来,乱七八糟的,里头什么东西都有。 第二天下午第二节下课,忍了很久的肖绣问艾果儿:“你和你哥说了没?” 艾果儿癔症了一下,这才想起来,昨晚一打岔把这事儿又给忘了。 她很不好意思地说:“我还没有找到机会。” 肖绣撇了撇嘴,“那好吧!” 很快到了放学,肖绣又来找她:“艾果儿,我爸爸妈妈今天不在家,我今天能去你家住吗?” 挺突然的,可是艾果儿没有拒绝的理由,点头道:“可以呀!” 两个小女生结伴步行,裴骁蹬着自行车跟了一段路,快到家门口的时候,猛地一冲,先进屋。 肖绣进了艾家的小院儿,只能看见支在桂花树下的自行车,车把晃动了两下,可骑自行车的那个少年,已经不见了踪影。 艾家挺大的,上下两层楼,还有一个特别阔气的小院子,种花种草养金鱼。 肖绣羡慕地道:“艾果儿,你们家可真有钱啊!” “是吗?”她没什么感觉的,她的零花钱一月就只有三百块,穿的衣服也是大众品牌。不像喻蓝星,随便一双鞋子都好几千块。 艾果儿领着肖绣进屋,和艾姥姥打了声招呼,就上楼去了。 书桌前,艾果儿打开了书包,准备拿奥数卷子。 肖绣四处看了看道:“你不是说你每天都和你哥哥一块写作业的吗?正好我有几道英语题不会想要问他!” “这个啊……”艾果儿很是为难,肖绣要是说有几道数学题不会的话,她还能搞定,英语题啊她可不行。 她叹了口气接着说:“那我先和他打个招呼吧!” 小心翼翼地敲开了裴骁的房门,艾果儿苦着脸说:“哥哥,我同学有几道题想请教你!”有求于人,嘴不甜可不行。 本来以为他一定会拒绝的。 裴骁看了她一下,沉默着点了下头。 艾果儿松了口气,转身叫肖绣过来。 两个小女生挤到了一个男生的房间里。 艾姥姥在楼下听着楼上的动静。 艾青华临出差的时候给她交代过这方面的问题,他说:“妈,孩子大了,你不要光照顾他们的生活,也多留意一下他们的心理变化。” 艾姥姥真的留意了,最近两个月,她洗衣服的时候,从来都没有洗到过裴骁的内裤。 孩子确实大了,不过她们家小狼一看就是个正派人。 楼上,肖绣一次性向裴骁请教了好几个问题。 裴骁看了一眼她递过来的英语卷子,狼眼忽闪了一下,一句话都没说,“刷刷”把答案填上了。 肖绣:“……”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42.未婚妻 此为防盗章,独家于晋江,请支持正版,谢谢! 这么想着的时候,以肖绣发起的所谓的孤立,在艾果儿眼里,就成了狗屁。 人是这样的,自己干了亏心事,总是要做点什么掩盖一下。 肖绣很快就和她们一个班的王启程谈起了恋爱。 这个王启程是她们班的班长,学习一向不错,什么科目都能拿个第一,当然除了那个艾果儿最拿手的数学。 照常理说男孩一般都不会参与到女孩子勾心斗角的各类小事中,王启程那个二逼不仅参与了而且热衷,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奥数竞赛的名额只有一个。 有了艾果儿,就没他。 各种的小鞋穿的简直是酸爽,上其他课做奥数卷子被告发就算了,妈蛋,上个厕所都会被人检举抽烟也是醉了。 被一个女老师搜完了身,什么东西都没有搜出来,女老师还悻悻地道:“小小年纪不要不学好。” 艾果儿知道自己是被陷害的,而且栽赃她的人,恐怕最愿意看到的就是她和老师干了起来,她黑着脸没有反驳,心里又生气又委屈。 她不想和那些凡夫俗子翻脸,但境遇告诉她,可能再不翻脸,别人就把她当成了hellokitty。 艾果儿在被搜身的那一刻,有多生气后劲儿就有多大,她很理智地想,自己要么不发威,一发威就得干翻了一票。 她一语不发地回了教室,一抬眼睛,就看见了肖绣似笑非笑的表情。 她很奇葩地隐忍了几天,赶在上体育课之前的课间,她站上了讲台,用清丽的嗓音喊:“大家静一静,我有话要说。” 有好多同学都在换运动鞋,一听见她的声音,纷纷抬了头。 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大声地念:“亲爱的绣,自从那日一别,对你不甚想念,想念你黑色的大眼睛,想念你可爱的笑容,想念你发丝上的洗发水香味,想念你用的沐浴乳……听闻你和同班的同学谈起了恋爱,你就是那宽广的大海,一艘普通的小破船怎么配在宽广的大海上航行呢!小破船迟早会被海浪掀翻的。我这艘重达好几十吨的大船,搁浅在海滩,等候你的重新拍岸。” 顿了一下,她笑着道:“肖绣,信我给你送到了啊!” 王启程这艘小破船的脸都白了,狠狠地瞪了肖绣一眼,打开后门奔出了教室,关门的后坐力太大了,以至于后门上面的窗户嗡嗡地颤抖了起来。 艾果儿看的直想笑。切,就这么点心理承受能力。像这样的情书,她准备了好几封,看来是用不上了。 这时,肖绣吼了一声:“艾果儿,你什么意思?” 艾果儿很无辜地耸了耸肩,“我,代人传话啊。”代谁传的,你们使劲儿猜去。 其他的人都在窃窃私语,“代人传话”这四个字的杀伤力很大,代的是谁呀,大家不由自主地往校草的身上想。 可肖绣自己的心里很明白,艾果儿刚刚念的鬼东西,肯定不是裴骁写的。 她百口莫辩,气冲冲地跑出了教室,去找王启程。 这节体育课,王启程和肖绣一块儿缺了席。 体育老师点名,末了还问了一句,“你们班长呢?怎么带头旷课?” 站在第一排的艾果儿声音很大地说:“失恋了,没准儿正躲在哪儿哭呢!” 其他的同学“轰”一声全都笑了起来。 倒不是幸灾乐祸,只是这事儿,谁都不是当事人,不笑难道还哭啊! 艾果儿:切,告状谁不会呀! 她不止会告状,还会攻心。 就是那封代写的情书,好难啊!她想了整整两天。 文笔……还是不提了。语文老师知道会尴尬死的。 事情发酵了两天,肖绣终于知道艾果儿是个不好惹的,但追悔莫及,王启程对她有满腹的怀疑,对他自己则是一肚子的不自信。 他甚至连跑去向艾果儿确认情书到底是谁写的勇气都没有,心里却早已盖棺定论。他的学习是不错,可那个高年级的校草,不仅是校草,还是学霸。 有些事情是要埋藏在心底一辈子,死都不会说出去的。解释不清的肖绣最终选择了和王启程分手,这场恋情满打满共还没维持一个月。 分了手的王启程,对前女友的恨,完爆了抢走他竞赛名额的艾果儿,也就忘了继续找岔。 肖绣也再不敢惹她,这个疯起来连自己亲哥都坑的疯女子,肖绣表示了…惹不起她躲总行了吧! 艾果儿又恢复了在英语课上,写奥数卷子的自在日子。 竞赛的时间越来越近,中考的日子也即将来临。 忽然有了一个莫须有前女友的裴骁,在得知前女友的事情时,懵逼了一刻,转眼就忘在了脑后。 毕竟都是前女友了,不管真假,也就是和现在的生活没有一点儿关系。 现在,他每天在痛苦中度日。 做不完的卷子,写不完的作文,他自己都记不清楚,有多少天没帮艾果儿写过语文作业了,因为好多天都没和她一起写过作业了。 他的心里沉甸甸的,除了这个,其他全部都是浮云。 前桌的沈煜和白晓正在闹分手,有一回上自习课的时候,他听见白晓说:“反正我学习差,考不上三高的。与其到那个时候分手,倒不如现在就分手。” 沈煜喋喋不休,和白晓阐述了对异地恋的看法。 他太啰嗦了,裴骁替他总结了一下,主要的论点有以下三条: 一,距离产生美;二,不经历磨难怎么见彩虹;三,顺带考验彼此的忠诚度。 狼的世界很简单的,要组团捕猎,落单非死既伤。 人的世界就比较复杂,裴骁想了两天,背着艾果儿,给艾青华打了电话。 “叔叔,我想休学。”电话一接通,他就表明了自己的想法。 电话那边的艾青华倒抽了一口凉气,不解地问:“为什么?” 理由是早就想好的,裴骁说:“我觉得我还是有点不能适应现代社会,书看得越多,头脑越乱,我想停下来静一静、想一想…关于很多事情。” 裴骁在艾青华的印象里是不善言辞的,更多的时候都是只做不说,讨厌解释。 这样的裴骁还是他第一次见到,他很轻易就被说服了。 追根究底,从心理上来讲,现在的裴骁,本来就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期。 他没办法将现在知书达理的裴骁,和几年前不顾一切冲上去咬烂别人脖子的裴骁,联系在一起。 时间是个好东西,慢下来,或许还有更惊艳的事情。 休学的事情,远在外地的艾青华远程操控,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才办理妥当。 艾果儿一点都不知情,五月假期后的第一个周一,起了个大早的她发现裴骁还在懒床,二话不说就把他拎了起来。 裴骁揉了揉困倦的眼睛,无辜地道:“我休学了,9月1号开学的时候再去。” 艾果儿瞪大了眼睛…居然还有这种操作! 这刷新了她对上学的认知。 艾果儿也给艾青华打了电话,“爸爸,为啥裴骁可以休学我不可以?” 电话那边的艾青华又倒抽了一口,这一次,他很严肃地说:“艾果儿,快要竞赛了,请用名次来证明你的智商没有问题。” 有记忆以来,她爸很少会连名带姓的叫她。每一次这样叫的话,基本上是代表,很好脾气的她爸真的生了气。 艾果儿撇了撇嘴,果断放弃了挣扎。 是的,她得用竞赛的名次来证明她的智商不存在一点问题,她只是天真烂漫,想要活得简单而已。 因为到那个时候,裴骁上了高中换了学校,她们学校会有新的校草,而他慢慢就会被那些疯狂的女人给遗忘的。 她很乐观地预想了下半年的美好生活,交三五好友,处一个一笑眼睛里会有星星的男朋友。 毕竟身高已经158的她,自身的条件也不差,笑起来眼睛弯弯的,性格更不差,一定会有可爱的男孩喜欢她。 这么想着的时候,以肖绣发起的所谓的孤立,在艾果儿眼里,就成了狗屁。 人是这样的,自己干了亏心事,总是要做点什么掩盖一下。 肖绣很快就和她们一个班的王启程谈起了恋爱。 这个王启程是她们班的班长,学习一向不错,什么科目都能拿个第一,当然除了那个艾果儿最拿手的数学。 照常理说男孩一般都不会参与到女孩子勾心斗角的各类小事中,王启程那个二逼不仅参与了而且热衷,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奥数竞赛的名额只有一个。 有了艾果儿,就没他。 各种的小鞋穿的简直是酸爽,上其他课做奥数卷子被告发就算了,妈蛋,上个厕所都会被人检举抽烟也是醉了。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43.小男孩 此为防盗章,独家于晋江,请支持正版,谢谢! 终于来到了小溪边,“嘘”一声,实在太不容易。 艾果儿松开了拽着裴骁的爪子,站在小溪边的圆石上,深深地吸了口清新的水气。 撇开那些未知的杂草丛不说……“这儿的空气真好,风景也美丽。”艾果儿拿鞋底触了触清澈见底的小溪。 这个暑假过的也真是,裙子跟凉鞋被甩到了一边,运动裤、运动鞋上身,还得扎紧裤腿。 艾果儿找了块相对干爽的石头坐了下来,豪放地脱掉了运动鞋和运动袜。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不管是古装剧还是现代剧,到了溪边,就得脱了鞋,亲近自然。 溪水很清凉,艾果儿把一双白嫩的脚丫子伸进溪水里的同时,裴骁正在靠下一点的地方,捧起了一把溪水,洗了洗脸。 两个人几乎同时发现了对方的动作,艾果儿赶紧抬起了脚,却幸灾乐祸地说:“你捧起了一捧有味道的水。” 她不说话,就不会觉得这么尴尬。 裴骁不动声色站了起来,又不动声色地挪到了她的身边,再次蹲下,一只手搅着水面,水花四溅。 “死裴骁。”被溅了一脸水的艾果儿忍不住呼喊。 很少笑的狼,清爽的笑声,一直飘了很远。 两个人准备在溪边玩一会儿,就下山。 溪水里有些小鱼,艾果儿惦记着抓几条回去,丰富一下晚餐。 但鱼没有抓到,好像听见了人的声音。 艾果儿以为是艾青华,叫了声:“爸爸。” 不多时,却走来了两个山里的汉子,黑幽幽的面孔,藏青色的衣服,一模一样的打扮。只不过一个人的背上背着一个沉睡不醒的女孩,女孩看起来也就十八九岁,也是穿着藏青色的布衫。另一个人的背上背的是背篓,背篓看起来很沉。 他们也来到了溪边,背背篓的男人在他们的不远处给水壶灌水。 艾果儿低头很快穿上了鞋。 兴许是觉得尴尬,那汉子咧开嘴笑着搭话:“我妹子生病了,我们刚刚带她看完病。” 这里的地方话口音很奇怪,那个汉子应该是认出他们不是本地人,说的是带着浓重口音的普通话。 但艾果儿皱着眉很努力地听了,还是没怎么听懂,伸头看了那女孩一下,被裴骁猛地拉了回来。 那汉子再笑。 裴骁的那双狼眼露出了从未有过的凶光。 饶是在山里经常跑的汉子,也吓了一跳。 再往大山的深处走,时常会出现一些野兽,那个少年的眼睛里,居然有野兽的凶悍。 那汉子用当地的土语和背着女孩的汉子低语了几句,时不时地偷眼打量几下。 不通语言,但裴骁懂得怎么看人的眼睛。 这两个人类,不像善类。 裴骁拉着艾果儿的手离开了小溪,想往树林的外头走。 并没有走几步,身后的汉子喊:“小姑娘,能不能帮叔叔个忙?” 依旧是带着浓重口音的普通话,很奇迹的,艾果儿听懂了这句话。 她的心猛地一跳。 要说刚刚她还觉得裴骁有点神经过敏,那现在她自己也神经过敏了。 人心隔着肚皮,说话的汉子眼睛里还闪烁着笑意。 可艾果儿懂得这样的道理,如果是她自己需要帮助的话,在可以选择的情况下,她一定会向强者发出求助的信号,而不是向她这个明显看起来就比裴骁弱了很多的小丫头。 她的手被裴骁紧紧地攥在了手心里,她用嘴型和裴骁示意:跑。 可是裴骁有他自己的考虑。 要比野外的生存技能和奔跑的速度,他绝对不会比眼前的两个山里人差,可是艾果儿不行,山路崎岖,在这种地方奔跑,她甚至跑不到一百米远的地方,就会寸步难行。 裴骁转了身,面对着步步逼近的汉子。 他用眼角斜晲,不远处背着女孩的汉子已经把女孩儿放在了地上,伺机而动。 这几乎和狼捕猎时的套路一样,有的正面进攻,有的侧面协助。 裴骁很轻蔑地咧了下嘴角,冰冷地问:“有什么事情?” 已经快要逼近的汉子还在伪装:“我想请姑娘帮我看一看我妹子……” 他突然逼近,向着艾果儿伸手,打着先把她控制住的主意。 裴骁比他更快,在他刚刚伸出手的那一刻,忽然双脚蹬地,猛扑了上去。 不远处的汉子看得更清楚,人在猛扑的时候往往会有一个助跑,那个少年像是平地腾空,就像野兽一样,身姿轻盈,动作凌厉。 裴骁根本就不给人反应撕扯的机会,将那汉子扑倒之后,两只腿顺势压住了他的手臂,一只手掐住了他的下颚,对准了他的勃颈,狠狠地咬了下去。 男人的惨叫声音在树林里回荡了很久,惊起了树林里栖息的鸟群。 什么事情都有一个铺垫,如果上一次裴骁没有跟她说过他咬烂别人脖子的事情,艾果儿可能也会像不远处的那个汉子一样吓得愣住了。 她的反应很快,在不远处的汉子反应过来往她这儿跑的那一瞬间,她已经从地上捡起了两块大石头,呲着牙,瞪着眼睛。 这时,裴骁抬起了头,眼神阴厉,嘴边还挂着鲜红欲滴的热血。 这辈子亏心事做得不少! 还有,大山里关于山魈鬼怪的传说很多很多。 眼前的少年就像来自地狱的恶鬼。 不是恶鬼还能是什么呢!只有恶鬼才有如此凶狠的眼睛。 汉子一个激灵,踉跄着退后了两步,光束调转了方向,大声狂吼着,往大山的更深处跑去。 居然把妹子也忘记了带走。 地上的那个没死,可能是受不了这个刺激劲儿,太恐怖了,抽搐着两眼一翻,吓晕了过去。 艾青华带着他的实习生,正在找他们家两个没吃午饭的熊孩子,他这爹当的委实操碎了心。 才下到山腰,便听见了惨叫声音,慌里慌张地闻声寻来,连鞋都跑掉了一只。看清了树林里的场景,倒抽一口凉气。 到底是经验丰富的大人,艾青华很快就发现,呼吸平稳的女孩怎么叫都没有一点知觉,肯定不仅仅是沉睡这么简单。 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他们用登山绳将那晕过去的汉子捆绑了结实,带下山的时候报了警。 警察叔叔来的很快,这时候,艾青华已经给那汉子止住了血,但脖颈上的几个洞仍旧瞩目的要命。 警察叔叔例行公事问:“他的脖子是怎么回事?” 艾青华尴尬地解释:“我儿子特别疼妹妹,一看这人要对妹妹不利,发了狂……咬的!” 警察叔叔一听,惊讶地瞪圆了眼睛——好一个勇敢的少年! 误打误撞,抓住了一个人口贩子。 听说,警察叔叔顺藤摸瓜,捣毁了一个贩卖集团。 艾果儿兴奋之余,又后怕不已。 她可不想被卖到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地方,天天挨打,还得生一大窝孩子。 她幻想中的未来生活,充满幸福温馨以及各种高科技。 想一想,社会差一点就少了一个女精英,艾果儿来到了院子里。 时值傍晚,太阳的余晖还留有最后一抹艳丽。 农家小院里的裴骁正半躺在屋檐下,享受着夏日里难得的清凉时光。这头狼,温顺的时候,简直就像一只泰迪。 她轻轻地走了过去,摸了摸他的狼头,很赞许地说:“骁,鉴于你的勇猛表现,我准备好好奖励你。” 狼懒洋洋地睁开了一只眼睛,闪烁出来的光芒比太阳的余晖还要瑰丽。 “什么奖励?” “我送你……” 送什么好呢? 艾果儿凝视思索了片刻,忽然弯了腰贴近。 将将踏入院门的艾青华看见的便是以上的场景。 夕阳美得恰如其分,将院中的两人,笼罩在余晖里。 怪年少的时光过分美丽! 艾果儿弯着腰,眉开眼笑,说的是:“我送你个…你想要的吧!” “但别太贵,你知道的我买不起。”她直起了身子,又弱弱地补充了一句。 贫穷限制了她的想像力,有很多想送他的东西,只想一下都肉疼的要命。 不远处的艾青华一拍大腿,忽然想起了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 “我看错了。”说话的同时,裴骁的手一松,把她放在了地上。 可艾果儿还是害怕,紧紧地拽着他的胳膊,小心翼翼地跟着他往前行。 终于来到了小溪边,“嘘”一声,实在太不容易。 艾果儿松开了拽着裴骁的爪子,站在小溪边的圆石上,深深地吸了口清新的水气。 撇开那些未知的杂草丛不说……“这儿的空气真好,风景也美丽。”艾果儿拿鞋底触了触清澈见底的小溪。 这个暑假过的也真是,裙子跟凉鞋被甩到了一边,运动裤、运动鞋上身,还得扎紧裤腿。 艾果儿找了块相对干爽的石头坐了下来,豪放地脱掉了运动鞋和运动袜。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不管是古装剧还是现代剧,到了溪边,就得脱了鞋,亲近自然。 溪水很清凉,艾果儿把一双白嫩的脚丫子伸进溪水里的同时,裴骁正在靠下一点的地方,捧起了一把溪水,洗了洗脸。 两个人几乎同时发现了对方的动作,艾果儿赶紧抬起了脚,却幸灾乐祸地说:“你捧起了一捧有味道的水。”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44.好结果 此为防盗章,独家于晋江,请支持正版,谢谢!“你跑的那么快,跳的也高,干嘛不报啊?”艾果儿谴责道。 裴骁还记得她说的说话得含蓄,想了两天,不知道含蓄是不是谦虚?他把嘴里的肉咽了下去,含蓄地说:“我跑的不快。” “装。”艾果儿噘了噘嘴,他跑的快不快,她还不知道啊,蹿起来,估计连专业的运动员都比之不及。 隐约感觉到了她的情绪,裴骁猜想着自己肯定是理解错了含蓄的意思,重新说:“他们太慢,不想和他们比。” “嚣张。”艾果儿笑了起来。 不过这哥哥就是有嚣张的资本,她给他夹了块鸡,讨好地说:“那你教教我怎么跑快呗!” 跑步谁不会呀,但跑得快就不是人人都行了。 裴骁面露难色地说:“你还不如抽时间背背单词呢!” 天越来越冷了,他不爱动,因为一动,就饿。 听了老半天,艾姥姥终于找到了插话的机会。 她附和:“对,果儿,你得像哥哥一样,好好学习,不能偏科。” 艾果儿苦着脸说:“姥姥,我这次英语考试及格了。” 她对自己的要求就是这么低。 桌子底下,艾果儿勾着脚去踢死裴骁。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裴骁的身子一动不动,若无其事地又夹了块肉放进嘴里。 不过到底没有逃出魔爪儿,下午才放学,艾果儿就神奇地站在九年级三班的门口,成功堵住了裴骁。 死慢死慢的裴骁,书包都还没整理好,就被她生拉硬拽,拖到了操场。 裴骁很无奈,拢着手站在塑胶跑道上说:“你跑一遍我看看。” 艾果儿觉得他也太敷衍了,不开心,“应该是你先跑一遍给我看看。” 裴骁挠头,慢吞吞地脱掉了羽绒服。 别人的冬天是养膘的时候,他的冬天是长个的时机。 前几天艾姥姥还在唠叨,说是他的裤子又短了一截。 幸好艾青华不缺钱,要不然养这么一个男孩子,还真的就跟养头小狼崽儿似的。 裴骁露出了一双让艾果儿羡慕嫉妒恨的大长腿,他简单地做了几个拉伸的动作,慢慢地蹲了下去之后,不忘回头嘱咐艾果儿:“你看好了啊!” 说着,人就像上了发条似的,飞了出去。 大约跑了两百多米,裴骁一个急转弯又拐了回来。 惹得操场上的其他女生,惊呼了一声。 他跟没听见似的,停在了艾果儿的面前,气都不喘一下地说:“就是这样跑的。” 这哥哥,腿长,跑得快,体力好,怪不得那些女人一见他就犯花痴病。 艾果儿拿鞋磨着塑胶跑道,没好意思大声说:“没看清,太快了。” 裴骁深深地吸了口长气,吐出了一串儿的白雾,最后一翻眼睛,认命地说:“我再跑一遍。” “好啊!”艾果儿像只小狐狸一样,眯着眼睛开心地笑。 裴骁一共跑了八遍,终于也开始呼哧呼哧地喘气儿了。 艾果儿这才把自己的大衣脱掉,沉声说:“算了,看了八遍都不知道你的优势是啥!还是我跑你看吧!” 人比人大约是能气死的。 艾果儿迈开了小短腿儿,嘚嘚嘚,频率是挺快的,但奈何步伐小。 裴骁在原地等她跑了回来, 艾果儿喘着粗气问:“找出毛病了吗?” “腿短。”裴骁比她厚道,一遍就找出来了,就是没有考虑过说出来的后果。 心情是天昏地暗的,好想在人来人往的操场上和他掐架。 艾果儿又喘了口粗气,忍住了。 她捡起了地上的书包和衣服,心里想着,这个死裴骁简直是没救了。 嘴上也跟着絮絮叨叨:“没救了!” 裴骁见她果断放弃,开心地附和:“确实没救了。”本来啊,腿,并不是说长就能长长的。 跑了八遍,他快饿死了,晚上很可能要多吃两碗饭才行。 晚饭后,裴骁的门并没有反锁,可到了该写作业的时间,艾果儿一直没有走进来。 艾姥姥奇怪的不得了,一推艾果儿的房门,只见她坐在自己的书桌前,戴着耳机写作业呢! 艾果儿抬头,取掉了一只耳机,问:“怎么了?” 艾姥姥赶紧摆手,“没事儿,没事儿。” 小心翼翼地合上了门,艾姥姥快走了两步,走到裴骁的房门前,探了头进去,小声问:“吵架了?” “嗯?”裴骁惊讶脸。 艾果儿两天都没怎么搭理他了,不接受他的一切好意,对他整个人采取了无视的态度。 就连他大早上只穿个裤衩在房子里乱蹿,也不会听见她喊“裴骁,你要死啊!” 被喊习惯了的裴骁,忽然觉得肉都不香了。 以裴骁的直狼脑子,是三天后听见前桌的男生聊天,才明白艾果儿到底为什么生气了。 那两个男生好像是在聊几个女明星,一个叫沈煜的男生说:“第三个最好看。” 另一个男生叫高邈,撇着嘴道:“腿短,丑死了。” 趴在桌子上假寐的裴骁一下子抬起了头,倒抽了一口凉气。 已经没了同桌的裴骁,成功地引起了前面男生的注意,他俩一齐回头,发现裴骁瞪大了眼睛。 百年都不会光顾一次学校小卖部的裴骁,破天荒地买了很多好吃的东西。 这一节课,艾果儿上的是体育课,45分钟后从操场回了教室,发现她的桌子上堆成了一座小山,全都是她爱吃的东西,里面还夹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你腿不短,真的。 这话,只要长眼睛的人都不信。 不过,艾果儿的气消了。 晚上,把语文本拍在了裴骁的面前,得得瑟瑟地喊:“坑死了,又让抄课文。” 万众期待的运动会将要在本周四开始,为期两天。 艾果儿报的四个项目,比赛时间分布的很均匀,每半天一个。 犹如打了鸡血的少女,誓要拿一个第一。 学校特地邀请了家长前来观看。 艾青华已经出差回来了,不想打击女儿的积极性,呵呵笑着说:“果儿,你尽力就好。” 艾姥姥在一旁听着,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瞧瞧,就因为她爹这个态度,这丫头除了数学,啥科目都是及格就行,没一点儿人生追求。 趁着艾青华接电话的功夫,艾姥姥给艾果儿打气:“果儿,你爸和你哥都不信你能得第一,姥姥相信,得个第一给他们瞧瞧。” 艾果儿的眼睛顿时瞪了过去。 一句话都没说过的裴骁懵逼脸,他又躺枪了。 不远处,同班的同学在喊:“艾果儿,一百米比赛要开始了。” “知道了。”艾果儿脆生生地应了一声,从看台上跑了下去。 穿着蓝色运动服的少女,奔跑在冬曰最好的阳光里,异常的富有活力。 裴骁站在拥挤的看台上,目光锁定。 体育老师的发令枪响起,艾果儿才跑了两步,瞧出了不对劲的他就从看台上冲了下去。 艾果儿觉得自己真的是倒霉催的,起跑第一步,便扭了一下脚。 硬是靠着顽强的毅力和好胜心,跑完了一百米。 一冲到终点,就捂着脚坐在了地上。 隔了大半个操场,比她的距离远多了,裴骁还几乎与她同时到了终点。 艾果儿抬眼看了看裴骁,痛苦地皱起了眉头,扁了扁嘴很丧气地问他:“有什么办法能让脚疼,一秒就好吗?” 当然…没有。 下一秒,脚腕肿成了馒头。 裴骁扶着艾果儿回了看台,艾姥姥心疼的直抽抽。 报了四个项目的艾果儿,因为光荣负伤,只参加了一个,得了个三等奖。 原本是安慰奖来着,第三名因为抢先起跑被取消了成绩,就比她慢了零点零五秒的艾果儿捡了个漏。 临近年关,艾青华忙得不行,他又要出差了,身为植物学家的他,要去各地演讲报告。其实就是不临近年关,他也是忙的不行,天气好的时候会一头扎进那没人的大山里,做各式各样的考察。 艾果儿早就习以为常。 可他一走,脚伤的艾果儿上下学成了问题。 艾青华说:“要不你请假一个星期吧。” 这自然是极好的。 艾果儿没敢露出心里的窃喜,还在假装不愿意。 裴骁自告奋勇地说:“我可以带她去。” 怎么带啊? 艾果儿拧眉,怒从心中起。 裴骁从葡萄架下的石头洞里,翻出了所有的积蓄,学习了各种的网购知识,成功网购了一辆最新款的变速车。 本来是用来驮艾果儿上学的,可变速车组装好了之后,裴骁尴尬地发现——这车没有后座。 裴骁的手里还握着组装的工具,他拿扳手挠了下头,指着自行车的前杠自说自话:“你可以坐这儿。”内心嘘一声,简直万幸! 一直翘着脚看他在院子里忙来忙去的艾果儿翻了下眼睛,想想他这车也好几千呢!那句嫌弃的话,唉,到底没好意思脱口而出。 怕把他打击的丧失了做人的自信,又只会嗷嗷了。 她爸临走前说,“狼和狗护食那是天性,不藏点东西都没安全感。裴骁虽然到了现代社会,并且慢慢适应,但他的骨子里仍有狼性,他能把攒的钱全部拿出来买车载你,很不容易了。果儿,你一定要珍惜这个兄妹之情。” 艾果儿琢磨了又琢磨,总算是琢磨出一点儿有哥哥的好处来了。 可刚刚的嫌弃感,并没那么快就烟消云散。 艾果儿劝自己,算了算了,想想他那双爪子三年前连筷子都不会拿,三年后都会组装自行车了。这三年里他都经历了什么!也是活的不容易。 又是一个周一。 狼王带着压抑了两天的狼性到了学校。 高邈比他到的早,已经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裴骁一到教室,一双狼眼炯炯有神,目光锁定。 大约是感觉到了他灼灼的目光,高邈不由自主地抬头,等到他快走近的时候,还冲他笑了一下。 狼王却扔了自己的书包,隔了两张课桌,“嗷”一声,一脚踩上了桌子,猛扑了上去。 长大了之后,谁也没有见过这么原始野蛮的打架方法。 高邈被掐倒了之后,整个人还是懵懵的,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了他,连反抗都是癔症了片刻之后的事情。 高邈也算是人高马大,还是班里的体育委员,上回铅球考试全班第一,奈何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脸憋的通红,也没能翻转局势。 狼生第一次为了雌性而掐架。 裴骁挥出去了一拳,发现对手太渣,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再揍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 他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趾高气扬地站了起来,冠冕堂皇地大吼:“你以后离我妹妹远一点!” 方妍诗一惊,瞬间就趴在了桌位上,这句话她熟悉的要命,那天她颤颤抖抖的和他说着“对不起”,他说的就是——离她远一点。 称呼上变得更合理,看来某狼心思的复杂程度,又朝人类迈进了一大步。 站的道德高度更合理,来拉架的同学,扶起了课桌,又把高邈扶了起来。 沈煜埋怨了一句:“卧槽,你也太不是东西了,连初一的小嫩草你都不放过。” 高邈觉得自己特别冤,别人谈个恋爱都能抱抱亲亲,再不济,也能拉拉小手,他这纯粹是柏拉图,就送了一盒巧克力。 他黑着脸,摸了摸又疼又麻的嘴角,卧槽,出血了。 沈煜倒是也想说一说裴骁,都是自己同学,出手干嘛这么黑。可抬眼一看,裴骁的手可能是碰在了桌子上,两个指甲都折了,小指甲隐隐还有血迹,十指连心,裴骁伤的不比高邈轻,他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听说裴骁的爸爸不常在家…这个长兄如父,当哥哥的也是替妹妹操碎了心。 转而又偷偷地说高邈,你他妈泡谁不好,居然想泡自己同学的妹妹! 看吧看吧,妹控发飙了。 狼王也没有预料到,战役会结束的这么迅速。 这架掐的一点儿都不惊天地泣鬼神。 看来,人和狼就是没法比。 他甩了甩手,捡起了书包。 第一节课是物理,预备铃一响,教室里恢复了正常,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中午放学,艾果儿还是坐着裴骁的自行车回家。 她的眼睛多尖啊,只一眼就看出了他握着车把的右手不对劲。 正老妈子化身,一个劲儿追问他的狼爪子怎么了。 这时高邈骑着自行车,风一样从他们的面前驶了过去。 艾果儿“哎”了两声,高邈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少女的玻璃心瞬间碎了一地,可怜的艾果儿还不知道,自己幻想中的初恋还没开始就已经跑步进入了结束期。 “碰到桌子上了。”一直都没有开口的裴骁却在这时道。 艾果儿的注意力被强行拉了回来,低头又看了一下,看着都疼,“回家得好好消消毒了。” 她重重地叹了口气,又念他:“这么大人了,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到家的第一件事情,艾果儿开始帮裴骁“治疗”狼爪子。 两个人坐在客厅的窗户下,一缕阳光直直地打在他们的身上。 艾果儿拿医用棉球蘸了碘伏,客厅里某狼嚎叫的声音能飘出去很远。掐架的时候是挺骁勇的,这会儿又变成了弱鸡。 艾姥姥心疼地说:“哎哟,果儿,你轻点儿。” “轻了上面的灰擦不掉。”艾果儿也很无奈的,扭头又训裴骁:“叫你不爱洗手!”她的强迫症,在这个时候发作了。 裴骁的耳朵尖动了动,做狼的时候也没见哪头狼会坐到小溪边洗洗爪子,现在他一天被盯着洗好几遍,已经很干净了。 他不是狼他知道的,可有些小毛病真的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改掉的,比如说护食、护短……其实他也找不到可以准确形容的词语。 嗷~爪子又疼了。 艾姥姥看不过眼,鼓动裴骁:“骁,果儿总是这么欺负你,掐她。” 裴骁点了点头,很古怪的眼神看了过去,一抬手,捏住了她的小圆脸,没敢使劲儿。 艾果儿反手拍掉了他的爪子,从医药箱里取出了两枚创可贴。 狼王的耳朵尖儿又动了动,那满腹的焦虑,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是爪子很疼很开心。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45.普洛斯 此为防盗章,独家于晋江,请支持正版,谢谢!别看艾果儿二十岁了还没有谈过恋爱,但养成这事儿,约从十岁多就开始干了。 那年,艾小胖她爸回了趟老家。 临走之前,和她说:“小果子,爸爸的老家在大山里,那儿遍地都是好吃的,等我回来的时候,一定给你带很多好吃的山货。” 艾果儿那个惦记啊! 一天撕一张墙上的日历,一天问她姥姥一次,她爸什么时候回来。 问到第几天来着……她姥姥不耐烦地说:“你爸家那破地儿,做完了飞机坐汽车,做完了汽车还得坐驴拉的车,没个两三天都到不了地儿,早着呢。” 说着小脚一扭,傲娇地拿鼻孔对着她。 艾果儿也不生气,她姥姥就这样。 傲娇的小老太太就算真生气也气不了两分钟,又该拿出藏在柜子里的好东西哄她,“果儿,哎哟,姥姥的小胖果儿。” 她就是这么着,从一颗营养不良的小瘦果,被喂成圆咕噜的小胖果的。 撕下的日历纸攒了十好几张,这天放学,姥姥很深沉地和她说:“果儿,你爸明天回来。” 一想起那些没吃过的好吃山货,艾果儿咧嘴一乐,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心里爽歪歪。 到了该睡觉的点儿,艾果儿兴奋的睡不着觉,躲在被窝里,掰手指头算时间。 可掰着掰着迷糊了,正爬一座又大又香的蛋糕山呢,忽然听见屋子里有男人说话。 艾果儿一睁开眼,她爸正站在她的房间门口。 她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迫不及待地问:“爸,你都带了啥山货……”有能现吃的不! 后头的一句还没有出口,她瞧见她爸的身后有异常。 艾果儿居高临下,偏了头去看,正好对上一双像钢椎一样锐利的眼睛。 那眼睛又黑又亮,射出来的光会割人似的,让人不敢多看。 打遍学校无敌手的艾小胖,一眼就知道这是个硬茬子。可一个吃货,她的注意力永远在吃的上面。 她小细眼睛一眯,撒娇:“爸,我饿了。” 瞅一眼她女儿已经不知道腰在哪儿的小身板,艾青华略显惆怅地说:“已经刷过牙了,吃东西不好,明早给你。” 艾果儿天真地相信了,乖乖地躺下,乖乖地闭上眼睛,继续去爬蛋糕山。 心大的,问都没问她爸一句,他背后的男孩是谁。 小脚老太太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自己的外孙女儿,很快又进入了梦乡,叹一口气,认命地去了厨房,做了两碗鸡蛋汤。 “谢谢妈。”艾青华客气道。 旁边的孩子一点都不客气,捧了碗,连筷子都不要。 好家伙,一声“烫”还没拉完调子,那孩子咕嘟一声咽下去了一大口鸡蛋汤。 艾姥姥“嘶”了一下,心说这孩子怎么跟个狼崽子似的,一点都不像她这个腼腆的女婿。 又上下打量了几眼,斟酌地问:“青华啊,这孩子是你原先那个相好的?” 艾青华的嘴里还包了口鸡蛋汤,他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艾姥姥很体贴地说:“不急,咽了再说。” 好不容易咽了下去,艾青华苦着脸说:“妈,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也没想到哪儿去,”小老太太有点儿不好意思,可她发愁啊,咂了咂嘴,又说:“我的意思吧,你别光把人家儿子带回来,你也得把人家妈带回来呀!” 她的穗儿难产走的,如今果儿都这么大了,一个女婿半个儿,他也该找了。 艾青华却觉得这个问题可大可小,他名誉是小,孩子的心理问题是大。 他瞥眼看了下一旁的裴骁,再把眼神探向老太太。 艾姥姥立马会意,闭上了嘴巴。 眼见裴骁把比自己脸都大的一碗鸡蛋汤全都喝完了,还意犹未尽,艾青华又给了他半碗。 等到他再一次吃完,艾青华送他去了与艾果儿一墙之隔的书房,安排他洗漱睡下。 一转身,果然看见艾姥姥还精神抖擞地坐在客厅里等着他呢! 艾青华苦笑了一下,倒是很快速地走了过去,又言简意赅地说:“妈,裴骁这个孩子有点儿问题。” 艾姥姥心想,是个孩子都有问题,他家的宝贝女儿,一顿能吃三碗饭,就是个大问题。 可还没把心里的话说出口,只听,艾青华压低了声音又说:“妈,裴骁是在狼窝里长大的。我裴叔临终前,把他交给了我。” 怪不得,她还心说他就是回家送个老的,怎么带回一个小的。 艾姥姥倒抽了一口凉气。 说什么来着,说这孩子的吃相狼吞虎咽,就像头狼…真中了! 艾果儿听她姥姥唠叨了一早上,“中了,中了”。 上学的路上,好奇地问:“姥姥,你买彩票了?中了几等奖呀?” “末等。”艾姥姥没好气地说。 “五块钱也够买烧饼了。”一点儿都不贪的艾果儿,眼瞅着街口的烧饼摊,很诚恳地道。 艾姥姥压根儿就不知道该怎么把那些个糟心的事儿,说给这个心大的外孙女儿听。 譬如,你爸带着你这个拖油瓶不算完,又弄了个拖油瓶,这下好,还怎么给你找后妈呀! 后妈的话题得略过,艾姥姥很深沉地叹了口气,神秘兮兮地说:“果儿,你爸带回来的那个男孩儿……是在狼窝里长大的。” “啊?”艾果儿惊讶地捂住了小嘴。 倒不是惊讶什么狼窝,她把昨天晚上见过的那个男孩给忘记了,今早出门之前,她爸和那男孩都没有起床呢! “狼窝里?狼不是都在动物园吗?”艾果儿觉得她姥姥的故事没有编好,很无情地奚落。 艾姥姥白了艾果儿一眼,眼瞅着就快十一岁了,她有的时候想让这丫头一直都这么天真下去,可有的时候又想,总这么傻可怎么好! “我跟你说,看过动物世界嘛,狼吃的都是带毛的肉,一咬满地的血,他就是那样长大的,你没事少惹他啊!” 为了家里的安定团结,深知自己外孙女儿德行的艾姥姥,眼睛都不眨地吓唬她。 可艾果儿早就过了她姥姥说什么她就信什么的年纪,嘴里胡乱答应着,心里头想的却是周五的考试。 嘻嘻,考完就放暑假啦! 不怕考试的一般只有两种学生,一种是学霸,一种是学渣。 艾果儿心大,大到根本就背不住那些古诗词,更加记不住单词,是以语文和英语的成绩一直很稳定,平均一下五六十分。 数学的成绩也很稳定,回回考满分,大约是因为她的心里住了杆秤,帐算得贼精。 所以,画风清奇的她是介于学霸和学渣中间的另一种生物——奇葩。 这一点,像她爸。 中午放学,奇葩的爸来接奇葩。 不对,艾青华来接艾果儿。 十几天没见的父女俩,一路上腻腻歪歪,快到家门口的时候,艾果儿才想起来,很突然地问:“爸,你到底带了啥山货呀?” 这个嘛,有点不好回答! 艾青华打开了车门,指了指蹭在院子口等他的裴骁,故作轻松地说:“果儿,我给你带回来了一个哥哥呀!” “切!” 没好吃的山货,整个世界都是灰暗的。 艾果儿毛了,掂着自己的书包蹦下了车,都打裴骁身边过去了,又转回了头,冲着他呲了呲牙。 裴骁愣了一下。 狼愤怒的时候,嘴唇会皱起,露出门牙。 可再过几个月才过十一岁生日的艾果儿,发育的晚,缺了颗门牙,缺了比整个世界还要多的威慑力。 中午饭没什么新意。 小脚老太太做了自己的拿手菜,红烧小排。 可对于一个资深吃货来说,没吃过的东西,极度挂心。 但对于裴骁来说,他吃排骨,不吐骨头,只吐渣儿。 还不用筷子只上手。 艾果儿震惊了一下下,仔细回忆学过的所有语文知识,嗯,能用风卷云残来形容。 转而就看着同样震惊的她姥姥,痛心疾首地说:“看看,还说我吃相不好看。” 她姥姥用比她还要痛心疾首的语气,“划重点,你是女孩子。姥姥我没有要求你笑不露齿,你得感谢我的好不?” “谢谢你,林女士。”艾果儿回怼的一本正经,可一句话都不想和她爸讲。 生气。 小孩子嘛,生气的理由都挺简单的。 大人想的就比较复杂。 艾姥姥火眼金睛,一眼就知道只吃了一碗饭的艾果儿不高兴了。 趁收拾碗筷的功夫,小声和艾青华说:“小孩子接受能力不好,你慢慢和她说。” 艾青华小声附和:“嗯,我会的。” 很显然,这两人都以为艾果儿是因为突然到来的裴骁而生气。 别说人了,连狗都有领地意识。 也别说他俩了,就连狼王裴骁也是这样以为的。 狼过群居生活,通常七匹为一群。 每一匹都要为群体的繁荣与发展承担一份责任。 他想入群,获得众“狼”的认可,就得展现出自己的实力和骁勇的武力。 吃饱了的裴骁,懒洋洋地趴在院子里的藤椅上晒太阳。 他半眯着眼睛想事情,就是刚刚她露出了豁口的门牙……是愤怒的挑衅吗? 这时,头顶的天空忽然间阴暗下来,裴骁下意识睁开眼睛。 背着书包的艾果儿居高临下,眼睛也不眨地打量着他。 她爸也不知道把谁家的孩子带回来了,不用上学可真好。 两只体型相当的狼会为了争夺在狼群中的地位而打架。 裴骁手脚并用,从藤椅上站了起来,眼睛与她的眼睛对望了很久。 他的眸子里有旷野里最亮的星,看的她不由自主着了迷。 连他什么时候忽然凑近都不知道。 他收敛了浑身的锐气,嗯,如果他是一条狼的话,那就是一条夹紧了尾巴的狼。 他凑到了她的脸旁,先是用鼻子嗅了嗅,跟着伸出了舌头,舔了舔她的脸。 示好。 狼王初来乍到,不想打架。 湿热的气息扑洒在脸上,艾果儿陡然想起她姥姥的话。 本来还一百个不相信来着,现在就是一万个相信了。 她怂的肝儿颤,趔趄着身子,狂摆手,嗑着牙友情提示:“我不可以吃哦!” 姥姥,救命!嘤嘤嘤! 正在上化学课的裴骁昏昏欲睡,忽然鼻子一痒,打了个声势浩大的喷嚏。 离他最远的化学老师都愣了一下,轻笑说:“吓我一跳。” 班里的同学全都哈哈笑了起来,坐在第一排的方妍诗扭头看了他一下,说不好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又很快把头扭了回去。 裴骁挠了挠头,一脸刚睡醒似的懵,可不嘛,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11:50放学,平时死慢死慢的裴骁把课桌上的书往书包里一放,“嗖”一下,第一个跑出了教室。 他前桌的高邈,只觉一阵风从他的面前刮过,再一扭头,后面的人没了,嘟囔了一句:“见鬼了。” 嗯,确实见鬼了,事出反常必有妖。 裴骁都已经这么快了,到一楼的时候,还是被那个“小妖精”抱怨:“死慢死慢的。” 艾果儿倚在教室门口,像老佛爷似的伸出了手,让他扶来着。 裴骁却皱着眉说:“抱,扛,背,选。” 多说几个字能死人的! 不过,尽管他的话语简洁,艾果儿还是听懂了,其实早上来的时候,就是他把她从停车区背到的教室门口,但早上人少,现在人多。 艾果儿动了动递过去的手,坚持己见:“扶。” “选。”裴骁眼皮子一翻,一动不动,又说:“我选了啊!” 居然学会威胁了!还真是近朱者赤。仔细想想,他的性格养成,坏的部分可能都是艾果儿的锅。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46.打屁股 此为防盗章,独家于晋江,请支持正版,谢谢!如此两个星期过去,这时候艾果儿终于能够活动自如,那个神清气爽啊。 但有车坐,谁还步行。 就是不知道最近是不是骨头汤喝的太多她忽然长个了,坐在裴骁的双臂间,越来越伸不直腰。 已经算和艾果儿熟识了的高邈,这天中午,很适时地提出了一个建议。 “艾果儿,你坐我的车吧,我后面有座儿,坐着会舒服一点。” 某狼正在开锁,一听见这个,狼眼一蹙。 好在艾果儿是个矜持的少女,对于高邈莫名其妙的示好,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不用不用,一会儿到了前川路口还得换,怪麻烦的。” 心里头却怪怪的,同行的路上,她不由自主偷看了他好几眼。 高邈这男生,长得其实挺帅的,身高可能就比裴骁低了一点,但比裴骁时髦多了,留着时下流行的韩式明星发型,戴着黑色的鸭舌帽,看起来干净极了。她压根没想起来,裴骁的发型不美丽是因为谁来着。 这时候,艾果儿的小心脏不自主地跳快了两下,第一次发现,同行的路途也太短了,才到路口,裴骁便猛地一拐。 艾果儿伸长了脖子和高邈再见,跟着便埋怨裴骁:“你拐那么急干什么呀?”小脸儿绯红绯红的。 爱情来得既突然又奇怪。 裴骁低头,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奇怪的她。 有一种被人窥透了心事的错觉,艾果儿心虚,不说话了。 少女的心事,肯定不会和狼崽子述说。 他听不听得懂是一回事,会不会被他笑话又是另外一回事。 艾果儿忍了两天,终于忍不住和喻蓝星通电话。 艾果儿光讲她和高邈是怎么认识的,都讲了小半个小时。 重点说了高邈的身高,还有黑黑的眼睛,隐去了他额头上新长出来的两颗红痘痘。 青春期嘛,长个几颗青春痘,那是难免的事情。 而且,更加重点说了,他好像对她有意思。 电话那边的喻蓝星对高邈的长像有点儿想象无能,打了个哈欠问她:“有你们家狼崽子帅吗?” “和我哥…不一样的帅法!”艾果儿想了一下,形容词缺乏,都怪自己语文没有学好。 “你哥?你们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明白我说的了吗?” 喻蓝星:“不明白怎么不一样了!” 艾果儿哼唧了半天,她自己也说不好:“反正就是不一样。” 艾果儿在喻蓝色的眼里,就是不成熟的代表,她道:“那男生都上初三了,很快你们就不在一个学校,你有信心谈异地恋吗?” “我没有说要谈恋爱啊!”艾果儿的脸都红透了,“人家又没有说要追我。” “那他要是追你了呢?” “那我要好好考虑考虑。”艾果儿很矜持地说完,又讲了:“他就算上了高中,我们也在一个城市的,不算异地。” “不一个学校,不能天天见面,只能打打电话,和异地恋有啥区别!”喻蓝星没好气地强调。 本次通话一个小时零七分钟二十三秒,少女内心想要恋爱的火焰被彻底点燃了。 躺在床上的时候,还忍不住翻来覆去地想,高邈要是真追她了,该怎么办呀? 是啊是啊,异地恋什么的最烦了。 恋爱的八字还没一撇,烦恼先来了。 裴骁觉得这几天艾果儿特别不对劲,尤其是碰见高邈的时候,坐在他身前的她,总会下意识地夹紧了臂膀,说话也变得细声细气,连他都能感觉到她的紧张。 从外貌体型到潜在的武力值,裴骁分析了又分析,还是想不通高邈有什么好让她害怕的地方。 弄不懂归弄不懂,裴骁的身体很正直,从心出发,开始排斥高邈。 只不过放学的时间是没法改变的,一个人若总想跟着他们,就不会轻易被甩掉。 裴骁晚走了几分钟,到达停车区的时候,却发现早到的艾果儿正在和高邈热聊。 他们在聊的是最近刚出的一部武侠动漫。 能找到一个聊得来的话题,实在是不容易呢! 裴骁来的时候,艾果儿正在吐槽:“动漫出的太慢了,一个月就出一集,我真怀疑这个是不是要等到我结婚了它才能完结。” 高邈听的直笑,顺便伸出了手和裴骁打招呼,“来了,都等你半天了。” 裴骁拉着脸,没说话。 高邈很小声地和艾果儿说:“你哥的性格太差了,我说十句他都不回我一句。” 艾果儿撇嘴:“他就这样。” “真怀疑你们不是一个妈生的。” 艾果儿眯着眼睛笑:“……”不仅不是一个妈,还不是一个爹的。 很快要到圣诞节。 学校门口的小卖部,家家都在卖那种带包装盒的苹果。 裴骁连续好几天,每天都要带回家好几个。 艾姥姥很高兴地宣布,他们家至少两礼拜都不用买水果了。 连续夸了裴骁好几次有出息! 把圣诞节过成了情人节,也就那些疯狂的女人才能干出来这种事情。 艾果儿不屑,对此嗤之以鼻。 她其实很惆怅的,因为她一个苹果都没有。 自己倒买了一个,买的时候心里想着送给高邈,可少女心是玻璃做的,少女的矜持不允许她这样做。 苹果又带回了家,削了皮,自己惆怅地啃掉了。 圣诞节这天刚好是周五。 初三比初一多了一节课,艾果儿通常都是等裴骁放学,一块儿回家的。 好在,一节课也就45分钟,一套奥数卷子都做不完,裴骁就放学了。 可今天艾果儿实在没有心情做卷子,心里总是想着,今天和高邈分别的时候,要不要和他说一句圣诞快乐。 少女心就是这么的纠结,平生第一回暗恋,艾果儿觉得自己忽然也变得俗不可耐。 初三下课的铃声响了,艾果儿磨磨唧唧地收拾着书包。 才走到教室门口,碰到一块儿下来的裴骁和高邈。 三个人结伴往停车区走。 走到稀稀拉拉没剩多少辆自行车的停车区,裴骁到里头推车,高邈忽然慢了一步,对立在外头的艾果儿说:“圣诞快乐!” “嗯?” 艾果儿还没有反应过来,高邈从书包里掏出一盒包装很精美的巧克力,递了过出。 周围的环境很嘈杂,饶是如此,艾果儿还是听见了自己心跳的声音。 平生头一回有男生送巧克力给她。 她傻愣愣的没有动作,在裴骁推着自行车出来之前,高邈很快速地把巧克力塞进了她的手里。 这一路上,心虚的艾果儿和高邈,一句话都没有再说。 巧克力一直被艾果儿小心翼翼地拿在手里,快到家门口的时候,她才取下了书包,把巧克力装了进去。 这期间,裴骁一直关注着她的动作。 艾果儿装好了巧克力之后,冲他举了举拳头:“不许告诉姥姥,上次别人给你写情书,我都没有告诉姥姥。” 等了一下,她又说:“也不许告诉爸爸。” 裴骁的心情有点儿不好。 因为艾果儿盯着那个巧克力盒子,已经傻笑了半个小时,奥数卷子就写了一道题,还是错的。 裴骁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巧克力抢到了手,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拆开了包装。 艾果儿一个饿狼扑食,和他争抢,可她还是慢了,他已经剥开了一颗塞进了嘴里。 “要死了,死裴骁!”她自己都舍不得吃的。 艾果儿很生气,夹着自己的书本和巧克力,回了自己的房间。 本来把巧克力放进了书桌的抽屉里,想了想不放心,藏在了衣柜里。 那巧克力又甜又腻,裴骁忍着恶心,恶狠狠地嚼碎,咽到了肚子里。 想了整整一夜,越想越不对劲。 早起,艾果儿和艾姥姥,一块逛超市去了。 裴骁在房子里转悠了又转悠,像一头离了群的狼似的,满腹的焦虑,最后不由自主转悠到了艾果儿的房间里。 他的鼻子很灵敏,没费多大劲,就从衣柜里翻找出了那盒巧克力。 巧克力一共有九颗,昨天他吃了一颗,还剩八颗。 不爱吃甜食的狼王,带着满腹的焦虑,先啃为敬。 他的目标是,干光整整一盒。 可是太甜了,中途他去了客厅一趟,喝了整整两瓶矿泉水。 还剩最后一颗的时候,门外响起了艾果儿的声音。 狗急了跳墙,狼急了……总不能跳楼吧! 裴骁把最后的半颗巧克力硬塞进了嘴里。 艾果儿推门而入,看了眼嘴巴塞得鼓鼓的他,又看了一眼他手里的盒子,“嗷”一声,猛扑了上去。 都说了狼性是会传染的。 裴骁被她扑倒在地,她骑在了他的身上,一手抢盒子,一手掐脖子,“死裴骁!” 盒子抢了过来,里头空空如也。 艾果儿很丧气。 四目相对,小小的少女,轻巧的身姿…狼王的嘴里还有没啃完的巧克力,他已经忘记了咀嚼,觉得自己的心脏出了问题。 砰! 砰! 砰! 嗷~有什么在撞他的心! 有很多问题,裴骁现在都还想不通,但是他很清楚地明白自己的胸腔间埋藏着一团足以让理智爆炸的怒火。 食物并不短缺,可这个窝里只有一个和他年纪相当的雌性。 不要狼王不发威,就把他当成了哈士奇。 还有裴骁那头狼,做了他们班主任发给他的中考试卷,他班主任看了之后很惋惜地说:“妥妥的一高啊。”所以休学个鬼啊!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47.华尔兹 此为防盗章,独家于晋江,请支持正版,谢谢!艾青华心血来潮检查了一下艾果儿的作业,还夸她:“呦,这字有稍许的进步。” 艾果儿咧嘴一笑,笑得很是心虚。毕竟,东窗事发已经不止一次了。 五天之后,刚好是大年三十。 艾家的年夜饭是属于实用型的,就是那种大锅炖肉,大碗盛汤,并不精致的类型。 可两小东西干掉了整整一锅的小酥肉,也是让艾青华叹为观止。 裴骁就算了,正长身体的男孩子,吃的很多那是肯定的。 他女儿……锅里的最后一块酥肉已经被裴骁夹在了筷子上,他女儿到底是多用筷子很多年特别有优势,熟练地用筷子一别,肉就掉回了锅里,另一只手早就拿好了勺子,连汤带肉,盛到了她自己的碗里,还得意地冲裴骁笑。 他和穗儿的孩子,没有长成穗儿那种温柔的女人,并且越长越歪。 艾青华花了整整一夜的时间,才勉强接受了这个现实。 第二天一早起床,艾姥姥已经煮好了上供用的肉。 他女儿的生曰就是大年初一。 穗儿也是这天走的。 这是个举家悲伤的日子。 艾青华会在这一天不如往常爱笑,艾姥姥像是更年期又回来了易燃易爆。 裴骁早两年前就有了这个认知。 一直等到十点,艾果儿还没有从楼上下来,他伸长了狼颈探了好几次,终于决定上楼看看。 轻轻地敲了一下她的房门,屋子里传来了清丽的少女声音。 “干吗?” 裴骁将门推开了一条缝,探头进去,“你不吃早饭啊?” “昨晚上吃的太多,不饿。”坐在书桌前的艾果儿极力掩饰着自己的不自在。 裴骁默默地关上门,在心里默数了十秒,又猛地一推门。 塞了一嘴锅巴的艾果儿,瞪圆了眼睛。 偷吃被发现,挺没意思的。 四目相对,裴骁又默默地关上了门,这一次他拐回了自己的房间,很快就献出了自己的“存粮”。 只不过艾果儿没动,吃中午饭的时候她下了楼,给没见过面的妈妈上了炷香。 中午饭吃了半碗,喝了半碗汤,一句话没说就又上去了。 晚饭没下来,又说自己不饿。 今天一整天艾青华和艾姥姥也没怎么吃饭,晚饭时偌大的饭桌只有裴骁一个人。 关键还吃的特别晚,他狼吞虎咽地塞了五个包子,本来还想吃第六个,伸出去的手顿了一下,又缩了回来。 吃完饭,他把碗筷洗干净,白色的盘子里还放着两个没有吃完的包子,他默默地揣上了楼。 一推门,艾果儿正在和他送来的牛肉干儿较劲。 四目又相对,裴骁一闪身进来,把包子递了过去。 艾果儿没接,嘴里嚼着牛肉干,叹了口气说:“骁,我是不是特别没有良心啊?” “嗯?”裴骁没懂她的意思。 就知道他不会懂的,所以才可以说给他听。 坐在床沿儿的艾果儿,拍了拍自己的小床,示意他坐在这里。 跟着又重重地叹了口气:“我没见过我妈,见过照片儿,挺漂亮的,生我的时候才27,大出血,人没救回来。前几天我还在想,我人生挨的第一锤是智商问题,现在想想不对,我人生挨的第一锤其实是没有妈妈。可你知道吗?妈妈对我来说就是一个名词,我没有一点关于她的记忆。我觉得我应该特别悲伤的,比我爸和我姥姥都悲伤,可我悲伤不起来。肚子还是会饿,还是会想吃东西,我好像特别没有出息。” 坐在她身边的裴骁没有出声音,艾果儿顿了一下,紧皱了下眉,接着又说:“还有,我不是杀人犯。真的,我也不想的。虽然爸爸和姥姥从来都不说,但是别人说过的,我妈是因为生我才没的。你看小说上总写这叫克母,我爸没有把我送到哪个尼姑庵都是谢天谢地。可能他也会在心里拿我和我妈做比较谁更重要,可惜他没有选择的余地。” 大姨妈果真带来了青春期。 再没心的孩子也会在这种时候,变得敏感又矫情。 裴骁感觉的到她的不开心,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拧眉思索了好一会儿,讲了那头母狼的故事。 “我生病,母狼把我送到林场之后,就被隔壁村的人打死了。我好了之后,一直在等它来接我,它没有来。后来我听懂了人话,林场爷爷的葬礼上,我见到了那个人,咬烂了他的脖子。他们要打死我,艾叔叔带着我连夜跑了…” 故事特别简洁,依旧不带啥感情色彩,以至于艾果儿特别想知道他写作文时的800字都是怎么凑够的。 又想着她爸也真是的,什么事儿都不说,她要是老早知道他一口能咬烂别人的脖子,那会儿她还敢捏他耳朵尖儿嘛!多危险。 总之,心情很复杂的艾果儿瞬间就忘记了自己的悲伤,问:“那人被你咬死了吗?” “没。”裴骁呲了呲牙给她看,才说:“我牙没狼尖。” “说起这些事情,那你这儿会疼吗?”艾果儿指了指自己的心脏。 裴骁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心脏,可艾果儿并不等他回答,又说:“唉,你也是没妈的孩子。”还没爹。 想到此,艾果儿把手里的牛肉干袋子主动递了过去。 可裴骁一手捧了一个包子,没手接,她便拿过了他右手的。 两个人坐在床前晃悠着脚,分享完了包子,又分享了牛肉干锅巴奶糖等等好多东西。 化悲伤为食欲,直到把艾果儿的存粮也吃得七七八八。 书桌上的小闹钟,已经指到11点了。 裴骁对了对狼爪子准备回去了,可艾果儿又说:“茶叶水喝多了,要不再聊半袋薯片的?”也就剩这点儿吃的了。 裴骁从善如流,停下了脚步。 今天是个人不圆月也不圆的夜,想看月亮都看不到的艾果儿故意问他:“你还记得你刚来我家的时候,一到月圆之夜就站到屋顶上发疯吗?” 裴晓很是后悔,他不想聊了。 可是艾果儿的爪子已经扒在了他的肩上,他撇了撇嘴,很无奈地又坐下。 艾果儿打了个哈欠,半歪在了床上,又聊:“我跟你说,我死都不会让学校里的那些女人知道咱俩没有半点血缘关系,要不然她们能弄死我。女人的嫉妒心啊~” “高邈…”裴骁主动提起,他其实是想问她还有没有在生他的气。 艾果儿露出了不屑的表情,“提他干什么,扫兴。连爱情都不敢勇于追逐的男人,根本就不叫男人。” 少女心里的英雄都会踩着七彩祥云,对狗熊一点儿都不感兴趣,是以艾果儿对于自己那段无疾而终的初恋,只想深埋到地底,再不被人提起。 裴骁的心里很高兴,狼耳朵动了动,有种想给她讲讲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的冲动。 公狼就是靠骁勇的实力来吸引母狼的注意,这是狼的天性。 一扭头,却发现,她已经闭上了眼睛。 带了些婴儿肥的小脸上,有一种醒着的时候,从来都不会有的恬静。 裴骁轻手轻脚地帮她调整好了睡姿,又给她盖好了被子。 但某人睡相很差,一脚蹬翻了被子,拽住了某狼的衣袖,还磨了磨尖利的牙齿。 12点半,悲伤的一天终于过去。 艾青华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宝贝女儿。 见她卧室的灯还在亮着,于是推门进去。 一眼看过去,惊讶的忘记了眨眼睛。 他女儿是睡的很香,就是手里还拽着裴骁的手臂。 裴骁四肢朝上地躺在床沿,半边身体悬空,整个姿势看起来又僵硬又小心翼翼,还有三分的莫名搞笑。 要知道还保留了些狼性的裴骁,一直以来的睡觉姿势都是趴着的,狼不会四脚朝天把自己最柔软的肚皮暴露出来,这是天性。 做父亲的忽然有些自责,也许他只记得自己的痛苦,忘记了孩子的。 他思索了片刻,蹑手蹑脚地后退,关灯关门。 光线暗下来的那一瞬间,狼眼睁开了一只,忽闪了一下,很快又闭紧。 第二天一早,艾果儿醒来的时候,手里头捏着昨晚上没吃完的半袋薯片。 这是大年初二,冬天的太阳,划破了云层,艾家经历了前一天的悲伤,终于又恢复了正常的氛围。 艾果儿吃完了早饭,蹦哒到了院子里喂金鱼。 艾姥姥也跟了出去。 这个时候,艾青华放下了报纸,淡淡地说:“裴骁,下不为例。” “嗯?”裴骁停止了咀嚼,一脸懵的表情。 艾青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的慢条斯理:“你懂的。” 小子,别装蒜。 肖绣一听,心都要疼裂了。 果然和故事里讲的一样,男主角因为这样那样的打击性格偏激,只有对着女主角的时候才会有前所未有的耐心。 肖绣把自己幻想成了女主角,男主角自然是裴骁。 她继续制造着和裴骁相处的机会,希望能以自己的诚意感动他。 但,效果真不大。 肖绣有些沉不住气了,电视剧看得太多的她,准备主动出击。 照常编了个父母不在家的理由借宿到了艾家,写完作业后,肖绣让艾果儿先洗完了澡,自己才磨磨蹭蹭地到了艾家的洗澡间。 洗个澡大约花了半个多小时的功夫,肖绣穿上了吊带睡衣。 里头没有穿内衣,只穿了一条小内裤。 这么穿其实也不是想发生点什么,她按了按自己狂乱跳动的心,被爱情冲昏了头的女孩子是这样啊,被不喜欢的人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露给喜欢的人看她愿意。 只不过肖绣也没比艾果儿发育的早,也就是一个豆芽菜似的身材。 可她已经谈过两次恋爱,她的前一任男朋友说“男生都一个样,到了一定的年纪,看见漂亮的女生就会硬。” 她觉得自己还算漂亮。 肖绣抱着自己换下来的衣服,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这里是裴骁的房间。 已经洗漱好的裴骁穿着居家服,正靠在床头看书,听见门响,很惊讶地抬头。 肖绣一对上他的眼睛,“惊慌失措”,手里抱着的衣服全部掉在了地上,她弯着腰一边捡,一边说:“对不起,我走错地方了。” 走错了就出去啊! 裴骁没有言语,正想低头的那一瞬间,却又听她说:“裴骁,其实我喜欢你很久了,我能做你的女朋友吗?” 情书收的挺不少,当面表白的人也有不少,可都被他给吓跑了。 跑到他的卧室表白的,独她一个。 肖绣已经红了脸,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倒追男生,她小小的身子缩在臂弯里,她前男友说,最喜欢她这种像小猫一样的媚态。 裴骁却淡淡地道:“滚,关门。”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肖绣愣了一下,一转身,夺门而出。 一回到艾果儿的房间,肖绣开始大哭。 艾果儿吓坏了,赶紧问:“你怎么了?” 肖绣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不知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还是太没面子了,她抽抽泣泣地道:“你哥哥把我拽到了他的房间,我的衣服还在他房间里!”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48.拎走了 此为防盗章,独家于晋江,请支持正版,谢谢! 路上,奇葩爸说奇葩:“你和哥哥应该多亲近亲近。” 奇葩在心里说,“他没我高也没我胖,怎么看怎么像弟弟。” 奇葩不是不想和她爸说话,而是…… 她从后视镜里瞧了瞧后头蹲在座位上的裴骁,压低着声音问:“爸,他咬人吗?” 她爸囧了。 这话听着,“他”特别像“它”。 这会儿裴骁要是能配合地伸出舌头来,那就更绝了。 艾青华咳嗽了一下,囧囧地说:“不咬。” 怕他女儿不相信,又强调:“真的。” 艾果儿压根就没看她爸诚恳的小眼神儿,又瞄了瞄车后座的裴骁,心里还是毛毛的。 到了学校之后,艾果儿趁着还没上课,悄悄地和好朋友喻蓝星说:“星,我跟你说,我们家来了个狼崽子!” “是哈士奇吗?”喻蓝星早慧,显得比艾果儿这个晚熟品种有智慧多了,她略微思索了一下,很合理地问。 “不是,是真的狼崽子,就是在狼窝里长大的人。” 艾果儿略带了点儿兴奋,压低了声音说。 兴奋的点儿到底在哪儿,她想了一会子,也不知道。 明明刚刚在车上还有点儿害怕的。 “你家是要开动物园吗?”喻蓝星开着玩笑。 “那你要去我家看吗?”艾果儿很认真地发出了邀请,“不收费。” “快考试了,我妈不让我乱跑。” “那考完试你去我家吧!” “行。” 小姐妹很愉快地约好了时间,不就是一场考试嘛,都上到小学四年级了,早已身经百战。 周五的下午,四点钟就考完了。 艾果儿和喻蓝星手牵着手,一块儿到了艾家。 院子里头正打盹儿的裴骁遭了殃,他好好的一头狼,不,一个人,被两个小女生盯得后背发毛。 他皱起了上嘴唇,威胁性地露出了洁白的门牙,嘴里还呜呜着。 他以为这样就能把两只雌性给吓退。 然,他与人类一起生活了好几年,接触的最多的还是林场的老头儿,他一点儿都不了解人类的雌性。 小姐妹旁若无人的谈话声音,飘进了他的耳朵里。 艾果儿问喻蓝星:“他呜呜啥?是不是肚子饿了?他吃的可多了。” 喻蓝星不答反问:“他是不是不会说话啊?我爸说,像这种被狼养大的孩子,有的一辈子都学不会说话,还有的连直立行走都不行,你们家这个会走路吗?” “会走路啊,不过可能不会说话,我也没听过他说话。” “那你摸过他吗?他头上长的是硬毛还是软毛?” “我不敢摸。”艾果儿摆着手很惊恐地说。 “没事,你去摸摸,然后告诉我。”喻蓝星怂恿道。 “你为什么不去?”艾果儿可不傻。 喻蓝星一本正经地又说:“他会认生的,像我弟弟小时候就特别认生,只许我们家的人抱。” “他不是弟弟,我爸说他是哥哥。”艾果儿还是很在意年纪问题的。 “看着比我们小,而且,他是你们家的。” 艾果儿再找不到言语反驳,又不想在好朋友的面前太怂。 她鼓起了一百分的勇气,往前迈了一步,又回头,看了一眼好友。 喻蓝星给她吃了一个定心丸:“我觉得他不会咬你的,他看起来很温顺。” 艾果儿点了点头,她是个很讲道理的好孩子,想摸人家的头,首先要征求人家的意见。 她磕着牙说:“裴骁。”是的,她爸就是这样叫他的。 等到趴在藤椅上的男孩慢吞吞地抬了抬眼皮,她咧开嘴笑了一下,眯着细缝一样的眼睛说:“我能摸摸你的头吗?” 当然…不可以! 可这只雌性说话的时候就动上了手,裴骁又呲了呲牙,低哮的声音还没有出口,忽地一抿嘴巴。 算了算了,一个窝的,狼王不想和她计较。 “好软啊!”艾果儿很谨慎地触摸了一下,仿佛发现新大陆。 喻蓝星咂了咂嘴说:“看吧,我说他不会咬你的。要是我摸他,他肯定会咬我的。他分得清楚和谁是一家的,你以后多教教他,我觉得他什么都能学会。” “真的吗?”艾果儿半信半疑地说。 喻蓝星很笃定:“你看我弟弟。” 只要喻蓝星一搬出她弟弟,艾果儿果断地相信了。那小崽子,以前只会咿咿呀呀,现在都会和她吵架了。 艾果儿心想,确实不能低估了人类的学习能力。 围观完毕,小姐妹手牵手上了楼。 葡萄架下卧着的狼王,眼神飘啊飘的,竖起了耳朵,听着楼上的动静。 —— 暑气越来越重,葡萄树上的小葡萄越长越大。 天太热了,连喜欢卧在葡萄架下的裴骁,也只敢在上午的时间卧一会儿,其余的时间便伸着舌头躲进了空调屋。 艾果儿正式放了暑假,作为一个爱心随时都会泛滥的小少女,爱心一旦泛滥,简直就是小天使啊! 嗯,也可能是暑假作业没有裴骁有意思。 她的关注力都在裴骁的身上。 “裴骁,吃饭不许用手,你要是不会用筷子的话,可以先用勺子。” “裴骁,坐下,不许蹲着。” “裴骁,饭前便后都要洗手。” “裴骁,你要学会表达,别呜呜!” …… 艾果儿是艾姥姥带大的孩子,如同复制一样的啰嗦,以上的话语,她每天重复的次数,是根本没法用人工来计算的。 还有拧耳朵的动作,和她姥姥一模一样,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自从知道裴骁不会咬人……艾果儿便肆无忌惮。 狼王的小耳朵已经红了好几天了。 食物并不短缺,爱好和平的狼王,狼落平阳被犬欺。嗷~ 对于裴骁这个孩子,说实话,艾青华也愁。 裴叔说自己养了他五年,母狼把病得奄奄一息的他送到林场的时候,他看起来大约有七八岁,如今五年过去,身高就长了一点点,也仍旧不能像正常的人类孩子一样与人沟通。 没准儿,孩子和孩子,可以沟通。 于是,他乐见其成,却又担心艾果儿只是三分钟的热度,便和她打赌,“裴骁很倔的,我赌你什么都教不会他。” “我要是赢了呢?” “你这次英语和语文没考及格的事情,一笔勾销。” 这一下,艾果儿彻底卯足了劲儿。 翻出了小本子,正儿八经地做了一个攻略计划。 交朋友当然先得释放善意。 她把自己的玩具一分为二,一半都送到了裴骁的面前。 对于狼王来说,那些洋娃娃就跟鬼似的,他只看了一眼,一蹦三尺高,哧溜一下就蹿了出去。 艾果儿费了老大的劲儿,才把他重新哄进了屋。 这一次,她把自己的零食一分为二,递过去的时候,心好疼。 但狼王不喜欢那些甜甜的东西,只对牛肉粒情有独钟。 艾果儿想了想,忍痛割爱,把其余的牛肉粒都给了他,强调:“吃了我的东西,你以后要听我的话哦。” 狼王很懵懂地点了下头。 但裴骁很快就受不了,真的受不了了。 以前林场的老头也教过他一些人类的规矩,但他不想学的时候,没谁能够强迫他。 不像这只雌性,除了睡觉的时候,其余的时间全部前后脚地跟着他。 他吃饭的时候,被她瞪着眼睛挑剔。 他打盹的时候,就流了一滴口水,被她吵醒。 他撒完尿不洗手,被发现了。 他储藏在院子里的食物,被发现了。 他的指甲被剪了,头发也被剪了。但她的手艺,根本就没法和林场的老头比。 嗷嗷,想咆哮。 狼王好无奈,“夹着尾巴”四处乱窜,躲她。 他趁着月圆之夜攀上了屋顶,正想对着月亮嗷嗷,抒发一下情绪,又被发现了。 “裴骁,下来。” “嗷~” “你是个人,嗷什么啊!听不懂,快下来。” “嗷~” “下来,我给你糖。你不下来,我就吃了啊。” 艾果儿威胁道,她的手心里果然放了一块橙色的瑞士糖。 狼王岂会被区区的一块糖吸引!他迎风而立,夏夜的凉风吹动了他的头发,显得他“整头狼”都神圣高大了起来。 他双眼虔诚地望着天上的银盘,不由自主伸长了脖颈,可酝酿许久的声势还没有从胸腔里发出来,下头又传来了扰人的声音。 “骁骁,下来。” 那声音软软糯糯,好像他吃过的一种甜甜的米。 狼王有所迟疑,似乎是为了表示自己的决心,胸腔产生了另一种共鸣,接着从嗓子里发出了一种令他自己奇怪的声音。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49.谁知道 此为防盗章,独家于晋江,请支持正版,谢谢!艾果儿很虚伪地表示,这是她应该做的。 却在心里把裴骁翻来覆去地问候着。 也没什么新意,大不了是骂他,死裴骁,臭狼崽子。 正在上化学课的裴骁昏昏欲睡,忽然鼻子一痒,打了个声势浩大的喷嚏。 离他最远的化学老师都愣了一下,轻笑说:“吓我一跳。” 班里的同学全都哈哈笑了起来,坐在第一排的方妍诗扭头看了他一下,说不好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又很快把头扭了回去。 裴骁挠了挠头,一脸刚睡醒似的懵,可不嘛,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11:50放学,平时死慢死慢的裴骁把课桌上的书往书包里一放,“嗖”一下,第一个跑出了教室。 他前桌的高邈,只觉一阵风从他的面前刮过,再一扭头,后面的人没了,嘟囔了一句:“见鬼了。” 嗯,确实见鬼了,事出反常必有妖。 裴骁都已经这么快了,到一楼的时候,还是被那个“小妖精”抱怨:“死慢死慢的。” 艾果儿倚在教室门口,像老佛爷似的伸出了手,让他扶来着。 裴骁却皱着眉说:“抱,扛,背,选。” 多说几个字能死人的! 不过,尽管他的话语简洁,艾果儿还是听懂了,其实早上来的时候,就是他把她从停车区背到的教室门口,但早上人少,现在人多。 艾果儿动了动递过去的手,坚持己见:“扶。” “选。”裴骁眼皮子一翻,一动不动,又说:“我选了啊!” 居然学会威胁了!还真是近朱者赤。仔细想想,他的性格养成,坏的部分可能都是艾果儿的锅。 知道她今天早上是怎么出门的吗? 被扛出来的,像个包袱一样,搭在他的肩膀上,大屁股朝天……她也是要脸的。 “背。”艾果儿很果断地做出了选择。 裴骁把书包递了过去,一转身,半蹲在了她的面前。 艾果儿就这样众目睽睽下趴在了校草的背上,被他轻而易举地背了起来。 她听见了后头的女生叽叽喳喳的议论声音。 “哇,有个这样的哥哥好幸福啊!” 艾果儿心想,那些女人要是知道裴骁不是她的亲哥哥,会不会把她给手撕了? 啊啊,光想想都瑟瑟发抖。 这样的秘密,她就算喝醉了都不会吐露出去一个字的。 少女的个子还小,虽然圆润,但仍旧轻盈。 反正对裴骁来说,背两个她都没有一点压力。 只是因为冬天|衣服穿的太厚,胳膊架起来,特别不得劲。 去往停车区的路上,他时不时会腾出一只手来甩甩袖子,剩下的一只手托着她的大腿,像玩杂技。 艾果儿抱怨:“你能不能好好背呀?” 两个人贴的实在太近了,少女尖细的嗓音直接穿破了他的耳膜,还有她温热的气息,弄的他耳朵尖儿痒痒的。 “再叫把你扔泥坑里。”感觉刚刚的威胁挺管用的,裴骁再一次威胁说。 艾果儿气急,可一手一个书包,她腾不出来手,磕了磕牙,一口咬住了他的耳朵,乌拉不清地吼:“还威不威胁我了?” 嗷嗷嗷,狼王被人挟住了软肋,一秒变成了弱鸡,“啊,不了,不了。” 艾果儿满意地松开了牙。 忽地听见背后有人在笑。 艾果儿一扭头,正对上一个男孩乌黑的眼睛。 那男孩说:“嗨,我叫高邈,我是你哥哥的同学。” “嗨。”艾果儿挺不好意思地打了个招呼。 高邈越过她们,先进了停车区。 裴骁也把她放了下来,正推自行车呢,推着自行车往外走的高邈笑着和他说:“裴骁,你妹妹挺可爱的。” 裴骁瞪了瞪狼眼,没有回应。 “可爱”的妹妹顿时红了脸,有点儿无地自容。 坐到了自行车的前杠上,艾果儿做了个自我检讨,“我以后会注意场合的。” “什么?”裴骁没听懂。 “我知道你也是要脸的。”艾果儿以己度人地说。 “反正我以后在公共场合会给你留面子的。”怕他不懂,艾果儿很善解人意地补充了一句。 可过了几秒钟后,她却又说:“不过,前提得是你不能惹我。” 反正人话鬼话全都让她一个人说完了,裴骁对这些根本就不在意,更加习惯了她说自己听。 周末的时候下了两天的雨,回家的路并不崎岖,路边却积了不少的水。 裴骁骑着自行车,越过了一个又一个水坑。 艾果儿整个人小小的一只被他圈在了双臂间,脚一会儿翘起来,一会儿落下去,玩的起劲。 猛地抑了下头,发现他额前的头发有点儿挡眼睛。 “理发店和我,二选一。” 裴骁痛苦地闭了下眼睛,两个都不想选怎么办!他讨厌理发师,也接受不了艾果儿的手艺。 艾果儿只会拿那种给小宝宝理发的电动小推子,固定好尺寸,而且每次只给他留一点五厘米。 理由是他的头发太硬,留的长,根根朝天长,跟个傻子似的。 总顶着一个这样的发型,还能被那些女人评为校草,可见他的颜值也是过硬。 裴骁从暑假蓄到现在,才把头发蓄长。 “咦,月考的成绩出来了。” 狼王也学会了在“危机”时刻打岔。 艾果儿“切”了一声,撇嘴,但注意力成功被转移:“回家你不许说,不许说,听见了没?” 语文考了59,就差一分啊,想想有可能会被艾姥姥啰嗦死,她自己也是醉醉的。 后面又响起了刚刚那个很熟悉的笑声。 明明比他们先出校门的高邈,在这个时候,忽然从后面赶了上来。 他说:“你们是不是也到前川路口才拐弯?我一会儿到那儿左拐。” 还不太会做人的裴骁不出声音,寒暄的事情只能是她来了。 “我们右拐。”艾果儿笑了一下说。 高邈是早就知道艾果儿的存在,却是第一次把人对上号。 前一段时间班里闹得沸沸扬扬,说什么闷不吭声的校草加学霸把方妍诗给吓哭了,搬着桌子就逃离了他。 因为方妍诗那个女人被嫉妒心冲昏了头脑,把人家校草的妹妹误当作了情敌。 男人嘛,对妈妈、妹妹和女儿,总是充满了保护欲的。 高邈没有妹妹,却有好几个表妹,可她们笑起来并不会露出小酒窝和小虎牙。 眼前的小女生有,还有一张圆圆的小脸蛋,看起来让人忍不住想呵护。 高邈心里想着,怪不得裴骁那么护着妹妹,这要是他的妹妹,他也得把方妍诗吓哭了。 “你们月考的成绩也出来了吧?”高邈尬聊道。 只是切入点不太对,艾果儿这个数学课代表,所有的科目也就只有数学能看了。 今天最后一节语文课,还被老师不点名批评了,“有些同学,数学次次都考第一名,语文次次都考倒数第一,是不是对我这个老师有意见啊!” 想想就心烦,她干笑了一下说:“是啊是啊!” 前川路口。 艾果儿兴奋地挥着小手,“我们要拐弯儿了,再见!” “再…”后头一个字都还没有说出来,那个带着可爱小姑娘的自行车,“嗖”一下,驶离了他。 高邈莫名奇妙,有点儿怅然若失。 中午回家,艾果儿把语文作业扔到了一旁,溜到了他爹的书房上了个网。 从打开电脑到关掉电脑,一共费时半个小时,自学理发知识。 跟着,“自学成才”的艾果儿用尽了手段,威逼利诱,把裴骁逼到椅子上乖乖坐好。 给他围上围布的时候,还碎碎念:“我容易吗我!瘸个腿儿还得想着给你理发!还得学习新发型!”心都操碎了! 是是是,你身残志坚。 裴骁忍住了心底的颤抖,叹了口气,终于不再反抗。 艾果儿拿理发刀的知识还是挺专业的,毕竟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完全学会的也就是这个,其他的都是些理论知识,理论还得结合实践,才能出真知。 只是手里的理发刀还是买小推子的时候送的,和小推子是一个颜色,嫩绿嫩绿的,中看不中用,刀口实在是太钝了。 力气用得轻了,就削下来两根头发。 力气用得重了…… “哎呀!”艾果儿惊呼出了声音。 一旁戴着老花镜的艾姥姥抬了头,适时地劝裴骁:“还是剃成小平头吧!” 刘海已经缺了一大块,裴骁还能怎么办呢! 1:30,裴骁顶着一点五厘米的头发出门。 风一次,觉得头皮好冷,他下意识缩了缩脑袋。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50.我害怕 此为防盗章,独家于晋江,请支持正版,谢谢!问到第几天来着……她姥姥不耐烦地说:“你爸家那破地儿,做完了飞机坐汽车,做完了汽车还得坐驴拉的车,没个两三天都到不了地儿,早着呢。” 说着小脚一扭,傲娇地拿鼻孔对着她。 艾果儿也不生气,她姥姥就这样。 傲娇的小老太太就算真生气也气不了两分钟,又该拿出藏在柜子里的好东西哄她,“果儿,哎哟,姥姥的小胖果儿。” 她就是这么着,从一颗营养不良的小瘦果,被喂成圆咕噜的小胖果的。 撕下的日历纸攒了十好几张,这天放学,姥姥很深沉地和她说:“果儿,你爸明天回来。” 一想起那些没吃过的好吃山货,艾果儿咧嘴一乐,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心里爽歪歪。 到了该睡觉的点儿,艾果儿兴奋的睡不着觉,躲在被窝里,掰手指头算时间。 可掰着掰着迷糊了,正爬一座又大又香的蛋糕山呢,忽然听见屋子里有男人说话。 艾果儿一睁开眼,她爸正站在她的房间门口。 她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迫不及待地问:“爸,你都带了啥山货……”有能现吃的不! 后头的一句还没有出口,她瞧见她爸的身后有异常。 艾果儿居高临下,偏了头去看,正好对上一双像钢椎一样锐利的眼睛。 那眼睛又黑又亮,射出来的光会割人似的,让人不敢多看。 打遍学校无敌手的艾小胖,一眼就知道这是个硬茬子。可一个吃货,她的注意力永远在吃的上面。 她小细眼睛一眯,撒娇:“爸,我饿了。” 瞅一眼她女儿已经不知道腰在哪儿的小身板,艾青华略显惆怅地说:“已经刷过牙了,吃东西不好,明早给你。” 艾果儿天真地相信了,乖乖地躺下,乖乖地闭上眼睛,继续去爬蛋糕山。 心大的,问都没问她爸一句,他背后的男孩是谁。 小脚老太太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自己的外孙女儿,很快又进入了梦乡,叹一口气,认命地去了厨房,做了两碗鸡蛋汤。 “谢谢妈。”艾青华客气道。 旁边的孩子一点都不客气,捧了碗,连筷子都不要。 好家伙,一声“烫”还没拉完调子,那孩子咕嘟一声咽下去了一大口鸡蛋汤。 艾姥姥“嘶”了一下,心说这孩子怎么跟个狼崽子似的,一点都不像她这个腼腆的女婿。 又上下打量了几眼,斟酌地问:“青华啊,这孩子是你原先那个相好的?” 艾青华的嘴里还包了口鸡蛋汤,他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艾姥姥很体贴地说:“不急,咽了再说。” 好不容易咽了下去,艾青华苦着脸说:“妈,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也没想到哪儿去,”小老太太有点儿不好意思,可她发愁啊,咂了咂嘴,又说:“我的意思吧,你别光把人家儿子带回来,你也得把人家妈带回来呀!” 她的穗儿难产走的,如今果儿都这么大了,一个女婿半个儿,他也该找了。 艾青华却觉得这个问题可大可小,他名誉是小,孩子的心理问题是大。 他瞥眼看了下一旁的裴骁,再把眼神探向老太太。 艾姥姥立马会意,闭上了嘴巴。 眼见裴骁把比自己脸都大的一碗鸡蛋汤全都喝完了,还意犹未尽,艾青华又给了他半碗。 等到他再一次吃完,艾青华送他去了与艾果儿一墙之隔的书房,安排他洗漱睡下。 一转身,果然看见艾姥姥还精神抖擞地坐在客厅里等着他呢! 艾青华苦笑了一下,倒是很快速地走了过去,又言简意赅地说:“妈,裴骁这个孩子有点儿问题。” 艾姥姥心想,是个孩子都有问题,他家的宝贝女儿,一顿能吃三碗饭,就是个大问题。 可还没把心里的话说出口,只听,艾青华压低了声音又说:“妈,裴骁是在狼窝里长大的。我裴叔临终前,把他交给了我。” 怪不得,她还心说他就是回家送个老的,怎么带回一个小的。 艾姥姥倒抽了一口凉气。 说什么来着,说这孩子的吃相狼吞虎咽,就像头狼…真中了! 艾果儿听她姥姥唠叨了一早上,“中了,中了”。 上学的路上,好奇地问:“姥姥,你买彩票了?中了几等奖呀?” “末等。”艾姥姥没好气地说。 “五块钱也够买烧饼了。”一点儿都不贪的艾果儿,眼瞅着街口的烧饼摊,很诚恳地道。 艾姥姥压根儿就不知道该怎么把那些个糟心的事儿,说给这个心大的外孙女儿听。 譬如,你爸带着你这个拖油瓶不算完,又弄了个拖油瓶,这下好,还怎么给你找后妈呀! 后妈的话题得略过,艾姥姥很深沉地叹了口气,神秘兮兮地说:“果儿,你爸带回来的那个男孩儿……是在狼窝里长大的。” “啊?”艾果儿惊讶地捂住了小嘴。 倒不是惊讶什么狼窝,她把昨天晚上见过的那个男孩给忘记了,今早出门之前,她爸和那男孩都没有起床呢! “狼窝里?狼不是都在动物园吗?”艾果儿觉得她姥姥的故事没有编好,很无情地奚落。 艾姥姥白了艾果儿一眼,眼瞅着就快十一岁了,她有的时候想让这丫头一直都这么天真下去,可有的时候又想,总这么傻可怎么好! “我跟你说,看过动物世界嘛,狼吃的都是带毛的肉,一咬满地的血,他就是那样长大的,你没事少惹他啊!” 为了家里的安定团结,深知自己外孙女儿德行的艾姥姥,眼睛都不眨地吓唬她。 可艾果儿早就过了她姥姥说什么她就信什么的年纪,嘴里胡乱答应着,心里头想的却是周五的考试。 嘻嘻,考完就放暑假啦! 不怕考试的一般只有两种学生,一种是学霸,一种是学渣。 艾果儿心大,大到根本就背不住那些古诗词,更加记不住单词,是以语文和英语的成绩一直很稳定,平均一下五六十分。 数学的成绩也很稳定,回回考满分,大约是因为她的心里住了杆秤,帐算得贼精。 所以,画风清奇的她是介于学霸和学渣中间的另一种生物——奇葩。 这一点,像她爸。 中午放学,奇葩的爸来接奇葩。 不对,艾青华来接艾果儿。 十几天没见的父女俩,一路上腻腻歪歪,快到家门口的时候,艾果儿才想起来,很突然地问:“爸,你到底带了啥山货呀?” 这个嘛,有点不好回答! 艾青华打开了车门,指了指蹭在院子口等他的裴骁,故作轻松地说:“果儿,我给你带回来了一个哥哥呀!” “切!” 没好吃的山货,整个世界都是灰暗的。 艾果儿毛了,掂着自己的书包蹦下了车,都打裴骁身边过去了,又转回了头,冲着他呲了呲牙。 裴骁愣了一下。 狼愤怒的时候,嘴唇会皱起,露出门牙。 可再过几个月才过十一岁生日的艾果儿,发育的晚,缺了颗门牙,缺了比整个世界还要多的威慑力。 中午饭没什么新意。 小脚老太太做了自己的拿手菜,红烧小排。 可对于一个资深吃货来说,没吃过的东西,极度挂心。 但对于裴骁来说,他吃排骨,不吐骨头,只吐渣儿。 还不用筷子只上手。 艾果儿震惊了一下下,仔细回忆学过的所有语文知识,嗯,能用风卷云残来形容。 转而就看着同样震惊的她姥姥,痛心疾首地说:“看看,还说我吃相不好看。” 她姥姥用比她还要痛心疾首的语气,“划重点,你是女孩子。姥姥我没有要求你笑不露齿,你得感谢我的好不?” “谢谢你,林女士。”艾果儿回怼的一本正经,可一句话都不想和她爸讲。 生气。 小孩子嘛,生气的理由都挺简单的。 大人想的就比较复杂。 艾姥姥火眼金睛,一眼就知道只吃了一碗饭的艾果儿不高兴了。 趁收拾碗筷的功夫,小声和艾青华说:“小孩子接受能力不好,你慢慢和她说。” 艾青华小声附和:“嗯,我会的。” 很显然,这两人都以为艾果儿是因为突然到来的裴骁而生气。 别说人了,连狗都有领地意识。 也别说他俩了,就连狼王裴骁也是这样以为的。 狼过群居生活,通常七匹为一群。 每一匹都要为群体的繁荣与发展承担一份责任。 他想入群,获得众“狼”的认可,就得展现出自己的实力和骁勇的武力。 吃饱了的裴骁,懒洋洋地趴在院子里的藤椅上晒太阳。 他半眯着眼睛想事情,就是刚刚她露出了豁口的门牙……是愤怒的挑衅吗?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51.不同意 此为防盗章,独家于晋江,请支持正版,谢谢!艾果儿的神经很紧张,死死地盯着前面的草丛,可等了半天,草丛里什么动静都没有。 她急了,贴着他的耳根耳语,“你是不是看错了?” 男孩的青春期有很多烦恼,最难熬的大约就是既想和她亲近亲近,又不敢和她太亲近,总害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心底的躁动之力。 “我看错了。”说话的同时,裴骁的手一松,把她放在了地上。 可艾果儿还是害怕,紧紧地拽着他的胳膊,小心翼翼地跟着他往前行。 终于来到了小溪边,“嘘”一声,实在太不容易。 艾果儿松开了拽着裴骁的爪子,站在小溪边的圆石上,深深地吸了口清新的水气。 撇开那些未知的杂草丛不说……“这儿的空气真好,风景也美丽。”艾果儿拿鞋底触了触清澈见底的小溪。 这个暑假过的也真是,裙子跟凉鞋被甩到了一边,运动裤、运动鞋上身,还得扎紧裤腿。 艾果儿找了块相对干爽的石头坐了下来,豪放地脱掉了运动鞋和运动袜。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不管是古装剧还是现代剧,到了溪边,就得脱了鞋,亲近自然。 溪水很清凉,艾果儿把一双白嫩的脚丫子伸进溪水里的同时,裴骁正在靠下一点的地方,捧起了一把溪水,洗了洗脸。 两个人几乎同时发现了对方的动作,艾果儿赶紧抬起了脚,却幸灾乐祸地说:“你捧起了一捧有味道的水。” 她不说话,就不会觉得这么尴尬。 裴骁不动声色站了起来,又不动声色地挪到了她的身边,再次蹲下,一只手搅着水面,水花四溅。 “死裴骁。”被溅了一脸水的艾果儿忍不住呼喊。 很少笑的狼,清爽的笑声,一直飘了很远。 两个人准备在溪边玩一会儿,就下山。 溪水里有些小鱼,艾果儿惦记着抓几条回去,丰富一下晚餐。 但鱼没有抓到,好像听见了人的声音。 艾果儿以为是艾青华,叫了声:“爸爸。” 不多时,却走来了两个山里的汉子,黑幽幽的面孔,藏青色的衣服,一模一样的打扮。只不过一个人的背上背着一个沉睡不醒的女孩,女孩看起来也就十八九岁,也是穿着藏青色的布衫。另一个人的背上背的是背篓,背篓看起来很沉。 他们也来到了溪边,背背篓的男人在他们的不远处给水壶灌水。 艾果儿低头很快穿上了鞋。 兴许是觉得尴尬,那汉子咧开嘴笑着搭话:“我妹子生病了,我们刚刚带她看完病。” 这里的地方话口音很奇怪,那个汉子应该是认出他们不是本地人,说的是带着浓重口音的普通话。 但艾果儿皱着眉很努力地听了,还是没怎么听懂,伸头看了那女孩一下,被裴骁猛地拉了回来。 那汉子再笑。 裴骁的那双狼眼露出了从未有过的凶光。 饶是在山里经常跑的汉子,也吓了一跳。 再往大山的深处走,时常会出现一些野兽,那个少年的眼睛里,居然有野兽的凶悍。 那汉子用当地的土语和背着女孩的汉子低语了几句,时不时地偷眼打量几下。 不通语言,但裴骁懂得怎么看人的眼睛。 这两个人类,不像善类。 裴骁拉着艾果儿的手离开了小溪,想往树林的外头走。 并没有走几步,身后的汉子喊:“小姑娘,能不能帮叔叔个忙?” 依旧是带着浓重口音的普通话,很奇迹的,艾果儿听懂了这句话。 她的心猛地一跳。 要说刚刚她还觉得裴骁有点神经过敏,那现在她自己也神经过敏了。 人心隔着肚皮,说话的汉子眼睛里还闪烁着笑意。 可艾果儿懂得这样的道理,如果是她自己需要帮助的话,在可以选择的情况下,她一定会向强者发出求助的信号,而不是向她这个明显看起来就比裴骁弱了很多的小丫头。 她的手被裴骁紧紧地攥在了手心里,她用嘴型和裴骁示意:跑。 可是裴骁有他自己的考虑。 要比野外的生存技能和奔跑的速度,他绝对不会比眼前的两个山里人差,可是艾果儿不行,山路崎岖,在这种地方奔跑,她甚至跑不到一百米远的地方,就会寸步难行。 裴骁转了身,面对着步步逼近的汉子。 他用眼角斜晲,不远处背着女孩的汉子已经把女孩儿放在了地上,伺机而动。 这几乎和狼捕猎时的套路一样,有的正面进攻,有的侧面协助。 裴骁很轻蔑地咧了下嘴角,冰冷地问:“有什么事情?” 已经快要逼近的汉子还在伪装:“我想请姑娘帮我看一看我妹子……” 他突然逼近,向着艾果儿伸手,打着先把她控制住的主意。 裴骁比他更快,在他刚刚伸出手的那一刻,忽然双脚蹬地,猛扑了上去。 不远处的汉子看得更清楚,人在猛扑的时候往往会有一个助跑,那个少年像是平地腾空,就像野兽一样,身姿轻盈,动作凌厉。 裴骁根本就不给人反应撕扯的机会,将那汉子扑倒之后,两只腿顺势压住了他的手臂,一只手掐住了他的下颚,对准了他的勃颈,狠狠地咬了下去。 男人的惨叫声音在树林里回荡了很久,惊起了树林里栖息的鸟群。 什么事情都有一个铺垫,如果上一次裴骁没有跟她说过他咬烂别人脖子的事情,艾果儿可能也会像不远处的那个汉子一样吓得愣住了。 她的反应很快,在不远处的汉子反应过来往她这儿跑的那一瞬间,她已经从地上捡起了两块大石头,呲着牙,瞪着眼睛。 这时,裴骁抬起了头,眼神阴厉,嘴边还挂着鲜红欲滴的热血。 这辈子亏心事做得不少! 还有,大山里关于山魈鬼怪的传说很多很多。 眼前的少年就像来自地狱的恶鬼。 不是恶鬼还能是什么呢!只有恶鬼才有如此凶狠的眼睛。 汉子一个激灵,踉跄着退后了两步,光束调转了方向,大声狂吼着,往大山的更深处跑去。 居然把妹子也忘记了带走。 地上的那个没死,可能是受不了这个刺激劲儿,太恐怖了,抽搐着两眼一翻,吓晕了过去。 艾青华带着他的实习生,正在找他们家两个没吃午饭的熊孩子,他这爹当的委实操碎了心。 才下到山腰,便听见了惨叫声音,慌里慌张地闻声寻来,连鞋都跑掉了一只。看清了树林里的场景,倒抽一口凉气。 到底是经验丰富的大人,艾青华很快就发现,呼吸平稳的女孩怎么叫都没有一点知觉,肯定不仅仅是沉睡这么简单。 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他们用登山绳将那晕过去的汉子捆绑了结实,带下山的时候报了警。 警察叔叔来的很快,这时候,艾青华已经给那汉子止住了血,但脖颈上的几个洞仍旧瞩目的要命。 警察叔叔例行公事问:“他的脖子是怎么回事?” 艾青华尴尬地解释:“我儿子特别疼妹妹,一看这人要对妹妹不利,发了狂……咬的!” 警察叔叔一听,惊讶地瞪圆了眼睛——好一个勇敢的少年! 误打误撞,抓住了一个人口贩子。 听说,警察叔叔顺藤摸瓜,捣毁了一个贩卖集团。 艾果儿兴奋之余,又后怕不已。 她可不想被卖到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地方,天天挨打,还得生一大窝孩子。 她幻想中的未来生活,充满幸福温馨以及各种高科技。 想一想,社会差一点就少了一个女精英,艾果儿来到了院子里。 时值傍晚,太阳的余晖还留有最后一抹艳丽。 农家小院里的裴骁正半躺在屋檐下,享受着夏日里难得的清凉时光。这头狼,温顺的时候,简直就像一只泰迪。 她轻轻地走了过去,摸了摸他的狼头,很赞许地说:“骁,鉴于你的勇猛表现,我准备好好奖励你。” 狼懒洋洋地睁开了一只眼睛,闪烁出来的光芒比太阳的余晖还要瑰丽。 “什么奖励?” “我送你……” 送什么好呢? 艾果儿凝视思索了片刻,忽然弯了腰贴近。 将将踏入院门的艾青华看见的便是以上的场景。 夕阳美得恰如其分,将院中的两人,笼罩在余晖里。 怪年少的时光过分美丽! 艾果儿弯着腰,眉开眼笑,说的是:“我送你个…你想要的吧!” “但别太贵,你知道的我买不起。”她直起了身子,又弱弱地补充了一句。 贫穷限制了她的想像力,有很多想送他的东西,只想一下都肉疼的要命。 不远处的艾青华一拍大腿,忽然想起了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52.狗腿狼 此为防盗章,独家于晋江,请支持正版,谢谢! 她爸囧了。 这话听着,“他”特别像“它”。 这会儿裴骁要是能配合地伸出舌头来,那就更绝了。 艾青华咳嗽了一下,囧囧地说:“不咬。” 怕他女儿不相信,又强调:“真的。” 艾果儿压根就没看她爸诚恳的小眼神儿,又瞄了瞄车后座的裴骁,心里还是毛毛的。 到了学校之后,艾果儿趁着还没上课,悄悄地和好朋友喻蓝星说:“星,我跟你说,我们家来了个狼崽子!” “是哈士奇吗?”喻蓝星早慧,显得比艾果儿这个晚熟品种有智慧多了,她略微思索了一下,很合理地问。 “不是,是真的狼崽子,就是在狼窝里长大的人。” 艾果儿略带了点儿兴奋,压低了声音说。 兴奋的点儿到底在哪儿,她想了一会子,也不知道。 明明刚刚在车上还有点儿害怕的。 “你家是要开动物园吗?”喻蓝星开着玩笑。 “那你要去我家看吗?”艾果儿很认真地发出了邀请,“不收费。” “快考试了,我妈不让我乱跑。” “那考完试你去我家吧!” “行。” 小姐妹很愉快地约好了时间,不就是一场考试嘛,都上到小学四年级了,早已身经百战。 周五的下午,四点钟就考完了。 艾果儿和喻蓝星手牵着手,一块儿到了艾家。 院子里头正打盹儿的裴骁遭了殃,他好好的一头狼,不,一个人,被两个小女生盯得后背发毛。 他皱起了上嘴唇,威胁性地露出了洁白的门牙,嘴里还呜呜着。 他以为这样就能把两只雌性给吓退。 然,他与人类一起生活了好几年,接触的最多的还是林场的老头儿,他一点儿都不了解人类的雌性。 小姐妹旁若无人的谈话声音,飘进了他的耳朵里。 艾果儿问喻蓝星:“他呜呜啥?是不是肚子饿了?他吃的可多了。” 喻蓝星不答反问:“他是不是不会说话啊?我爸说,像这种被狼养大的孩子,有的一辈子都学不会说话,还有的连直立行走都不行,你们家这个会走路吗?” “会走路啊,不过可能不会说话,我也没听过他说话。” “那你摸过他吗?他头上长的是硬毛还是软毛?” “我不敢摸。”艾果儿摆着手很惊恐地说。 “没事,你去摸摸,然后告诉我。”喻蓝星怂恿道。 “你为什么不去?”艾果儿可不傻。 喻蓝星一本正经地又说:“他会认生的,像我弟弟小时候就特别认生,只许我们家的人抱。” “他不是弟弟,我爸说他是哥哥。”艾果儿还是很在意年纪问题的。 “看着比我们小,而且,他是你们家的。” 艾果儿再找不到言语反驳,又不想在好朋友的面前太怂。 她鼓起了一百分的勇气,往前迈了一步,又回头,看了一眼好友。 喻蓝星给她吃了一个定心丸:“我觉得他不会咬你的,他看起来很温顺。” 艾果儿点了点头,她是个很讲道理的好孩子,想摸人家的头,首先要征求人家的意见。 她磕着牙说:“裴骁。”是的,她爸就是这样叫他的。 等到趴在藤椅上的男孩慢吞吞地抬了抬眼皮,她咧开嘴笑了一下,眯着细缝一样的眼睛说:“我能摸摸你的头吗?” 当然…不可以! 可这只雌性说话的时候就动上了手,裴骁又呲了呲牙,低哮的声音还没有出口,忽地一抿嘴巴。 算了算了,一个窝的,狼王不想和她计较。 “好软啊!”艾果儿很谨慎地触摸了一下,仿佛发现新大陆。 喻蓝星咂了咂嘴说:“看吧,我说他不会咬你的。要是我摸他,他肯定会咬我的。他分得清楚和谁是一家的,你以后多教教他,我觉得他什么都能学会。” “真的吗?”艾果儿半信半疑地说。 喻蓝星很笃定:“你看我弟弟。” 只要喻蓝星一搬出她弟弟,艾果儿果断地相信了。那小崽子,以前只会咿咿呀呀,现在都会和她吵架了。 艾果儿心想,确实不能低估了人类的学习能力。 围观完毕,小姐妹手牵手上了楼。 葡萄架下卧着的狼王,眼神飘啊飘的,竖起了耳朵,听着楼上的动静。 —— 暑气越来越重,葡萄树上的小葡萄越长越大。 天太热了,连喜欢卧在葡萄架下的裴骁,也只敢在上午的时间卧一会儿,其余的时间便伸着舌头躲进了空调屋。 艾果儿正式放了暑假,作为一个爱心随时都会泛滥的小少女,爱心一旦泛滥,简直就是小天使啊! 嗯,也可能是暑假作业没有裴骁有意思。 她的关注力都在裴骁的身上。 “裴骁,吃饭不许用手,你要是不会用筷子的话,可以先用勺子。” “裴骁,坐下,不许蹲着。” “裴骁,饭前便后都要洗手。” “裴骁,你要学会表达,别呜呜!” …… 艾果儿是艾姥姥带大的孩子,如同复制一样的啰嗦,以上的话语,她每天重复的次数,是根本没法用人工来计算的。 还有拧耳朵的动作,和她姥姥一模一样,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自从知道裴骁不会咬人……艾果儿便肆无忌惮。 狼王的小耳朵已经红了好几天了。 食物并不短缺,爱好和平的狼王,狼落平阳被犬欺。嗷~ 对于裴骁这个孩子,说实话,艾青华也愁。 裴叔说自己养了他五年,母狼把病得奄奄一息的他送到林场的时候,他看起来大约有七八岁,如今五年过去,身高就长了一点点,也仍旧不能像正常的人类孩子一样与人沟通。 没准儿,孩子和孩子,可以沟通。 于是,他乐见其成,却又担心艾果儿只是三分钟的热度,便和她打赌,“裴骁很倔的,我赌你什么都教不会他。” “我要是赢了呢?” “你这次英语和语文没考及格的事情,一笔勾销。” 这一下,艾果儿彻底卯足了劲儿。 翻出了小本子,正儿八经地做了一个攻略计划。 交朋友当然先得释放善意。 她把自己的玩具一分为二,一半都送到了裴骁的面前。 对于狼王来说,那些洋娃娃就跟鬼似的,他只看了一眼,一蹦三尺高,哧溜一下就蹿了出去。 艾果儿费了老大的劲儿,才把他重新哄进了屋。 这一次,她把自己的零食一分为二,递过去的时候,心好疼。 但狼王不喜欢那些甜甜的东西,只对牛肉粒情有独钟。 艾果儿想了想,忍痛割爱,把其余的牛肉粒都给了他,强调:“吃了我的东西,你以后要听我的话哦。” 狼王很懵懂地点了下头。 但裴骁很快就受不了,真的受不了了。 以前林场的老头也教过他一些人类的规矩,但他不想学的时候,没谁能够强迫他。 不像这只雌性,除了睡觉的时候,其余的时间全部前后脚地跟着他。 他吃饭的时候,被她瞪着眼睛挑剔。 他打盹的时候,就流了一滴口水,被她吵醒。 他撒完尿不洗手,被发现了。 他储藏在院子里的食物,被发现了。 他的指甲被剪了,头发也被剪了。但她的手艺,根本就没法和林场的老头比。 嗷嗷,想咆哮。 狼王好无奈,“夹着尾巴”四处乱窜,躲她。 他趁着月圆之夜攀上了屋顶,正想对着月亮嗷嗷,抒发一下情绪,又被发现了。 “裴骁,下来。” “嗷~” “你是个人,嗷什么啊!听不懂,快下来。” “嗷~” “下来,我给你糖。你不下来,我就吃了啊。” 艾果儿威胁道,她的手心里果然放了一块橙色的瑞士糖。 狼王岂会被区区的一块糖吸引!他迎风而立,夏夜的凉风吹动了他的头发,显得他“整头狼”都神圣高大了起来。 他双眼虔诚地望着天上的银盘,不由自主伸长了脖颈,可酝酿许久的声势还没有从胸腔里发出来,下头又传来了扰人的声音。 “骁骁,下来。” 那声音软软糯糯,好像他吃过的一种甜甜的米。 狼王有所迟疑,似乎是为了表示自己的决心,胸腔产生了另一种共鸣,接着从嗓子里发出了一种令他自己奇怪的声音。 “不。” “嗯?”艾果儿震惊了一下,头也不回地冲进了屋里。 “爸爸,我教会裴骁说话啦!”她喊。 areyou…确定? 无比确定。 父女俩的眼神做了一个短暂的交汇。 “狼王”的拜月仪式被彻底打扰,他没了兴致,从屋顶上跃了下来,走进了屋里。 艾果儿抓住了他的手,激动无比地说:“裴骁,你说句话给我爸听听!” 爪子被雌性抓的很紧,狼王很不适应。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53.成人礼 此为防盗章,独家于晋江,请支持正版,谢谢!艾果儿那个惦记啊! 一天撕一张墙上的日历,一天问她姥姥一次,她爸什么时候回来。 问到第几天来着……她姥姥不耐烦地说:“你爸家那破地儿,做完了飞机坐汽车,做完了汽车还得坐驴拉的车,没个两三天都到不了地儿,早着呢。” 说着小脚一扭,傲娇地拿鼻孔对着她。 艾果儿也不生气,她姥姥就这样。 傲娇的小老太太就算真生气也气不了两分钟,又该拿出藏在柜子里的好东西哄她,“果儿,哎哟,姥姥的小胖果儿。” 她就是这么着,从一颗营养不良的小瘦果,被喂成圆咕噜的小胖果的。 撕下的日历纸攒了十好几张,这天放学,姥姥很深沉地和她说:“果儿,你爸明天回来。” 一想起那些没吃过的好吃山货,艾果儿咧嘴一乐,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心里爽歪歪。 到了该睡觉的点儿,艾果儿兴奋的睡不着觉,躲在被窝里,掰手指头算时间。 可掰着掰着迷糊了,正爬一座又大又香的蛋糕山呢,忽然听见屋子里有男人说话。 艾果儿一睁开眼,她爸正站在她的房间门口。 她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迫不及待地问:“爸,你都带了啥山货……”有能现吃的不! 后头的一句还没有出口,她瞧见她爸的身后有异常。 艾果儿居高临下,偏了头去看,正好对上一双像钢椎一样锐利的眼睛。 那眼睛又黑又亮,射出来的光会割人似的,让人不敢多看。 打遍学校无敌手的艾小胖,一眼就知道这是个硬茬子。可一个吃货,她的注意力永远在吃的上面。 她小细眼睛一眯,撒娇:“爸,我饿了。” 瞅一眼她女儿已经不知道腰在哪儿的小身板,艾青华略显惆怅地说:“已经刷过牙了,吃东西不好,明早给你。” 艾果儿天真地相信了,乖乖地躺下,乖乖地闭上眼睛,继续去爬蛋糕山。 心大的,问都没问她爸一句,他背后的男孩是谁。 小脚老太太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自己的外孙女儿,很快又进入了梦乡,叹一口气,认命地去了厨房,做了两碗鸡蛋汤。 “谢谢妈。”艾青华客气道。 旁边的孩子一点都不客气,捧了碗,连筷子都不要。 好家伙,一声“烫”还没拉完调子,那孩子咕嘟一声咽下去了一大口鸡蛋汤。 艾姥姥“嘶”了一下,心说这孩子怎么跟个狼崽子似的,一点都不像她这个腼腆的女婿。 又上下打量了几眼,斟酌地问:“青华啊,这孩子是你原先那个相好的?” 艾青华的嘴里还包了口鸡蛋汤,他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艾姥姥很体贴地说:“不急,咽了再说。” 好不容易咽了下去,艾青华苦着脸说:“妈,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也没想到哪儿去,”小老太太有点儿不好意思,可她发愁啊,咂了咂嘴,又说:“我的意思吧,你别光把人家儿子带回来,你也得把人家妈带回来呀!” 她的穗儿难产走的,如今果儿都这么大了,一个女婿半个儿,他也该找了。 艾青华却觉得这个问题可大可小,他名誉是小,孩子的心理问题是大。 他瞥眼看了下一旁的裴骁,再把眼神探向老太太。 艾姥姥立马会意,闭上了嘴巴。 眼见裴骁把比自己脸都大的一碗鸡蛋汤全都喝完了,还意犹未尽,艾青华又给了他半碗。 等到他再一次吃完,艾青华送他去了与艾果儿一墙之隔的书房,安排他洗漱睡下。 一转身,果然看见艾姥姥还精神抖擞地坐在客厅里等着他呢! 艾青华苦笑了一下,倒是很快速地走了过去,又言简意赅地说:“妈,裴骁这个孩子有点儿问题。” 艾姥姥心想,是个孩子都有问题,他家的宝贝女儿,一顿能吃三碗饭,就是个大问题。 可还没把心里的话说出口,只听,艾青华压低了声音又说:“妈,裴骁是在狼窝里长大的。我裴叔临终前,把他交给了我。” 怪不得,她还心说他就是回家送个老的,怎么带回一个小的。 艾姥姥倒抽了一口凉气。 说什么来着,说这孩子的吃相狼吞虎咽,就像头狼…真中了! 艾果儿听她姥姥唠叨了一早上,“中了,中了”。 上学的路上,好奇地问:“姥姥,你买彩票了?中了几等奖呀?” “末等。”艾姥姥没好气地说。 “五块钱也够买烧饼了。”一点儿都不贪的艾果儿,眼瞅着街口的烧饼摊,很诚恳地道。 艾姥姥压根儿就不知道该怎么把那些个糟心的事儿,说给这个心大的外孙女儿听。 譬如,你爸带着你这个拖油瓶不算完,又弄了个拖油瓶,这下好,还怎么给你找后妈呀! 后妈的话题得略过,艾姥姥很深沉地叹了口气,神秘兮兮地说:“果儿,你爸带回来的那个男孩儿……是在狼窝里长大的。” “啊?”艾果儿惊讶地捂住了小嘴。 倒不是惊讶什么狼窝,她把昨天晚上见过的那个男孩给忘记了,今早出门之前,她爸和那男孩都没有起床呢! “狼窝里?狼不是都在动物园吗?”艾果儿觉得她姥姥的故事没有编好,很无情地奚落。 艾姥姥白了艾果儿一眼,眼瞅着就快十一岁了,她有的时候想让这丫头一直都这么天真下去,可有的时候又想,总这么傻可怎么好! “我跟你说,看过动物世界嘛,狼吃的都是带毛的肉,一咬满地的血,他就是那样长大的,你没事少惹他啊!” 为了家里的安定团结,深知自己外孙女儿德行的艾姥姥,眼睛都不眨地吓唬她。 可艾果儿早就过了她姥姥说什么她就信什么的年纪,嘴里胡乱答应着,心里头想的却是周五的考试。 嘻嘻,考完就放暑假啦! 不怕考试的一般只有两种学生,一种是学霸,一种是学渣。 艾果儿心大,大到根本就背不住那些古诗词,更加记不住单词,是以语文和英语的成绩一直很稳定,平均一下五六十分。 数学的成绩也很稳定,回回考满分,大约是因为她的心里住了杆秤,帐算得贼精。 所以,画风清奇的她是介于学霸和学渣中间的另一种生物——奇葩。 这一点,像她爸。 中午放学,奇葩的爸来接奇葩。 不对,艾青华来接艾果儿。 十几天没见的父女俩,一路上腻腻歪歪,快到家门口的时候,艾果儿才想起来,很突然地问:“爸,你到底带了啥山货呀?” 这个嘛,有点不好回答! 艾青华打开了车门,指了指蹭在院子口等他的裴骁,故作轻松地说:“果儿,我给你带回来了一个哥哥呀!” “切!” 没好吃的山货,整个世界都是灰暗的。 艾果儿毛了,掂着自己的书包蹦下了车,都打裴骁身边过去了,又转回了头,冲着他呲了呲牙。 裴骁愣了一下。 狼愤怒的时候,嘴唇会皱起,露出门牙。 可再过几个月才过十一岁生日的艾果儿,发育的晚,缺了颗门牙,缺了比整个世界还要多的威慑力。 中午饭没什么新意。 小脚老太太做了自己的拿手菜,红烧小排。 可对于一个资深吃货来说,没吃过的东西,极度挂心。 但对于裴骁来说,他吃排骨,不吐骨头,只吐渣儿。 还不用筷子只上手。 艾果儿震惊了一下下,仔细回忆学过的所有语文知识,嗯,能用风卷云残来形容。 转而就看着同样震惊的她姥姥,痛心疾首地说:“看看,还说我吃相不好看。” 她姥姥用比她还要痛心疾首的语气,“划重点,你是女孩子。姥姥我没有要求你笑不露齿,你得感谢我的好不?” “谢谢你,林女士。”艾果儿回怼的一本正经,可一句话都不想和她爸讲。 生气。 小孩子嘛,生气的理由都挺简单的。 大人想的就比较复杂。 艾姥姥火眼金睛,一眼就知道只吃了一碗饭的艾果儿不高兴了。 趁收拾碗筷的功夫,小声和艾青华说:“小孩子接受能力不好,你慢慢和她说。” 艾青华小声附和:“嗯,我会的。” 很显然,这两人都以为艾果儿是因为突然到来的裴骁而生气。 别说人了,连狗都有领地意识。 也别说他俩了,就连狼王裴骁也是这样以为的。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54.不要脸 此为防盗章,独家于晋江,请支持正版,谢谢!谁青春期里还没点尴尬的事儿呢! 想起喻蓝星说的,她来大姨妈的时候以为自己快死了,观世音菩萨、佛祖、耶稣求了个遍,都准备好要写遗书了。 再想想自己,艾果儿便觉得其实也没有多么尴尬。 反正,现在的世道也变了,以前是勇者胜,现在是不要脸就能世界无敌。 该怎么着就怎么着,第二天一早艾果儿照样赖在裴骁的房间里不走……因为不想写寒假作业。 裴骁的鼻子很灵敏,尤其是以前吃多了生|肉,对一些血|腥气特别敏锐。 他知道的,艾果儿的生理期一共持续了五天。 这五天里,她受到了狼后般的待遇,没哭没求,一笔没动,裴骁便帮她写完了语文作业。 艾青华心血来潮检查了一下艾果儿的作业,还夸她:“呦,这字有稍许的进步。” 艾果儿咧嘴一笑,笑得很是心虚。毕竟,东窗事发已经不止一次了。 五天之后,刚好是大年三十。 艾家的年夜饭是属于实用型的,就是那种大锅炖肉,大碗盛汤,并不精致的类型。 可两小东西干掉了整整一锅的小酥肉,也是让艾青华叹为观止。 裴骁就算了,正长身体的男孩子,吃的很多那是肯定的。 他女儿……锅里的最后一块酥肉已经被裴骁夹在了筷子上,他女儿到底是多用筷子很多年特别有优势,熟练地用筷子一别,肉就掉回了锅里,另一只手早就拿好了勺子,连汤带肉,盛到了她自己的碗里,还得意地冲裴骁笑。 他和穗儿的孩子,没有长成穗儿那种温柔的女人,并且越长越歪。 艾青华花了整整一夜的时间,才勉强接受了这个现实。 第二天一早起床,艾姥姥已经煮好了上供用的肉。 他女儿的生曰就是大年初一。 穗儿也是这天走的。 这是个举家悲伤的日子。 艾青华会在这一天不如往常爱笑,艾姥姥像是更年期又回来了易燃易爆。 裴骁早两年前就有了这个认知。 一直等到十点,艾果儿还没有从楼上下来,他伸长了狼颈探了好几次,终于决定上楼看看。 轻轻地敲了一下她的房门,屋子里传来了清丽的少女声音。 “干吗?” 裴骁将门推开了一条缝,探头进去,“你不吃早饭啊?” “昨晚上吃的太多,不饿。”坐在书桌前的艾果儿极力掩饰着自己的不自在。 裴骁默默地关上门,在心里默数了十秒,又猛地一推门。 塞了一嘴锅巴的艾果儿,瞪圆了眼睛。 偷吃被发现,挺没意思的。 四目相对,裴骁又默默地关上了门,这一次他拐回了自己的房间,很快就献出了自己的“存粮”。 只不过艾果儿没动,吃中午饭的时候她下了楼,给没见过面的妈妈上了炷香。 中午饭吃了半碗,喝了半碗汤,一句话没说就又上去了。 晚饭没下来,又说自己不饿。 今天一整天艾青华和艾姥姥也没怎么吃饭,晚饭时偌大的饭桌只有裴骁一个人。 关键还吃的特别晚,他狼吞虎咽地塞了五个包子,本来还想吃第六个,伸出去的手顿了一下,又缩了回来。 吃完饭,他把碗筷洗干净,白色的盘子里还放着两个没有吃完的包子,他默默地揣上了楼。 一推门,艾果儿正在和他送来的牛肉干儿较劲。 四目又相对,裴骁一闪身进来,把包子递了过去。 艾果儿没接,嘴里嚼着牛肉干,叹了口气说:“骁,我是不是特别没有良心啊?” “嗯?”裴骁没懂她的意思。 就知道他不会懂的,所以才可以说给他听。 坐在床沿儿的艾果儿,拍了拍自己的小床,示意他坐在这里。 跟着又重重地叹了口气:“我没见过我妈,见过照片儿,挺漂亮的,生我的时候才27,大出血,人没救回来。前几天我还在想,我人生挨的第一锤是智商问题,现在想想不对,我人生挨的第一锤其实是没有妈妈。可你知道吗?妈妈对我来说就是一个名词,我没有一点关于她的记忆。我觉得我应该特别悲伤的,比我爸和我姥姥都悲伤,可我悲伤不起来。肚子还是会饿,还是会想吃东西,我好像特别没有出息。” 坐在她身边的裴骁没有出声音,艾果儿顿了一下,紧皱了下眉,接着又说:“还有,我不是杀人犯。真的,我也不想的。虽然爸爸和姥姥从来都不说,但是别人说过的,我妈是因为生我才没的。你看小说上总写这叫克母,我爸没有把我送到哪个尼姑庵都是谢天谢地。可能他也会在心里拿我和我妈做比较谁更重要,可惜他没有选择的余地。” 大姨妈果真带来了青春期。 再没心的孩子也会在这种时候,变得敏感又矫情。 裴骁感觉的到她的不开心,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拧眉思索了好一会儿,讲了那头母狼的故事。 “我生病,母狼把我送到林场之后,就被隔壁村的人打死了。我好了之后,一直在等它来接我,它没有来。后来我听懂了人话,林场爷爷的葬礼上,我见到了那个人,咬烂了他的脖子。他们要打死我,艾叔叔带着我连夜跑了…” 故事特别简洁,依旧不带啥感情色彩,以至于艾果儿特别想知道他写作文时的800字都是怎么凑够的。 又想着她爸也真是的,什么事儿都不说,她要是老早知道他一口能咬烂别人的脖子,那会儿她还敢捏他耳朵尖儿嘛!多危险。 总之,心情很复杂的艾果儿瞬间就忘记了自己的悲伤,问:“那人被你咬死了吗?” “没。”裴骁呲了呲牙给她看,才说:“我牙没狼尖。” “说起这些事情,那你这儿会疼吗?”艾果儿指了指自己的心脏。 裴骁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心脏,可艾果儿并不等他回答,又说:“唉,你也是没妈的孩子。”还没爹。 想到此,艾果儿把手里的牛肉干袋子主动递了过去。 可裴骁一手捧了一个包子,没手接,她便拿过了他右手的。 两个人坐在床前晃悠着脚,分享完了包子,又分享了牛肉干锅巴奶糖等等好多东西。 化悲伤为食欲,直到把艾果儿的存粮也吃得七七八八。 书桌上的小闹钟,已经指到11点了。 裴骁对了对狼爪子准备回去了,可艾果儿又说:“茶叶水喝多了,要不再聊半袋薯片的?”也就剩这点儿吃的了。 裴骁从善如流,停下了脚步。 今天是个人不圆月也不圆的夜,想看月亮都看不到的艾果儿故意问他:“你还记得你刚来我家的时候,一到月圆之夜就站到屋顶上发疯吗?” 裴晓很是后悔,他不想聊了。 可是艾果儿的爪子已经扒在了他的肩上,他撇了撇嘴,很无奈地又坐下。 艾果儿打了个哈欠,半歪在了床上,又聊:“我跟你说,我死都不会让学校里的那些女人知道咱俩没有半点血缘关系,要不然她们能弄死我。女人的嫉妒心啊~” “高邈…”裴骁主动提起,他其实是想问她还有没有在生他的气。 艾果儿露出了不屑的表情,“提他干什么,扫兴。连爱情都不敢勇于追逐的男人,根本就不叫男人。” 少女心里的英雄都会踩着七彩祥云,对狗熊一点儿都不感兴趣,是以艾果儿对于自己那段无疾而终的初恋,只想深埋到地底,再不被人提起。 裴骁的心里很高兴,狼耳朵动了动,有种想给她讲讲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的冲动。 公狼就是靠骁勇的实力来吸引母狼的注意,这是狼的天性。 一扭头,却发现,她已经闭上了眼睛。 带了些婴儿肥的小脸上,有一种醒着的时候,从来都不会有的恬静。 裴骁轻手轻脚地帮她调整好了睡姿,又给她盖好了被子。 但某人睡相很差,一脚蹬翻了被子,拽住了某狼的衣袖,还磨了磨尖利的牙齿。 12点半,悲伤的一天终于过去。 艾青华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宝贝女儿。 见她卧室的灯还在亮着,于是推门进去。 一眼看过去,惊讶的忘记了眨眼睛。 他女儿是睡的很香,就是手里还拽着裴骁的手臂。 裴骁四肢朝上地躺在床沿,半边身体悬空,整个姿势看起来又僵硬又小心翼翼,还有三分的莫名搞笑。 要知道还保留了些狼性的裴骁,一直以来的睡觉姿势都是趴着的,狼不会四脚朝天把自己最柔软的肚皮暴露出来,这是天性。 做父亲的忽然有些自责,也许他只记得自己的痛苦,忘记了孩子的。 他思索了片刻,蹑手蹑脚地后退,关灯关门。 光线暗下来的那一瞬间,狼眼睁开了一只,忽闪了一下,很快又闭紧。 第二天一早,艾果儿醒来的时候,手里头捏着昨晚上没吃完的半袋薯片。 这是大年初二,冬天的太阳,划破了云层,艾家经历了前一天的悲伤,终于又恢复了正常的氛围。 艾果儿吃完了早饭,蹦哒到了院子里喂金鱼。 艾姥姥也跟了出去。 这个时候,艾青华放下了报纸,淡淡地说:“裴骁,下不为例。” “嗯?”裴骁停止了咀嚼,一脸懵的表情。 艾青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的慢条斯理:“你懂的。” 小子,别装蒜。 迷太多的坏处就是,艾果儿已经没有兴趣去寻找答案了。 反正,问了他也不说。 期末考试的成绩不错,就意味着这个寒假艾果儿能躺着过。 这个时候只要不想起寒假作业,哪怕上学期发生的这样那样的破事儿全都历历在目,也只能被称作浮云。 毕竟,过去再让人耿耿于怀,也只存在于记忆里,无法和未来相比拟。 艾青华趁自己清闲的时候,和两个小东西谈了谈未来的事情。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55.订婚了 此为防盗章,独家于晋江,请支持正版,谢谢!用艾姥姥的话说,狼性也会传染,比如说狼吞虎咽。 每天都饿得半死的艾果儿,别说反驳了,连哼唧的力气都没有。 某狼还是不喜欢说话,当然也很少嗷嗷着或者呜呜地表达情绪。 人总是会长大的,又长大了一些的裴骁,终于不再觉得自己会做狼王了。 他明白了自己和狼的区别,也明白了自己和这些人的区别。 不能做狼王的裴骁,还因此低沉了一段时间,而这段时间大约为期…半天。 就是大雪纷飞的某一天,他在上学的时候,忽然很伤感地意识到了这一点,低沉了。 一回到狼窝,哦不,家里,低沉期过去。 因为有艾果儿在,他低沉不起来。 “余忆童稚时,能张目对日,明察秋毫,见藐小之物必细察其纹理,故时有物外之趣……” 是夜,艾果儿照常挤到了裴骁的房间里写作业。 这样的话,裴骁会在自己的作业写完的时候,帮她写一写语文作业。 写的事情,他可以代劳,背就不行了。 艾果儿一头磕在了课本上,然后偏了头看他,苦恼地说:“你说这些古人都死了几百几千年了,咱们还要背这些文言文干啥?” “你记不住?”裴骁停了笔,一双像狼一样狡黠的黑眼睛看了过去,就是这双明亮的眼睛和长长的睫毛,奠定了他的颜值基础,眼睛里还时常闪烁着那种会摄魂一样的光。 “我再读一遍,肯定会背了!”艾果儿愤愤地说。 她把疑问句听成了肯定句,这不怪她的,裴骁这个人,说话不带感情,即使是讲一个特别有爱的故事,浑身上下也洋溢着一种狼外婆的气息。 艾果儿非常不服气地又读了一遍,呵呵,还是不会背。 真的,她宁愿多做十套数学卷子,也不愿意背一篇文言文。 打脸来得实在太快,艾果儿哼哼唧唧,但很快找到了理由,“我晚饭就吃了半碗,太饿了,注意力才不集中。” 说话间,肚子倒是配合,咕噜响了一声。 写个作业都堵不上她的嘴。 裴骁没有吭声,身体很正直,伸手拉开了抽屉,在一堆本子的下面,翻出了一袋牛肉干甩给她。 不能做狼王的裴骁,还是改不掉储藏食物的习性。 艾果儿激动的想哭,右手已经伸了出去,左手啪一下,打在了右手上,哀嚎:“不行,会肥的。” “肥不好吗?”他最喜欢吃小肥羊,烤的涮的都行。 这个疑问句,艾果儿听懂了。 继续哀嚎:“我减肥。” 裴骁真的弄不懂这些雌性,哦不,这些女生。 天天吆喝着要减肥,买一碗饭,只吃两口,造孽! 他斜眼看了下与他并排而坐的少女,豁了口的门牙早就长齐了,牙齿整齐又洁白,原本是小巧的o型脸,大约是减肥出了效果,成了小u脸,离v型还是有很大一段的距离。 生物课没学过吗!雌性的皮下脂肪本来就比雄性的多,所以才摸起来软绵绵的。 裴骁没摸过,一切的认知都来源于理论知识。 不过,他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很真诚,“不肥。” “真的?”艾果儿一听这话,显得很惊喜。 但裴骁的话还没有说完,他接着又道:“脸不肥,屁股大。”胸也还不大。 13岁的少女早就抽条长了,眼睛变大了不少,连腰身也长出来了,短板就是腿还不够长而且屁股大。 艾果儿有想要一掌拍死他的心情,转念一想,这哥哥,三年前还只会嗷嗷呢,他要是彻底学会了人类的圆滑,才叫稀奇。 她自我排解了一下郁闷的心情,修复好了之后,操碎了心地道:“我跟你说,你在其他的女生面前可不要屁股来屁股去的,别人会以为你耍流氓的,知道吗?” 其他的女生……艾姥姥算吗?除了她们,他也不跟其他的雌性说话。 不过裴骁很快就想明白了,眨了下眼睛,声音很低沉地道:“嗯。” 这家伙正处在变声期。 他这么出声儿的时候,艾果只想毒哑了他,还不如呜呜叫的时候呢。 第二天上语文课,没有背出课文的艾果儿,被老师罚抄课文十遍。 抄课文完全没有压力的好吧!趁着第二节下课的课间,艾果儿哧溜上了三楼,立在九年级三班的门外,准备找裴骁。 他的个子高,坐在倒数第一排。 艾果儿站在前门边招了很长时间的小手,她俩简直心无灵犀,裴骁一直低着头,连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后来,干脆往桌子上一趴。 眼看他要睡死过去,艾果儿急了,大吼一声:“裴骁!” 成功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感觉怨毒怨毒的女生目光最多。 艾果儿不自在地往门后躲了躲。 裴骁“噌”一下站了起来,下意识想躲。 反应了一下这是三楼,捏了捏衬衣的衣摆,慢慢地走了出去。 “你不是说在学校里,咱俩装不认识吗?” 这话要是让裴骁的老师听见,能感动得热泪盈眶。 因为这句话一共有15个字呢! 上课叫他起来回答个问题,他都只回答那些简单的,比如说abcd选啥,或者对错。 长的问题,一概不答。 学霸很任性。 “有紧急情况。”艾果儿双手合十,可怜兮兮地说:“我们语文老师太坑了,就是昨天的课文,罚我抄十遍。我还有两套奥数卷子没做呢!你帮帮我吧!帮我抄八遍。” 裴骁翻了翻眼睛,这可真是平地炸起一声雷,他躺枪啊。 对了下狼爪,很无奈地砍价:“五遍。” “七遍吧,嗯~”艾果儿把他当做了艾青华,娇里娇气地撒娇。 裴骁最受不了她这样,转身要走。 艾果儿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五遍就五遍。你记得字和我写的一样啊!下午上课前要。”交待完了,她叹了口气,这才松开了手。 裴骁点头,转身回了教室。 裴骁的同桌方妍诗,一直目送着艾果儿下楼,等到他坐回了位置上,似不经意地问:“那是谁啊?” 裴骁懒洋洋地抬了下眼皮,没有回答。 同桌这种生物,他一直没有。前不久,这个女生自己搬着桌子,坐到了他的旁边,很烦啊! 狼是一种集群动物,发现猎物后,会以迂回包抄的方式把猎物围起来。 孤狼难活,离了群的狼,会想尽办法加入或者组建新的群体。 一般最好的办法是雌雄搭配,不仅搭档捕猎,还能繁殖后代。 人也是集群动物。 可裴骁觉得他现在的窝就挺好的,一点儿都没打算组建小群体。 同桌都一个月了,别说把他拿下了,他们一共就说了两句话。 “你好,我叫方妍诗。” “嗯。” 还有一次,坐在外面的她故意挡住了他的路。 “让开。”说出的话冰冷的没有一点儿温度。 方妍诗真怀疑他是雨人,就是那种在某方面有超强能力的自闭症。 可现在,她打消了这种怀疑。 嫉妒使人丑陋。 吃的很开的方妍诗,很快就打听出了艾果儿的名字和班级。 约了几个姐妹,下午上课前去堵人。 艾果儿才一来教室,就听见门外有人喊她的名字。 出来一瞧,几个女生,没一个认识的。 她下意识问:“你们谁找我?” “我……咱们去厕所说话。”方妍诗不善地说。 艾果儿皱眉,“有什么事儿就在这儿说吧!” 方妍诗努了下嘴。 旁边的两个女生一左一右夹着艾果儿,推搡道:“走吧,去厕所!” 校园暴|力,艾果儿知道的。 并且,上小学的时候,她可能就是校园暴|力本身。 只不过她从来不欺负女同学,毕竟女人何必为难女人。 加之,她的好友喻蓝星在六年级的时候回了京城,她孤掌难鸣,便低调了下来。 意识到自己遇到了什么,艾果儿一甩胳膊,把两人的手甩到了一边,气势汹汹地说:“走就走。” 中午走的太急,裴骁忘记把抄好的课文给艾果儿了。 这会儿想起来了,专门下到一楼,给她送。 站在她们班教室门口,发现她不在里头,就是这时候,听见走廊上有人议论。 “艾果儿被几个高年级的女生叫到厕所了。” “谁?”他凑了上去,拧着眉问。 那小女生一转身,顿时微红了脸:“是我们班的艾果儿。” 声音才落,干啥都慢吞吞的校草已经往厕所的方向飞奔而去。 校草奔跑起来简直像一阵疾风,哦不,更像是猛兽出笼。 总之,好帅啊。 一楼的女厕所门已经反锁了。 方妍诗一手撑在墙上,几个人把艾果儿堵在了堆放杂物的角落里。 要死总也得死个明白的。 艾果儿撇了下嘴问:“学姐,我到底怎么了?” 怎么了?居然还有脸问。 您就是狐狸精本尊哎! 不对,是学妹婊。才上七年级就敢勾|引九年级的学长。 方妍诗才不会说她是羡慕嫉妒恨了,拉着脸,恶狠狠地道:“怎么了?老娘就是看你不顺眼。” 艾果儿本想反驳,不过脑子一抽,又想,她以前和那些小男生打架,都是拽衣领子来着,要是和女生打架的话,是挠脸啊,还是扯头发。 还没决定好呢,门外忽然就响起了裴骁的呼喊声音。 “果儿!”声音在空旷的走廊上响起了回音,裴骁陡然想起,那一夜,他快病死的时候,母狼在深山里嘶吼的焦虑,大约就是雷同的心情。 艾果儿一听见他的声音,急吼吼地喊:“裴骁,这是女厕所!别进来。” 哎呀,神啊,她的心都要操碎了。可,重点呢?国家欠她一个舍己为人奖。 “砰”的一声,只一脚,裴骁踹烂了门。 他就站在门外,身体上的汗毛一根一根竖了起来,钢锥一样的眼睛里,有饿狼的凶狠劲儿,仿佛时刻准备着飞扑上去,怒吼撕咬。 做不成狼王的裴骁,却像真的狼王一样,令人不寒而栗。 方妍诗吓傻了,她怎么也想不到整天软绵绵趴在桌子上的他,会有这么大的爆发力。更加的不想在他的面前,撕下自己温柔的伪装。 艾果儿也傻了,真怕这哥哥一不小心释放了狼性,以后没法在学校混下去。 要知道,狼在掐架的时候,不分男女,哦不,不分雌雄。狼不懂什么叫好男不跟女斗。 万幸,这时候,教导主任闻声而来,“怎么回事?” 很快,校草踹烂了女厕所的门,成了这学年最劲爆的话题。 嗯……毁坏学校公物,赔款两百。 11:50放学,平时死慢死慢的裴骁把课桌上的书往书包里一放,“嗖”一下,第一个跑出了教室。 他前桌的高邈,只觉一阵风从他的面前刮过,再一扭头,后面的人没了,嘟囔了一句:“见鬼了。”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56.黑泳衣 此为防盗章,独家于晋江,请支持正版,谢谢!可艾果儿还是害怕,紧紧地拽着他的胳膊,小心翼翼地跟着他往前行。 终于来到了小溪边,“嘘”一声,实在太不容易。 艾果儿松开了拽着裴骁的爪子,站在小溪边的圆石上,深深地吸了口清新的水气。 撇开那些未知的杂草丛不说……“这儿的空气真好,风景也美丽。”艾果儿拿鞋底触了触清澈见底的小溪。 这个暑假过的也真是,裙子跟凉鞋被甩到了一边,运动裤、运动鞋上身,还得扎紧裤腿。 艾果儿找了块相对干爽的石头坐了下来,豪放地脱掉了运动鞋和运动袜。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不管是古装剧还是现代剧,到了溪边,就得脱了鞋,亲近自然。 溪水很清凉,艾果儿把一双白嫩的脚丫子伸进溪水里的同时,裴骁正在靠下一点的地方,捧起了一把溪水,洗了洗脸。 两个人几乎同时发现了对方的动作,艾果儿赶紧抬起了脚,却幸灾乐祸地说:“你捧起了一捧有味道的水。” 她不说话,就不会觉得这么尴尬。 裴骁不动声色站了起来,又不动声色地挪到了她的身边,再次蹲下,一只手搅着水面,水花四溅。 “死裴骁。”被溅了一脸水的艾果儿忍不住呼喊。 很少笑的狼,清爽的笑声,一直飘了很远。 两个人准备在溪边玩一会儿,就下山。 溪水里有些小鱼,艾果儿惦记着抓几条回去,丰富一下晚餐。 但鱼没有抓到,好像听见了人的声音。 艾果儿以为是艾青华,叫了声:“爸爸。” 不多时,却走来了两个山里的汉子,黑幽幽的面孔,藏青色的衣服,一模一样的打扮。只不过一个人的背上背着一个沉睡不醒的女孩,女孩看起来也就十八九岁,也是穿着藏青色的布衫。另一个人的背上背的是背篓,背篓看起来很沉。 他们也来到了溪边,背背篓的男人在他们的不远处给水壶灌水。 艾果儿低头很快穿上了鞋。 兴许是觉得尴尬,那汉子咧开嘴笑着搭话:“我妹子生病了,我们刚刚带她看完病。” 这里的地方话口音很奇怪,那个汉子应该是认出他们不是本地人,说的是带着浓重口音的普通话。 但艾果儿皱着眉很努力地听了,还是没怎么听懂,伸头看了那女孩一下,被裴骁猛地拉了回来。 那汉子再笑。 裴骁的那双狼眼露出了从未有过的凶光。 饶是在山里经常跑的汉子,也吓了一跳。 再往大山的深处走,时常会出现一些野兽,那个少年的眼睛里,居然有野兽的凶悍。 那汉子用当地的土语和背着女孩的汉子低语了几句,时不时地偷眼打量几下。 不通语言,但裴骁懂得怎么看人的眼睛。 这两个人类,不像善类。 裴骁拉着艾果儿的手离开了小溪,想往树林的外头走。 并没有走几步,身后的汉子喊:“小姑娘,能不能帮叔叔个忙?” 依旧是带着浓重口音的普通话,很奇迹的,艾果儿听懂了这句话。 她的心猛地一跳。 要说刚刚她还觉得裴骁有点神经过敏,那现在她自己也神经过敏了。 人心隔着肚皮,说话的汉子眼睛里还闪烁着笑意。 可艾果儿懂得这样的道理,如果是她自己需要帮助的话,在可以选择的情况下,她一定会向强者发出求助的信号,而不是向她这个明显看起来就比裴骁弱了很多的小丫头。 她的手被裴骁紧紧地攥在了手心里,她用嘴型和裴骁示意:跑。 可是裴骁有他自己的考虑。 要比野外的生存技能和奔跑的速度,他绝对不会比眼前的两个山里人差,可是艾果儿不行,山路崎岖,在这种地方奔跑,她甚至跑不到一百米远的地方,就会寸步难行。 裴骁转了身,面对着步步逼近的汉子。 他用眼角斜晲,不远处背着女孩的汉子已经把女孩儿放在了地上,伺机而动。 这几乎和狼捕猎时的套路一样,有的正面进攻,有的侧面协助。 裴骁很轻蔑地咧了下嘴角,冰冷地问:“有什么事情?” 已经快要逼近的汉子还在伪装:“我想请姑娘帮我看一看我妹子……” 他突然逼近,向着艾果儿伸手,打着先把她控制住的主意。 裴骁比他更快,在他刚刚伸出手的那一刻,忽然双脚蹬地,猛扑了上去。 不远处的汉子看得更清楚,人在猛扑的时候往往会有一个助跑,那个少年像是平地腾空,就像野兽一样,身姿轻盈,动作凌厉。 裴骁根本就不给人反应撕扯的机会,将那汉子扑倒之后,两只腿顺势压住了他的手臂,一只手掐住了他的下颚,对准了他的勃颈,狠狠地咬了下去。 男人的惨叫声音在树林里回荡了很久,惊起了树林里栖息的鸟群。 什么事情都有一个铺垫,如果上一次裴骁没有跟她说过他咬烂别人脖子的事情,艾果儿可能也会像不远处的那个汉子一样吓得愣住了。 她的反应很快,在不远处的汉子反应过来往她这儿跑的那一瞬间,她已经从地上捡起了两块大石头,呲着牙,瞪着眼睛。 这时,裴骁抬起了头,眼神阴厉,嘴边还挂着鲜红欲滴的热血。 这辈子亏心事做得不少! 还有,大山里关于山魈鬼怪的传说很多很多。 眼前的少年就像来自地狱的恶鬼。 不是恶鬼还能是什么呢!只有恶鬼才有如此凶狠的眼睛。 汉子一个激灵,踉跄着退后了两步,光束调转了方向,大声狂吼着,往大山的更深处跑去。 居然把妹子也忘记了带走。 地上的那个没死,可能是受不了这个刺激劲儿,太恐怖了,抽搐着两眼一翻,吓晕了过去。 艾青华带着他的实习生,正在找他们家两个没吃午饭的熊孩子,他这爹当的委实操碎了心。 才下到山腰,便听见了惨叫声音,慌里慌张地闻声寻来,连鞋都跑掉了一只。看清了树林里的场景,倒抽一口凉气。 到底是经验丰富的大人,艾青华很快就发现,呼吸平稳的女孩怎么叫都没有一点知觉,肯定不仅仅是沉睡这么简单。 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他们用登山绳将那晕过去的汉子捆绑了结实,带下山的时候报了警。 警察叔叔来的很快,这时候,艾青华已经给那汉子止住了血,但脖颈上的几个洞仍旧瞩目的要命。 警察叔叔例行公事问:“他的脖子是怎么回事?” 艾青华尴尬地解释:“我儿子特别疼妹妹,一看这人要对妹妹不利,发了狂……咬的!” 警察叔叔一听,惊讶地瞪圆了眼睛——好一个勇敢的少年! 误打误撞,抓住了一个人口贩子。 听说,警察叔叔顺藤摸瓜,捣毁了一个贩卖集团。 艾果儿兴奋之余,又后怕不已。 她可不想被卖到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地方,天天挨打,还得生一大窝孩子。 她幻想中的未来生活,充满幸福温馨以及各种高科技。 想一想,社会差一点就少了一个女精英,艾果儿来到了院子里。 时值傍晚,太阳的余晖还留有最后一抹艳丽。 农家小院里的裴骁正半躺在屋檐下,享受着夏日里难得的清凉时光。这头狼,温顺的时候,简直就像一只泰迪。 她轻轻地走了过去,摸了摸他的狼头,很赞许地说:“骁,鉴于你的勇猛表现,我准备好好奖励你。” 狼懒洋洋地睁开了一只眼睛,闪烁出来的光芒比太阳的余晖还要瑰丽。 “什么奖励?” “我送你……” 送什么好呢? 艾果儿凝视思索了片刻,忽然弯了腰贴近。 将将踏入院门的艾青华看见的便是以上的场景。 夕阳美得恰如其分,将院中的两人,笼罩在余晖里。 怪年少的时光过分美丽! 艾果儿弯着腰,眉开眼笑,说的是:“我送你个…你想要的吧!” “但别太贵,你知道的我买不起。”她直起了身子,又弱弱地补充了一句。 贫穷限制了她的想像力,有很多想送他的东西,只想一下都肉疼的要命。 不远处的艾青华一拍大腿,忽然想起了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 正在上化学课的裴骁昏昏欲睡,忽然鼻子一痒,打了个声势浩大的喷嚏。 离他最远的化学老师都愣了一下,轻笑说:“吓我一跳。” 班里的同学全都哈哈笑了起来,坐在第一排的方妍诗扭头看了他一下,说不好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又很快把头扭了回去。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57.伪装癖 此为防盗章,独家于晋江,请支持正版,谢谢!可艾果儿还是害怕,紧紧地拽着他的胳膊,小心翼翼地跟着他往前行。 终于来到了小溪边,“嘘”一声,实在太不容易。 艾果儿松开了拽着裴骁的爪子,站在小溪边的圆石上,深深地吸了口清新的水气。 撇开那些未知的杂草丛不说……“这儿的空气真好,风景也美丽。”艾果儿拿鞋底触了触清澈见底的小溪。 这个暑假过的也真是,裙子跟凉鞋被甩到了一边,运动裤、运动鞋上身,还得扎紧裤腿。 艾果儿找了块相对干爽的石头坐了下来,豪放地脱掉了运动鞋和运动袜。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不管是古装剧还是现代剧,到了溪边,就得脱了鞋,亲近自然。 溪水很清凉,艾果儿把一双白嫩的脚丫子伸进溪水里的同时,裴骁正在靠下一点的地方,捧起了一把溪水,洗了洗脸。 两个人几乎同时发现了对方的动作,艾果儿赶紧抬起了脚,却幸灾乐祸地说:“你捧起了一捧有味道的水。” 她不说话,就不会觉得这么尴尬。 裴骁不动声色站了起来,又不动声色地挪到了她的身边,再次蹲下,一只手搅着水面,水花四溅。 “死裴骁。”被溅了一脸水的艾果儿忍不住呼喊。 很少笑的狼,清爽的笑声,一直飘了很远。 两个人准备在溪边玩一会儿,就下山。 溪水里有些小鱼,艾果儿惦记着抓几条回去,丰富一下晚餐。 但鱼没有抓到,好像听见了人的声音。 艾果儿以为是艾青华,叫了声:“爸爸。” 不多时,却走来了两个山里的汉子,黑幽幽的面孔,藏青色的衣服,一模一样的打扮。只不过一个人的背上背着一个沉睡不醒的女孩,女孩看起来也就十八九岁,也是穿着藏青色的布衫。另一个人的背上背的是背篓,背篓看起来很沉。 他们也来到了溪边,背背篓的男人在他们的不远处给水壶灌水。 艾果儿低头很快穿上了鞋。 兴许是觉得尴尬,那汉子咧开嘴笑着搭话:“我妹子生病了,我们刚刚带她看完病。” 这里的地方话口音很奇怪,那个汉子应该是认出他们不是本地人,说的是带着浓重口音的普通话。 但艾果儿皱着眉很努力地听了,还是没怎么听懂,伸头看了那女孩一下,被裴骁猛地拉了回来。 那汉子再笑。 裴骁的那双狼眼露出了从未有过的凶光。 饶是在山里经常跑的汉子,也吓了一跳。 再往大山的深处走,时常会出现一些野兽,那个少年的眼睛里,居然有野兽的凶悍。 那汉子用当地的土语和背着女孩的汉子低语了几句,时不时地偷眼打量几下。 不通语言,但裴骁懂得怎么看人的眼睛。 这两个人类,不像善类。 裴骁拉着艾果儿的手离开了小溪,想往树林的外头走。 并没有走几步,身后的汉子喊:“小姑娘,能不能帮叔叔个忙?” 依旧是带着浓重口音的普通话,很奇迹的,艾果儿听懂了这句话。 她的心猛地一跳。 要说刚刚她还觉得裴骁有点神经过敏,那现在她自己也神经过敏了。 人心隔着肚皮,说话的汉子眼睛里还闪烁着笑意。 可艾果儿懂得这样的道理,如果是她自己需要帮助的话,在可以选择的情况下,她一定会向强者发出求助的信号,而不是向她这个明显看起来就比裴骁弱了很多的小丫头。 她的手被裴骁紧紧地攥在了手心里,她用嘴型和裴骁示意:跑。 可是裴骁有他自己的考虑。 要比野外的生存技能和奔跑的速度,他绝对不会比眼前的两个山里人差,可是艾果儿不行,山路崎岖,在这种地方奔跑,她甚至跑不到一百米远的地方,就会寸步难行。 裴骁转了身,面对着步步逼近的汉子。 他用眼角斜晲,不远处背着女孩的汉子已经把女孩儿放在了地上,伺机而动。 这几乎和狼捕猎时的套路一样,有的正面进攻,有的侧面协助。 裴骁很轻蔑地咧了下嘴角,冰冷地问:“有什么事情?” 已经快要逼近的汉子还在伪装:“我想请姑娘帮我看一看我妹子……” 他突然逼近,向着艾果儿伸手,打着先把她控制住的主意。 裴骁比他更快,在他刚刚伸出手的那一刻,忽然双脚蹬地,猛扑了上去。 不远处的汉子看得更清楚,人在猛扑的时候往往会有一个助跑,那个少年像是平地腾空,就像野兽一样,身姿轻盈,动作凌厉。 裴骁根本就不给人反应撕扯的机会,将那汉子扑倒之后,两只腿顺势压住了他的手臂,一只手掐住了他的下颚,对准了他的勃颈,狠狠地咬了下去。 男人的惨叫声音在树林里回荡了很久,惊起了树林里栖息的鸟群。 什么事情都有一个铺垫,如果上一次裴骁没有跟她说过他咬烂别人脖子的事情,艾果儿可能也会像不远处的那个汉子一样吓得愣住了。 她的反应很快,在不远处的汉子反应过来往她这儿跑的那一瞬间,她已经从地上捡起了两块大石头,呲着牙,瞪着眼睛。 这时,裴骁抬起了头,眼神阴厉,嘴边还挂着鲜红欲滴的热血。 这辈子亏心事做得不少! 还有,大山里关于山魈鬼怪的传说很多很多。 眼前的少年就像来自地狱的恶鬼。 不是恶鬼还能是什么呢!只有恶鬼才有如此凶狠的眼睛。 汉子一个激灵,踉跄着退后了两步,光束调转了方向,大声狂吼着,往大山的更深处跑去。 居然把妹子也忘记了带走。 地上的那个没死,可能是受不了这个刺激劲儿,太恐怖了,抽搐着两眼一翻,吓晕了过去。 艾青华带着他的实习生,正在找他们家两个没吃午饭的熊孩子,他这爹当的委实操碎了心。 才下到山腰,便听见了惨叫声音,慌里慌张地闻声寻来,连鞋都跑掉了一只。看清了树林里的场景,倒抽一口凉气。 到底是经验丰富的大人,艾青华很快就发现,呼吸平稳的女孩怎么叫都没有一点知觉,肯定不仅仅是沉睡这么简单。 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他们用登山绳将那晕过去的汉子捆绑了结实,带下山的时候报了警。 警察叔叔来的很快,这时候,艾青华已经给那汉子止住了血,但脖颈上的几个洞仍旧瞩目的要命。 警察叔叔例行公事问:“他的脖子是怎么回事?” 艾青华尴尬地解释:“我儿子特别疼妹妹,一看这人要对妹妹不利,发了狂……咬的!” 警察叔叔一听,惊讶地瞪圆了眼睛——好一个勇敢的少年! 误打误撞,抓住了一个人口贩子。 听说,警察叔叔顺藤摸瓜,捣毁了一个贩卖集团。 艾果儿兴奋之余,又后怕不已。 她可不想被卖到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地方,天天挨打,还得生一大窝孩子。 她幻想中的未来生活,充满幸福温馨以及各种高科技。 想一想,社会差一点就少了一个女精英,艾果儿来到了院子里。 时值傍晚,太阳的余晖还留有最后一抹艳丽。 农家小院里的裴骁正半躺在屋檐下,享受着夏日里难得的清凉时光。这头狼,温顺的时候,简直就像一只泰迪。 她轻轻地走了过去,摸了摸他的狼头,很赞许地说:“骁,鉴于你的勇猛表现,我准备好好奖励你。” 狼懒洋洋地睁开了一只眼睛,闪烁出来的光芒比太阳的余晖还要瑰丽。 “什么奖励?” “我送你……” 送什么好呢? 艾果儿凝视思索了片刻,忽然弯了腰贴近。 将将踏入院门的艾青华看见的便是以上的场景。 夕阳美得恰如其分,将院中的两人,笼罩在余晖里。 怪年少的时光过分美丽! 艾果儿弯着腰,眉开眼笑,说的是:“我送你个…你想要的吧!” “但别太贵,你知道的我买不起。”她直起了身子,又弱弱地补充了一句。 贫穷限制了她的想像力,有很多想送他的东西,只想一下都肉疼的要命。 不远处的艾青华一拍大腿,忽然想起了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 他很清楚,自己的怒火应该朝外喷洒。 那个人,不应该先来挑衅。 又是一个周一。 狼王带着压抑了两天的狼性到了学校。 高邈比他到的早,已经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裴骁一到教室,一双狼眼炯炯有神,目光锁定。 大约是感觉到了他灼灼的目光,高邈不由自主地抬头,等到他快走近的时候,还冲他笑了一下。 狼王却扔了自己的书包,隔了两张课桌,“嗷”一声,一脚踩上了桌子,猛扑了上去。 长大了之后,谁也没有见过这么原始野蛮的打架方法。 高邈被掐倒了之后,整个人还是懵懵的,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了他,连反抗都是癔症了片刻之后的事情。 高邈也算是人高马大,还是班里的体育委员,上回铅球考试全班第一,奈何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脸憋的通红,也没能翻转局势。 狼生第一次为了雌性而掐架。 裴骁挥出去了一拳,发现对手太渣,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再揍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 他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趾高气扬地站了起来,冠冕堂皇地大吼:“你以后离我妹妹远一点!” 方妍诗一惊,瞬间就趴在了桌位上,这句话她熟悉的要命,那天她颤颤抖抖的和他说着“对不起”,他说的就是——离她远一点。 称呼上变得更合理,看来某狼心思的复杂程度,又朝人类迈进了一大步。 站的道德高度更合理,来拉架的同学,扶起了课桌,又把高邈扶了起来。 沈煜埋怨了一句:“卧槽,你也太不是东西了,连初一的小嫩草你都不放过。” 高邈觉得自己特别冤,别人谈个恋爱都能抱抱亲亲,再不济,也能拉拉小手,他这纯粹是柏拉图,就送了一盒巧克力。 他黑着脸,摸了摸又疼又麻的嘴角,卧槽,出血了。 沈煜倒是也想说一说裴骁,都是自己同学,出手干嘛这么黑。可抬眼一看,裴骁的手可能是碰在了桌子上,两个指甲都折了,小指甲隐隐还有血迹,十指连心,裴骁伤的不比高邈轻,他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听说裴骁的爸爸不常在家…这个长兄如父,当哥哥的也是替妹妹操碎了心。 转而又偷偷地说高邈,你他妈泡谁不好,居然想泡自己同学的妹妹! 看吧看吧,妹控发飙了。 狼王也没有预料到,战役会结束的这么迅速。 这架掐的一点儿都不惊天地泣鬼神。 看来,人和狼就是没法比。 他甩了甩手,捡起了书包。 第一节课是物理,预备铃一响,教室里恢复了正常,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中午放学,艾果儿还是坐着裴骁的自行车回家。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58.烟雾dan 此为防盗章,独家于晋江,请支持正版,谢谢!他知道的,艾果儿的生理期一共持续了五天。 这五天里,她受到了狼后般的待遇,没哭没求,一笔没动,裴骁便帮她写完了语文作业。 艾青华心血来潮检查了一下艾果儿的作业,还夸她:“呦,这字有稍许的进步。” 艾果儿咧嘴一笑,笑得很是心虚。毕竟,东窗事发已经不止一次了。 五天之后,刚好是大年三十。 艾家的年夜饭是属于实用型的,就是那种大锅炖肉,大碗盛汤,并不精致的类型。 可两小东西干掉了整整一锅的小酥肉,也是让艾青华叹为观止。 裴骁就算了,正长身体的男孩子,吃的很多那是肯定的。 他女儿……锅里的最后一块酥肉已经被裴骁夹在了筷子上,他女儿到底是多用筷子很多年特别有优势,熟练地用筷子一别,肉就掉回了锅里,另一只手早就拿好了勺子,连汤带肉,盛到了她自己的碗里,还得意地冲裴骁笑。 他和穗儿的孩子,没有长成穗儿那种温柔的女人,并且越长越歪。 艾青华花了整整一夜的时间,才勉强接受了这个现实。 第二天一早起床,艾姥姥已经煮好了上供用的肉。 他女儿的生曰就是大年初一。 穗儿也是这天走的。 这是个举家悲伤的日子。 艾青华会在这一天不如往常爱笑,艾姥姥像是更年期又回来了易燃易爆。 裴骁早两年前就有了这个认知。 一直等到十点,艾果儿还没有从楼上下来,他伸长了狼颈探了好几次,终于决定上楼看看。 轻轻地敲了一下她的房门,屋子里传来了清丽的少女声音。 “干吗?” 裴骁将门推开了一条缝,探头进去,“你不吃早饭啊?” “昨晚上吃的太多,不饿。”坐在书桌前的艾果儿极力掩饰着自己的不自在。 裴骁默默地关上门,在心里默数了十秒,又猛地一推门。 塞了一嘴锅巴的艾果儿,瞪圆了眼睛。 偷吃被发现,挺没意思的。 四目相对,裴骁又默默地关上了门,这一次他拐回了自己的房间,很快就献出了自己的“存粮”。 只不过艾果儿没动,吃中午饭的时候她下了楼,给没见过面的妈妈上了炷香。 中午饭吃了半碗,喝了半碗汤,一句话没说就又上去了。 晚饭没下来,又说自己不饿。 今天一整天艾青华和艾姥姥也没怎么吃饭,晚饭时偌大的饭桌只有裴骁一个人。 关键还吃的特别晚,他狼吞虎咽地塞了五个包子,本来还想吃第六个,伸出去的手顿了一下,又缩了回来。 吃完饭,他把碗筷洗干净,白色的盘子里还放着两个没有吃完的包子,他默默地揣上了楼。 一推门,艾果儿正在和他送来的牛肉干儿较劲。 四目又相对,裴骁一闪身进来,把包子递了过去。 艾果儿没接,嘴里嚼着牛肉干,叹了口气说:“骁,我是不是特别没有良心啊?” “嗯?”裴骁没懂她的意思。 就知道他不会懂的,所以才可以说给他听。 坐在床沿儿的艾果儿,拍了拍自己的小床,示意他坐在这里。 跟着又重重地叹了口气:“我没见过我妈,见过照片儿,挺漂亮的,生我的时候才27,大出血,人没救回来。前几天我还在想,我人生挨的第一锤是智商问题,现在想想不对,我人生挨的第一锤其实是没有妈妈。可你知道吗?妈妈对我来说就是一个名词,我没有一点关于她的记忆。我觉得我应该特别悲伤的,比我爸和我姥姥都悲伤,可我悲伤不起来。肚子还是会饿,还是会想吃东西,我好像特别没有出息。” 坐在她身边的裴骁没有出声音,艾果儿顿了一下,紧皱了下眉,接着又说:“还有,我不是杀人犯。真的,我也不想的。虽然爸爸和姥姥从来都不说,但是别人说过的,我妈是因为生我才没的。你看小说上总写这叫克母,我爸没有把我送到哪个尼姑庵都是谢天谢地。可能他也会在心里拿我和我妈做比较谁更重要,可惜他没有选择的余地。” 大姨妈果真带来了青春期。 再没心的孩子也会在这种时候,变得敏感又矫情。 裴骁感觉的到她的不开心,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拧眉思索了好一会儿,讲了那头母狼的故事。 “我生病,母狼把我送到林场之后,就被隔壁村的人打死了。我好了之后,一直在等它来接我,它没有来。后来我听懂了人话,林场爷爷的葬礼上,我见到了那个人,咬烂了他的脖子。他们要打死我,艾叔叔带着我连夜跑了…” 故事特别简洁,依旧不带啥感情色彩,以至于艾果儿特别想知道他写作文时的800字都是怎么凑够的。 又想着她爸也真是的,什么事儿都不说,她要是老早知道他一口能咬烂别人的脖子,那会儿她还敢捏他耳朵尖儿嘛!多危险。 总之,心情很复杂的艾果儿瞬间就忘记了自己的悲伤,问:“那人被你咬死了吗?” “没。”裴骁呲了呲牙给她看,才说:“我牙没狼尖。” “说起这些事情,那你这儿会疼吗?”艾果儿指了指自己的心脏。 裴骁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心脏,可艾果儿并不等他回答,又说:“唉,你也是没妈的孩子。”还没爹。 想到此,艾果儿把手里的牛肉干袋子主动递了过去。 可裴骁一手捧了一个包子,没手接,她便拿过了他右手的。 两个人坐在床前晃悠着脚,分享完了包子,又分享了牛肉干锅巴奶糖等等好多东西。 化悲伤为食欲,直到把艾果儿的存粮也吃得七七八八。 书桌上的小闹钟,已经指到11点了。 裴骁对了对狼爪子准备回去了,可艾果儿又说:“茶叶水喝多了,要不再聊半袋薯片的?”也就剩这点儿吃的了。 裴骁从善如流,停下了脚步。 今天是个人不圆月也不圆的夜,想看月亮都看不到的艾果儿故意问他:“你还记得你刚来我家的时候,一到月圆之夜就站到屋顶上发疯吗?” 裴晓很是后悔,他不想聊了。 可是艾果儿的爪子已经扒在了他的肩上,他撇了撇嘴,很无奈地又坐下。 艾果儿打了个哈欠,半歪在了床上,又聊:“我跟你说,我死都不会让学校里的那些女人知道咱俩没有半点血缘关系,要不然她们能弄死我。女人的嫉妒心啊~” “高邈…”裴骁主动提起,他其实是想问她还有没有在生他的气。 艾果儿露出了不屑的表情,“提他干什么,扫兴。连爱情都不敢勇于追逐的男人,根本就不叫男人。” 少女心里的英雄都会踩着七彩祥云,对狗熊一点儿都不感兴趣,是以艾果儿对于自己那段无疾而终的初恋,只想深埋到地底,再不被人提起。 裴骁的心里很高兴,狼耳朵动了动,有种想给她讲讲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的冲动。 公狼就是靠骁勇的实力来吸引母狼的注意,这是狼的天性。 一扭头,却发现,她已经闭上了眼睛。 带了些婴儿肥的小脸上,有一种醒着的时候,从来都不会有的恬静。 裴骁轻手轻脚地帮她调整好了睡姿,又给她盖好了被子。 但某人睡相很差,一脚蹬翻了被子,拽住了某狼的衣袖,还磨了磨尖利的牙齿。 12点半,悲伤的一天终于过去。 艾青华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宝贝女儿。 见她卧室的灯还在亮着,于是推门进去。 一眼看过去,惊讶的忘记了眨眼睛。 他女儿是睡的很香,就是手里还拽着裴骁的手臂。 裴骁四肢朝上地躺在床沿,半边身体悬空,整个姿势看起来又僵硬又小心翼翼,还有三分的莫名搞笑。 要知道还保留了些狼性的裴骁,一直以来的睡觉姿势都是趴着的,狼不会四脚朝天把自己最柔软的肚皮暴露出来,这是天性。 做父亲的忽然有些自责,也许他只记得自己的痛苦,忘记了孩子的。 他思索了片刻,蹑手蹑脚地后退,关灯关门。 光线暗下来的那一瞬间,狼眼睁开了一只,忽闪了一下,很快又闭紧。 第二天一早,艾果儿醒来的时候,手里头捏着昨晚上没吃完的半袋薯片。 这是大年初二,冬天的太阳,划破了云层,艾家经历了前一天的悲伤,终于又恢复了正常的氛围。 艾果儿吃完了早饭,蹦哒到了院子里喂金鱼。 艾姥姥也跟了出去。 这个时候,艾青华放下了报纸,淡淡地说:“裴骁,下不为例。” “嗯?”裴骁停止了咀嚼,一脸懵的表情。 艾青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的慢条斯理:“你懂的。” 小子,别装蒜。 高邈比他到的早,已经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裴骁一到教室,一双狼眼炯炯有神,目光锁定。 大约是感觉到了他灼灼的目光,高邈不由自主地抬头,等到他快走近的时候,还冲他笑了一下。 狼王却扔了自己的书包,隔了两张课桌,“嗷”一声,一脚踩上了桌子,猛扑了上去。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59.更年期 此为防盗章,独家于晋江,请支持正版,谢谢!她很乐观地预想了下半年的美好生活,交三五好友,处一个一笑眼睛里会有星星的男朋友。 毕竟身高已经158的她,自身的条件也不差,笑起来眼睛弯弯的,性格更不差,一定会有可爱的男孩喜欢她。 这么想着的时候,以肖绣发起的所谓的孤立,在艾果儿眼里,就成了狗屁。 人是这样的,自己干了亏心事,总是要做点什么掩盖一下。 肖绣很快就和她们一个班的王启程谈起了恋爱。 这个王启程是她们班的班长,学习一向不错,什么科目都能拿个第一,当然除了那个艾果儿最拿手的数学。 照常理说男孩一般都不会参与到女孩子勾心斗角的各类小事中,王启程那个二逼不仅参与了而且热衷,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奥数竞赛的名额只有一个。 有了艾果儿,就没他。 各种的小鞋穿的简直是酸爽,上其他课做奥数卷子被告发就算了,妈蛋,上个厕所都会被人检举抽烟也是醉了。 被一个女老师搜完了身,什么东西都没有搜出来,女老师还悻悻地道:“小小年纪不要不学好。” 艾果儿知道自己是被陷害的,而且栽赃她的人,恐怕最愿意看到的就是她和老师干了起来,她黑着脸没有反驳,心里又生气又委屈。 她不想和那些凡夫俗子翻脸,但境遇告诉她,可能再不翻脸,别人就把她当成了hellokitty。 艾果儿在被搜身的那一刻,有多生气后劲儿就有多大,她很理智地想,自己要么不发威,一发威就得干翻了一票。 她一语不发地回了教室,一抬眼睛,就看见了肖绣似笑非笑的表情。 她很奇葩地隐忍了几天,赶在上体育课之前的课间,她站上了讲台,用清丽的嗓音喊:“大家静一静,我有话要说。” 有好多同学都在换运动鞋,一听见她的声音,纷纷抬了头。 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大声地念:“亲爱的绣,自从那日一别,对你不甚想念,想念你黑色的大眼睛,想念你可爱的笑容,想念你发丝上的洗发水香味,想念你用的沐浴乳……听闻你和同班的同学谈起了恋爱,你就是那宽广的大海,一艘普通的小破船怎么配在宽广的大海上航行呢!小破船迟早会被海浪掀翻的。我这艘重达好几十吨的大船,搁浅在海滩,等候你的重新拍岸。” 顿了一下,她笑着道:“肖绣,信我给你送到了啊!” 王启程这艘小破船的脸都白了,狠狠地瞪了肖绣一眼,打开后门奔出了教室,关门的后坐力太大了,以至于后门上面的窗户嗡嗡地颤抖了起来。 艾果儿看的直想笑。切,就这么点心理承受能力。像这样的情书,她准备了好几封,看来是用不上了。 这时,肖绣吼了一声:“艾果儿,你什么意思?” 艾果儿很无辜地耸了耸肩,“我,代人传话啊。”代谁传的,你们使劲儿猜去。 其他的人都在窃窃私语,“代人传话”这四个字的杀伤力很大,代的是谁呀,大家不由自主地往校草的身上想。 可肖绣自己的心里很明白,艾果儿刚刚念的鬼东西,肯定不是裴骁写的。 她百口莫辩,气冲冲地跑出了教室,去找王启程。 这节体育课,王启程和肖绣一块儿缺了席。 体育老师点名,末了还问了一句,“你们班长呢?怎么带头旷课?” 站在第一排的艾果儿声音很大地说:“失恋了,没准儿正躲在哪儿哭呢!” 其他的同学“轰”一声全都笑了起来。 倒不是幸灾乐祸,只是这事儿,谁都不是当事人,不笑难道还哭啊! 艾果儿:切,告状谁不会呀! 她不止会告状,还会攻心。 就是那封代写的情书,好难啊!她想了整整两天。 文笔……还是不提了。语文老师知道会尴尬死的。 事情发酵了两天,肖绣终于知道艾果儿是个不好惹的,但追悔莫及,王启程对她有满腹的怀疑,对他自己则是一肚子的不自信。 他甚至连跑去向艾果儿确认情书到底是谁写的勇气都没有,心里却早已盖棺定论。他的学习是不错,可那个高年级的校草,不仅是校草,还是学霸。 有些事情是要埋藏在心底一辈子,死都不会说出去的。解释不清的肖绣最终选择了和王启程分手,这场恋情满打满共还没维持一个月。 分了手的王启程,对前女友的恨,完爆了抢走他竞赛名额的艾果儿,也就忘了继续找岔。 肖绣也再不敢惹她,这个疯起来连自己亲哥都坑的疯女子,肖绣表示了…惹不起她躲总行了吧! 艾果儿又恢复了在英语课上,写奥数卷子的自在日子。 竞赛的时间越来越近,中考的日子也即将来临。 忽然有了一个莫须有前女友的裴骁,在得知前女友的事情时,懵逼了一刻,转眼就忘在了脑后。 毕竟都是前女友了,不管真假,也就是和现在的生活没有一点儿关系。 现在,他每天在痛苦中度日。 做不完的卷子,写不完的作文,他自己都记不清楚,有多少天没帮艾果儿写过语文作业了,因为好多天都没和她一起写过作业了。 他的心里沉甸甸的,除了这个,其他全部都是浮云。 前桌的沈煜和白晓正在闹分手,有一回上自习课的时候,他听见白晓说:“反正我学习差,考不上三高的。与其到那个时候分手,倒不如现在就分手。” 沈煜喋喋不休,和白晓阐述了对异地恋的看法。 他太啰嗦了,裴骁替他总结了一下,主要的论点有以下三条: 一,距离产生美;二,不经历磨难怎么见彩虹;三,顺带考验彼此的忠诚度。 狼的世界很简单的,要组团捕猎,落单非死既伤。 人的世界就比较复杂,裴骁想了两天,背着艾果儿,给艾青华打了电话。 “叔叔,我想休学。”电话一接通,他就表明了自己的想法。 电话那边的艾青华倒抽了一口凉气,不解地问:“为什么?” 理由是早就想好的,裴骁说:“我觉得我还是有点不能适应现代社会,书看得越多,头脑越乱,我想停下来静一静、想一想…关于很多事情。” 裴骁在艾青华的印象里是不善言辞的,更多的时候都是只做不说,讨厌解释。 这样的裴骁还是他第一次见到,他很轻易就被说服了。 追根究底,从心理上来讲,现在的裴骁,本来就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期。 他没办法将现在知书达理的裴骁,和几年前不顾一切冲上去咬烂别人脖子的裴骁,联系在一起。 时间是个好东西,慢下来,或许还有更惊艳的事情。 休学的事情,远在外地的艾青华远程操控,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才办理妥当。 艾果儿一点都不知情,五月假期后的第一个周一,起了个大早的她发现裴骁还在懒床,二话不说就把他拎了起来。 裴骁揉了揉困倦的眼睛,无辜地道:“我休学了,9月1号开学的时候再去。” 艾果儿瞪大了眼睛…居然还有这种操作! 这刷新了她对上学的认知。 艾果儿也给艾青华打了电话,“爸爸,为啥裴骁可以休学我不可以?” 电话那边的艾青华又倒抽了一口,这一次,他很严肃地说:“艾果儿,快要竞赛了,请用名次来证明你的智商没有问题。” 有记忆以来,她爸很少会连名带姓的叫她。每一次这样叫的话,基本上是代表,很好脾气的她爸真的生了气。 艾果儿撇了撇嘴,果断放弃了挣扎。 是的,她得用竞赛的名次来证明她的智商不存在一点问题,她只是天真烂漫,想要活得简单而已。 艾果儿也不生气,她姥姥就这样。 傲娇的小老太太就算真生气也气不了两分钟,又该拿出藏在柜子里的好东西哄她,“果儿,哎哟,姥姥的小胖果儿。” 她就是这么着,从一颗营养不良的小瘦果,被喂成圆咕噜的小胖果的。 撕下的日历纸攒了十好几张,这天放学,姥姥很深沉地和她说:“果儿,你爸明天回来。” 一想起那些没吃过的好吃山货,艾果儿咧嘴一乐,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心里爽歪歪。 到了该睡觉的点儿,艾果儿兴奋的睡不着觉,躲在被窝里,掰手指头算时间。 可掰着掰着迷糊了,正爬一座又大又香的蛋糕山呢,忽然听见屋子里有男人说话。 艾果儿一睁开眼,她爸正站在她的房间门口。 她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迫不及待地问:“爸,你都带了啥山货……”有能现吃的不! 后头的一句还没有出口,她瞧见她爸的身后有异常。 艾果儿居高临下,偏了头去看,正好对上一双像钢椎一样锐利的眼睛。 那眼睛又黑又亮,射出来的光会割人似的,让人不敢多看。 打遍学校无敌手的艾小胖,一眼就知道这是个硬茬子。可一个吃货,她的注意力永远在吃的上面。 她小细眼睛一眯,撒娇:“爸,我饿了。” 瞅一眼她女儿已经不知道腰在哪儿的小身板,艾青华略显惆怅地说:“已经刷过牙了,吃东西不好,明早给你。” 艾果儿天真地相信了,乖乖地躺下,乖乖地闭上眼睛,继续去爬蛋糕山。 心大的,问都没问她爸一句,他背后的男孩是谁。 小脚老太太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自己的外孙女儿,很快又进入了梦乡,叹一口气,认命地去了厨房,做了两碗鸡蛋汤。 “谢谢妈。”艾青华客气道。 旁边的孩子一点都不客气,捧了碗,连筷子都不要。 好家伙,一声“烫”还没拉完调子,那孩子咕嘟一声咽下去了一大口鸡蛋汤。 艾姥姥“嘶”了一下,心说这孩子怎么跟个狼崽子似的,一点都不像她这个腼腆的女婿。 又上下打量了几眼,斟酌地问:“青华啊,这孩子是你原先那个相好的?” 艾青华的嘴里还包了口鸡蛋汤,他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艾姥姥很体贴地说:“不急,咽了再说。” 好不容易咽了下去,艾青华苦着脸说:“妈,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也没想到哪儿去,”小老太太有点儿不好意思,可她发愁啊,咂了咂嘴,又说:“我的意思吧,你别光把人家儿子带回来,你也得把人家妈带回来呀!” 她的穗儿难产走的,如今果儿都这么大了,一个女婿半个儿,他也该找了。 艾青华却觉得这个问题可大可小,他名誉是小,孩子的心理问题是大。 他瞥眼看了下一旁的裴骁,再把眼神探向老太太。 艾姥姥立马会意,闭上了嘴巴。 眼见裴骁把比自己脸都大的一碗鸡蛋汤全都喝完了,还意犹未尽,艾青华又给了他半碗。 等到他再一次吃完,艾青华送他去了与艾果儿一墙之隔的书房,安排他洗漱睡下。 一转身,果然看见艾姥姥还精神抖擞地坐在客厅里等着他呢! 艾青华苦笑了一下,倒是很快速地走了过去,又言简意赅地说:“妈,裴骁这个孩子有点儿问题。” 艾姥姥心想,是个孩子都有问题,他家的宝贝女儿,一顿能吃三碗饭,就是个大问题。 可还没把心里的话说出口,只听,艾青华压低了声音又说:“妈,裴骁是在狼窝里长大的。我裴叔临终前,把他交给了我。” 怪不得,她还心说他就是回家送个老的,怎么带回一个小的。 艾姥姥倒抽了一口凉气。 说什么来着,说这孩子的吃相狼吞虎咽,就像头狼…真中了! 艾果儿听她姥姥唠叨了一早上,“中了,中了”。 上学的路上,好奇地问:“姥姥,你买彩票了?中了几等奖呀?” “末等。”艾姥姥没好气地说。 “五块钱也够买烧饼了。”一点儿都不贪的艾果儿,眼瞅着街口的烧饼摊,很诚恳地道。 艾姥姥压根儿就不知道该怎么把那些个糟心的事儿,说给这个心大的外孙女儿听。 譬如,你爸带着你这个拖油瓶不算完,又弄了个拖油瓶,这下好,还怎么给你找后妈呀! 后妈的话题得略过,艾姥姥很深沉地叹了口气,神秘兮兮地说:“果儿,你爸带回来的那个男孩儿……是在狼窝里长大的。” “啊?”艾果儿惊讶地捂住了小嘴。 倒不是惊讶什么狼窝,她把昨天晚上见过的那个男孩给忘记了,今早出门之前,她爸和那男孩都没有起床呢!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60.狼来了 此为防盗章,独家于晋江,请支持正版,谢谢!裴骁没有那个口才说服艾果儿,傍晚时分,被她生拉硬拽拽出了门。 两个人花了二十块钱买票,还没有走到展灯区,艾果儿先被美食区的各色美食摊吸引。 酸辣粉,肉串,糖梨茶,各买了一份。 要不是被他拦着,她可能还会买章鱼小丸子,烤鱿鱼,炸鸡排…… 裴骁倒抽了一口气,要把她扔在这里。 票钱还有吃的,全都是裴骁出的钱,艾果儿也懂得什么叫做见好就收。 擦干净了小嘴巴,依依不舍的和美食告别。 展灯区的人是真不少,人挨着人往前行进。 艾果儿带了手机出来,这是她今年的新年礼物,撒泼打滚才要到手。 艾青华给她和裴骁买了同一款,她要了粉色的,他的是蓝色。 艾青华还特意交代了上学不许带。 废话,上学谁带啊,会被没收的。不过这句话艾果儿没敢当着她爸的面说。 在一个灰姑娘水晶高跟鞋的彩灯前,艾果儿掏出了手机自拍。 调整了好几个姿势,都觉得自己的小圆脸大。 她招了招手,把裴骁叫了过来。 “干什么?” “合个影。” “不喜欢。”裴骁皱起了眉头。 艾果儿知道他说的是不喜欢照相,想当年艾青华第一次带他去照证件照的时候,照相机“啪”一响,他“嗷”一声跳了起来,要不是艾青华的反应快,人家的照相机都要被他砸坏了。 “你到底照不照?”艾果儿抬高了腔调。 裴骁姿势僵硬的站在她的身旁,拧着眉不动。 艾果儿欢天喜地地挽着他的胳膊,身子又往后错了错,他的脸在前,她的脸在后,“咔嚓”,一张完美的小脸照。 她很满意,得瑟地和裴骁说:“回家我再修一修,发给你。” 也没逛多久,艾果儿对着各式各样的彩灯一阵猛拍,然后就出来了。 再路过美食区,买了刚刚想买而没有买成的所有东西。 心满意足的艾果儿觉得自己终于有足够的勇气来抵抗开学的悲伤了。 实际上等开了学之后,也没有想象的那么悲伤,第一天早起还痛不欲生,第二天就成了麻木不仁。 冬去春来,万物复苏。 艾果儿脱掉了厚厚的棉服,穿上了轻薄的运动衣,在梳妆镜前站了很久,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腰没粗,屁股也没大,腿好像长长了三公分。嗯…… 她兴奋的跑下楼找艾姥姥。 “姥姥,你看我!” 艾姥姥戴上老花镜将她上下打量,没看出来什么特别的地方,眯着眼睛问:“你怎么了?” 艾果儿趴在了她姥姥的耳边耳语:“姥姥,我要买文胸。” 艾姥姥再眯着眼睛一看,果然,胸前鼓起了两个拳头大的小肿包。 “买,买,姥姥给钱买。”艾姥姥笑着又说:“需要姥姥陪你去吗?” “放学的时候我自己去。”艾果儿捏了钱,跑上了楼。 规划是挺好的,就是放学的时候甩掉裴骁用了不少的力气。 艾果儿和同班的肖绣约好了一块儿去步行街。 裴骁却推个自行车跟在后面。 艾果儿说:“你先回家。” “你干什么?” “我逛街。” “那我也逛街。” 一旁的肖绣捂着嘴直笑,偷偷地和艾果儿说:“要不就让你哥跟着去吧!” 开什么玩笑!艾果儿瞪大了眼睛。 她把裴骁叫到了一旁,小声道:“我要买内衣。知道什么叫内衣吗?你个傻子!反正是男生不好意思去的地方。” 裴骁来这儿都快四年了,就算一天看一个广告的话,看的也快有1400个。 知道这1400个广告能教会他多少东西吗? 切,他会不知道什么叫内衣! 前天,沈煜还拿了本《男人装》在教室里传阅。 封面女郎,穿着惹火的三点式内衣,黑色的,还是蕾丝。 自从他揍了高邈,他的前桌也换了,换成了沈煜和一个女生。 也是前天,他看见沈煜在课桌的下面捏了捏那个女生的胸部,两个人脸红了很久。 裴骁的狼耳朵动了动,不过他没有反驳,推着自行车掉头,往家走。 他挺不开心的,感觉自己被嫌弃了。 艾果儿和肖绣一共逛了两个小时,买了两件,据说是对发育特别好的文胸。 回家穿上再照镜子,她昂首挺胸,为即将长出来的大胸而欣喜。 长腿和大胸只要占一样就能心满意足。 因为艾果儿回来的晚,所以晚饭也跟着往后推迟。 天已经黑透了,艾姥姥在楼下叫:“果儿,骁,下来吃饭。” 艾果儿和裴骁一起拉开了房门,几乎同时到达楼梯口,裴骁走在她的前面。 艾果儿想起了肖绣,这是她上初中为止,结交的第一个还算不错的朋友。 逛街的时候,肖绣说:“艾果儿,我想和你哥认识认识。” 这个“认识认识”的含义很广泛,艾果儿很为难地告诉她:“我可以帮你转达,但我控制不了结果。” 毕竟她们家这头狼,已经晋升为了有思想的狼,不受人控制。 想起这个,艾果儿叫他的名字:“骁,我有个事儿要跟你说。” 心情并不怎么好的裴骁止步,转身的同时不受控制地甩了下胳膊,挺不巧的,胳膊肘碰到了她…身体上最柔软的地方。 两个人同时愣了有五六秒钟,还是艾果儿先反应过来的,使劲地踹了他一脚。 裴骁连嗷都没敢嗷一声,脸红红地坐在了餐桌旁,时不时地扫眼过去,心想:她的脸怎么不红呢? 这顿饭裴骁没有吃多少,上楼了之后,在一本崭新的日记本上写下了这样的一句话:我知道人长大之后会有很多的秘密,可我不知道我在不在你的秘密里! 想了想,可能过于文艺,他又把这页纸撕掉了,团成了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文艺和狼并不相配,大约是他做狼的那几年没怎么用过脑子,陡一用起来,乱七八糟的,里头什么东西都有。 第二天下午第二节下课,忍了很久的肖绣问艾果儿:“你和你哥说了没?” 艾果儿癔症了一下,这才想起来,昨晚一打岔把这事儿又给忘了。 她很不好意思地说:“我还没有找到机会。” 肖绣撇了撇嘴,“那好吧!” 很快到了放学,肖绣又来找她:“艾果儿,我爸爸妈妈今天不在家,我今天能去你家住吗?” 挺突然的,可是艾果儿没有拒绝的理由,点头道:“可以呀!” 两个小女生结伴步行,裴骁蹬着自行车跟了一段路,快到家门口的时候,猛地一冲,先进屋。 肖绣进了艾家的小院儿,只能看见支在桂花树下的自行车,车把晃动了两下,可骑自行车的那个少年,已经不见了踪影。 艾家挺大的,上下两层楼,还有一个特别阔气的小院子,种花种草养金鱼。 肖绣羡慕地道:“艾果儿,你们家可真有钱啊!” “是吗?”她没什么感觉的,她的零花钱一月就只有三百块,穿的衣服也是大众品牌。不像喻蓝星,随便一双鞋子都好几千块。 艾果儿领着肖绣进屋,和艾姥姥打了声招呼,就上楼去了。 书桌前,艾果儿打开了书包,准备拿奥数卷子。 肖绣四处看了看道:“你不是说你每天都和你哥哥一块写作业的吗?正好我有几道英语题不会想要问他!” “这个啊……”艾果儿很是为难,肖绣要是说有几道数学题不会的话,她还能搞定,英语题啊她可不行。 她叹了口气接着说:“那我先和他打个招呼吧!” 小心翼翼地敲开了裴骁的房门,艾果儿苦着脸说:“哥哥,我同学有几道题想请教你!”有求于人,嘴不甜可不行。 本来以为他一定会拒绝的。 裴骁看了她一下,沉默着点了下头。 艾果儿松了口气,转身叫肖绣过来。 两个小女生挤到了一个男生的房间里。 艾姥姥在楼下听着楼上的动静。 艾青华临出差的时候给她交代过这方面的问题,他说:“妈,孩子大了,你不要光照顾他们的生活,也多留意一下他们的心理变化。” 艾姥姥真的留意了,最近两个月,她洗衣服的时候,从来都没有洗到过裴骁的内裤。 孩子确实大了,不过她们家小狼一看就是个正派人。 楼上,肖绣一次性向裴骁请教了好几个问题。 裴骁看了一眼她递过来的英语卷子,狼眼忽闪了一下,一句话都没说,“刷刷”把答案填上了。 肖绣:“……” 艾果儿赶紧打圆场,拉了拉肖绣的手小声说:“我哥就这样,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他都不吭声的。” 再小声,裴骁也能听得到,狼眼一斜,艾果儿冲他吐了吐舌头。 半小时后,艾姥姥在楼下叫吃饭。 裴骁和艾果儿先后出了屋,肖绣也跟着站了起来,没看到后面,一不小心,碰倒了垃圾桶。 垃圾桶里很干净,基本上没有什么杂物,只有一团团在一起的废纸,鬼使神差,肖绣飞快地把那团废纸捡了起来,装进了裤子口袋里。 又是一个周一。 狼王带着压抑了两天的狼性到了学校。 高邈比他到的早,已经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裴骁一到教室,一双狼眼炯炯有神,目光锁定。 大约是感觉到了他灼灼的目光,高邈不由自主地抬头,等到他快走近的时候,还冲他笑了一下。 狼王却扔了自己的书包,隔了两张课桌,“嗷”一声,一脚踩上了桌子,猛扑了上去。 长大了之后,谁也没有见过这么原始野蛮的打架方法。 高邈被掐倒了之后,整个人还是懵懵的,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了他,连反抗都是癔症了片刻之后的事情。 高邈也算是人高马大,还是班里的体育委员,上回铅球考试全班第一,奈何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脸憋的通红,也没能翻转局势。 狼生第一次为了雌性而掐架。 裴骁挥出去了一拳,发现对手太渣,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再揍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 他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趾高气扬地站了起来,冠冕堂皇地大吼:“你以后离我妹妹远一点!” 方妍诗一惊,瞬间就趴在了桌位上,这句话她熟悉的要命,那天她颤颤抖抖的和他说着“对不起”,他说的就是——离她远一点。 称呼上变得更合理,看来某狼心思的复杂程度,又朝人类迈进了一大步。 站的道德高度更合理,来拉架的同学,扶起了课桌,又把高邈扶了起来。 沈煜埋怨了一句:“卧槽,你也太不是东西了,连初一的小嫩草你都不放过。” 高邈觉得自己特别冤,别人谈个恋爱都能抱抱亲亲,再不济,也能拉拉小手,他这纯粹是柏拉图,就送了一盒巧克力。 他黑着脸,摸了摸又疼又麻的嘴角,卧槽,出血了。 沈煜倒是也想说一说裴骁,都是自己同学,出手干嘛这么黑。可抬眼一看,裴骁的手可能是碰在了桌子上,两个指甲都折了,小指甲隐隐还有血迹,十指连心,裴骁伤的不比高邈轻,他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听说裴骁的爸爸不常在家…这个长兄如父,当哥哥的也是替妹妹操碎了心。 转而又偷偷地说高邈,你他妈泡谁不好,居然想泡自己同学的妹妹! 看吧看吧,妹控发飙了。 狼王也没有预料到,战役会结束的这么迅速。 这架掐的一点儿都不惊天地泣鬼神。 看来,人和狼就是没法比。 他甩了甩手,捡起了书包。 第一节课是物理,预备铃一响,教室里恢复了正常,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中午放学,艾果儿还是坐着裴骁的自行车回家。 她的眼睛多尖啊,只一眼就看出了他握着车把的右手不对劲。 正老妈子化身,一个劲儿追问他的狼爪子怎么了。 这时高邈骑着自行车,风一样从他们的面前驶了过去。 艾果儿“哎”了两声,高邈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少女的玻璃心瞬间碎了一地,可怜的艾果儿还不知道,自己幻想中的初恋还没开始就已经跑步进入了结束期。 “碰到桌子上了。”一直都没有开口的裴骁却在这时道。 艾果儿的注意力被强行拉了回来,低头又看了一下,看着都疼,“回家得好好消消毒了。” 她重重地叹了口气,又念他:“这么大人了,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到家的第一件事情,艾果儿开始帮裴骁“治疗”狼爪子。 两个人坐在客厅的窗户下,一缕阳光直直地打在他们的身上。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61.草莓印 此为防盗章,独家于晋江,请支持正版,谢谢!“我报了100米,400米,4x100接力和跳远。你呢?” 裴骁摇头。 “你跑的那么快,跳的也高,干嘛不报啊?”艾果儿谴责道。 裴骁还记得她说的说话得含蓄,想了两天,不知道含蓄是不是谦虚?他把嘴里的肉咽了下去,含蓄地说:“我跑的不快。” “装。”艾果儿噘了噘嘴,他跑的快不快,她还不知道啊,蹿起来,估计连专业的运动员都比之不及。 隐约感觉到了她的情绪,裴骁猜想着自己肯定是理解错了含蓄的意思,重新说:“他们太慢,不想和他们比。” “嚣张。”艾果儿笑了起来。 不过这哥哥就是有嚣张的资本,她给他夹了块鸡,讨好地说:“那你教教我怎么跑快呗!” 跑步谁不会呀,但跑得快就不是人人都行了。 裴骁面露难色地说:“你还不如抽时间背背单词呢!” 天越来越冷了,他不爱动,因为一动,就饿。 听了老半天,艾姥姥终于找到了插话的机会。 她附和:“对,果儿,你得像哥哥一样,好好学习,不能偏科。” 艾果儿苦着脸说:“姥姥,我这次英语考试及格了。” 她对自己的要求就是这么低。 桌子底下,艾果儿勾着脚去踢死裴骁。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裴骁的身子一动不动,若无其事地又夹了块肉放进嘴里。 不过到底没有逃出魔爪儿,下午才放学,艾果儿就神奇地站在九年级三班的门口,成功堵住了裴骁。 死慢死慢的裴骁,书包都还没整理好,就被她生拉硬拽,拖到了操场。 裴骁很无奈,拢着手站在塑胶跑道上说:“你跑一遍我看看。” 艾果儿觉得他也太敷衍了,不开心,“应该是你先跑一遍给我看看。” 裴骁挠头,慢吞吞地脱掉了羽绒服。 别人的冬天是养膘的时候,他的冬天是长个的时机。 前几天艾姥姥还在唠叨,说是他的裤子又短了一截。 幸好艾青华不缺钱,要不然养这么一个男孩子,还真的就跟养头小狼崽儿似的。 裴骁露出了一双让艾果儿羡慕嫉妒恨的大长腿,他简单地做了几个拉伸的动作,慢慢地蹲了下去之后,不忘回头嘱咐艾果儿:“你看好了啊!” 说着,人就像上了发条似的,飞了出去。 大约跑了两百多米,裴骁一个急转弯又拐了回来。 惹得操场上的其他女生,惊呼了一声。 他跟没听见似的,停在了艾果儿的面前,气都不喘一下地说:“就是这样跑的。” 这哥哥,腿长,跑得快,体力好,怪不得那些女人一见他就犯花痴病。 艾果儿拿鞋磨着塑胶跑道,没好意思大声说:“没看清,太快了。” 裴骁深深地吸了口长气,吐出了一串儿的白雾,最后一翻眼睛,认命地说:“我再跑一遍。” “好啊!”艾果儿像只小狐狸一样,眯着眼睛开心地笑。 裴骁一共跑了八遍,终于也开始呼哧呼哧地喘气儿了。 艾果儿这才把自己的大衣脱掉,沉声说:“算了,看了八遍都不知道你的优势是啥!还是我跑你看吧!” 人比人大约是能气死的。 艾果儿迈开了小短腿儿,嘚嘚嘚,频率是挺快的,但奈何步伐小。 裴骁在原地等她跑了回来, 艾果儿喘着粗气问:“找出毛病了吗?” “腿短。”裴骁比她厚道,一遍就找出来了,就是没有考虑过说出来的后果。 心情是天昏地暗的,好想在人来人往的操场上和他掐架。 艾果儿又喘了口粗气,忍住了。 她捡起了地上的书包和衣服,心里想着,这个死裴骁简直是没救了。 嘴上也跟着絮絮叨叨:“没救了!” 裴骁见她果断放弃,开心地附和:“确实没救了。”本来啊,腿,并不是说长就能长长的。 跑了八遍,他快饿死了,晚上很可能要多吃两碗饭才行。 晚饭后,裴骁的门并没有反锁,可到了该写作业的时间,艾果儿一直没有走进来。 艾姥姥奇怪的不得了,一推艾果儿的房门,只见她坐在自己的书桌前,戴着耳机写作业呢! 艾果儿抬头,取掉了一只耳机,问:“怎么了?” 艾姥姥赶紧摆手,“没事儿,没事儿。” 小心翼翼地合上了门,艾姥姥快走了两步,走到裴骁的房门前,探了头进去,小声问:“吵架了?” “嗯?”裴骁惊讶脸。 艾果儿两天都没怎么搭理他了,不接受他的一切好意,对他整个人采取了无视的态度。 就连他大早上只穿个裤衩在房子里乱蹿,也不会听见她喊“裴骁,你要死啊!” 被喊习惯了的裴骁,忽然觉得肉都不香了。 以裴骁的直狼脑子,是三天后听见前桌的男生聊天,才明白艾果儿到底为什么生气了。 那两个男生好像是在聊几个女明星,一个叫沈煜的男生说:“第三个最好看。” 另一个男生叫高邈,撇着嘴道:“腿短,丑死了。” 趴在桌子上假寐的裴骁一下子抬起了头,倒抽了一口凉气。 已经没了同桌的裴骁,成功地引起了前面男生的注意,他俩一齐回头,发现裴骁瞪大了眼睛。 百年都不会光顾一次学校小卖部的裴骁,破天荒地买了很多好吃的东西。 这一节课,艾果儿上的是体育课,45分钟后从操场回了教室,发现她的桌子上堆成了一座小山,全都是她爱吃的东西,里面还夹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你腿不短,真的。 这话,只要长眼睛的人都不信。 不过,艾果儿的气消了。 晚上,把语文本拍在了裴骁的面前,得得瑟瑟地喊:“坑死了,又让抄课文。” 万众期待的运动会将要在本周四开始,为期两天。 艾果儿报的四个项目,比赛时间分布的很均匀,每半天一个。 犹如打了鸡血的少女,誓要拿一个第一。 学校特地邀请了家长前来观看。 艾青华已经出差回来了,不想打击女儿的积极性,呵呵笑着说:“果儿,你尽力就好。” 艾姥姥在一旁听着,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瞧瞧,就因为她爹这个态度,这丫头除了数学,啥科目都是及格就行,没一点儿人生追求。 趁着艾青华接电话的功夫,艾姥姥给艾果儿打气:“果儿,你爸和你哥都不信你能得第一,姥姥相信,得个第一给他们瞧瞧。” 艾果儿的眼睛顿时瞪了过去。 一句话都没说过的裴骁懵逼脸,他又躺枪了。 不远处,同班的同学在喊:“艾果儿,一百米比赛要开始了。” “知道了。”艾果儿脆生生地应了一声,从看台上跑了下去。 穿着蓝色运动服的少女,奔跑在冬曰最好的阳光里,异常的富有活力。 裴骁站在拥挤的看台上,目光锁定。 体育老师的发令枪响起,艾果儿才跑了两步,瞧出了不对劲的他就从看台上冲了下去。 艾果儿觉得自己真的是倒霉催的,起跑第一步,便扭了一下脚。 硬是靠着顽强的毅力和好胜心,跑完了一百米。 一冲到终点,就捂着脚坐在了地上。 隔了大半个操场,比她的距离远多了,裴骁还几乎与她同时到了终点。 艾果儿抬眼看了看裴骁,痛苦地皱起了眉头,扁了扁嘴很丧气地问他:“有什么办法能让脚疼,一秒就好吗?” 当然…没有。 下一秒,脚腕肿成了馒头。 裴骁扶着艾果儿回了看台,艾姥姥心疼的直抽抽。 报了四个项目的艾果儿,因为光荣负伤,只参加了一个,得了个三等奖。 原本是安慰奖来着,第三名因为抢先起跑被取消了成绩,就比她慢了零点零五秒的艾果儿捡了个漏。 临近年关,艾青华忙得不行,他又要出差了,身为植物学家的他,要去各地演讲报告。其实就是不临近年关,他也是忙的不行,天气好的时候会一头扎进那没人的大山里,做各式各样的考察。 艾果儿早就习以为常。 可他一走,脚伤的艾果儿上下学成了问题。 艾青华说:“要不你请假一个星期吧。” 这自然是极好的。 艾果儿没敢露出心里的窃喜,还在假装不愿意。 裴骁自告奋勇地说:“我可以带她去。” 怎么带啊? 艾果儿拧眉,怒从心中起。 裴骁从葡萄架下的石头洞里,翻出了所有的积蓄,学习了各种的网购知识,成功网购了一辆最新款的变速车。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62.有根草 此为防盗章,独家于晋江,请支持正版,谢谢!可见,时间和足够的营养,真是个好东西。 而营养有点过剩的艾果儿踏入初中部的第一天,就下定了决心要减肥。 女孩子到了年纪,减肥自然而然会成为奋斗一生的事业。 自从减肥开始,艾果儿的状态是喝个汤,都要把汤里的葱花捞干净。 用艾姥姥的话说,狼性也会传染,比如说狼吞虎咽。 每天都饿得半死的艾果儿,别说反驳了,连哼唧的力气都没有。 某狼还是不喜欢说话,当然也很少嗷嗷着或者呜呜地表达情绪。 人总是会长大的,又长大了一些的裴骁,终于不再觉得自己会做狼王了。 他明白了自己和狼的区别,也明白了自己和这些人的区别。 不能做狼王的裴骁,还因此低沉了一段时间,而这段时间大约为期…半天。 就是大雪纷飞的某一天,他在上学的时候,忽然很伤感地意识到了这一点,低沉了。 一回到狼窝,哦不,家里,低沉期过去。 因为有艾果儿在,他低沉不起来。 “余忆童稚时,能张目对日,明察秋毫,见藐小之物必细察其纹理,故时有物外之趣……” 是夜,艾果儿照常挤到了裴骁的房间里写作业。 这样的话,裴骁会在自己的作业写完的时候,帮她写一写语文作业。 写的事情,他可以代劳,背就不行了。 艾果儿一头磕在了课本上,然后偏了头看他,苦恼地说:“你说这些古人都死了几百几千年了,咱们还要背这些文言文干啥?” “你记不住?”裴骁停了笔,一双像狼一样狡黠的黑眼睛看了过去,就是这双明亮的眼睛和长长的睫毛,奠定了他的颜值基础,眼睛里还时常闪烁着那种会摄魂一样的光。 “我再读一遍,肯定会背了!”艾果儿愤愤地说。 她把疑问句听成了肯定句,这不怪她的,裴骁这个人,说话不带感情,即使是讲一个特别有爱的故事,浑身上下也洋溢着一种狼外婆的气息。 艾果儿非常不服气地又读了一遍,呵呵,还是不会背。 真的,她宁愿多做十套数学卷子,也不愿意背一篇文言文。 打脸来得实在太快,艾果儿哼哼唧唧,但很快找到了理由,“我晚饭就吃了半碗,太饿了,注意力才不集中。” 说话间,肚子倒是配合,咕噜响了一声。 写个作业都堵不上她的嘴。 裴骁没有吭声,身体很正直,伸手拉开了抽屉,在一堆本子的下面,翻出了一袋牛肉干甩给她。 不能做狼王的裴骁,还是改不掉储藏食物的习性。 艾果儿激动的想哭,右手已经伸了出去,左手啪一下,打在了右手上,哀嚎:“不行,会肥的。” “肥不好吗?”他最喜欢吃小肥羊,烤的涮的都行。 这个疑问句,艾果儿听懂了。 继续哀嚎:“我减肥。” 裴骁真的弄不懂这些雌性,哦不,这些女生。 天天吆喝着要减肥,买一碗饭,只吃两口,造孽! 他斜眼看了下与他并排而坐的少女,豁了口的门牙早就长齐了,牙齿整齐又洁白,原本是小巧的o型脸,大约是减肥出了效果,成了小u脸,离v型还是有很大一段的距离。 生物课没学过吗!雌性的皮下脂肪本来就比雄性的多,所以才摸起来软绵绵的。 裴骁没摸过,一切的认知都来源于理论知识。 不过,他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很真诚,“不肥。” “真的?”艾果儿一听这话,显得很惊喜。 但裴骁的话还没有说完,他接着又道:“脸不肥,屁股大。”胸也还不大。 13岁的少女早就抽条长了,眼睛变大了不少,连腰身也长出来了,短板就是腿还不够长而且屁股大。 艾果儿有想要一掌拍死他的心情,转念一想,这哥哥,三年前还只会嗷嗷呢,他要是彻底学会了人类的圆滑,才叫稀奇。 她自我排解了一下郁闷的心情,修复好了之后,操碎了心地道:“我跟你说,你在其他的女生面前可不要屁股来屁股去的,别人会以为你耍流氓的,知道吗?” 其他的女生……艾姥姥算吗?除了她们,他也不跟其他的雌性说话。 不过裴骁很快就想明白了,眨了下眼睛,声音很低沉地道:“嗯。” 这家伙正处在变声期。 他这么出声儿的时候,艾果只想毒哑了他,还不如呜呜叫的时候呢。 第二天上语文课,没有背出课文的艾果儿,被老师罚抄课文十遍。 抄课文完全没有压力的好吧!趁着第二节下课的课间,艾果儿哧溜上了三楼,立在九年级三班的门外,准备找裴骁。 他的个子高,坐在倒数第一排。 艾果儿站在前门边招了很长时间的小手,她俩简直心无灵犀,裴骁一直低着头,连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后来,干脆往桌子上一趴。 眼看他要睡死过去,艾果儿急了,大吼一声:“裴骁!” 成功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感觉怨毒怨毒的女生目光最多。 艾果儿不自在地往门后躲了躲。 裴骁“噌”一下站了起来,下意识想躲。 反应了一下这是三楼,捏了捏衬衣的衣摆,慢慢地走了出去。 “你不是说在学校里,咱俩装不认识吗?” 这话要是让裴骁的老师听见,能感动得热泪盈眶。 因为这句话一共有15个字呢! 上课叫他起来回答个问题,他都只回答那些简单的,比如说abcd选啥,或者对错。 长的问题,一概不答。 学霸很任性。 “有紧急情况。”艾果儿双手合十,可怜兮兮地说:“我们语文老师太坑了,就是昨天的课文,罚我抄十遍。我还有两套奥数卷子没做呢!你帮帮我吧!帮我抄八遍。” 裴骁翻了翻眼睛,这可真是平地炸起一声雷,他躺枪啊。 对了下狼爪,很无奈地砍价:“五遍。” “七遍吧,嗯~”艾果儿把他当做了艾青华,娇里娇气地撒娇。 裴骁最受不了她这样,转身要走。 艾果儿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五遍就五遍。你记得字和我写的一样啊!下午上课前要。”交待完了,她叹了口气,这才松开了手。 裴骁点头,转身回了教室。 裴骁的同桌方妍诗,一直目送着艾果儿下楼,等到他坐回了位置上,似不经意地问:“那是谁啊?” 裴骁懒洋洋地抬了下眼皮,没有回答。 同桌这种生物,他一直没有。前不久,这个女生自己搬着桌子,坐到了他的旁边,很烦啊! 狼是一种集群动物,发现猎物后,会以迂回包抄的方式把猎物围起来。 孤狼难活,离了群的狼,会想尽办法加入或者组建新的群体。 一般最好的办法是雌雄搭配,不仅搭档捕猎,还能繁殖后代。 人也是集群动物。 可裴骁觉得他现在的窝就挺好的,一点儿都没打算组建小群体。 同桌都一个月了,别说把他拿下了,他们一共就说了两句话。 “你好,我叫方妍诗。” “嗯。” 还有一次,坐在外面的她故意挡住了他的路。 “让开。”说出的话冰冷的没有一点儿温度。 方妍诗真怀疑他是雨人,就是那种在某方面有超强能力的自闭症。 可现在,她打消了这种怀疑。 嫉妒使人丑陋。 吃的很开的方妍诗,很快就打听出了艾果儿的名字和班级。 约了几个姐妹,下午上课前去堵人。 艾果儿才一来教室,就听见门外有人喊她的名字。 出来一瞧,几个女生,没一个认识的。 她下意识问:“你们谁找我?” “我……咱们去厕所说话。”方妍诗不善地说。 艾果儿皱眉,“有什么事儿就在这儿说吧!” 方妍诗努了下嘴。 旁边的两个女生一左一右夹着艾果儿,推搡道:“走吧,去厕所!” 校园暴|力,艾果儿知道的。 并且,上小学的时候,她可能就是校园暴|力本身。 只不过她从来不欺负女同学,毕竟女人何必为难女人。 加之,她的好友喻蓝星在六年级的时候回了京城,她孤掌难鸣,便低调了下来。 意识到自己遇到了什么,艾果儿一甩胳膊,把两人的手甩到了一边,气势汹汹地说:“走就走。” 中午走的太急,裴骁忘记把抄好的课文给艾果儿了。 这会儿想起来了,专门下到一楼,给她送。 站在她们班教室门口,发现她不在里头,就是这时候,听见走廊上有人议论。 “艾果儿被几个高年级的女生叫到厕所了。”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63.我冤啊 这个问题问的…很好。 艾果儿在愣怔了片刻之后,一下子就跳开了,理直气壮地喊:“爸爸,你简直太让我伤心了,而且一次又一次伤我的心。怀疑我出轨就算了,现在又怀疑我什么啊?你倒是直接说好了!别拐弯抹角的,什么我头上怎么有根草,我怎么知道啊?可能是我爸爸看我不顺眼,插了根草想把我卖掉吧!” 不顺眼是真的。 但,并没有想卖掉。 艾青华一看他女儿的反应,也觉得自己可能是小题大做了。 可说出去的话,已经收不回来了呀! 他的眼睛还不甘示弱地瞪得很大,但嘴皮子开始颓败变得支支吾吾,一下子从主动进入了被动的格式中。 悲伤突然间那么大。 艾果儿酝酿着情绪,准备大哭了。 头上有根草。 勤简是可以解释的,就连艾果儿也可以清楚地解释这件事情。 就是他们出了超市,路过了新建成的街角小公园,进去在草地上坐了一会。 顺便还很文艺地躺了一躺,发表了一番感慨—— 啊,天真蓝。 啊,云真白。 就是以上。 当然,他要解释的时候会本能地去掉躺的细节。 但,艾青华一定会问了,只在草地上坐坐,草怎么会到头发的最里面隐藏? 被逼问到这里,不愿意说的细节,就只能拿出来说了。 可艾青华一定会接着问,为什么要躺? 因为要看白云和蓝天。 躺下去之后,就没有别的想法吗? 有的,有的。 都实施了什么? 什么都没实施啊! 不相信。 相信吧,公园里的人那么多,还有几条狗不远不近地偷窥着,他真的什么都干不了。 只是思绪飘了很远,还很动情地说:“果儿,等咱们有时间了,我带你去大青山看一看,那儿的天更蓝云更白,像棉花糖一样。” 这个比喻很好,艾果儿很心动。 然后两个人就手拉着手,眉开眼笑地回来了。 勤简之所以没开口的原因太简单了。 一件明明可以解释清楚的事情,偏偏不去解释的话,那只能说艾果儿想放大招。 就是借题发挥而已。 勤简和艾姥姥很有默契地一语不发。 艾姥姥甚至还打开了一袋薯片,分了一半给他。 耳边是艾果儿小声啜泣的声音和薯片嘎嘣脆的声响。 “我说着玩的。”艾青华终于示弱。 可艾果儿抹了把眼泪,把头垂的很低,一句话都不讲。 艾青华被他女儿缠的头疼,举手投降:“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原谅你了。”艾果儿吸溜了一下鼻子,很有眼色地见好就收。 要不是脖子上有那些草莓印,她才不会这么好说话。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 像艾果儿发现了脖子上的草莓印,第一个反应是要灭了狼,跟着就不了了知了,还能怎么样呢,又不能真的打死他。 像艾青华发现他女儿玩了票大的,第一个反应是气炸了,当然也是不了了知了,还能怎么样呢,双学位的学费都交过了。 一家人,有误会那是正常的。 还好还好,误会虽然那么大,但眼睛一闭,心一宽,该释然的就释然了。 要不然呢? 还能因为这个解除父女关系啊! 毕竟她爸这么有钱,解除父女关系的话,她也太亏了。 理智使她退让。 中午饭时,艾家暂时恢复了正常。 艾姥姥给艾青华夹了一筷子竹笋后,劝说:“孩子大了不由爹。” 艾青华感概万千地点了点头。 一转头,艾姥姥又给艾果儿夹了块儿肉,“年纪大的人总爱胡思乱想。” “对。”艾果儿意味深长地附和。 艾姥姥眯着眼睛笑,最后给勤简夹了块排骨,很是心疼地说:“吃吧,吃完了安心地去倒时差。” 这无疑等于家里最年长的人,为所有的人都主持了公道,还真是一碗水端平,绝对没有厚待哪个。 一顿饭吃完,才算彻底的风平浪静了。 勤简被艾姥姥再三地催促着,才上楼补觉。 艾果儿也想上楼补一觉,反正年轻,觉这个东西,睡多久都不算多。 但又一想,也不知道刘轩朗那边有没有抓到人。 等勤简上楼了之后,她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给刑侦大神打电话。 “喂,师兄,还在忙吗?没打扰你吧!” 刘轩朗电话响起的那一刻,刚从审讯室出来。 抓赵晓明确实费了很大的劲,三组布控,还是让警惕的老鼠嗅到了异常,差点儿钻回了老鼠洞里。 整个行动小组熬了整整一夜,才在赵晓明的一个老乡家里,堵住了正准备回老家的他。 老鼠虽然狡猾,但胆子很小。 这就意味着审他,并没有费多大的劲。 审讯室一进,赵晓明便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交代了,他是怎么在一夜之间连盗四家。 当然,交代完了之后还补充,他人瘦力气小,家里有八十岁的老娘,还有八个月嗷嗷待哺的孩子,他也是走投无路无奈之举才干起了偷鸡摸狗的勾当。 这年头,除了孙悟空没有老娘,谁还没有是怎么滴!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可要是都跟他一样,还怎么建设社会主义和谐大家庭! 刘轩朗对于这样的解释当然是不买账。 不止不买账,还憋了一肚子的坏水,突审十几年前的事情。 “赵晓明,你是不是觉得赵学岚被一木仓击毙,就再也没人知道当年的事情了?” 刘轩朗喝着新沏的绿茶,慢条斯理地说。 赵晓明正拿袖子抹眼泪的手明显一顿,咧着嘴笑的很假:“同志,赵学岚是哪个啊?” “赵学岚可不就是你的好兄弟,也可以叫带头大哥。” 这是刘轩朗根据赵学岚被击毙时的年纪推断出来的。 赵学岚比赵晓明大了五岁,生前的履历和赵晓明的差不多,农村出生,初中缀学,没有文化知识,更没有一技之长。 而赵学岚的那份履历,不知道是谁做的,最下面还有一段分析他性格特征以及他为何走上了绑架之路的话,“一无是处,却又不甘平庸,将‘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视为了至理名言。认为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刘轩朗注视着赵晓明的表情变化,冷淡地说出了他脑海中突然想起来的那句话,“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赵晓明的眼皮儿一跳,几乎是下意识就喊了出来:“同志,我冤啊!” “哦,你和赵学岚不是不认识吗?你知道他犯了什么罪,你就喊冤?” 想法得到了证实,刘轩朗的心情是雀跃的。这正应和了警察系统里流传很广的那句至理名言——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看老天,到底会放过谁! 想到这里,他大喝了一声:“说说你和赵学岚是怎么实施绑架的?” 赵晓明是还想要挣扎一下的。 可他的脑子转的很快,自从那件事情之后,他也不是第一次和警察打交道。 他们的套路虽深,但没有证据也不会乱说话。 他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纰漏,以至于那么多年的事情被挖了出来。 顷刻间,就看明白了形势,战战兢兢地开始述说。 那是个富家子弟出门还不兴带保镖的年代。 可以说,勤家的案子一出,香岛乃至全国的所有富人开始一窝蜂地请起了保镖,甚至出现了一掷万金的局面。 那时候的受害人之一,也就是被绑架的孩子的妈妈,腿脚灵便,爱说爱笑。 那时候的受害人,年纪很小,聪慧可爱。 赵晓明的故事讲得很长,在整个故事里,实施绑架,带着受害者逃亡,以及最后把受害者扔进大山的人都是赵学岚。 而他在整个事件中干的违法事情,只是偷车和隐瞒不报。 可以说,这是一个死无对证的事情,除非能有直接的证据证明他说的是谎话。 一筹莫展之间,刘轩朗想起了艾果儿的未婚夫,艾果儿的电话就打来了。 “咦,我正要找你,咱们是不是心有灵犀?”心情还算不错的刘轩朗打趣地说。 “师兄,我有未婚夫。”艾果儿很严肃地拒绝这样的玩笑。 “搞的好像我没有女朋友似的!” “那你一个有主的草儿,就别跟我这个有草儿的主瞎白话。我就是问问你小偷抓着了没!” “抓着了。”刘轩朗停顿了一下,又说:“哎,我有事儿找你啊!” “又筛指纹?” “不是,能不能把你未婚夫的电话告诉我。” 艾果儿很警惕地问:“你想干吗?” “总不会是想找他借钱,哈哈哈!”刘轩朗笑的不那么张狂的时候,就代表了他很心虚。 其实这也没什么好心虚的,只是他这会儿的思绪还留在十几年前。 十几年前的受害人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 对待弱小,他一向不那么自信。 若是当年他就能抓住案犯的话……哦,忘记了,当年他可能也就七八岁,还是正玩塑料木仓的年纪。 一时间思绪总算是回到了现代,电话的那边艾果儿很显然是没有幽默感的。 他尴尬了片刻,正色道:“我们抓到了313大案的犯罪嫌疑人,希望他能够来辨认一下。” 艾果儿倒抽了一口气,懵了很长的时间。 她是本着这个初衷上的警校,可当犯罪嫌疑人真的摆在眼前,她又觉得是那么的不可置信。 “我一个小时之后到。”艾果儿不容反驳地挂了线。 她又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至少有五分钟的时间,这才冲进了屋子,奔上了楼。 勤简并没有睡的很熟。 阳光从窗户里晒进来,这暖洋洋的午后让他不由自主就梦见了大青山,母狼背着他在大山里恣意的奔跑。 冷不丁被艾果儿上楼的声音吵醒,门被推开的那一刻,狼看着她笑的眼神儿很甜蜜。 勤简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艾果儿让他送她去警察局,很急很赶。 一上了车之后,她就在和别人发信息,很忙很乱。 艾果儿在和刘轩朗发信息。 我现在带我未婚夫去。 哟,赶的真巧,他在呀! 我没告诉他去干什么,你把犯罪嫌疑人带到办公室,先让他看一眼。 什么意思 我希望有个缓冲。 过了很久,刘轩朗才发过去一个理解。 大约是他这人比较硬汉,下意识就把那位素未蒙面的“未婚夫”当作了一个文质彬彬的斯文人。 心里说不好什么感觉,总感觉好好的警花插在了一滩未明的物质上面。 从艾家驱车到二局,一共花了三十分钟的时间。 两个人踏上二局刑警队的地界儿,刚好离艾果儿说的一小时的时限,余了五分钟。 艾果儿和刑警队的人很熟了,可没人认识跟在她后面的高冷帅哥。 李晶晶正好出门给副局送文件,劫了道,把她拉到了一旁,挤眉弄眼地问:“谁啊?” “我老公啊!” “滚!” 李晶晶一个大龄未婚狗,被没出校门的学妹虐到了,愤恨地一把推开了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刑警队最大的那间办公室里,奋斗了一夜的行动小组多半都窝在宿舍里睡大觉,稀稀拉拉地坐了几个人,还有一个带着手铐的家伙,坐在那里很丧的表情,欲哭无泪着。 艾果儿的眼皮儿一跳,指着那位很丧的嫌疑人,一本正经地和勤简说:“你坐他对面。” 勤简皱了皱眉,可还是坐下了。 艾果儿一句话都没再说,就走开了。 勤简心想着,警察局真有意思,百货商场里有男友寄存,警察局里也有。 就是位置安排的很不好! 勤简一抬眼睛,就看到了对面带着手铐的家伙。 那人的长相有些问题,倒不是长得奇丑,五官没有一个难看的,但聚在一起总给人一种不是善类的感觉。 赵晓明也不知道这些警察在卖什么关子,他很紧张,浑身上下克制不止地发抖。 对面的年轻人穿着很是考究,他忽然咧着嘴小声问:“小兄弟,你是因为什么进来的?” 勤简听到了此生最好笑的一句话,他淡淡的眼神从那人的脸上瞥过,只见那人忽然抬了手又问:“兄弟你有烟吗?” 那人抬起的右手上有一道明显的伤疤。 勤简盯着那道疤看了很久,瞳孔一紧,眉眼一蹙。 有什么不美好的东西,嘶吼着、拥挤着要从心底跳出来。 他知道不远处的艾果儿一定在偷偷注视他的神态,他冷淡地摇了摇头,垂下了眼皮。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64.我坦白 此为防盗章,独家于晋江,请支持正版,谢谢!“可你姓艾,他怎么姓裴?” “他姓我妈的姓。”艾果儿连眼睛都不眨地扯着谎。 没办法,现在全校都在打听她和裴骁是什么关系。 “他是男生,姓你妈的姓,你爸是倒插门吗?” “你爸才倒插门呢!” 艾果儿把语文书“啪”一下拍在了桌子上,强行结束了无聊的话题。 周围的女生做惊恐状,全都散开了。 艾果儿翻了翻眼睛,默默叹一口气。 这就是为啥她让裴骁在学校里,装不认识她的原因。 这些女人八卦起来简直要命。 可现在大家都知道他是校草的妹妹,问姓氏怎么不一样的还算客气。 还有个好事的男同学,嘴欠地道:“艾果儿你妈肯定是个大美女,你爸是不是长得有点儿对不起观众了?” 女儿像爹…… 尼玛! 暴怒的少女唤醒了体内的蛮荒之力,揍了那男同学一顿。 那男同学也是奇葩,叫嚣着“好男不和女斗”,一溜烟儿地跑到三楼,找裴骁告状。 裴骁看着那位男同学默然无语,心里倒是有句话没说出来,她掐他的时候,他的战斗力也是从狼王直接掉成了弱鸡,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尤其是今天早上,她抢他零用钱的时候。 毁坏学校公物,罚款两百那事儿,挨罚的时候,艾果儿还挺像个人的,觉得这事儿是因她而起,主动承担了一百块钱的罚款。 她俩的零用钱一样,每月三百块,月初就没了三分之一,意味着这月艾果儿得穷吃土。 果然,艾果儿虽然最近减肥在主食上克制了不少,但因为总饿零食的消耗量不由自主增大了。 她靠着两百块撑了十八天,一翻兜只剩下一块钱,想想这月大,后面还有十三天,这一块钱就是一天花一毛,也花不到月底。再说了,一毛钱能买个屁。 好巧不巧,艾青华出差了,艾姥姥抠的很,只借钱不给钱,问她借,意味着下个月还得穷吃土。 艾果儿知道裴骁还有钱。 裴骁大概是在原始社会呆的久了,不大会花钱,只要一日三餐吃饱,他对生活没有其他的要求,顶多是偶尔储存一袋牛肉干。 可艾果儿觉得他抠的程度与艾姥姥并驾齐驱,想啊对自己都舍不得花钱的人,对别人肯定更抠。 艾果儿以己度人地想裴骁肯定不会把钱借给她,思量了许久,就在今早上学的路上,用上了计。 “裴骁,听说这家的肉包子特别好吃,你买两个,咱俩一人一个。明天,我再买一个给你。” 虽然早上已经吃过了早饭,但裴骁对带肉的吃的没啥抵抗力,他点点头,慢吞吞地把手伸进了校服里。 等他掏出了钱包,艾果儿趁其不备,抢了就跑。 她都计划好了,裴骁要是追她的话,她就躲到女厕所里不出来,他总不能再把女厕所的门踹烂。 只是裴骁根本没有追,看着热腾腾的包子,咽了咽口水,然后和卖包子的一起,在风中凌乱。 钱包里还有一百八十多块。 其实她想要钱的话说一声就好了,院子葡萄架下的石头洞里,他还藏了好多呢!都快藏不下了。 还是上午第二节下课,艾果儿的嘴里衔着学校小卖部最新款的面包,把钱包还了回去。 裴骁一翻钱包里头,居然还有一百块钱。 艾果儿含着面包,说出的话乌拉不清。 但裴骁,居然很奇迹地听懂了。 她说:“我拿走了八十,下个月还你。”前半句是人话,后半句是鬼扯。 裴骁深知她说话不算话的个性,挠挠头,把钱包里的一百块扯了出来,递过去。 “你不花啊?总得买买本子和笔什么的呀!” 艾果儿的良心,在这一瞬间,受到了强烈的冲击。她决定下个月一定得把那八十块还给他,一个月要是还不完的话,她可以分期。 可接下来,她就变卦了。 只听裴骁说:“我还有。” 艾果儿的眼睛瞬间如一百瓦的电灯一样,锃亮锃亮的,八卦地问:“你还有多少?” “没数过。”裴骁如实说。 哇,那就是很多。 艾果儿果断伸出了罪恶的小手,接过了那一百块,把钱装到了兜里,才说:“我下个月还不了你这么多……” 裴骁摆手:“不用还。” “哥哥,你真是太好了。以后我要是没钱了,都向你借吧!”艾果儿摇着裴骁的手说。现实如她,也只有看在钱的份上才会叫一声哥。 裴骁快被摇晕了,晕乎乎地点了点头。 两个人说话并没有刻意背着人,一言一行自然会落到别人的耳朵里。 于是大家都知道了,校草不仅跑得快,踹得狠,还是个十足的妹控。 艾果儿一下子多了很多的女性朋友,有一个班的不一个班的,也有一个年级的不一个年级的。 大多数都是自己凑上来的。 她并不认为是自己的女性魅力增加了,因为那些凑上来的女生十有八九会说:“好羡慕你啊艾果儿,校草要是我哥就好了。” 艾果儿撇撇嘴心说,肤浅的你们是不知道,他现在撒尿的第一个动作,还和狼的近亲——狗狗差不多,总是忍不住抬一下右腿呢!吼吼吼,笑死人了。 但,吃人的嘴软,她只能点着头附合。 对,我哥可好可好,可帅可帅,堪称完美。 回家和喻蓝星通电话,艾果儿说的就都是心里话了:“我们家的狼崽子最近可像人了,放屁都知道躲厕所里。” 裴骁默默地飘过她的房间门口,装着什么都没有听到。 嗷,其实好凌乱的。 一眨眼睛,开学都两个多月,北风刮了起来,校园的枫树,犹如披上了金色的外衣。 学校的男男女女,早已经接受了校草的妹妹不是个美少女这个事实。 就是艾果儿自己还不能接受。 面前的这个女生好像是九年纪的,和裴骁不在一个班,长相嘛,皮肤白白净净,眼睛很大,睫毛很长,和裴骁一样是个睫毛精。 如今她白净的脸上染上了红晕,手里捧着一个粉红色叠成心形的信。 这已经是这个星期的第二封了,艾果儿用脚想都知道信不是给她的,而是让她代为转交。 这些疯狂的女人也太坏了,她才七年纪,让她转交情书,简直是荼毒她幼小的心灵。 艾果儿在心里叹了口气,说着很标准的官方话语:“信我帮你转交,但他回不回我可不知道哦。” “谢谢你小妹妹,信送到就好。”女生特地低了头道,临走的时候,还给了艾果儿一块糖。 哄小孩儿呢!艾果儿受到了强烈的刺激,腿长有什么……就是了不起。 艾果儿把那块糖在手心里焐了很久,回到家就剥开了,塞到了艾姥姥的嘴里。 “甜吗?”她问。 艾姥姥眯着眼睛说:“甜齁了。” 艾果儿叹了口气道:“这就行。” 转身就去了裴骁的房间,开始写作业。 裴骁还正奇怪呢,今天她居然一句牢骚话都没有。艾果儿脸拉的老长,从书包里掏出了两个奇怪的东西,扔到了他的面前。 一个粉红色,另一个是比粉红还浅的粉红色。 “什么?”裴骁习惯性地先嗅了一下,跟着就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他被上面奇怪的香味呛着了。 “情书。”艾果儿压低了声音,做贼似的,还看了看门的方向。 “啥?”裴骁的狼眼眯了一下。 就知道这哥哥不懂,她再一次把声音压得很低,“求爱信。” “你你……我……”裴骁很显然受到了惊吓。 艾果儿会了意,掐了他一把说:“我是有病才给你写情书呢!这是别人给你的,有一个小姐姐腿特别长,叫什么名字,信上肯定写的有,你自己拆开看。” 裴骁翘了翘上嘴唇,把那两封信扔到了一旁。 “你不看啊?”艾果儿的眼睛里闪着八卦的光,说实话,她是挺想看的。 “嗯。”裴骁低了头继续算题,淡淡的鼻音,以示回应。 “你不想谈恋爱吗?”艾果儿在心里为那两个写信的女生默哀了一秒钟,跟着继续八卦。 裴骁皱眉,摇头。“谈恋爱干什么?” “谈恋爱就谈恋爱啊!对上眼儿了就在一起,烦了就分开呗!大家都那样,我们班就有两对儿。” “分开?狼只会在自己的配偶死了,才会找新的。”裴骁很认真地说。 艾果儿自己也没吃过猪肉,提起谈恋爱这个话题两眼一摸黑,她转了转手里的笔好奇地问:“那狼是怎么谈恋爱的?” 裴骁的眉头皱的更深了,思索了很久,终于找到了一个能全面形容的词语。他绷着脸,一本正经地说:“交|配。” 交…… 艾果儿把压在胳膊底下的书扔在了他的头上,又在他的背上一阵狂打,跟着才语重心长地教育:“死裴骁,你出去了可不要这样乱说的。人家会说你傻……”虽然真的不怎么聪明。 裴骁缩着脖子,没有还手。 心都操碎了的艾果儿接着道:“人是高等动物,谈恋爱就是……交流一下彼此喜悦的心情。你说的那啥,结婚了才能那啥。还有,你你,以后跟我说话也含蓄点儿。” 艾果儿抚摸着自己被荼毒惨了的心灵,一翻眼睛恨不得能把自己翻死过去。 裴骁没有反驳,耳朵尖儿动了又动,心里还是想不通,不交|配,谈个鬼的恋爱呀! 艾果儿是个谎话精。 高邈似乎早已习惯了和裴骁的无法沟通,放学同行的路上,重复的问题又问了一遍艾果儿。 碍于面子问题,艾果儿死活都不会告诉他的,说完后还仰头和裴骁对视了一下,那意思很明白的:你不要揭穿我啊! 裴骁才懒得管这些凡尘俗事,他是个很敬业的车夫。 还是同行到前川路口,两车分别。 如此两个星期过去,这时候艾果儿终于能够活动自如,那个神清气爽啊。 但有车坐,谁还步行。 就是不知道最近是不是骨头汤喝的太多她忽然长个了,坐在裴骁的双臂间,越来越伸不直腰。 已经算和艾果儿熟识了的高邈,这天中午,很适时地提出了一个建议。 “艾果儿,你坐我的车吧,我后面有座儿,坐着会舒服一点。” 某狼正在开锁,一听见这个,狼眼一蹙。 好在艾果儿是个矜持的少女,对于高邈莫名其妙的示好,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不用不用,一会儿到了前川路口还得换,怪麻烦的。” 心里头却怪怪的,同行的路上,她不由自主偷看了他好几眼。 高邈这男生,长得其实挺帅的,身高可能就比裴骁低了一点,但比裴骁时髦多了,留着时下流行的韩式明星发型,戴着黑色的鸭舌帽,看起来干净极了。她压根没想起来,裴骁的发型不美丽是因为谁来着。 这时候,艾果儿的小心脏不自主地跳快了两下,第一次发现,同行的路途也太短了,才到路口,裴骁便猛地一拐。 艾果儿伸长了脖子和高邈再见,跟着便埋怨裴骁:“你拐那么急干什么呀?”小脸儿绯红绯红的。 爱情来得既突然又奇怪。 裴骁低头,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奇怪的她。 有一种被人窥透了心事的错觉,艾果儿心虚,不说话了。 少女的心事,肯定不会和狼崽子述说。 他听不听得懂是一回事,会不会被他笑话又是另外一回事。 艾果儿忍了两天,终于忍不住和喻蓝星通电话。 艾果儿光讲她和高邈是怎么认识的,都讲了小半个小时。 重点说了高邈的身高,还有黑黑的眼睛,隐去了他额头上新长出来的两颗红痘痘。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65.没锁门 此为防盗章,独家于晋江,请支持正版,谢谢! 艾果儿也不生气,她姥姥就这样。 傲娇的小老太太就算真生气也气不了两分钟,又该拿出藏在柜子里的好东西哄她,“果儿,哎哟,姥姥的小胖果儿。” 她就是这么着,从一颗营养不良的小瘦果,被喂成圆咕噜的小胖果的。 撕下的日历纸攒了十好几张,这天放学,姥姥很深沉地和她说:“果儿,你爸明天回来。” 一想起那些没吃过的好吃山货,艾果儿咧嘴一乐,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心里爽歪歪。 到了该睡觉的点儿,艾果儿兴奋的睡不着觉,躲在被窝里,掰手指头算时间。 可掰着掰着迷糊了,正爬一座又大又香的蛋糕山呢,忽然听见屋子里有男人说话。 艾果儿一睁开眼,她爸正站在她的房间门口。 她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迫不及待地问:“爸,你都带了啥山货……”有能现吃的不! 后头的一句还没有出口,她瞧见她爸的身后有异常。 艾果儿居高临下,偏了头去看,正好对上一双像钢椎一样锐利的眼睛。 那眼睛又黑又亮,射出来的光会割人似的,让人不敢多看。 打遍学校无敌手的艾小胖,一眼就知道这是个硬茬子。可一个吃货,她的注意力永远在吃的上面。 她小细眼睛一眯,撒娇:“爸,我饿了。” 瞅一眼她女儿已经不知道腰在哪儿的小身板,艾青华略显惆怅地说:“已经刷过牙了,吃东西不好,明早给你。” 艾果儿天真地相信了,乖乖地躺下,乖乖地闭上眼睛,继续去爬蛋糕山。 心大的,问都没问她爸一句,他背后的男孩是谁。 小脚老太太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自己的外孙女儿,很快又进入了梦乡,叹一口气,认命地去了厨房,做了两碗鸡蛋汤。 “谢谢妈。”艾青华客气道。 旁边的孩子一点都不客气,捧了碗,连筷子都不要。 好家伙,一声“烫”还没拉完调子,那孩子咕嘟一声咽下去了一大口鸡蛋汤。 艾姥姥“嘶”了一下,心说这孩子怎么跟个狼崽子似的,一点都不像她这个腼腆的女婿。 又上下打量了几眼,斟酌地问:“青华啊,这孩子是你原先那个相好的?” 艾青华的嘴里还包了口鸡蛋汤,他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艾姥姥很体贴地说:“不急,咽了再说。” 好不容易咽了下去,艾青华苦着脸说:“妈,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也没想到哪儿去,”小老太太有点儿不好意思,可她发愁啊,咂了咂嘴,又说:“我的意思吧,你别光把人家儿子带回来,你也得把人家妈带回来呀!” 她的穗儿难产走的,如今果儿都这么大了,一个女婿半个儿,他也该找了。 艾青华却觉得这个问题可大可小,他名誉是小,孩子的心理问题是大。 他瞥眼看了下一旁的裴骁,再把眼神探向老太太。 艾姥姥立马会意,闭上了嘴巴。 眼见裴骁把比自己脸都大的一碗鸡蛋汤全都喝完了,还意犹未尽,艾青华又给了他半碗。 等到他再一次吃完,艾青华送他去了与艾果儿一墙之隔的书房,安排他洗漱睡下。 一转身,果然看见艾姥姥还精神抖擞地坐在客厅里等着他呢! 艾青华苦笑了一下,倒是很快速地走了过去,又言简意赅地说:“妈,裴骁这个孩子有点儿问题。” 艾姥姥心想,是个孩子都有问题,他家的宝贝女儿,一顿能吃三碗饭,就是个大问题。 可还没把心里的话说出口,只听,艾青华压低了声音又说:“妈,裴骁是在狼窝里长大的。我裴叔临终前,把他交给了我。” 怪不得,她还心说他就是回家送个老的,怎么带回一个小的。 艾姥姥倒抽了一口凉气。 说什么来着,说这孩子的吃相狼吞虎咽,就像头狼…真中了! 艾果儿听她姥姥唠叨了一早上,“中了,中了”。 上学的路上,好奇地问:“姥姥,你买彩票了?中了几等奖呀?” “末等。”艾姥姥没好气地说。 “五块钱也够买烧饼了。”一点儿都不贪的艾果儿,眼瞅着街口的烧饼摊,很诚恳地道。 艾姥姥压根儿就不知道该怎么把那些个糟心的事儿,说给这个心大的外孙女儿听。 譬如,你爸带着你这个拖油瓶不算完,又弄了个拖油瓶,这下好,还怎么给你找后妈呀! 后妈的话题得略过,艾姥姥很深沉地叹了口气,神秘兮兮地说:“果儿,你爸带回来的那个男孩儿……是在狼窝里长大的。” “啊?”艾果儿惊讶地捂住了小嘴。 倒不是惊讶什么狼窝,她把昨天晚上见过的那个男孩给忘记了,今早出门之前,她爸和那男孩都没有起床呢! “狼窝里?狼不是都在动物园吗?”艾果儿觉得她姥姥的故事没有编好,很无情地奚落。 艾姥姥白了艾果儿一眼,眼瞅着就快十一岁了,她有的时候想让这丫头一直都这么天真下去,可有的时候又想,总这么傻可怎么好! “我跟你说,看过动物世界嘛,狼吃的都是带毛的肉,一咬满地的血,他就是那样长大的,你没事少惹他啊!” 为了家里的安定团结,深知自己外孙女儿德行的艾姥姥,眼睛都不眨地吓唬她。 可艾果儿早就过了她姥姥说什么她就信什么的年纪,嘴里胡乱答应着,心里头想的却是周五的考试。 嘻嘻,考完就放暑假啦! 不怕考试的一般只有两种学生,一种是学霸,一种是学渣。 艾果儿心大,大到根本就背不住那些古诗词,更加记不住单词,是以语文和英语的成绩一直很稳定,平均一下五六十分。 数学的成绩也很稳定,回回考满分,大约是因为她的心里住了杆秤,帐算得贼精。 所以,画风清奇的她是介于学霸和学渣中间的另一种生物——奇葩。 这一点,像她爸。 中午放学,奇葩的爸来接奇葩。 不对,艾青华来接艾果儿。 十几天没见的父女俩,一路上腻腻歪歪,快到家门口的时候,艾果儿才想起来,很突然地问:“爸,你到底带了啥山货呀?” 这个嘛,有点不好回答! 艾青华打开了车门,指了指蹭在院子口等他的裴骁,故作轻松地说:“果儿,我给你带回来了一个哥哥呀!” “切!” 没好吃的山货,整个世界都是灰暗的。 艾果儿毛了,掂着自己的书包蹦下了车,都打裴骁身边过去了,又转回了头,冲着他呲了呲牙。 裴骁愣了一下。 狼愤怒的时候,嘴唇会皱起,露出门牙。 可再过几个月才过十一岁生日的艾果儿,发育的晚,缺了颗门牙,缺了比整个世界还要多的威慑力。 中午饭没什么新意。 小脚老太太做了自己的拿手菜,红烧小排。 可对于一个资深吃货来说,没吃过的东西,极度挂心。 但对于裴骁来说,他吃排骨,不吐骨头,只吐渣儿。 还不用筷子只上手。 艾果儿震惊了一下下,仔细回忆学过的所有语文知识,嗯,能用风卷云残来形容。 转而就看着同样震惊的她姥姥,痛心疾首地说:“看看,还说我吃相不好看。” 她姥姥用比她还要痛心疾首的语气,“划重点,你是女孩子。姥姥我没有要求你笑不露齿,你得感谢我的好不?” “谢谢你,林女士。”艾果儿回怼的一本正经,可一句话都不想和她爸讲。 生气。 小孩子嘛,生气的理由都挺简单的。 大人想的就比较复杂。 艾姥姥火眼金睛,一眼就知道只吃了一碗饭的艾果儿不高兴了。 趁收拾碗筷的功夫,小声和艾青华说:“小孩子接受能力不好,你慢慢和她说。” 艾青华小声附和:“嗯,我会的。” 很显然,这两人都以为艾果儿是因为突然到来的裴骁而生气。 别说人了,连狗都有领地意识。 也别说他俩了,就连狼王裴骁也是这样以为的。 狼过群居生活,通常七匹为一群。 每一匹都要为群体的繁荣与发展承担一份责任。 他想入群,获得众“狼”的认可,就得展现出自己的实力和骁勇的武力。 吃饱了的裴骁,懒洋洋地趴在院子里的藤椅上晒太阳。 他半眯着眼睛想事情,就是刚刚她露出了豁口的门牙……是愤怒的挑衅吗? 这时,头顶的天空忽然间阴暗下来,裴骁下意识睁开眼睛。 背着书包的艾果儿居高临下,眼睛也不眨地打量着他。 她爸也不知道把谁家的孩子带回来了,不用上学可真好。 两只体型相当的狼会为了争夺在狼群中的地位而打架。 裴骁手脚并用,从藤椅上站了起来,眼睛与她的眼睛对望了很久。 他的眸子里有旷野里最亮的星,看的她不由自主着了迷。 连他什么时候忽然凑近都不知道。 他收敛了浑身的锐气,嗯,如果他是一条狼的话,那就是一条夹紧了尾巴的狼。 他凑到了她的脸旁,先是用鼻子嗅了嗅,跟着伸出了舌头,舔了舔她的脸。 示好。 狼王初来乍到,不想打架。 湿热的气息扑洒在脸上,艾果儿陡然想起她姥姥的话。 本来还一百个不相信来着,现在就是一万个相信了。 她怂的肝儿颤,趔趄着身子,狂摆手,嗑着牙友情提示:“我不可以吃哦!” 姥姥,救命!嘤嘤嘤! 回家还和裴骁讨论。 “我报了100米,400米,4x100接力和跳远。你呢?” 裴骁摇头。 “你跑的那么快,跳的也高,干嘛不报啊?”艾果儿谴责道。 裴骁还记得她说的说话得含蓄,想了两天,不知道含蓄是不是谦虚?他把嘴里的肉咽了下去,含蓄地说:“我跑的不快。” “装。”艾果儿噘了噘嘴,他跑的快不快,她还不知道啊,蹿起来,估计连专业的运动员都比之不及。 隐约感觉到了她的情绪,裴骁猜想着自己肯定是理解错了含蓄的意思,重新说:“他们太慢,不想和他们比。” “嚣张。”艾果儿笑了起来。 不过这哥哥就是有嚣张的资本,她给他夹了块鸡,讨好地说:“那你教教我怎么跑快呗!” 跑步谁不会呀,但跑得快就不是人人都行了。 裴骁面露难色地说:“你还不如抽时间背背单词呢!” 天越来越冷了,他不爱动,因为一动,就饿。 听了老半天,艾姥姥终于找到了插话的机会。 她附和:“对,果儿,你得像哥哥一样,好好学习,不能偏科。” 艾果儿苦着脸说:“姥姥,我这次英语考试及格了。” 她对自己的要求就是这么低。 桌子底下,艾果儿勾着脚去踢死裴骁。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裴骁的身子一动不动,若无其事地又夹了块肉放进嘴里。 不过到底没有逃出魔爪儿,下午才放学,艾果儿就神奇地站在九年级三班的门口,成功堵住了裴骁。 死慢死慢的裴骁,书包都还没整理好,就被她生拉硬拽,拖到了操场。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66.实习期 此为防盗章,独家于晋江,请支持正版,谢谢!果然和故事里讲的一样,男主角因为这样那样的打击性格偏激,只有对着女主角的时候才会有前所未有的耐心。 肖绣把自己幻想成了女主角,男主角自然是裴骁。 她继续制造着和裴骁相处的机会,希望能以自己的诚意感动他。 但,效果真不大。 肖绣有些沉不住气了,电视剧看得太多的她,准备主动出击。 照常编了个父母不在家的理由借宿到了艾家,写完作业后,肖绣让艾果儿先洗完了澡,自己才磨磨蹭蹭地到了艾家的洗澡间。 洗个澡大约花了半个多小时的功夫,肖绣穿上了吊带睡衣。 里头没有穿内衣,只穿了一条小内裤。 这么穿其实也不是想发生点什么,她按了按自己狂乱跳动的心,被爱情冲昏了头的女孩子是这样啊,被不喜欢的人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露给喜欢的人看她愿意。 只不过肖绣也没比艾果儿发育的早,也就是一个豆芽菜似的身材。 可她已经谈过两次恋爱,她的前一任男朋友说“男生都一个样,到了一定的年纪,看见漂亮的女生就会硬。” 她觉得自己还算漂亮。 肖绣抱着自己换下来的衣服,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这里是裴骁的房间。 已经洗漱好的裴骁穿着居家服,正靠在床头看书,听见门响,很惊讶地抬头。 肖绣一对上他的眼睛,“惊慌失措”,手里抱着的衣服全部掉在了地上,她弯着腰一边捡,一边说:“对不起,我走错地方了。” 走错了就出去啊! 裴骁没有言语,正想低头的那一瞬间,却又听她说:“裴骁,其实我喜欢你很久了,我能做你的女朋友吗?” 情书收的挺不少,当面表白的人也有不少,可都被他给吓跑了。 跑到他的卧室表白的,独她一个。 肖绣已经红了脸,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倒追男生,她小小的身子缩在臂弯里,她前男友说,最喜欢她这种像小猫一样的媚态。 裴骁却淡淡地道:“滚,关门。”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肖绣愣了一下,一转身,夺门而出。 一回到艾果儿的房间,肖绣开始大哭。 艾果儿吓坏了,赶紧问:“你怎么了?” 肖绣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不知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还是太没面子了,她抽抽泣泣地道:“你哥哥把我拽到了他的房间,我的衣服还在他房间里!” 艾果儿没反应过来,很傻地问了一句:“他把你拽到他房间里干什么啊?” 肖绣一噎,差点儿忘记了哭。 已经说了一个谎话,就得说第二个圆谎,她从书包里翻出了一张纸,递给了艾果儿,“他前几天还给我写了这个!我本来还在考虑要不要答复他。” 艾果儿一看,果然是裴骁的笔迹,瞬间倒抽了一口凉气。 天啊,她要吓死了。 她们家的小狼发|情了!很猛烈。 肖绣拉不住艾果儿的时候,心里就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艾果儿气冲冲找过去,果然看见肖绣的衣物散落在裴骁的房间里。 她冲到了他的床边,指着他的脑门,压低着声音问:“你说,你是不是发|情了?我跟你说,人和狼不一样,不能随随便便发|情,要搞出了事,别人会告你强…jian。” 最后一个字,她说的像蚊子哼哼。 裴骁皱着眉头说:“我发什么情?” “你干吗把肖绣拉到你房间来?拉到你房间里来,你都对人家干过什么?” 这从天而降的不白之冤啊!让裴骁怔了一下,片刻后,狼眼一蹙,冷声问:“她说的?” 见艾果儿点了头。 忍无可忍的他脱口而出:“胸还没你大,我拽她我有病啊!” 这句话的信息量很大,她家的狼说他喜欢胸大的,果然是头…色狼。 艾果儿低头看了下自己的,举起了拳头。不过居然找不到合适的言语来反驳他的爱好,只能又问了一句:“你真没拽?” 裴骁怒道:“我发|情宁愿找头母狼交|配。” 好,好吧!你重口味。 两个人无言对坐了一会儿,艾果儿几乎没有挣扎就选择相信了裴骁,不过她还有疑问:“情书是怎么回事?” “什么情书?” 艾果儿背了下来,声情并茂地念了出来,“我知道人长大之后会有很多的秘密,可我不知道我在不在你的秘密里!” 裴骁的狼脸一红,说:“这是意大利的名作家波西拉克的名言,我写完了,就随手扔到了垃圾桶里。” “哦,我说怎么看起来眼熟,而且纸确实很皱。”艾果儿福尔摩斯上身,喃喃地说。 其实她连国内的名作家都不知道几个,就知道几个在网上写爱情小肉文的,更别说意大利的名作家了。 已经完全相信裴骁的艾果儿,用手机给肖绣发了个信息。 [我们家装的有摄像头。] 装的真有,只不过没开罢了。 等了很久,肖绣都没有回复。 艾果儿心凉的结了霜,不想回房间睡觉,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肖绣,黑灯瞎火的,又干不出来赶她走的事情。 现在要是去找艾姥姥的话,艾姥姥的问题势必会很多,一慌她会穿帮的。 她爸的房间又常年上着锁。 艾果儿思索了一下,决定今晚在裴骁的房间里将就一夜。 可是具体怎么将就她还没有想好。 但艾果儿的作息一向很稳定,11点钟必倒。 她打着哈欠问裴骁,“你真没发|情啊?咱俩的关系这么好,你真没必要隐瞒我。你要是有喜欢的女孩子,我可以帮你传情书,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裴骁一枕头砸了过去。 艾果儿抱着枕头顺势滚到了床里面,还不忘埋怨裴骁:“长了一张惹祸的脸,因为你,我又没有朋友了……今晚你睡地上。” 其实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 天气越来越暖和了,一床被子,铺一半盖一半,睡地上不会冷的。 这是艾果儿睡过去之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这一夜睡的很不踏实,总觉得裴骁的床又小又热。 夜里还总做梦,梦见肖绣拿着把刀追的她无处可藏,非让她把裴骁交出来。 第二天一早,一睁开眼睛,艾果儿就看见裴骁紧裹着被子趴在床底下,那睡姿别提有多销魂了。 艾果儿眯着眼睛下床,不小心踩到了他的脚。 他“嗷”了一声,艾果儿回头又踢了他一脚,小声道:“嘘,别让姥姥听见。” 艾果儿头发凌乱地回到了房间,肖绣已经洗漱好了。 艾果儿把她的衣服放在了凳子上,两个人对视了一下,同时又撇过了头。 太尴尬了,出了艾家的门,昨晚还手挽手的好朋友,分道扬镳。 裴骁是最高兴的,艾果儿终于回归了他的自行车前杠。 但好景不太长,为了即将到来的中招考试,初三开始上夜自习了。 听说其他学校的初三早就开始上了,他们学校上的算晚的。 还在哪座大山里猫着的艾青华听说了这个事情,当下决定每月多给裴骁三百块的零花钱,让他晚饭在学校门口吃,这样就不用来回跑路,耽误时间了。 守在电话旁边的艾果儿立刻替自己争取:“爸爸,那我呢?” 艾青华很大方地说:“等你上夜自习了,也加三百。” 裴骁不想上夜自习。 他忽然想起几年前,艾青华征求他的意见,问他要不要和艾果儿一个班。 当时,他是摇头了还是摆手了?不记得了。 这头,要不是他的亲头,手要不是亲手,真想剁了啊! 这个时候的裴骁,深刻地理解了那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的话。 但艾果儿想上夜自习,快想疯了。这是一件无关于学习的事情。 大约是十几年之后,事业小有成就的艾果儿忽然心血来潮,想要多读点书,变得更加知性。 她驱车前往市里最大的图书馆,办理了借书证一张,寻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她想借的书籍,于是找到管理员,“我要借意大利的名作家波西拉克的书,全套。” 管理员看着她的眼神像看着神经病,“对不起,小姐。意大利的名作家有但丁、彼特拉克、薄伽丘,没有您说的这位。” “那可能是我记错了,不是意大利的。” “其他国家的也没有。” 艾果儿气冲冲地出了图书馆,给裴骁发了个信息。 裴骁,我今晚约了波西拉克吃饭,就是那位意大利有名的作家,我晚上不回家。 正在给下属开会的裴骁没有控制好表情,一口咖啡,差点儿呛死了自己。 这才叫不是不报,而是时间未到。 看时间到底饶的过谁! 当然,现在的艾果儿还并不知情,有时候也会想想不学无术的自己,再想一想博览群书的小狼……人与人真的是很、有、差、距。 学校开始筹备冬季运动会,这本来和艾果儿也没啥关系,不知道是听谁说的,多运动能长大长腿,于是她把能报的项目都报了一遍。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67.想你了 此为防盗章,独家于晋江,请支持正版,谢谢! 高邈比他到的早,已经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裴骁一到教室,一双狼眼炯炯有神,目光锁定。 大约是感觉到了他灼灼的目光,高邈不由自主地抬头,等到他快走近的时候,还冲他笑了一下。 狼王却扔了自己的书包,隔了两张课桌,“嗷”一声,一脚踩上了桌子,猛扑了上去。 长大了之后,谁也没有见过这么原始野蛮的打架方法。 高邈被掐倒了之后,整个人还是懵懵的,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了他,连反抗都是癔症了片刻之后的事情。 高邈也算是人高马大,还是班里的体育委员,上回铅球考试全班第一,奈何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脸憋的通红,也没能翻转局势。 狼生第一次为了雌性而掐架。 裴骁挥出去了一拳,发现对手太渣,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再揍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 他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趾高气扬地站了起来,冠冕堂皇地大吼:“你以后离我妹妹远一点!” 方妍诗一惊,瞬间就趴在了桌位上,这句话她熟悉的要命,那天她颤颤抖抖的和他说着“对不起”,他说的就是——离她远一点。 称呼上变得更合理,看来某狼心思的复杂程度,又朝人类迈进了一大步。 站的道德高度更合理,来拉架的同学,扶起了课桌,又把高邈扶了起来。 沈煜埋怨了一句:“卧槽,你也太不是东西了,连初一的小嫩草你都不放过。” 高邈觉得自己特别冤,别人谈个恋爱都能抱抱亲亲,再不济,也能拉拉小手,他这纯粹是柏拉图,就送了一盒巧克力。 他黑着脸,摸了摸又疼又麻的嘴角,卧槽,出血了。 沈煜倒是也想说一说裴骁,都是自己同学,出手干嘛这么黑。可抬眼一看,裴骁的手可能是碰在了桌子上,两个指甲都折了,小指甲隐隐还有血迹,十指连心,裴骁伤的不比高邈轻,他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听说裴骁的爸爸不常在家…这个长兄如父,当哥哥的也是替妹妹操碎了心。 转而又偷偷地说高邈,你他妈泡谁不好,居然想泡自己同学的妹妹! 看吧看吧,妹控发飙了。 狼王也没有预料到,战役会结束的这么迅速。 这架掐的一点儿都不惊天地泣鬼神。 看来,人和狼就是没法比。 他甩了甩手,捡起了书包。 第一节课是物理,预备铃一响,教室里恢复了正常,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中午放学,艾果儿还是坐着裴骁的自行车回家。 她的眼睛多尖啊,只一眼就看出了他握着车把的右手不对劲。 正老妈子化身,一个劲儿追问他的狼爪子怎么了。 这时高邈骑着自行车,风一样从他们的面前驶了过去。 艾果儿“哎”了两声,高邈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少女的玻璃心瞬间碎了一地,可怜的艾果儿还不知道,自己幻想中的初恋还没开始就已经跑步进入了结束期。 “碰到桌子上了。”一直都没有开口的裴骁却在这时道。 艾果儿的注意力被强行拉了回来,低头又看了一下,看着都疼,“回家得好好消消毒了。” 她重重地叹了口气,又念他:“这么大人了,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到家的第一件事情,艾果儿开始帮裴骁“治疗”狼爪子。 两个人坐在客厅的窗户下,一缕阳光直直地打在他们的身上。 艾果儿拿医用棉球蘸了碘伏,客厅里某狼嚎叫的声音能飘出去很远。掐架的时候是挺骁勇的,这会儿又变成了弱鸡。 艾姥姥心疼地说:“哎哟,果儿,你轻点儿。” “轻了上面的灰擦不掉。”艾果儿也很无奈的,扭头又训裴骁:“叫你不爱洗手!”她的强迫症,在这个时候发作了。 裴骁的耳朵尖动了动,做狼的时候也没见哪头狼会坐到小溪边洗洗爪子,现在他一天被盯着洗好几遍,已经很干净了。 他不是狼他知道的,可有些小毛病真的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改掉的,比如说护食、护短……其实他也找不到可以准确形容的词语。 嗷~爪子又疼了。 艾姥姥看不过眼,鼓动裴骁:“骁,果儿总是这么欺负你,掐她。” 裴骁点了点头,很古怪的眼神看了过去,一抬手,捏住了她的小圆脸,没敢使劲儿。 艾果儿反手拍掉了他的爪子,从医药箱里取出了两枚创可贴。 狼王的耳朵尖儿又动了动,那满腹的焦虑,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是爪子很疼很开心。 狼爪子被缠上了两个创可贴,某狼行动不便,改用左手吃饭,还用左手写字。 艾果儿快被他气哭了,人家左手写的字都比她右手写的好看。 其实她最近都很脆弱,看见一株小草从墙缝里挤出来,也会想哭。 她连续郁闷了好几天,连带着小u脸也慢慢向小v脸发展。 城市里下了大雪,纷纷扬扬地下了整整一夜,整个世界银装素裹。 这时,算上这个周末,离期末考试还有七天的时间。 艾青华回来了,进门的第一句话是,“果儿,你长高了!” “是吗?”艾果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又往裴骁的面前一站,还是和他差了一大截。 艾青华呵呵笑笑,跟着又说:“小骁也长高了。” 起始身高相同,差距却越来越大。 被虐到的艾果儿撇了撇嘴,叹气,一点也没有为自己即将长出来的大长腿而欣喜。 黑色的期末考试要来了,还有乌漆抹黑糟糕透顶的心情。 为了下周的期末考,艾果儿决定临时抱个佛脚,她请了裴骁给他恶补。 其实她不是不聪明,她的数学知识可以干翻初三的学霸,就是不喜欢死记硬背。 裴骁给她画了重点要背的内容。 艾果儿在看见第一个重点的时候感慨了一句:“天啊,这也要背!”然后,后头的重点一个没记住。 裴骁说了半天,艾果儿的英语书还停留在原地,他心情复杂地叹了口长气,表情像是要发火,却忽然一扭头,自言自语:“算了,我和你生不起来气。” 艾果儿又受了刺激,狼崽子都学会了人类啼笑皆非复杂的情绪,她的英语和语文不能还不及格呀! 这逻辑好像不通,反正她受了挺大的刺激,头悬梁锥刺股七天过去,脑子被那些文言文和英语单词整成了浆糊。 一睁开眼睛,是那种“我是谁?我在哪里?”的状态。 艾青华在送她上学的路上安慰道:“及格就行!” 艾果儿叹了口气,“那样我要是上不了高中怎么办?” “爸爸想过了,实在不行你就走奥赛路,拿个奖,会有高中要你的。” 是哪个作家说的,人要长大,必须得经过千锤百炼。 砸在艾果儿头上的第一锤,可能是智商问题。 砸在艾果儿头上的第二锤,可能是体型问题。 砸在艾果儿头上的第三锤,可能是初恋问题。 如今第四锤也砸了上来,她的爸爸对她也没多大信心,可见她是个让人多么失望的孩子。 初一和初二同一天考试,占用了初三的教室,是以初三放假了。 挺巧的,艾果儿被分到了九年级三班,还坐倒数第二排。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里就是高邈的座位。 老天真不厚道,这种时候还在刺激她。 先后考完了语文和英语,她软绵绵地趴在桌子上,觉得自己耗尽了体内的洪荒之力。 下午考数学,哎呦喂,终于到了能恢复一点点自信的时候。 她振奋了一下精神,拿着自己的笔袋往教室门口走去。 挺不巧的,在门口撞见了来教室拿东西的方妍诗。 两双眼睛对视了一下,很快都自动别到了一旁。 艾果儿下楼,准备回家。 方妍诗拿了自己抽屉里的小说,和门口等她的女孩汇合,快走了两步,跟在艾果儿的后面,故意很大声地说:“看见没,上一次高邈就是因为她才挨打。” “谁不认识她呀!校草的妹妹嘛!话说校草变态起来真的像个神经病,一拳就把高邈打懵了。” 这对话里的信息量可真大,艾果儿深吸了口气。 这时,后面又响起了对话声音。 方妍诗旁边的女孩似乎是料到了艾果儿就算听到了,也不能把她怎么样,又说:“你也是倒霉,只看颜值,居然喜欢上了一个变态!” 艾果儿个奇葩,顿脚,转身,一气呵成,对着后头还没反应过来的俩人,皱着眉吼:“说谁变态呢!你才是变态呢!长得像个矮冬瓜一样,要颜值没颜值,要智商没智商,还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活该你没有男朋友。”说的好像她自己腿很长,并且有男朋友似的。 不过那俩人是真没有智商,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心机女配故意把女主不知道的事情透露给她,不就是想看女主和男主翻脸嘛! 哼,真把她当傻子了。 妹控的妹妹也是护哥的一把好手。 艾果儿的战斗力很强的,管她年纪是不是有差距,一对二,都挽了袖子,准备开掐。 可方妍诗早就被裴骁吓破了胆子,扯了旁边女孩的袖子,低着头从她的身边跑了过去。 艾果儿憋了一肚子的气,没地方撒。 黑着脸回到了家,进门说的第一句话是:“死裴骁,你在哪儿呢?” 艾姥姥吐槽:“能在哪儿呢?在自己房间学习呗!谁像你呀,能不学习就不学习。” 艾果儿蹬蹬跑上了楼,正撞见出了自己房门的裴骁。她一把把他推了进去,怕人拉架,还反锁了门。 艾姥姥推不开门,急的在门外吼:“又掐起来了!” 闻声而来的艾青华,手里还捧着书,推了推眼睛,在门外道:“你们两个要友爱啊!” 房间里,已经骑过他一回的艾果儿简直是熟门熟路了,反锁了门之后,直接把他推倒在了床上,一抬腿骑了上去,一只手还掐住了他的脖子,压低了声音问:“说,我爸多给了你多少零花钱让你看着我?你也太不道义了,别人给你写情书,我都没有告发你。别人送我一盒巧克力,你就把人家揍成了猪头,你说你怎么能这么暴力?” 零花钱的事儿她早就想问了,她知道裴骁比她花的少,可他太有钱了,她总忍不住疑心。 心里头对高邈也是嗤之以鼻。 我哥才揍了你一拳,你就怂成了这样……这样的爱情,根本就不叫爱情。 爱情走的比来的时候更快更莫名。 狼王的小眼神飘啊飘的,一直没敢落在她的身上。 心脏砰砰砰又乱跳了起来。 艾果儿觉得他是无颜面对自己,接着讲:“现在知道错了,早干什么去了?想想我是怎么对你的,你的良心就不会疼吗?” 说话的时候,另外一只手还在他心脏的部位戳来戳去。 狼王怕痒,飘着眼神儿,伸手阻挡。 两个人了“你戳我挡”的拉锯战。 不甘心的艾果儿还在小声问:“你一月到底有多少零花钱?” “三百。”这个问题,裴骁可以回答。 “我爸是不是让你当眼线了?” 这个问题,裴骁很机智地保持了沉默,让她自己使劲怀疑去。 门外又传来了艾姥姥唠叨的声音。 “青华啊,你这宝贝闺女啊,越长越不像个女孩,啧啧!”真的,连一身野性的狼崽子都怕她,这要是真送了一只狼到她的手里,她也能把它训成吉娃娃,没一点威慑力。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68.为了骁 此为防盗章,独家于晋江,请支持正版,谢谢!周围的女生做惊恐状,全都散开了。 艾果儿翻了翻眼睛,默默叹一口气。 这就是为啥她让裴骁在学校里,装不认识她的原因。 这些女人八卦起来简直要命。 可现在大家都知道他是校草的妹妹,问姓氏怎么不一样的还算客气。 还有个好事的男同学,嘴欠地道:“艾果儿你妈肯定是个大美女,你爸是不是长得有点儿对不起观众了?” 女儿像爹…… 尼玛! 暴怒的少女唤醒了体内的蛮荒之力,揍了那男同学一顿。 那男同学也是奇葩,叫嚣着“好男不和女斗”,一溜烟儿地跑到三楼,找裴骁告状。 裴骁看着那位男同学默然无语,心里倒是有句话没说出来,她掐他的时候,他的战斗力也是从狼王直接掉成了弱鸡,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尤其是今天早上,她抢他零用钱的时候。 毁坏学校公物,罚款两百那事儿,挨罚的时候,艾果儿还挺像个人的,觉得这事儿是因她而起,主动承担了一百块钱的罚款。 她俩的零用钱一样,每月三百块,月初就没了三分之一,意味着这月艾果儿得穷吃土。 果然,艾果儿虽然最近减肥在主食上克制了不少,但因为总饿零食的消耗量不由自主增大了。 她靠着两百块撑了十八天,一翻兜只剩下一块钱,想想这月大,后面还有十三天,这一块钱就是一天花一毛,也花不到月底。再说了,一毛钱能买个屁。 好巧不巧,艾青华出差了,艾姥姥抠的很,只借钱不给钱,问她借,意味着下个月还得穷吃土。 艾果儿知道裴骁还有钱。 裴骁大概是在原始社会呆的久了,不大会花钱,只要一日三餐吃饱,他对生活没有其他的要求,顶多是偶尔储存一袋牛肉干。 可艾果儿觉得他抠的程度与艾姥姥并驾齐驱,想啊对自己都舍不得花钱的人,对别人肯定更抠。 艾果儿以己度人地想裴骁肯定不会把钱借给她,思量了许久,就在今早上学的路上,用上了计。 “裴骁,听说这家的肉包子特别好吃,你买两个,咱俩一人一个。明天,我再买一个给你。” 虽然早上已经吃过了早饭,但裴骁对带肉的吃的没啥抵抗力,他点点头,慢吞吞地把手伸进了校服里。 等他掏出了钱包,艾果儿趁其不备,抢了就跑。 她都计划好了,裴骁要是追她的话,她就躲到女厕所里不出来,他总不能再把女厕所的门踹烂。 只是裴骁根本没有追,看着热腾腾的包子,咽了咽口水,然后和卖包子的一起,在风中凌乱。 钱包里还有一百八十多块。 其实她想要钱的话说一声就好了,院子葡萄架下的石头洞里,他还藏了好多呢!都快藏不下了。 还是上午第二节下课,艾果儿的嘴里衔着学校小卖部最新款的面包,把钱包还了回去。 裴骁一翻钱包里头,居然还有一百块钱。 艾果儿含着面包,说出的话乌拉不清。 但裴骁,居然很奇迹地听懂了。 她说:“我拿走了八十,下个月还你。”前半句是人话,后半句是鬼扯。 裴骁深知她说话不算话的个性,挠挠头,把钱包里的一百块扯了出来,递过去。 “你不花啊?总得买买本子和笔什么的呀!” 艾果儿的良心,在这一瞬间,受到了强烈的冲击。她决定下个月一定得把那八十块还给他,一个月要是还不完的话,她可以分期。 可接下来,她就变卦了。 只听裴骁说:“我还有。” 艾果儿的眼睛瞬间如一百瓦的电灯一样,锃亮锃亮的,八卦地问:“你还有多少?” “没数过。”裴骁如实说。 哇,那就是很多。 艾果儿果断伸出了罪恶的小手,接过了那一百块,把钱装到了兜里,才说:“我下个月还不了你这么多……” 裴骁摆手:“不用还。” “哥哥,你真是太好了。以后我要是没钱了,都向你借吧!”艾果儿摇着裴骁的手说。现实如她,也只有看在钱的份上才会叫一声哥。 裴骁快被摇晕了,晕乎乎地点了点头。 两个人说话并没有刻意背着人,一言一行自然会落到别人的耳朵里。 于是大家都知道了,校草不仅跑得快,踹得狠,还是个十足的妹控。 艾果儿一下子多了很多的女性朋友,有一个班的不一个班的,也有一个年级的不一个年级的。 大多数都是自己凑上来的。 她并不认为是自己的女性魅力增加了,因为那些凑上来的女生十有八九会说:“好羡慕你啊艾果儿,校草要是我哥就好了。” 艾果儿撇撇嘴心说,肤浅的你们是不知道,他现在撒尿的第一个动作,还和狼的近亲——狗狗差不多,总是忍不住抬一下右腿呢!吼吼吼,笑死人了。 但,吃人的嘴软,她只能点着头附合。 对,我哥可好可好,可帅可帅,堪称完美。 回家和喻蓝星通电话,艾果儿说的就都是心里话了:“我们家的狼崽子最近可像人了,放屁都知道躲厕所里。” 裴骁默默地飘过她的房间门口,装着什么都没有听到。 嗷,其实好凌乱的。 一眨眼睛,开学都两个多月,北风刮了起来,校园的枫树,犹如披上了金色的外衣。 学校的男男女女,早已经接受了校草的妹妹不是个美少女这个事实。 就是艾果儿自己还不能接受。 面前的这个女生好像是九年纪的,和裴骁不在一个班,长相嘛,皮肤白白净净,眼睛很大,睫毛很长,和裴骁一样是个睫毛精。 如今她白净的脸上染上了红晕,手里捧着一个粉红色叠成心形的信。 这已经是这个星期的第二封了,艾果儿用脚想都知道信不是给她的,而是让她代为转交。 这些疯狂的女人也太坏了,她才七年纪,让她转交情书,简直是荼毒她幼小的心灵。 艾果儿在心里叹了口气,说着很标准的官方话语:“信我帮你转交,但他回不回我可不知道哦。” “谢谢你小妹妹,信送到就好。”女生特地低了头道,临走的时候,还给了艾果儿一块糖。 哄小孩儿呢!艾果儿受到了强烈的刺激,腿长有什么……就是了不起。 艾果儿把那块糖在手心里焐了很久,回到家就剥开了,塞到了艾姥姥的嘴里。 “甜吗?”她问。 艾姥姥眯着眼睛说:“甜齁了。” 艾果儿叹了口气道:“这就行。” 转身就去了裴骁的房间,开始写作业。 裴骁还正奇怪呢,今天她居然一句牢骚话都没有。艾果儿脸拉的老长,从书包里掏出了两个奇怪的东西,扔到了他的面前。 一个粉红色,另一个是比粉红还浅的粉红色。 “什么?”裴骁习惯性地先嗅了一下,跟着就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他被上面奇怪的香味呛着了。 “情书。”艾果儿压低了声音,做贼似的,还看了看门的方向。 “啥?”裴骁的狼眼眯了一下。 就知道这哥哥不懂,她再一次把声音压得很低,“求爱信。” “你你……我……”裴骁很显然受到了惊吓。 艾果儿会了意,掐了他一把说:“我是有病才给你写情书呢!这是别人给你的,有一个小姐姐腿特别长,叫什么名字,信上肯定写的有,你自己拆开看。” 裴骁翘了翘上嘴唇,把那两封信扔到了一旁。 “你不看啊?”艾果儿的眼睛里闪着八卦的光,说实话,她是挺想看的。 “嗯。”裴骁低了头继续算题,淡淡的鼻音,以示回应。 “你不想谈恋爱吗?”艾果儿在心里为那两个写信的女生默哀了一秒钟,跟着继续八卦。 裴骁皱眉,摇头。“谈恋爱干什么?” “谈恋爱就谈恋爱啊!对上眼儿了就在一起,烦了就分开呗!大家都那样,我们班就有两对儿。” “分开?狼只会在自己的配偶死了,才会找新的。”裴骁很认真地说。 艾果儿自己也没吃过猪肉,提起谈恋爱这个话题两眼一摸黑,她转了转手里的笔好奇地问:“那狼是怎么谈恋爱的?” 裴骁的眉头皱的更深了,思索了很久,终于找到了一个能全面形容的词语。他绷着脸,一本正经地说:“交|配。” 交…… 艾果儿把压在胳膊底下的书扔在了他的头上,又在他的背上一阵狂打,跟着才语重心长地教育:“死裴骁,你出去了可不要这样乱说的。人家会说你傻……”虽然真的不怎么聪明。 裴骁缩着脖子,没有还手。 心都操碎了的艾果儿接着道:“人是高等动物,谈恋爱就是……交流一下彼此喜悦的心情。你说的那啥,结婚了才能那啥。还有,你你,以后跟我说话也含蓄点儿。” 艾果儿抚摸着自己被荼毒惨了的心灵,一翻眼睛恨不得能把自己翻死过去。 裴骁没有反驳,耳朵尖儿动了又动,心里还是想不通,不交|配,谈个鬼的恋爱呀!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69.警匪片 此为防盗章,独家于晋江,请支持正版,谢谢!人是这样的,自己干了亏心事,总是要做点什么掩盖一下。 肖绣很快就和她们一个班的王启程谈起了恋爱。 这个王启程是她们班的班长,学习一向不错,什么科目都能拿个第一,当然除了那个艾果儿最拿手的数学。 照常理说男孩一般都不会参与到女孩子勾心斗角的各类小事中,王启程那个二逼不仅参与了而且热衷,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奥数竞赛的名额只有一个。 有了艾果儿,就没他。 各种的小鞋穿的简直是酸爽,上其他课做奥数卷子被告发就算了,妈蛋,上个厕所都会被人检举抽烟也是醉了。 被一个女老师搜完了身,什么东西都没有搜出来,女老师还悻悻地道:“小小年纪不要不学好。” 艾果儿知道自己是被陷害的,而且栽赃她的人,恐怕最愿意看到的就是她和老师干了起来,她黑着脸没有反驳,心里又生气又委屈。 她不想和那些凡夫俗子翻脸,但境遇告诉她,可能再不翻脸,别人就把她当成了hellokitty。 艾果儿在被搜身的那一刻,有多生气后劲儿就有多大,她很理智地想,自己要么不发威,一发威就得干翻了一票。 她一语不发地回了教室,一抬眼睛,就看见了肖绣似笑非笑的表情。 她很奇葩地隐忍了几天,赶在上体育课之前的课间,她站上了讲台,用清丽的嗓音喊:“大家静一静,我有话要说。” 有好多同学都在换运动鞋,一听见她的声音,纷纷抬了头。 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大声地念:“亲爱的绣,自从那日一别,对你不甚想念,想念你黑色的大眼睛,想念你可爱的笑容,想念你发丝上的洗发水香味,想念你用的沐浴乳……听闻你和同班的同学谈起了恋爱,你就是那宽广的大海,一艘普通的小破船怎么配在宽广的大海上航行呢!小破船迟早会被海浪掀翻的。我这艘重达好几十吨的大船,搁浅在海滩,等候你的重新拍岸。” 顿了一下,她笑着道:“肖绣,信我给你送到了啊!” 王启程这艘小破船的脸都白了,狠狠地瞪了肖绣一眼,打开后门奔出了教室,关门的后坐力太大了,以至于后门上面的窗户嗡嗡地颤抖了起来。 艾果儿看的直想笑。切,就这么点心理承受能力。像这样的情书,她准备了好几封,看来是用不上了。 这时,肖绣吼了一声:“艾果儿,你什么意思?” 艾果儿很无辜地耸了耸肩,“我,代人传话啊。”代谁传的,你们使劲儿猜去。 其他的人都在窃窃私语,“代人传话”这四个字的杀伤力很大,代的是谁呀,大家不由自主地往校草的身上想。 可肖绣自己的心里很明白,艾果儿刚刚念的鬼东西,肯定不是裴骁写的。 她百口莫辩,气冲冲地跑出了教室,去找王启程。 这节体育课,王启程和肖绣一块儿缺了席。 体育老师点名,末了还问了一句,“你们班长呢?怎么带头旷课?” 站在第一排的艾果儿声音很大地说:“失恋了,没准儿正躲在哪儿哭呢!” 其他的同学“轰”一声全都笑了起来。 倒不是幸灾乐祸,只是这事儿,谁都不是当事人,不笑难道还哭啊! 艾果儿:切,告状谁不会呀! 她不止会告状,还会攻心。 就是那封代写的情书,好难啊!她想了整整两天。 文笔……还是不提了。语文老师知道会尴尬死的。 事情发酵了两天,肖绣终于知道艾果儿是个不好惹的,但追悔莫及,王启程对她有满腹的怀疑,对他自己则是一肚子的不自信。 他甚至连跑去向艾果儿确认情书到底是谁写的勇气都没有,心里却早已盖棺定论。他的学习是不错,可那个高年级的校草,不仅是校草,还是学霸。 有些事情是要埋藏在心底一辈子,死都不会说出去的。解释不清的肖绣最终选择了和王启程分手,这场恋情满打满共还没维持一个月。 分了手的王启程,对前女友的恨,完爆了抢走他竞赛名额的艾果儿,也就忘了继续找岔。 肖绣也再不敢惹她,这个疯起来连自己亲哥都坑的疯女子,肖绣表示了…惹不起她躲总行了吧! 艾果儿又恢复了在英语课上,写奥数卷子的自在日子。 竞赛的时间越来越近,中考的日子也即将来临。 忽然有了一个莫须有前女友的裴骁,在得知前女友的事情时,懵逼了一刻,转眼就忘在了脑后。 毕竟都是前女友了,不管真假,也就是和现在的生活没有一点儿关系。 现在,他每天在痛苦中度日。 做不完的卷子,写不完的作文,他自己都记不清楚,有多少天没帮艾果儿写过语文作业了,因为好多天都没和她一起写过作业了。 他的心里沉甸甸的,除了这个,其他全部都是浮云。 前桌的沈煜和白晓正在闹分手,有一回上自习课的时候,他听见白晓说:“反正我学习差,考不上三高的。与其到那个时候分手,倒不如现在就分手。” 沈煜喋喋不休,和白晓阐述了对异地恋的看法。 他太啰嗦了,裴骁替他总结了一下,主要的论点有以下三条: 一,距离产生美;二,不经历磨难怎么见彩虹;三,顺带考验彼此的忠诚度。 狼的世界很简单的,要组团捕猎,落单非死既伤。 人的世界就比较复杂,裴骁想了两天,背着艾果儿,给艾青华打了电话。 “叔叔,我想休学。”电话一接通,他就表明了自己的想法。 电话那边的艾青华倒抽了一口凉气,不解地问:“为什么?” 理由是早就想好的,裴骁说:“我觉得我还是有点不能适应现代社会,书看得越多,头脑越乱,我想停下来静一静、想一想…关于很多事情。” 裴骁在艾青华的印象里是不善言辞的,更多的时候都是只做不说,讨厌解释。 这样的裴骁还是他第一次见到,他很轻易就被说服了。 追根究底,从心理上来讲,现在的裴骁,本来就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期。 他没办法将现在知书达理的裴骁,和几年前不顾一切冲上去咬烂别人脖子的裴骁,联系在一起。 时间是个好东西,慢下来,或许还有更惊艳的事情。 休学的事情,远在外地的艾青华远程操控,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才办理妥当。 艾果儿一点都不知情,五月假期后的第一个周一,起了个大早的她发现裴骁还在懒床,二话不说就把他拎了起来。 裴骁揉了揉困倦的眼睛,无辜地道:“我休学了,9月1号开学的时候再去。” 艾果儿瞪大了眼睛…居然还有这种操作! 这刷新了她对上学的认知。 艾果儿也给艾青华打了电话,“爸爸,为啥裴骁可以休学我不可以?” 电话那边的艾青华又倒抽了一口,这一次,他很严肃地说:“艾果儿,快要竞赛了,请用名次来证明你的智商没有问题。” 有记忆以来,她爸很少会连名带姓的叫她。每一次这样叫的话,基本上是代表,很好脾气的她爸真的生了气。 艾果儿撇了撇嘴,果断放弃了挣扎。 是的,她得用竞赛的名次来证明她的智商不存在一点问题,她只是天真烂漫,想要活得简单而已。 裴骁背着艾果儿在原地站了很长时间。 艾果儿的神经很紧张,死死地盯着前面的草丛,可等了半天,草丛里什么动静都没有。 她急了,贴着他的耳根耳语,“你是不是看错了?” 男孩的青春期有很多烦恼,最难熬的大约就是既想和她亲近亲近,又不敢和她太亲近,总害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心底的躁动之力。 “我看错了。”说话的同时,裴骁的手一松,把她放在了地上。 可艾果儿还是害怕,紧紧地拽着他的胳膊,小心翼翼地跟着他往前行。 终于来到了小溪边,“嘘”一声,实在太不容易。 艾果儿松开了拽着裴骁的爪子,站在小溪边的圆石上,深深地吸了口清新的水气。 撇开那些未知的杂草丛不说……“这儿的空气真好,风景也美丽。”艾果儿拿鞋底触了触清澈见底的小溪。 这个暑假过的也真是,裙子跟凉鞋被甩到了一边,运动裤、运动鞋上身,还得扎紧裤腿。 艾果儿找了块相对干爽的石头坐了下来,豪放地脱掉了运动鞋和运动袜。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不管是古装剧还是现代剧,到了溪边,就得脱了鞋,亲近自然。 溪水很清凉,艾果儿把一双白嫩的脚丫子伸进溪水里的同时,裴骁正在靠下一点的地方,捧起了一把溪水,洗了洗脸。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70.谎话精 此为防盗章,独家于晋江,请支持正版,谢谢!班里的同学全都哈哈笑了起来,坐在第一排的方妍诗扭头看了他一下,说不好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又很快把头扭了回去。 裴骁挠了挠头,一脸刚睡醒似的懵,可不嘛,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11:50放学,平时死慢死慢的裴骁把课桌上的书往书包里一放,“嗖”一下,第一个跑出了教室。 他前桌的高邈,只觉一阵风从他的面前刮过,再一扭头,后面的人没了,嘟囔了一句:“见鬼了。” 嗯,确实见鬼了,事出反常必有妖。 裴骁都已经这么快了,到一楼的时候,还是被那个“小妖精”抱怨:“死慢死慢的。” 艾果儿倚在教室门口,像老佛爷似的伸出了手,让他扶来着。 裴骁却皱着眉说:“抱,扛,背,选。” 多说几个字能死人的! 不过,尽管他的话语简洁,艾果儿还是听懂了,其实早上来的时候,就是他把她从停车区背到的教室门口,但早上人少,现在人多。 艾果儿动了动递过去的手,坚持己见:“扶。” “选。”裴骁眼皮子一翻,一动不动,又说:“我选了啊!” 居然学会威胁了!还真是近朱者赤。仔细想想,他的性格养成,坏的部分可能都是艾果儿的锅。 知道她今天早上是怎么出门的吗? 被扛出来的,像个包袱一样,搭在他的肩膀上,大屁股朝天……她也是要脸的。 “背。”艾果儿很果断地做出了选择。 裴骁把书包递了过去,一转身,半蹲在了她的面前。 艾果儿就这样众目睽睽下趴在了校草的背上,被他轻而易举地背了起来。 她听见了后头的女生叽叽喳喳的议论声音。 “哇,有个这样的哥哥好幸福啊!” 艾果儿心想,那些女人要是知道裴骁不是她的亲哥哥,会不会把她给手撕了? 啊啊,光想想都瑟瑟发抖。 这样的秘密,她就算喝醉了都不会吐露出去一个字的。 少女的个子还小,虽然圆润,但仍旧轻盈。 反正对裴骁来说,背两个她都没有一点压力。 只是因为冬天|衣服穿的太厚,胳膊架起来,特别不得劲。 去往停车区的路上,他时不时会腾出一只手来甩甩袖子,剩下的一只手托着她的大腿,像玩杂技。 艾果儿抱怨:“你能不能好好背呀?” 两个人贴的实在太近了,少女尖细的嗓音直接穿破了他的耳膜,还有她温热的气息,弄的他耳朵尖儿痒痒的。 “再叫把你扔泥坑里。”感觉刚刚的威胁挺管用的,裴骁再一次威胁说。 艾果儿气急,可一手一个书包,她腾不出来手,磕了磕牙,一口咬住了他的耳朵,乌拉不清地吼:“还威不威胁我了?” 嗷嗷嗷,狼王被人挟住了软肋,一秒变成了弱鸡,“啊,不了,不了。” 艾果儿满意地松开了牙。 忽地听见背后有人在笑。 艾果儿一扭头,正对上一个男孩乌黑的眼睛。 那男孩说:“嗨,我叫高邈,我是你哥哥的同学。” “嗨。”艾果儿挺不好意思地打了个招呼。 高邈越过她们,先进了停车区。 裴骁也把她放了下来,正推自行车呢,推着自行车往外走的高邈笑着和他说:“裴骁,你妹妹挺可爱的。” 裴骁瞪了瞪狼眼,没有回应。 “可爱”的妹妹顿时红了脸,有点儿无地自容。 坐到了自行车的前杠上,艾果儿做了个自我检讨,“我以后会注意场合的。” “什么?”裴骁没听懂。 “我知道你也是要脸的。”艾果儿以己度人地说。 “反正我以后在公共场合会给你留面子的。”怕他不懂,艾果儿很善解人意地补充了一句。 可过了几秒钟后,她却又说:“不过,前提得是你不能惹我。” 反正人话鬼话全都让她一个人说完了,裴骁对这些根本就不在意,更加习惯了她说自己听。 周末的时候下了两天的雨,回家的路并不崎岖,路边却积了不少的水。 裴骁骑着自行车,越过了一个又一个水坑。 艾果儿整个人小小的一只被他圈在了双臂间,脚一会儿翘起来,一会儿落下去,玩的起劲。 猛地抑了下头,发现他额前的头发有点儿挡眼睛。 “理发店和我,二选一。” 裴骁痛苦地闭了下眼睛,两个都不想选怎么办!他讨厌理发师,也接受不了艾果儿的手艺。 艾果儿只会拿那种给小宝宝理发的电动小推子,固定好尺寸,而且每次只给他留一点五厘米。 理由是他的头发太硬,留的长,根根朝天长,跟个傻子似的。 总顶着一个这样的发型,还能被那些女人评为校草,可见他的颜值也是过硬。 裴骁从暑假蓄到现在,才把头发蓄长。 “咦,月考的成绩出来了。” 狼王也学会了在“危机”时刻打岔。 艾果儿“切”了一声,撇嘴,但注意力成功被转移:“回家你不许说,不许说,听见了没?” 语文考了59,就差一分啊,想想有可能会被艾姥姥啰嗦死,她自己也是醉醉的。 后面又响起了刚刚那个很熟悉的笑声。 明明比他们先出校门的高邈,在这个时候,忽然从后面赶了上来。 他说:“你们是不是也到前川路口才拐弯?我一会儿到那儿左拐。” 还不太会做人的裴骁不出声音,寒暄的事情只能是她来了。 “我们右拐。”艾果儿笑了一下说。 高邈是早就知道艾果儿的存在,却是第一次把人对上号。 前一段时间班里闹得沸沸扬扬,说什么闷不吭声的校草加学霸把方妍诗给吓哭了,搬着桌子就逃离了他。 因为方妍诗那个女人被嫉妒心冲昏了头脑,把人家校草的妹妹误当作了情敌。 男人嘛,对妈妈、妹妹和女儿,总是充满了保护欲的。 高邈没有妹妹,却有好几个表妹,可她们笑起来并不会露出小酒窝和小虎牙。 眼前的小女生有,还有一张圆圆的小脸蛋,看起来让人忍不住想呵护。 高邈心里想着,怪不得裴骁那么护着妹妹,这要是他的妹妹,他也得把方妍诗吓哭了。 “你们月考的成绩也出来了吧?”高邈尬聊道。 只是切入点不太对,艾果儿这个数学课代表,所有的科目也就只有数学能看了。 今天最后一节语文课,还被老师不点名批评了,“有些同学,数学次次都考第一名,语文次次都考倒数第一,是不是对我这个老师有意见啊!” 想想就心烦,她干笑了一下说:“是啊是啊!” 前川路口。 艾果儿兴奋地挥着小手,“我们要拐弯儿了,再见!” “再…”后头一个字都还没有说出来,那个带着可爱小姑娘的自行车,“嗖”一下,驶离了他。 高邈莫名奇妙,有点儿怅然若失。 中午回家,艾果儿把语文作业扔到了一旁,溜到了他爹的书房上了个网。 从打开电脑到关掉电脑,一共费时半个小时,自学理发知识。 跟着,“自学成才”的艾果儿用尽了手段,威逼利诱,把裴骁逼到椅子上乖乖坐好。 给他围上围布的时候,还碎碎念:“我容易吗我!瘸个腿儿还得想着给你理发!还得学习新发型!”心都操碎了! 是是是,你身残志坚。 裴骁忍住了心底的颤抖,叹了口气,终于不再反抗。 艾果儿拿理发刀的知识还是挺专业的,毕竟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完全学会的也就是这个,其他的都是些理论知识,理论还得结合实践,才能出真知。 只是手里的理发刀还是买小推子的时候送的,和小推子是一个颜色,嫩绿嫩绿的,中看不中用,刀口实在是太钝了。 力气用得轻了,就削下来两根头发。 力气用得重了…… “哎呀!”艾果儿惊呼出了声音。 一旁戴着老花镜的艾姥姥抬了头,适时地劝裴骁:“还是剃成小平头吧!” 刘海已经缺了一大块,裴骁还能怎么办呢! 1:30,裴骁顶着一点五厘米的头发出门。 风一次,觉得头皮好冷,他下意识缩了缩脑袋。 艾果儿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要不我给你买顶帽子吧!” 前川路上,还真有一家卖帽子的店。 不过,帽子颜色鲜艳,一看就是小孩子戴的那种。 艾果儿跳进了店里问,“请问,有那种大孩子戴的帽子吗?” 店员很专业地回答:“多大的孩子?” 艾果儿指了指外头,死活都不肯进来的裴骁。 店员看着门口身高至少得有175以上的男孩子,抽了下嘴角。 最后,艾果儿选购了一顶,据说十岁的孩子都能戴的下的针织帽。 “像这种帽子挺神奇的,有松紧,觉得小的话,使劲撑一撑就行了。”艾果儿举着帽子跳出来之后,和裴骁说。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71.两年半 此为防盗章,独家于晋江,请支持正版,谢谢!再想想自己,艾果儿便觉得其实也没有多么尴尬。 反正,现在的世道也变了,以前是勇者胜,现在是不要脸就能世界无敌。 该怎么着就怎么着,第二天一早艾果儿照样赖在裴骁的房间里不走……因为不想写寒假作业。 裴骁的鼻子很灵敏,尤其是以前吃多了生|肉,对一些血|腥气特别敏锐。 他知道的,艾果儿的生理期一共持续了五天。 这五天里,她受到了狼后般的待遇,没哭没求,一笔没动,裴骁便帮她写完了语文作业。 艾青华心血来潮检查了一下艾果儿的作业,还夸她:“呦,这字有稍许的进步。” 艾果儿咧嘴一笑,笑得很是心虚。毕竟,东窗事发已经不止一次了。 五天之后,刚好是大年三十。 艾家的年夜饭是属于实用型的,就是那种大锅炖肉,大碗盛汤,并不精致的类型。 可两小东西干掉了整整一锅的小酥肉,也是让艾青华叹为观止。 裴骁就算了,正长身体的男孩子,吃的很多那是肯定的。 他女儿……锅里的最后一块酥肉已经被裴骁夹在了筷子上,他女儿到底是多用筷子很多年特别有优势,熟练地用筷子一别,肉就掉回了锅里,另一只手早就拿好了勺子,连汤带肉,盛到了她自己的碗里,还得意地冲裴骁笑。 他和穗儿的孩子,没有长成穗儿那种温柔的女人,并且越长越歪。 艾青华花了整整一夜的时间,才勉强接受了这个现实。 第二天一早起床,艾姥姥已经煮好了上供用的肉。 他女儿的生曰就是大年初一。 穗儿也是这天走的。 这是个举家悲伤的日子。 艾青华会在这一天不如往常爱笑,艾姥姥像是更年期又回来了易燃易爆。 裴骁早两年前就有了这个认知。 一直等到十点,艾果儿还没有从楼上下来,他伸长了狼颈探了好几次,终于决定上楼看看。 轻轻地敲了一下她的房门,屋子里传来了清丽的少女声音。 “干吗?” 裴骁将门推开了一条缝,探头进去,“你不吃早饭啊?” “昨晚上吃的太多,不饿。”坐在书桌前的艾果儿极力掩饰着自己的不自在。 裴骁默默地关上门,在心里默数了十秒,又猛地一推门。 塞了一嘴锅巴的艾果儿,瞪圆了眼睛。 偷吃被发现,挺没意思的。 四目相对,裴骁又默默地关上了门,这一次他拐回了自己的房间,很快就献出了自己的“存粮”。 只不过艾果儿没动,吃中午饭的时候她下了楼,给没见过面的妈妈上了炷香。 中午饭吃了半碗,喝了半碗汤,一句话没说就又上去了。 晚饭没下来,又说自己不饿。 今天一整天艾青华和艾姥姥也没怎么吃饭,晚饭时偌大的饭桌只有裴骁一个人。 关键还吃的特别晚,他狼吞虎咽地塞了五个包子,本来还想吃第六个,伸出去的手顿了一下,又缩了回来。 吃完饭,他把碗筷洗干净,白色的盘子里还放着两个没有吃完的包子,他默默地揣上了楼。 一推门,艾果儿正在和他送来的牛肉干儿较劲。 四目又相对,裴骁一闪身进来,把包子递了过去。 艾果儿没接,嘴里嚼着牛肉干,叹了口气说:“骁,我是不是特别没有良心啊?” “嗯?”裴骁没懂她的意思。 就知道他不会懂的,所以才可以说给他听。 坐在床沿儿的艾果儿,拍了拍自己的小床,示意他坐在这里。 跟着又重重地叹了口气:“我没见过我妈,见过照片儿,挺漂亮的,生我的时候才27,大出血,人没救回来。前几天我还在想,我人生挨的第一锤是智商问题,现在想想不对,我人生挨的第一锤其实是没有妈妈。可你知道吗?妈妈对我来说就是一个名词,我没有一点关于她的记忆。我觉得我应该特别悲伤的,比我爸和我姥姥都悲伤,可我悲伤不起来。肚子还是会饿,还是会想吃东西,我好像特别没有出息。” 坐在她身边的裴骁没有出声音,艾果儿顿了一下,紧皱了下眉,接着又说:“还有,我不是杀人犯。真的,我也不想的。虽然爸爸和姥姥从来都不说,但是别人说过的,我妈是因为生我才没的。你看小说上总写这叫克母,我爸没有把我送到哪个尼姑庵都是谢天谢地。可能他也会在心里拿我和我妈做比较谁更重要,可惜他没有选择的余地。” 大姨妈果真带来了青春期。 再没心的孩子也会在这种时候,变得敏感又矫情。 裴骁感觉的到她的不开心,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拧眉思索了好一会儿,讲了那头母狼的故事。 “我生病,母狼把我送到林场之后,就被隔壁村的人打死了。我好了之后,一直在等它来接我,它没有来。后来我听懂了人话,林场爷爷的葬礼上,我见到了那个人,咬烂了他的脖子。他们要打死我,艾叔叔带着我连夜跑了…” 故事特别简洁,依旧不带啥感情色彩,以至于艾果儿特别想知道他写作文时的800字都是怎么凑够的。 又想着她爸也真是的,什么事儿都不说,她要是老早知道他一口能咬烂别人的脖子,那会儿她还敢捏他耳朵尖儿嘛!多危险。 总之,心情很复杂的艾果儿瞬间就忘记了自己的悲伤,问:“那人被你咬死了吗?” “没。”裴骁呲了呲牙给她看,才说:“我牙没狼尖。” “说起这些事情,那你这儿会疼吗?”艾果儿指了指自己的心脏。 裴骁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心脏,可艾果儿并不等他回答,又说:“唉,你也是没妈的孩子。”还没爹。 想到此,艾果儿把手里的牛肉干袋子主动递了过去。 可裴骁一手捧了一个包子,没手接,她便拿过了他右手的。 两个人坐在床前晃悠着脚,分享完了包子,又分享了牛肉干锅巴奶糖等等好多东西。 化悲伤为食欲,直到把艾果儿的存粮也吃得七七八八。 书桌上的小闹钟,已经指到11点了。 裴骁对了对狼爪子准备回去了,可艾果儿又说:“茶叶水喝多了,要不再聊半袋薯片的?”也就剩这点儿吃的了。 裴骁从善如流,停下了脚步。 今天是个人不圆月也不圆的夜,想看月亮都看不到的艾果儿故意问他:“你还记得你刚来我家的时候,一到月圆之夜就站到屋顶上发疯吗?” 裴晓很是后悔,他不想聊了。 可是艾果儿的爪子已经扒在了他的肩上,他撇了撇嘴,很无奈地又坐下。 艾果儿打了个哈欠,半歪在了床上,又聊:“我跟你说,我死都不会让学校里的那些女人知道咱俩没有半点血缘关系,要不然她们能弄死我。女人的嫉妒心啊~” “高邈…”裴骁主动提起,他其实是想问她还有没有在生他的气。 艾果儿露出了不屑的表情,“提他干什么,扫兴。连爱情都不敢勇于追逐的男人,根本就不叫男人。” 少女心里的英雄都会踩着七彩祥云,对狗熊一点儿都不感兴趣,是以艾果儿对于自己那段无疾而终的初恋,只想深埋到地底,再不被人提起。 裴骁的心里很高兴,狼耳朵动了动,有种想给她讲讲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的冲动。 公狼就是靠骁勇的实力来吸引母狼的注意,这是狼的天性。 一扭头,却发现,她已经闭上了眼睛。 带了些婴儿肥的小脸上,有一种醒着的时候,从来都不会有的恬静。 裴骁轻手轻脚地帮她调整好了睡姿,又给她盖好了被子。 但某人睡相很差,一脚蹬翻了被子,拽住了某狼的衣袖,还磨了磨尖利的牙齿。 12点半,悲伤的一天终于过去。 艾青华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宝贝女儿。 见她卧室的灯还在亮着,于是推门进去。 一眼看过去,惊讶的忘记了眨眼睛。 他女儿是睡的很香,就是手里还拽着裴骁的手臂。 裴骁四肢朝上地躺在床沿,半边身体悬空,整个姿势看起来又僵硬又小心翼翼,还有三分的莫名搞笑。 要知道还保留了些狼性的裴骁,一直以来的睡觉姿势都是趴着的,狼不会四脚朝天把自己最柔软的肚皮暴露出来,这是天性。 做父亲的忽然有些自责,也许他只记得自己的痛苦,忘记了孩子的。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72.狼三岁 这次勤简回来,勤兰心对他那叫一个殷勤。 当然升级什么的,这里头也有常昊宇劝说的功劳。 常昊宇,就是勤简那个四十多岁、发际线有点高的姑父。 为人怎么样,勤简不知道,他满共就见过他两次。 常昊宇也在叫他,“勤简,来来来,这位是沈氏的董事长。” 常家与勤家的业务版图是不一样的。 常家生产箱包,前些年真的是名副其实的箱包大王,但这些年因为各路品牌的崛起,市场份额在逐年降低。 即使是他旗下的奢侈品产业,也不如往年繁盛。 勤家就是个绝对的务实派,走的是基础建筑开垦荒地的道路,虽然苦一些,但就前景来说,这几年却越来越好。 内地修修路,再满世界跑着修港口、填岛,几乎哪里搞基建,哪里就有勤氏员工的身影。楼盘也做,但更多的是和政府合作的公益性项目。 据说在建国初期,勤家祖|上就是有名的爱国商人。 就因为业务版图不同,常家与勤家的人脉网也不同。 那个沈氏是做什么的? 勤简仔细想了一下,依稀记得沈氏有全香岛最大的百货商场。 香岛是有名的购物天堂,只是这几年各地的零售业崛起,现如今哪家的生意都不好做。 市场是很大,但分蛋糕的人越来越多,这个蛋糕吃起来,也就越来越不容易了。 勤简微微笑笑,道了句:“沈董事长好!” 特别有眼力劲儿的服务员,一手别在背后,一手端着红酒到了他们跟前儿。 勤简取了一杯,举杯致意。 艾果儿很快就收拾好了自己的衣物,百无聊奈地呆在房间里。 她要的房间可以观海,却看不见草坪。 她抱着臂立在窗边。 满目都是深蓝,夜与海之间,有点点的星辰,遥不可及又那么的绚烂。 艾果儿正看的入神,房门又响了。 还以为是勤简回来了,她慌忙去开门。 只见一个服务员推着餐车立在门口,彬彬有礼地说:“艾小姐,您点的牛排。” 艾果儿没点,但想也知道是谁点的。 她把路让开,服务员推着餐车进来。 七分熟的牛排,松软的面包,醒过的红酒。 一个人的晚餐。 吃撑了。 晚餐这个点吃简直就是罪过。 十点半,艾果儿上床前,做了二十个伏地挺身,二十个波比跳。 才将躺到床上,呵呵,房门再一次响了。 狼来了的故事告诉我们,这一回,一定是那头狼。 艾果儿等了有三分钟没动。 敲门的声音不疾不徐,敲几下,停顿一会儿,再敲。 大约是为了向她表明“你不开门,我就不走”的决心。 实际上,开了门,他还会走吗? 这是用脚趾头猜,都能猜到的事情。 三分钟之后,门外没有了声音。 艾果儿跳下了床,从猫眼里往外看,并没有那头狼的踪影。 她知道他一定是躲在哪里。 却没料到,猛地一开门,一个庞大的身躯倒向了她。 原来,他倚门而坐,像个要饭的。 艾果儿没好气地踢了他一下,“起来。” 那头狼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一身的酒气,扑鼻而来。 “你怎么喝那么多?”艾果儿的眉头皱的很深,不是不高兴,而是埋怨。 但她说完就很是后悔……这该死的母性。 “人多。” 勤简虽然步伐不稳,但脑子很清醒。 勤兰心带着整整一个太太团劝酒,他能站着走出来,是因为他的酒量还行。 人最大的恶意,大约就是如此了。 艾果儿关上了房门。 勤简倚在玄关,歪头看她笑。 这笑里带着醉意,还带着不怀好意,更像头傻狼了。 艾果儿牵了他的手,把他带到了床边,推着他坐了下去。 转身想要去给他倒杯热水。 勤简孩子气地用双腿夹住了她的脚,不让她离开,一伸手,又搂住了她的腰,头埋向她柔软喷香的肉|体,撒着娇:“果儿~” 喊她的名字,像唱歌一样,拉着调调。 艾果儿也不知道这头狼喝醉的时候会是这样的。 她推了他一下,他像是狼皮的膏药,贴的更紧了。 “我给你倒水。” 勤简成了狼三岁,“我喝了一肚子的水,不渴。” “那你……睡觉吧!” “好啊,一起。”狼三岁很可爱地说。 床头灯还来不及熄灭。 那头狼就带着她滚到了被子里。 他用被子将两个人罩住,压在她的身上,开始解自己的纽扣。 微黄的光芒透过薄被的丝棉,照进了他制造出来的狭小空间里。 艾果儿处在低外,看着他解开一颗、两颗、三四颗纽扣,紧实又鲜活的肉|体跳出了衬衣的包裹,充斥着她的眼睛。 他一边解一边笑,还拉着她的手,在他的身上摸来摸去。 果然,看与摸的感觉不同,让人心颤不已。 大二那年的暑假,艾果儿在刑警队实习的时候,被“扫|黄打非”组借了去做网警,和一个鉴|黄|警察一块工作。 因为鉴|黄的要求是已婚年纪大,所以她这个未婚的小年轻,干的工作也就是打打下手。 偶尔看过两眼,只觉很是辣眼睛。 挺浪漫的时刻,艾果儿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满脑子都是辣眼睛的场景。 为爱结合,这难道不是很美好的事情? 可她紧张,心跳加速,脸红眼晕。 不想点乱七八糟的东西,恐怕控制不了自己,她想要尖叫。 勤简很快折腾完了自己,赤|裸着上身,一双含了三分醉意七分清醒的眼睛满是春|情,他动手去抚摸她的身体。 纯棉碎花的睡衣薄薄的一层与她的身体紧紧贴合,高耸的曲线迷人至极。 勤简喉头滚动,忍不住咽了下口水,一俯身亲了下去,鼻子能够嗅到的都是让人安心的、她的气息。 嘴唇被含住的那一刻,艾果儿就被袭了胸。 她顿时僵住了,一动都不敢动。 他的吻点到为止,嘴唇就划过了她的下颌,到了脖颈。 麻|痒难耐,又躲闪不及。 艾果儿不由自主揪住了枕巾。 勤简像一只大型动物那样,在她的脖颈间揉来揉去,最后埋在了她的胸脯上面,这是他梦寐以求了很久的事情。 真软,真香,真陶醉。 艾果儿的心都悬了起来,紧张,发抖。 心理强大如她,也有秒怂的时候。 忍不住颤抖地想,这可能是跨物种恋爱最伟大的时刻了。 可等了半天,压在她身上的狼没再动。 艾果儿推了他一下,那狼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睡、着、了?! 果然,狼和她一样,都是个奇葩。 不过让她想骂人的还是他的睡姿,这是要压死她吗? 艾果儿挺费劲地推了他下去,帮他躺好。 还好心地脱掉了他的长裤。 这么一折腾,她倒是没有一点睡意了。 心里头乱七八糟的想法特别多,估计是刚刚太刺激,现在又太平静。 感觉到自己受到了狼的报复,艾果儿关掉床头灯的时候,重重地叹了口气。 接着艾果儿就在床上翻来覆去,周围很安静,只有那头狼很是均匀的呼吸声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到身边的人猛然翻坐起来,艾果儿也跟着惊醒。 一时没有适应眼前的黑暗,艾果儿还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狼便抬手轻拍着她的背。 艾果儿的脑子很清醒,但她没有动。 狼的手离开了她的后背,蹑手蹑脚地下了床。 他给自己倒了杯水,轻抿着嘴角,坐在了窗户边的金丝绒沙发上。 这一觉,他睡了快三个小时,很长了。 艾果儿等了很久,原本想着他喝完水就会重新上床。 但,他没有。 仿若一座雕塑一样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窗户外有微光,越来越亮。 艾果儿只露出了一双眼睛,注视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问题比她想象中更要严重。 白色的窗帘开始泛黄,太阳初升的时候,勤简又回到了床上。 艾果儿假装刚刚睡醒,笑着问他:“你什么时候起的?” 勤简的嘴唇勾了一下,捂住了她的眼睛,似害羞一样贴着她的耳边道:“酒喝的太多,我就是起来上个厕所。” 从夜里一直上到天亮吗? 艾果儿没有揭穿他,挡开了他的手,以手臂撑头,勾了勾手指,示意他过来。 等他凑近,艾果儿仔细端详了一下。颜值高的人是不是都这样啊,熬了半夜,都没有黑眼圈的。 艾果儿忍住了心里的不平衡,亲了亲他好看的鼻子和嘴唇,“早安啊!” ——对不起,也许是我没有守护好你! 这是她心里的声音。 勤简一直都有小秘密,如他幼时藏在葡萄架下的小金库。 但艾果儿知道,长大后的狼,那个秘密的本质和小金库并不一样。 她忍住了心潮起伏,假装自己很平静。 勤简说,他现在已经去了勤氏工作,尽管他才回来没几天。 勤简又说,把他那辆700留给她用,他开另一辆就好。还让她放心,两辆车都是防弹玻璃。 于是,七点,勤简就打电话给勤家的司机。 七点半,司机开来了他指定的车型。 他亲了亲她的嘴唇,和她告别。 艾果儿对于他的安排,没有表示出任何异议。 只是在他即将出门之际,随口一样问起:“两辆车都是什么颜色的?我要开不显眼的那辆。” “黑的。” “都是黑的?” “嗯。” “那车牌呢?” “勤家的车牌都很低调。” “那我也要挑一下数字,我迷信。” 勤简拿她没有一点脾气,点了点她小巧的鼻子,一点都没有怀疑,“700的车牌尾数是937,那一辆……”他想了一下,“应该是260”。 勤简出门之后,艾果儿在心理默数了二十秒钟,紧跟着穿鞋,戴墨镜,走楼梯。 她飞快地穿过了大堂,正看见一辆黑色的跑车开始发动,她跑了出去,只见汽车的车牌正是“260”。 她坐上了一辆绿色的出租车,亮出了警|官|证,然后说:“跟上车尾号是260的黑色汽车。” 有些秘密,虽然他不想说,但是她想知道。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73.被同化 此为防盗章,独家于晋江,请支持正版,谢谢!这么想着的时候,以肖绣发起的所谓的孤立,在艾果儿眼里,就成了狗屁。 人是这样的,自己干了亏心事,总是要做点什么掩盖一下。 肖绣很快就和她们一个班的王启程谈起了恋爱。 这个王启程是她们班的班长,学习一向不错,什么科目都能拿个第一,当然除了那个艾果儿最拿手的数学。 照常理说男孩一般都不会参与到女孩子勾心斗角的各类小事中,王启程那个二逼不仅参与了而且热衷,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奥数竞赛的名额只有一个。 有了艾果儿,就没他。 各种的小鞋穿的简直是酸爽,上其他课做奥数卷子被告发就算了,妈蛋,上个厕所都会被人检举抽烟也是醉了。 被一个女老师搜完了身,什么东西都没有搜出来,女老师还悻悻地道:“小小年纪不要不学好。” 艾果儿知道自己是被陷害的,而且栽赃她的人,恐怕最愿意看到的就是她和老师干了起来,她黑着脸没有反驳,心里又生气又委屈。 她不想和那些凡夫俗子翻脸,但境遇告诉她,可能再不翻脸,别人就把她当成了hellokitty。 艾果儿在被搜身的那一刻,有多生气后劲儿就有多大,她很理智地想,自己要么不发威,一发威就得干翻了一票。 她一语不发地回了教室,一抬眼睛,就看见了肖绣似笑非笑的表情。 她很奇葩地隐忍了几天,赶在上体育课之前的课间,她站上了讲台,用清丽的嗓音喊:“大家静一静,我有话要说。” 有好多同学都在换运动鞋,一听见她的声音,纷纷抬了头。 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大声地念:“亲爱的绣,自从那日一别,对你不甚想念,想念你黑色的大眼睛,想念你可爱的笑容,想念你发丝上的洗发水香味,想念你用的沐浴乳……听闻你和同班的同学谈起了恋爱,你就是那宽广的大海,一艘普通的小破船怎么配在宽广的大海上航行呢!小破船迟早会被海浪掀翻的。我这艘重达好几十吨的大船,搁浅在海滩,等候你的重新拍岸。” 顿了一下,她笑着道:“肖绣,信我给你送到了啊!” 王启程这艘小破船的脸都白了,狠狠地瞪了肖绣一眼,打开后门奔出了教室,关门的后坐力太大了,以至于后门上面的窗户嗡嗡地颤抖了起来。 艾果儿看的直想笑。切,就这么点心理承受能力。像这样的情书,她准备了好几封,看来是用不上了。 这时,肖绣吼了一声:“艾果儿,你什么意思?” 艾果儿很无辜地耸了耸肩,“我,代人传话啊。”代谁传的,你们使劲儿猜去。 其他的人都在窃窃私语,“代人传话”这四个字的杀伤力很大,代的是谁呀,大家不由自主地往校草的身上想。 可肖绣自己的心里很明白,艾果儿刚刚念的鬼东西,肯定不是裴骁写的。 她百口莫辩,气冲冲地跑出了教室,去找王启程。 这节体育课,王启程和肖绣一块儿缺了席。 体育老师点名,末了还问了一句,“你们班长呢?怎么带头旷课?” 站在第一排的艾果儿声音很大地说:“失恋了,没准儿正躲在哪儿哭呢!” 其他的同学“轰”一声全都笑了起来。 倒不是幸灾乐祸,只是这事儿,谁都不是当事人,不笑难道还哭啊! 艾果儿:切,告状谁不会呀! 她不止会告状,还会攻心。 就是那封代写的情书,好难啊!她想了整整两天。 文笔……还是不提了。语文老师知道会尴尬死的。 事情发酵了两天,肖绣终于知道艾果儿是个不好惹的,但追悔莫及,王启程对她有满腹的怀疑,对他自己则是一肚子的不自信。 他甚至连跑去向艾果儿确认情书到底是谁写的勇气都没有,心里却早已盖棺定论。他的学习是不错,可那个高年级的校草,不仅是校草,还是学霸。 有些事情是要埋藏在心底一辈子,死都不会说出去的。解释不清的肖绣最终选择了和王启程分手,这场恋情满打满共还没维持一个月。 分了手的王启程,对前女友的恨,完爆了抢走他竞赛名额的艾果儿,也就忘了继续找岔。 肖绣也再不敢惹她,这个疯起来连自己亲哥都坑的疯女子,肖绣表示了…惹不起她躲总行了吧! 艾果儿又恢复了在英语课上,写奥数卷子的自在日子。 竞赛的时间越来越近,中考的日子也即将来临。 忽然有了一个莫须有前女友的裴骁,在得知前女友的事情时,懵逼了一刻,转眼就忘在了脑后。 毕竟都是前女友了,不管真假,也就是和现在的生活没有一点儿关系。 现在,他每天在痛苦中度日。 做不完的卷子,写不完的作文,他自己都记不清楚,有多少天没帮艾果儿写过语文作业了,因为好多天都没和她一起写过作业了。 他的心里沉甸甸的,除了这个,其他全部都是浮云。 前桌的沈煜和白晓正在闹分手,有一回上自习课的时候,他听见白晓说:“反正我学习差,考不上三高的。与其到那个时候分手,倒不如现在就分手。” 沈煜喋喋不休,和白晓阐述了对异地恋的看法。 他太啰嗦了,裴骁替他总结了一下,主要的论点有以下三条: 一,距离产生美;二,不经历磨难怎么见彩虹;三,顺带考验彼此的忠诚度。 狼的世界很简单的,要组团捕猎,落单非死既伤。 人的世界就比较复杂,裴骁想了两天,背着艾果儿,给艾青华打了电话。 “叔叔,我想休学。”电话一接通,他就表明了自己的想法。 电话那边的艾青华倒抽了一口凉气,不解地问:“为什么?” 理由是早就想好的,裴骁说:“我觉得我还是有点不能适应现代社会,书看得越多,头脑越乱,我想停下来静一静、想一想…关于很多事情。” 裴骁在艾青华的印象里是不善言辞的,更多的时候都是只做不说,讨厌解释。 这样的裴骁还是他第一次见到,他很轻易就被说服了。 追根究底,从心理上来讲,现在的裴骁,本来就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期。 他没办法将现在知书达理的裴骁,和几年前不顾一切冲上去咬烂别人脖子的裴骁,联系在一起。 时间是个好东西,慢下来,或许还有更惊艳的事情。 休学的事情,远在外地的艾青华远程操控,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才办理妥当。 艾果儿一点都不知情,五月假期后的第一个周一,起了个大早的她发现裴骁还在懒床,二话不说就把他拎了起来。 裴骁揉了揉困倦的眼睛,无辜地道:“我休学了,9月1号开学的时候再去。” 艾果儿瞪大了眼睛…居然还有这种操作! 这刷新了她对上学的认知。 艾果儿也给艾青华打了电话,“爸爸,为啥裴骁可以休学我不可以?” 电话那边的艾青华又倒抽了一口,这一次,他很严肃地说:“艾果儿,快要竞赛了,请用名次来证明你的智商没有问题。” 有记忆以来,她爸很少会连名带姓的叫她。每一次这样叫的话,基本上是代表,很好脾气的她爸真的生了气。 艾果儿撇了撇嘴,果断放弃了挣扎。 是的,她得用竞赛的名次来证明她的智商不存在一点问题,她只是天真烂漫,想要活得简单而已。 她很乐观地预想了下半年的美好生活,交三五好友,处一个一笑眼睛里会有星星的男朋友。 毕竟身高已经158的她,自身的条件也不差,笑起来眼睛弯弯的,性格更不差,一定会有可爱的男孩喜欢她。 这么想着的时候,以肖绣发起的所谓的孤立,在艾果儿眼里,就成了狗屁。 人是这样的,自己干了亏心事,总是要做点什么掩盖一下。 肖绣很快就和她们一个班的王启程谈起了恋爱。 这个王启程是她们班的班长,学习一向不错,什么科目都能拿个第一,当然除了那个艾果儿最拿手的数学。 照常理说男孩一般都不会参与到女孩子勾心斗角的各类小事中,王启程那个二逼不仅参与了而且热衷,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奥数竞赛的名额只有一个。 有了艾果儿,就没他。 各种的小鞋穿的简直是酸爽,上其他课做奥数卷子被告发就算了,妈蛋,上个厕所都会被人检举抽烟也是醉了。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74.狼吃人 此为防盗章,独家于晋江,请支持正版,谢谢!艾果儿把语文书“啪”一下拍在了桌子上,强行结束了无聊的话题。 周围的女生做惊恐状,全都散开了。 艾果儿翻了翻眼睛,默默叹一口气。 这就是为啥她让裴骁在学校里,装不认识她的原因。 这些女人八卦起来简直要命。 可现在大家都知道他是校草的妹妹,问姓氏怎么不一样的还算客气。 还有个好事的男同学,嘴欠地道:“艾果儿你妈肯定是个大美女,你爸是不是长得有点儿对不起观众了?” 女儿像爹…… 尼玛! 暴怒的少女唤醒了体内的蛮荒之力,揍了那男同学一顿。 那男同学也是奇葩,叫嚣着“好男不和女斗”,一溜烟儿地跑到三楼,找裴骁告状。 裴骁看着那位男同学默然无语,心里倒是有句话没说出来,她掐他的时候,他的战斗力也是从狼王直接掉成了弱鸡,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尤其是今天早上,她抢他零用钱的时候。 毁坏学校公物,罚款两百那事儿,挨罚的时候,艾果儿还挺像个人的,觉得这事儿是因她而起,主动承担了一百块钱的罚款。 她俩的零用钱一样,每月三百块,月初就没了三分之一,意味着这月艾果儿得穷吃土。 果然,艾果儿虽然最近减肥在主食上克制了不少,但因为总饿零食的消耗量不由自主增大了。 她靠着两百块撑了十八天,一翻兜只剩下一块钱,想想这月大,后面还有十三天,这一块钱就是一天花一毛,也花不到月底。再说了,一毛钱能买个屁。 好巧不巧,艾青华出差了,艾姥姥抠的很,只借钱不给钱,问她借,意味着下个月还得穷吃土。 艾果儿知道裴骁还有钱。 裴骁大概是在原始社会呆的久了,不大会花钱,只要一日三餐吃饱,他对生活没有其他的要求,顶多是偶尔储存一袋牛肉干。 可艾果儿觉得他抠的程度与艾姥姥并驾齐驱,想啊对自己都舍不得花钱的人,对别人肯定更抠。 艾果儿以己度人地想裴骁肯定不会把钱借给她,思量了许久,就在今早上学的路上,用上了计。 “裴骁,听说这家的肉包子特别好吃,你买两个,咱俩一人一个。明天,我再买一个给你。” 虽然早上已经吃过了早饭,但裴骁对带肉的吃的没啥抵抗力,他点点头,慢吞吞地把手伸进了校服里。 等他掏出了钱包,艾果儿趁其不备,抢了就跑。 她都计划好了,裴骁要是追她的话,她就躲到女厕所里不出来,他总不能再把女厕所的门踹烂。 只是裴骁根本没有追,看着热腾腾的包子,咽了咽口水,然后和卖包子的一起,在风中凌乱。 钱包里还有一百八十多块。 其实她想要钱的话说一声就好了,院子葡萄架下的石头洞里,他还藏了好多呢!都快藏不下了。 还是上午第二节下课,艾果儿的嘴里衔着学校小卖部最新款的面包,把钱包还了回去。 裴骁一翻钱包里头,居然还有一百块钱。 艾果儿含着面包,说出的话乌拉不清。 但裴骁,居然很奇迹地听懂了。 她说:“我拿走了八十,下个月还你。”前半句是人话,后半句是鬼扯。 裴骁深知她说话不算话的个性,挠挠头,把钱包里的一百块扯了出来,递过去。 “你不花啊?总得买买本子和笔什么的呀!” 艾果儿的良心,在这一瞬间,受到了强烈的冲击。她决定下个月一定得把那八十块还给他,一个月要是还不完的话,她可以分期。 可接下来,她就变卦了。 只听裴骁说:“我还有。” 艾果儿的眼睛瞬间如一百瓦的电灯一样,锃亮锃亮的,八卦地问:“你还有多少?” “没数过。”裴骁如实说。 哇,那就是很多。 艾果儿果断伸出了罪恶的小手,接过了那一百块,把钱装到了兜里,才说:“我下个月还不了你这么多……” 裴骁摆手:“不用还。” “哥哥,你真是太好了。以后我要是没钱了,都向你借吧!”艾果儿摇着裴骁的手说。现实如她,也只有看在钱的份上才会叫一声哥。 裴骁快被摇晕了,晕乎乎地点了点头。 两个人说话并没有刻意背着人,一言一行自然会落到别人的耳朵里。 于是大家都知道了,校草不仅跑得快,踹得狠,还是个十足的妹控。 艾果儿一下子多了很多的女性朋友,有一个班的不一个班的,也有一个年级的不一个年级的。 大多数都是自己凑上来的。 她并不认为是自己的女性魅力增加了,因为那些凑上来的女生十有八九会说:“好羡慕你啊艾果儿,校草要是我哥就好了。” 艾果儿撇撇嘴心说,肤浅的你们是不知道,他现在撒尿的第一个动作,还和狼的近亲——狗狗差不多,总是忍不住抬一下右腿呢!吼吼吼,笑死人了。 但,吃人的嘴软,她只能点着头附合。 对,我哥可好可好,可帅可帅,堪称完美。 回家和喻蓝星通电话,艾果儿说的就都是心里话了:“我们家的狼崽子最近可像人了,放屁都知道躲厕所里。” 裴骁默默地飘过她的房间门口,装着什么都没有听到。 嗷,其实好凌乱的。 一眨眼睛,开学都两个多月,北风刮了起来,校园的枫树,犹如披上了金色的外衣。 学校的男男女女,早已经接受了校草的妹妹不是个美少女这个事实。 就是艾果儿自己还不能接受。 面前的这个女生好像是九年纪的,和裴骁不在一个班,长相嘛,皮肤白白净净,眼睛很大,睫毛很长,和裴骁一样是个睫毛精。 如今她白净的脸上染上了红晕,手里捧着一个粉红色叠成心形的信。 这已经是这个星期的第二封了,艾果儿用脚想都知道信不是给她的,而是让她代为转交。 这些疯狂的女人也太坏了,她才七年纪,让她转交情书,简直是荼毒她幼小的心灵。 艾果儿在心里叹了口气,说着很标准的官方话语:“信我帮你转交,但他回不回我可不知道哦。” “谢谢你小妹妹,信送到就好。”女生特地低了头道,临走的时候,还给了艾果儿一块糖。 哄小孩儿呢!艾果儿受到了强烈的刺激,腿长有什么……就是了不起。 艾果儿把那块糖在手心里焐了很久,回到家就剥开了,塞到了艾姥姥的嘴里。 “甜吗?”她问。 艾姥姥眯着眼睛说:“甜齁了。” 艾果儿叹了口气道:“这就行。” 转身就去了裴骁的房间,开始写作业。 裴骁还正奇怪呢,今天她居然一句牢骚话都没有。艾果儿脸拉的老长,从书包里掏出了两个奇怪的东西,扔到了他的面前。 一个粉红色,另一个是比粉红还浅的粉红色。 “什么?”裴骁习惯性地先嗅了一下,跟着就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他被上面奇怪的香味呛着了。 “情书。”艾果儿压低了声音,做贼似的,还看了看门的方向。 “啥?”裴骁的狼眼眯了一下。 就知道这哥哥不懂,她再一次把声音压得很低,“求爱信。” “你你……我……”裴骁很显然受到了惊吓。 艾果儿会了意,掐了他一把说:“我是有病才给你写情书呢!这是别人给你的,有一个小姐姐腿特别长,叫什么名字,信上肯定写的有,你自己拆开看。” 裴骁翘了翘上嘴唇,把那两封信扔到了一旁。 “你不看啊?”艾果儿的眼睛里闪着八卦的光,说实话,她是挺想看的。 “嗯。”裴骁低了头继续算题,淡淡的鼻音,以示回应。 “你不想谈恋爱吗?”艾果儿在心里为那两个写信的女生默哀了一秒钟,跟着继续八卦。 裴骁皱眉,摇头。“谈恋爱干什么?” “谈恋爱就谈恋爱啊!对上眼儿了就在一起,烦了就分开呗!大家都那样,我们班就有两对儿。” “分开?狼只会在自己的配偶死了,才会找新的。”裴骁很认真地说。 艾果儿自己也没吃过猪肉,提起谈恋爱这个话题两眼一摸黑,她转了转手里的笔好奇地问:“那狼是怎么谈恋爱的?” 裴骁的眉头皱的更深了,思索了很久,终于找到了一个能全面形容的词语。他绷着脸,一本正经地说:“交|配。” 交…… 艾果儿把压在胳膊底下的书扔在了他的头上,又在他的背上一阵狂打,跟着才语重心长地教育:“死裴骁,你出去了可不要这样乱说的。人家会说你傻……”虽然真的不怎么聪明。 裴骁缩着脖子,没有还手。 心都操碎了的艾果儿接着道:“人是高等动物,谈恋爱就是……交流一下彼此喜悦的心情。你说的那啥,结婚了才能那啥。还有,你你,以后跟我说话也含蓄点儿。” 艾果儿抚摸着自己被荼毒惨了的心灵,一翻眼睛恨不得能把自己翻死过去。 裴骁没有反驳,耳朵尖儿动了又动,心里还是想不通,不交|配,谈个鬼的恋爱呀! 碍于面子问题,艾果儿死活都不会告诉他的,说完后还仰头和裴骁对视了一下,那意思很明白的:你不要揭穿我啊! 裴骁才懒得管这些凡尘俗事,他是个很敬业的车夫。 还是同行到前川路口,两车分别。 如此两个星期过去,这时候艾果儿终于能够活动自如,那个神清气爽啊。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75.你真棒 此为防盗章,独家于晋江,请支持正版,谢谢!她给喻蓝星发信息说,或许这样的情形,下半年就会好转了。 因为到那个时候,裴骁上了高中换了学校,她们学校会有新的校草,而他慢慢就会被那些疯狂的女人给遗忘的。 她很乐观地预想了下半年的美好生活,交三五好友,处一个一笑眼睛里会有星星的男朋友。 毕竟身高已经158的她,自身的条件也不差,笑起来眼睛弯弯的,性格更不差,一定会有可爱的男孩喜欢她。 这么想着的时候,以肖绣发起的所谓的孤立,在艾果儿眼里,就成了狗屁。 人是这样的,自己干了亏心事,总是要做点什么掩盖一下。 肖绣很快就和她们一个班的王启程谈起了恋爱。 这个王启程是她们班的班长,学习一向不错,什么科目都能拿个第一,当然除了那个艾果儿最拿手的数学。 照常理说男孩一般都不会参与到女孩子勾心斗角的各类小事中,王启程那个二逼不仅参与了而且热衷,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奥数竞赛的名额只有一个。 有了艾果儿,就没他。 各种的小鞋穿的简直是酸爽,上其他课做奥数卷子被告发就算了,妈蛋,上个厕所都会被人检举抽烟也是醉了。 被一个女老师搜完了身,什么东西都没有搜出来,女老师还悻悻地道:“小小年纪不要不学好。” 艾果儿知道自己是被陷害的,而且栽赃她的人,恐怕最愿意看到的就是她和老师干了起来,她黑着脸没有反驳,心里又生气又委屈。 她不想和那些凡夫俗子翻脸,但境遇告诉她,可能再不翻脸,别人就把她当成了hellokitty。 艾果儿在被搜身的那一刻,有多生气后劲儿就有多大,她很理智地想,自己要么不发威,一发威就得干翻了一票。 她一语不发地回了教室,一抬眼睛,就看见了肖绣似笑非笑的表情。 她很奇葩地隐忍了几天,赶在上体育课之前的课间,她站上了讲台,用清丽的嗓音喊:“大家静一静,我有话要说。” 有好多同学都在换运动鞋,一听见她的声音,纷纷抬了头。 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大声地念:“亲爱的绣,自从那日一别,对你不甚想念,想念你黑色的大眼睛,想念你可爱的笑容,想念你发丝上的洗发水香味,想念你用的沐浴乳……听闻你和同班的同学谈起了恋爱,你就是那宽广的大海,一艘普通的小破船怎么配在宽广的大海上航行呢!小破船迟早会被海浪掀翻的。我这艘重达好几十吨的大船,搁浅在海滩,等候你的重新拍岸。” 顿了一下,她笑着道:“肖绣,信我给你送到了啊!” 王启程这艘小破船的脸都白了,狠狠地瞪了肖绣一眼,打开后门奔出了教室,关门的后坐力太大了,以至于后门上面的窗户嗡嗡地颤抖了起来。 艾果儿看的直想笑。切,就这么点心理承受能力。像这样的情书,她准备了好几封,看来是用不上了。 这时,肖绣吼了一声:“艾果儿,你什么意思?” 艾果儿很无辜地耸了耸肩,“我,代人传话啊。”代谁传的,你们使劲儿猜去。 其他的人都在窃窃私语,“代人传话”这四个字的杀伤力很大,代的是谁呀,大家不由自主地往校草的身上想。 可肖绣自己的心里很明白,艾果儿刚刚念的鬼东西,肯定不是裴骁写的。 她百口莫辩,气冲冲地跑出了教室,去找王启程。 这节体育课,王启程和肖绣一块儿缺了席。 体育老师点名,末了还问了一句,“你们班长呢?怎么带头旷课?” 站在第一排的艾果儿声音很大地说:“失恋了,没准儿正躲在哪儿哭呢!” 其他的同学“轰”一声全都笑了起来。 倒不是幸灾乐祸,只是这事儿,谁都不是当事人,不笑难道还哭啊! 艾果儿:切,告状谁不会呀! 她不止会告状,还会攻心。 就是那封代写的情书,好难啊!她想了整整两天。 文笔……还是不提了。语文老师知道会尴尬死的。 事情发酵了两天,肖绣终于知道艾果儿是个不好惹的,但追悔莫及,王启程对她有满腹的怀疑,对他自己则是一肚子的不自信。 他甚至连跑去向艾果儿确认情书到底是谁写的勇气都没有,心里却早已盖棺定论。他的学习是不错,可那个高年级的校草,不仅是校草,还是学霸。 有些事情是要埋藏在心底一辈子,死都不会说出去的。解释不清的肖绣最终选择了和王启程分手,这场恋情满打满共还没维持一个月。 分了手的王启程,对前女友的恨,完爆了抢走他竞赛名额的艾果儿,也就忘了继续找岔。 肖绣也再不敢惹她,这个疯起来连自己亲哥都坑的疯女子,肖绣表示了…惹不起她躲总行了吧! 艾果儿又恢复了在英语课上,写奥数卷子的自在日子。 竞赛的时间越来越近,中考的日子也即将来临。 忽然有了一个莫须有前女友的裴骁,在得知前女友的事情时,懵逼了一刻,转眼就忘在了脑后。 毕竟都是前女友了,不管真假,也就是和现在的生活没有一点儿关系。 现在,他每天在痛苦中度日。 做不完的卷子,写不完的作文,他自己都记不清楚,有多少天没帮艾果儿写过语文作业了,因为好多天都没和她一起写过作业了。 他的心里沉甸甸的,除了这个,其他全部都是浮云。 前桌的沈煜和白晓正在闹分手,有一回上自习课的时候,他听见白晓说:“反正我学习差,考不上三高的。与其到那个时候分手,倒不如现在就分手。” 沈煜喋喋不休,和白晓阐述了对异地恋的看法。 他太啰嗦了,裴骁替他总结了一下,主要的论点有以下三条: 一,距离产生美;二,不经历磨难怎么见彩虹;三,顺带考验彼此的忠诚度。 狼的世界很简单的,要组团捕猎,落单非死既伤。 人的世界就比较复杂,裴骁想了两天,背着艾果儿,给艾青华打了电话。 “叔叔,我想休学。”电话一接通,他就表明了自己的想法。 电话那边的艾青华倒抽了一口凉气,不解地问:“为什么?” 理由是早就想好的,裴骁说:“我觉得我还是有点不能适应现代社会,书看得越多,头脑越乱,我想停下来静一静、想一想…关于很多事情。” 裴骁在艾青华的印象里是不善言辞的,更多的时候都是只做不说,讨厌解释。 这样的裴骁还是他第一次见到,他很轻易就被说服了。 追根究底,从心理上来讲,现在的裴骁,本来就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期。 他没办法将现在知书达理的裴骁,和几年前不顾一切冲上去咬烂别人脖子的裴骁,联系在一起。 时间是个好东西,慢下来,或许还有更惊艳的事情。 休学的事情,远在外地的艾青华远程操控,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才办理妥当。 艾果儿一点都不知情,五月假期后的第一个周一,起了个大早的她发现裴骁还在懒床,二话不说就把他拎了起来。 裴骁揉了揉困倦的眼睛,无辜地道:“我休学了,9月1号开学的时候再去。” 艾果儿瞪大了眼睛…居然还有这种操作! 这刷新了她对上学的认知。 艾果儿也给艾青华打了电话,“爸爸,为啥裴骁可以休学我不可以?” 电话那边的艾青华又倒抽了一口,这一次,他很严肃地说:“艾果儿,快要竞赛了,请用名次来证明你的智商没有问题。” 有记忆以来,她爸很少会连名带姓的叫她。每一次这样叫的话,基本上是代表,很好脾气的她爸真的生了气。 艾果儿撇了撇嘴,果断放弃了挣扎。 是的,她得用竞赛的名次来证明她的智商不存在一点问题,她只是天真烂漫,想要活得简单而已。 男孩的青春期有很多烦恼,最难熬的大约就是既想和她亲近亲近,又不敢和她太亲近,总害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心底的躁动之力。 “我看错了。”说话的同时,裴骁的手一松,把她放在了地上。 可艾果儿还是害怕,紧紧地拽着他的胳膊,小心翼翼地跟着他往前行。 终于来到了小溪边,“嘘”一声,实在太不容易。 艾果儿松开了拽着裴骁的爪子,站在小溪边的圆石上,深深地吸了口清新的水气。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76.碰运气 此为防盗章,独家于晋江,请支持正版,谢谢!再想想自己,艾果儿便觉得其实也没有多么尴尬。 反正,现在的世道也变了,以前是勇者胜,现在是不要脸就能世界无敌。 该怎么着就怎么着,第二天一早艾果儿照样赖在裴骁的房间里不走……因为不想写寒假作业。 裴骁的鼻子很灵敏,尤其是以前吃多了生|肉,对一些血|腥气特别敏锐。 他知道的,艾果儿的生理期一共持续了五天。 这五天里,她受到了狼后般的待遇,没哭没求,一笔没动,裴骁便帮她写完了语文作业。 艾青华心血来潮检查了一下艾果儿的作业,还夸她:“呦,这字有稍许的进步。” 艾果儿咧嘴一笑,笑得很是心虚。毕竟,东窗事发已经不止一次了。 五天之后,刚好是大年三十。 艾家的年夜饭是属于实用型的,就是那种大锅炖肉,大碗盛汤,并不精致的类型。 可两小东西干掉了整整一锅的小酥肉,也是让艾青华叹为观止。 裴骁就算了,正长身体的男孩子,吃的很多那是肯定的。 他女儿……锅里的最后一块酥肉已经被裴骁夹在了筷子上,他女儿到底是多用筷子很多年特别有优势,熟练地用筷子一别,肉就掉回了锅里,另一只手早就拿好了勺子,连汤带肉,盛到了她自己的碗里,还得意地冲裴骁笑。 他和穗儿的孩子,没有长成穗儿那种温柔的女人,并且越长越歪。 艾青华花了整整一夜的时间,才勉强接受了这个现实。 第二天一早起床,艾姥姥已经煮好了上供用的肉。 他女儿的生曰就是大年初一。 穗儿也是这天走的。 这是个举家悲伤的日子。 艾青华会在这一天不如往常爱笑,艾姥姥像是更年期又回来了易燃易爆。 裴骁早两年前就有了这个认知。 一直等到十点,艾果儿还没有从楼上下来,他伸长了狼颈探了好几次,终于决定上楼看看。 轻轻地敲了一下她的房门,屋子里传来了清丽的少女声音。 “干吗?” 裴骁将门推开了一条缝,探头进去,“你不吃早饭啊?” “昨晚上吃的太多,不饿。”坐在书桌前的艾果儿极力掩饰着自己的不自在。 裴骁默默地关上门,在心里默数了十秒,又猛地一推门。 塞了一嘴锅巴的艾果儿,瞪圆了眼睛。 偷吃被发现,挺没意思的。 四目相对,裴骁又默默地关上了门,这一次他拐回了自己的房间,很快就献出了自己的“存粮”。 只不过艾果儿没动,吃中午饭的时候她下了楼,给没见过面的妈妈上了炷香。 中午饭吃了半碗,喝了半碗汤,一句话没说就又上去了。 晚饭没下来,又说自己不饿。 今天一整天艾青华和艾姥姥也没怎么吃饭,晚饭时偌大的饭桌只有裴骁一个人。 关键还吃的特别晚,他狼吞虎咽地塞了五个包子,本来还想吃第六个,伸出去的手顿了一下,又缩了回来。 吃完饭,他把碗筷洗干净,白色的盘子里还放着两个没有吃完的包子,他默默地揣上了楼。 一推门,艾果儿正在和他送来的牛肉干儿较劲。 四目又相对,裴骁一闪身进来,把包子递了过去。 艾果儿没接,嘴里嚼着牛肉干,叹了口气说:“骁,我是不是特别没有良心啊?” “嗯?”裴骁没懂她的意思。 就知道他不会懂的,所以才可以说给他听。 坐在床沿儿的艾果儿,拍了拍自己的小床,示意他坐在这里。 跟着又重重地叹了口气:“我没见过我妈,见过照片儿,挺漂亮的,生我的时候才27,大出血,人没救回来。前几天我还在想,我人生挨的第一锤是智商问题,现在想想不对,我人生挨的第一锤其实是没有妈妈。可你知道吗?妈妈对我来说就是一个名词,我没有一点关于她的记忆。我觉得我应该特别悲伤的,比我爸和我姥姥都悲伤,可我悲伤不起来。肚子还是会饿,还是会想吃东西,我好像特别没有出息。” 坐在她身边的裴骁没有出声音,艾果儿顿了一下,紧皱了下眉,接着又说:“还有,我不是杀人犯。真的,我也不想的。虽然爸爸和姥姥从来都不说,但是别人说过的,我妈是因为生我才没的。你看小说上总写这叫克母,我爸没有把我送到哪个尼姑庵都是谢天谢地。可能他也会在心里拿我和我妈做比较谁更重要,可惜他没有选择的余地。” 大姨妈果真带来了青春期。 再没心的孩子也会在这种时候,变得敏感又矫情。 裴骁感觉的到她的不开心,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拧眉思索了好一会儿,讲了那头母狼的故事。 “我生病,母狼把我送到林场之后,就被隔壁村的人打死了。我好了之后,一直在等它来接我,它没有来。后来我听懂了人话,林场爷爷的葬礼上,我见到了那个人,咬烂了他的脖子。他们要打死我,艾叔叔带着我连夜跑了…” 故事特别简洁,依旧不带啥感情色彩,以至于艾果儿特别想知道他写作文时的800字都是怎么凑够的。 又想着她爸也真是的,什么事儿都不说,她要是老早知道他一口能咬烂别人的脖子,那会儿她还敢捏他耳朵尖儿嘛!多危险。 总之,心情很复杂的艾果儿瞬间就忘记了自己的悲伤,问:“那人被你咬死了吗?” “没。”裴骁呲了呲牙给她看,才说:“我牙没狼尖。” “说起这些事情,那你这儿会疼吗?”艾果儿指了指自己的心脏。 裴骁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心脏,可艾果儿并不等他回答,又说:“唉,你也是没妈的孩子。”还没爹。 想到此,艾果儿把手里的牛肉干袋子主动递了过去。 可裴骁一手捧了一个包子,没手接,她便拿过了他右手的。 两个人坐在床前晃悠着脚,分享完了包子,又分享了牛肉干锅巴奶糖等等好多东西。 化悲伤为食欲,直到把艾果儿的存粮也吃得七七八八。 书桌上的小闹钟,已经指到11点了。 裴骁对了对狼爪子准备回去了,可艾果儿又说:“茶叶水喝多了,要不再聊半袋薯片的?”也就剩这点儿吃的了。 裴骁从善如流,停下了脚步。 今天是个人不圆月也不圆的夜,想看月亮都看不到的艾果儿故意问他:“你还记得你刚来我家的时候,一到月圆之夜就站到屋顶上发疯吗?” 裴晓很是后悔,他不想聊了。 可是艾果儿的爪子已经扒在了他的肩上,他撇了撇嘴,很无奈地又坐下。 艾果儿打了个哈欠,半歪在了床上,又聊:“我跟你说,我死都不会让学校里的那些女人知道咱俩没有半点血缘关系,要不然她们能弄死我。女人的嫉妒心啊~” “高邈…”裴骁主动提起,他其实是想问她还有没有在生他的气。 艾果儿露出了不屑的表情,“提他干什么,扫兴。连爱情都不敢勇于追逐的男人,根本就不叫男人。” 少女心里的英雄都会踩着七彩祥云,对狗熊一点儿都不感兴趣,是以艾果儿对于自己那段无疾而终的初恋,只想深埋到地底,再不被人提起。 裴骁的心里很高兴,狼耳朵动了动,有种想给她讲讲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的冲动。 公狼就是靠骁勇的实力来吸引母狼的注意,这是狼的天性。 一扭头,却发现,她已经闭上了眼睛。 带了些婴儿肥的小脸上,有一种醒着的时候,从来都不会有的恬静。 裴骁轻手轻脚地帮她调整好了睡姿,又给她盖好了被子。 但某人睡相很差,一脚蹬翻了被子,拽住了某狼的衣袖,还磨了磨尖利的牙齿。 12点半,悲伤的一天终于过去。 艾青华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宝贝女儿。 见她卧室的灯还在亮着,于是推门进去。 一眼看过去,惊讶的忘记了眨眼睛。 他女儿是睡的很香,就是手里还拽着裴骁的手臂。 裴骁四肢朝上地躺在床沿,半边身体悬空,整个姿势看起来又僵硬又小心翼翼,还有三分的莫名搞笑。 要知道还保留了些狼性的裴骁,一直以来的睡觉姿势都是趴着的,狼不会四脚朝天把自己最柔软的肚皮暴露出来,这是天性。 做父亲的忽然有些自责,也许他只记得自己的痛苦,忘记了孩子的。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77.要人命 此为防盗章,独家于晋江,请支持正版,谢谢!“嗯嗯,是的。” “可你姓艾,他怎么姓裴?” “他姓我妈的姓。”艾果儿连眼睛都不眨地扯着谎。 没办法,现在全校都在打听她和裴骁是什么关系。 “他是男生,姓你妈的姓,你爸是倒插门吗?” “你爸才倒插门呢!” 艾果儿把语文书“啪”一下拍在了桌子上,强行结束了无聊的话题。 周围的女生做惊恐状,全都散开了。 艾果儿翻了翻眼睛,默默叹一口气。 这就是为啥她让裴骁在学校里,装不认识她的原因。 这些女人八卦起来简直要命。 可现在大家都知道他是校草的妹妹,问姓氏怎么不一样的还算客气。 还有个好事的男同学,嘴欠地道:“艾果儿你妈肯定是个大美女,你爸是不是长得有点儿对不起观众了?” 女儿像爹…… 尼玛! 暴怒的少女唤醒了体内的蛮荒之力,揍了那男同学一顿。 那男同学也是奇葩,叫嚣着“好男不和女斗”,一溜烟儿地跑到三楼,找裴骁告状。 裴骁看着那位男同学默然无语,心里倒是有句话没说出来,她掐他的时候,他的战斗力也是从狼王直接掉成了弱鸡,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尤其是今天早上,她抢他零用钱的时候。 毁坏学校公物,罚款两百那事儿,挨罚的时候,艾果儿还挺像个人的,觉得这事儿是因她而起,主动承担了一百块钱的罚款。 她俩的零用钱一样,每月三百块,月初就没了三分之一,意味着这月艾果儿得穷吃土。 果然,艾果儿虽然最近减肥在主食上克制了不少,但因为总饿零食的消耗量不由自主增大了。 她靠着两百块撑了十八天,一翻兜只剩下一块钱,想想这月大,后面还有十三天,这一块钱就是一天花一毛,也花不到月底。再说了,一毛钱能买个屁。 好巧不巧,艾青华出差了,艾姥姥抠的很,只借钱不给钱,问她借,意味着下个月还得穷吃土。 艾果儿知道裴骁还有钱。 裴骁大概是在原始社会呆的久了,不大会花钱,只要一日三餐吃饱,他对生活没有其他的要求,顶多是偶尔储存一袋牛肉干。 可艾果儿觉得他抠的程度与艾姥姥并驾齐驱,想啊对自己都舍不得花钱的人,对别人肯定更抠。 艾果儿以己度人地想裴骁肯定不会把钱借给她,思量了许久,就在今早上学的路上,用上了计。 “裴骁,听说这家的肉包子特别好吃,你买两个,咱俩一人一个。明天,我再买一个给你。” 虽然早上已经吃过了早饭,但裴骁对带肉的吃的没啥抵抗力,他点点头,慢吞吞地把手伸进了校服里。 等他掏出了钱包,艾果儿趁其不备,抢了就跑。 她都计划好了,裴骁要是追她的话,她就躲到女厕所里不出来,他总不能再把女厕所的门踹烂。 只是裴骁根本没有追,看着热腾腾的包子,咽了咽口水,然后和卖包子的一起,在风中凌乱。 钱包里还有一百八十多块。 其实她想要钱的话说一声就好了,院子葡萄架下的石头洞里,他还藏了好多呢!都快藏不下了。 还是上午第二节下课,艾果儿的嘴里衔着学校小卖部最新款的面包,把钱包还了回去。 裴骁一翻钱包里头,居然还有一百块钱。 艾果儿含着面包,说出的话乌拉不清。 但裴骁,居然很奇迹地听懂了。 她说:“我拿走了八十,下个月还你。”前半句是人话,后半句是鬼扯。 裴骁深知她说话不算话的个性,挠挠头,把钱包里的一百块扯了出来,递过去。 “你不花啊?总得买买本子和笔什么的呀!” 艾果儿的良心,在这一瞬间,受到了强烈的冲击。她决定下个月一定得把那八十块还给他,一个月要是还不完的话,她可以分期。 可接下来,她就变卦了。 只听裴骁说:“我还有。” 艾果儿的眼睛瞬间如一百瓦的电灯一样,锃亮锃亮的,八卦地问:“你还有多少?” “没数过。”裴骁如实说。 哇,那就是很多。 艾果儿果断伸出了罪恶的小手,接过了那一百块,把钱装到了兜里,才说:“我下个月还不了你这么多……” 裴骁摆手:“不用还。” “哥哥,你真是太好了。以后我要是没钱了,都向你借吧!”艾果儿摇着裴骁的手说。现实如她,也只有看在钱的份上才会叫一声哥。 裴骁快被摇晕了,晕乎乎地点了点头。 两个人说话并没有刻意背着人,一言一行自然会落到别人的耳朵里。 于是大家都知道了,校草不仅跑得快,踹得狠,还是个十足的妹控。 艾果儿一下子多了很多的女性朋友,有一个班的不一个班的,也有一个年级的不一个年级的。 大多数都是自己凑上来的。 她并不认为是自己的女性魅力增加了,因为那些凑上来的女生十有八九会说:“好羡慕你啊艾果儿,校草要是我哥就好了。” 艾果儿撇撇嘴心说,肤浅的你们是不知道,他现在撒尿的第一个动作,还和狼的近亲——狗狗差不多,总是忍不住抬一下右腿呢!吼吼吼,笑死人了。 但,吃人的嘴软,她只能点着头附合。 对,我哥可好可好,可帅可帅,堪称完美。 回家和喻蓝星通电话,艾果儿说的就都是心里话了:“我们家的狼崽子最近可像人了,放屁都知道躲厕所里。” 裴骁默默地飘过她的房间门口,装着什么都没有听到。 嗷,其实好凌乱的。 一眨眼睛,开学都两个多月,北风刮了起来,校园的枫树,犹如披上了金色的外衣。 学校的男男女女,早已经接受了校草的妹妹不是个美少女这个事实。 就是艾果儿自己还不能接受。 面前的这个女生好像是九年纪的,和裴骁不在一个班,长相嘛,皮肤白白净净,眼睛很大,睫毛很长,和裴骁一样是个睫毛精。 如今她白净的脸上染上了红晕,手里捧着一个粉红色叠成心形的信。 这已经是这个星期的第二封了,艾果儿用脚想都知道信不是给她的,而是让她代为转交。 这些疯狂的女人也太坏了,她才七年纪,让她转交情书,简直是荼毒她幼小的心灵。 艾果儿在心里叹了口气,说着很标准的官方话语:“信我帮你转交,但他回不回我可不知道哦。” “谢谢你小妹妹,信送到就好。”女生特地低了头道,临走的时候,还给了艾果儿一块糖。 哄小孩儿呢!艾果儿受到了强烈的刺激,腿长有什么……就是了不起。 艾果儿把那块糖在手心里焐了很久,回到家就剥开了,塞到了艾姥姥的嘴里。 “甜吗?”她问。 艾姥姥眯着眼睛说:“甜齁了。” 艾果儿叹了口气道:“这就行。” 转身就去了裴骁的房间,开始写作业。 裴骁还正奇怪呢,今天她居然一句牢骚话都没有。艾果儿脸拉的老长,从书包里掏出了两个奇怪的东西,扔到了他的面前。 一个粉红色,另一个是比粉红还浅的粉红色。 “什么?”裴骁习惯性地先嗅了一下,跟着就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他被上面奇怪的香味呛着了。 “情书。”艾果儿压低了声音,做贼似的,还看了看门的方向。 “啥?”裴骁的狼眼眯了一下。 就知道这哥哥不懂,她再一次把声音压得很低,“求爱信。” “你你……我……”裴骁很显然受到了惊吓。 艾果儿会了意,掐了他一把说:“我是有病才给你写情书呢!这是别人给你的,有一个小姐姐腿特别长,叫什么名字,信上肯定写的有,你自己拆开看。” 裴骁翘了翘上嘴唇,把那两封信扔到了一旁。 “你不看啊?”艾果儿的眼睛里闪着八卦的光,说实话,她是挺想看的。 “嗯。”裴骁低了头继续算题,淡淡的鼻音,以示回应。 “你不想谈恋爱吗?”艾果儿在心里为那两个写信的女生默哀了一秒钟,跟着继续八卦。 裴骁皱眉,摇头。“谈恋爱干什么?” “谈恋爱就谈恋爱啊!对上眼儿了就在一起,烦了就分开呗!大家都那样,我们班就有两对儿。” “分开?狼只会在自己的配偶死了,才会找新的。”裴骁很认真地说。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78.吃生蚝 此为防盗章,独家于晋江,请支持正版,谢谢!周围的女生做惊恐状,全都散开了。 艾果儿翻了翻眼睛,默默叹一口气。 这就是为啥她让裴骁在学校里,装不认识她的原因。 这些女人八卦起来简直要命。 可现在大家都知道他是校草的妹妹,问姓氏怎么不一样的还算客气。 还有个好事的男同学,嘴欠地道:“艾果儿你妈肯定是个大美女,你爸是不是长得有点儿对不起观众了?” 女儿像爹…… 尼玛! 暴怒的少女唤醒了体内的蛮荒之力,揍了那男同学一顿。 那男同学也是奇葩,叫嚣着“好男不和女斗”,一溜烟儿地跑到三楼,找裴骁告状。 裴骁看着那位男同学默然无语,心里倒是有句话没说出来,她掐他的时候,他的战斗力也是从狼王直接掉成了弱鸡,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尤其是今天早上,她抢他零用钱的时候。 毁坏学校公物,罚款两百那事儿,挨罚的时候,艾果儿还挺像个人的,觉得这事儿是因她而起,主动承担了一百块钱的罚款。 她俩的零用钱一样,每月三百块,月初就没了三分之一,意味着这月艾果儿得穷吃土。 果然,艾果儿虽然最近减肥在主食上克制了不少,但因为总饿零食的消耗量不由自主增大了。 她靠着两百块撑了十八天,一翻兜只剩下一块钱,想想这月大,后面还有十三天,这一块钱就是一天花一毛,也花不到月底。再说了,一毛钱能买个屁。 好巧不巧,艾青华出差了,艾姥姥抠的很,只借钱不给钱,问她借,意味着下个月还得穷吃土。 艾果儿知道裴骁还有钱。 裴骁大概是在原始社会呆的久了,不大会花钱,只要一日三餐吃饱,他对生活没有其他的要求,顶多是偶尔储存一袋牛肉干。 可艾果儿觉得他抠的程度与艾姥姥并驾齐驱,想啊对自己都舍不得花钱的人,对别人肯定更抠。 艾果儿以己度人地想裴骁肯定不会把钱借给她,思量了许久,就在今早上学的路上,用上了计。 “裴骁,听说这家的肉包子特别好吃,你买两个,咱俩一人一个。明天,我再买一个给你。” 虽然早上已经吃过了早饭,但裴骁对带肉的吃的没啥抵抗力,他点点头,慢吞吞地把手伸进了校服里。 等他掏出了钱包,艾果儿趁其不备,抢了就跑。 她都计划好了,裴骁要是追她的话,她就躲到女厕所里不出来,他总不能再把女厕所的门踹烂。 只是裴骁根本没有追,看着热腾腾的包子,咽了咽口水,然后和卖包子的一起,在风中凌乱。 钱包里还有一百八十多块。 其实她想要钱的话说一声就好了,院子葡萄架下的石头洞里,他还藏了好多呢!都快藏不下了。 还是上午第二节下课,艾果儿的嘴里衔着学校小卖部最新款的面包,把钱包还了回去。 裴骁一翻钱包里头,居然还有一百块钱。 艾果儿含着面包,说出的话乌拉不清。 但裴骁,居然很奇迹地听懂了。 她说:“我拿走了八十,下个月还你。”前半句是人话,后半句是鬼扯。 裴骁深知她说话不算话的个性,挠挠头,把钱包里的一百块扯了出来,递过去。 “你不花啊?总得买买本子和笔什么的呀!” 艾果儿的良心,在这一瞬间,受到了强烈的冲击。她决定下个月一定得把那八十块还给他,一个月要是还不完的话,她可以分期。 可接下来,她就变卦了。 只听裴骁说:“我还有。” 艾果儿的眼睛瞬间如一百瓦的电灯一样,锃亮锃亮的,八卦地问:“你还有多少?” “没数过。”裴骁如实说。 哇,那就是很多。 艾果儿果断伸出了罪恶的小手,接过了那一百块,把钱装到了兜里,才说:“我下个月还不了你这么多……” 裴骁摆手:“不用还。” “哥哥,你真是太好了。以后我要是没钱了,都向你借吧!”艾果儿摇着裴骁的手说。现实如她,也只有看在钱的份上才会叫一声哥。 裴骁快被摇晕了,晕乎乎地点了点头。 两个人说话并没有刻意背着人,一言一行自然会落到别人的耳朵里。 于是大家都知道了,校草不仅跑得快,踹得狠,还是个十足的妹控。 艾果儿一下子多了很多的女性朋友,有一个班的不一个班的,也有一个年级的不一个年级的。 大多数都是自己凑上来的。 她并不认为是自己的女性魅力增加了,因为那些凑上来的女生十有八九会说:“好羡慕你啊艾果儿,校草要是我哥就好了。” 艾果儿撇撇嘴心说,肤浅的你们是不知道,他现在撒尿的第一个动作,还和狼的近亲——狗狗差不多,总是忍不住抬一下右腿呢!吼吼吼,笑死人了。 但,吃人的嘴软,她只能点着头附合。 对,我哥可好可好,可帅可帅,堪称完美。 回家和喻蓝星通电话,艾果儿说的就都是心里话了:“我们家的狼崽子最近可像人了,放屁都知道躲厕所里。” 裴骁默默地飘过她的房间门口,装着什么都没有听到。 嗷,其实好凌乱的。 一眨眼睛,开学都两个多月,北风刮了起来,校园的枫树,犹如披上了金色的外衣。 学校的男男女女,早已经接受了校草的妹妹不是个美少女这个事实。 就是艾果儿自己还不能接受。 面前的这个女生好像是九年纪的,和裴骁不在一个班,长相嘛,皮肤白白净净,眼睛很大,睫毛很长,和裴骁一样是个睫毛精。 如今她白净的脸上染上了红晕,手里捧着一个粉红色叠成心形的信。 这已经是这个星期的第二封了,艾果儿用脚想都知道信不是给她的,而是让她代为转交。 这些疯狂的女人也太坏了,她才七年纪,让她转交情书,简直是荼毒她幼小的心灵。 艾果儿在心里叹了口气,说着很标准的官方话语:“信我帮你转交,但他回不回我可不知道哦。” “谢谢你小妹妹,信送到就好。”女生特地低了头道,临走的时候,还给了艾果儿一块糖。 哄小孩儿呢!艾果儿受到了强烈的刺激,腿长有什么……就是了不起。 艾果儿把那块糖在手心里焐了很久,回到家就剥开了,塞到了艾姥姥的嘴里。 “甜吗?”她问。 艾姥姥眯着眼睛说:“甜齁了。” 艾果儿叹了口气道:“这就行。” 转身就去了裴骁的房间,开始写作业。 裴骁还正奇怪呢,今天她居然一句牢骚话都没有。艾果儿脸拉的老长,从书包里掏出了两个奇怪的东西,扔到了他的面前。 一个粉红色,另一个是比粉红还浅的粉红色。 “什么?”裴骁习惯性地先嗅了一下,跟着就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他被上面奇怪的香味呛着了。 “情书。”艾果儿压低了声音,做贼似的,还看了看门的方向。 “啥?”裴骁的狼眼眯了一下。 就知道这哥哥不懂,她再一次把声音压得很低,“求爱信。” “你你……我……”裴骁很显然受到了惊吓。 艾果儿会了意,掐了他一把说:“我是有病才给你写情书呢!这是别人给你的,有一个小姐姐腿特别长,叫什么名字,信上肯定写的有,你自己拆开看。” 裴骁翘了翘上嘴唇,把那两封信扔到了一旁。 “你不看啊?”艾果儿的眼睛里闪着八卦的光,说实话,她是挺想看的。 “嗯。”裴骁低了头继续算题,淡淡的鼻音,以示回应。 “你不想谈恋爱吗?”艾果儿在心里为那两个写信的女生默哀了一秒钟,跟着继续八卦。 裴骁皱眉,摇头。“谈恋爱干什么?” “谈恋爱就谈恋爱啊!对上眼儿了就在一起,烦了就分开呗!大家都那样,我们班就有两对儿。” “分开?狼只会在自己的配偶死了,才会找新的。”裴骁很认真地说。 艾果儿自己也没吃过猪肉,提起谈恋爱这个话题两眼一摸黑,她转了转手里的笔好奇地问:“那狼是怎么谈恋爱的?” 裴骁的眉头皱的更深了,思索了很久,终于找到了一个能全面形容的词语。他绷着脸,一本正经地说:“交|配。” 交…… 艾果儿把压在胳膊底下的书扔在了他的头上,又在他的背上一阵狂打,跟着才语重心长地教育:“死裴骁,你出去了可不要这样乱说的。人家会说你傻……”虽然真的不怎么聪明。 裴骁缩着脖子,没有还手。 心都操碎了的艾果儿接着道:“人是高等动物,谈恋爱就是……交流一下彼此喜悦的心情。你说的那啥,结婚了才能那啥。还有,你你,以后跟我说话也含蓄点儿。” 艾果儿抚摸着自己被荼毒惨了的心灵,一翻眼睛恨不得能把自己翻死过去。 裴骁没有反驳,耳朵尖儿动了又动,心里还是想不通,不交|配,谈个鬼的恋爱呀!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79.大昏君 此为防盗章,独家于晋江,请支持正版,谢谢!11:50放学,平时死慢死慢的裴骁把课桌上的书往书包里一放,“嗖”一下,第一个跑出了教室。 他前桌的高邈,只觉一阵风从他的面前刮过,再一扭头,后面的人没了,嘟囔了一句:“见鬼了。” 嗯,确实见鬼了,事出反常必有妖。 裴骁都已经这么快了,到一楼的时候,还是被那个“小妖精”抱怨:“死慢死慢的。” 艾果儿倚在教室门口,像老佛爷似的伸出了手,让他扶来着。 裴骁却皱着眉说:“抱,扛,背,选。” 多说几个字能死人的! 不过,尽管他的话语简洁,艾果儿还是听懂了,其实早上来的时候,就是他把她从停车区背到的教室门口,但早上人少,现在人多。 艾果儿动了动递过去的手,坚持己见:“扶。” “选。”裴骁眼皮子一翻,一动不动,又说:“我选了啊!” 居然学会威胁了!还真是近朱者赤。仔细想想,他的性格养成,坏的部分可能都是艾果儿的锅。 知道她今天早上是怎么出门的吗? 被扛出来的,像个包袱一样,搭在他的肩膀上,大屁股朝天……她也是要脸的。 “背。”艾果儿很果断地做出了选择。 裴骁把书包递了过去,一转身,半蹲在了她的面前。 艾果儿就这样众目睽睽下趴在了校草的背上,被他轻而易举地背了起来。 她听见了后头的女生叽叽喳喳的议论声音。 “哇,有个这样的哥哥好幸福啊!” 艾果儿心想,那些女人要是知道裴骁不是她的亲哥哥,会不会把她给手撕了? 啊啊,光想想都瑟瑟发抖。 这样的秘密,她就算喝醉了都不会吐露出去一个字的。 少女的个子还小,虽然圆润,但仍旧轻盈。 反正对裴骁来说,背两个她都没有一点压力。 只是因为冬天|衣服穿的太厚,胳膊架起来,特别不得劲。 去往停车区的路上,他时不时会腾出一只手来甩甩袖子,剩下的一只手托着她的大腿,像玩杂技。 艾果儿抱怨:“你能不能好好背呀?” 两个人贴的实在太近了,少女尖细的嗓音直接穿破了他的耳膜,还有她温热的气息,弄的他耳朵尖儿痒痒的。 “再叫把你扔泥坑里。”感觉刚刚的威胁挺管用的,裴骁再一次威胁说。 艾果儿气急,可一手一个书包,她腾不出来手,磕了磕牙,一口咬住了他的耳朵,乌拉不清地吼:“还威不威胁我了?” 嗷嗷嗷,狼王被人挟住了软肋,一秒变成了弱鸡,“啊,不了,不了。” 艾果儿满意地松开了牙。 忽地听见背后有人在笑。 艾果儿一扭头,正对上一个男孩乌黑的眼睛。 那男孩说:“嗨,我叫高邈,我是你哥哥的同学。” “嗨。”艾果儿挺不好意思地打了个招呼。 高邈越过她们,先进了停车区。 裴骁也把她放了下来,正推自行车呢,推着自行车往外走的高邈笑着和他说:“裴骁,你妹妹挺可爱的。” 裴骁瞪了瞪狼眼,没有回应。 “可爱”的妹妹顿时红了脸,有点儿无地自容。 坐到了自行车的前杠上,艾果儿做了个自我检讨,“我以后会注意场合的。” “什么?”裴骁没听懂。 “我知道你也是要脸的。”艾果儿以己度人地说。 “反正我以后在公共场合会给你留面子的。”怕他不懂,艾果儿很善解人意地补充了一句。 可过了几秒钟后,她却又说:“不过,前提得是你不能惹我。” 反正人话鬼话全都让她一个人说完了,裴骁对这些根本就不在意,更加习惯了她说自己听。 周末的时候下了两天的雨,回家的路并不崎岖,路边却积了不少的水。 裴骁骑着自行车,越过了一个又一个水坑。 艾果儿整个人小小的一只被他圈在了双臂间,脚一会儿翘起来,一会儿落下去,玩的起劲。 猛地抑了下头,发现他额前的头发有点儿挡眼睛。 “理发店和我,二选一。” 裴骁痛苦地闭了下眼睛,两个都不想选怎么办!他讨厌理发师,也接受不了艾果儿的手艺。 艾果儿只会拿那种给小宝宝理发的电动小推子,固定好尺寸,而且每次只给他留一点五厘米。 理由是他的头发太硬,留的长,根根朝天长,跟个傻子似的。 总顶着一个这样的发型,还能被那些女人评为校草,可见他的颜值也是过硬。 裴骁从暑假蓄到现在,才把头发蓄长。 “咦,月考的成绩出来了。” 狼王也学会了在“危机”时刻打岔。 艾果儿“切”了一声,撇嘴,但注意力成功被转移:“回家你不许说,不许说,听见了没?” 语文考了59,就差一分啊,想想有可能会被艾姥姥啰嗦死,她自己也是醉醉的。 后面又响起了刚刚那个很熟悉的笑声。 明明比他们先出校门的高邈,在这个时候,忽然从后面赶了上来。 他说:“你们是不是也到前川路口才拐弯?我一会儿到那儿左拐。” 还不太会做人的裴骁不出声音,寒暄的事情只能是她来了。 “我们右拐。”艾果儿笑了一下说。 高邈是早就知道艾果儿的存在,却是第一次把人对上号。 前一段时间班里闹得沸沸扬扬,说什么闷不吭声的校草加学霸把方妍诗给吓哭了,搬着桌子就逃离了他。 因为方妍诗那个女人被嫉妒心冲昏了头脑,把人家校草的妹妹误当作了情敌。 男人嘛,对妈妈、妹妹和女儿,总是充满了保护欲的。 高邈没有妹妹,却有好几个表妹,可她们笑起来并不会露出小酒窝和小虎牙。 眼前的小女生有,还有一张圆圆的小脸蛋,看起来让人忍不住想呵护。 高邈心里想着,怪不得裴骁那么护着妹妹,这要是他的妹妹,他也得把方妍诗吓哭了。 “你们月考的成绩也出来了吧?”高邈尬聊道。 只是切入点不太对,艾果儿这个数学课代表,所有的科目也就只有数学能看了。 今天最后一节语文课,还被老师不点名批评了,“有些同学,数学次次都考第一名,语文次次都考倒数第一,是不是对我这个老师有意见啊!” 想想就心烦,她干笑了一下说:“是啊是啊!” 前川路口。 艾果儿兴奋地挥着小手,“我们要拐弯儿了,再见!” “再…”后头一个字都还没有说出来,那个带着可爱小姑娘的自行车,“嗖”一下,驶离了他。 高邈莫名奇妙,有点儿怅然若失。 中午回家,艾果儿把语文作业扔到了一旁,溜到了他爹的书房上了个网。 从打开电脑到关掉电脑,一共费时半个小时,自学理发知识。 跟着,“自学成才”的艾果儿用尽了手段,威逼利诱,把裴骁逼到椅子上乖乖坐好。 给他围上围布的时候,还碎碎念:“我容易吗我!瘸个腿儿还得想着给你理发!还得学习新发型!”心都操碎了! 是是是,你身残志坚。 裴骁忍住了心底的颤抖,叹了口气,终于不再反抗。 艾果儿拿理发刀的知识还是挺专业的,毕竟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完全学会的也就是这个,其他的都是些理论知识,理论还得结合实践,才能出真知。 只是手里的理发刀还是买小推子的时候送的,和小推子是一个颜色,嫩绿嫩绿的,中看不中用,刀口实在是太钝了。 力气用得轻了,就削下来两根头发。 力气用得重了…… “哎呀!”艾果儿惊呼出了声音。 一旁戴着老花镜的艾姥姥抬了头,适时地劝裴骁:“还是剃成小平头吧!” 刘海已经缺了一大块,裴骁还能怎么办呢! 1:30,裴骁顶着一点五厘米的头发出门。 风一次,觉得头皮好冷,他下意识缩了缩脑袋。 艾果儿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要不我给你买顶帽子吧!” 前川路上,还真有一家卖帽子的店。 不过,帽子颜色鲜艳,一看就是小孩子戴的那种。 艾果儿跳进了店里问,“请问,有那种大孩子戴的帽子吗?” 店员很专业地回答:“多大的孩子?” 艾果儿指了指外头,死活都不肯进来的裴骁。 店员看着门口身高至少得有175以上的男孩子,抽了下嘴角。 最后,艾果儿选购了一顶,据说十岁的孩子都能戴的下的针织帽。 “像这种帽子挺神奇的,有松紧,觉得小的话,使劲撑一撑就行了。”艾果儿举着帽子跳出来之后,和裴骁说。 帽子的颜色还好,黑色的,比悬挂着的那些花红柳绿色,让人放心了不少。 裴骁的头型也不错,戴上挺帅的。 就是帽子的边沿,粘着一个红色的迪迦奥特曼标志。 店员说,要是把标志撕掉了,帽子上面会有一团白色的胶。 艾果儿拍了拍那个标志,又和裴骁说:“你得像奥特曼一样有挑战小怪兽的勇气。”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80.发脾气 此为防盗章,独家于晋江,请支持正版,谢谢!路上,奇葩爸说奇葩:“你和哥哥应该多亲近亲近。” 奇葩在心里说,“他没我高也没我胖,怎么看怎么像弟弟。” 奇葩不是不想和她爸说话,而是…… 她从后视镜里瞧了瞧后头蹲在座位上的裴骁,压低着声音问:“爸,他咬人吗?” 她爸囧了。 这话听着,“他”特别像“它”。 这会儿裴骁要是能配合地伸出舌头来,那就更绝了。 艾青华咳嗽了一下,囧囧地说:“不咬。” 怕他女儿不相信,又强调:“真的。” 艾果儿压根就没看她爸诚恳的小眼神儿,又瞄了瞄车后座的裴骁,心里还是毛毛的。 到了学校之后,艾果儿趁着还没上课,悄悄地和好朋友喻蓝星说:“星,我跟你说,我们家来了个狼崽子!” “是哈士奇吗?”喻蓝星早慧,显得比艾果儿这个晚熟品种有智慧多了,她略微思索了一下,很合理地问。 “不是,是真的狼崽子,就是在狼窝里长大的人。” 艾果儿略带了点儿兴奋,压低了声音说。 兴奋的点儿到底在哪儿,她想了一会子,也不知道。 明明刚刚在车上还有点儿害怕的。 “你家是要开动物园吗?”喻蓝星开着玩笑。 “那你要去我家看吗?”艾果儿很认真地发出了邀请,“不收费。” “快考试了,我妈不让我乱跑。” “那考完试你去我家吧!” “行。” 小姐妹很愉快地约好了时间,不就是一场考试嘛,都上到小学四年级了,早已身经百战。 周五的下午,四点钟就考完了。 艾果儿和喻蓝星手牵着手,一块儿到了艾家。 院子里头正打盹儿的裴骁遭了殃,他好好的一头狼,不,一个人,被两个小女生盯得后背发毛。 他皱起了上嘴唇,威胁性地露出了洁白的门牙,嘴里还呜呜着。 他以为这样就能把两只雌性给吓退。 然,他与人类一起生活了好几年,接触的最多的还是林场的老头儿,他一点儿都不了解人类的雌性。 小姐妹旁若无人的谈话声音,飘进了他的耳朵里。 艾果儿问喻蓝星:“他呜呜啥?是不是肚子饿了?他吃的可多了。” 喻蓝星不答反问:“他是不是不会说话啊?我爸说,像这种被狼养大的孩子,有的一辈子都学不会说话,还有的连直立行走都不行,你们家这个会走路吗?” “会走路啊,不过可能不会说话,我也没听过他说话。” “那你摸过他吗?他头上长的是硬毛还是软毛?” “我不敢摸。”艾果儿摆着手很惊恐地说。 “没事,你去摸摸,然后告诉我。”喻蓝星怂恿道。 “你为什么不去?”艾果儿可不傻。 喻蓝星一本正经地又说:“他会认生的,像我弟弟小时候就特别认生,只许我们家的人抱。” “他不是弟弟,我爸说他是哥哥。”艾果儿还是很在意年纪问题的。 “看着比我们小,而且,他是你们家的。” 艾果儿再找不到言语反驳,又不想在好朋友的面前太怂。 她鼓起了一百分的勇气,往前迈了一步,又回头,看了一眼好友。 喻蓝星给她吃了一个定心丸:“我觉得他不会咬你的,他看起来很温顺。” 艾果儿点了点头,她是个很讲道理的好孩子,想摸人家的头,首先要征求人家的意见。 她磕着牙说:“裴骁。”是的,她爸就是这样叫他的。 等到趴在藤椅上的男孩慢吞吞地抬了抬眼皮,她咧开嘴笑了一下,眯着细缝一样的眼睛说:“我能摸摸你的头吗?” 当然…不可以! 可这只雌性说话的时候就动上了手,裴骁又呲了呲牙,低哮的声音还没有出口,忽地一抿嘴巴。 算了算了,一个窝的,狼王不想和她计较。 “好软啊!”艾果儿很谨慎地触摸了一下,仿佛发现新大陆。 喻蓝星咂了咂嘴说:“看吧,我说他不会咬你的。要是我摸他,他肯定会咬我的。他分得清楚和谁是一家的,你以后多教教他,我觉得他什么都能学会。” “真的吗?”艾果儿半信半疑地说。 喻蓝星很笃定:“你看我弟弟。” 只要喻蓝星一搬出她弟弟,艾果儿果断地相信了。那小崽子,以前只会咿咿呀呀,现在都会和她吵架了。 艾果儿心想,确实不能低估了人类的学习能力。 围观完毕,小姐妹手牵手上了楼。 葡萄架下卧着的狼王,眼神飘啊飘的,竖起了耳朵,听着楼上的动静。 —— 暑气越来越重,葡萄树上的小葡萄越长越大。 天太热了,连喜欢卧在葡萄架下的裴骁,也只敢在上午的时间卧一会儿,其余的时间便伸着舌头躲进了空调屋。 艾果儿正式放了暑假,作为一个爱心随时都会泛滥的小少女,爱心一旦泛滥,简直就是小天使啊! 嗯,也可能是暑假作业没有裴骁有意思。 她的关注力都在裴骁的身上。 “裴骁,吃饭不许用手,你要是不会用筷子的话,可以先用勺子。” “裴骁,坐下,不许蹲着。” “裴骁,饭前便后都要洗手。” “裴骁,你要学会表达,别呜呜!” …… 艾果儿是艾姥姥带大的孩子,如同复制一样的啰嗦,以上的话语,她每天重复的次数,是根本没法用人工来计算的。 还有拧耳朵的动作,和她姥姥一模一样,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自从知道裴骁不会咬人……艾果儿便肆无忌惮。 狼王的小耳朵已经红了好几天了。 食物并不短缺,爱好和平的狼王,狼落平阳被犬欺。嗷~ 对于裴骁这个孩子,说实话,艾青华也愁。 裴叔说自己养了他五年,母狼把病得奄奄一息的他送到林场的时候,他看起来大约有七八岁,如今五年过去,身高就长了一点点,也仍旧不能像正常的人类孩子一样与人沟通。 没准儿,孩子和孩子,可以沟通。 于是,他乐见其成,却又担心艾果儿只是三分钟的热度,便和她打赌,“裴骁很倔的,我赌你什么都教不会他。” “我要是赢了呢?” “你这次英语和语文没考及格的事情,一笔勾销。” 这一下,艾果儿彻底卯足了劲儿。 翻出了小本子,正儿八经地做了一个攻略计划。 交朋友当然先得释放善意。 她把自己的玩具一分为二,一半都送到了裴骁的面前。 对于狼王来说,那些洋娃娃就跟鬼似的,他只看了一眼,一蹦三尺高,哧溜一下就蹿了出去。 艾果儿费了老大的劲儿,才把他重新哄进了屋。 这一次,她把自己的零食一分为二,递过去的时候,心好疼。 但狼王不喜欢那些甜甜的东西,只对牛肉粒情有独钟。 艾果儿想了想,忍痛割爱,把其余的牛肉粒都给了他,强调:“吃了我的东西,你以后要听我的话哦。” 狼王很懵懂地点了下头。 但裴骁很快就受不了,真的受不了了。 以前林场的老头也教过他一些人类的规矩,但他不想学的时候,没谁能够强迫他。 不像这只雌性,除了睡觉的时候,其余的时间全部前后脚地跟着他。 他吃饭的时候,被她瞪着眼睛挑剔。 他打盹的时候,就流了一滴口水,被她吵醒。 他撒完尿不洗手,被发现了。 他储藏在院子里的食物,被发现了。 他的指甲被剪了,头发也被剪了。但她的手艺,根本就没法和林场的老头比。 嗷嗷,想咆哮。 狼王好无奈,“夹着尾巴”四处乱窜,躲她。 他趁着月圆之夜攀上了屋顶,正想对着月亮嗷嗷,抒发一下情绪,又被发现了。 “裴骁,下来。” “嗷~” “你是个人,嗷什么啊!听不懂,快下来。” “嗷~” “下来,我给你糖。你不下来,我就吃了啊。” 艾果儿威胁道,她的手心里果然放了一块橙色的瑞士糖。 狼王岂会被区区的一块糖吸引!他迎风而立,夏夜的凉风吹动了他的头发,显得他“整头狼”都神圣高大了起来。 他双眼虔诚地望着天上的银盘,不由自主伸长了脖颈,可酝酿许久的声势还没有从胸腔里发出来,下头又传来了扰人的声音。 “骁骁,下来。” 那声音软软糯糯,好像他吃过的一种甜甜的米。 狼王有所迟疑,似乎是为了表示自己的决心,胸腔产生了另一种共鸣,接着从嗓子里发出了一种令他自己奇怪的声音。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81.常嘉怡 此为防盗章,独家于晋江,请支持正版,谢谢! 高邈似乎早已习惯了和裴骁的无法沟通,放学同行的路上,重复的问题又问了一遍艾果儿。 碍于面子问题,艾果儿死活都不会告诉他的,说完后还仰头和裴骁对视了一下,那意思很明白的:你不要揭穿我啊! 裴骁才懒得管这些凡尘俗事,他是个很敬业的车夫。 还是同行到前川路口,两车分别。 如此两个星期过去,这时候艾果儿终于能够活动自如,那个神清气爽啊。 但有车坐,谁还步行。 就是不知道最近是不是骨头汤喝的太多她忽然长个了,坐在裴骁的双臂间,越来越伸不直腰。 已经算和艾果儿熟识了的高邈,这天中午,很适时地提出了一个建议。 “艾果儿,你坐我的车吧,我后面有座儿,坐着会舒服一点。” 某狼正在开锁,一听见这个,狼眼一蹙。 好在艾果儿是个矜持的少女,对于高邈莫名其妙的示好,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不用不用,一会儿到了前川路口还得换,怪麻烦的。” 心里头却怪怪的,同行的路上,她不由自主偷看了他好几眼。 高邈这男生,长得其实挺帅的,身高可能就比裴骁低了一点,但比裴骁时髦多了,留着时下流行的韩式明星发型,戴着黑色的鸭舌帽,看起来干净极了。她压根没想起来,裴骁的发型不美丽是因为谁来着。 这时候,艾果儿的小心脏不自主地跳快了两下,第一次发现,同行的路途也太短了,才到路口,裴骁便猛地一拐。 艾果儿伸长了脖子和高邈再见,跟着便埋怨裴骁:“你拐那么急干什么呀?”小脸儿绯红绯红的。 爱情来得既突然又奇怪。 裴骁低头,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奇怪的她。 有一种被人窥透了心事的错觉,艾果儿心虚,不说话了。 少女的心事,肯定不会和狼崽子述说。 他听不听得懂是一回事,会不会被他笑话又是另外一回事。 艾果儿忍了两天,终于忍不住和喻蓝星通电话。 艾果儿光讲她和高邈是怎么认识的,都讲了小半个小时。 重点说了高邈的身高,还有黑黑的眼睛,隐去了他额头上新长出来的两颗红痘痘。 青春期嘛,长个几颗青春痘,那是难免的事情。 而且,更加重点说了,他好像对她有意思。 电话那边的喻蓝星对高邈的长像有点儿想象无能,打了个哈欠问她:“有你们家狼崽子帅吗?” “和我哥…不一样的帅法!”艾果儿想了一下,形容词缺乏,都怪自己语文没有学好。 “你哥?你们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明白我说的了吗?” 喻蓝星:“不明白怎么不一样了!” 艾果儿哼唧了半天,她自己也说不好:“反正就是不一样。” 艾果儿在喻蓝色的眼里,就是不成熟的代表,她道:“那男生都上初三了,很快你们就不在一个学校,你有信心谈异地恋吗?” “我没有说要谈恋爱啊!”艾果儿的脸都红透了,“人家又没有说要追我。” “那他要是追你了呢?” “那我要好好考虑考虑。”艾果儿很矜持地说完,又讲了:“他就算上了高中,我们也在一个城市的,不算异地。” “不一个学校,不能天天见面,只能打打电话,和异地恋有啥区别!”喻蓝星没好气地强调。 本次通话一个小时零七分钟二十三秒,少女内心想要恋爱的火焰被彻底点燃了。 躺在床上的时候,还忍不住翻来覆去地想,高邈要是真追她了,该怎么办呀? 是啊是啊,异地恋什么的最烦了。 恋爱的八字还没一撇,烦恼先来了。 裴骁觉得这几天艾果儿特别不对劲,尤其是碰见高邈的时候,坐在他身前的她,总会下意识地夹紧了臂膀,说话也变得细声细气,连他都能感觉到她的紧张。 从外貌体型到潜在的武力值,裴骁分析了又分析,还是想不通高邈有什么好让她害怕的地方。 弄不懂归弄不懂,裴骁的身体很正直,从心出发,开始排斥高邈。 只不过放学的时间是没法改变的,一个人若总想跟着他们,就不会轻易被甩掉。 裴骁晚走了几分钟,到达停车区的时候,却发现早到的艾果儿正在和高邈热聊。 他们在聊的是最近刚出的一部武侠动漫。 能找到一个聊得来的话题,实在是不容易呢! 裴骁来的时候,艾果儿正在吐槽:“动漫出的太慢了,一个月就出一集,我真怀疑这个是不是要等到我结婚了它才能完结。” 高邈听的直笑,顺便伸出了手和裴骁打招呼,“来了,都等你半天了。” 裴骁拉着脸,没说话。 高邈很小声地和艾果儿说:“你哥的性格太差了,我说十句他都不回我一句。” 艾果儿撇嘴:“他就这样。” “真怀疑你们不是一个妈生的。” 艾果儿眯着眼睛笑:“……”不仅不是一个妈,还不是一个爹的。 很快要到圣诞节。 学校门口的小卖部,家家都在卖那种带包装盒的苹果。 裴骁连续好几天,每天都要带回家好几个。 艾姥姥很高兴地宣布,他们家至少两礼拜都不用买水果了。 连续夸了裴骁好几次有出息! 把圣诞节过成了情人节,也就那些疯狂的女人才能干出来这种事情。 艾果儿不屑,对此嗤之以鼻。 她其实很惆怅的,因为她一个苹果都没有。 自己倒买了一个,买的时候心里想着送给高邈,可少女心是玻璃做的,少女的矜持不允许她这样做。 苹果又带回了家,削了皮,自己惆怅地啃掉了。 圣诞节这天刚好是周五。 初三比初一多了一节课,艾果儿通常都是等裴骁放学,一块儿回家的。 好在,一节课也就45分钟,一套奥数卷子都做不完,裴骁就放学了。 可今天艾果儿实在没有心情做卷子,心里总是想着,今天和高邈分别的时候,要不要和他说一句圣诞快乐。 少女心就是这么的纠结,平生第一回暗恋,艾果儿觉得自己忽然也变得俗不可耐。 初三下课的铃声响了,艾果儿磨磨唧唧地收拾着书包。 才走到教室门口,碰到一块儿下来的裴骁和高邈。 三个人结伴往停车区走。 走到稀稀拉拉没剩多少辆自行车的停车区,裴骁到里头推车,高邈忽然慢了一步,对立在外头的艾果儿说:“圣诞快乐!” “嗯?” 艾果儿还没有反应过来,高邈从书包里掏出一盒包装很精美的巧克力,递了过出。 周围的环境很嘈杂,饶是如此,艾果儿还是听见了自己心跳的声音。 平生头一回有男生送巧克力给她。 她傻愣愣的没有动作,在裴骁推着自行车出来之前,高邈很快速地把巧克力塞进了她的手里。 这一路上,心虚的艾果儿和高邈,一句话都没有再说。 巧克力一直被艾果儿小心翼翼地拿在手里,快到家门口的时候,她才取下了书包,把巧克力装了进去。 这期间,裴骁一直关注着她的动作。 艾果儿装好了巧克力之后,冲他举了举拳头:“不许告诉姥姥,上次别人给你写情书,我都没有告诉姥姥。” 等了一下,她又说:“也不许告诉爸爸。” 裴骁的心情有点儿不好。 因为艾果儿盯着那个巧克力盒子,已经傻笑了半个小时,奥数卷子就写了一道题,还是错的。 裴骁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巧克力抢到了手,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拆开了包装。 艾果儿一个饿狼扑食,和他争抢,可她还是慢了,他已经剥开了一颗塞进了嘴里。 “要死了,死裴骁!”她自己都舍不得吃的。 艾果儿很生气,夹着自己的书本和巧克力,回了自己的房间。 本来把巧克力放进了书桌的抽屉里,想了想不放心,藏在了衣柜里。 那巧克力又甜又腻,裴骁忍着恶心,恶狠狠地嚼碎,咽到了肚子里。 想了整整一夜,越想越不对劲。 早起,艾果儿和艾姥姥,一块逛超市去了。 裴骁在房子里转悠了又转悠,像一头离了群的狼似的,满腹的焦虑,最后不由自主转悠到了艾果儿的房间里。 他的鼻子很灵敏,没费多大劲,就从衣柜里翻找出了那盒巧克力。 巧克力一共有九颗,昨天他吃了一颗,还剩八颗。 不爱吃甜食的狼王,带着满腹的焦虑,先啃为敬。 他的目标是,干光整整一盒。 可是太甜了,中途他去了客厅一趟,喝了整整两瓶矿泉水。 还剩最后一颗的时候,门外响起了艾果儿的声音。 狗急了跳墙,狼急了……总不能跳楼吧! 裴骁把最后的半颗巧克力硬塞进了嘴里。 艾果儿推门而入,看了眼嘴巴塞得鼓鼓的他,又看了一眼他手里的盒子,“嗷”一声,猛扑了上去。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82.为什么 此为防盗章,独家于晋江,请支持正版,谢谢!是以,艾果儿认为这样的友谊才是真友谊,比那些因为裴骁才接近她的女人可靠多了,她很庆幸。 肖绣又以这样那样的理由,借住了好几次,可是一次都没有和裴骁交谈过。 艾果儿也觉得这样太奇怪了,于是和她胡诌:“我妈妈是生我才没有的,我哥哥因为我妈妈的事情遭受了重大打击,所以不太愿意和人亲近。” 肖绣一听,心都要疼裂了。 果然和故事里讲的一样,男主角因为这样那样的打击性格偏激,只有对着女主角的时候才会有前所未有的耐心。 肖绣把自己幻想成了女主角,男主角自然是裴骁。 她继续制造着和裴骁相处的机会,希望能以自己的诚意感动他。 但,效果真不大。 肖绣有些沉不住气了,电视剧看得太多的她,准备主动出击。 照常编了个父母不在家的理由借宿到了艾家,写完作业后,肖绣让艾果儿先洗完了澡,自己才磨磨蹭蹭地到了艾家的洗澡间。 洗个澡大约花了半个多小时的功夫,肖绣穿上了吊带睡衣。 里头没有穿内衣,只穿了一条小内裤。 这么穿其实也不是想发生点什么,她按了按自己狂乱跳动的心,被爱情冲昏了头的女孩子是这样啊,被不喜欢的人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露给喜欢的人看她愿意。 只不过肖绣也没比艾果儿发育的早,也就是一个豆芽菜似的身材。 可她已经谈过两次恋爱,她的前一任男朋友说“男生都一个样,到了一定的年纪,看见漂亮的女生就会硬。” 她觉得自己还算漂亮。 肖绣抱着自己换下来的衣服,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这里是裴骁的房间。 已经洗漱好的裴骁穿着居家服,正靠在床头看书,听见门响,很惊讶地抬头。 肖绣一对上他的眼睛,“惊慌失措”,手里抱着的衣服全部掉在了地上,她弯着腰一边捡,一边说:“对不起,我走错地方了。” 走错了就出去啊! 裴骁没有言语,正想低头的那一瞬间,却又听她说:“裴骁,其实我喜欢你很久了,我能做你的女朋友吗?” 情书收的挺不少,当面表白的人也有不少,可都被他给吓跑了。 跑到他的卧室表白的,独她一个。 肖绣已经红了脸,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倒追男生,她小小的身子缩在臂弯里,她前男友说,最喜欢她这种像小猫一样的媚态。 裴骁却淡淡地道:“滚,关门。”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肖绣愣了一下,一转身,夺门而出。 一回到艾果儿的房间,肖绣开始大哭。 艾果儿吓坏了,赶紧问:“你怎么了?” 肖绣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不知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还是太没面子了,她抽抽泣泣地道:“你哥哥把我拽到了他的房间,我的衣服还在他房间里!” 艾果儿没反应过来,很傻地问了一句:“他把你拽到他房间里干什么啊?” 肖绣一噎,差点儿忘记了哭。 已经说了一个谎话,就得说第二个圆谎,她从书包里翻出了一张纸,递给了艾果儿,“他前几天还给我写了这个!我本来还在考虑要不要答复他。” 艾果儿一看,果然是裴骁的笔迹,瞬间倒抽了一口凉气。 天啊,她要吓死了。 她们家的小狼发|情了!很猛烈。 肖绣拉不住艾果儿的时候,心里就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艾果儿气冲冲找过去,果然看见肖绣的衣物散落在裴骁的房间里。 她冲到了他的床边,指着他的脑门,压低着声音问:“你说,你是不是发|情了?我跟你说,人和狼不一样,不能随随便便发|情,要搞出了事,别人会告你强…jian。” 最后一个字,她说的像蚊子哼哼。 裴骁皱着眉头说:“我发什么情?” “你干吗把肖绣拉到你房间来?拉到你房间里来,你都对人家干过什么?” 这从天而降的不白之冤啊!让裴骁怔了一下,片刻后,狼眼一蹙,冷声问:“她说的?” 见艾果儿点了头。 忍无可忍的他脱口而出:“胸还没你大,我拽她我有病啊!” 这句话的信息量很大,她家的狼说他喜欢胸大的,果然是头…色狼。 艾果儿低头看了下自己的,举起了拳头。不过居然找不到合适的言语来反驳他的爱好,只能又问了一句:“你真没拽?” 裴骁怒道:“我发|情宁愿找头母狼交|配。” 好,好吧!你重口味。 两个人无言对坐了一会儿,艾果儿几乎没有挣扎就选择相信了裴骁,不过她还有疑问:“情书是怎么回事?” “什么情书?” 艾果儿背了下来,声情并茂地念了出来,“我知道人长大之后会有很多的秘密,可我不知道我在不在你的秘密里!” 裴骁的狼脸一红,说:“这是意大利的名作家波西拉克的名言,我写完了,就随手扔到了垃圾桶里。” “哦,我说怎么看起来眼熟,而且纸确实很皱。”艾果儿福尔摩斯上身,喃喃地说。 其实她连国内的名作家都不知道几个,就知道几个在网上写爱情小肉文的,更别说意大利的名作家了。 已经完全相信裴骁的艾果儿,用手机给肖绣发了个信息。 [我们家装的有摄像头。] 装的真有,只不过没开罢了。 等了很久,肖绣都没有回复。 艾果儿心凉的结了霜,不想回房间睡觉,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肖绣,黑灯瞎火的,又干不出来赶她走的事情。 现在要是去找艾姥姥的话,艾姥姥的问题势必会很多,一慌她会穿帮的。 她爸的房间又常年上着锁。 艾果儿思索了一下,决定今晚在裴骁的房间里将就一夜。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83.没心情 此为防盗章,独家于晋江,请支持正版,谢谢!那年,艾小胖她爸回了趟老家。 临走之前,和她说:“小果子,爸爸的老家在大山里,那儿遍地都是好吃的,等我回来的时候,一定给你带很多好吃的山货。” 艾果儿那个惦记啊! 一天撕一张墙上的日历,一天问她姥姥一次,她爸什么时候回来。 问到第几天来着……她姥姥不耐烦地说:“你爸家那破地儿,做完了飞机坐汽车,做完了汽车还得坐驴拉的车,没个两三天都到不了地儿,早着呢。” 说着小脚一扭,傲娇地拿鼻孔对着她。 艾果儿也不生气,她姥姥就这样。 傲娇的小老太太就算真生气也气不了两分钟,又该拿出藏在柜子里的好东西哄她,“果儿,哎哟,姥姥的小胖果儿。” 她就是这么着,从一颗营养不良的小瘦果,被喂成圆咕噜的小胖果的。 撕下的日历纸攒了十好几张,这天放学,姥姥很深沉地和她说:“果儿,你爸明天回来。” 一想起那些没吃过的好吃山货,艾果儿咧嘴一乐,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心里爽歪歪。 到了该睡觉的点儿,艾果儿兴奋的睡不着觉,躲在被窝里,掰手指头算时间。 可掰着掰着迷糊了,正爬一座又大又香的蛋糕山呢,忽然听见屋子里有男人说话。 艾果儿一睁开眼,她爸正站在她的房间门口。 她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迫不及待地问:“爸,你都带了啥山货……”有能现吃的不! 后头的一句还没有出口,她瞧见她爸的身后有异常。 艾果儿居高临下,偏了头去看,正好对上一双像钢椎一样锐利的眼睛。 那眼睛又黑又亮,射出来的光会割人似的,让人不敢多看。 打遍学校无敌手的艾小胖,一眼就知道这是个硬茬子。可一个吃货,她的注意力永远在吃的上面。 她小细眼睛一眯,撒娇:“爸,我饿了。” 瞅一眼她女儿已经不知道腰在哪儿的小身板,艾青华略显惆怅地说:“已经刷过牙了,吃东西不好,明早给你。” 艾果儿天真地相信了,乖乖地躺下,乖乖地闭上眼睛,继续去爬蛋糕山。 心大的,问都没问她爸一句,他背后的男孩是谁。 小脚老太太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自己的外孙女儿,很快又进入了梦乡,叹一口气,认命地去了厨房,做了两碗鸡蛋汤。 “谢谢妈。”艾青华客气道。 旁边的孩子一点都不客气,捧了碗,连筷子都不要。 好家伙,一声“烫”还没拉完调子,那孩子咕嘟一声咽下去了一大口鸡蛋汤。 艾姥姥“嘶”了一下,心说这孩子怎么跟个狼崽子似的,一点都不像她这个腼腆的女婿。 又上下打量了几眼,斟酌地问:“青华啊,这孩子是你原先那个相好的?” 艾青华的嘴里还包了口鸡蛋汤,他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艾姥姥很体贴地说:“不急,咽了再说。” 好不容易咽了下去,艾青华苦着脸说:“妈,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也没想到哪儿去,”小老太太有点儿不好意思,可她发愁啊,咂了咂嘴,又说:“我的意思吧,你别光把人家儿子带回来,你也得把人家妈带回来呀!” 她的穗儿难产走的,如今果儿都这么大了,一个女婿半个儿,他也该找了。 艾青华却觉得这个问题可大可小,他名誉是小,孩子的心理问题是大。 他瞥眼看了下一旁的裴骁,再把眼神探向老太太。 艾姥姥立马会意,闭上了嘴巴。 眼见裴骁把比自己脸都大的一碗鸡蛋汤全都喝完了,还意犹未尽,艾青华又给了他半碗。 等到他再一次吃完,艾青华送他去了与艾果儿一墙之隔的书房,安排他洗漱睡下。 一转身,果然看见艾姥姥还精神抖擞地坐在客厅里等着他呢! 艾青华苦笑了一下,倒是很快速地走了过去,又言简意赅地说:“妈,裴骁这个孩子有点儿问题。” 艾姥姥心想,是个孩子都有问题,他家的宝贝女儿,一顿能吃三碗饭,就是个大问题。 可还没把心里的话说出口,只听,艾青华压低了声音又说:“妈,裴骁是在狼窝里长大的。我裴叔临终前,把他交给了我。” 怪不得,她还心说他就是回家送个老的,怎么带回一个小的。 艾姥姥倒抽了一口凉气。 说什么来着,说这孩子的吃相狼吞虎咽,就像头狼…真中了! 艾果儿听她姥姥唠叨了一早上,“中了,中了”。 上学的路上,好奇地问:“姥姥,你买彩票了?中了几等奖呀?” “末等。”艾姥姥没好气地说。 “五块钱也够买烧饼了。”一点儿都不贪的艾果儿,眼瞅着街口的烧饼摊,很诚恳地道。 艾姥姥压根儿就不知道该怎么把那些个糟心的事儿,说给这个心大的外孙女儿听。 譬如,你爸带着你这个拖油瓶不算完,又弄了个拖油瓶,这下好,还怎么给你找后妈呀! 后妈的话题得略过,艾姥姥很深沉地叹了口气,神秘兮兮地说:“果儿,你爸带回来的那个男孩儿……是在狼窝里长大的。” “啊?”艾果儿惊讶地捂住了小嘴。 倒不是惊讶什么狼窝,她把昨天晚上见过的那个男孩给忘记了,今早出门之前,她爸和那男孩都没有起床呢! “狼窝里?狼不是都在动物园吗?”艾果儿觉得她姥姥的故事没有编好,很无情地奚落。 艾姥姥白了艾果儿一眼,眼瞅着就快十一岁了,她有的时候想让这丫头一直都这么天真下去,可有的时候又想,总这么傻可怎么好! “我跟你说,看过动物世界嘛,狼吃的都是带毛的肉,一咬满地的血,他就是那样长大的,你没事少惹他啊!” 为了家里的安定团结,深知自己外孙女儿德行的艾姥姥,眼睛都不眨地吓唬她。 可艾果儿早就过了她姥姥说什么她就信什么的年纪,嘴里胡乱答应着,心里头想的却是周五的考试。 嘻嘻,考完就放暑假啦! 不怕考试的一般只有两种学生,一种是学霸,一种是学渣。 艾果儿心大,大到根本就背不住那些古诗词,更加记不住单词,是以语文和英语的成绩一直很稳定,平均一下五六十分。 数学的成绩也很稳定,回回考满分,大约是因为她的心里住了杆秤,帐算得贼精。 所以,画风清奇的她是介于学霸和学渣中间的另一种生物——奇葩。 这一点,像她爸。 中午放学,奇葩的爸来接奇葩。 不对,艾青华来接艾果儿。 十几天没见的父女俩,一路上腻腻歪歪,快到家门口的时候,艾果儿才想起来,很突然地问:“爸,你到底带了啥山货呀?” 这个嘛,有点不好回答! 艾青华打开了车门,指了指蹭在院子口等他的裴骁,故作轻松地说:“果儿,我给你带回来了一个哥哥呀!” “切!” 没好吃的山货,整个世界都是灰暗的。 艾果儿毛了,掂着自己的书包蹦下了车,都打裴骁身边过去了,又转回了头,冲着他呲了呲牙。 裴骁愣了一下。 狼愤怒的时候,嘴唇会皱起,露出门牙。 可再过几个月才过十一岁生日的艾果儿,发育的晚,缺了颗门牙,缺了比整个世界还要多的威慑力。 中午饭没什么新意。 小脚老太太做了自己的拿手菜,红烧小排。 可对于一个资深吃货来说,没吃过的东西,极度挂心。 但对于裴骁来说,他吃排骨,不吐骨头,只吐渣儿。 还不用筷子只上手。 艾果儿震惊了一下下,仔细回忆学过的所有语文知识,嗯,能用风卷云残来形容。 转而就看着同样震惊的她姥姥,痛心疾首地说:“看看,还说我吃相不好看。” 她姥姥用比她还要痛心疾首的语气,“划重点,你是女孩子。姥姥我没有要求你笑不露齿,你得感谢我的好不?” “谢谢你,林女士。”艾果儿回怼的一本正经,可一句话都不想和她爸讲。 生气。 小孩子嘛,生气的理由都挺简单的。 大人想的就比较复杂。 艾姥姥火眼金睛,一眼就知道只吃了一碗饭的艾果儿不高兴了。 趁收拾碗筷的功夫,小声和艾青华说:“小孩子接受能力不好,你慢慢和她说。” 艾青华小声附和:“嗯,我会的。” 很显然,这两人都以为艾果儿是因为突然到来的裴骁而生气。 别说人了,连狗都有领地意识。 也别说他俩了,就连狼王裴骁也是这样以为的。 狼过群居生活,通常七匹为一群。 每一匹都要为群体的繁荣与发展承担一份责任。 他想入群,获得众“狼”的认可,就得展现出自己的实力和骁勇的武力。 吃饱了的裴骁,懒洋洋地趴在院子里的藤椅上晒太阳。 他半眯着眼睛想事情,就是刚刚她露出了豁口的门牙……是愤怒的挑衅吗? 这时,头顶的天空忽然间阴暗下来,裴骁下意识睁开眼睛。 背着书包的艾果儿居高临下,眼睛也不眨地打量着他。 她爸也不知道把谁家的孩子带回来了,不用上学可真好。 两只体型相当的狼会为了争夺在狼群中的地位而打架。 裴骁手脚并用,从藤椅上站了起来,眼睛与她的眼睛对望了很久。 他的眸子里有旷野里最亮的星,看的她不由自主着了迷。 连他什么时候忽然凑近都不知道。 他收敛了浑身的锐气,嗯,如果他是一条狼的话,那就是一条夹紧了尾巴的狼。 他凑到了她的脸旁,先是用鼻子嗅了嗅,跟着伸出了舌头,舔了舔她的脸。 示好。 狼王初来乍到,不想打架。 湿热的气息扑洒在脸上,艾果儿陡然想起她姥姥的话。 本来还一百个不相信来着,现在就是一万个相信了。 她怂的肝儿颤,趔趄着身子,狂摆手,嗑着牙友情提示:“我不可以吃哦!” 姥姥,救命!嘤嘤嘤! 她很乐观地预想了下半年的美好生活,交三五好友,处一个一笑眼睛里会有星星的男朋友。 毕竟身高已经158的她,自身的条件也不差,笑起来眼睛弯弯的,性格更不差,一定会有可爱的男孩喜欢她。 这么想着的时候,以肖绣发起的所谓的孤立,在艾果儿眼里,就成了狗屁。 人是这样的,自己干了亏心事,总是要做点什么掩盖一下。 肖绣很快就和她们一个班的王启程谈起了恋爱。 这个王启程是她们班的班长,学习一向不错,什么科目都能拿个第一,当然除了那个艾果儿最拿手的数学。 照常理说男孩一般都不会参与到女孩子勾心斗角的各类小事中,王启程那个二逼不仅参与了而且热衷,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奥数竞赛的名额只有一个。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84.天台边 此为防盗章,独家于晋江,请支持正版,谢谢!可见,时间和足够的营养,真是个好东西。 而营养有点过剩的艾果儿踏入初中部的第一天,就下定了决心要减肥。 女孩子到了年纪,减肥自然而然会成为奋斗一生的事业。 自从减肥开始,艾果儿的状态是喝个汤,都要把汤里的葱花捞干净。 用艾姥姥的话说,狼性也会传染,比如说狼吞虎咽。 每天都饿得半死的艾果儿,别说反驳了,连哼唧的力气都没有。 某狼还是不喜欢说话,当然也很少嗷嗷着或者呜呜地表达情绪。 人总是会长大的,又长大了一些的裴骁,终于不再觉得自己会做狼王了。 他明白了自己和狼的区别,也明白了自己和这些人的区别。 不能做狼王的裴骁,还因此低沉了一段时间,而这段时间大约为期…半天。 就是大雪纷飞的某一天,他在上学的时候,忽然很伤感地意识到了这一点,低沉了。 一回到狼窝,哦不,家里,低沉期过去。 因为有艾果儿在,他低沉不起来。 “余忆童稚时,能张目对日,明察秋毫,见藐小之物必细察其纹理,故时有物外之趣……” 是夜,艾果儿照常挤到了裴骁的房间里写作业。 这样的话,裴骁会在自己的作业写完的时候,帮她写一写语文作业。 写的事情,他可以代劳,背就不行了。 艾果儿一头磕在了课本上,然后偏了头看他,苦恼地说:“你说这些古人都死了几百几千年了,咱们还要背这些文言文干啥?” “你记不住?”裴骁停了笔,一双像狼一样狡黠的黑眼睛看了过去,就是这双明亮的眼睛和长长的睫毛,奠定了他的颜值基础,眼睛里还时常闪烁着那种会摄魂一样的光。 “我再读一遍,肯定会背了!”艾果儿愤愤地说。 她把疑问句听成了肯定句,这不怪她的,裴骁这个人,说话不带感情,即使是讲一个特别有爱的故事,浑身上下也洋溢着一种狼外婆的气息。 艾果儿非常不服气地又读了一遍,呵呵,还是不会背。 真的,她宁愿多做十套数学卷子,也不愿意背一篇文言文。 打脸来得实在太快,艾果儿哼哼唧唧,但很快找到了理由,“我晚饭就吃了半碗,太饿了,注意力才不集中。” 说话间,肚子倒是配合,咕噜响了一声。 写个作业都堵不上她的嘴。 裴骁没有吭声,身体很正直,伸手拉开了抽屉,在一堆本子的下面,翻出了一袋牛肉干甩给她。 不能做狼王的裴骁,还是改不掉储藏食物的习性。 艾果儿激动的想哭,右手已经伸了出去,左手啪一下,打在了右手上,哀嚎:“不行,会肥的。” “肥不好吗?”他最喜欢吃小肥羊,烤的涮的都行。 这个疑问句,艾果儿听懂了。 继续哀嚎:“我减肥。” 裴骁真的弄不懂这些雌性,哦不,这些女生。 天天吆喝着要减肥,买一碗饭,只吃两口,造孽! 他斜眼看了下与他并排而坐的少女,豁了口的门牙早就长齐了,牙齿整齐又洁白,原本是小巧的o型脸,大约是减肥出了效果,成了小u脸,离v型还是有很大一段的距离。 生物课没学过吗!雌性的皮下脂肪本来就比雄性的多,所以才摸起来软绵绵的。 裴骁没摸过,一切的认知都来源于理论知识。 不过,他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很真诚,“不肥。” “真的?”艾果儿一听这话,显得很惊喜。 但裴骁的话还没有说完,他接着又道:“脸不肥,屁股大。”胸也还不大。 13岁的少女早就抽条长了,眼睛变大了不少,连腰身也长出来了,短板就是腿还不够长而且屁股大。 艾果儿有想要一掌拍死他的心情,转念一想,这哥哥,三年前还只会嗷嗷呢,他要是彻底学会了人类的圆滑,才叫稀奇。 她自我排解了一下郁闷的心情,修复好了之后,操碎了心地道:“我跟你说,你在其他的女生面前可不要屁股来屁股去的,别人会以为你耍流氓的,知道吗?” 其他的女生……艾姥姥算吗?除了她们,他也不跟其他的雌性说话。 不过裴骁很快就想明白了,眨了下眼睛,声音很低沉地道:“嗯。” 这家伙正处在变声期。 他这么出声儿的时候,艾果只想毒哑了他,还不如呜呜叫的时候呢。 第二天上语文课,没有背出课文的艾果儿,被老师罚抄课文十遍。 抄课文完全没有压力的好吧!趁着第二节下课的课间,艾果儿哧溜上了三楼,立在九年级三班的门外,准备找裴骁。 他的个子高,坐在倒数第一排。 艾果儿站在前门边招了很长时间的小手,她俩简直心无灵犀,裴骁一直低着头,连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后来,干脆往桌子上一趴。 眼看他要睡死过去,艾果儿急了,大吼一声:“裴骁!” 成功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感觉怨毒怨毒的女生目光最多。 艾果儿不自在地往门后躲了躲。 裴骁“噌”一下站了起来,下意识想躲。 反应了一下这是三楼,捏了捏衬衣的衣摆,慢慢地走了出去。 “你不是说在学校里,咱俩装不认识吗?” 这话要是让裴骁的老师听见,能感动得热泪盈眶。 因为这句话一共有15个字呢! 上课叫他起来回答个问题,他都只回答那些简单的,比如说abcd选啥,或者对错。 长的问题,一概不答。 学霸很任性。 “有紧急情况。”艾果儿双手合十,可怜兮兮地说:“我们语文老师太坑了,就是昨天的课文,罚我抄十遍。我还有两套奥数卷子没做呢!你帮帮我吧!帮我抄八遍。” 裴骁翻了翻眼睛,这可真是平地炸起一声雷,他躺枪啊。 对了下狼爪,很无奈地砍价:“五遍。” “七遍吧,嗯~”艾果儿把他当做了艾青华,娇里娇气地撒娇。 裴骁最受不了她这样,转身要走。 艾果儿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五遍就五遍。你记得字和我写的一样啊!下午上课前要。”交待完了,她叹了口气,这才松开了手。 裴骁点头,转身回了教室。 裴骁的同桌方妍诗,一直目送着艾果儿下楼,等到他坐回了位置上,似不经意地问:“那是谁啊?” 裴骁懒洋洋地抬了下眼皮,没有回答。 同桌这种生物,他一直没有。前不久,这个女生自己搬着桌子,坐到了他的旁边,很烦啊! 狼是一种集群动物,发现猎物后,会以迂回包抄的方式把猎物围起来。 孤狼难活,离了群的狼,会想尽办法加入或者组建新的群体。 一般最好的办法是雌雄搭配,不仅搭档捕猎,还能繁殖后代。 人也是集群动物。 可裴骁觉得他现在的窝就挺好的,一点儿都没打算组建小群体。 同桌都一个月了,别说把他拿下了,他们一共就说了两句话。 “你好,我叫方妍诗。” “嗯。” 还有一次,坐在外面的她故意挡住了他的路。 “让开。”说出的话冰冷的没有一点儿温度。 方妍诗真怀疑他是雨人,就是那种在某方面有超强能力的自闭症。 可现在,她打消了这种怀疑。 嫉妒使人丑陋。 吃的很开的方妍诗,很快就打听出了艾果儿的名字和班级。 约了几个姐妹,下午上课前去堵人。 艾果儿才一来教室,就听见门外有人喊她的名字。 出来一瞧,几个女生,没一个认识的。 她下意识问:“你们谁找我?” “我……咱们去厕所说话。”方妍诗不善地说。 艾果儿皱眉,“有什么事儿就在这儿说吧!” 方妍诗努了下嘴。 旁边的两个女生一左一右夹着艾果儿,推搡道:“走吧,去厕所!” 校园暴|力,艾果儿知道的。 并且,上小学的时候,她可能就是校园暴|力本身。 只不过她从来不欺负女同学,毕竟女人何必为难女人。 加之,她的好友喻蓝星在六年级的时候回了京城,她孤掌难鸣,便低调了下来。 意识到自己遇到了什么,艾果儿一甩胳膊,把两人的手甩到了一边,气势汹汹地说:“走就走。” 中午走的太急,裴骁忘记把抄好的课文给艾果儿了。 这会儿想起来了,专门下到一楼,给她送。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85.真的怂 此为防盗章,独家于晋江,请支持正版,谢谢!裴骁没有那个口才说服艾果儿,傍晚时分,被她生拉硬拽拽出了门。 两个人花了二十块钱买票,还没有走到展灯区,艾果儿先被美食区的各色美食摊吸引。 酸辣粉,肉串,糖梨茶,各买了一份。 要不是被他拦着,她可能还会买章鱼小丸子,烤鱿鱼,炸鸡排…… 裴骁倒抽了一口气,要把她扔在这里。 票钱还有吃的,全都是裴骁出的钱,艾果儿也懂得什么叫做见好就收。 擦干净了小嘴巴,依依不舍的和美食告别。 展灯区的人是真不少,人挨着人往前行进。 艾果儿带了手机出来,这是她今年的新年礼物,撒泼打滚才要到手。 艾青华给她和裴骁买了同一款,她要了粉色的,他的是蓝色。 艾青华还特意交代了上学不许带。 废话,上学谁带啊,会被没收的。不过这句话艾果儿没敢当着她爸的面说。 在一个灰姑娘水晶高跟鞋的彩灯前,艾果儿掏出了手机自拍。 调整了好几个姿势,都觉得自己的小圆脸大。 她招了招手,把裴骁叫了过来。 “干什么?” “合个影。” “不喜欢。”裴骁皱起了眉头。 艾果儿知道他说的是不喜欢照相,想当年艾青华第一次带他去照证件照的时候,照相机“啪”一响,他“嗷”一声跳了起来,要不是艾青华的反应快,人家的照相机都要被他砸坏了。 “你到底照不照?”艾果儿抬高了腔调。 裴骁姿势僵硬的站在她的身旁,拧着眉不动。 艾果儿欢天喜地地挽着他的胳膊,身子又往后错了错,他的脸在前,她的脸在后,“咔嚓”,一张完美的小脸照。 她很满意,得瑟地和裴骁说:“回家我再修一修,发给你。” 也没逛多久,艾果儿对着各式各样的彩灯一阵猛拍,然后就出来了。 再路过美食区,买了刚刚想买而没有买成的所有东西。 心满意足的艾果儿觉得自己终于有足够的勇气来抵抗开学的悲伤了。 实际上等开了学之后,也没有想象的那么悲伤,第一天早起还痛不欲生,第二天就成了麻木不仁。 冬去春来,万物复苏。 艾果儿脱掉了厚厚的棉服,穿上了轻薄的运动衣,在梳妆镜前站了很久,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腰没粗,屁股也没大,腿好像长长了三公分。嗯…… 她兴奋的跑下楼找艾姥姥。 “姥姥,你看我!” 艾姥姥戴上老花镜将她上下打量,没看出来什么特别的地方,眯着眼睛问:“你怎么了?” 艾果儿趴在了她姥姥的耳边耳语:“姥姥,我要买文胸。” 艾姥姥再眯着眼睛一看,果然,胸前鼓起了两个拳头大的小肿包。 “买,买,姥姥给钱买。”艾姥姥笑着又说:“需要姥姥陪你去吗?” “放学的时候我自己去。”艾果儿捏了钱,跑上了楼。 规划是挺好的,就是放学的时候甩掉裴骁用了不少的力气。 艾果儿和同班的肖绣约好了一块儿去步行街。 裴骁却推个自行车跟在后面。 艾果儿说:“你先回家。” “你干什么?” “我逛街。” “那我也逛街。” 一旁的肖绣捂着嘴直笑,偷偷地和艾果儿说:“要不就让你哥跟着去吧!” 开什么玩笑!艾果儿瞪大了眼睛。 她把裴骁叫到了一旁,小声道:“我要买内衣。知道什么叫内衣吗?你个傻子!反正是男生不好意思去的地方。” 裴骁来这儿都快四年了,就算一天看一个广告的话,看的也快有1400个。 知道这1400个广告能教会他多少东西吗? 切,他会不知道什么叫内衣! 前天,沈煜还拿了本《男人装》在教室里传阅。 封面女郎,穿着惹火的三点式内衣,黑色的,还是蕾丝。 自从他揍了高邈,他的前桌也换了,换成了沈煜和一个女生。 也是前天,他看见沈煜在课桌的下面捏了捏那个女生的胸部,两个人脸红了很久。 裴骁的狼耳朵动了动,不过他没有反驳,推着自行车掉头,往家走。 他挺不开心的,感觉自己被嫌弃了。 艾果儿和肖绣一共逛了两个小时,买了两件,据说是对发育特别好的文胸。 回家穿上再照镜子,她昂首挺胸,为即将长出来的大胸而欣喜。 长腿和大胸只要占一样就能心满意足。 因为艾果儿回来的晚,所以晚饭也跟着往后推迟。 天已经黑透了,艾姥姥在楼下叫:“果儿,骁,下来吃饭。” 艾果儿和裴骁一起拉开了房门,几乎同时到达楼梯口,裴骁走在她的前面。 艾果儿想起了肖绣,这是她上初中为止,结交的第一个还算不错的朋友。 逛街的时候,肖绣说:“艾果儿,我想和你哥认识认识。” 这个“认识认识”的含义很广泛,艾果儿很为难地告诉她:“我可以帮你转达,但我控制不了结果。” 毕竟她们家这头狼,已经晋升为了有思想的狼,不受人控制。 想起这个,艾果儿叫他的名字:“骁,我有个事儿要跟你说。” 心情并不怎么好的裴骁止步,转身的同时不受控制地甩了下胳膊,挺不巧的,胳膊肘碰到了她…身体上最柔软的地方。 两个人同时愣了有五六秒钟,还是艾果儿先反应过来的,使劲地踹了他一脚。 裴骁连嗷都没敢嗷一声,脸红红地坐在了餐桌旁,时不时地扫眼过去,心想:她的脸怎么不红呢? 这顿饭裴骁没有吃多少,上楼了之后,在一本崭新的日记本上写下了这样的一句话:我知道人长大之后会有很多的秘密,可我不知道我在不在你的秘密里! 想了想,可能过于文艺,他又把这页纸撕掉了,团成了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文艺和狼并不相配,大约是他做狼的那几年没怎么用过脑子,陡一用起来,乱七八糟的,里头什么东西都有。 第二天下午第二节下课,忍了很久的肖绣问艾果儿:“你和你哥说了没?” 艾果儿癔症了一下,这才想起来,昨晚一打岔把这事儿又给忘了。 她很不好意思地说:“我还没有找到机会。” 肖绣撇了撇嘴,“那好吧!” 很快到了放学,肖绣又来找她:“艾果儿,我爸爸妈妈今天不在家,我今天能去你家住吗?” 挺突然的,可是艾果儿没有拒绝的理由,点头道:“可以呀!” 两个小女生结伴步行,裴骁蹬着自行车跟了一段路,快到家门口的时候,猛地一冲,先进屋。 肖绣进了艾家的小院儿,只能看见支在桂花树下的自行车,车把晃动了两下,可骑自行车的那个少年,已经不见了踪影。 艾家挺大的,上下两层楼,还有一个特别阔气的小院子,种花种草养金鱼。 肖绣羡慕地道:“艾果儿,你们家可真有钱啊!” “是吗?”她没什么感觉的,她的零花钱一月就只有三百块,穿的衣服也是大众品牌。不像喻蓝星,随便一双鞋子都好几千块。 艾果儿领着肖绣进屋,和艾姥姥打了声招呼,就上楼去了。 书桌前,艾果儿打开了书包,准备拿奥数卷子。 肖绣四处看了看道:“你不是说你每天都和你哥哥一块写作业的吗?正好我有几道英语题不会想要问他!” “这个啊……”艾果儿很是为难,肖绣要是说有几道数学题不会的话,她还能搞定,英语题啊她可不行。 她叹了口气接着说:“那我先和他打个招呼吧!” 小心翼翼地敲开了裴骁的房门,艾果儿苦着脸说:“哥哥,我同学有几道题想请教你!”有求于人,嘴不甜可不行。 本来以为他一定会拒绝的。 裴骁看了她一下,沉默着点了下头。 艾果儿松了口气,转身叫肖绣过来。 两个小女生挤到了一个男生的房间里。 艾姥姥在楼下听着楼上的动静。 艾青华临出差的时候给她交代过这方面的问题,他说:“妈,孩子大了,你不要光照顾他们的生活,也多留意一下他们的心理变化。” 艾姥姥真的留意了,最近两个月,她洗衣服的时候,从来都没有洗到过裴骁的内裤。 孩子确实大了,不过她们家小狼一看就是个正派人。 楼上,肖绣一次性向裴骁请教了好几个问题。 裴骁看了一眼她递过来的英语卷子,狼眼忽闪了一下,一句话都没说,“刷刷”把答案填上了。 肖绣:“……” 艾果儿赶紧打圆场,拉了拉肖绣的手小声说:“我哥就这样,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他都不吭声的。” 再小声,裴骁也能听得到,狼眼一斜,艾果儿冲他吐了吐舌头。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86.一顿掐 此为防盗章,独家于晋江,请支持正版,谢谢!艾果儿那个惦记啊! 一天撕一张墙上的日历,一天问她姥姥一次,她爸什么时候回来。 问到第几天来着……她姥姥不耐烦地说:“你爸家那破地儿,做完了飞机坐汽车,做完了汽车还得坐驴拉的车,没个两三天都到不了地儿,早着呢。” 说着小脚一扭,傲娇地拿鼻孔对着她。 艾果儿也不生气,她姥姥就这样。 傲娇的小老太太就算真生气也气不了两分钟,又该拿出藏在柜子里的好东西哄她,“果儿,哎哟,姥姥的小胖果儿。” 她就是这么着,从一颗营养不良的小瘦果,被喂成圆咕噜的小胖果的。 撕下的日历纸攒了十好几张,这天放学,姥姥很深沉地和她说:“果儿,你爸明天回来。” 一想起那些没吃过的好吃山货,艾果儿咧嘴一乐,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心里爽歪歪。 到了该睡觉的点儿,艾果儿兴奋的睡不着觉,躲在被窝里,掰手指头算时间。 可掰着掰着迷糊了,正爬一座又大又香的蛋糕山呢,忽然听见屋子里有男人说话。 艾果儿一睁开眼,她爸正站在她的房间门口。 她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迫不及待地问:“爸,你都带了啥山货……”有能现吃的不! 后头的一句还没有出口,她瞧见她爸的身后有异常。 艾果儿居高临下,偏了头去看,正好对上一双像钢椎一样锐利的眼睛。 那眼睛又黑又亮,射出来的光会割人似的,让人不敢多看。 打遍学校无敌手的艾小胖,一眼就知道这是个硬茬子。可一个吃货,她的注意力永远在吃的上面。 她小细眼睛一眯,撒娇:“爸,我饿了。” 瞅一眼她女儿已经不知道腰在哪儿的小身板,艾青华略显惆怅地说:“已经刷过牙了,吃东西不好,明早给你。” 艾果儿天真地相信了,乖乖地躺下,乖乖地闭上眼睛,继续去爬蛋糕山。 心大的,问都没问她爸一句,他背后的男孩是谁。 小脚老太太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自己的外孙女儿,很快又进入了梦乡,叹一口气,认命地去了厨房,做了两碗鸡蛋汤。 “谢谢妈。”艾青华客气道。 旁边的孩子一点都不客气,捧了碗,连筷子都不要。 好家伙,一声“烫”还没拉完调子,那孩子咕嘟一声咽下去了一大口鸡蛋汤。 艾姥姥“嘶”了一下,心说这孩子怎么跟个狼崽子似的,一点都不像她这个腼腆的女婿。 又上下打量了几眼,斟酌地问:“青华啊,这孩子是你原先那个相好的?” 艾青华的嘴里还包了口鸡蛋汤,他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艾姥姥很体贴地说:“不急,咽了再说。” 好不容易咽了下去,艾青华苦着脸说:“妈,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也没想到哪儿去,”小老太太有点儿不好意思,可她发愁啊,咂了咂嘴,又说:“我的意思吧,你别光把人家儿子带回来,你也得把人家妈带回来呀!” 她的穗儿难产走的,如今果儿都这么大了,一个女婿半个儿,他也该找了。 艾青华却觉得这个问题可大可小,他名誉是小,孩子的心理问题是大。 他瞥眼看了下一旁的裴骁,再把眼神探向老太太。 艾姥姥立马会意,闭上了嘴巴。 眼见裴骁把比自己脸都大的一碗鸡蛋汤全都喝完了,还意犹未尽,艾青华又给了他半碗。 等到他再一次吃完,艾青华送他去了与艾果儿一墙之隔的书房,安排他洗漱睡下。 一转身,果然看见艾姥姥还精神抖擞地坐在客厅里等着他呢! 艾青华苦笑了一下,倒是很快速地走了过去,又言简意赅地说:“妈,裴骁这个孩子有点儿问题。” 艾姥姥心想,是个孩子都有问题,他家的宝贝女儿,一顿能吃三碗饭,就是个大问题。 可还没把心里的话说出口,只听,艾青华压低了声音又说:“妈,裴骁是在狼窝里长大的。我裴叔临终前,把他交给了我。” 怪不得,她还心说他就是回家送个老的,怎么带回一个小的。 艾姥姥倒抽了一口凉气。 说什么来着,说这孩子的吃相狼吞虎咽,就像头狼…真中了! 艾果儿听她姥姥唠叨了一早上,“中了,中了”。 上学的路上,好奇地问:“姥姥,你买彩票了?中了几等奖呀?” “末等。”艾姥姥没好气地说。 “五块钱也够买烧饼了。”一点儿都不贪的艾果儿,眼瞅着街口的烧饼摊,很诚恳地道。 艾姥姥压根儿就不知道该怎么把那些个糟心的事儿,说给这个心大的外孙女儿听。 譬如,你爸带着你这个拖油瓶不算完,又弄了个拖油瓶,这下好,还怎么给你找后妈呀! 后妈的话题得略过,艾姥姥很深沉地叹了口气,神秘兮兮地说:“果儿,你爸带回来的那个男孩儿……是在狼窝里长大的。” “啊?”艾果儿惊讶地捂住了小嘴。 倒不是惊讶什么狼窝,她把昨天晚上见过的那个男孩给忘记了,今早出门之前,她爸和那男孩都没有起床呢! “狼窝里?狼不是都在动物园吗?”艾果儿觉得她姥姥的故事没有编好,很无情地奚落。 艾姥姥白了艾果儿一眼,眼瞅着就快十一岁了,她有的时候想让这丫头一直都这么天真下去,可有的时候又想,总这么傻可怎么好! “我跟你说,看过动物世界嘛,狼吃的都是带毛的肉,一咬满地的血,他就是那样长大的,你没事少惹他啊!” 为了家里的安定团结,深知自己外孙女儿德行的艾姥姥,眼睛都不眨地吓唬她。 可艾果儿早就过了她姥姥说什么她就信什么的年纪,嘴里胡乱答应着,心里头想的却是周五的考试。 嘻嘻,考完就放暑假啦! 不怕考试的一般只有两种学生,一种是学霸,一种是学渣。 艾果儿心大,大到根本就背不住那些古诗词,更加记不住单词,是以语文和英语的成绩一直很稳定,平均一下五六十分。 数学的成绩也很稳定,回回考满分,大约是因为她的心里住了杆秤,帐算得贼精。 所以,画风清奇的她是介于学霸和学渣中间的另一种生物——奇葩。 这一点,像她爸。 中午放学,奇葩的爸来接奇葩。 不对,艾青华来接艾果儿。 十几天没见的父女俩,一路上腻腻歪歪,快到家门口的时候,艾果儿才想起来,很突然地问:“爸,你到底带了啥山货呀?” 这个嘛,有点不好回答! 艾青华打开了车门,指了指蹭在院子口等他的裴骁,故作轻松地说:“果儿,我给你带回来了一个哥哥呀!” “切!” 没好吃的山货,整个世界都是灰暗的。 艾果儿毛了,掂着自己的书包蹦下了车,都打裴骁身边过去了,又转回了头,冲着他呲了呲牙。 裴骁愣了一下。 狼愤怒的时候,嘴唇会皱起,露出门牙。 可再过几个月才过十一岁生日的艾果儿,发育的晚,缺了颗门牙,缺了比整个世界还要多的威慑力。 中午饭没什么新意。 小脚老太太做了自己的拿手菜,红烧小排。 可对于一个资深吃货来说,没吃过的东西,极度挂心。 但对于裴骁来说,他吃排骨,不吐骨头,只吐渣儿。 还不用筷子只上手。 艾果儿震惊了一下下,仔细回忆学过的所有语文知识,嗯,能用风卷云残来形容。 转而就看着同样震惊的她姥姥,痛心疾首地说:“看看,还说我吃相不好看。” 她姥姥用比她还要痛心疾首的语气,“划重点,你是女孩子。姥姥我没有要求你笑不露齿,你得感谢我的好不?” “谢谢你,林女士。”艾果儿回怼的一本正经,可一句话都不想和她爸讲。 生气。 小孩子嘛,生气的理由都挺简单的。 大人想的就比较复杂。 艾姥姥火眼金睛,一眼就知道只吃了一碗饭的艾果儿不高兴了。 趁收拾碗筷的功夫,小声和艾青华说:“小孩子接受能力不好,你慢慢和她说。” 艾青华小声附和:“嗯,我会的。” 很显然,这两人都以为艾果儿是因为突然到来的裴骁而生气。 别说人了,连狗都有领地意识。 也别说他俩了,就连狼王裴骁也是这样以为的。 狼过群居生活,通常七匹为一群。 每一匹都要为群体的繁荣与发展承担一份责任。 他想入群,获得众“狼”的认可,就得展现出自己的实力和骁勇的武力。 吃饱了的裴骁,懒洋洋地趴在院子里的藤椅上晒太阳。 他半眯着眼睛想事情,就是刚刚她露出了豁口的门牙……是愤怒的挑衅吗? 这时,头顶的天空忽然间阴暗下来,裴骁下意识睁开眼睛。 背着书包的艾果儿居高临下,眼睛也不眨地打量着他。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87.鉴证科 此为防盗章,独家于晋江,请支持正版,谢谢!奇葩在心里说,“他没我高也没我胖,怎么看怎么像弟弟。” 奇葩不是不想和她爸说话,而是…… 她从后视镜里瞧了瞧后头蹲在座位上的裴骁,压低着声音问:“爸,他咬人吗?” 她爸囧了。 这话听着,“他”特别像“它”。 这会儿裴骁要是能配合地伸出舌头来,那就更绝了。 艾青华咳嗽了一下,囧囧地说:“不咬。” 怕他女儿不相信,又强调:“真的。” 艾果儿压根就没看她爸诚恳的小眼神儿,又瞄了瞄车后座的裴骁,心里还是毛毛的。 到了学校之后,艾果儿趁着还没上课,悄悄地和好朋友喻蓝星说:“星,我跟你说,我们家来了个狼崽子!” “是哈士奇吗?”喻蓝星早慧,显得比艾果儿这个晚熟品种有智慧多了,她略微思索了一下,很合理地问。 “不是,是真的狼崽子,就是在狼窝里长大的人。” 艾果儿略带了点儿兴奋,压低了声音说。 兴奋的点儿到底在哪儿,她想了一会子,也不知道。 明明刚刚在车上还有点儿害怕的。 “你家是要开动物园吗?”喻蓝星开着玩笑。 “那你要去我家看吗?”艾果儿很认真地发出了邀请,“不收费。” “快考试了,我妈不让我乱跑。” “那考完试你去我家吧!” “行。” 小姐妹很愉快地约好了时间,不就是一场考试嘛,都上到小学四年级了,早已身经百战。 周五的下午,四点钟就考完了。 艾果儿和喻蓝星手牵着手,一块儿到了艾家。 院子里头正打盹儿的裴骁遭了殃,他好好的一头狼,不,一个人,被两个小女生盯得后背发毛。 他皱起了上嘴唇,威胁性地露出了洁白的门牙,嘴里还呜呜着。 他以为这样就能把两只雌性给吓退。 然,他与人类一起生活了好几年,接触的最多的还是林场的老头儿,他一点儿都不了解人类的雌性。 小姐妹旁若无人的谈话声音,飘进了他的耳朵里。 艾果儿问喻蓝星:“他呜呜啥?是不是肚子饿了?他吃的可多了。” 喻蓝星不答反问:“他是不是不会说话啊?我爸说,像这种被狼养大的孩子,有的一辈子都学不会说话,还有的连直立行走都不行,你们家这个会走路吗?” “会走路啊,不过可能不会说话,我也没听过他说话。” “那你摸过他吗?他头上长的是硬毛还是软毛?” “我不敢摸。”艾果儿摆着手很惊恐地说。 “没事,你去摸摸,然后告诉我。”喻蓝星怂恿道。 “你为什么不去?”艾果儿可不傻。 喻蓝星一本正经地又说:“他会认生的,像我弟弟小时候就特别认生,只许我们家的人抱。” “他不是弟弟,我爸说他是哥哥。”艾果儿还是很在意年纪问题的。 “看着比我们小,而且,他是你们家的。” 艾果儿再找不到言语反驳,又不想在好朋友的面前太怂。 她鼓起了一百分的勇气,往前迈了一步,又回头,看了一眼好友。 喻蓝星给她吃了一个定心丸:“我觉得他不会咬你的,他看起来很温顺。” 艾果儿点了点头,她是个很讲道理的好孩子,想摸人家的头,首先要征求人家的意见。 她磕着牙说:“裴骁。”是的,她爸就是这样叫他的。 等到趴在藤椅上的男孩慢吞吞地抬了抬眼皮,她咧开嘴笑了一下,眯着细缝一样的眼睛说:“我能摸摸你的头吗?” 当然…不可以! 可这只雌性说话的时候就动上了手,裴骁又呲了呲牙,低哮的声音还没有出口,忽地一抿嘴巴。 算了算了,一个窝的,狼王不想和她计较。 “好软啊!”艾果儿很谨慎地触摸了一下,仿佛发现新大陆。 喻蓝星咂了咂嘴说:“看吧,我说他不会咬你的。要是我摸他,他肯定会咬我的。他分得清楚和谁是一家的,你以后多教教他,我觉得他什么都能学会。” “真的吗?”艾果儿半信半疑地说。 喻蓝星很笃定:“你看我弟弟。” 只要喻蓝星一搬出她弟弟,艾果儿果断地相信了。那小崽子,以前只会咿咿呀呀,现在都会和她吵架了。 艾果儿心想,确实不能低估了人类的学习能力。 围观完毕,小姐妹手牵手上了楼。 葡萄架下卧着的狼王,眼神飘啊飘的,竖起了耳朵,听着楼上的动静。 —— 暑气越来越重,葡萄树上的小葡萄越长越大。 天太热了,连喜欢卧在葡萄架下的裴骁,也只敢在上午的时间卧一会儿,其余的时间便伸着舌头躲进了空调屋。 艾果儿正式放了暑假,作为一个爱心随时都会泛滥的小少女,爱心一旦泛滥,简直就是小天使啊! 嗯,也可能是暑假作业没有裴骁有意思。 她的关注力都在裴骁的身上。 “裴骁,吃饭不许用手,你要是不会用筷子的话,可以先用勺子。” “裴骁,坐下,不许蹲着。” “裴骁,饭前便后都要洗手。” “裴骁,你要学会表达,别呜呜!” …… 艾果儿是艾姥姥带大的孩子,如同复制一样的啰嗦,以上的话语,她每天重复的次数,是根本没法用人工来计算的。 还有拧耳朵的动作,和她姥姥一模一样,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自从知道裴骁不会咬人……艾果儿便肆无忌惮。 狼王的小耳朵已经红了好几天了。 食物并不短缺,爱好和平的狼王,狼落平阳被犬欺。嗷~ 对于裴骁这个孩子,说实话,艾青华也愁。 裴叔说自己养了他五年,母狼把病得奄奄一息的他送到林场的时候,他看起来大约有七八岁,如今五年过去,身高就长了一点点,也仍旧不能像正常的人类孩子一样与人沟通。 没准儿,孩子和孩子,可以沟通。 于是,他乐见其成,却又担心艾果儿只是三分钟的热度,便和她打赌,“裴骁很倔的,我赌你什么都教不会他。” “我要是赢了呢?” “你这次英语和语文没考及格的事情,一笔勾销。” 这一下,艾果儿彻底卯足了劲儿。 翻出了小本子,正儿八经地做了一个攻略计划。 交朋友当然先得释放善意。 她把自己的玩具一分为二,一半都送到了裴骁的面前。 对于狼王来说,那些洋娃娃就跟鬼似的,他只看了一眼,一蹦三尺高,哧溜一下就蹿了出去。 艾果儿费了老大的劲儿,才把他重新哄进了屋。 这一次,她把自己的零食一分为二,递过去的时候,心好疼。 但狼王不喜欢那些甜甜的东西,只对牛肉粒情有独钟。 艾果儿想了想,忍痛割爱,把其余的牛肉粒都给了他,强调:“吃了我的东西,你以后要听我的话哦。” 狼王很懵懂地点了下头。 但裴骁很快就受不了,真的受不了了。 以前林场的老头也教过他一些人类的规矩,但他不想学的时候,没谁能够强迫他。 不像这只雌性,除了睡觉的时候,其余的时间全部前后脚地跟着他。 他吃饭的时候,被她瞪着眼睛挑剔。 他打盹的时候,就流了一滴口水,被她吵醒。 他撒完尿不洗手,被发现了。 他储藏在院子里的食物,被发现了。 他的指甲被剪了,头发也被剪了。但她的手艺,根本就没法和林场的老头比。 嗷嗷,想咆哮。 狼王好无奈,“夹着尾巴”四处乱窜,躲她。 他趁着月圆之夜攀上了屋顶,正想对着月亮嗷嗷,抒发一下情绪,又被发现了。 “裴骁,下来。” “嗷~” “你是个人,嗷什么啊!听不懂,快下来。” “嗷~” “下来,我给你糖。你不下来,我就吃了啊。” 艾果儿威胁道,她的手心里果然放了一块橙色的瑞士糖。 狼王岂会被区区的一块糖吸引!他迎风而立,夏夜的凉风吹动了他的头发,显得他“整头狼”都神圣高大了起来。 他双眼虔诚地望着天上的银盘,不由自主伸长了脖颈,可酝酿许久的声势还没有从胸腔里发出来,下头又传来了扰人的声音。 “骁骁,下来。” 那声音软软糯糯,好像他吃过的一种甜甜的米。 狼王有所迟疑,似乎是为了表示自己的决心,胸腔产生了另一种共鸣,接着从嗓子里发出了一种令他自己奇怪的声音。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88.胡来的 此为防盗章,独家于晋江,请支持正版,谢谢!裴骁没有那个口才说服艾果儿,傍晚时分,被她生拉硬拽拽出了门。 两个人花了二十块钱买票,还没有走到展灯区,艾果儿先被美食区的各色美食摊吸引。 酸辣粉,肉串,糖梨茶,各买了一份。 要不是被他拦着,她可能还会买章鱼小丸子,烤鱿鱼,炸鸡排…… 裴骁倒抽了一口气,要把她扔在这里。 票钱还有吃的,全都是裴骁出的钱,艾果儿也懂得什么叫做见好就收。 擦干净了小嘴巴,依依不舍的和美食告别。 展灯区的人是真不少,人挨着人往前行进。 艾果儿带了手机出来,这是她今年的新年礼物,撒泼打滚才要到手。 艾青华给她和裴骁买了同一款,她要了粉色的,他的是蓝色。 艾青华还特意交代了上学不许带。 废话,上学谁带啊,会被没收的。不过这句话艾果儿没敢当着她爸的面说。 在一个灰姑娘水晶高跟鞋的彩灯前,艾果儿掏出了手机自拍。 调整了好几个姿势,都觉得自己的小圆脸大。 她招了招手,把裴骁叫了过来。 “干什么?” “合个影。” “不喜欢。”裴骁皱起了眉头。 艾果儿知道他说的是不喜欢照相,想当年艾青华第一次带他去照证件照的时候,照相机“啪”一响,他“嗷”一声跳了起来,要不是艾青华的反应快,人家的照相机都要被他砸坏了。 “你到底照不照?”艾果儿抬高了腔调。 裴骁姿势僵硬的站在她的身旁,拧着眉不动。 艾果儿欢天喜地地挽着他的胳膊,身子又往后错了错,他的脸在前,她的脸在后,“咔嚓”,一张完美的小脸照。 她很满意,得瑟地和裴骁说:“回家我再修一修,发给你。” 也没逛多久,艾果儿对着各式各样的彩灯一阵猛拍,然后就出来了。 再路过美食区,买了刚刚想买而没有买成的所有东西。 心满意足的艾果儿觉得自己终于有足够的勇气来抵抗开学的悲伤了。 实际上等开了学之后,也没有想象的那么悲伤,第一天早起还痛不欲生,第二天就成了麻木不仁。 冬去春来,万物复苏。 艾果儿脱掉了厚厚的棉服,穿上了轻薄的运动衣,在梳妆镜前站了很久,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腰没粗,屁股也没大,腿好像长长了三公分。嗯…… 她兴奋的跑下楼找艾姥姥。 “姥姥,你看我!” 艾姥姥戴上老花镜将她上下打量,没看出来什么特别的地方,眯着眼睛问:“你怎么了?” 艾果儿趴在了她姥姥的耳边耳语:“姥姥,我要买文胸。” 艾姥姥再眯着眼睛一看,果然,胸前鼓起了两个拳头大的小肿包。 “买,买,姥姥给钱买。”艾姥姥笑着又说:“需要姥姥陪你去吗?” “放学的时候我自己去。”艾果儿捏了钱,跑上了楼。 规划是挺好的,就是放学的时候甩掉裴骁用了不少的力气。 艾果儿和同班的肖绣约好了一块儿去步行街。 裴骁却推个自行车跟在后面。 艾果儿说:“你先回家。” “你干什么?” “我逛街。” “那我也逛街。” 一旁的肖绣捂着嘴直笑,偷偷地和艾果儿说:“要不就让你哥跟着去吧!” 开什么玩笑!艾果儿瞪大了眼睛。 她把裴骁叫到了一旁,小声道:“我要买内衣。知道什么叫内衣吗?你个傻子!反正是男生不好意思去的地方。” 裴骁来这儿都快四年了,就算一天看一个广告的话,看的也快有1400个。 知道这1400个广告能教会他多少东西吗? 切,他会不知道什么叫内衣! 前天,沈煜还拿了本《男人装》在教室里传阅。 封面女郎,穿着惹火的三点式内衣,黑色的,还是蕾丝。 自从他揍了高邈,他的前桌也换了,换成了沈煜和一个女生。 也是前天,他看见沈煜在课桌的下面捏了捏那个女生的胸部,两个人脸红了很久。 裴骁的狼耳朵动了动,不过他没有反驳,推着自行车掉头,往家走。 他挺不开心的,感觉自己被嫌弃了。 艾果儿和肖绣一共逛了两个小时,买了两件,据说是对发育特别好的文胸。 回家穿上再照镜子,她昂首挺胸,为即将长出来的大胸而欣喜。 长腿和大胸只要占一样就能心满意足。 因为艾果儿回来的晚,所以晚饭也跟着往后推迟。 天已经黑透了,艾姥姥在楼下叫:“果儿,骁,下来吃饭。” 艾果儿和裴骁一起拉开了房门,几乎同时到达楼梯口,裴骁走在她的前面。 艾果儿想起了肖绣,这是她上初中为止,结交的第一个还算不错的朋友。 逛街的时候,肖绣说:“艾果儿,我想和你哥认识认识。” 这个“认识认识”的含义很广泛,艾果儿很为难地告诉她:“我可以帮你转达,但我控制不了结果。” 毕竟她们家这头狼,已经晋升为了有思想的狼,不受人控制。 想起这个,艾果儿叫他的名字:“骁,我有个事儿要跟你说。” 心情并不怎么好的裴骁止步,转身的同时不受控制地甩了下胳膊,挺不巧的,胳膊肘碰到了她…身体上最柔软的地方。 两个人同时愣了有五六秒钟,还是艾果儿先反应过来的,使劲地踹了他一脚。 裴骁连嗷都没敢嗷一声,脸红红地坐在了餐桌旁,时不时地扫眼过去,心想:她的脸怎么不红呢? 这顿饭裴骁没有吃多少,上楼了之后,在一本崭新的日记本上写下了这样的一句话:我知道人长大之后会有很多的秘密,可我不知道我在不在你的秘密里! 想了想,可能过于文艺,他又把这页纸撕掉了,团成了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文艺和狼并不相配,大约是他做狼的那几年没怎么用过脑子,陡一用起来,乱七八糟的,里头什么东西都有。 第二天下午第二节下课,忍了很久的肖绣问艾果儿:“你和你哥说了没?” 艾果儿癔症了一下,这才想起来,昨晚一打岔把这事儿又给忘了。 她很不好意思地说:“我还没有找到机会。” 肖绣撇了撇嘴,“那好吧!” 很快到了放学,肖绣又来找她:“艾果儿,我爸爸妈妈今天不在家,我今天能去你家住吗?” 挺突然的,可是艾果儿没有拒绝的理由,点头道:“可以呀!” 两个小女生结伴步行,裴骁蹬着自行车跟了一段路,快到家门口的时候,猛地一冲,先进屋。 肖绣进了艾家的小院儿,只能看见支在桂花树下的自行车,车把晃动了两下,可骑自行车的那个少年,已经不见了踪影。 艾家挺大的,上下两层楼,还有一个特别阔气的小院子,种花种草养金鱼。 肖绣羡慕地道:“艾果儿,你们家可真有钱啊!” “是吗?”她没什么感觉的,她的零花钱一月就只有三百块,穿的衣服也是大众品牌。不像喻蓝星,随便一双鞋子都好几千块。 艾果儿领着肖绣进屋,和艾姥姥打了声招呼,就上楼去了。 书桌前,艾果儿打开了书包,准备拿奥数卷子。 肖绣四处看了看道:“你不是说你每天都和你哥哥一块写作业的吗?正好我有几道英语题不会想要问他!” “这个啊……”艾果儿很是为难,肖绣要是说有几道数学题不会的话,她还能搞定,英语题啊她可不行。 她叹了口气接着说:“那我先和他打个招呼吧!” 小心翼翼地敲开了裴骁的房门,艾果儿苦着脸说:“哥哥,我同学有几道题想请教你!”有求于人,嘴不甜可不行。 本来以为他一定会拒绝的。 裴骁看了她一下,沉默着点了下头。 艾果儿松了口气,转身叫肖绣过来。 两个小女生挤到了一个男生的房间里。 艾姥姥在楼下听着楼上的动静。 艾青华临出差的时候给她交代过这方面的问题,他说:“妈,孩子大了,你不要光照顾他们的生活,也多留意一下他们的心理变化。” 艾姥姥真的留意了,最近两个月,她洗衣服的时候,从来都没有洗到过裴骁的内裤。 孩子确实大了,不过她们家小狼一看就是个正派人。 楼上,肖绣一次性向裴骁请教了好几个问题。 裴骁看了一眼她递过来的英语卷子,狼眼忽闪了一下,一句话都没说,“刷刷”把答案填上了。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89.坏东西 此为防盗章,独家于晋江,请支持正版,谢谢! 自从减肥开始,艾果儿的状态是喝个汤,都要把汤里的葱花捞干净。 用艾姥姥的话说,狼性也会传染,比如说狼吞虎咽。 每天都饿得半死的艾果儿,别说反驳了,连哼唧的力气都没有。 某狼还是不喜欢说话,当然也很少嗷嗷着或者呜呜地表达情绪。 人总是会长大的,又长大了一些的裴骁,终于不再觉得自己会做狼王了。 他明白了自己和狼的区别,也明白了自己和这些人的区别。 不能做狼王的裴骁,还因此低沉了一段时间,而这段时间大约为期…半天。 就是大雪纷飞的某一天,他在上学的时候,忽然很伤感地意识到了这一点,低沉了。 一回到狼窝,哦不,家里,低沉期过去。 因为有艾果儿在,他低沉不起来。 “余忆童稚时,能张目对日,明察秋毫,见藐小之物必细察其纹理,故时有物外之趣……” 是夜,艾果儿照常挤到了裴骁的房间里写作业。 这样的话,裴骁会在自己的作业写完的时候,帮她写一写语文作业。 写的事情,他可以代劳,背就不行了。 艾果儿一头磕在了课本上,然后偏了头看他,苦恼地说:“你说这些古人都死了几百几千年了,咱们还要背这些文言文干啥?” “你记不住?”裴骁停了笔,一双像狼一样狡黠的黑眼睛看了过去,就是这双明亮的眼睛和长长的睫毛,奠定了他的颜值基础,眼睛里还时常闪烁着那种会摄魂一样的光。 “我再读一遍,肯定会背了!”艾果儿愤愤地说。 她把疑问句听成了肯定句,这不怪她的,裴骁这个人,说话不带感情,即使是讲一个特别有爱的故事,浑身上下也洋溢着一种狼外婆的气息。 艾果儿非常不服气地又读了一遍,呵呵,还是不会背。 真的,她宁愿多做十套数学卷子,也不愿意背一篇文言文。 打脸来得实在太快,艾果儿哼哼唧唧,但很快找到了理由,“我晚饭就吃了半碗,太饿了,注意力才不集中。” 说话间,肚子倒是配合,咕噜响了一声。 写个作业都堵不上她的嘴。 裴骁没有吭声,身体很正直,伸手拉开了抽屉,在一堆本子的下面,翻出了一袋牛肉干甩给她。 不能做狼王的裴骁,还是改不掉储藏食物的习性。 艾果儿激动的想哭,右手已经伸了出去,左手啪一下,打在了右手上,哀嚎:“不行,会肥的。” “肥不好吗?”他最喜欢吃小肥羊,烤的涮的都行。 这个疑问句,艾果儿听懂了。 继续哀嚎:“我减肥。” 裴骁真的弄不懂这些雌性,哦不,这些女生。 天天吆喝着要减肥,买一碗饭,只吃两口,造孽! 他斜眼看了下与他并排而坐的少女,豁了口的门牙早就长齐了,牙齿整齐又洁白,原本是小巧的o型脸,大约是减肥出了效果,成了小u脸,离v型还是有很大一段的距离。 生物课没学过吗!雌性的皮下脂肪本来就比雄性的多,所以才摸起来软绵绵的。 裴骁没摸过,一切的认知都来源于理论知识。 不过,他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很真诚,“不肥。” “真的?”艾果儿一听这话,显得很惊喜。 但裴骁的话还没有说完,他接着又道:“脸不肥,屁股大。”胸也还不大。 13岁的少女早就抽条长了,眼睛变大了不少,连腰身也长出来了,短板就是腿还不够长而且屁股大。 艾果儿有想要一掌拍死他的心情,转念一想,这哥哥,三年前还只会嗷嗷呢,他要是彻底学会了人类的圆滑,才叫稀奇。 她自我排解了一下郁闷的心情,修复好了之后,操碎了心地道:“我跟你说,你在其他的女生面前可不要屁股来屁股去的,别人会以为你耍流氓的,知道吗?” 其他的女生……艾姥姥算吗?除了她们,他也不跟其他的雌性说话。 不过裴骁很快就想明白了,眨了下眼睛,声音很低沉地道:“嗯。” 这家伙正处在变声期。 他这么出声儿的时候,艾果只想毒哑了他,还不如呜呜叫的时候呢。 第二天上语文课,没有背出课文的艾果儿,被老师罚抄课文十遍。 抄课文完全没有压力的好吧!趁着第二节下课的课间,艾果儿哧溜上了三楼,立在九年级三班的门外,准备找裴骁。 他的个子高,坐在倒数第一排。 艾果儿站在前门边招了很长时间的小手,她俩简直心无灵犀,裴骁一直低着头,连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后来,干脆往桌子上一趴。 眼看他要睡死过去,艾果儿急了,大吼一声:“裴骁!” 成功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感觉怨毒怨毒的女生目光最多。 艾果儿不自在地往门后躲了躲。 裴骁“噌”一下站了起来,下意识想躲。 反应了一下这是三楼,捏了捏衬衣的衣摆,慢慢地走了出去。 “你不是说在学校里,咱俩装不认识吗?” 这话要是让裴骁的老师听见,能感动得热泪盈眶。 因为这句话一共有15个字呢! 上课叫他起来回答个问题,他都只回答那些简单的,比如说abcd选啥,或者对错。 长的问题,一概不答。 学霸很任性。 “有紧急情况。”艾果儿双手合十,可怜兮兮地说:“我们语文老师太坑了,就是昨天的课文,罚我抄十遍。我还有两套奥数卷子没做呢!你帮帮我吧!帮我抄八遍。” 裴骁翻了翻眼睛,这可真是平地炸起一声雷,他躺枪啊。 对了下狼爪,很无奈地砍价:“五遍。” “七遍吧,嗯~”艾果儿把他当做了艾青华,娇里娇气地撒娇。 裴骁最受不了她这样,转身要走。 艾果儿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五遍就五遍。你记得字和我写的一样啊!下午上课前要。”交待完了,她叹了口气,这才松开了手。 裴骁点头,转身回了教室。 裴骁的同桌方妍诗,一直目送着艾果儿下楼,等到他坐回了位置上,似不经意地问:“那是谁啊?” 裴骁懒洋洋地抬了下眼皮,没有回答。 同桌这种生物,他一直没有。前不久,这个女生自己搬着桌子,坐到了他的旁边,很烦啊! 狼是一种集群动物,发现猎物后,会以迂回包抄的方式把猎物围起来。 孤狼难活,离了群的狼,会想尽办法加入或者组建新的群体。 一般最好的办法是雌雄搭配,不仅搭档捕猎,还能繁殖后代。 人也是集群动物。 可裴骁觉得他现在的窝就挺好的,一点儿都没打算组建小群体。 同桌都一个月了,别说把他拿下了,他们一共就说了两句话。 “你好,我叫方妍诗。” “嗯。” 还有一次,坐在外面的她故意挡住了他的路。 “让开。”说出的话冰冷的没有一点儿温度。 方妍诗真怀疑他是雨人,就是那种在某方面有超强能力的自闭症。 可现在,她打消了这种怀疑。 嫉妒使人丑陋。 吃的很开的方妍诗,很快就打听出了艾果儿的名字和班级。 约了几个姐妹,下午上课前去堵人。 艾果儿才一来教室,就听见门外有人喊她的名字。 出来一瞧,几个女生,没一个认识的。 她下意识问:“你们谁找我?” “我……咱们去厕所说话。”方妍诗不善地说。 艾果儿皱眉,“有什么事儿就在这儿说吧!” 方妍诗努了下嘴。 旁边的两个女生一左一右夹着艾果儿,推搡道:“走吧,去厕所!” 校园暴|力,艾果儿知道的。 并且,上小学的时候,她可能就是校园暴|力本身。 只不过她从来不欺负女同学,毕竟女人何必为难女人。 加之,她的好友喻蓝星在六年级的时候回了京城,她孤掌难鸣,便低调了下来。 意识到自己遇到了什么,艾果儿一甩胳膊,把两人的手甩到了一边,气势汹汹地说:“走就走。” 中午走的太急,裴骁忘记把抄好的课文给艾果儿了。 这会儿想起来了,专门下到一楼,给她送。 站在她们班教室门口,发现她不在里头,就是这时候,听见走廊上有人议论。 “艾果儿被几个高年级的女生叫到厕所了。” “谁?”他凑了上去,拧着眉问。 那小女生一转身,顿时微红了脸:“是我们班的艾果儿。”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90.老男人 此为防盗章,独家于晋江,请支持正版,谢谢!她给喻蓝星发信息说,或许这样的情形,下半年就会好转了。 因为到那个时候,裴骁上了高中换了学校,她们学校会有新的校草,而他慢慢就会被那些疯狂的女人给遗忘的。 她很乐观地预想了下半年的美好生活,交三五好友,处一个一笑眼睛里会有星星的男朋友。 毕竟身高已经158的她,自身的条件也不差,笑起来眼睛弯弯的,性格更不差,一定会有可爱的男孩喜欢她。 这么想着的时候,以肖绣发起的所谓的孤立,在艾果儿眼里,就成了狗屁。 人是这样的,自己干了亏心事,总是要做点什么掩盖一下。 肖绣很快就和她们一个班的王启程谈起了恋爱。 这个王启程是她们班的班长,学习一向不错,什么科目都能拿个第一,当然除了那个艾果儿最拿手的数学。 照常理说男孩一般都不会参与到女孩子勾心斗角的各类小事中,王启程那个二逼不仅参与了而且热衷,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奥数竞赛的名额只有一个。 有了艾果儿,就没他。 各种的小鞋穿的简直是酸爽,上其他课做奥数卷子被告发就算了,妈蛋,上个厕所都会被人检举抽烟也是醉了。 被一个女老师搜完了身,什么东西都没有搜出来,女老师还悻悻地道:“小小年纪不要不学好。” 艾果儿知道自己是被陷害的,而且栽赃她的人,恐怕最愿意看到的就是她和老师干了起来,她黑着脸没有反驳,心里又生气又委屈。 她不想和那些凡夫俗子翻脸,但境遇告诉她,可能再不翻脸,别人就把她当成了hellokitty。 艾果儿在被搜身的那一刻,有多生气后劲儿就有多大,她很理智地想,自己要么不发威,一发威就得干翻了一票。 她一语不发地回了教室,一抬眼睛,就看见了肖绣似笑非笑的表情。 她很奇葩地隐忍了几天,赶在上体育课之前的课间,她站上了讲台,用清丽的嗓音喊:“大家静一静,我有话要说。” 有好多同学都在换运动鞋,一听见她的声音,纷纷抬了头。 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大声地念:“亲爱的绣,自从那日一别,对你不甚想念,想念你黑色的大眼睛,想念你可爱的笑容,想念你发丝上的洗发水香味,想念你用的沐浴乳……听闻你和同班的同学谈起了恋爱,你就是那宽广的大海,一艘普通的小破船怎么配在宽广的大海上航行呢!小破船迟早会被海浪掀翻的。我这艘重达好几十吨的大船,搁浅在海滩,等候你的重新拍岸。” 顿了一下,她笑着道:“肖绣,信我给你送到了啊!” 王启程这艘小破船的脸都白了,狠狠地瞪了肖绣一眼,打开后门奔出了教室,关门的后坐力太大了,以至于后门上面的窗户嗡嗡地颤抖了起来。 艾果儿看的直想笑。切,就这么点心理承受能力。像这样的情书,她准备了好几封,看来是用不上了。 这时,肖绣吼了一声:“艾果儿,你什么意思?” 艾果儿很无辜地耸了耸肩,“我,代人传话啊。”代谁传的,你们使劲儿猜去。 其他的人都在窃窃私语,“代人传话”这四个字的杀伤力很大,代的是谁呀,大家不由自主地往校草的身上想。 可肖绣自己的心里很明白,艾果儿刚刚念的鬼东西,肯定不是裴骁写的。 她百口莫辩,气冲冲地跑出了教室,去找王启程。 这节体育课,王启程和肖绣一块儿缺了席。 体育老师点名,末了还问了一句,“你们班长呢?怎么带头旷课?” 站在第一排的艾果儿声音很大地说:“失恋了,没准儿正躲在哪儿哭呢!” 其他的同学“轰”一声全都笑了起来。 倒不是幸灾乐祸,只是这事儿,谁都不是当事人,不笑难道还哭啊! 艾果儿:切,告状谁不会呀! 她不止会告状,还会攻心。 就是那封代写的情书,好难啊!她想了整整两天。 文笔……还是不提了。语文老师知道会尴尬死的。 事情发酵了两天,肖绣终于知道艾果儿是个不好惹的,但追悔莫及,王启程对她有满腹的怀疑,对他自己则是一肚子的不自信。 他甚至连跑去向艾果儿确认情书到底是谁写的勇气都没有,心里却早已盖棺定论。他的学习是不错,可那个高年级的校草,不仅是校草,还是学霸。 有些事情是要埋藏在心底一辈子,死都不会说出去的。解释不清的肖绣最终选择了和王启程分手,这场恋情满打满共还没维持一个月。 分了手的王启程,对前女友的恨,完爆了抢走他竞赛名额的艾果儿,也就忘了继续找岔。 肖绣也再不敢惹她,这个疯起来连自己亲哥都坑的疯女子,肖绣表示了…惹不起她躲总行了吧! 艾果儿又恢复了在英语课上,写奥数卷子的自在日子。 竞赛的时间越来越近,中考的日子也即将来临。 忽然有了一个莫须有前女友的裴骁,在得知前女友的事情时,懵逼了一刻,转眼就忘在了脑后。 毕竟都是前女友了,不管真假,也就是和现在的生活没有一点儿关系。 现在,他每天在痛苦中度日。 做不完的卷子,写不完的作文,他自己都记不清楚,有多少天没帮艾果儿写过语文作业了,因为好多天都没和她一起写过作业了。 他的心里沉甸甸的,除了这个,其他全部都是浮云。 前桌的沈煜和白晓正在闹分手,有一回上自习课的时候,他听见白晓说:“反正我学习差,考不上三高的。与其到那个时候分手,倒不如现在就分手。” 沈煜喋喋不休,和白晓阐述了对异地恋的看法。 他太啰嗦了,裴骁替他总结了一下,主要的论点有以下三条: 一,距离产生美;二,不经历磨难怎么见彩虹;三,顺带考验彼此的忠诚度。 狼的世界很简单的,要组团捕猎,落单非死既伤。 人的世界就比较复杂,裴骁想了两天,背着艾果儿,给艾青华打了电话。 “叔叔,我想休学。”电话一接通,他就表明了自己的想法。 电话那边的艾青华倒抽了一口凉气,不解地问:“为什么?” 理由是早就想好的,裴骁说:“我觉得我还是有点不能适应现代社会,书看得越多,头脑越乱,我想停下来静一静、想一想…关于很多事情。” 裴骁在艾青华的印象里是不善言辞的,更多的时候都是只做不说,讨厌解释。 这样的裴骁还是他第一次见到,他很轻易就被说服了。 追根究底,从心理上来讲,现在的裴骁,本来就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期。 他没办法将现在知书达理的裴骁,和几年前不顾一切冲上去咬烂别人脖子的裴骁,联系在一起。 时间是个好东西,慢下来,或许还有更惊艳的事情。 休学的事情,远在外地的艾青华远程操控,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才办理妥当。 艾果儿一点都不知情,五月假期后的第一个周一,起了个大早的她发现裴骁还在懒床,二话不说就把他拎了起来。 裴骁揉了揉困倦的眼睛,无辜地道:“我休学了,9月1号开学的时候再去。” 艾果儿瞪大了眼睛…居然还有这种操作! 这刷新了她对上学的认知。 艾果儿也给艾青华打了电话,“爸爸,为啥裴骁可以休学我不可以?” 电话那边的艾青华又倒抽了一口,这一次,他很严肃地说:“艾果儿,快要竞赛了,请用名次来证明你的智商没有问题。” 有记忆以来,她爸很少会连名带姓的叫她。每一次这样叫的话,基本上是代表,很好脾气的她爸真的生了气。 艾果儿撇了撇嘴,果断放弃了挣扎。 是的,她得用竞赛的名次来证明她的智商不存在一点问题,她只是天真烂漫,想要活得简单而已。 艾果儿也不生气,她姥姥就这样。 傲娇的小老太太就算真生气也气不了两分钟,又该拿出藏在柜子里的好东西哄她,“果儿,哎哟,姥姥的小胖果儿。” 她就是这么着,从一颗营养不良的小瘦果,被喂成圆咕噜的小胖果的。 撕下的日历纸攒了十好几张,这天放学,姥姥很深沉地和她说:“果儿,你爸明天回来。”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91.我不听 此为防盗章,独家于晋江,请支持正版,谢谢!裴骁的身上有很多的迷,比如说他是不是一睁开眼睛就在狼窝了,还有狼奶是什么味的。 迷太多的坏处就是,艾果儿已经没有兴趣去寻找答案了。 反正,问了他也不说。 期末考试的成绩不错,就意味着这个寒假艾果儿能躺着过。 这个时候只要不想起寒假作业,哪怕上学期发生的这样那样的破事儿全都历历在目,也只能被称作浮云。 毕竟,过去再让人耿耿于怀,也只存在于记忆里,无法和未来相比拟。 艾青华趁自己清闲的时候,和两个小东西谈了谈未来的事情。 实际上,这一次主要的谈话对象是裴骁,再有半年,他就要考高中了。 艾姥姥嘴里更加让人头疼的艾果儿才上初一,也就是顺带接受接受教育。 城市并不大,但高中真不少。这座城市里最好的高中是一高,其次是三高和四高,再次一点还有七高和八高,二高、五高、六高则是坏孩子的聚集地。 这是按照学校的好坏来划分的。 若是按照距离,一高在城西,离艾家很远,倒是三高和四高离的比较近。 按裴骁的成绩,考一高是没有问题的。但是按裴骁的性格,要是让他住校的话,艾青华很不放心。 他是这么一个人,责任一旦扛了起来,就没法中途放下去。 比如给艾姥姥养老的责任。 再比如养育裴骁。 可艾青华有再多的不放心,那也是他自己的,孩子的事情,自然还要征求孩子的意见。 他是这么和裴骁说的:“你要是上一高呢,八成是要住校的。你要是不想住校呢,上三高和四高也行。学习这件事情,师傅领进门,修行还得看个人。叔叔尊重你的意见,也全力满足你的要求。你呢,趁着还有半年的时间,也反复的掂量掂量。” 转头又和艾果儿说:“我已经和你的数学老师商量过了,他会积极地推荐你参加所有的数学竞赛,等你稍微有点成绩,我会抓紧时间和三高的校长联系。”这是压根就没想过她能上一高。 被区别对待的很彻底,艾果儿已经习以为常。 艾果儿也有她的担心,倒不是担心她自己,而是指着裴骁,和她爸说:“你趁早打消了让他住校的念头,就他这个暴力狂,指不定得给你惹出什么事情。” 她很讲道义,即使告状也知道打掩护,像踹坏了女厕所的门和殴打同学这样的事情,她是绝对不会告诉她爸的。 可说这话的前几分钟,艾果儿才简单粗暴地摔开了几个裴骁徒手都捏不开的核桃。 整个过程是这样的—— 一个像画卷里的贵公子,十指纤纤,紧握着核桃,不动声色地发力。 另一个简直就像神经病,披散着刚洗完的头发,一蹦三尺高,“啪”一下把核桃使劲儿地摔下去,制造了满地的狼藉。 艾青华可是眼睁睁地目睹了这一幕,他比艾姥姥含蓄,没有直接指出暴力的其实是她,只是略显发愁地轻叹了口气。 活得简单,没什么不好,可要是过于简单的话…着实是一件令人发愁的事情。 升学的话题就谈论到此。 重点被谈话的裴骁至始至终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 艾青华想,总要给他一些适应的时间。 如今裴骁在他的眼里,早已不再是那个有问题的狼崽子,顶多是一个适应能力还有些差的孩子。 倒是他女儿,他怕女孩子的青春期,会让他这个做爹的措手不及。 不过话说,他的宝贝女儿还真是个晚熟品种,小的时候换牙晚,长大了一点,青春期也比别的孩子来得晚。 这过完年都要十四了……幸好还有艾姥姥,要不然他这个爹,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女孩子青春期那些棘手的事情。 想想也是怪心酸的,穗儿要是还在,怎么着也轮不到他们来操心这些事情。 当爹又当妈的艾青华因为女儿成长中会必经的一些小事情,而感慨了一番,很快,就又把那些不知道啥时候会发生的事儿忘在了脑后。 就是这事吧,艾果儿自己也在惦记着。 年前,最后一次和喻蓝星通电话的时候,还神秘兮兮地问过她:“你来大姨妈了吗?我还没有。” 是谁跟她说的,女孩子来了大姨妈之后,胸部会变大,但很快就会不长个了。 这真是一件纠结的事情,艾果儿既想让大姨妈快点来,又不想让她来。 那边的喻蓝星刚好在生理期,肚子疼的要命,没好气地说:“下辈子我要做个男人。” 艾果儿差点笑岔气。 这个时候,幸灾乐祸的她还不知道——把什么事情挂在心上,什么事情说来就来了。 过年,最忙的人是艾姥姥,腌咸鱼,炸年菜,几乎一整天都呆在厨房。 艾青华挺不好意思地念叨:“妈,我说请个保姆……” 以前请过保姆的,可保姆一来,艾姥姥觉得自己失业了,掂着自己的小包袱要回老房子,艾青华没办法,只能又把保姆给辞退了。 果然,艾姥姥摆了摆手,不高兴地说:“请什么保姆啊!叫我说啊,还不如你再找一个。” 艾青华果断闭嘴,默默加入了剁鸡的行列中。他那双拿放大镜的手,挥舞起菜刀做动物解剖,也是像模像样。 艾果儿和裴骁最轻闲,就在房间里头,写寒假作业。 裴骁是真在写。 艾果儿是真在混,一会儿挠挠这个,一会儿摸摸那个。她坐不住的,写了没一页,扔了笔,窗户散开了一点,伸头往下看。 院子里的桂花树,被风吹的哗啦啦作响,风也送来了其他的声音。 她的耳朵尖,刚好听见了艾姥姥在厨房里唠叨的“再找一个”。 扭过头,问裴骁:“你说狼是配偶死了才会另找是吗?那有没有不另找的?就是那种独自狩猎,独自抚养小狼崽子的!” 这问题已经超出了裴骁的知识范围,他顿了笔,也扭过了头。 身姿轻巧的少女,正趴在窗户间,屋子里的暖气挺足,她穿着米白色的珊瑚绒居家服,整个人毛茸茸的,像只小熊。 只是屁股的后面,很突兀地红了一块。 裴骁的直狼脑子运转了很久,隐隐约约知道一点。 他温柔地叫她的名字:“果儿。”又招了招手。 艾果儿踢着鞋过去。 裴骁低着头在桌子里翻了很久,翻出了生物书,又摊开,推到了她的面前。 很显然,艾果儿没有会意,不满地说:“我问的问题生物书上没有。” 她有点心烦,粗鲁地把生物书推了回去。 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裴骁红了脸,眼神飘啊飘的,又把书推了过去。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艾果儿拧着眉说:“你卖萌我也不看。”把书一甩,转身跑了出去。 裴骁“哎”了一声,想要告诉她别乱跑。 她嗖一下,像一阵风一样跑下楼。 裴骁急得搓了把脸。 楼下,艾姥姥还在唠叨。 年纪大了就那样,操心的事情只有两件,一件是艾青华后半辈子的幸福,一件是艾果儿的学习。 “对,我姥姥说的对,爸,你应该再找一个老婆了。” 冷不丁,艾果儿强势插|入,她还是第一次就这个问题发表自己的意见。 艾姥姥一听这话眉开眼笑,“哎哟,果儿长大啦……” 后头还有一句“懂事啦”并没有说出来,艾姥姥一抬头,赶紧放下了手上的筷子,嘱咐艾青华:“你看着油锅。” 然后,动手将艾果儿从厨房里拉了出来。 “怎么啦姥姥?”艾果儿还啥都不知道。 艾姥姥“嘶”了声问:“你肚子不疼的?” 艾果儿仔细感觉了一下,“有点揪揪的。” “走走,快去厕所。”艾姥姥说。 孩子啊,果然是长大了,但离懂事还远着呢! 艾果儿也是花了好半天,才接受了自己来大姨妈了这个事实。 她还特地拿尺子量了量,身高153,未来的发展空间还有多大……想想她爸也就175的身高,她对自己的未来,并没有多少信心。 夜里,艾果儿替自己悲伤了一会儿,忽然想起来裴骁递给她的那本生物书,摊开的那一页,是人的生理构造吗?讲得好像有大姨妈吧! 啊啊啊,他一定是看到了! 不,会,吧?! 大写加粗的尴尬,让她想即刻结果了自己。 转念又一想,书果然是个好东西,居然教会了那头狼怎么含蓄。 她给喻蓝星发信息说,或许这样的情形,下半年就会好转了。 因为到那个时候,裴骁上了高中换了学校,她们学校会有新的校草,而他慢慢就会被那些疯狂的女人给遗忘的。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92.不好骗 此为防盗章,独家于晋江,请支持正版,谢谢!得到的答案是:多引用经典,多正能量,让废话看起来别像废话,然后总分总。 艾果儿一试,果然靠谱儿。 不过又一个疑问来了,他一个三年前才学会写字的狼崽子,哪知道那么多的经典和名人名言啊! 裴骁的身上有很多的迷,比如说他是不是一睁开眼睛就在狼窝了,还有狼奶是什么味的。 迷太多的坏处就是,艾果儿已经没有兴趣去寻找答案了。 反正,问了他也不说。 期末考试的成绩不错,就意味着这个寒假艾果儿能躺着过。 这个时候只要不想起寒假作业,哪怕上学期发生的这样那样的破事儿全都历历在目,也只能被称作浮云。 毕竟,过去再让人耿耿于怀,也只存在于记忆里,无法和未来相比拟。 艾青华趁自己清闲的时候,和两个小东西谈了谈未来的事情。 实际上,这一次主要的谈话对象是裴骁,再有半年,他就要考高中了。 艾姥姥嘴里更加让人头疼的艾果儿才上初一,也就是顺带接受接受教育。 城市并不大,但高中真不少。这座城市里最好的高中是一高,其次是三高和四高,再次一点还有七高和八高,二高、五高、六高则是坏孩子的聚集地。 这是按照学校的好坏来划分的。 若是按照距离,一高在城西,离艾家很远,倒是三高和四高离的比较近。 按裴骁的成绩,考一高是没有问题的。但是按裴骁的性格,要是让他住校的话,艾青华很不放心。 他是这么一个人,责任一旦扛了起来,就没法中途放下去。 比如给艾姥姥养老的责任。 再比如养育裴骁。 可艾青华有再多的不放心,那也是他自己的,孩子的事情,自然还要征求孩子的意见。 他是这么和裴骁说的:“你要是上一高呢,八成是要住校的。你要是不想住校呢,上三高和四高也行。学习这件事情,师傅领进门,修行还得看个人。叔叔尊重你的意见,也全力满足你的要求。你呢,趁着还有半年的时间,也反复的掂量掂量。” 转头又和艾果儿说:“我已经和你的数学老师商量过了,他会积极地推荐你参加所有的数学竞赛,等你稍微有点成绩,我会抓紧时间和三高的校长联系。”这是压根就没想过她能上一高。 被区别对待的很彻底,艾果儿已经习以为常。 艾果儿也有她的担心,倒不是担心她自己,而是指着裴骁,和她爸说:“你趁早打消了让他住校的念头,就他这个暴力狂,指不定得给你惹出什么事情。” 她很讲道义,即使告状也知道打掩护,像踹坏了女厕所的门和殴打同学这样的事情,她是绝对不会告诉她爸的。 可说这话的前几分钟,艾果儿才简单粗暴地摔开了几个裴骁徒手都捏不开的核桃。 整个过程是这样的—— 一个像画卷里的贵公子,十指纤纤,紧握着核桃,不动声色地发力。 另一个简直就像神经病,披散着刚洗完的头发,一蹦三尺高,“啪”一下把核桃使劲儿地摔下去,制造了满地的狼藉。 艾青华可是眼睁睁地目睹了这一幕,他比艾姥姥含蓄,没有直接指出暴力的其实是她,只是略显发愁地轻叹了口气。 活得简单,没什么不好,可要是过于简单的话…着实是一件令人发愁的事情。 升学的话题就谈论到此。 重点被谈话的裴骁至始至终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 艾青华想,总要给他一些适应的时间。 如今裴骁在他的眼里,早已不再是那个有问题的狼崽子,顶多是一个适应能力还有些差的孩子。 倒是他女儿,他怕女孩子的青春期,会让他这个做爹的措手不及。 不过话说,他的宝贝女儿还真是个晚熟品种,小的时候换牙晚,长大了一点,青春期也比别的孩子来得晚。 这过完年都要十四了……幸好还有艾姥姥,要不然他这个爹,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女孩子青春期那些棘手的事情。 想想也是怪心酸的,穗儿要是还在,怎么着也轮不到他们来操心这些事情。 当爹又当妈的艾青华因为女儿成长中会必经的一些小事情,而感慨了一番,很快,就又把那些不知道啥时候会发生的事儿忘在了脑后。 就是这事吧,艾果儿自己也在惦记着。 年前,最后一次和喻蓝星通电话的时候,还神秘兮兮地问过她:“你来大姨妈了吗?我还没有。” 是谁跟她说的,女孩子来了大姨妈之后,胸部会变大,但很快就会不长个了。 这真是一件纠结的事情,艾果儿既想让大姨妈快点来,又不想让她来。 那边的喻蓝星刚好在生理期,肚子疼的要命,没好气地说:“下辈子我要做个男人。” 艾果儿差点笑岔气。 这个时候,幸灾乐祸的她还不知道——把什么事情挂在心上,什么事情说来就来了。 过年,最忙的人是艾姥姥,腌咸鱼,炸年菜,几乎一整天都呆在厨房。 艾青华挺不好意思地念叨:“妈,我说请个保姆……” 以前请过保姆的,可保姆一来,艾姥姥觉得自己失业了,掂着自己的小包袱要回老房子,艾青华没办法,只能又把保姆给辞退了。 果然,艾姥姥摆了摆手,不高兴地说:“请什么保姆啊!叫我说啊,还不如你再找一个。” 艾青华果断闭嘴,默默加入了剁鸡的行列中。他那双拿放大镜的手,挥舞起菜刀做动物解剖,也是像模像样。 艾果儿和裴骁最轻闲,就在房间里头,写寒假作业。 裴骁是真在写。 艾果儿是真在混,一会儿挠挠这个,一会儿摸摸那个。她坐不住的,写了没一页,扔了笔,窗户散开了一点,伸头往下看。 院子里的桂花树,被风吹的哗啦啦作响,风也送来了其他的声音。 她的耳朵尖,刚好听见了艾姥姥在厨房里唠叨的“再找一个”。 扭过头,问裴骁:“你说狼是配偶死了才会另找是吗?那有没有不另找的?就是那种独自狩猎,独自抚养小狼崽子的!” 这问题已经超出了裴骁的知识范围,他顿了笔,也扭过了头。 身姿轻巧的少女,正趴在窗户间,屋子里的暖气挺足,她穿着米白色的珊瑚绒居家服,整个人毛茸茸的,像只小熊。 只是屁股的后面,很突兀地红了一块。 裴骁的直狼脑子运转了很久,隐隐约约知道一点。 他温柔地叫她的名字:“果儿。”又招了招手。 艾果儿踢着鞋过去。 裴骁低着头在桌子里翻了很久,翻出了生物书,又摊开,推到了她的面前。 很显然,艾果儿没有会意,不满地说:“我问的问题生物书上没有。” 她有点心烦,粗鲁地把生物书推了回去。 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裴骁红了脸,眼神飘啊飘的,又把书推了过去。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艾果儿拧着眉说:“你卖萌我也不看。”把书一甩,转身跑了出去。 裴骁“哎”了一声,想要告诉她别乱跑。 她嗖一下,像一阵风一样跑下楼。 裴骁急得搓了把脸。 楼下,艾姥姥还在唠叨。 年纪大了就那样,操心的事情只有两件,一件是艾青华后半辈子的幸福,一件是艾果儿的学习。 “对,我姥姥说的对,爸,你应该再找一个老婆了。” 冷不丁,艾果儿强势插|入,她还是第一次就这个问题发表自己的意见。 艾姥姥一听这话眉开眼笑,“哎哟,果儿长大啦……” 后头还有一句“懂事啦”并没有说出来,艾姥姥一抬头,赶紧放下了手上的筷子,嘱咐艾青华:“你看着油锅。” 然后,动手将艾果儿从厨房里拉了出来。 “怎么啦姥姥?”艾果儿还啥都不知道。 艾姥姥“嘶”了声问:“你肚子不疼的?” 艾果儿仔细感觉了一下,“有点揪揪的。” “走走,快去厕所。”艾姥姥说。 孩子啊,果然是长大了,但离懂事还远着呢! 艾果儿也是花了好半天,才接受了自己来大姨妈了这个事实。 她还特地拿尺子量了量,身高153,未来的发展空间还有多大……想想她爸也就175的身高,她对自己的未来,并没有多少信心。 夜里,艾果儿替自己悲伤了一会儿,忽然想起来裴骁递给她的那本生物书,摊开的那一页,是人的生理构造吗?讲得好像有大姨妈吧!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93.小惊喜 此为防盗章,独家于晋江,请支持正版,谢谢!裴骁的鼻子很灵敏,尤其是以前吃多了生|肉,对一些血|腥气特别敏锐。 他知道的,艾果儿的生理期一共持续了五天。 这五天里,她受到了狼后般的待遇,没哭没求,一笔没动,裴骁便帮她写完了语文作业。 艾青华心血来潮检查了一下艾果儿的作业,还夸她:“呦,这字有稍许的进步。” 艾果儿咧嘴一笑,笑得很是心虚。毕竟,东窗事发已经不止一次了。 五天之后,刚好是大年三十。 艾家的年夜饭是属于实用型的,就是那种大锅炖肉,大碗盛汤,并不精致的类型。 可两小东西干掉了整整一锅的小酥肉,也是让艾青华叹为观止。 裴骁就算了,正长身体的男孩子,吃的很多那是肯定的。 他女儿……锅里的最后一块酥肉已经被裴骁夹在了筷子上,他女儿到底是多用筷子很多年特别有优势,熟练地用筷子一别,肉就掉回了锅里,另一只手早就拿好了勺子,连汤带肉,盛到了她自己的碗里,还得意地冲裴骁笑。 他和穗儿的孩子,没有长成穗儿那种温柔的女人,并且越长越歪。 艾青华花了整整一夜的时间,才勉强接受了这个现实。 第二天一早起床,艾姥姥已经煮好了上供用的肉。 他女儿的生曰就是大年初一。 穗儿也是这天走的。 这是个举家悲伤的日子。 艾青华会在这一天不如往常爱笑,艾姥姥像是更年期又回来了易燃易爆。 裴骁早两年前就有了这个认知。 一直等到十点,艾果儿还没有从楼上下来,他伸长了狼颈探了好几次,终于决定上楼看看。 轻轻地敲了一下她的房门,屋子里传来了清丽的少女声音。 “干吗?” 裴骁将门推开了一条缝,探头进去,“你不吃早饭啊?” “昨晚上吃的太多,不饿。”坐在书桌前的艾果儿极力掩饰着自己的不自在。 裴骁默默地关上门,在心里默数了十秒,又猛地一推门。 塞了一嘴锅巴的艾果儿,瞪圆了眼睛。 偷吃被发现,挺没意思的。 四目相对,裴骁又默默地关上了门,这一次他拐回了自己的房间,很快就献出了自己的“存粮”。 只不过艾果儿没动,吃中午饭的时候她下了楼,给没见过面的妈妈上了炷香。 中午饭吃了半碗,喝了半碗汤,一句话没说就又上去了。 晚饭没下来,又说自己不饿。 今天一整天艾青华和艾姥姥也没怎么吃饭,晚饭时偌大的饭桌只有裴骁一个人。 关键还吃的特别晚,他狼吞虎咽地塞了五个包子,本来还想吃第六个,伸出去的手顿了一下,又缩了回来。 吃完饭,他把碗筷洗干净,白色的盘子里还放着两个没有吃完的包子,他默默地揣上了楼。 一推门,艾果儿正在和他送来的牛肉干儿较劲。 四目又相对,裴骁一闪身进来,把包子递了过去。 艾果儿没接,嘴里嚼着牛肉干,叹了口气说:“骁,我是不是特别没有良心啊?” “嗯?”裴骁没懂她的意思。 就知道他不会懂的,所以才可以说给他听。 坐在床沿儿的艾果儿,拍了拍自己的小床,示意他坐在这里。 跟着又重重地叹了口气:“我没见过我妈,见过照片儿,挺漂亮的,生我的时候才27,大出血,人没救回来。前几天我还在想,我人生挨的第一锤是智商问题,现在想想不对,我人生挨的第一锤其实是没有妈妈。可你知道吗?妈妈对我来说就是一个名词,我没有一点关于她的记忆。我觉得我应该特别悲伤的,比我爸和我姥姥都悲伤,可我悲伤不起来。肚子还是会饿,还是会想吃东西,我好像特别没有出息。” 坐在她身边的裴骁没有出声音,艾果儿顿了一下,紧皱了下眉,接着又说:“还有,我不是杀人犯。真的,我也不想的。虽然爸爸和姥姥从来都不说,但是别人说过的,我妈是因为生我才没的。你看小说上总写这叫克母,我爸没有把我送到哪个尼姑庵都是谢天谢地。可能他也会在心里拿我和我妈做比较谁更重要,可惜他没有选择的余地。” 大姨妈果真带来了青春期。 再没心的孩子也会在这种时候,变得敏感又矫情。 裴骁感觉的到她的不开心,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拧眉思索了好一会儿,讲了那头母狼的故事。 “我生病,母狼把我送到林场之后,就被隔壁村的人打死了。我好了之后,一直在等它来接我,它没有来。后来我听懂了人话,林场爷爷的葬礼上,我见到了那个人,咬烂了他的脖子。他们要打死我,艾叔叔带着我连夜跑了…” 故事特别简洁,依旧不带啥感情色彩,以至于艾果儿特别想知道他写作文时的800字都是怎么凑够的。 又想着她爸也真是的,什么事儿都不说,她要是老早知道他一口能咬烂别人的脖子,那会儿她还敢捏他耳朵尖儿嘛!多危险。 总之,心情很复杂的艾果儿瞬间就忘记了自己的悲伤,问:“那人被你咬死了吗?” “没。”裴骁呲了呲牙给她看,才说:“我牙没狼尖。” “说起这些事情,那你这儿会疼吗?”艾果儿指了指自己的心脏。 裴骁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心脏,可艾果儿并不等他回答,又说:“唉,你也是没妈的孩子。”还没爹。 想到此,艾果儿把手里的牛肉干袋子主动递了过去。 可裴骁一手捧了一个包子,没手接,她便拿过了他右手的。 两个人坐在床前晃悠着脚,分享完了包子,又分享了牛肉干锅巴奶糖等等好多东西。 化悲伤为食欲,直到把艾果儿的存粮也吃得七七八八。 书桌上的小闹钟,已经指到11点了。 裴骁对了对狼爪子准备回去了,可艾果儿又说:“茶叶水喝多了,要不再聊半袋薯片的?”也就剩这点儿吃的了。 裴骁从善如流,停下了脚步。 今天是个人不圆月也不圆的夜,想看月亮都看不到的艾果儿故意问他:“你还记得你刚来我家的时候,一到月圆之夜就站到屋顶上发疯吗?” 裴晓很是后悔,他不想聊了。 可是艾果儿的爪子已经扒在了他的肩上,他撇了撇嘴,很无奈地又坐下。 艾果儿打了个哈欠,半歪在了床上,又聊:“我跟你说,我死都不会让学校里的那些女人知道咱俩没有半点血缘关系,要不然她们能弄死我。女人的嫉妒心啊~” “高邈…”裴骁主动提起,他其实是想问她还有没有在生他的气。 艾果儿露出了不屑的表情,“提他干什么,扫兴。连爱情都不敢勇于追逐的男人,根本就不叫男人。” 少女心里的英雄都会踩着七彩祥云,对狗熊一点儿都不感兴趣,是以艾果儿对于自己那段无疾而终的初恋,只想深埋到地底,再不被人提起。 裴骁的心里很高兴,狼耳朵动了动,有种想给她讲讲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的冲动。 公狼就是靠骁勇的实力来吸引母狼的注意,这是狼的天性。 一扭头,却发现,她已经闭上了眼睛。 带了些婴儿肥的小脸上,有一种醒着的时候,从来都不会有的恬静。 裴骁轻手轻脚地帮她调整好了睡姿,又给她盖好了被子。 但某人睡相很差,一脚蹬翻了被子,拽住了某狼的衣袖,还磨了磨尖利的牙齿。 12点半,悲伤的一天终于过去。 艾青华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宝贝女儿。 见她卧室的灯还在亮着,于是推门进去。 一眼看过去,惊讶的忘记了眨眼睛。 他女儿是睡的很香,就是手里还拽着裴骁的手臂。 裴骁四肢朝上地躺在床沿,半边身体悬空,整个姿势看起来又僵硬又小心翼翼,还有三分的莫名搞笑。 要知道还保留了些狼性的裴骁,一直以来的睡觉姿势都是趴着的,狼不会四脚朝天把自己最柔软的肚皮暴露出来,这是天性。 做父亲的忽然有些自责,也许他只记得自己的痛苦,忘记了孩子的。 他思索了片刻,蹑手蹑脚地后退,关灯关门。 光线暗下来的那一瞬间,狼眼睁开了一只,忽闪了一下,很快又闭紧。 第二天一早,艾果儿醒来的时候,手里头捏着昨晚上没吃完的半袋薯片。 这是大年初二,冬天的太阳,划破了云层,艾家经历了前一天的悲伤,终于又恢复了正常的氛围。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94.你好啊 此为防盗章,独家于晋江,请支持正版,谢谢!可艾果儿就是那个宁愿被挤死,也不愿呆在家里被闲死的个性,他要是不去的话,她就得自己一个人去,艾青华艾姥姥还有他,都不会放心。 裴骁没有那个口才说服艾果儿,傍晚时分,被她生拉硬拽拽出了门。 两个人花了二十块钱买票,还没有走到展灯区,艾果儿先被美食区的各色美食摊吸引。 酸辣粉,肉串,糖梨茶,各买了一份。 要不是被他拦着,她可能还会买章鱼小丸子,烤鱿鱼,炸鸡排…… 裴骁倒抽了一口气,要把她扔在这里。 票钱还有吃的,全都是裴骁出的钱,艾果儿也懂得什么叫做见好就收。 擦干净了小嘴巴,依依不舍的和美食告别。 展灯区的人是真不少,人挨着人往前行进。 艾果儿带了手机出来,这是她今年的新年礼物,撒泼打滚才要到手。 艾青华给她和裴骁买了同一款,她要了粉色的,他的是蓝色。 艾青华还特意交代了上学不许带。 废话,上学谁带啊,会被没收的。不过这句话艾果儿没敢当着她爸的面说。 在一个灰姑娘水晶高跟鞋的彩灯前,艾果儿掏出了手机自拍。 调整了好几个姿势,都觉得自己的小圆脸大。 她招了招手,把裴骁叫了过来。 “干什么?” “合个影。” “不喜欢。”裴骁皱起了眉头。 艾果儿知道他说的是不喜欢照相,想当年艾青华第一次带他去照证件照的时候,照相机“啪”一响,他“嗷”一声跳了起来,要不是艾青华的反应快,人家的照相机都要被他砸坏了。 “你到底照不照?”艾果儿抬高了腔调。 裴骁姿势僵硬的站在她的身旁,拧着眉不动。 艾果儿欢天喜地地挽着他的胳膊,身子又往后错了错,他的脸在前,她的脸在后,“咔嚓”,一张完美的小脸照。 她很满意,得瑟地和裴骁说:“回家我再修一修,发给你。” 也没逛多久,艾果儿对着各式各样的彩灯一阵猛拍,然后就出来了。 再路过美食区,买了刚刚想买而没有买成的所有东西。 心满意足的艾果儿觉得自己终于有足够的勇气来抵抗开学的悲伤了。 实际上等开了学之后,也没有想象的那么悲伤,第一天早起还痛不欲生,第二天就成了麻木不仁。 冬去春来,万物复苏。 艾果儿脱掉了厚厚的棉服,穿上了轻薄的运动衣,在梳妆镜前站了很久,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腰没粗,屁股也没大,腿好像长长了三公分。嗯…… 她兴奋的跑下楼找艾姥姥。 “姥姥,你看我!” 艾姥姥戴上老花镜将她上下打量,没看出来什么特别的地方,眯着眼睛问:“你怎么了?” 艾果儿趴在了她姥姥的耳边耳语:“姥姥,我要买文胸。” 艾姥姥再眯着眼睛一看,果然,胸前鼓起了两个拳头大的小肿包。 “买,买,姥姥给钱买。”艾姥姥笑着又说:“需要姥姥陪你去吗?” “放学的时候我自己去。”艾果儿捏了钱,跑上了楼。 规划是挺好的,就是放学的时候甩掉裴骁用了不少的力气。 艾果儿和同班的肖绣约好了一块儿去步行街。 裴骁却推个自行车跟在后面。 艾果儿说:“你先回家。” “你干什么?” “我逛街。” “那我也逛街。” 一旁的肖绣捂着嘴直笑,偷偷地和艾果儿说:“要不就让你哥跟着去吧!” 开什么玩笑!艾果儿瞪大了眼睛。 她把裴骁叫到了一旁,小声道:“我要买内衣。知道什么叫内衣吗?你个傻子!反正是男生不好意思去的地方。” 裴骁来这儿都快四年了,就算一天看一个广告的话,看的也快有1400个。 知道这1400个广告能教会他多少东西吗? 切,他会不知道什么叫内衣! 前天,沈煜还拿了本《男人装》在教室里传阅。 封面女郎,穿着惹火的三点式内衣,黑色的,还是蕾丝。 自从他揍了高邈,他的前桌也换了,换成了沈煜和一个女生。 也是前天,他看见沈煜在课桌的下面捏了捏那个女生的胸部,两个人脸红了很久。 裴骁的狼耳朵动了动,不过他没有反驳,推着自行车掉头,往家走。 他挺不开心的,感觉自己被嫌弃了。 艾果儿和肖绣一共逛了两个小时,买了两件,据说是对发育特别好的文胸。 回家穿上再照镜子,她昂首挺胸,为即将长出来的大胸而欣喜。 长腿和大胸只要占一样就能心满意足。 因为艾果儿回来的晚,所以晚饭也跟着往后推迟。 天已经黑透了,艾姥姥在楼下叫:“果儿,骁,下来吃饭。” 艾果儿和裴骁一起拉开了房门,几乎同时到达楼梯口,裴骁走在她的前面。 艾果儿想起了肖绣,这是她上初中为止,结交的第一个还算不错的朋友。 逛街的时候,肖绣说:“艾果儿,我想和你哥认识认识。” 这个“认识认识”的含义很广泛,艾果儿很为难地告诉她:“我可以帮你转达,但我控制不了结果。” 毕竟她们家这头狼,已经晋升为了有思想的狼,不受人控制。 想起这个,艾果儿叫他的名字:“骁,我有个事儿要跟你说。” 心情并不怎么好的裴骁止步,转身的同时不受控制地甩了下胳膊,挺不巧的,胳膊肘碰到了她…身体上最柔软的地方。 两个人同时愣了有五六秒钟,还是艾果儿先反应过来的,使劲地踹了他一脚。 裴骁连嗷都没敢嗷一声,脸红红地坐在了餐桌旁,时不时地扫眼过去,心想:她的脸怎么不红呢? 这顿饭裴骁没有吃多少,上楼了之后,在一本崭新的日记本上写下了这样的一句话:我知道人长大之后会有很多的秘密,可我不知道我在不在你的秘密里! 想了想,可能过于文艺,他又把这页纸撕掉了,团成了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文艺和狼并不相配,大约是他做狼的那几年没怎么用过脑子,陡一用起来,乱七八糟的,里头什么东西都有。 第二天下午第二节下课,忍了很久的肖绣问艾果儿:“你和你哥说了没?” 艾果儿癔症了一下,这才想起来,昨晚一打岔把这事儿又给忘了。 她很不好意思地说:“我还没有找到机会。” 肖绣撇了撇嘴,“那好吧!” 很快到了放学,肖绣又来找她:“艾果儿,我爸爸妈妈今天不在家,我今天能去你家住吗?” 挺突然的,可是艾果儿没有拒绝的理由,点头道:“可以呀!” 两个小女生结伴步行,裴骁蹬着自行车跟了一段路,快到家门口的时候,猛地一冲,先进屋。 肖绣进了艾家的小院儿,只能看见支在桂花树下的自行车,车把晃动了两下,可骑自行车的那个少年,已经不见了踪影。 艾家挺大的,上下两层楼,还有一个特别阔气的小院子,种花种草养金鱼。 肖绣羡慕地道:“艾果儿,你们家可真有钱啊!” “是吗?”她没什么感觉的,她的零花钱一月就只有三百块,穿的衣服也是大众品牌。不像喻蓝星,随便一双鞋子都好几千块。 艾果儿领着肖绣进屋,和艾姥姥打了声招呼,就上楼去了。 书桌前,艾果儿打开了书包,准备拿奥数卷子。 肖绣四处看了看道:“你不是说你每天都和你哥哥一块写作业的吗?正好我有几道英语题不会想要问他!” “这个啊……”艾果儿很是为难,肖绣要是说有几道数学题不会的话,她还能搞定,英语题啊她可不行。 她叹了口气接着说:“那我先和他打个招呼吧!” 小心翼翼地敲开了裴骁的房门,艾果儿苦着脸说:“哥哥,我同学有几道题想请教你!”有求于人,嘴不甜可不行。 本来以为他一定会拒绝的。 裴骁看了她一下,沉默着点了下头。 艾果儿松了口气,转身叫肖绣过来。 两个小女生挤到了一个男生的房间里。 艾姥姥在楼下听着楼上的动静。 艾青华临出差的时候给她交代过这方面的问题,他说:“妈,孩子大了,你不要光照顾他们的生活,也多留意一下他们的心理变化。” 艾姥姥真的留意了,最近两个月,她洗衣服的时候,从来都没有洗到过裴骁的内裤。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95.蜜月游 此为防盗章,独家于晋江,请支持正版,谢谢! 又是一个周一。 狼王带着压抑了两天的狼性到了学校。 高邈比他到的早,已经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裴骁一到教室,一双狼眼炯炯有神,目光锁定。 大约是感觉到了他灼灼的目光,高邈不由自主地抬头,等到他快走近的时候,还冲他笑了一下。 狼王却扔了自己的书包,隔了两张课桌,“嗷”一声,一脚踩上了桌子,猛扑了上去。 长大了之后,谁也没有见过这么原始野蛮的打架方法。 高邈被掐倒了之后,整个人还是懵懵的,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了他,连反抗都是癔症了片刻之后的事情。 高邈也算是人高马大,还是班里的体育委员,上回铅球考试全班第一,奈何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脸憋的通红,也没能翻转局势。 狼生第一次为了雌性而掐架。 裴骁挥出去了一拳,发现对手太渣,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再揍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 他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趾高气扬地站了起来,冠冕堂皇地大吼:“你以后离我妹妹远一点!” 方妍诗一惊,瞬间就趴在了桌位上,这句话她熟悉的要命,那天她颤颤抖抖的和他说着“对不起”,他说的就是——离她远一点。 称呼上变得更合理,看来某狼心思的复杂程度,又朝人类迈进了一大步。 站的道德高度更合理,来拉架的同学,扶起了课桌,又把高邈扶了起来。 沈煜埋怨了一句:“卧槽,你也太不是东西了,连初一的小嫩草你都不放过。” 高邈觉得自己特别冤,别人谈个恋爱都能抱抱亲亲,再不济,也能拉拉小手,他这纯粹是柏拉图,就送了一盒巧克力。 他黑着脸,摸了摸又疼又麻的嘴角,卧槽,出血了。 沈煜倒是也想说一说裴骁,都是自己同学,出手干嘛这么黑。可抬眼一看,裴骁的手可能是碰在了桌子上,两个指甲都折了,小指甲隐隐还有血迹,十指连心,裴骁伤的不比高邈轻,他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听说裴骁的爸爸不常在家…这个长兄如父,当哥哥的也是替妹妹操碎了心。 转而又偷偷地说高邈,你他妈泡谁不好,居然想泡自己同学的妹妹! 看吧看吧,妹控发飙了。 狼王也没有预料到,战役会结束的这么迅速。 这架掐的一点儿都不惊天地泣鬼神。 看来,人和狼就是没法比。 他甩了甩手,捡起了书包。 第一节课是物理,预备铃一响,教室里恢复了正常,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中午放学,艾果儿还是坐着裴骁的自行车回家。 她的眼睛多尖啊,只一眼就看出了他握着车把的右手不对劲。 正老妈子化身,一个劲儿追问他的狼爪子怎么了。 这时高邈骑着自行车,风一样从他们的面前驶了过去。 艾果儿“哎”了两声,高邈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少女的玻璃心瞬间碎了一地,可怜的艾果儿还不知道,自己幻想中的初恋还没开始就已经跑步进入了结束期。 “碰到桌子上了。”一直都没有开口的裴骁却在这时道。 艾果儿的注意力被强行拉了回来,低头又看了一下,看着都疼,“回家得好好消消毒了。” 她重重地叹了口气,又念他:“这么大人了,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到家的第一件事情,艾果儿开始帮裴骁“治疗”狼爪子。 两个人坐在客厅的窗户下,一缕阳光直直地打在他们的身上。 艾果儿拿医用棉球蘸了碘伏,客厅里某狼嚎叫的声音能飘出去很远。掐架的时候是挺骁勇的,这会儿又变成了弱鸡。 艾姥姥心疼地说:“哎哟,果儿,你轻点儿。” “轻了上面的灰擦不掉。”艾果儿也很无奈的,扭头又训裴骁:“叫你不爱洗手!”她的强迫症,在这个时候发作了。 裴骁的耳朵尖动了动,做狼的时候也没见哪头狼会坐到小溪边洗洗爪子,现在他一天被盯着洗好几遍,已经很干净了。 他不是狼他知道的,可有些小毛病真的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改掉的,比如说护食、护短……其实他也找不到可以准确形容的词语。 嗷~爪子又疼了。 艾姥姥看不过眼,鼓动裴骁:“骁,果儿总是这么欺负你,掐她。” 裴骁点了点头,很古怪的眼神看了过去,一抬手,捏住了她的小圆脸,没敢使劲儿。 艾果儿反手拍掉了他的爪子,从医药箱里取出了两枚创可贴。 狼王的耳朵尖儿又动了动,那满腹的焦虑,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是爪子很疼很开心。 狼爪子被缠上了两个创可贴,某狼行动不便,改用左手吃饭,还用左手写字。 艾果儿快被他气哭了,人家左手写的字都比她右手写的好看。 其实她最近都很脆弱,看见一株小草从墙缝里挤出来,也会想哭。 她连续郁闷了好几天,连带着小u脸也慢慢向小v脸发展。 城市里下了大雪,纷纷扬扬地下了整整一夜,整个世界银装素裹。 这时,算上这个周末,离期末考试还有七天的时间。 艾青华回来了,进门的第一句话是,“果儿,你长高了!” “是吗?”艾果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又往裴骁的面前一站,还是和他差了一大截。 艾青华呵呵笑笑,跟着又说:“小骁也长高了。” 起始身高相同,差距却越来越大。 被虐到的艾果儿撇了撇嘴,叹气,一点也没有为自己即将长出来的大长腿而欣喜。 黑色的期末考试要来了,还有乌漆抹黑糟糕透顶的心情。 为了下周的期末考,艾果儿决定临时抱个佛脚,她请了裴骁给他恶补。 其实她不是不聪明,她的数学知识可以干翻初三的学霸,就是不喜欢死记硬背。 裴骁给她画了重点要背的内容。 艾果儿在看见第一个重点的时候感慨了一句:“天啊,这也要背!”然后,后头的重点一个没记住。 裴骁说了半天,艾果儿的英语书还停留在原地,他心情复杂地叹了口长气,表情像是要发火,却忽然一扭头,自言自语:“算了,我和你生不起来气。” 艾果儿又受了刺激,狼崽子都学会了人类啼笑皆非复杂的情绪,她的英语和语文不能还不及格呀! 这逻辑好像不通,反正她受了挺大的刺激,头悬梁锥刺股七天过去,脑子被那些文言文和英语单词整成了浆糊。 一睁开眼睛,是那种“我是谁?我在哪里?”的状态。 艾青华在送她上学的路上安慰道:“及格就行!” 艾果儿叹了口气,“那样我要是上不了高中怎么办?” “爸爸想过了,实在不行你就走奥赛路,拿个奖,会有高中要你的。” 是哪个作家说的,人要长大,必须得经过千锤百炼。 砸在艾果儿头上的第一锤,可能是智商问题。 砸在艾果儿头上的第二锤,可能是体型问题。 砸在艾果儿头上的第三锤,可能是初恋问题。 如今第四锤也砸了上来,她的爸爸对她也没多大信心,可见她是个让人多么失望的孩子。 初一和初二同一天考试,占用了初三的教室,是以初三放假了。 挺巧的,艾果儿被分到了九年级三班,还坐倒数第二排。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里就是高邈的座位。 老天真不厚道,这种时候还在刺激她。 先后考完了语文和英语,她软绵绵地趴在桌子上,觉得自己耗尽了体内的洪荒之力。 下午考数学,哎呦喂,终于到了能恢复一点点自信的时候。 她振奋了一下精神,拿着自己的笔袋往教室门口走去。 挺不巧的,在门口撞见了来教室拿东西的方妍诗。 两双眼睛对视了一下,很快都自动别到了一旁。 艾果儿下楼,准备回家。 方妍诗拿了自己抽屉里的小说,和门口等她的女孩汇合,快走了两步,跟在艾果儿的后面,故意很大声地说:“看见没,上一次高邈就是因为她才挨打。” “谁不认识她呀!校草的妹妹嘛!话说校草变态起来真的像个神经病,一拳就把高邈打懵了。” 这对话里的信息量可真大,艾果儿深吸了口气。 这时,后面又响起了对话声音。 方妍诗旁边的女孩似乎是料到了艾果儿就算听到了,也不能把她怎么样,又说:“你也是倒霉,只看颜值,居然喜欢上了一个变态!”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96.狼王的小心思01 此为防盗章,独家于晋江,请支持正版,谢谢!反正,现在的世道也变了,以前是勇者胜,现在是不要脸就能世界无敌。 该怎么着就怎么着,第二天一早艾果儿照样赖在裴骁的房间里不走……因为不想写寒假作业。 裴骁的鼻子很灵敏,尤其是以前吃多了生|肉,对一些血|腥气特别敏锐。 他知道的,艾果儿的生理期一共持续了五天。 这五天里,她受到了狼后般的待遇,没哭没求,一笔没动,裴骁便帮她写完了语文作业。 艾青华心血来潮检查了一下艾果儿的作业,还夸她:“呦,这字有稍许的进步。” 艾果儿咧嘴一笑,笑得很是心虚。毕竟,东窗事发已经不止一次了。 五天之后,刚好是大年三十。 艾家的年夜饭是属于实用型的,就是那种大锅炖肉,大碗盛汤,并不精致的类型。 可两小东西干掉了整整一锅的小酥肉,也是让艾青华叹为观止。 裴骁就算了,正长身体的男孩子,吃的很多那是肯定的。 他女儿……锅里的最后一块酥肉已经被裴骁夹在了筷子上,他女儿到底是多用筷子很多年特别有优势,熟练地用筷子一别,肉就掉回了锅里,另一只手早就拿好了勺子,连汤带肉,盛到了她自己的碗里,还得意地冲裴骁笑。 他和穗儿的孩子,没有长成穗儿那种温柔的女人,并且越长越歪。 艾青华花了整整一夜的时间,才勉强接受了这个现实。 第二天一早起床,艾姥姥已经煮好了上供用的肉。 他女儿的生曰就是大年初一。 穗儿也是这天走的。 这是个举家悲伤的日子。 艾青华会在这一天不如往常爱笑,艾姥姥像是更年期又回来了易燃易爆。 裴骁早两年前就有了这个认知。 一直等到十点,艾果儿还没有从楼上下来,他伸长了狼颈探了好几次,终于决定上楼看看。 轻轻地敲了一下她的房门,屋子里传来了清丽的少女声音。 “干吗?” 裴骁将门推开了一条缝,探头进去,“你不吃早饭啊?” “昨晚上吃的太多,不饿。”坐在书桌前的艾果儿极力掩饰着自己的不自在。 裴骁默默地关上门,在心里默数了十秒,又猛地一推门。 塞了一嘴锅巴的艾果儿,瞪圆了眼睛。 偷吃被发现,挺没意思的。 四目相对,裴骁又默默地关上了门,这一次他拐回了自己的房间,很快就献出了自己的“存粮”。 只不过艾果儿没动,吃中午饭的时候她下了楼,给没见过面的妈妈上了炷香。 中午饭吃了半碗,喝了半碗汤,一句话没说就又上去了。 晚饭没下来,又说自己不饿。 今天一整天艾青华和艾姥姥也没怎么吃饭,晚饭时偌大的饭桌只有裴骁一个人。 关键还吃的特别晚,他狼吞虎咽地塞了五个包子,本来还想吃第六个,伸出去的手顿了一下,又缩了回来。 吃完饭,他把碗筷洗干净,白色的盘子里还放着两个没有吃完的包子,他默默地揣上了楼。 一推门,艾果儿正在和他送来的牛肉干儿较劲。 四目又相对,裴骁一闪身进来,把包子递了过去。 艾果儿没接,嘴里嚼着牛肉干,叹了口气说:“骁,我是不是特别没有良心啊?” “嗯?”裴骁没懂她的意思。 就知道他不会懂的,所以才可以说给他听。 坐在床沿儿的艾果儿,拍了拍自己的小床,示意他坐在这里。 跟着又重重地叹了口气:“我没见过我妈,见过照片儿,挺漂亮的,生我的时候才27,大出血,人没救回来。前几天我还在想,我人生挨的第一锤是智商问题,现在想想不对,我人生挨的第一锤其实是没有妈妈。可你知道吗?妈妈对我来说就是一个名词,我没有一点关于她的记忆。我觉得我应该特别悲伤的,比我爸和我姥姥都悲伤,可我悲伤不起来。肚子还是会饿,还是会想吃东西,我好像特别没有出息。” 坐在她身边的裴骁没有出声音,艾果儿顿了一下,紧皱了下眉,接着又说:“还有,我不是杀人犯。真的,我也不想的。虽然爸爸和姥姥从来都不说,但是别人说过的,我妈是因为生我才没的。你看小说上总写这叫克母,我爸没有把我送到哪个尼姑庵都是谢天谢地。可能他也会在心里拿我和我妈做比较谁更重要,可惜他没有选择的余地。” 大姨妈果真带来了青春期。 再没心的孩子也会在这种时候,变得敏感又矫情。 裴骁感觉的到她的不开心,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拧眉思索了好一会儿,讲了那头母狼的故事。 “我生病,母狼把我送到林场之后,就被隔壁村的人打死了。我好了之后,一直在等它来接我,它没有来。后来我听懂了人话,林场爷爷的葬礼上,我见到了那个人,咬烂了他的脖子。他们要打死我,艾叔叔带着我连夜跑了…” 故事特别简洁,依旧不带啥感情色彩,以至于艾果儿特别想知道他写作文时的800字都是怎么凑够的。 又想着她爸也真是的,什么事儿都不说,她要是老早知道他一口能咬烂别人的脖子,那会儿她还敢捏他耳朵尖儿嘛!多危险。 总之,心情很复杂的艾果儿瞬间就忘记了自己的悲伤,问:“那人被你咬死了吗?” “没。”裴骁呲了呲牙给她看,才说:“我牙没狼尖。” “说起这些事情,那你这儿会疼吗?”艾果儿指了指自己的心脏。 裴骁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心脏,可艾果儿并不等他回答,又说:“唉,你也是没妈的孩子。”还没爹。 想到此,艾果儿把手里的牛肉干袋子主动递了过去。 可裴骁一手捧了一个包子,没手接,她便拿过了他右手的。 两个人坐在床前晃悠着脚,分享完了包子,又分享了牛肉干锅巴奶糖等等好多东西。 化悲伤为食欲,直到把艾果儿的存粮也吃得七七八八。 书桌上的小闹钟,已经指到11点了。 裴骁对了对狼爪子准备回去了,可艾果儿又说:“茶叶水喝多了,要不再聊半袋薯片的?”也就剩这点儿吃的了。 裴骁从善如流,停下了脚步。 今天是个人不圆月也不圆的夜,想看月亮都看不到的艾果儿故意问他:“你还记得你刚来我家的时候,一到月圆之夜就站到屋顶上发疯吗?” 裴晓很是后悔,他不想聊了。 可是艾果儿的爪子已经扒在了他的肩上,他撇了撇嘴,很无奈地又坐下。 艾果儿打了个哈欠,半歪在了床上,又聊:“我跟你说,我死都不会让学校里的那些女人知道咱俩没有半点血缘关系,要不然她们能弄死我。女人的嫉妒心啊~” “高邈…”裴骁主动提起,他其实是想问她还有没有在生他的气。 艾果儿露出了不屑的表情,“提他干什么,扫兴。连爱情都不敢勇于追逐的男人,根本就不叫男人。” 少女心里的英雄都会踩着七彩祥云,对狗熊一点儿都不感兴趣,是以艾果儿对于自己那段无疾而终的初恋,只想深埋到地底,再不被人提起。 裴骁的心里很高兴,狼耳朵动了动,有种想给她讲讲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的冲动。 公狼就是靠骁勇的实力来吸引母狼的注意,这是狼的天性。 一扭头,却发现,她已经闭上了眼睛。 带了些婴儿肥的小脸上,有一种醒着的时候,从来都不会有的恬静。 裴骁轻手轻脚地帮她调整好了睡姿,又给她盖好了被子。 但某人睡相很差,一脚蹬翻了被子,拽住了某狼的衣袖,还磨了磨尖利的牙齿。 12点半,悲伤的一天终于过去。 艾青华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宝贝女儿。 见她卧室的灯还在亮着,于是推门进去。 一眼看过去,惊讶的忘记了眨眼睛。 他女儿是睡的很香,就是手里还拽着裴骁的手臂。 裴骁四肢朝上地躺在床沿,半边身体悬空,整个姿势看起来又僵硬又小心翼翼,还有三分的莫名搞笑。 要知道还保留了些狼性的裴骁,一直以来的睡觉姿势都是趴着的,狼不会四脚朝天把自己最柔软的肚皮暴露出来,这是天性。 做父亲的忽然有些自责,也许他只记得自己的痛苦,忘记了孩子的。 他思索了片刻,蹑手蹑脚地后退,关灯关门。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97.狼王的小心思02 此为防盗章,独家于晋江,请支持正版,谢谢!裴骁的身上有很多的迷,比如说他是不是一睁开眼睛就在狼窝了,还有狼奶是什么味的。 迷太多的坏处就是,艾果儿已经没有兴趣去寻找答案了。 反正,问了他也不说。 期末考试的成绩不错,就意味着这个寒假艾果儿能躺着过。 这个时候只要不想起寒假作业,哪怕上学期发生的这样那样的破事儿全都历历在目,也只能被称作浮云。 毕竟,过去再让人耿耿于怀,也只存在于记忆里,无法和未来相比拟。 艾青华趁自己清闲的时候,和两个小东西谈了谈未来的事情。 实际上,这一次主要的谈话对象是裴骁,再有半年,他就要考高中了。 艾姥姥嘴里更加让人头疼的艾果儿才上初一,也就是顺带接受接受教育。 城市并不大,但高中真不少。这座城市里最好的高中是一高,其次是三高和四高,再次一点还有七高和八高,二高、五高、六高则是坏孩子的聚集地。 这是按照学校的好坏来划分的。 若是按照距离,一高在城西,离艾家很远,倒是三高和四高离的比较近。 按裴骁的成绩,考一高是没有问题的。但是按裴骁的性格,要是让他住校的话,艾青华很不放心。 他是这么一个人,责任一旦扛了起来,就没法中途放下去。 比如给艾姥姥养老的责任。 再比如养育裴骁。 可艾青华有再多的不放心,那也是他自己的,孩子的事情,自然还要征求孩子的意见。 他是这么和裴骁说的:“你要是上一高呢,八成是要住校的。你要是不想住校呢,上三高和四高也行。学习这件事情,师傅领进门,修行还得看个人。叔叔尊重你的意见,也全力满足你的要求。你呢,趁着还有半年的时间,也反复的掂量掂量。” 转头又和艾果儿说:“我已经和你的数学老师商量过了,他会积极地推荐你参加所有的数学竞赛,等你稍微有点成绩,我会抓紧时间和三高的校长联系。”这是压根就没想过她能上一高。 被区别对待的很彻底,艾果儿已经习以为常。 艾果儿也有她的担心,倒不是担心她自己,而是指着裴骁,和她爸说:“你趁早打消了让他住校的念头,就他这个暴力狂,指不定得给你惹出什么事情。” 她很讲道义,即使告状也知道打掩护,像踹坏了女厕所的门和殴打同学这样的事情,她是绝对不会告诉她爸的。 可说这话的前几分钟,艾果儿才简单粗暴地摔开了几个裴骁徒手都捏不开的核桃。 整个过程是这样的—— 一个像画卷里的贵公子,十指纤纤,紧握着核桃,不动声色地发力。 另一个简直就像神经病,披散着刚洗完的头发,一蹦三尺高,“啪”一下把核桃使劲儿地摔下去,制造了满地的狼藉。 艾青华可是眼睁睁地目睹了这一幕,他比艾姥姥含蓄,没有直接指出暴力的其实是她,只是略显发愁地轻叹了口气。 活得简单,没什么不好,可要是过于简单的话…着实是一件令人发愁的事情。 升学的话题就谈论到此。 重点被谈话的裴骁至始至终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 艾青华想,总要给他一些适应的时间。 如今裴骁在他的眼里,早已不再是那个有问题的狼崽子,顶多是一个适应能力还有些差的孩子。 倒是他女儿,他怕女孩子的青春期,会让他这个做爹的措手不及。 不过话说,他的宝贝女儿还真是个晚熟品种,小的时候换牙晚,长大了一点,青春期也比别的孩子来得晚。 这过完年都要十四了……幸好还有艾姥姥,要不然他这个爹,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女孩子青春期那些棘手的事情。 想想也是怪心酸的,穗儿要是还在,怎么着也轮不到他们来操心这些事情。 当爹又当妈的艾青华因为女儿成长中会必经的一些小事情,而感慨了一番,很快,就又把那些不知道啥时候会发生的事儿忘在了脑后。 就是这事吧,艾果儿自己也在惦记着。 年前,最后一次和喻蓝星通电话的时候,还神秘兮兮地问过她:“你来大姨妈了吗?我还没有。” 是谁跟她说的,女孩子来了大姨妈之后,胸部会变大,但很快就会不长个了。 这真是一件纠结的事情,艾果儿既想让大姨妈快点来,又不想让她来。 那边的喻蓝星刚好在生理期,肚子疼的要命,没好气地说:“下辈子我要做个男人。” 艾果儿差点笑岔气。 这个时候,幸灾乐祸的她还不知道——把什么事情挂在心上,什么事情说来就来了。 过年,最忙的人是艾姥姥,腌咸鱼,炸年菜,几乎一整天都呆在厨房。 艾青华挺不好意思地念叨:“妈,我说请个保姆……” 以前请过保姆的,可保姆一来,艾姥姥觉得自己失业了,掂着自己的小包袱要回老房子,艾青华没办法,只能又把保姆给辞退了。 果然,艾姥姥摆了摆手,不高兴地说:“请什么保姆啊!叫我说啊,还不如你再找一个。” 艾青华果断闭嘴,默默加入了剁鸡的行列中。他那双拿放大镜的手,挥舞起菜刀做动物解剖,也是像模像样。 艾果儿和裴骁最轻闲,就在房间里头,写寒假作业。 裴骁是真在写。 艾果儿是真在混,一会儿挠挠这个,一会儿摸摸那个。她坐不住的,写了没一页,扔了笔,窗户散开了一点,伸头往下看。 院子里的桂花树,被风吹的哗啦啦作响,风也送来了其他的声音。 她的耳朵尖,刚好听见了艾姥姥在厨房里唠叨的“再找一个”。 扭过头,问裴骁:“你说狼是配偶死了才会另找是吗?那有没有不另找的?就是那种独自狩猎,独自抚养小狼崽子的!” 这问题已经超出了裴骁的知识范围,他顿了笔,也扭过了头。 身姿轻巧的少女,正趴在窗户间,屋子里的暖气挺足,她穿着米白色的珊瑚绒居家服,整个人毛茸茸的,像只小熊。 只是屁股的后面,很突兀地红了一块。 裴骁的直狼脑子运转了很久,隐隐约约知道一点。 他温柔地叫她的名字:“果儿。”又招了招手。 艾果儿踢着鞋过去。 裴骁低着头在桌子里翻了很久,翻出了生物书,又摊开,推到了她的面前。 很显然,艾果儿没有会意,不满地说:“我问的问题生物书上没有。” 她有点心烦,粗鲁地把生物书推了回去。 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裴骁红了脸,眼神飘啊飘的,又把书推了过去。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艾果儿拧着眉说:“你卖萌我也不看。”把书一甩,转身跑了出去。 裴骁“哎”了一声,想要告诉她别乱跑。 她嗖一下,像一阵风一样跑下楼。 裴骁急得搓了把脸。 楼下,艾姥姥还在唠叨。 年纪大了就那样,操心的事情只有两件,一件是艾青华后半辈子的幸福,一件是艾果儿的学习。 “对,我姥姥说的对,爸,你应该再找一个老婆了。” 冷不丁,艾果儿强势插|入,她还是第一次就这个问题发表自己的意见。 艾姥姥一听这话眉开眼笑,“哎哟,果儿长大啦……” 后头还有一句“懂事啦”并没有说出来,艾姥姥一抬头,赶紧放下了手上的筷子,嘱咐艾青华:“你看着油锅。” 然后,动手将艾果儿从厨房里拉了出来。 “怎么啦姥姥?”艾果儿还啥都不知道。 艾姥姥“嘶”了声问:“你肚子不疼的?” 艾果儿仔细感觉了一下,“有点揪揪的。” “走走,快去厕所。”艾姥姥说。 孩子啊,果然是长大了,但离懂事还远着呢! 艾果儿也是花了好半天,才接受了自己来大姨妈了这个事实。 她还特地拿尺子量了量,身高153,未来的发展空间还有多大……想想她爸也就175的身高,她对自己的未来,并没有多少信心。 夜里,艾果儿替自己悲伤了一会儿,忽然想起来裴骁递给她的那本生物书,摊开的那一页,是人的生理构造吗?讲得好像有大姨妈吧! 啊啊啊,他一定是看到了! 不,会,吧?! 大写加粗的尴尬,让她想即刻结果了自己。 转念又一想,书果然是个好东西,居然教会了那头狼怎么含蓄。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98.不对劲 此为防盗章,独家于晋江,请支持正版,谢谢!裴骁的鼻子很灵敏,尤其是以前吃多了生|肉,对一些血|腥气特别敏锐。 他知道的,艾果儿的生理期一共持续了五天。 这五天里,她受到了狼后般的待遇,没哭没求,一笔没动,裴骁便帮她写完了语文作业。 艾青华心血来潮检查了一下艾果儿的作业,还夸她:“呦,这字有稍许的进步。” 艾果儿咧嘴一笑,笑得很是心虚。毕竟,东窗事发已经不止一次了。 五天之后,刚好是大年三十。 艾家的年夜饭是属于实用型的,就是那种大锅炖肉,大碗盛汤,并不精致的类型。 可两小东西干掉了整整一锅的小酥肉,也是让艾青华叹为观止。 裴骁就算了,正长身体的男孩子,吃的很多那是肯定的。 他女儿……锅里的最后一块酥肉已经被裴骁夹在了筷子上,他女儿到底是多用筷子很多年特别有优势,熟练地用筷子一别,肉就掉回了锅里,另一只手早就拿好了勺子,连汤带肉,盛到了她自己的碗里,还得意地冲裴骁笑。 他和穗儿的孩子,没有长成穗儿那种温柔的女人,并且越长越歪。 艾青华花了整整一夜的时间,才勉强接受了这个现实。 第二天一早起床,艾姥姥已经煮好了上供用的肉。 他女儿的生曰就是大年初一。 穗儿也是这天走的。 这是个举家悲伤的日子。 艾青华会在这一天不如往常爱笑,艾姥姥像是更年期又回来了易燃易爆。 裴骁早两年前就有了这个认知。 一直等到十点,艾果儿还没有从楼上下来,他伸长了狼颈探了好几次,终于决定上楼看看。 轻轻地敲了一下她的房门,屋子里传来了清丽的少女声音。 “干吗?” 裴骁将门推开了一条缝,探头进去,“你不吃早饭啊?” “昨晚上吃的太多,不饿。”坐在书桌前的艾果儿极力掩饰着自己的不自在。 裴骁默默地关上门,在心里默数了十秒,又猛地一推门。 塞了一嘴锅巴的艾果儿,瞪圆了眼睛。 偷吃被发现,挺没意思的。 四目相对,裴骁又默默地关上了门,这一次他拐回了自己的房间,很快就献出了自己的“存粮”。 只不过艾果儿没动,吃中午饭的时候她下了楼,给没见过面的妈妈上了炷香。 中午饭吃了半碗,喝了半碗汤,一句话没说就又上去了。 晚饭没下来,又说自己不饿。 今天一整天艾青华和艾姥姥也没怎么吃饭,晚饭时偌大的饭桌只有裴骁一个人。 关键还吃的特别晚,他狼吞虎咽地塞了五个包子,本来还想吃第六个,伸出去的手顿了一下,又缩了回来。 吃完饭,他把碗筷洗干净,白色的盘子里还放着两个没有吃完的包子,他默默地揣上了楼。 一推门,艾果儿正在和他送来的牛肉干儿较劲。 四目又相对,裴骁一闪身进来,把包子递了过去。 艾果儿没接,嘴里嚼着牛肉干,叹了口气说:“骁,我是不是特别没有良心啊?” “嗯?”裴骁没懂她的意思。 就知道他不会懂的,所以才可以说给他听。 坐在床沿儿的艾果儿,拍了拍自己的小床,示意他坐在这里。 跟着又重重地叹了口气:“我没见过我妈,见过照片儿,挺漂亮的,生我的时候才27,大出血,人没救回来。前几天我还在想,我人生挨的第一锤是智商问题,现在想想不对,我人生挨的第一锤其实是没有妈妈。可你知道吗?妈妈对我来说就是一个名词,我没有一点关于她的记忆。我觉得我应该特别悲伤的,比我爸和我姥姥都悲伤,可我悲伤不起来。肚子还是会饿,还是会想吃东西,我好像特别没有出息。” 坐在她身边的裴骁没有出声音,艾果儿顿了一下,紧皱了下眉,接着又说:“还有,我不是杀人犯。真的,我也不想的。虽然爸爸和姥姥从来都不说,但是别人说过的,我妈是因为生我才没的。你看小说上总写这叫克母,我爸没有把我送到哪个尼姑庵都是谢天谢地。可能他也会在心里拿我和我妈做比较谁更重要,可惜他没有选择的余地。” 大姨妈果真带来了青春期。 再没心的孩子也会在这种时候,变得敏感又矫情。 裴骁感觉的到她的不开心,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拧眉思索了好一会儿,讲了那头母狼的故事。 “我生病,母狼把我送到林场之后,就被隔壁村的人打死了。我好了之后,一直在等它来接我,它没有来。后来我听懂了人话,林场爷爷的葬礼上,我见到了那个人,咬烂了他的脖子。他们要打死我,艾叔叔带着我连夜跑了…” 故事特别简洁,依旧不带啥感情色彩,以至于艾果儿特别想知道他写作文时的800字都是怎么凑够的。 又想着她爸也真是的,什么事儿都不说,她要是老早知道他一口能咬烂别人的脖子,那会儿她还敢捏他耳朵尖儿嘛!多危险。 总之,心情很复杂的艾果儿瞬间就忘记了自己的悲伤,问:“那人被你咬死了吗?” “没。”裴骁呲了呲牙给她看,才说:“我牙没狼尖。” “说起这些事情,那你这儿会疼吗?”艾果儿指了指自己的心脏。 裴骁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心脏,可艾果儿并不等他回答,又说:“唉,你也是没妈的孩子。”还没爹。 想到此,艾果儿把手里的牛肉干袋子主动递了过去。 可裴骁一手捧了一个包子,没手接,她便拿过了他右手的。 两个人坐在床前晃悠着脚,分享完了包子,又分享了牛肉干锅巴奶糖等等好多东西。 化悲伤为食欲,直到把艾果儿的存粮也吃得七七八八。 书桌上的小闹钟,已经指到11点了。 裴骁对了对狼爪子准备回去了,可艾果儿又说:“茶叶水喝多了,要不再聊半袋薯片的?”也就剩这点儿吃的了。 裴骁从善如流,停下了脚步。 今天是个人不圆月也不圆的夜,想看月亮都看不到的艾果儿故意问他:“你还记得你刚来我家的时候,一到月圆之夜就站到屋顶上发疯吗?” 裴晓很是后悔,他不想聊了。 可是艾果儿的爪子已经扒在了他的肩上,他撇了撇嘴,很无奈地又坐下。 艾果儿打了个哈欠,半歪在了床上,又聊:“我跟你说,我死都不会让学校里的那些女人知道咱俩没有半点血缘关系,要不然她们能弄死我。女人的嫉妒心啊~” “高邈…”裴骁主动提起,他其实是想问她还有没有在生他的气。 艾果儿露出了不屑的表情,“提他干什么,扫兴。连爱情都不敢勇于追逐的男人,根本就不叫男人。” 少女心里的英雄都会踩着七彩祥云,对狗熊一点儿都不感兴趣,是以艾果儿对于自己那段无疾而终的初恋,只想深埋到地底,再不被人提起。 裴骁的心里很高兴,狼耳朵动了动,有种想给她讲讲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的冲动。 公狼就是靠骁勇的实力来吸引母狼的注意,这是狼的天性。 一扭头,却发现,她已经闭上了眼睛。 带了些婴儿肥的小脸上,有一种醒着的时候,从来都不会有的恬静。 裴骁轻手轻脚地帮她调整好了睡姿,又给她盖好了被子。 但某人睡相很差,一脚蹬翻了被子,拽住了某狼的衣袖,还磨了磨尖利的牙齿。 12点半,悲伤的一天终于过去。 艾青华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宝贝女儿。 见她卧室的灯还在亮着,于是推门进去。 一眼看过去,惊讶的忘记了眨眼睛。 他女儿是睡的很香,就是手里还拽着裴骁的手臂。 裴骁四肢朝上地躺在床沿,半边身体悬空,整个姿势看起来又僵硬又小心翼翼,还有三分的莫名搞笑。 要知道还保留了些狼性的裴骁,一直以来的睡觉姿势都是趴着的,狼不会四脚朝天把自己最柔软的肚皮暴露出来,这是天性。 做父亲的忽然有些自责,也许他只记得自己的痛苦,忘记了孩子的。 他思索了片刻,蹑手蹑脚地后退,关灯关门。 光线暗下来的那一瞬间,狼眼睁开了一只,忽闪了一下,很快又闭紧。 第二天一早,艾果儿醒来的时候,手里头捏着昨晚上没吃完的半袋薯片。 这是大年初二,冬天的太阳,划破了云层,艾家经历了前一天的悲伤,终于又恢复了正常的氛围。 艾果儿吃完了早饭,蹦哒到了院子里喂金鱼。 艾姥姥也跟了出去。 这个时候,艾青华放下了报纸,淡淡地说:“裴骁,下不为例。” “嗯?”裴骁停止了咀嚼,一脸懵的表情。 艾青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的慢条斯理:“你懂的。” 小子,别装蒜。 果然和故事里讲的一样,男主角因为这样那样的打击性格偏激,只有对着女主角的时候才会有前所未有的耐心。 肖绣把自己幻想成了女主角,男主角自然是裴骁。 她继续制造着和裴骁相处的机会,希望能以自己的诚意感动他。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99.不寂寞 此为防盗章,独家于晋江,请支持正版,谢谢!“嗯嗯,是的。” “可你姓艾,他怎么姓裴?” “他姓我妈的姓。”艾果儿连眼睛都不眨地扯着谎。 没办法,现在全校都在打听她和裴骁是什么关系。 “他是男生,姓你妈的姓,你爸是倒插门吗?” “你爸才倒插门呢!” 艾果儿把语文书“啪”一下拍在了桌子上,强行结束了无聊的话题。 周围的女生做惊恐状,全都散开了。 艾果儿翻了翻眼睛,默默叹一口气。 这就是为啥她让裴骁在学校里,装不认识她的原因。 这些女人八卦起来简直要命。 可现在大家都知道他是校草的妹妹,问姓氏怎么不一样的还算客气。 还有个好事的男同学,嘴欠地道:“艾果儿你妈肯定是个大美女,你爸是不是长得有点儿对不起观众了?” 女儿像爹…… 尼玛! 暴怒的少女唤醒了体内的蛮荒之力,揍了那男同学一顿。 那男同学也是奇葩,叫嚣着“好男不和女斗”,一溜烟儿地跑到三楼,找裴骁告状。 裴骁看着那位男同学默然无语,心里倒是有句话没说出来,她掐他的时候,他的战斗力也是从狼王直接掉成了弱鸡,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尤其是今天早上,她抢他零用钱的时候。 毁坏学校公物,罚款两百那事儿,挨罚的时候,艾果儿还挺像个人的,觉得这事儿是因她而起,主动承担了一百块钱的罚款。 她俩的零用钱一样,每月三百块,月初就没了三分之一,意味着这月艾果儿得穷吃土。 果然,艾果儿虽然最近减肥在主食上克制了不少,但因为总饿零食的消耗量不由自主增大了。 她靠着两百块撑了十八天,一翻兜只剩下一块钱,想想这月大,后面还有十三天,这一块钱就是一天花一毛,也花不到月底。再说了,一毛钱能买个屁。 好巧不巧,艾青华出差了,艾姥姥抠的很,只借钱不给钱,问她借,意味着下个月还得穷吃土。 艾果儿知道裴骁还有钱。 裴骁大概是在原始社会呆的久了,不大会花钱,只要一日三餐吃饱,他对生活没有其他的要求,顶多是偶尔储存一袋牛肉干。 可艾果儿觉得他抠的程度与艾姥姥并驾齐驱,想啊对自己都舍不得花钱的人,对别人肯定更抠。 艾果儿以己度人地想裴骁肯定不会把钱借给她,思量了许久,就在今早上学的路上,用上了计。 “裴骁,听说这家的肉包子特别好吃,你买两个,咱俩一人一个。明天,我再买一个给你。” 虽然早上已经吃过了早饭,但裴骁对带肉的吃的没啥抵抗力,他点点头,慢吞吞地把手伸进了校服里。 等他掏出了钱包,艾果儿趁其不备,抢了就跑。 她都计划好了,裴骁要是追她的话,她就躲到女厕所里不出来,他总不能再把女厕所的门踹烂。 只是裴骁根本没有追,看着热腾腾的包子,咽了咽口水,然后和卖包子的一起,在风中凌乱。 钱包里还有一百八十多块。 其实她想要钱的话说一声就好了,院子葡萄架下的石头洞里,他还藏了好多呢!都快藏不下了。 还是上午第二节下课,艾果儿的嘴里衔着学校小卖部最新款的面包,把钱包还了回去。 裴骁一翻钱包里头,居然还有一百块钱。 艾果儿含着面包,说出的话乌拉不清。 但裴骁,居然很奇迹地听懂了。 她说:“我拿走了八十,下个月还你。”前半句是人话,后半句是鬼扯。 裴骁深知她说话不算话的个性,挠挠头,把钱包里的一百块扯了出来,递过去。 “你不花啊?总得买买本子和笔什么的呀!” 艾果儿的良心,在这一瞬间,受到了强烈的冲击。她决定下个月一定得把那八十块还给他,一个月要是还不完的话,她可以分期。 可接下来,她就变卦了。 只听裴骁说:“我还有。” 艾果儿的眼睛瞬间如一百瓦的电灯一样,锃亮锃亮的,八卦地问:“你还有多少?” “没数过。”裴骁如实说。 哇,那就是很多。 艾果儿果断伸出了罪恶的小手,接过了那一百块,把钱装到了兜里,才说:“我下个月还不了你这么多……” 裴骁摆手:“不用还。” “哥哥,你真是太好了。以后我要是没钱了,都向你借吧!”艾果儿摇着裴骁的手说。现实如她,也只有看在钱的份上才会叫一声哥。 裴骁快被摇晕了,晕乎乎地点了点头。 两个人说话并没有刻意背着人,一言一行自然会落到别人的耳朵里。 于是大家都知道了,校草不仅跑得快,踹得狠,还是个十足的妹控。 艾果儿一下子多了很多的女性朋友,有一个班的不一个班的,也有一个年级的不一个年级的。 大多数都是自己凑上来的。 她并不认为是自己的女性魅力增加了,因为那些凑上来的女生十有八九会说:“好羡慕你啊艾果儿,校草要是我哥就好了。” 艾果儿撇撇嘴心说,肤浅的你们是不知道,他现在撒尿的第一个动作,还和狼的近亲——狗狗差不多,总是忍不住抬一下右腿呢!吼吼吼,笑死人了。 但,吃人的嘴软,她只能点着头附合。 对,我哥可好可好,可帅可帅,堪称完美。 回家和喻蓝星通电话,艾果儿说的就都是心里话了:“我们家的狼崽子最近可像人了,放屁都知道躲厕所里。” 裴骁默默地飘过她的房间门口,装着什么都没有听到。 嗷,其实好凌乱的。 一眨眼睛,开学都两个多月,北风刮了起来,校园的枫树,犹如披上了金色的外衣。 学校的男男女女,早已经接受了校草的妹妹不是个美少女这个事实。 就是艾果儿自己还不能接受。 面前的这个女生好像是九年纪的,和裴骁不在一个班,长相嘛,皮肤白白净净,眼睛很大,睫毛很长,和裴骁一样是个睫毛精。 如今她白净的脸上染上了红晕,手里捧着一个粉红色叠成心形的信。 这已经是这个星期的第二封了,艾果儿用脚想都知道信不是给她的,而是让她代为转交。 这些疯狂的女人也太坏了,她才七年纪,让她转交情书,简直是荼毒她幼小的心灵。 艾果儿在心里叹了口气,说着很标准的官方话语:“信我帮你转交,但他回不回我可不知道哦。” “谢谢你小妹妹,信送到就好。”女生特地低了头道,临走的时候,还给了艾果儿一块糖。 哄小孩儿呢!艾果儿受到了强烈的刺激,腿长有什么……就是了不起。 艾果儿把那块糖在手心里焐了很久,回到家就剥开了,塞到了艾姥姥的嘴里。 “甜吗?”她问。 艾姥姥眯着眼睛说:“甜齁了。” 艾果儿叹了口气道:“这就行。” 转身就去了裴骁的房间,开始写作业。 裴骁还正奇怪呢,今天她居然一句牢骚话都没有。艾果儿脸拉的老长,从书包里掏出了两个奇怪的东西,扔到了他的面前。 一个粉红色,另一个是比粉红还浅的粉红色。 “什么?”裴骁习惯性地先嗅了一下,跟着就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他被上面奇怪的香味呛着了。 “情书。”艾果儿压低了声音,做贼似的,还看了看门的方向。 “啥?”裴骁的狼眼眯了一下。 就知道这哥哥不懂,她再一次把声音压得很低,“求爱信。” “你你……我……”裴骁很显然受到了惊吓。 艾果儿会了意,掐了他一把说:“我是有病才给你写情书呢!这是别人给你的,有一个小姐姐腿特别长,叫什么名字,信上肯定写的有,你自己拆开看。” 裴骁翘了翘上嘴唇,把那两封信扔到了一旁。 “你不看啊?”艾果儿的眼睛里闪着八卦的光,说实话,她是挺想看的。 “嗯。”裴骁低了头继续算题,淡淡的鼻音,以示回应。 “你不想谈恋爱吗?”艾果儿在心里为那两个写信的女生默哀了一秒钟,跟着继续八卦。 裴骁皱眉,摇头。“谈恋爱干什么?” “谈恋爱就谈恋爱啊!对上眼儿了就在一起,烦了就分开呗!大家都那样,我们班就有两对儿。” “分开?狼只会在自己的配偶死了,才会找新的。”裴骁很认真地说。 艾果儿自己也没吃过猪肉,提起谈恋爱这个话题两眼一摸黑,她转了转手里的笔好奇地问:“那狼是怎么谈恋爱的?”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100.小生命 此为防盗章,独家于晋江,请支持正版,谢谢! 这么想着的时候,以肖绣发起的所谓的孤立,在艾果儿眼里,就成了狗屁。 人是这样的,自己干了亏心事,总是要做点什么掩盖一下。 肖绣很快就和她们一个班的王启程谈起了恋爱。 这个王启程是她们班的班长,学习一向不错,什么科目都能拿个第一,当然除了那个艾果儿最拿手的数学。 照常理说男孩一般都不会参与到女孩子勾心斗角的各类小事中,王启程那个二逼不仅参与了而且热衷,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奥数竞赛的名额只有一个。 有了艾果儿,就没他。 各种的小鞋穿的简直是酸爽,上其他课做奥数卷子被告发就算了,妈蛋,上个厕所都会被人检举抽烟也是醉了。 被一个女老师搜完了身,什么东西都没有搜出来,女老师还悻悻地道:“小小年纪不要不学好。” 艾果儿知道自己是被陷害的,而且栽赃她的人,恐怕最愿意看到的就是她和老师干了起来,她黑着脸没有反驳,心里又生气又委屈。 她不想和那些凡夫俗子翻脸,但境遇告诉她,可能再不翻脸,别人就把她当成了hellokitty。 艾果儿在被搜身的那一刻,有多生气后劲儿就有多大,她很理智地想,自己要么不发威,一发威就得干翻了一票。 她一语不发地回了教室,一抬眼睛,就看见了肖绣似笑非笑的表情。 她很奇葩地隐忍了几天,赶在上体育课之前的课间,她站上了讲台,用清丽的嗓音喊:“大家静一静,我有话要说。” 有好多同学都在换运动鞋,一听见她的声音,纷纷抬了头。 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大声地念:“亲爱的绣,自从那日一别,对你不甚想念,想念你黑色的大眼睛,想念你可爱的笑容,想念你发丝上的洗发水香味,想念你用的沐浴乳……听闻你和同班的同学谈起了恋爱,你就是那宽广的大海,一艘普通的小破船怎么配在宽广的大海上航行呢!小破船迟早会被海浪掀翻的。我这艘重达好几十吨的大船,搁浅在海滩,等候你的重新拍岸。” 顿了一下,她笑着道:“肖绣,信我给你送到了啊!” 王启程这艘小破船的脸都白了,狠狠地瞪了肖绣一眼,打开后门奔出了教室,关门的后坐力太大了,以至于后门上面的窗户嗡嗡地颤抖了起来。 艾果儿看的直想笑。切,就这么点心理承受能力。像这样的情书,她准备了好几封,看来是用不上了。 这时,肖绣吼了一声:“艾果儿,你什么意思?” 艾果儿很无辜地耸了耸肩,“我,代人传话啊。”代谁传的,你们使劲儿猜去。 其他的人都在窃窃私语,“代人传话”这四个字的杀伤力很大,代的是谁呀,大家不由自主地往校草的身上想。 可肖绣自己的心里很明白,艾果儿刚刚念的鬼东西,肯定不是裴骁写的。 她百口莫辩,气冲冲地跑出了教室,去找王启程。 这节体育课,王启程和肖绣一块儿缺了席。 体育老师点名,末了还问了一句,“你们班长呢?怎么带头旷课?” 站在第一排的艾果儿声音很大地说:“失恋了,没准儿正躲在哪儿哭呢!” 其他的同学“轰”一声全都笑了起来。 倒不是幸灾乐祸,只是这事儿,谁都不是当事人,不笑难道还哭啊! 艾果儿:切,告状谁不会呀! 她不止会告状,还会攻心。 就是那封代写的情书,好难啊!她想了整整两天。 文笔……还是不提了。语文老师知道会尴尬死的。 事情发酵了两天,肖绣终于知道艾果儿是个不好惹的,但追悔莫及,王启程对她有满腹的怀疑,对他自己则是一肚子的不自信。 他甚至连跑去向艾果儿确认情书到底是谁写的勇气都没有,心里却早已盖棺定论。他的学习是不错,可那个高年级的校草,不仅是校草,还是学霸。 有些事情是要埋藏在心底一辈子,死都不会说出去的。解释不清的肖绣最终选择了和王启程分手,这场恋情满打满共还没维持一个月。 分了手的王启程,对前女友的恨,完爆了抢走他竞赛名额的艾果儿,也就忘了继续找岔。 肖绣也再不敢惹她,这个疯起来连自己亲哥都坑的疯女子,肖绣表示了…惹不起她躲总行了吧! 艾果儿又恢复了在英语课上,写奥数卷子的自在日子。 竞赛的时间越来越近,中考的日子也即将来临。 忽然有了一个莫须有前女友的裴骁,在得知前女友的事情时,懵逼了一刻,转眼就忘在了脑后。 毕竟都是前女友了,不管真假,也就是和现在的生活没有一点儿关系。 现在,他每天在痛苦中度日。 做不完的卷子,写不完的作文,他自己都记不清楚,有多少天没帮艾果儿写过语文作业了,因为好多天都没和她一起写过作业了。 他的心里沉甸甸的,除了这个,其他全部都是浮云。 前桌的沈煜和白晓正在闹分手,有一回上自习课的时候,他听见白晓说:“反正我学习差,考不上三高的。与其到那个时候分手,倒不如现在就分手。” 沈煜喋喋不休,和白晓阐述了对异地恋的看法。 他太啰嗦了,裴骁替他总结了一下,主要的论点有以下三条: 一,距离产生美;二,不经历磨难怎么见彩虹;三,顺带考验彼此的忠诚度。 狼的世界很简单的,要组团捕猎,落单非死既伤。 人的世界就比较复杂,裴骁想了两天,背着艾果儿,给艾青华打了电话。 “叔叔,我想休学。”电话一接通,他就表明了自己的想法。 电话那边的艾青华倒抽了一口凉气,不解地问:“为什么?” 理由是早就想好的,裴骁说:“我觉得我还是有点不能适应现代社会,书看得越多,头脑越乱,我想停下来静一静、想一想…关于很多事情。” 裴骁在艾青华的印象里是不善言辞的,更多的时候都是只做不说,讨厌解释。 这样的裴骁还是他第一次见到,他很轻易就被说服了。 追根究底,从心理上来讲,现在的裴骁,本来就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期。 他没办法将现在知书达理的裴骁,和几年前不顾一切冲上去咬烂别人脖子的裴骁,联系在一起。 时间是个好东西,慢下来,或许还有更惊艳的事情。 休学的事情,远在外地的艾青华远程操控,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才办理妥当。 艾果儿一点都不知情,五月假期后的第一个周一,起了个大早的她发现裴骁还在懒床,二话不说就把他拎了起来。 裴骁揉了揉困倦的眼睛,无辜地道:“我休学了,9月1号开学的时候再去。” 艾果儿瞪大了眼睛…居然还有这种操作! 这刷新了她对上学的认知。 艾果儿也给艾青华打了电话,“爸爸,为啥裴骁可以休学我不可以?” 电话那边的艾青华又倒抽了一口,这一次,他很严肃地说:“艾果儿,快要竞赛了,请用名次来证明你的智商没有问题。” 有记忆以来,她爸很少会连名带姓的叫她。每一次这样叫的话,基本上是代表,很好脾气的她爸真的生了气。 艾果儿撇了撇嘴,果断放弃了挣扎。 是的,她得用竞赛的名次来证明她的智商不存在一点问题,她只是天真烂漫,想要活得简单而已。 看来事情也没自己想象的那么糟糕,艾青华脑子一抽,甩着车钥匙说:“小骁,咱们一块儿送小果儿去上学。” 路上,奇葩爸说奇葩:“你和哥哥应该多亲近亲近。” 奇葩在心里说,“他没我高也没我胖,怎么看怎么像弟弟。” 奇葩不是不想和她爸说话,而是…… 她从后视镜里瞧了瞧后头蹲在座位上的裴骁,压低着声音问:“爸,他咬人吗?” 她爸囧了。 这话听着,“他”特别像“它”。 这会儿裴骁要是能配合地伸出舌头来,那就更绝了。 艾青华咳嗽了一下,囧囧地说:“不咬。” 怕他女儿不相信,又强调:“真的。” 艾果儿压根就没看她爸诚恳的小眼神儿,又瞄了瞄车后座的裴骁,心里还是毛毛的。 到了学校之后,艾果儿趁着还没上课,悄悄地和好朋友喻蓝星说:“星,我跟你说,我们家来了个狼崽子!”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101.不如狗 此为防盗章,独家于晋江,请支持正版,谢谢!“哦,我爸爸出差带回来的。” 艾果儿是个谎话精。 高邈似乎早已习惯了和裴骁的无法沟通,放学同行的路上,重复的问题又问了一遍艾果儿。 碍于面子问题,艾果儿死活都不会告诉他的,说完后还仰头和裴骁对视了一下,那意思很明白的:你不要揭穿我啊! 裴骁才懒得管这些凡尘俗事,他是个很敬业的车夫。 还是同行到前川路口,两车分别。 如此两个星期过去,这时候艾果儿终于能够活动自如,那个神清气爽啊。 但有车坐,谁还步行。 就是不知道最近是不是骨头汤喝的太多她忽然长个了,坐在裴骁的双臂间,越来越伸不直腰。 已经算和艾果儿熟识了的高邈,这天中午,很适时地提出了一个建议。 “艾果儿,你坐我的车吧,我后面有座儿,坐着会舒服一点。” 某狼正在开锁,一听见这个,狼眼一蹙。 好在艾果儿是个矜持的少女,对于高邈莫名其妙的示好,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不用不用,一会儿到了前川路口还得换,怪麻烦的。” 心里头却怪怪的,同行的路上,她不由自主偷看了他好几眼。 高邈这男生,长得其实挺帅的,身高可能就比裴骁低了一点,但比裴骁时髦多了,留着时下流行的韩式明星发型,戴着黑色的鸭舌帽,看起来干净极了。她压根没想起来,裴骁的发型不美丽是因为谁来着。 这时候,艾果儿的小心脏不自主地跳快了两下,第一次发现,同行的路途也太短了,才到路口,裴骁便猛地一拐。 艾果儿伸长了脖子和高邈再见,跟着便埋怨裴骁:“你拐那么急干什么呀?”小脸儿绯红绯红的。 爱情来得既突然又奇怪。 裴骁低头,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奇怪的她。 有一种被人窥透了心事的错觉,艾果儿心虚,不说话了。 少女的心事,肯定不会和狼崽子述说。 他听不听得懂是一回事,会不会被他笑话又是另外一回事。 艾果儿忍了两天,终于忍不住和喻蓝星通电话。 艾果儿光讲她和高邈是怎么认识的,都讲了小半个小时。 重点说了高邈的身高,还有黑黑的眼睛,隐去了他额头上新长出来的两颗红痘痘。 青春期嘛,长个几颗青春痘,那是难免的事情。 而且,更加重点说了,他好像对她有意思。 电话那边的喻蓝星对高邈的长像有点儿想象无能,打了个哈欠问她:“有你们家狼崽子帅吗?” “和我哥…不一样的帅法!”艾果儿想了一下,形容词缺乏,都怪自己语文没有学好。 “你哥?你们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明白我说的了吗?” 喻蓝星:“不明白怎么不一样了!” 艾果儿哼唧了半天,她自己也说不好:“反正就是不一样。” 艾果儿在喻蓝色的眼里,就是不成熟的代表,她道:“那男生都上初三了,很快你们就不在一个学校,你有信心谈异地恋吗?” “我没有说要谈恋爱啊!”艾果儿的脸都红透了,“人家又没有说要追我。” “那他要是追你了呢?” “那我要好好考虑考虑。”艾果儿很矜持地说完,又讲了:“他就算上了高中,我们也在一个城市的,不算异地。” “不一个学校,不能天天见面,只能打打电话,和异地恋有啥区别!”喻蓝星没好气地强调。 本次通话一个小时零七分钟二十三秒,少女内心想要恋爱的火焰被彻底点燃了。 躺在床上的时候,还忍不住翻来覆去地想,高邈要是真追她了,该怎么办呀? 是啊是啊,异地恋什么的最烦了。 恋爱的八字还没一撇,烦恼先来了。 裴骁觉得这几天艾果儿特别不对劲,尤其是碰见高邈的时候,坐在他身前的她,总会下意识地夹紧了臂膀,说话也变得细声细气,连他都能感觉到她的紧张。 从外貌体型到潜在的武力值,裴骁分析了又分析,还是想不通高邈有什么好让她害怕的地方。 弄不懂归弄不懂,裴骁的身体很正直,从心出发,开始排斥高邈。 只不过放学的时间是没法改变的,一个人若总想跟着他们,就不会轻易被甩掉。 裴骁晚走了几分钟,到达停车区的时候,却发现早到的艾果儿正在和高邈热聊。 他们在聊的是最近刚出的一部武侠动漫。 能找到一个聊得来的话题,实在是不容易呢! 裴骁来的时候,艾果儿正在吐槽:“动漫出的太慢了,一个月就出一集,我真怀疑这个是不是要等到我结婚了它才能完结。” 高邈听的直笑,顺便伸出了手和裴骁打招呼,“来了,都等你半天了。” 裴骁拉着脸,没说话。 高邈很小声地和艾果儿说:“你哥的性格太差了,我说十句他都不回我一句。” 艾果儿撇嘴:“他就这样。” “真怀疑你们不是一个妈生的。” 艾果儿眯着眼睛笑:“……”不仅不是一个妈,还不是一个爹的。 很快要到圣诞节。 学校门口的小卖部,家家都在卖那种带包装盒的苹果。 裴骁连续好几天,每天都要带回家好几个。 艾姥姥很高兴地宣布,他们家至少两礼拜都不用买水果了。 连续夸了裴骁好几次有出息! 把圣诞节过成了情人节,也就那些疯狂的女人才能干出来这种事情。 艾果儿不屑,对此嗤之以鼻。 她其实很惆怅的,因为她一个苹果都没有。 自己倒买了一个,买的时候心里想着送给高邈,可少女心是玻璃做的,少女的矜持不允许她这样做。 苹果又带回了家,削了皮,自己惆怅地啃掉了。 圣诞节这天刚好是周五。 初三比初一多了一节课,艾果儿通常都是等裴骁放学,一块儿回家的。 好在,一节课也就45分钟,一套奥数卷子都做不完,裴骁就放学了。 可今天艾果儿实在没有心情做卷子,心里总是想着,今天和高邈分别的时候,要不要和他说一句圣诞快乐。 少女心就是这么的纠结,平生第一回暗恋,艾果儿觉得自己忽然也变得俗不可耐。 初三下课的铃声响了,艾果儿磨磨唧唧地收拾着书包。 才走到教室门口,碰到一块儿下来的裴骁和高邈。 三个人结伴往停车区走。 走到稀稀拉拉没剩多少辆自行车的停车区,裴骁到里头推车,高邈忽然慢了一步,对立在外头的艾果儿说:“圣诞快乐!” “嗯?” 艾果儿还没有反应过来,高邈从书包里掏出一盒包装很精美的巧克力,递了过出。 周围的环境很嘈杂,饶是如此,艾果儿还是听见了自己心跳的声音。 平生头一回有男生送巧克力给她。 她傻愣愣的没有动作,在裴骁推着自行车出来之前,高邈很快速地把巧克力塞进了她的手里。 这一路上,心虚的艾果儿和高邈,一句话都没有再说。 巧克力一直被艾果儿小心翼翼地拿在手里,快到家门口的时候,她才取下了书包,把巧克力装了进去。 这期间,裴骁一直关注着她的动作。 艾果儿装好了巧克力之后,冲他举了举拳头:“不许告诉姥姥,上次别人给你写情书,我都没有告诉姥姥。” 等了一下,她又说:“也不许告诉爸爸。” 裴骁的心情有点儿不好。 因为艾果儿盯着那个巧克力盒子,已经傻笑了半个小时,奥数卷子就写了一道题,还是错的。 裴骁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巧克力抢到了手,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拆开了包装。 艾果儿一个饿狼扑食,和他争抢,可她还是慢了,他已经剥开了一颗塞进了嘴里。 “要死了,死裴骁!”她自己都舍不得吃的。 艾果儿很生气,夹着自己的书本和巧克力,回了自己的房间。 本来把巧克力放进了书桌的抽屉里,想了想不放心,藏在了衣柜里。 那巧克力又甜又腻,裴骁忍着恶心,恶狠狠地嚼碎,咽到了肚子里。 想了整整一夜,越想越不对劲。 早起,艾果儿和艾姥姥,一块逛超市去了。 裴骁在房子里转悠了又转悠,像一头离了群的狼似的,满腹的焦虑,最后不由自主转悠到了艾果儿的房间里。 他的鼻子很灵敏,没费多大劲,就从衣柜里翻找出了那盒巧克力。 巧克力一共有九颗,昨天他吃了一颗,还剩八颗。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102.艾家往事1 此为防盗章,独家于晋江,请支持正版,谢谢! 11:50放学,平时死慢死慢的裴骁把课桌上的书往书包里一放,“嗖”一下,第一个跑出了教室。 他前桌的高邈,只觉一阵风从他的面前刮过,再一扭头,后面的人没了,嘟囔了一句:“见鬼了。” 嗯,确实见鬼了,事出反常必有妖。 裴骁都已经这么快了,到一楼的时候,还是被那个“小妖精”抱怨:“死慢死慢的。” 艾果儿倚在教室门口,像老佛爷似的伸出了手,让他扶来着。 裴骁却皱着眉说:“抱,扛,背,选。” 多说几个字能死人的! 不过,尽管他的话语简洁,艾果儿还是听懂了,其实早上来的时候,就是他把她从停车区背到的教室门口,但早上人少,现在人多。 艾果儿动了动递过去的手,坚持己见:“扶。” “选。”裴骁眼皮子一翻,一动不动,又说:“我选了啊!” 居然学会威胁了!还真是近朱者赤。仔细想想,他的性格养成,坏的部分可能都是艾果儿的锅。 知道她今天早上是怎么出门的吗? 被扛出来的,像个包袱一样,搭在他的肩膀上,大屁股朝天……她也是要脸的。 “背。”艾果儿很果断地做出了选择。 裴骁把书包递了过去,一转身,半蹲在了她的面前。 艾果儿就这样众目睽睽下趴在了校草的背上,被他轻而易举地背了起来。 她听见了后头的女生叽叽喳喳的议论声音。 “哇,有个这样的哥哥好幸福啊!” 艾果儿心想,那些女人要是知道裴骁不是她的亲哥哥,会不会把她给手撕了? 啊啊,光想想都瑟瑟发抖。 这样的秘密,她就算喝醉了都不会吐露出去一个字的。 少女的个子还小,虽然圆润,但仍旧轻盈。 反正对裴骁来说,背两个她都没有一点压力。 只是因为冬天|衣服穿的太厚,胳膊架起来,特别不得劲。 去往停车区的路上,他时不时会腾出一只手来甩甩袖子,剩下的一只手托着她的大腿,像玩杂技。 艾果儿抱怨:“你能不能好好背呀?” 两个人贴的实在太近了,少女尖细的嗓音直接穿破了他的耳膜,还有她温热的气息,弄的他耳朵尖儿痒痒的。 “再叫把你扔泥坑里。”感觉刚刚的威胁挺管用的,裴骁再一次威胁说。 艾果儿气急,可一手一个书包,她腾不出来手,磕了磕牙,一口咬住了他的耳朵,乌拉不清地吼:“还威不威胁我了?” 嗷嗷嗷,狼王被人挟住了软肋,一秒变成了弱鸡,“啊,不了,不了。” 艾果儿满意地松开了牙。 忽地听见背后有人在笑。 艾果儿一扭头,正对上一个男孩乌黑的眼睛。 那男孩说:“嗨,我叫高邈,我是你哥哥的同学。” “嗨。”艾果儿挺不好意思地打了个招呼。 高邈越过她们,先进了停车区。 裴骁也把她放了下来,正推自行车呢,推着自行车往外走的高邈笑着和他说:“裴骁,你妹妹挺可爱的。” 裴骁瞪了瞪狼眼,没有回应。 “可爱”的妹妹顿时红了脸,有点儿无地自容。 坐到了自行车的前杠上,艾果儿做了个自我检讨,“我以后会注意场合的。” “什么?”裴骁没听懂。 “我知道你也是要脸的。”艾果儿以己度人地说。 “反正我以后在公共场合会给你留面子的。”怕他不懂,艾果儿很善解人意地补充了一句。 可过了几秒钟后,她却又说:“不过,前提得是你不能惹我。” 反正人话鬼话全都让她一个人说完了,裴骁对这些根本就不在意,更加习惯了她说自己听。 周末的时候下了两天的雨,回家的路并不崎岖,路边却积了不少的水。 裴骁骑着自行车,越过了一个又一个水坑。 艾果儿整个人小小的一只被他圈在了双臂间,脚一会儿翘起来,一会儿落下去,玩的起劲。 猛地抑了下头,发现他额前的头发有点儿挡眼睛。 “理发店和我,二选一。” 裴骁痛苦地闭了下眼睛,两个都不想选怎么办!他讨厌理发师,也接受不了艾果儿的手艺。 艾果儿只会拿那种给小宝宝理发的电动小推子,固定好尺寸,而且每次只给他留一点五厘米。 理由是他的头发太硬,留的长,根根朝天长,跟个傻子似的。 总顶着一个这样的发型,还能被那些女人评为校草,可见他的颜值也是过硬。 裴骁从暑假蓄到现在,才把头发蓄长。 “咦,月考的成绩出来了。” 狼王也学会了在“危机”时刻打岔。 艾果儿“切”了一声,撇嘴,但注意力成功被转移:“回家你不许说,不许说,听见了没?” 语文考了59,就差一分啊,想想有可能会被艾姥姥啰嗦死,她自己也是醉醉的。 后面又响起了刚刚那个很熟悉的笑声。 明明比他们先出校门的高邈,在这个时候,忽然从后面赶了上来。 他说:“你们是不是也到前川路口才拐弯?我一会儿到那儿左拐。” 还不太会做人的裴骁不出声音,寒暄的事情只能是她来了。 “我们右拐。”艾果儿笑了一下说。 高邈是早就知道艾果儿的存在,却是第一次把人对上号。 前一段时间班里闹得沸沸扬扬,说什么闷不吭声的校草加学霸把方妍诗给吓哭了,搬着桌子就逃离了他。 因为方妍诗那个女人被嫉妒心冲昏了头脑,把人家校草的妹妹误当作了情敌。 男人嘛,对妈妈、妹妹和女儿,总是充满了保护欲的。 高邈没有妹妹,却有好几个表妹,可她们笑起来并不会露出小酒窝和小虎牙。 眼前的小女生有,还有一张圆圆的小脸蛋,看起来让人忍不住想呵护。 高邈心里想着,怪不得裴骁那么护着妹妹,这要是他的妹妹,他也得把方妍诗吓哭了。 “你们月考的成绩也出来了吧?”高邈尬聊道。 只是切入点不太对,艾果儿这个数学课代表,所有的科目也就只有数学能看了。 今天最后一节语文课,还被老师不点名批评了,“有些同学,数学次次都考第一名,语文次次都考倒数第一,是不是对我这个老师有意见啊!” 想想就心烦,她干笑了一下说:“是啊是啊!” 前川路口。 艾果儿兴奋地挥着小手,“我们要拐弯儿了,再见!” “再…”后头一个字都还没有说出来,那个带着可爱小姑娘的自行车,“嗖”一下,驶离了他。 高邈莫名奇妙,有点儿怅然若失。 中午回家,艾果儿把语文作业扔到了一旁,溜到了他爹的书房上了个网。 从打开电脑到关掉电脑,一共费时半个小时,自学理发知识。 跟着,“自学成才”的艾果儿用尽了手段,威逼利诱,把裴骁逼到椅子上乖乖坐好。 给他围上围布的时候,还碎碎念:“我容易吗我!瘸个腿儿还得想着给你理发!还得学习新发型!”心都操碎了! 是是是,你身残志坚。 裴骁忍住了心底的颤抖,叹了口气,终于不再反抗。 艾果儿拿理发刀的知识还是挺专业的,毕竟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完全学会的也就是这个,其他的都是些理论知识,理论还得结合实践,才能出真知。 只是手里的理发刀还是买小推子的时候送的,和小推子是一个颜色,嫩绿嫩绿的,中看不中用,刀口实在是太钝了。 力气用得轻了,就削下来两根头发。 力气用得重了…… “哎呀!”艾果儿惊呼出了声音。 一旁戴着老花镜的艾姥姥抬了头,适时地劝裴骁:“还是剃成小平头吧!” 刘海已经缺了一大块,裴骁还能怎么办呢! 1:30,裴骁顶着一点五厘米的头发出门。 风一次,觉得头皮好冷,他下意识缩了缩脑袋。 艾果儿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要不我给你买顶帽子吧!” 前川路上,还真有一家卖帽子的店。 不过,帽子颜色鲜艳,一看就是小孩子戴的那种。 艾果儿跳进了店里问,“请问,有那种大孩子戴的帽子吗?” 店员很专业地回答:“多大的孩子?” 艾果儿指了指外头,死活都不肯进来的裴骁。 店员看着门口身高至少得有175以上的男孩子,抽了下嘴角。 最后,艾果儿选购了一顶,据说十岁的孩子都能戴的下的针织帽。 “像这种帽子挺神奇的,有松紧,觉得小的话,使劲撑一撑就行了。”艾果儿举着帽子跳出来之后,和裴骁说。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103.艾家往事2 此为防盗章,独家于晋江,请支持正版,谢谢!裴骁摇头。 “你跑的那么快,跳的也高,干嘛不报啊?”艾果儿谴责道。 裴骁还记得她说的说话得含蓄,想了两天,不知道含蓄是不是谦虚?他把嘴里的肉咽了下去,含蓄地说:“我跑的不快。” “装。”艾果儿噘了噘嘴,他跑的快不快,她还不知道啊,蹿起来,估计连专业的运动员都比之不及。 隐约感觉到了她的情绪,裴骁猜想着自己肯定是理解错了含蓄的意思,重新说:“他们太慢,不想和他们比。” “嚣张。”艾果儿笑了起来。 不过这哥哥就是有嚣张的资本,她给他夹了块鸡,讨好地说:“那你教教我怎么跑快呗!” 跑步谁不会呀,但跑得快就不是人人都行了。 裴骁面露难色地说:“你还不如抽时间背背单词呢!” 天越来越冷了,他不爱动,因为一动,就饿。 听了老半天,艾姥姥终于找到了插话的机会。 她附和:“对,果儿,你得像哥哥一样,好好学习,不能偏科。” 艾果儿苦着脸说:“姥姥,我这次英语考试及格了。” 她对自己的要求就是这么低。 桌子底下,艾果儿勾着脚去踢死裴骁。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裴骁的身子一动不动,若无其事地又夹了块肉放进嘴里。 不过到底没有逃出魔爪儿,下午才放学,艾果儿就神奇地站在九年级三班的门口,成功堵住了裴骁。 死慢死慢的裴骁,书包都还没整理好,就被她生拉硬拽,拖到了操场。 裴骁很无奈,拢着手站在塑胶跑道上说:“你跑一遍我看看。” 艾果儿觉得他也太敷衍了,不开心,“应该是你先跑一遍给我看看。” 裴骁挠头,慢吞吞地脱掉了羽绒服。 别人的冬天是养膘的时候,他的冬天是长个的时机。 前几天艾姥姥还在唠叨,说是他的裤子又短了一截。 幸好艾青华不缺钱,要不然养这么一个男孩子,还真的就跟养头小狼崽儿似的。 裴骁露出了一双让艾果儿羡慕嫉妒恨的大长腿,他简单地做了几个拉伸的动作,慢慢地蹲了下去之后,不忘回头嘱咐艾果儿:“你看好了啊!” 说着,人就像上了发条似的,飞了出去。 大约跑了两百多米,裴骁一个急转弯又拐了回来。 惹得操场上的其他女生,惊呼了一声。 他跟没听见似的,停在了艾果儿的面前,气都不喘一下地说:“就是这样跑的。” 这哥哥,腿长,跑得快,体力好,怪不得那些女人一见他就犯花痴病。 艾果儿拿鞋磨着塑胶跑道,没好意思大声说:“没看清,太快了。” 裴骁深深地吸了口长气,吐出了一串儿的白雾,最后一翻眼睛,认命地说:“我再跑一遍。” “好啊!”艾果儿像只小狐狸一样,眯着眼睛开心地笑。 裴骁一共跑了八遍,终于也开始呼哧呼哧地喘气儿了。 艾果儿这才把自己的大衣脱掉,沉声说:“算了,看了八遍都不知道你的优势是啥!还是我跑你看吧!” 人比人大约是能气死的。 艾果儿迈开了小短腿儿,嘚嘚嘚,频率是挺快的,但奈何步伐小。 裴骁在原地等她跑了回来, 艾果儿喘着粗气问:“找出毛病了吗?” “腿短。”裴骁比她厚道,一遍就找出来了,就是没有考虑过说出来的后果。 心情是天昏地暗的,好想在人来人往的操场上和他掐架。 艾果儿又喘了口粗气,忍住了。 她捡起了地上的书包和衣服,心里想着,这个死裴骁简直是没救了。 嘴上也跟着絮絮叨叨:“没救了!” 裴骁见她果断放弃,开心地附和:“确实没救了。”本来啊,腿,并不是说长就能长长的。 跑了八遍,他快饿死了,晚上很可能要多吃两碗饭才行。 晚饭后,裴骁的门并没有反锁,可到了该写作业的时间,艾果儿一直没有走进来。 艾姥姥奇怪的不得了,一推艾果儿的房门,只见她坐在自己的书桌前,戴着耳机写作业呢! 艾果儿抬头,取掉了一只耳机,问:“怎么了?” 艾姥姥赶紧摆手,“没事儿,没事儿。” 小心翼翼地合上了门,艾姥姥快走了两步,走到裴骁的房门前,探了头进去,小声问:“吵架了?” “嗯?”裴骁惊讶脸。 艾果儿两天都没怎么搭理他了,不接受他的一切好意,对他整个人采取了无视的态度。 就连他大早上只穿个裤衩在房子里乱蹿,也不会听见她喊“裴骁,你要死啊!” 被喊习惯了的裴骁,忽然觉得肉都不香了。 以裴骁的直狼脑子,是三天后听见前桌的男生聊天,才明白艾果儿到底为什么生气了。 那两个男生好像是在聊几个女明星,一个叫沈煜的男生说:“第三个最好看。” 另一个男生叫高邈,撇着嘴道:“腿短,丑死了。” 趴在桌子上假寐的裴骁一下子抬起了头,倒抽了一口凉气。 已经没了同桌的裴骁,成功地引起了前面男生的注意,他俩一齐回头,发现裴骁瞪大了眼睛。 百年都不会光顾一次学校小卖部的裴骁,破天荒地买了很多好吃的东西。 这一节课,艾果儿上的是体育课,45分钟后从操场回了教室,发现她的桌子上堆成了一座小山,全都是她爱吃的东西,里面还夹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你腿不短,真的。 这话,只要长眼睛的人都不信。 不过,艾果儿的气消了。 晚上,把语文本拍在了裴骁的面前,得得瑟瑟地喊:“坑死了,又让抄课文。” 万众期待的运动会将要在本周四开始,为期两天。 艾果儿报的四个项目,比赛时间分布的很均匀,每半天一个。 犹如打了鸡血的少女,誓要拿一个第一。 学校特地邀请了家长前来观看。 艾青华已经出差回来了,不想打击女儿的积极性,呵呵笑着说:“果儿,你尽力就好。” 艾姥姥在一旁听着,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瞧瞧,就因为她爹这个态度,这丫头除了数学,啥科目都是及格就行,没一点儿人生追求。 趁着艾青华接电话的功夫,艾姥姥给艾果儿打气:“果儿,你爸和你哥都不信你能得第一,姥姥相信,得个第一给他们瞧瞧。” 艾果儿的眼睛顿时瞪了过去。 一句话都没说过的裴骁懵逼脸,他又躺枪了。 不远处,同班的同学在喊:“艾果儿,一百米比赛要开始了。” “知道了。”艾果儿脆生生地应了一声,从看台上跑了下去。 穿着蓝色运动服的少女,奔跑在冬曰最好的阳光里,异常的富有活力。 裴骁站在拥挤的看台上,目光锁定。 体育老师的发令枪响起,艾果儿才跑了两步,瞧出了不对劲的他就从看台上冲了下去。 艾果儿觉得自己真的是倒霉催的,起跑第一步,便扭了一下脚。 硬是靠着顽强的毅力和好胜心,跑完了一百米。 一冲到终点,就捂着脚坐在了地上。 隔了大半个操场,比她的距离远多了,裴骁还几乎与她同时到了终点。 艾果儿抬眼看了看裴骁,痛苦地皱起了眉头,扁了扁嘴很丧气地问他:“有什么办法能让脚疼,一秒就好吗?” 当然…没有。 下一秒,脚腕肿成了馒头。 裴骁扶着艾果儿回了看台,艾姥姥心疼的直抽抽。 报了四个项目的艾果儿,因为光荣负伤,只参加了一个,得了个三等奖。 原本是安慰奖来着,第三名因为抢先起跑被取消了成绩,就比她慢了零点零五秒的艾果儿捡了个漏。 临近年关,艾青华忙得不行,他又要出差了,身为植物学家的他,要去各地演讲报告。其实就是不临近年关,他也是忙的不行,天气好的时候会一头扎进那没人的大山里,做各式各样的考察。 艾果儿早就习以为常。 可他一走,脚伤的艾果儿上下学成了问题。 艾青华说:“要不你请假一个星期吧。” 这自然是极好的。 艾果儿没敢露出心里的窃喜,还在假装不愿意。 裴骁自告奋勇地说:“我可以带她去。” 怎么带啊? 艾果儿拧眉,怒从心中起。 裴骁从葡萄架下的石头洞里,翻出了所有的积蓄,学习了各种的网购知识,成功网购了一辆最新款的变速车。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104.勤家往事1 此为防盗章,独家于晋江,请支持正版,谢谢!回家还和裴骁讨论。 “我报了100米,400米,4x100接力和跳远。你呢?” 裴骁摇头。 “你跑的那么快,跳的也高,干嘛不报啊?”艾果儿谴责道。 裴骁还记得她说的说话得含蓄,想了两天,不知道含蓄是不是谦虚?他把嘴里的肉咽了下去,含蓄地说:“我跑的不快。” “装。”艾果儿噘了噘嘴,他跑的快不快,她还不知道啊,蹿起来,估计连专业的运动员都比之不及。 隐约感觉到了她的情绪,裴骁猜想着自己肯定是理解错了含蓄的意思,重新说:“他们太慢,不想和他们比。” “嚣张。”艾果儿笑了起来。 不过这哥哥就是有嚣张的资本,她给他夹了块鸡,讨好地说:“那你教教我怎么跑快呗!” 跑步谁不会呀,但跑得快就不是人人都行了。 裴骁面露难色地说:“你还不如抽时间背背单词呢!” 天越来越冷了,他不爱动,因为一动,就饿。 听了老半天,艾姥姥终于找到了插话的机会。 她附和:“对,果儿,你得像哥哥一样,好好学习,不能偏科。” 艾果儿苦着脸说:“姥姥,我这次英语考试及格了。” 她对自己的要求就是这么低。 桌子底下,艾果儿勾着脚去踢死裴骁。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裴骁的身子一动不动,若无其事地又夹了块肉放进嘴里。 不过到底没有逃出魔爪儿,下午才放学,艾果儿就神奇地站在九年级三班的门口,成功堵住了裴骁。 死慢死慢的裴骁,书包都还没整理好,就被她生拉硬拽,拖到了操场。 裴骁很无奈,拢着手站在塑胶跑道上说:“你跑一遍我看看。” 艾果儿觉得他也太敷衍了,不开心,“应该是你先跑一遍给我看看。” 裴骁挠头,慢吞吞地脱掉了羽绒服。 别人的冬天是养膘的时候,他的冬天是长个的时机。 前几天艾姥姥还在唠叨,说是他的裤子又短了一截。 幸好艾青华不缺钱,要不然养这么一个男孩子,还真的就跟养头小狼崽儿似的。 裴骁露出了一双让艾果儿羡慕嫉妒恨的大长腿,他简单地做了几个拉伸的动作,慢慢地蹲了下去之后,不忘回头嘱咐艾果儿:“你看好了啊!” 说着,人就像上了发条似的,飞了出去。 大约跑了两百多米,裴骁一个急转弯又拐了回来。 惹得操场上的其他女生,惊呼了一声。 他跟没听见似的,停在了艾果儿的面前,气都不喘一下地说:“就是这样跑的。” 这哥哥,腿长,跑得快,体力好,怪不得那些女人一见他就犯花痴病。 艾果儿拿鞋磨着塑胶跑道,没好意思大声说:“没看清,太快了。” 裴骁深深地吸了口长气,吐出了一串儿的白雾,最后一翻眼睛,认命地说:“我再跑一遍。” “好啊!”艾果儿像只小狐狸一样,眯着眼睛开心地笑。 裴骁一共跑了八遍,终于也开始呼哧呼哧地喘气儿了。 艾果儿这才把自己的大衣脱掉,沉声说:“算了,看了八遍都不知道你的优势是啥!还是我跑你看吧!” 人比人大约是能气死的。 艾果儿迈开了小短腿儿,嘚嘚嘚,频率是挺快的,但奈何步伐小。 裴骁在原地等她跑了回来, 艾果儿喘着粗气问:“找出毛病了吗?” “腿短。”裴骁比她厚道,一遍就找出来了,就是没有考虑过说出来的后果。 心情是天昏地暗的,好想在人来人往的操场上和他掐架。 艾果儿又喘了口粗气,忍住了。 她捡起了地上的书包和衣服,心里想着,这个死裴骁简直是没救了。 嘴上也跟着絮絮叨叨:“没救了!” 裴骁见她果断放弃,开心地附和:“确实没救了。”本来啊,腿,并不是说长就能长长的。 跑了八遍,他快饿死了,晚上很可能要多吃两碗饭才行。 晚饭后,裴骁的门并没有反锁,可到了该写作业的时间,艾果儿一直没有走进来。 艾姥姥奇怪的不得了,一推艾果儿的房门,只见她坐在自己的书桌前,戴着耳机写作业呢! 艾果儿抬头,取掉了一只耳机,问:“怎么了?” 艾姥姥赶紧摆手,“没事儿,没事儿。” 小心翼翼地合上了门,艾姥姥快走了两步,走到裴骁的房门前,探了头进去,小声问:“吵架了?” “嗯?”裴骁惊讶脸。 艾果儿两天都没怎么搭理他了,不接受他的一切好意,对他整个人采取了无视的态度。 就连他大早上只穿个裤衩在房子里乱蹿,也不会听见她喊“裴骁,你要死啊!” 被喊习惯了的裴骁,忽然觉得肉都不香了。 以裴骁的直狼脑子,是三天后听见前桌的男生聊天,才明白艾果儿到底为什么生气了。 那两个男生好像是在聊几个女明星,一个叫沈煜的男生说:“第三个最好看。” 另一个男生叫高邈,撇着嘴道:“腿短,丑死了。” 趴在桌子上假寐的裴骁一下子抬起了头,倒抽了一口凉气。 已经没了同桌的裴骁,成功地引起了前面男生的注意,他俩一齐回头,发现裴骁瞪大了眼睛。 百年都不会光顾一次学校小卖部的裴骁,破天荒地买了很多好吃的东西。 这一节课,艾果儿上的是体育课,45分钟后从操场回了教室,发现她的桌子上堆成了一座小山,全都是她爱吃的东西,里面还夹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你腿不短,真的。 这话,只要长眼睛的人都不信。 不过,艾果儿的气消了。 晚上,把语文本拍在了裴骁的面前,得得瑟瑟地喊:“坑死了,又让抄课文。” 万众期待的运动会将要在本周四开始,为期两天。 艾果儿报的四个项目,比赛时间分布的很均匀,每半天一个。 犹如打了鸡血的少女,誓要拿一个第一。 学校特地邀请了家长前来观看。 艾青华已经出差回来了,不想打击女儿的积极性,呵呵笑着说:“果儿,你尽力就好。” 艾姥姥在一旁听着,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瞧瞧,就因为她爹这个态度,这丫头除了数学,啥科目都是及格就行,没一点儿人生追求。 趁着艾青华接电话的功夫,艾姥姥给艾果儿打气:“果儿,你爸和你哥都不信你能得第一,姥姥相信,得个第一给他们瞧瞧。” 艾果儿的眼睛顿时瞪了过去。 一句话都没说过的裴骁懵逼脸,他又躺枪了。 不远处,同班的同学在喊:“艾果儿,一百米比赛要开始了。” “知道了。”艾果儿脆生生地应了一声,从看台上跑了下去。 穿着蓝色运动服的少女,奔跑在冬曰最好的阳光里,异常的富有活力。 裴骁站在拥挤的看台上,目光锁定。 体育老师的发令枪响起,艾果儿才跑了两步,瞧出了不对劲的他就从看台上冲了下去。 艾果儿觉得自己真的是倒霉催的,起跑第一步,便扭了一下脚。 硬是靠着顽强的毅力和好胜心,跑完了一百米。 一冲到终点,就捂着脚坐在了地上。 隔了大半个操场,比她的距离远多了,裴骁还几乎与她同时到了终点。 艾果儿抬眼看了看裴骁,痛苦地皱起了眉头,扁了扁嘴很丧气地问他:“有什么办法能让脚疼,一秒就好吗?” 当然…没有。 下一秒,脚腕肿成了馒头。 裴骁扶着艾果儿回了看台,艾姥姥心疼的直抽抽。 报了四个项目的艾果儿,因为光荣负伤,只参加了一个,得了个三等奖。 原本是安慰奖来着,第三名因为抢先起跑被取消了成绩,就比她慢了零点零五秒的艾果儿捡了个漏。 临近年关,艾青华忙得不行,他又要出差了,身为植物学家的他,要去各地演讲报告。其实就是不临近年关,他也是忙的不行,天气好的时候会一头扎进那没人的大山里,做各式各样的考察。 艾果儿早就习以为常。 可他一走,脚伤的艾果儿上下学成了问题。 艾青华说:“要不你请假一个星期吧。” 这自然是极好的。 艾果儿没敢露出心里的窃喜,还在假装不愿意。 裴骁自告奋勇地说:“我可以带她去。”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105.勤家往事2 此为防盗章,独家于晋江,请支持正版,谢谢! 还有裴骁那头狼,做了他们班主任发给他的中考试卷,他班主任看了之后很惋惜地说:“妥妥的一高啊。”所以休学个鬼啊! 任性总是要带来一些后果,漫长的暑假才开始,艾青华给艾姥姥报了豪华欧洲游的老人旅游团,又极其不仁道地用两张车票,把艾果儿和裴骁招唤到了深山里。 美其名曰:接触接触大山,换换脑子,等开学的时候学起习来肯定事半功倍。 艾青华正领着一帮子研究院的实习生在大山里搞植物分类,计划用两个月的时间跑四座山采标本做样方调查,山是那种垂直高度两三千米的大山,每天都得爬上去,一天爬五六个小时,一天记录几百种植物。 为了骗他们来,艾青华说的很轻松,“就当旅游了。” 艾果儿怀着旅游的心情,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在一个叫望都的小镇下的车。 艾果儿挎着小包,晕乎乎地跟在裴骁的后头。 挤出了人来人往的车站,两个人就立在出站口,等艾青华来接。 裴骁时不时地回下头,这一路上他都是这个状态。 火车上艾果儿去个厕所,他都得在门口守着。 因为临出发的时候,艾姥姥特地交待了:“骁啊,你可得看好了果儿,千万别让拐子把她拐到大山里给傻子当媳妇儿去了。” 裴骁严防死守,不许任何人和她搭话。 穿制服的乘务员说:“小姑娘去哪儿啊?” 要不是她拦着,他很可能会扑上去,咬人家一口。 等了约有半个小时,艾青华才开着一辆破皮卡,姗姗来迟。 有四个多月没见,艾青华除了更黑,没有多大的改变。 只是这黑的程度……出门要是不介绍自己是植物学家,别人可能以为他是挖煤的。 “爸爸。”别说挖煤的了,就是挖粪的也是亲爹。艾果儿冲了上去,父女两个拥抱了一下。 艾青华摸了摸女儿的头,很欣慰。 艾果儿也觉得自己是值得被宠爱的,毕竟竞赛的名次已经证明了她的未来还是很有希望的。 和女儿腻歪了一下,艾青华才想起来去接裴骁推着的两个皮箱。 裴骁却一手拎了一个,甩到了皮卡车的后面。 皮箱里头都装了啥,艾青华是不知道,可箱子的体积很大,他一个成年人,想把箱子甩上车也得费些力。 明知道裴骁不是一般人,艾青华还是愣怔了一下。看来这世上果真没有白走的路,也没有白吃的饭。 两个人的眼睛对视到一起,裴骁一脸懵地问:“叔叔,怎么了?” “没怎么!来,上车。”艾青华赶紧轻快地说。 又坐了两个多小时的汽车,他们到了山下的驻宿地。 听说这四座山连在一起叫金锤山,因为远看像一把躺着的大金锤,还没有完全被旅游开发,到处都是原生态的气息。 山下没有旅店和商铺,艾青华带着三个实习生租住在山脚下的村子里。 三个实习生是两男一女,最大的那个男生已经二十八岁,博士刚刚毕业。 另外的两个看起来像是一对儿情侣,艾果儿被发配到了和那个女生一个房间。 艾果儿甜甜地叫她姐姐,很快就知道了她叫范晓琪,24岁,研究生毕业。她男朋友叫常春,她们是一个学校一个导师的同学,发展成了恋人。 艾果儿听范晓琪讲了半夜的恋爱史,第二天早上,五点钟就被艾青华拉了起来。 其实感觉还挺好的,闻多了汽车工业废气,觉得大山里的空气简直新鲜极了,草绿得那么可爱,树高的那么壮观,而且大山里阴凉的很,比空调屋舒服多了,一路走一路停,她还吃到了裴骁给她摘的不知名的红果子,酸酸甜甜,美味至极。 可爬了没两天,艾果儿就觉得自己被虐了,满山遍野都是不认识的植物就算了,反正她也不是植物学科的学生。可不停地爬啊爬啊,体力耗费的程度,可以赶得上去工地搬砖了。 她一个大好年纪躺吃躺睡还可以打滚撒娇的初中生,干嘛要来受这个活罪呀! 别说来体验父辈的辛苦工作,她爸好的就是这一口,整天打申请哭着求着钻深山老林子,就因为这个工作,后妈都给她找不来了。 范晓琪的闹钟,早就响过了,浑身酸疼的艾果儿假装没有听到,静静地闭着眼睛。 范晓琪轻手轻脚地出去,院子里响起了她爸的声音,“骁,去把果儿拽起来。” 艾果儿当下就绷紧了身体,心里还想着,裴骁要是真敢拽她的话…她是要耍泼的。 她发起疯来,可是连她自己都怕。 她听见了开门的声音,也听见了裴骁的脚步声音,可等了半天都没有动静,实在忍不住好奇,睁开了一只眼睛。在床面前站着的裴骁,正看着她笑。 她压低了声音说:“去跟我爸说叫不醒我。” 裴骁没走,也没答应,就在床前压了一下他的大长腿,扭头说:“多爬山,腿能变长。” 怕她不信,还眼神真挚地说:“真的,不骗你。” “呸!”真当她是初一的小女孩,那么好哄啊,她现在又长大了一岁,才不干那些幼稚的事情。 “你看我的腿。”裴骁又劝了一句。 到底是没能经受得住大长腿的诱惑,艾果儿心里面想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真行呢! 艾果儿挣扎了起来,觉得自己说不定还能再抢救一下。 可毕竟没有做过连续几天都爬山的高强度运动,才爬了一会儿,体力不支的艾果儿远远地缀在后头。 艾青华催促了几次之后,眼见无效,便想着,反正有裴骁呢,也就没再管她们了。 直到吃午饭的时间,艾果儿和裴骁还没有赶上大队。 艾青华他们的午饭都是在山里解决,会带一些面包馒头等干粮,有时也会带几个水果或者肉干,但为了轻便上路,一般都不会带太多的东西。 艾果儿啃那些面包已经啃的够够的了,她觉得那样的午饭不吃也行。 同样的山路已经走了好几天,爬到半山腰那个岔路口的时候,她果断选择了那条从来没走过的路。 这条路比之前走过的更窄更崎岖,走了没多久,山路却忽然平坦了起来,似乎是直插进了山腹,这里有茂密的树林,和一眼都望不到头的小溪。 艾果儿想去溪边,却又对着眼前未知的树林发怵。 这些树也不知道在这个大山里生长了多长时间,树下盖着厚厚的绿草和树叶,叫人根本就看不到泥土在哪里。 艾果儿的心里怀着对大自然的敬畏,扭头看了一眼裴骁,问:“这里头会有蛇吗?” 裴骁蹙着狼眼,在树林里观察了很久,摇了摇头:“应该没有。” 不过,他还是越过了艾果儿,走在了前面,“你跟着我。” 论小哥哥的自我修养,凡事冲在前头,没毛病。 艾果儿跟在后面哓哓不停,给自己壮胆儿。 “骁,狼怕蛇吗?你说是蛇怕你,还是你怕蛇?” 没毒的小型蛇对狼来说就是送肉。 但这样的话题,裴骁并不想让她继续深|入地问下去。 他默默无声地朝前走,心里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骤然停下了脚步。 艾果儿没注意,一头撞在了他的背上。 少年的脊背外像是罩着铁板,幸好她不是假鼻子,要不然一准儿变成塌鼻梁。 艾果儿“惊呼”了一声,却听前头的裴骁“嘘”了一下。 她是彪悍的不错,但那仅仅是对人,别说蛇、狼这些令人恐怖的动物,就是来个刺猬,没见过的她都能吓一跳。 她抖着嗓音小声问:“什么情况?” 裴骁指了指前头的那片草丛,表情严肃地说:“我刚刚看见有什么东西在那里头。” 艾果儿一听,想象力像是通往罗马的路一样四通发达,她顿时遍体发麻。 “要不咱们往回走吧?”她很识时务地说。 就是这个时候,裴骁气沉丹田,大声一吼:“蛇。” 艾果儿“嗷”一声,动作迅速地窜到了他的背上。 狼的脖子,被她的小手紧紧地箍住,她的前胸贴着他的后背。 狼就是被勒个半死,心里也是很高兴的。 好好的一头直狼,什么时候起,变得又坏又有心机。 可艾果儿还是害怕,紧紧地拽着他的胳膊,小心翼翼地跟着他往前行。 终于来到了小溪边,“嘘”一声,实在太不容易。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106.勤家往事3 此为防盗章,独家于晋江,请支持正版,谢谢!玩具食物,都愿意分一半给他的艾果儿,学会了储藏食物,还准备吃独食。 裴骁想了又想,自己大概是因为这个而生气。 但,没有和自己人生气的道理。 除了争夺狼王,狼群从不内讧。 他很清楚,自己的怒火应该朝外喷洒。 那个人,不应该先来挑衅。 又是一个周一。 狼王带着压抑了两天的狼性到了学校。 高邈比他到的早,已经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裴骁一到教室,一双狼眼炯炯有神,目光锁定。 大约是感觉到了他灼灼的目光,高邈不由自主地抬头,等到他快走近的时候,还冲他笑了一下。 狼王却扔了自己的书包,隔了两张课桌,“嗷”一声,一脚踩上了桌子,猛扑了上去。 长大了之后,谁也没有见过这么原始野蛮的打架方法。 高邈被掐倒了之后,整个人还是懵懵的,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了他,连反抗都是癔症了片刻之后的事情。 高邈也算是人高马大,还是班里的体育委员,上回铅球考试全班第一,奈何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脸憋的通红,也没能翻转局势。 狼生第一次为了雌性而掐架。 裴骁挥出去了一拳,发现对手太渣,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再揍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 他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趾高气扬地站了起来,冠冕堂皇地大吼:“你以后离我妹妹远一点!” 方妍诗一惊,瞬间就趴在了桌位上,这句话她熟悉的要命,那天她颤颤抖抖的和他说着“对不起”,他说的就是——离她远一点。 称呼上变得更合理,看来某狼心思的复杂程度,又朝人类迈进了一大步。 站的道德高度更合理,来拉架的同学,扶起了课桌,又把高邈扶了起来。 沈煜埋怨了一句:“卧槽,你也太不是东西了,连初一的小嫩草你都不放过。” 高邈觉得自己特别冤,别人谈个恋爱都能抱抱亲亲,再不济,也能拉拉小手,他这纯粹是柏拉图,就送了一盒巧克力。 他黑着脸,摸了摸又疼又麻的嘴角,卧槽,出血了。 沈煜倒是也想说一说裴骁,都是自己同学,出手干嘛这么黑。可抬眼一看,裴骁的手可能是碰在了桌子上,两个指甲都折了,小指甲隐隐还有血迹,十指连心,裴骁伤的不比高邈轻,他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听说裴骁的爸爸不常在家…这个长兄如父,当哥哥的也是替妹妹操碎了心。 转而又偷偷地说高邈,你他妈泡谁不好,居然想泡自己同学的妹妹! 看吧看吧,妹控发飙了。 狼王也没有预料到,战役会结束的这么迅速。 这架掐的一点儿都不惊天地泣鬼神。 看来,人和狼就是没法比。 他甩了甩手,捡起了书包。 第一节课是物理,预备铃一响,教室里恢复了正常,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中午放学,艾果儿还是坐着裴骁的自行车回家。 她的眼睛多尖啊,只一眼就看出了他握着车把的右手不对劲。 正老妈子化身,一个劲儿追问他的狼爪子怎么了。 这时高邈骑着自行车,风一样从他们的面前驶了过去。 艾果儿“哎”了两声,高邈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少女的玻璃心瞬间碎了一地,可怜的艾果儿还不知道,自己幻想中的初恋还没开始就已经跑步进入了结束期。 “碰到桌子上了。”一直都没有开口的裴骁却在这时道。 艾果儿的注意力被强行拉了回来,低头又看了一下,看着都疼,“回家得好好消消毒了。” 她重重地叹了口气,又念他:“这么大人了,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到家的第一件事情,艾果儿开始帮裴骁“治疗”狼爪子。 两个人坐在客厅的窗户下,一缕阳光直直地打在他们的身上。 艾果儿拿医用棉球蘸了碘伏,客厅里某狼嚎叫的声音能飘出去很远。掐架的时候是挺骁勇的,这会儿又变成了弱鸡。 艾姥姥心疼地说:“哎哟,果儿,你轻点儿。” “轻了上面的灰擦不掉。”艾果儿也很无奈的,扭头又训裴骁:“叫你不爱洗手!”她的强迫症,在这个时候发作了。 裴骁的耳朵尖动了动,做狼的时候也没见哪头狼会坐到小溪边洗洗爪子,现在他一天被盯着洗好几遍,已经很干净了。 他不是狼他知道的,可有些小毛病真的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改掉的,比如说护食、护短……其实他也找不到可以准确形容的词语。 嗷~爪子又疼了。 艾姥姥看不过眼,鼓动裴骁:“骁,果儿总是这么欺负你,掐她。” 裴骁点了点头,很古怪的眼神看了过去,一抬手,捏住了她的小圆脸,没敢使劲儿。 艾果儿反手拍掉了他的爪子,从医药箱里取出了两枚创可贴。 狼王的耳朵尖儿又动了动,那满腹的焦虑,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是爪子很疼很开心。 狼爪子被缠上了两个创可贴,某狼行动不便,改用左手吃饭,还用左手写字。 艾果儿快被他气哭了,人家左手写的字都比她右手写的好看。 其实她最近都很脆弱,看见一株小草从墙缝里挤出来,也会想哭。 她连续郁闷了好几天,连带着小u脸也慢慢向小v脸发展。 城市里下了大雪,纷纷扬扬地下了整整一夜,整个世界银装素裹。 这时,算上这个周末,离期末考试还有七天的时间。 艾青华回来了,进门的第一句话是,“果儿,你长高了!” “是吗?”艾果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又往裴骁的面前一站,还是和他差了一大截。 艾青华呵呵笑笑,跟着又说:“小骁也长高了。” 起始身高相同,差距却越来越大。 被虐到的艾果儿撇了撇嘴,叹气,一点也没有为自己即将长出来的大长腿而欣喜。 黑色的期末考试要来了,还有乌漆抹黑糟糕透顶的心情。 为了下周的期末考,艾果儿决定临时抱个佛脚,她请了裴骁给他恶补。 其实她不是不聪明,她的数学知识可以干翻初三的学霸,就是不喜欢死记硬背。 裴骁给她画了重点要背的内容。 艾果儿在看见第一个重点的时候感慨了一句:“天啊,这也要背!”然后,后头的重点一个没记住。 裴骁说了半天,艾果儿的英语书还停留在原地,他心情复杂地叹了口长气,表情像是要发火,却忽然一扭头,自言自语:“算了,我和你生不起来气。” 艾果儿又受了刺激,狼崽子都学会了人类啼笑皆非复杂的情绪,她的英语和语文不能还不及格呀! 这逻辑好像不通,反正她受了挺大的刺激,头悬梁锥刺股七天过去,脑子被那些文言文和英语单词整成了浆糊。 一睁开眼睛,是那种“我是谁?我在哪里?”的状态。 艾青华在送她上学的路上安慰道:“及格就行!” 艾果儿叹了口气,“那样我要是上不了高中怎么办?” “爸爸想过了,实在不行你就走奥赛路,拿个奖,会有高中要你的。” 是哪个作家说的,人要长大,必须得经过千锤百炼。 砸在艾果儿头上的第一锤,可能是智商问题。 砸在艾果儿头上的第二锤,可能是体型问题。 砸在艾果儿头上的第三锤,可能是初恋问题。 如今第四锤也砸了上来,她的爸爸对她也没多大信心,可见她是个让人多么失望的孩子。 初一和初二同一天考试,占用了初三的教室,是以初三放假了。 挺巧的,艾果儿被分到了九年级三班,还坐倒数第二排。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里就是高邈的座位。 老天真不厚道,这种时候还在刺激她。 先后考完了语文和英语,她软绵绵地趴在桌子上,觉得自己耗尽了体内的洪荒之力。 下午考数学,哎呦喂,终于到了能恢复一点点自信的时候。 她振奋了一下精神,拿着自己的笔袋往教室门口走去。 挺不巧的,在门口撞见了来教室拿东西的方妍诗。 两双眼睛对视了一下,很快都自动别到了一旁。 艾果儿下楼,准备回家。 方妍诗拿了自己抽屉里的小说,和门口等她的女孩汇合,快走了两步,跟在艾果儿的后面,故意很大声地说:“看见没,上一次高邈就是因为她才挨打。”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107.勤家往事4 此为防盗章,独家于晋江,请支持正版,谢谢! 正在上化学课的裴骁昏昏欲睡,忽然鼻子一痒,打了个声势浩大的喷嚏。 离他最远的化学老师都愣了一下,轻笑说:“吓我一跳。” 班里的同学全都哈哈笑了起来,坐在第一排的方妍诗扭头看了他一下,说不好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又很快把头扭了回去。 裴骁挠了挠头,一脸刚睡醒似的懵,可不嘛,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11:50放学,平时死慢死慢的裴骁把课桌上的书往书包里一放,“嗖”一下,第一个跑出了教室。 他前桌的高邈,只觉一阵风从他的面前刮过,再一扭头,后面的人没了,嘟囔了一句:“见鬼了。” 嗯,确实见鬼了,事出反常必有妖。 裴骁都已经这么快了,到一楼的时候,还是被那个“小妖精”抱怨:“死慢死慢的。” 艾果儿倚在教室门口,像老佛爷似的伸出了手,让他扶来着。 裴骁却皱着眉说:“抱,扛,背,选。” 多说几个字能死人的! 不过,尽管他的话语简洁,艾果儿还是听懂了,其实早上来的时候,就是他把她从停车区背到的教室门口,但早上人少,现在人多。 艾果儿动了动递过去的手,坚持己见:“扶。” “选。”裴骁眼皮子一翻,一动不动,又说:“我选了啊!” 居然学会威胁了!还真是近朱者赤。仔细想想,他的性格养成,坏的部分可能都是艾果儿的锅。 知道她今天早上是怎么出门的吗? 被扛出来的,像个包袱一样,搭在他的肩膀上,大屁股朝天……她也是要脸的。 “背。”艾果儿很果断地做出了选择。 裴骁把书包递了过去,一转身,半蹲在了她的面前。 艾果儿就这样众目睽睽下趴在了校草的背上,被他轻而易举地背了起来。 她听见了后头的女生叽叽喳喳的议论声音。 “哇,有个这样的哥哥好幸福啊!” 艾果儿心想,那些女人要是知道裴骁不是她的亲哥哥,会不会把她给手撕了? 啊啊,光想想都瑟瑟发抖。 这样的秘密,她就算喝醉了都不会吐露出去一个字的。 少女的个子还小,虽然圆润,但仍旧轻盈。 反正对裴骁来说,背两个她都没有一点压力。 只是因为冬天|衣服穿的太厚,胳膊架起来,特别不得劲。 去往停车区的路上,他时不时会腾出一只手来甩甩袖子,剩下的一只手托着她的大腿,像玩杂技。 艾果儿抱怨:“你能不能好好背呀?” 两个人贴的实在太近了,少女尖细的嗓音直接穿破了他的耳膜,还有她温热的气息,弄的他耳朵尖儿痒痒的。 “再叫把你扔泥坑里。”感觉刚刚的威胁挺管用的,裴骁再一次威胁说。 艾果儿气急,可一手一个书包,她腾不出来手,磕了磕牙,一口咬住了他的耳朵,乌拉不清地吼:“还威不威胁我了?” 嗷嗷嗷,狼王被人挟住了软肋,一秒变成了弱鸡,“啊,不了,不了。” 艾果儿满意地松开了牙。 忽地听见背后有人在笑。 艾果儿一扭头,正对上一个男孩乌黑的眼睛。 那男孩说:“嗨,我叫高邈,我是你哥哥的同学。” “嗨。”艾果儿挺不好意思地打了个招呼。 高邈越过她们,先进了停车区。 裴骁也把她放了下来,正推自行车呢,推着自行车往外走的高邈笑着和他说:“裴骁,你妹妹挺可爱的。” 裴骁瞪了瞪狼眼,没有回应。 “可爱”的妹妹顿时红了脸,有点儿无地自容。 坐到了自行车的前杠上,艾果儿做了个自我检讨,“我以后会注意场合的。” “什么?”裴骁没听懂。 “我知道你也是要脸的。”艾果儿以己度人地说。 “反正我以后在公共场合会给你留面子的。”怕他不懂,艾果儿很善解人意地补充了一句。 可过了几秒钟后,她却又说:“不过,前提得是你不能惹我。” 反正人话鬼话全都让她一个人说完了,裴骁对这些根本就不在意,更加习惯了她说自己听。 周末的时候下了两天的雨,回家的路并不崎岖,路边却积了不少的水。 裴骁骑着自行车,越过了一个又一个水坑。 艾果儿整个人小小的一只被他圈在了双臂间,脚一会儿翘起来,一会儿落下去,玩的起劲。 猛地抑了下头,发现他额前的头发有点儿挡眼睛。 “理发店和我,二选一。” 裴骁痛苦地闭了下眼睛,两个都不想选怎么办!他讨厌理发师,也接受不了艾果儿的手艺。 艾果儿只会拿那种给小宝宝理发的电动小推子,固定好尺寸,而且每次只给他留一点五厘米。 理由是他的头发太硬,留的长,根根朝天长,跟个傻子似的。 总顶着一个这样的发型,还能被那些女人评为校草,可见他的颜值也是过硬。 裴骁从暑假蓄到现在,才把头发蓄长。 “咦,月考的成绩出来了。” 狼王也学会了在“危机”时刻打岔。 艾果儿“切”了一声,撇嘴,但注意力成功被转移:“回家你不许说,不许说,听见了没?” 语文考了59,就差一分啊,想想有可能会被艾姥姥啰嗦死,她自己也是醉醉的。 后面又响起了刚刚那个很熟悉的笑声。 明明比他们先出校门的高邈,在这个时候,忽然从后面赶了上来。 他说:“你们是不是也到前川路口才拐弯?我一会儿到那儿左拐。” 还不太会做人的裴骁不出声音,寒暄的事情只能是她来了。 “我们右拐。”艾果儿笑了一下说。 高邈是早就知道艾果儿的存在,却是第一次把人对上号。 前一段时间班里闹得沸沸扬扬,说什么闷不吭声的校草加学霸把方妍诗给吓哭了,搬着桌子就逃离了他。 因为方妍诗那个女人被嫉妒心冲昏了头脑,把人家校草的妹妹误当作了情敌。 男人嘛,对妈妈、妹妹和女儿,总是充满了保护欲的。 高邈没有妹妹,却有好几个表妹,可她们笑起来并不会露出小酒窝和小虎牙。 眼前的小女生有,还有一张圆圆的小脸蛋,看起来让人忍不住想呵护。 高邈心里想着,怪不得裴骁那么护着妹妹,这要是他的妹妹,他也得把方妍诗吓哭了。 “你们月考的成绩也出来了吧?”高邈尬聊道。 只是切入点不太对,艾果儿这个数学课代表,所有的科目也就只有数学能看了。 今天最后一节语文课,还被老师不点名批评了,“有些同学,数学次次都考第一名,语文次次都考倒数第一,是不是对我这个老师有意见啊!” 想想就心烦,她干笑了一下说:“是啊是啊!” 前川路口。 艾果儿兴奋地挥着小手,“我们要拐弯儿了,再见!” “再…”后头一个字都还没有说出来,那个带着可爱小姑娘的自行车,“嗖”一下,驶离了他。 高邈莫名奇妙,有点儿怅然若失。 中午回家,艾果儿把语文作业扔到了一旁,溜到了他爹的书房上了个网。 从打开电脑到关掉电脑,一共费时半个小时,自学理发知识。 跟着,“自学成才”的艾果儿用尽了手段,威逼利诱,把裴骁逼到椅子上乖乖坐好。 给他围上围布的时候,还碎碎念:“我容易吗我!瘸个腿儿还得想着给你理发!还得学习新发型!”心都操碎了! 是是是,你身残志坚。 裴骁忍住了心底的颤抖,叹了口气,终于不再反抗。 艾果儿拿理发刀的知识还是挺专业的,毕竟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完全学会的也就是这个,其他的都是些理论知识,理论还得结合实践,才能出真知。 只是手里的理发刀还是买小推子的时候送的,和小推子是一个颜色,嫩绿嫩绿的,中看不中用,刀口实在是太钝了。 力气用得轻了,就削下来两根头发。 力气用得重了…… “哎呀!”艾果儿惊呼出了声音。 一旁戴着老花镜的艾姥姥抬了头,适时地劝裴骁:“还是剃成小平头吧!” 刘海已经缺了一大块,裴骁还能怎么办呢! 1:30,裴骁顶着一点五厘米的头发出门。 风一次,觉得头皮好冷,他下意识缩了缩脑袋。 艾果儿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要不我给你买顶帽子吧!” 前川路上,还真有一家卖帽子的店。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108.狼战小狼1 此为防盗章,独家于晋江,请支持正版,谢谢!那两封情书的结果,是安安静静地躺在了艾姥姥的黑色垃圾袋里。 艾果儿很少女心地为此惆怅了片刻,挠挠头,很快就抛之脑后。 主要是她记着也没用,裴骁的那个思想太恐怖了,谁敢劝他谈恋爱啊。 学校开始筹备冬季运动会,这本来和艾果儿也没啥关系,不知道是听谁说的,多运动能长大长腿,于是她把能报的项目都报了一遍。 回家还和裴骁讨论。 “我报了100米,400米,4x100接力和跳远。你呢?” 裴骁摇头。 “你跑的那么快,跳的也高,干嘛不报啊?”艾果儿谴责道。 裴骁还记得她说的说话得含蓄,想了两天,不知道含蓄是不是谦虚?他把嘴里的肉咽了下去,含蓄地说:“我跑的不快。” “装。”艾果儿噘了噘嘴,他跑的快不快,她还不知道啊,蹿起来,估计连专业的运动员都比之不及。 隐约感觉到了她的情绪,裴骁猜想着自己肯定是理解错了含蓄的意思,重新说:“他们太慢,不想和他们比。” “嚣张。”艾果儿笑了起来。 不过这哥哥就是有嚣张的资本,她给他夹了块鸡,讨好地说:“那你教教我怎么跑快呗!” 跑步谁不会呀,但跑得快就不是人人都行了。 裴骁面露难色地说:“你还不如抽时间背背单词呢!” 天越来越冷了,他不爱动,因为一动,就饿。 听了老半天,艾姥姥终于找到了插话的机会。 她附和:“对,果儿,你得像哥哥一样,好好学习,不能偏科。” 艾果儿苦着脸说:“姥姥,我这次英语考试及格了。” 她对自己的要求就是这么低。 桌子底下,艾果儿勾着脚去踢死裴骁。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裴骁的身子一动不动,若无其事地又夹了块肉放进嘴里。 不过到底没有逃出魔爪儿,下午才放学,艾果儿就神奇地站在九年级三班的门口,成功堵住了裴骁。 死慢死慢的裴骁,书包都还没整理好,就被她生拉硬拽,拖到了操场。 裴骁很无奈,拢着手站在塑胶跑道上说:“你跑一遍我看看。” 艾果儿觉得他也太敷衍了,不开心,“应该是你先跑一遍给我看看。” 裴骁挠头,慢吞吞地脱掉了羽绒服。 别人的冬天是养膘的时候,他的冬天是长个的时机。 前几天艾姥姥还在唠叨,说是他的裤子又短了一截。 幸好艾青华不缺钱,要不然养这么一个男孩子,还真的就跟养头小狼崽儿似的。 裴骁露出了一双让艾果儿羡慕嫉妒恨的大长腿,他简单地做了几个拉伸的动作,慢慢地蹲了下去之后,不忘回头嘱咐艾果儿:“你看好了啊!” 说着,人就像上了发条似的,飞了出去。 大约跑了两百多米,裴骁一个急转弯又拐了回来。 惹得操场上的其他女生,惊呼了一声。 他跟没听见似的,停在了艾果儿的面前,气都不喘一下地说:“就是这样跑的。” 这哥哥,腿长,跑得快,体力好,怪不得那些女人一见他就犯花痴病。 艾果儿拿鞋磨着塑胶跑道,没好意思大声说:“没看清,太快了。” 裴骁深深地吸了口长气,吐出了一串儿的白雾,最后一翻眼睛,认命地说:“我再跑一遍。” “好啊!”艾果儿像只小狐狸一样,眯着眼睛开心地笑。 裴骁一共跑了八遍,终于也开始呼哧呼哧地喘气儿了。 艾果儿这才把自己的大衣脱掉,沉声说:“算了,看了八遍都不知道你的优势是啥!还是我跑你看吧!” 人比人大约是能气死的。 艾果儿迈开了小短腿儿,嘚嘚嘚,频率是挺快的,但奈何步伐小。 裴骁在原地等她跑了回来, 艾果儿喘着粗气问:“找出毛病了吗?” “腿短。”裴骁比她厚道,一遍就找出来了,就是没有考虑过说出来的后果。 心情是天昏地暗的,好想在人来人往的操场上和他掐架。 艾果儿又喘了口粗气,忍住了。 她捡起了地上的书包和衣服,心里想着,这个死裴骁简直是没救了。 嘴上也跟着絮絮叨叨:“没救了!” 裴骁见她果断放弃,开心地附和:“确实没救了。”本来啊,腿,并不是说长就能长长的。 跑了八遍,他快饿死了,晚上很可能要多吃两碗饭才行。 晚饭后,裴骁的门并没有反锁,可到了该写作业的时间,艾果儿一直没有走进来。 艾姥姥奇怪的不得了,一推艾果儿的房门,只见她坐在自己的书桌前,戴着耳机写作业呢! 艾果儿抬头,取掉了一只耳机,问:“怎么了?” 艾姥姥赶紧摆手,“没事儿,没事儿。” 小心翼翼地合上了门,艾姥姥快走了两步,走到裴骁的房门前,探了头进去,小声问:“吵架了?” “嗯?”裴骁惊讶脸。 艾果儿两天都没怎么搭理他了,不接受他的一切好意,对他整个人采取了无视的态度。 就连他大早上只穿个裤衩在房子里乱蹿,也不会听见她喊“裴骁,你要死啊!” 被喊习惯了的裴骁,忽然觉得肉都不香了。 以裴骁的直狼脑子,是三天后听见前桌的男生聊天,才明白艾果儿到底为什么生气了。 那两个男生好像是在聊几个女明星,一个叫沈煜的男生说:“第三个最好看。” 另一个男生叫高邈,撇着嘴道:“腿短,丑死了。” 趴在桌子上假寐的裴骁一下子抬起了头,倒抽了一口凉气。 已经没了同桌的裴骁,成功地引起了前面男生的注意,他俩一齐回头,发现裴骁瞪大了眼睛。 百年都不会光顾一次学校小卖部的裴骁,破天荒地买了很多好吃的东西。 这一节课,艾果儿上的是体育课,45分钟后从操场回了教室,发现她的桌子上堆成了一座小山,全都是她爱吃的东西,里面还夹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你腿不短,真的。 这话,只要长眼睛的人都不信。 不过,艾果儿的气消了。 晚上,把语文本拍在了裴骁的面前,得得瑟瑟地喊:“坑死了,又让抄课文。” 万众期待的运动会将要在本周四开始,为期两天。 艾果儿报的四个项目,比赛时间分布的很均匀,每半天一个。 犹如打了鸡血的少女,誓要拿一个第一。 学校特地邀请了家长前来观看。 艾青华已经出差回来了,不想打击女儿的积极性,呵呵笑着说:“果儿,你尽力就好。” 艾姥姥在一旁听着,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瞧瞧,就因为她爹这个态度,这丫头除了数学,啥科目都是及格就行,没一点儿人生追求。 趁着艾青华接电话的功夫,艾姥姥给艾果儿打气:“果儿,你爸和你哥都不信你能得第一,姥姥相信,得个第一给他们瞧瞧。” 艾果儿的眼睛顿时瞪了过去。 一句话都没说过的裴骁懵逼脸,他又躺枪了。 不远处,同班的同学在喊:“艾果儿,一百米比赛要开始了。” “知道了。”艾果儿脆生生地应了一声,从看台上跑了下去。 穿着蓝色运动服的少女,奔跑在冬曰最好的阳光里,异常的富有活力。 裴骁站在拥挤的看台上,目光锁定。 体育老师的发令枪响起,艾果儿才跑了两步,瞧出了不对劲的他就从看台上冲了下去。 艾果儿觉得自己真的是倒霉催的,起跑第一步,便扭了一下脚。 硬是靠着顽强的毅力和好胜心,跑完了一百米。 一冲到终点,就捂着脚坐在了地上。 隔了大半个操场,比她的距离远多了,裴骁还几乎与她同时到了终点。 艾果儿抬眼看了看裴骁,痛苦地皱起了眉头,扁了扁嘴很丧气地问他:“有什么办法能让脚疼,一秒就好吗?” 当然…没有。 下一秒,脚腕肿成了馒头。 裴骁扶着艾果儿回了看台,艾姥姥心疼的直抽抽。 报了四个项目的艾果儿,因为光荣负伤,只参加了一个,得了个三等奖。 原本是安慰奖来着,第三名因为抢先起跑被取消了成绩,就比她慢了零点零五秒的艾果儿捡了个漏。 临近年关,艾青华忙得不行,他又要出差了,身为植物学家的他,要去各地演讲报告。其实就是不临近年关,他也是忙的不行,天气好的时候会一头扎进那没人的大山里,做各式各样的考察。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109.狼战小狼2 此为防盗章,独家于晋江,请支持正版,谢谢!这时,十三岁的艾果儿其时已经明白了一个道理,智商是没法改变的事情,但体型可以。 瞧,这才过去了多久,那个还没她高的狼崽子,似上了化肥一样,已经长成了修长的美少年。 把不知他底细的少女,迷的七荤八素的。 可见,时间和足够的营养,真是个好东西。 而营养有点过剩的艾果儿踏入初中部的第一天,就下定了决心要减肥。 女孩子到了年纪,减肥自然而然会成为奋斗一生的事业。 自从减肥开始,艾果儿的状态是喝个汤,都要把汤里的葱花捞干净。 用艾姥姥的话说,狼性也会传染,比如说狼吞虎咽。 每天都饿得半死的艾果儿,别说反驳了,连哼唧的力气都没有。 某狼还是不喜欢说话,当然也很少嗷嗷着或者呜呜地表达情绪。 人总是会长大的,又长大了一些的裴骁,终于不再觉得自己会做狼王了。 他明白了自己和狼的区别,也明白了自己和这些人的区别。 不能做狼王的裴骁,还因此低沉了一段时间,而这段时间大约为期…半天。 就是大雪纷飞的某一天,他在上学的时候,忽然很伤感地意识到了这一点,低沉了。 一回到狼窝,哦不,家里,低沉期过去。 因为有艾果儿在,他低沉不起来。 “余忆童稚时,能张目对日,明察秋毫,见藐小之物必细察其纹理,故时有物外之趣……” 是夜,艾果儿照常挤到了裴骁的房间里写作业。 这样的话,裴骁会在自己的作业写完的时候,帮她写一写语文作业。 写的事情,他可以代劳,背就不行了。 艾果儿一头磕在了课本上,然后偏了头看他,苦恼地说:“你说这些古人都死了几百几千年了,咱们还要背这些文言文干啥?” “你记不住?”裴骁停了笔,一双像狼一样狡黠的黑眼睛看了过去,就是这双明亮的眼睛和长长的睫毛,奠定了他的颜值基础,眼睛里还时常闪烁着那种会摄魂一样的光。 “我再读一遍,肯定会背了!”艾果儿愤愤地说。 她把疑问句听成了肯定句,这不怪她的,裴骁这个人,说话不带感情,即使是讲一个特别有爱的故事,浑身上下也洋溢着一种狼外婆的气息。 艾果儿非常不服气地又读了一遍,呵呵,还是不会背。 真的,她宁愿多做十套数学卷子,也不愿意背一篇文言文。 打脸来得实在太快,艾果儿哼哼唧唧,但很快找到了理由,“我晚饭就吃了半碗,太饿了,注意力才不集中。” 说话间,肚子倒是配合,咕噜响了一声。 写个作业都堵不上她的嘴。 裴骁没有吭声,身体很正直,伸手拉开了抽屉,在一堆本子的下面,翻出了一袋牛肉干甩给她。 不能做狼王的裴骁,还是改不掉储藏食物的习性。 艾果儿激动的想哭,右手已经伸了出去,左手啪一下,打在了右手上,哀嚎:“不行,会肥的。” “肥不好吗?”他最喜欢吃小肥羊,烤的涮的都行。 这个疑问句,艾果儿听懂了。 继续哀嚎:“我减肥。” 裴骁真的弄不懂这些雌性,哦不,这些女生。 天天吆喝着要减肥,买一碗饭,只吃两口,造孽! 他斜眼看了下与他并排而坐的少女,豁了口的门牙早就长齐了,牙齿整齐又洁白,原本是小巧的o型脸,大约是减肥出了效果,成了小u脸,离v型还是有很大一段的距离。 生物课没学过吗!雌性的皮下脂肪本来就比雄性的多,所以才摸起来软绵绵的。 裴骁没摸过,一切的认知都来源于理论知识。 不过,他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很真诚,“不肥。” “真的?”艾果儿一听这话,显得很惊喜。 但裴骁的话还没有说完,他接着又道:“脸不肥,屁股大。”胸也还不大。 13岁的少女早就抽条长了,眼睛变大了不少,连腰身也长出来了,短板就是腿还不够长而且屁股大。 艾果儿有想要一掌拍死他的心情,转念一想,这哥哥,三年前还只会嗷嗷呢,他要是彻底学会了人类的圆滑,才叫稀奇。 她自我排解了一下郁闷的心情,修复好了之后,操碎了心地道:“我跟你说,你在其他的女生面前可不要屁股来屁股去的,别人会以为你耍流氓的,知道吗?” 其他的女生……艾姥姥算吗?除了她们,他也不跟其他的雌性说话。 不过裴骁很快就想明白了,眨了下眼睛,声音很低沉地道:“嗯。” 这家伙正处在变声期。 他这么出声儿的时候,艾果只想毒哑了他,还不如呜呜叫的时候呢。 第二天上语文课,没有背出课文的艾果儿,被老师罚抄课文十遍。 抄课文完全没有压力的好吧!趁着第二节下课的课间,艾果儿哧溜上了三楼,立在九年级三班的门外,准备找裴骁。 他的个子高,坐在倒数第一排。 艾果儿站在前门边招了很长时间的小手,她俩简直心无灵犀,裴骁一直低着头,连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后来,干脆往桌子上一趴。 眼看他要睡死过去,艾果儿急了,大吼一声:“裴骁!” 成功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感觉怨毒怨毒的女生目光最多。 艾果儿不自在地往门后躲了躲。 裴骁“噌”一下站了起来,下意识想躲。 反应了一下这是三楼,捏了捏衬衣的衣摆,慢慢地走了出去。 “你不是说在学校里,咱俩装不认识吗?” 这话要是让裴骁的老师听见,能感动得热泪盈眶。 因为这句话一共有15个字呢! 上课叫他起来回答个问题,他都只回答那些简单的,比如说abcd选啥,或者对错。 长的问题,一概不答。 学霸很任性。 “有紧急情况。”艾果儿双手合十,可怜兮兮地说:“我们语文老师太坑了,就是昨天的课文,罚我抄十遍。我还有两套奥数卷子没做呢!你帮帮我吧!帮我抄八遍。” 裴骁翻了翻眼睛,这可真是平地炸起一声雷,他躺枪啊。 对了下狼爪,很无奈地砍价:“五遍。” “七遍吧,嗯~”艾果儿把他当做了艾青华,娇里娇气地撒娇。 裴骁最受不了她这样,转身要走。 艾果儿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五遍就五遍。你记得字和我写的一样啊!下午上课前要。”交待完了,她叹了口气,这才松开了手。 裴骁点头,转身回了教室。 裴骁的同桌方妍诗,一直目送着艾果儿下楼,等到他坐回了位置上,似不经意地问:“那是谁啊?” 裴骁懒洋洋地抬了下眼皮,没有回答。 同桌这种生物,他一直没有。前不久,这个女生自己搬着桌子,坐到了他的旁边,很烦啊! 狼是一种集群动物,发现猎物后,会以迂回包抄的方式把猎物围起来。 孤狼难活,离了群的狼,会想尽办法加入或者组建新的群体。 一般最好的办法是雌雄搭配,不仅搭档捕猎,还能繁殖后代。 人也是集群动物。 可裴骁觉得他现在的窝就挺好的,一点儿都没打算组建小群体。 同桌都一个月了,别说把他拿下了,他们一共就说了两句话。 “你好,我叫方妍诗。” “嗯。” 还有一次,坐在外面的她故意挡住了他的路。 “让开。”说出的话冰冷的没有一点儿温度。 方妍诗真怀疑他是雨人,就是那种在某方面有超强能力的自闭症。 可现在,她打消了这种怀疑。 嫉妒使人丑陋。 吃的很开的方妍诗,很快就打听出了艾果儿的名字和班级。 约了几个姐妹,下午上课前去堵人。 艾果儿才一来教室,就听见门外有人喊她的名字。 出来一瞧,几个女生,没一个认识的。 她下意识问:“你们谁找我?” “我……咱们去厕所说话。”方妍诗不善地说。 艾果儿皱眉,“有什么事儿就在这儿说吧!” 方妍诗努了下嘴。 旁边的两个女生一左一右夹着艾果儿,推搡道:“走吧,去厕所!” 校园暴|力,艾果儿知道的。 并且,上小学的时候,她可能就是校园暴|力本身。 只不过她从来不欺负女同学,毕竟女人何必为难女人。 加之,她的好友喻蓝星在六年级的时候回了京城,她孤掌难鸣,便低调了下来。 意识到自己遇到了什么,艾果儿一甩胳膊,把两人的手甩到了一边,气势汹汹地说:“走就走。” 中午走的太急,裴骁忘记把抄好的课文给艾果儿了。 这会儿想起来了,专门下到一楼,给她送。 站在她们班教室门口,发现她不在里头,就是这时候,听见走廊上有人议论。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110.狼战小狼3 此为防盗章,独家于晋江,请支持正版,谢谢!院子里的两小孩儿,安安静静地站在阳光下,六月末的太阳透过茂密的葡萄树叶洒了下来,把他们笼在了金色的光旋当中。要不是头顶上有蝉在乱叫,还真是一幅岁月静好的画面。 看来事情也没自己想象的那么糟糕,艾青华脑子一抽,甩着车钥匙说:“小骁,咱们一块儿送小果儿去上学。” 路上,奇葩爸说奇葩:“你和哥哥应该多亲近亲近。” 奇葩在心里说,“他没我高也没我胖,怎么看怎么像弟弟。” 奇葩不是不想和她爸说话,而是…… 她从后视镜里瞧了瞧后头蹲在座位上的裴骁,压低着声音问:“爸,他咬人吗?” 她爸囧了。 这话听着,“他”特别像“它”。 这会儿裴骁要是能配合地伸出舌头来,那就更绝了。 艾青华咳嗽了一下,囧囧地说:“不咬。” 怕他女儿不相信,又强调:“真的。” 艾果儿压根就没看她爸诚恳的小眼神儿,又瞄了瞄车后座的裴骁,心里还是毛毛的。 到了学校之后,艾果儿趁着还没上课,悄悄地和好朋友喻蓝星说:“星,我跟你说,我们家来了个狼崽子!” “是哈士奇吗?”喻蓝星早慧,显得比艾果儿这个晚熟品种有智慧多了,她略微思索了一下,很合理地问。 “不是,是真的狼崽子,就是在狼窝里长大的人。” 艾果儿略带了点儿兴奋,压低了声音说。 兴奋的点儿到底在哪儿,她想了一会子,也不知道。 明明刚刚在车上还有点儿害怕的。 “你家是要开动物园吗?”喻蓝星开着玩笑。 “那你要去我家看吗?”艾果儿很认真地发出了邀请,“不收费。” “快考试了,我妈不让我乱跑。” “那考完试你去我家吧!” “行。” 小姐妹很愉快地约好了时间,不就是一场考试嘛,都上到小学四年级了,早已身经百战。 周五的下午,四点钟就考完了。 艾果儿和喻蓝星手牵着手,一块儿到了艾家。 院子里头正打盹儿的裴骁遭了殃,他好好的一头狼,不,一个人,被两个小女生盯得后背发毛。 他皱起了上嘴唇,威胁性地露出了洁白的门牙,嘴里还呜呜着。 他以为这样就能把两只雌性给吓退。 然,他与人类一起生活了好几年,接触的最多的还是林场的老头儿,他一点儿都不了解人类的雌性。 小姐妹旁若无人的谈话声音,飘进了他的耳朵里。 艾果儿问喻蓝星:“他呜呜啥?是不是肚子饿了?他吃的可多了。” 喻蓝星不答反问:“他是不是不会说话啊?我爸说,像这种被狼养大的孩子,有的一辈子都学不会说话,还有的连直立行走都不行,你们家这个会走路吗?” “会走路啊,不过可能不会说话,我也没听过他说话。” “那你摸过他吗?他头上长的是硬毛还是软毛?” “我不敢摸。”艾果儿摆着手很惊恐地说。 “没事,你去摸摸,然后告诉我。”喻蓝星怂恿道。 “你为什么不去?”艾果儿可不傻。 喻蓝星一本正经地又说:“他会认生的,像我弟弟小时候就特别认生,只许我们家的人抱。” “他不是弟弟,我爸说他是哥哥。”艾果儿还是很在意年纪问题的。 “看着比我们小,而且,他是你们家的。” 艾果儿再找不到言语反驳,又不想在好朋友的面前太怂。 她鼓起了一百分的勇气,往前迈了一步,又回头,看了一眼好友。 喻蓝星给她吃了一个定心丸:“我觉得他不会咬你的,他看起来很温顺。” 艾果儿点了点头,她是个很讲道理的好孩子,想摸人家的头,首先要征求人家的意见。 她磕着牙说:“裴骁。”是的,她爸就是这样叫他的。 等到趴在藤椅上的男孩慢吞吞地抬了抬眼皮,她咧开嘴笑了一下,眯着细缝一样的眼睛说:“我能摸摸你的头吗?” 当然…不可以! 可这只雌性说话的时候就动上了手,裴骁又呲了呲牙,低哮的声音还没有出口,忽地一抿嘴巴。 算了算了,一个窝的,狼王不想和她计较。 “好软啊!”艾果儿很谨慎地触摸了一下,仿佛发现新大陆。 喻蓝星咂了咂嘴说:“看吧,我说他不会咬你的。要是我摸他,他肯定会咬我的。他分得清楚和谁是一家的,你以后多教教他,我觉得他什么都能学会。” “真的吗?”艾果儿半信半疑地说。 喻蓝星很笃定:“你看我弟弟。” 只要喻蓝星一搬出她弟弟,艾果儿果断地相信了。那小崽子,以前只会咿咿呀呀,现在都会和她吵架了。 艾果儿心想,确实不能低估了人类的学习能力。 围观完毕,小姐妹手牵手上了楼。 葡萄架下卧着的狼王,眼神飘啊飘的,竖起了耳朵,听着楼上的动静。 —— 暑气越来越重,葡萄树上的小葡萄越长越大。 天太热了,连喜欢卧在葡萄架下的裴骁,也只敢在上午的时间卧一会儿,其余的时间便伸着舌头躲进了空调屋。 艾果儿正式放了暑假,作为一个爱心随时都会泛滥的小少女,爱心一旦泛滥,简直就是小天使啊! 嗯,也可能是暑假作业没有裴骁有意思。 她的关注力都在裴骁的身上。 “裴骁,吃饭不许用手,你要是不会用筷子的话,可以先用勺子。” “裴骁,坐下,不许蹲着。” “裴骁,饭前便后都要洗手。” “裴骁,你要学会表达,别呜呜!” …… 艾果儿是艾姥姥带大的孩子,如同复制一样的啰嗦,以上的话语,她每天重复的次数,是根本没法用人工来计算的。 还有拧耳朵的动作,和她姥姥一模一样,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自从知道裴骁不会咬人……艾果儿便肆无忌惮。 狼王的小耳朵已经红了好几天了。 食物并不短缺,爱好和平的狼王,狼落平阳被犬欺。嗷~ 对于裴骁这个孩子,说实话,艾青华也愁。 裴叔说自己养了他五年,母狼把病得奄奄一息的他送到林场的时候,他看起来大约有七八岁,如今五年过去,身高就长了一点点,也仍旧不能像正常的人类孩子一样与人沟通。 没准儿,孩子和孩子,可以沟通。 于是,他乐见其成,却又担心艾果儿只是三分钟的热度,便和她打赌,“裴骁很倔的,我赌你什么都教不会他。” “我要是赢了呢?” “你这次英语和语文没考及格的事情,一笔勾销。” 这一下,艾果儿彻底卯足了劲儿。 翻出了小本子,正儿八经地做了一个攻略计划。 交朋友当然先得释放善意。 她把自己的玩具一分为二,一半都送到了裴骁的面前。 对于狼王来说,那些洋娃娃就跟鬼似的,他只看了一眼,一蹦三尺高,哧溜一下就蹿了出去。 艾果儿费了老大的劲儿,才把他重新哄进了屋。 这一次,她把自己的零食一分为二,递过去的时候,心好疼。 但狼王不喜欢那些甜甜的东西,只对牛肉粒情有独钟。 艾果儿想了想,忍痛割爱,把其余的牛肉粒都给了他,强调:“吃了我的东西,你以后要听我的话哦。” 狼王很懵懂地点了下头。 但裴骁很快就受不了,真的受不了了。 以前林场的老头也教过他一些人类的规矩,但他不想学的时候,没谁能够强迫他。 不像这只雌性,除了睡觉的时候,其余的时间全部前后脚地跟着他。 他吃饭的时候,被她瞪着眼睛挑剔。 他打盹的时候,就流了一滴口水,被她吵醒。 他撒完尿不洗手,被发现了。 他储藏在院子里的食物,被发现了。 他的指甲被剪了,头发也被剪了。但她的手艺,根本就没法和林场的老头比。 嗷嗷,想咆哮。 狼王好无奈,“夹着尾巴”四处乱窜,躲她。 他趁着月圆之夜攀上了屋顶,正想对着月亮嗷嗷,抒发一下情绪,又被发现了。 “裴骁,下来。” “嗷~” “你是个人,嗷什么啊!听不懂,快下来。” “嗷~” “下来,我给你糖。你不下来,我就吃了啊。” 艾果儿威胁道,她的手心里果然放了一块橙色的瑞士糖。 狼王岂会被区区的一块糖吸引!他迎风而立,夏夜的凉风吹动了他的头发,显得他“整头狼”都神圣高大了起来。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111.狼战小狼4 此为防盗章,独家于晋江,请支持正版,谢谢! 碍于面子问题,艾果儿死活都不会告诉他的,说完后还仰头和裴骁对视了一下,那意思很明白的:你不要揭穿我啊! 裴骁才懒得管这些凡尘俗事,他是个很敬业的车夫。 还是同行到前川路口,两车分别。 如此两个星期过去,这时候艾果儿终于能够活动自如,那个神清气爽啊。 但有车坐,谁还步行。 就是不知道最近是不是骨头汤喝的太多她忽然长个了,坐在裴骁的双臂间,越来越伸不直腰。 已经算和艾果儿熟识了的高邈,这天中午,很适时地提出了一个建议。 “艾果儿,你坐我的车吧,我后面有座儿,坐着会舒服一点。” 某狼正在开锁,一听见这个,狼眼一蹙。 好在艾果儿是个矜持的少女,对于高邈莫名其妙的示好,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不用不用,一会儿到了前川路口还得换,怪麻烦的。” 心里头却怪怪的,同行的路上,她不由自主偷看了他好几眼。 高邈这男生,长得其实挺帅的,身高可能就比裴骁低了一点,但比裴骁时髦多了,留着时下流行的韩式明星发型,戴着黑色的鸭舌帽,看起来干净极了。她压根没想起来,裴骁的发型不美丽是因为谁来着。 这时候,艾果儿的小心脏不自主地跳快了两下,第一次发现,同行的路途也太短了,才到路口,裴骁便猛地一拐。 艾果儿伸长了脖子和高邈再见,跟着便埋怨裴骁:“你拐那么急干什么呀?”小脸儿绯红绯红的。 爱情来得既突然又奇怪。 裴骁低头,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奇怪的她。 有一种被人窥透了心事的错觉,艾果儿心虚,不说话了。 少女的心事,肯定不会和狼崽子述说。 他听不听得懂是一回事,会不会被他笑话又是另外一回事。 艾果儿忍了两天,终于忍不住和喻蓝星通电话。 艾果儿光讲她和高邈是怎么认识的,都讲了小半个小时。 重点说了高邈的身高,还有黑黑的眼睛,隐去了他额头上新长出来的两颗红痘痘。 青春期嘛,长个几颗青春痘,那是难免的事情。 而且,更加重点说了,他好像对她有意思。 电话那边的喻蓝星对高邈的长像有点儿想象无能,打了个哈欠问她:“有你们家狼崽子帅吗?” “和我哥…不一样的帅法!”艾果儿想了一下,形容词缺乏,都怪自己语文没有学好。 “你哥?你们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明白我说的了吗?” 喻蓝星:“不明白怎么不一样了!” 艾果儿哼唧了半天,她自己也说不好:“反正就是不一样。” 艾果儿在喻蓝色的眼里,就是不成熟的代表,她道:“那男生都上初三了,很快你们就不在一个学校,你有信心谈异地恋吗?” “我没有说要谈恋爱啊!”艾果儿的脸都红透了,“人家又没有说要追我。” “那他要是追你了呢?” “那我要好好考虑考虑。”艾果儿很矜持地说完,又讲了:“他就算上了高中,我们也在一个城市的,不算异地。” “不一个学校,不能天天见面,只能打打电话,和异地恋有啥区别!”喻蓝星没好气地强调。 本次通话一个小时零七分钟二十三秒,少女内心想要恋爱的火焰被彻底点燃了。 躺在床上的时候,还忍不住翻来覆去地想,高邈要是真追她了,该怎么办呀? 是啊是啊,异地恋什么的最烦了。 恋爱的八字还没一撇,烦恼先来了。 裴骁觉得这几天艾果儿特别不对劲,尤其是碰见高邈的时候,坐在他身前的她,总会下意识地夹紧了臂膀,说话也变得细声细气,连他都能感觉到她的紧张。 从外貌体型到潜在的武力值,裴骁分析了又分析,还是想不通高邈有什么好让她害怕的地方。 弄不懂归弄不懂,裴骁的身体很正直,从心出发,开始排斥高邈。 只不过放学的时间是没法改变的,一个人若总想跟着他们,就不会轻易被甩掉。 裴骁晚走了几分钟,到达停车区的时候,却发现早到的艾果儿正在和高邈热聊。 他们在聊的是最近刚出的一部武侠动漫。 能找到一个聊得来的话题,实在是不容易呢! 裴骁来的时候,艾果儿正在吐槽:“动漫出的太慢了,一个月就出一集,我真怀疑这个是不是要等到我结婚了它才能完结。” 高邈听的直笑,顺便伸出了手和裴骁打招呼,“来了,都等你半天了。” 裴骁拉着脸,没说话。 高邈很小声地和艾果儿说:“你哥的性格太差了,我说十句他都不回我一句。” 艾果儿撇嘴:“他就这样。” “真怀疑你们不是一个妈生的。” 艾果儿眯着眼睛笑:“……”不仅不是一个妈,还不是一个爹的。 很快要到圣诞节。 学校门口的小卖部,家家都在卖那种带包装盒的苹果。 裴骁连续好几天,每天都要带回家好几个。 艾姥姥很高兴地宣布,他们家至少两礼拜都不用买水果了。 连续夸了裴骁好几次有出息! 把圣诞节过成了情人节,也就那些疯狂的女人才能干出来这种事情。 艾果儿不屑,对此嗤之以鼻。 她其实很惆怅的,因为她一个苹果都没有。 自己倒买了一个,买的时候心里想着送给高邈,可少女心是玻璃做的,少女的矜持不允许她这样做。 苹果又带回了家,削了皮,自己惆怅地啃掉了。 圣诞节这天刚好是周五。 初三比初一多了一节课,艾果儿通常都是等裴骁放学,一块儿回家的。 好在,一节课也就45分钟,一套奥数卷子都做不完,裴骁就放学了。 可今天艾果儿实在没有心情做卷子,心里总是想着,今天和高邈分别的时候,要不要和他说一句圣诞快乐。 少女心就是这么的纠结,平生第一回暗恋,艾果儿觉得自己忽然也变得俗不可耐。 初三下课的铃声响了,艾果儿磨磨唧唧地收拾着书包。 才走到教室门口,碰到一块儿下来的裴骁和高邈。 三个人结伴往停车区走。 走到稀稀拉拉没剩多少辆自行车的停车区,裴骁到里头推车,高邈忽然慢了一步,对立在外头的艾果儿说:“圣诞快乐!” “嗯?” 艾果儿还没有反应过来,高邈从书包里掏出一盒包装很精美的巧克力,递了过出。 周围的环境很嘈杂,饶是如此,艾果儿还是听见了自己心跳的声音。 平生头一回有男生送巧克力给她。 她傻愣愣的没有动作,在裴骁推着自行车出来之前,高邈很快速地把巧克力塞进了她的手里。 这一路上,心虚的艾果儿和高邈,一句话都没有再说。 巧克力一直被艾果儿小心翼翼地拿在手里,快到家门口的时候,她才取下了书包,把巧克力装了进去。 这期间,裴骁一直关注着她的动作。 艾果儿装好了巧克力之后,冲他举了举拳头:“不许告诉姥姥,上次别人给你写情书,我都没有告诉姥姥。” 等了一下,她又说:“也不许告诉爸爸。” 裴骁的心情有点儿不好。 因为艾果儿盯着那个巧克力盒子,已经傻笑了半个小时,奥数卷子就写了一道题,还是错的。 裴骁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巧克力抢到了手,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拆开了包装。 艾果儿一个饿狼扑食,和他争抢,可她还是慢了,他已经剥开了一颗塞进了嘴里。 “要死了,死裴骁!”她自己都舍不得吃的。 艾果儿很生气,夹着自己的书本和巧克力,回了自己的房间。 本来把巧克力放进了书桌的抽屉里,想了想不放心,藏在了衣柜里。 那巧克力又甜又腻,裴骁忍着恶心,恶狠狠地嚼碎,咽到了肚子里。 想了整整一夜,越想越不对劲。 早起,艾果儿和艾姥姥,一块逛超市去了。 裴骁在房子里转悠了又转悠,像一头离了群的狼似的,满腹的焦虑,最后不由自主转悠到了艾果儿的房间里。 他的鼻子很灵敏,没费多大劲,就从衣柜里翻找出了那盒巧克力。 巧克力一共有九颗,昨天他吃了一颗,还剩八颗。 不爱吃甜食的狼王,带着满腹的焦虑,先啃为敬。 他的目标是,干光整整一盒。 可是太甜了,中途他去了客厅一趟,喝了整整两瓶矿泉水。 还剩最后一颗的时候,门外响起了艾果儿的声音。 狗急了跳墙,狼急了……总不能跳楼吧!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112.勤月亮?1 此为防盗章,独家于晋江,请支持正版,谢谢!裴骁没有那个口才说服艾果儿,傍晚时分,被她生拉硬拽拽出了门。 两个人花了二十块钱买票,还没有走到展灯区,艾果儿先被美食区的各色美食摊吸引。 酸辣粉,肉串,糖梨茶,各买了一份。 要不是被他拦着,她可能还会买章鱼小丸子,烤鱿鱼,炸鸡排…… 裴骁倒抽了一口气,要把她扔在这里。 票钱还有吃的,全都是裴骁出的钱,艾果儿也懂得什么叫做见好就收。 擦干净了小嘴巴,依依不舍的和美食告别。 展灯区的人是真不少,人挨着人往前行进。 艾果儿带了手机出来,这是她今年的新年礼物,撒泼打滚才要到手。 艾青华给她和裴骁买了同一款,她要了粉色的,他的是蓝色。 艾青华还特意交代了上学不许带。 废话,上学谁带啊,会被没收的。不过这句话艾果儿没敢当着她爸的面说。 在一个灰姑娘水晶高跟鞋的彩灯前,艾果儿掏出了手机自拍。 调整了好几个姿势,都觉得自己的小圆脸大。 她招了招手,把裴骁叫了过来。 “干什么?” “合个影。” “不喜欢。”裴骁皱起了眉头。 艾果儿知道他说的是不喜欢照相,想当年艾青华第一次带他去照证件照的时候,照相机“啪”一响,他“嗷”一声跳了起来,要不是艾青华的反应快,人家的照相机都要被他砸坏了。 “你到底照不照?”艾果儿抬高了腔调。 裴骁姿势僵硬的站在她的身旁,拧着眉不动。 艾果儿欢天喜地地挽着他的胳膊,身子又往后错了错,他的脸在前,她的脸在后,“咔嚓”,一张完美的小脸照。 她很满意,得瑟地和裴骁说:“回家我再修一修,发给你。” 也没逛多久,艾果儿对着各式各样的彩灯一阵猛拍,然后就出来了。 再路过美食区,买了刚刚想买而没有买成的所有东西。 心满意足的艾果儿觉得自己终于有足够的勇气来抵抗开学的悲伤了。 实际上等开了学之后,也没有想象的那么悲伤,第一天早起还痛不欲生,第二天就成了麻木不仁。 冬去春来,万物复苏。 艾果儿脱掉了厚厚的棉服,穿上了轻薄的运动衣,在梳妆镜前站了很久,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腰没粗,屁股也没大,腿好像长长了三公分。嗯…… 她兴奋的跑下楼找艾姥姥。 “姥姥,你看我!” 艾姥姥戴上老花镜将她上下打量,没看出来什么特别的地方,眯着眼睛问:“你怎么了?” 艾果儿趴在了她姥姥的耳边耳语:“姥姥,我要买文胸。” 艾姥姥再眯着眼睛一看,果然,胸前鼓起了两个拳头大的小肿包。 “买,买,姥姥给钱买。”艾姥姥笑着又说:“需要姥姥陪你去吗?” “放学的时候我自己去。”艾果儿捏了钱,跑上了楼。 规划是挺好的,就是放学的时候甩掉裴骁用了不少的力气。 艾果儿和同班的肖绣约好了一块儿去步行街。 裴骁却推个自行车跟在后面。 艾果儿说:“你先回家。” “你干什么?” “我逛街。” “那我也逛街。” 一旁的肖绣捂着嘴直笑,偷偷地和艾果儿说:“要不就让你哥跟着去吧!” 开什么玩笑!艾果儿瞪大了眼睛。 她把裴骁叫到了一旁,小声道:“我要买内衣。知道什么叫内衣吗?你个傻子!反正是男生不好意思去的地方。” 裴骁来这儿都快四年了,就算一天看一个广告的话,看的也快有1400个。 知道这1400个广告能教会他多少东西吗? 切,他会不知道什么叫内衣! 前天,沈煜还拿了本《男人装》在教室里传阅。 封面女郎,穿着惹火的三点式内衣,黑色的,还是蕾丝。 自从他揍了高邈,他的前桌也换了,换成了沈煜和一个女生。 也是前天,他看见沈煜在课桌的下面捏了捏那个女生的胸部,两个人脸红了很久。 裴骁的狼耳朵动了动,不过他没有反驳,推着自行车掉头,往家走。 他挺不开心的,感觉自己被嫌弃了。 艾果儿和肖绣一共逛了两个小时,买了两件,据说是对发育特别好的文胸。 回家穿上再照镜子,她昂首挺胸,为即将长出来的大胸而欣喜。 长腿和大胸只要占一样就能心满意足。 因为艾果儿回来的晚,所以晚饭也跟着往后推迟。 天已经黑透了,艾姥姥在楼下叫:“果儿,骁,下来吃饭。” 艾果儿和裴骁一起拉开了房门,几乎同时到达楼梯口,裴骁走在她的前面。 艾果儿想起了肖绣,这是她上初中为止,结交的第一个还算不错的朋友。 逛街的时候,肖绣说:“艾果儿,我想和你哥认识认识。” 这个“认识认识”的含义很广泛,艾果儿很为难地告诉她:“我可以帮你转达,但我控制不了结果。” 毕竟她们家这头狼,已经晋升为了有思想的狼,不受人控制。 想起这个,艾果儿叫他的名字:“骁,我有个事儿要跟你说。” 心情并不怎么好的裴骁止步,转身的同时不受控制地甩了下胳膊,挺不巧的,胳膊肘碰到了她…身体上最柔软的地方。 两个人同时愣了有五六秒钟,还是艾果儿先反应过来的,使劲地踹了他一脚。 裴骁连嗷都没敢嗷一声,脸红红地坐在了餐桌旁,时不时地扫眼过去,心想:她的脸怎么不红呢? 这顿饭裴骁没有吃多少,上楼了之后,在一本崭新的日记本上写下了这样的一句话:我知道人长大之后会有很多的秘密,可我不知道我在不在你的秘密里! 想了想,可能过于文艺,他又把这页纸撕掉了,团成了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文艺和狼并不相配,大约是他做狼的那几年没怎么用过脑子,陡一用起来,乱七八糟的,里头什么东西都有。 第二天下午第二节下课,忍了很久的肖绣问艾果儿:“你和你哥说了没?” 艾果儿癔症了一下,这才想起来,昨晚一打岔把这事儿又给忘了。 她很不好意思地说:“我还没有找到机会。” 肖绣撇了撇嘴,“那好吧!” 很快到了放学,肖绣又来找她:“艾果儿,我爸爸妈妈今天不在家,我今天能去你家住吗?” 挺突然的,可是艾果儿没有拒绝的理由,点头道:“可以呀!” 两个小女生结伴步行,裴骁蹬着自行车跟了一段路,快到家门口的时候,猛地一冲,先进屋。 肖绣进了艾家的小院儿,只能看见支在桂花树下的自行车,车把晃动了两下,可骑自行车的那个少年,已经不见了踪影。 艾家挺大的,上下两层楼,还有一个特别阔气的小院子,种花种草养金鱼。 肖绣羡慕地道:“艾果儿,你们家可真有钱啊!” “是吗?”她没什么感觉的,她的零花钱一月就只有三百块,穿的衣服也是大众品牌。不像喻蓝星,随便一双鞋子都好几千块。 艾果儿领着肖绣进屋,和艾姥姥打了声招呼,就上楼去了。 书桌前,艾果儿打开了书包,准备拿奥数卷子。 肖绣四处看了看道:“你不是说你每天都和你哥哥一块写作业的吗?正好我有几道英语题不会想要问他!” “这个啊……”艾果儿很是为难,肖绣要是说有几道数学题不会的话,她还能搞定,英语题啊她可不行。 她叹了口气接着说:“那我先和他打个招呼吧!” 小心翼翼地敲开了裴骁的房门,艾果儿苦着脸说:“哥哥,我同学有几道题想请教你!”有求于人,嘴不甜可不行。 本来以为他一定会拒绝的。 裴骁看了她一下,沉默着点了下头。 艾果儿松了口气,转身叫肖绣过来。 两个小女生挤到了一个男生的房间里。 艾姥姥在楼下听着楼上的动静。 艾青华临出差的时候给她交代过这方面的问题,他说:“妈,孩子大了,你不要光照顾他们的生活,也多留意一下他们的心理变化。” 艾姥姥真的留意了,最近两个月,她洗衣服的时候,从来都没有洗到过裴骁的内裤。 孩子确实大了,不过她们家小狼一看就是个正派人。 楼上,肖绣一次性向裴骁请教了好几个问题。 裴骁看了一眼她递过来的英语卷子,狼眼忽闪了一下,一句话都没说,“刷刷”把答案填上了。 肖绣:“……” 艾果儿赶紧打圆场,拉了拉肖绣的手小声说:“我哥就这样,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他都不吭声的。”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113.勤月亮!2 此为防盗章,独家于晋江,请支持正版,谢谢!那个人,不应该先来挑衅。 又是一个周一。 狼王带着压抑了两天的狼性到了学校。 高邈比他到的早,已经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裴骁一到教室,一双狼眼炯炯有神,目光锁定。 大约是感觉到了他灼灼的目光,高邈不由自主地抬头,等到他快走近的时候,还冲他笑了一下。 狼王却扔了自己的书包,隔了两张课桌,“嗷”一声,一脚踩上了桌子,猛扑了上去。 长大了之后,谁也没有见过这么原始野蛮的打架方法。 高邈被掐倒了之后,整个人还是懵懵的,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了他,连反抗都是癔症了片刻之后的事情。 高邈也算是人高马大,还是班里的体育委员,上回铅球考试全班第一,奈何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脸憋的通红,也没能翻转局势。 狼生第一次为了雌性而掐架。 裴骁挥出去了一拳,发现对手太渣,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再揍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 他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趾高气扬地站了起来,冠冕堂皇地大吼:“你以后离我妹妹远一点!” 方妍诗一惊,瞬间就趴在了桌位上,这句话她熟悉的要命,那天她颤颤抖抖的和他说着“对不起”,他说的就是——离她远一点。 称呼上变得更合理,看来某狼心思的复杂程度,又朝人类迈进了一大步。 站的道德高度更合理,来拉架的同学,扶起了课桌,又把高邈扶了起来。 沈煜埋怨了一句:“卧槽,你也太不是东西了,连初一的小嫩草你都不放过。” 高邈觉得自己特别冤,别人谈个恋爱都能抱抱亲亲,再不济,也能拉拉小手,他这纯粹是柏拉图,就送了一盒巧克力。 他黑着脸,摸了摸又疼又麻的嘴角,卧槽,出血了。 沈煜倒是也想说一说裴骁,都是自己同学,出手干嘛这么黑。可抬眼一看,裴骁的手可能是碰在了桌子上,两个指甲都折了,小指甲隐隐还有血迹,十指连心,裴骁伤的不比高邈轻,他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听说裴骁的爸爸不常在家…这个长兄如父,当哥哥的也是替妹妹操碎了心。 转而又偷偷地说高邈,你他妈泡谁不好,居然想泡自己同学的妹妹! 看吧看吧,妹控发飙了。 狼王也没有预料到,战役会结束的这么迅速。 这架掐的一点儿都不惊天地泣鬼神。 看来,人和狼就是没法比。 他甩了甩手,捡起了书包。 第一节课是物理,预备铃一响,教室里恢复了正常,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中午放学,艾果儿还是坐着裴骁的自行车回家。 她的眼睛多尖啊,只一眼就看出了他握着车把的右手不对劲。 正老妈子化身,一个劲儿追问他的狼爪子怎么了。 这时高邈骑着自行车,风一样从他们的面前驶了过去。 艾果儿“哎”了两声,高邈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少女的玻璃心瞬间碎了一地,可怜的艾果儿还不知道,自己幻想中的初恋还没开始就已经跑步进入了结束期。 “碰到桌子上了。”一直都没有开口的裴骁却在这时道。 艾果儿的注意力被强行拉了回来,低头又看了一下,看着都疼,“回家得好好消消毒了。” 她重重地叹了口气,又念他:“这么大人了,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到家的第一件事情,艾果儿开始帮裴骁“治疗”狼爪子。 两个人坐在客厅的窗户下,一缕阳光直直地打在他们的身上。 艾果儿拿医用棉球蘸了碘伏,客厅里某狼嚎叫的声音能飘出去很远。掐架的时候是挺骁勇的,这会儿又变成了弱鸡。 艾姥姥心疼地说:“哎哟,果儿,你轻点儿。” “轻了上面的灰擦不掉。”艾果儿也很无奈的,扭头又训裴骁:“叫你不爱洗手!”她的强迫症,在这个时候发作了。 裴骁的耳朵尖动了动,做狼的时候也没见哪头狼会坐到小溪边洗洗爪子,现在他一天被盯着洗好几遍,已经很干净了。 他不是狼他知道的,可有些小毛病真的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改掉的,比如说护食、护短……其实他也找不到可以准确形容的词语。 嗷~爪子又疼了。 艾姥姥看不过眼,鼓动裴骁:“骁,果儿总是这么欺负你,掐她。” 裴骁点了点头,很古怪的眼神看了过去,一抬手,捏住了她的小圆脸,没敢使劲儿。 艾果儿反手拍掉了他的爪子,从医药箱里取出了两枚创可贴。 狼王的耳朵尖儿又动了动,那满腹的焦虑,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是爪子很疼很开心。 狼爪子被缠上了两个创可贴,某狼行动不便,改用左手吃饭,还用左手写字。 艾果儿快被他气哭了,人家左手写的字都比她右手写的好看。 其实她最近都很脆弱,看见一株小草从墙缝里挤出来,也会想哭。 她连续郁闷了好几天,连带着小u脸也慢慢向小v脸发展。 城市里下了大雪,纷纷扬扬地下了整整一夜,整个世界银装素裹。 这时,算上这个周末,离期末考试还有七天的时间。 艾青华回来了,进门的第一句话是,“果儿,你长高了!” “是吗?”艾果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又往裴骁的面前一站,还是和他差了一大截。 艾青华呵呵笑笑,跟着又说:“小骁也长高了。” 起始身高相同,差距却越来越大。 被虐到的艾果儿撇了撇嘴,叹气,一点也没有为自己即将长出来的大长腿而欣喜。 黑色的期末考试要来了,还有乌漆抹黑糟糕透顶的心情。 为了下周的期末考,艾果儿决定临时抱个佛脚,她请了裴骁给他恶补。 其实她不是不聪明,她的数学知识可以干翻初三的学霸,就是不喜欢死记硬背。 裴骁给她画了重点要背的内容。 艾果儿在看见第一个重点的时候感慨了一句:“天啊,这也要背!”然后,后头的重点一个没记住。 裴骁说了半天,艾果儿的英语书还停留在原地,他心情复杂地叹了口长气,表情像是要发火,却忽然一扭头,自言自语:“算了,我和你生不起来气。” 艾果儿又受了刺激,狼崽子都学会了人类啼笑皆非复杂的情绪,她的英语和语文不能还不及格呀! 这逻辑好像不通,反正她受了挺大的刺激,头悬梁锥刺股七天过去,脑子被那些文言文和英语单词整成了浆糊。 一睁开眼睛,是那种“我是谁?我在哪里?”的状态。 艾青华在送她上学的路上安慰道:“及格就行!” 艾果儿叹了口气,“那样我要是上不了高中怎么办?” “爸爸想过了,实在不行你就走奥赛路,拿个奖,会有高中要你的。” 是哪个作家说的,人要长大,必须得经过千锤百炼。 砸在艾果儿头上的第一锤,可能是智商问题。 砸在艾果儿头上的第二锤,可能是体型问题。 砸在艾果儿头上的第三锤,可能是初恋问题。 如今第四锤也砸了上来,她的爸爸对她也没多大信心,可见她是个让人多么失望的孩子。 初一和初二同一天考试,占用了初三的教室,是以初三放假了。 挺巧的,艾果儿被分到了九年级三班,还坐倒数第二排。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里就是高邈的座位。 老天真不厚道,这种时候还在刺激她。 先后考完了语文和英语,她软绵绵地趴在桌子上,觉得自己耗尽了体内的洪荒之力。 下午考数学,哎呦喂,终于到了能恢复一点点自信的时候。 她振奋了一下精神,拿着自己的笔袋往教室门口走去。 挺不巧的,在门口撞见了来教室拿东西的方妍诗。 两双眼睛对视了一下,很快都自动别到了一旁。 艾果儿下楼,准备回家。 方妍诗拿了自己抽屉里的小说,和门口等她的女孩汇合,快走了两步,跟在艾果儿的后面,故意很大声地说:“看见没,上一次高邈就是因为她才挨打。” “谁不认识她呀!校草的妹妹嘛!话说校草变态起来真的像个神经病,一拳就把高邈打懵了。” 这对话里的信息量可真大,艾果儿深吸了口气。 这时,后面又响起了对话声音。 方妍诗旁边的女孩似乎是料到了艾果儿就算听到了,也不能把她怎么样,又说:“你也是倒霉,只看颜值,居然喜欢上了一个变态!”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114.小狼与月亮 此为防盗章,独家于晋江,请支持正版,谢谢!艾果儿松开了拽着裴骁的爪子,站在小溪边的圆石上,深深地吸了口清新的水气。 撇开那些未知的杂草丛不说……“这儿的空气真好,风景也美丽。”艾果儿拿鞋底触了触清澈见底的小溪。 这个暑假过的也真是,裙子跟凉鞋被甩到了一边,运动裤、运动鞋上身,还得扎紧裤腿。 艾果儿找了块相对干爽的石头坐了下来,豪放地脱掉了运动鞋和运动袜。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不管是古装剧还是现代剧,到了溪边,就得脱了鞋,亲近自然。 溪水很清凉,艾果儿把一双白嫩的脚丫子伸进溪水里的同时,裴骁正在靠下一点的地方,捧起了一把溪水,洗了洗脸。 两个人几乎同时发现了对方的动作,艾果儿赶紧抬起了脚,却幸灾乐祸地说:“你捧起了一捧有味道的水。” 她不说话,就不会觉得这么尴尬。 裴骁不动声色站了起来,又不动声色地挪到了她的身边,再次蹲下,一只手搅着水面,水花四溅。 “死裴骁。”被溅了一脸水的艾果儿忍不住呼喊。 很少笑的狼,清爽的笑声,一直飘了很远。 两个人准备在溪边玩一会儿,就下山。 溪水里有些小鱼,艾果儿惦记着抓几条回去,丰富一下晚餐。 但鱼没有抓到,好像听见了人的声音。 艾果儿以为是艾青华,叫了声:“爸爸。” 不多时,却走来了两个山里的汉子,黑幽幽的面孔,藏青色的衣服,一模一样的打扮。只不过一个人的背上背着一个沉睡不醒的女孩,女孩看起来也就十八九岁,也是穿着藏青色的布衫。另一个人的背上背的是背篓,背篓看起来很沉。 他们也来到了溪边,背背篓的男人在他们的不远处给水壶灌水。 艾果儿低头很快穿上了鞋。 兴许是觉得尴尬,那汉子咧开嘴笑着搭话:“我妹子生病了,我们刚刚带她看完病。” 这里的地方话口音很奇怪,那个汉子应该是认出他们不是本地人,说的是带着浓重口音的普通话。 但艾果儿皱着眉很努力地听了,还是没怎么听懂,伸头看了那女孩一下,被裴骁猛地拉了回来。 那汉子再笑。 裴骁的那双狼眼露出了从未有过的凶光。 饶是在山里经常跑的汉子,也吓了一跳。 再往大山的深处走,时常会出现一些野兽,那个少年的眼睛里,居然有野兽的凶悍。 那汉子用当地的土语和背着女孩的汉子低语了几句,时不时地偷眼打量几下。 不通语言,但裴骁懂得怎么看人的眼睛。 这两个人类,不像善类。 裴骁拉着艾果儿的手离开了小溪,想往树林的外头走。 并没有走几步,身后的汉子喊:“小姑娘,能不能帮叔叔个忙?” 依旧是带着浓重口音的普通话,很奇迹的,艾果儿听懂了这句话。 她的心猛地一跳。 要说刚刚她还觉得裴骁有点神经过敏,那现在她自己也神经过敏了。 人心隔着肚皮,说话的汉子眼睛里还闪烁着笑意。 可艾果儿懂得这样的道理,如果是她自己需要帮助的话,在可以选择的情况下,她一定会向强者发出求助的信号,而不是向她这个明显看起来就比裴骁弱了很多的小丫头。 她的手被裴骁紧紧地攥在了手心里,她用嘴型和裴骁示意:跑。 可是裴骁有他自己的考虑。 要比野外的生存技能和奔跑的速度,他绝对不会比眼前的两个山里人差,可是艾果儿不行,山路崎岖,在这种地方奔跑,她甚至跑不到一百米远的地方,就会寸步难行。 裴骁转了身,面对着步步逼近的汉子。 他用眼角斜晲,不远处背着女孩的汉子已经把女孩儿放在了地上,伺机而动。 这几乎和狼捕猎时的套路一样,有的正面进攻,有的侧面协助。 裴骁很轻蔑地咧了下嘴角,冰冷地问:“有什么事情?” 已经快要逼近的汉子还在伪装:“我想请姑娘帮我看一看我妹子……” 他突然逼近,向着艾果儿伸手,打着先把她控制住的主意。 裴骁比他更快,在他刚刚伸出手的那一刻,忽然双脚蹬地,猛扑了上去。 不远处的汉子看得更清楚,人在猛扑的时候往往会有一个助跑,那个少年像是平地腾空,就像野兽一样,身姿轻盈,动作凌厉。 裴骁根本就不给人反应撕扯的机会,将那汉子扑倒之后,两只腿顺势压住了他的手臂,一只手掐住了他的下颚,对准了他的勃颈,狠狠地咬了下去。 男人的惨叫声音在树林里回荡了很久,惊起了树林里栖息的鸟群。 什么事情都有一个铺垫,如果上一次裴骁没有跟她说过他咬烂别人脖子的事情,艾果儿可能也会像不远处的那个汉子一样吓得愣住了。 她的反应很快,在不远处的汉子反应过来往她这儿跑的那一瞬间,她已经从地上捡起了两块大石头,呲着牙,瞪着眼睛。 这时,裴骁抬起了头,眼神阴厉,嘴边还挂着鲜红欲滴的热血。 这辈子亏心事做得不少! 还有,大山里关于山魈鬼怪的传说很多很多。 眼前的少年就像来自地狱的恶鬼。 不是恶鬼还能是什么呢!只有恶鬼才有如此凶狠的眼睛。 汉子一个激灵,踉跄着退后了两步,光束调转了方向,大声狂吼着,往大山的更深处跑去。 居然把妹子也忘记了带走。 地上的那个没死,可能是受不了这个刺激劲儿,太恐怖了,抽搐着两眼一翻,吓晕了过去。 艾青华带着他的实习生,正在找他们家两个没吃午饭的熊孩子,他这爹当的委实操碎了心。 才下到山腰,便听见了惨叫声音,慌里慌张地闻声寻来,连鞋都跑掉了一只。看清了树林里的场景,倒抽一口凉气。 到底是经验丰富的大人,艾青华很快就发现,呼吸平稳的女孩怎么叫都没有一点知觉,肯定不仅仅是沉睡这么简单。 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他们用登山绳将那晕过去的汉子捆绑了结实,带下山的时候报了警。 警察叔叔来的很快,这时候,艾青华已经给那汉子止住了血,但脖颈上的几个洞仍旧瞩目的要命。 警察叔叔例行公事问:“他的脖子是怎么回事?” 艾青华尴尬地解释:“我儿子特别疼妹妹,一看这人要对妹妹不利,发了狂……咬的!” 警察叔叔一听,惊讶地瞪圆了眼睛——好一个勇敢的少年! 误打误撞,抓住了一个人口贩子。 听说,警察叔叔顺藤摸瓜,捣毁了一个贩卖集团。 艾果儿兴奋之余,又后怕不已。 她可不想被卖到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地方,天天挨打,还得生一大窝孩子。 她幻想中的未来生活,充满幸福温馨以及各种高科技。 想一想,社会差一点就少了一个女精英,艾果儿来到了院子里。 时值傍晚,太阳的余晖还留有最后一抹艳丽。 农家小院里的裴骁正半躺在屋檐下,享受着夏日里难得的清凉时光。这头狼,温顺的时候,简直就像一只泰迪。 她轻轻地走了过去,摸了摸他的狼头,很赞许地说:“骁,鉴于你的勇猛表现,我准备好好奖励你。” 狼懒洋洋地睁开了一只眼睛,闪烁出来的光芒比太阳的余晖还要瑰丽。 “什么奖励?” “我送你……” 送什么好呢? 艾果儿凝视思索了片刻,忽然弯了腰贴近。 将将踏入院门的艾青华看见的便是以上的场景。 夕阳美得恰如其分,将院中的两人,笼罩在余晖里。 怪年少的时光过分美丽! 艾果儿弯着腰,眉开眼笑,说的是:“我送你个…你想要的吧!” “但别太贵,你知道的我买不起。”她直起了身子,又弱弱地补充了一句。 贫穷限制了她的想像力,有很多想送他的东西,只想一下都肉疼的要命。 不远处的艾青华一拍大腿,忽然想起了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 只不过肖绣和她做朋友的时候,学校里还没人知道校草是她的哥哥。 是以,艾果儿认为这样的友谊才是真友谊,比那些因为裴骁才接近她的女人可靠多了,她很庆幸。 肖绣又以这样那样的理由,借住了好几次,可是一次都没有和裴骁交谈过。 艾果儿也觉得这样太奇怪了,于是和她胡诌:“我妈妈是生我才没有的,我哥哥因为我妈妈的事情遭受了重大打击,所以不太愿意和人亲近。” 肖绣一听,心都要疼裂了。 果然和故事里讲的一样,男主角因为这样那样的打击性格偏激,只有对着女主角的时候才会有前所未有的耐心。 肖绣把自己幻想成了女主角,男主角自然是裴骁。 她继续制造着和裴骁相处的机会,希望能以自己的诚意感动他。 但,效果真不大。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115.小狼和月亮 此为防盗章,独家于晋江,请支持正版,谢谢!“你跑的那么快,跳的也高,干嘛不报啊?”艾果儿谴责道。 裴骁还记得她说的说话得含蓄,想了两天,不知道含蓄是不是谦虚?他把嘴里的肉咽了下去,含蓄地说:“我跑的不快。” “装。”艾果儿噘了噘嘴,他跑的快不快,她还不知道啊,蹿起来,估计连专业的运动员都比之不及。 隐约感觉到了她的情绪,裴骁猜想着自己肯定是理解错了含蓄的意思,重新说:“他们太慢,不想和他们比。” “嚣张。”艾果儿笑了起来。 不过这哥哥就是有嚣张的资本,她给他夹了块鸡,讨好地说:“那你教教我怎么跑快呗!” 跑步谁不会呀,但跑得快就不是人人都行了。 裴骁面露难色地说:“你还不如抽时间背背单词呢!” 天越来越冷了,他不爱动,因为一动,就饿。 听了老半天,艾姥姥终于找到了插话的机会。 她附和:“对,果儿,你得像哥哥一样,好好学习,不能偏科。” 艾果儿苦着脸说:“姥姥,我这次英语考试及格了。” 她对自己的要求就是这么低。 桌子底下,艾果儿勾着脚去踢死裴骁。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裴骁的身子一动不动,若无其事地又夹了块肉放进嘴里。 不过到底没有逃出魔爪儿,下午才放学,艾果儿就神奇地站在九年级三班的门口,成功堵住了裴骁。 死慢死慢的裴骁,书包都还没整理好,就被她生拉硬拽,拖到了操场。 裴骁很无奈,拢着手站在塑胶跑道上说:“你跑一遍我看看。” 艾果儿觉得他也太敷衍了,不开心,“应该是你先跑一遍给我看看。” 裴骁挠头,慢吞吞地脱掉了羽绒服。 别人的冬天是养膘的时候,他的冬天是长个的时机。 前几天艾姥姥还在唠叨,说是他的裤子又短了一截。 幸好艾青华不缺钱,要不然养这么一个男孩子,还真的就跟养头小狼崽儿似的。 裴骁露出了一双让艾果儿羡慕嫉妒恨的大长腿,他简单地做了几个拉伸的动作,慢慢地蹲了下去之后,不忘回头嘱咐艾果儿:“你看好了啊!” 说着,人就像上了发条似的,飞了出去。 大约跑了两百多米,裴骁一个急转弯又拐了回来。 惹得操场上的其他女生,惊呼了一声。 他跟没听见似的,停在了艾果儿的面前,气都不喘一下地说:“就是这样跑的。” 这哥哥,腿长,跑得快,体力好,怪不得那些女人一见他就犯花痴病。 艾果儿拿鞋磨着塑胶跑道,没好意思大声说:“没看清,太快了。” 裴骁深深地吸了口长气,吐出了一串儿的白雾,最后一翻眼睛,认命地说:“我再跑一遍。” “好啊!”艾果儿像只小狐狸一样,眯着眼睛开心地笑。 裴骁一共跑了八遍,终于也开始呼哧呼哧地喘气儿了。 艾果儿这才把自己的大衣脱掉,沉声说:“算了,看了八遍都不知道你的优势是啥!还是我跑你看吧!” 人比人大约是能气死的。 艾果儿迈开了小短腿儿,嘚嘚嘚,频率是挺快的,但奈何步伐小。 裴骁在原地等她跑了回来, 艾果儿喘着粗气问:“找出毛病了吗?” “腿短。”裴骁比她厚道,一遍就找出来了,就是没有考虑过说出来的后果。 心情是天昏地暗的,好想在人来人往的操场上和他掐架。 艾果儿又喘了口粗气,忍住了。 她捡起了地上的书包和衣服,心里想着,这个死裴骁简直是没救了。 嘴上也跟着絮絮叨叨:“没救了!” 裴骁见她果断放弃,开心地附和:“确实没救了。”本来啊,腿,并不是说长就能长长的。 跑了八遍,他快饿死了,晚上很可能要多吃两碗饭才行。 晚饭后,裴骁的门并没有反锁,可到了该写作业的时间,艾果儿一直没有走进来。 艾姥姥奇怪的不得了,一推艾果儿的房门,只见她坐在自己的书桌前,戴着耳机写作业呢! 艾果儿抬头,取掉了一只耳机,问:“怎么了?” 艾姥姥赶紧摆手,“没事儿,没事儿。” 小心翼翼地合上了门,艾姥姥快走了两步,走到裴骁的房门前,探了头进去,小声问:“吵架了?” “嗯?”裴骁惊讶脸。 艾果儿两天都没怎么搭理他了,不接受他的一切好意,对他整个人采取了无视的态度。 就连他大早上只穿个裤衩在房子里乱蹿,也不会听见她喊“裴骁,你要死啊!” 被喊习惯了的裴骁,忽然觉得肉都不香了。 以裴骁的直狼脑子,是三天后听见前桌的男生聊天,才明白艾果儿到底为什么生气了。 那两个男生好像是在聊几个女明星,一个叫沈煜的男生说:“第三个最好看。” 另一个男生叫高邈,撇着嘴道:“腿短,丑死了。” 趴在桌子上假寐的裴骁一下子抬起了头,倒抽了一口凉气。 已经没了同桌的裴骁,成功地引起了前面男生的注意,他俩一齐回头,发现裴骁瞪大了眼睛。 百年都不会光顾一次学校小卖部的裴骁,破天荒地买了很多好吃的东西。 这一节课,艾果儿上的是体育课,45分钟后从操场回了教室,发现她的桌子上堆成了一座小山,全都是她爱吃的东西,里面还夹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你腿不短,真的。 这话,只要长眼睛的人都不信。 不过,艾果儿的气消了。 晚上,把语文本拍在了裴骁的面前,得得瑟瑟地喊:“坑死了,又让抄课文。” 万众期待的运动会将要在本周四开始,为期两天。 艾果儿报的四个项目,比赛时间分布的很均匀,每半天一个。 犹如打了鸡血的少女,誓要拿一个第一。 学校特地邀请了家长前来观看。 艾青华已经出差回来了,不想打击女儿的积极性,呵呵笑着说:“果儿,你尽力就好。” 艾姥姥在一旁听着,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瞧瞧,就因为她爹这个态度,这丫头除了数学,啥科目都是及格就行,没一点儿人生追求。 趁着艾青华接电话的功夫,艾姥姥给艾果儿打气:“果儿,你爸和你哥都不信你能得第一,姥姥相信,得个第一给他们瞧瞧。” 艾果儿的眼睛顿时瞪了过去。 一句话都没说过的裴骁懵逼脸,他又躺枪了。 不远处,同班的同学在喊:“艾果儿,一百米比赛要开始了。” “知道了。”艾果儿脆生生地应了一声,从看台上跑了下去。 穿着蓝色运动服的少女,奔跑在冬曰最好的阳光里,异常的富有活力。 裴骁站在拥挤的看台上,目光锁定。 体育老师的发令枪响起,艾果儿才跑了两步,瞧出了不对劲的他就从看台上冲了下去。 艾果儿觉得自己真的是倒霉催的,起跑第一步,便扭了一下脚。 硬是靠着顽强的毅力和好胜心,跑完了一百米。 一冲到终点,就捂着脚坐在了地上。 隔了大半个操场,比她的距离远多了,裴骁还几乎与她同时到了终点。 艾果儿抬眼看了看裴骁,痛苦地皱起了眉头,扁了扁嘴很丧气地问他:“有什么办法能让脚疼,一秒就好吗?” 当然…没有。 下一秒,脚腕肿成了馒头。 裴骁扶着艾果儿回了看台,艾姥姥心疼的直抽抽。 报了四个项目的艾果儿,因为光荣负伤,只参加了一个,得了个三等奖。 原本是安慰奖来着,第三名因为抢先起跑被取消了成绩,就比她慢了零点零五秒的艾果儿捡了个漏。 临近年关,艾青华忙得不行,他又要出差了,身为植物学家的他,要去各地演讲报告。其实就是不临近年关,他也是忙的不行,天气好的时候会一头扎进那没人的大山里,做各式各样的考察。 艾果儿早就习以为常。 可他一走,脚伤的艾果儿上下学成了问题。 艾青华说:“要不你请假一个星期吧。” 这自然是极好的。 艾果儿没敢露出心里的窃喜,还在假装不愿意。 裴骁自告奋勇地说:“我可以带她去。” 怎么带啊? 艾果儿拧眉,怒从心中起。 裴骁从葡萄架下的石头洞里,翻出了所有的积蓄,学习了各种的网购知识,成功网购了一辆最新款的变速车。 本来是用来驮艾果儿上学的,可变速车组装好了之后,裴骁尴尬地发现——这车没有后座。 裴骁的手里还握着组装的工具,他拿扳手挠了下头,指着自行车的前杠自说自话:“你可以坐这儿。”内心嘘一声,简直万幸! 一直翘着脚看他在院子里忙来忙去的艾果儿翻了下眼睛,想想他这车也好几千呢!那句嫌弃的话,唉,到底没好意思脱口而出。 怕把他打击的丧失了做人的自信,又只会嗷嗷了。 她爸临走前说,“狼和狗护食那是天性,不藏点东西都没安全感。裴骁虽然到了现代社会,并且慢慢适应,但他的骨子里仍有狼性,他能把攒的钱全部拿出来买车载你,很不容易了。果儿,你一定要珍惜这个兄妹之情。” 艾果儿琢磨了又琢磨,总算是琢磨出一点儿有哥哥的好处来了。 可刚刚的嫌弃感,并没那么快就烟消云散。 艾果儿劝自己,算了算了,想想他那双爪子三年前连筷子都不会拿,三年后都会组装自行车了。这三年里他都经历了什么!也是活的不容易。 周围的女生做惊恐状,全都散开了。 艾果儿翻了翻眼睛,默默叹一口气。 这就是为啥她让裴骁在学校里,装不认识她的原因。 这些女人八卦起来简直要命。 可现在大家都知道他是校草的妹妹,问姓氏怎么不一样的还算客气。 还有个好事的男同学,嘴欠地道:“艾果儿你妈肯定是个大美女,你爸是不是长得有点儿对不起观众了?” 女儿像爹…… 尼玛! 暴怒的少女唤醒了体内的蛮荒之力,揍了那男同学一顿。 那男同学也是奇葩,叫嚣着“好男不和女斗”,一溜烟儿地跑到三楼,找裴骁告状。 裴骁看着那位男同学默然无语,心里倒是有句话没说出来,她掐他的时候,他的战斗力也是从狼王直接掉成了弱鸡,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尤其是今天早上,她抢他零用钱的时候。 毁坏学校公物,罚款两百那事儿,挨罚的时候,艾果儿还挺像个人的,觉得这事儿是因她而起,主动承担了一百块钱的罚款。 她俩的零用钱一样,每月三百块,月初就没了三分之一,意味着这月艾果儿得穷吃土。 果然,艾果儿虽然最近减肥在主食上克制了不少,但因为总饿零食的消耗量不由自主增大了。 她靠着两百块撑了十八天,一翻兜只剩下一块钱,想想这月大,后面还有十三天,这一块钱就是一天花一毛,也花不到月底。再说了,一毛钱能买个屁。 好巧不巧,艾青华出差了,艾姥姥抠的很,只借钱不给钱,问她借,意味着下个月还得穷吃土。 艾果儿知道裴骁还有钱。 裴骁大概是在原始社会呆的久了,不大会花钱,只要一日三餐吃饱,他对生活没有其他的要求,顶多是偶尔储存一袋牛肉干。 可艾果儿觉得他抠的程度与艾姥姥并驾齐驱,想啊对自己都舍不得花钱的人,对别人肯定更抠。 艾果儿以己度人地想裴骁肯定不会把钱借给她,思量了许久,就在今早上学的路上,用上了计。 “裴骁,听说这家的肉包子特别好吃,你买两个,咱俩一人一个。明天,我再买一个给你。” 虽然早上已经吃过了早饭,但裴骁对带肉的吃的没啥抵抗力,他点点头,慢吞吞地把手伸进了校服里。 等他掏出了钱包,艾果儿趁其不备,抢了就跑。 她都计划好了,裴骁要是追她的话,她就躲到女厕所里不出来,他总不能再把女厕所的门踹烂。 只是裴骁根本没有追,看着热腾腾的包子,咽了咽口水,然后和卖包子的一起,在风中凌乱。 钱包里还有一百八十多块。 其实她想要钱的话说一声就好了,院子葡萄架下的石头洞里,他还藏了好多呢!都快藏不下了。 还是上午第二节下课,艾果儿的嘴里衔着学校小卖部最新款的面包,把钱包还了回去。 裴骁一翻钱包里头,居然还有一百块钱。 艾果儿含着面包,说出的话乌拉不清。 但裴骁,居然很奇迹地听懂了。 她说:“我拿走了八十,下个月还你。”前半句是人话,后半句是鬼扯。 裴骁深知她说话不算话的个性,挠挠头,把钱包里的一百块扯了出来,递过去。 “你不花啊?总得买买本子和笔什么的呀!” 艾果儿的良心,在这一瞬间,受到了强烈的冲击。她决定下个月一定得把那八十块还给他,一个月要是还不完的话,她可以分期。 可接下来,她就变卦了。 只听裴骁说:“我还有。” 艾果儿的眼睛瞬间如一百瓦的电灯一样,锃亮锃亮的,八卦地问:“你还有多少?” “没数过。”裴骁如实说。 哇,那就是很多。 艾果儿果断伸出了罪恶的小手,接过了那一百块,把钱装到了兜里,才说:“我下个月还不了你这么多……” 裴骁摆手:“不用还。” “哥哥,你真是太好了。以后我要是没钱了,都向你借吧!”艾果儿摇着裴骁的手说。现实如她,也只有看在钱的份上才会叫一声哥。 裴骁快被摇晕了,晕乎乎地点了点头。 两个人说话并没有刻意背着人,一言一行自然会落到别人的耳朵里。 于是大家都知道了,校草不仅跑得快,踹得狠,还是个十足的妹控。 艾果儿一下子多了很多的女性朋友,有一个班的不一个班的,也有一个年级的不一个年级的。 大多数都是自己凑上来的。 她并不认为是自己的女性魅力增加了,因为那些凑上来的女生十有八九会说:“好羡慕你啊艾果儿,校草要是我哥就好了。” 艾果儿撇撇嘴心说,肤浅的你们是不知道,他现在撒尿的第一个动作,还和狼的近亲——狗狗差不多,总是忍不住抬一下右腿呢!吼吼吼,笑死人了。 但,吃人的嘴软,她只能点着头附合。 对,我哥可好可好,可帅可帅,堪称完美。 回家和喻蓝星通电话,艾果儿说的就都是心里话了:“我们家的狼崽子最近可像人了,放屁都知道躲厕所里。” 裴骁默默地飘过她的房间门口,装着什么都没有听到。 嗷,其实好凌乱的。 一眨眼睛,开学都两个多月,北风刮了起来,校园的枫树,犹如披上了金色的外衣。 学校的男男女女,早已经接受了校草的妹妹不是个美少女这个事实。 就是艾果儿自己还不能接受。 面前的这个女生好像是九年纪的,和裴骁不在一个班,长相嘛,皮肤白白净净,眼睛很大,睫毛很长,和裴骁一样是个睫毛精。 如今她白净的脸上染上了红晕,手里捧着一个粉红色叠成心形的信。 这已经是这个星期的第二封了,艾果儿用脚想都知道信不是给她的,而是让她代为转交。 这些疯狂的女人也太坏了,她才七年纪,让她转交情书,简直是荼毒她幼小的心灵。 艾果儿在心里叹了口气,说着很标准的官方话语:“信我帮你转交,但他回不回我可不知道哦。” “谢谢你小妹妹,信送到就好。”女生特地低了头道,临走的时候,还给了艾果儿一块糖。 哄小孩儿呢!艾果儿受到了强烈的刺激,腿长有什么……就是了不起。 艾果儿把那块糖在手心里焐了很久,回到家就剥开了,塞到了艾姥姥的嘴里。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116.早恋吗? 此为防盗章,独家于晋江,请支持正版,谢谢!只不过肖绣和她做朋友的时候,学校里还没人知道校草是她的哥哥。 是以,艾果儿认为这样的友谊才是真友谊,比那些因为裴骁才接近她的女人可靠多了,她很庆幸。 肖绣又以这样那样的理由,借住了好几次,可是一次都没有和裴骁交谈过。 艾果儿也觉得这样太奇怪了,于是和她胡诌:“我妈妈是生我才没有的,我哥哥因为我妈妈的事情遭受了重大打击,所以不太愿意和人亲近。” 肖绣一听,心都要疼裂了。 果然和故事里讲的一样,男主角因为这样那样的打击性格偏激,只有对着女主角的时候才会有前所未有的耐心。 肖绣把自己幻想成了女主角,男主角自然是裴骁。 她继续制造着和裴骁相处的机会,希望能以自己的诚意感动他。 但,效果真不大。 肖绣有些沉不住气了,电视剧看得太多的她,准备主动出击。 照常编了个父母不在家的理由借宿到了艾家,写完作业后,肖绣让艾果儿先洗完了澡,自己才磨磨蹭蹭地到了艾家的洗澡间。 洗个澡大约花了半个多小时的功夫,肖绣穿上了吊带睡衣。 里头没有穿内衣,只穿了一条小内裤。 这么穿其实也不是想发生点什么,她按了按自己狂乱跳动的心,被爱情冲昏了头的女孩子是这样啊,被不喜欢的人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露给喜欢的人看她愿意。 只不过肖绣也没比艾果儿发育的早,也就是一个豆芽菜似的身材。 可她已经谈过两次恋爱,她的前一任男朋友说“男生都一个样,到了一定的年纪,看见漂亮的女生就会硬。” 她觉得自己还算漂亮。 肖绣抱着自己换下来的衣服,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这里是裴骁的房间。 已经洗漱好的裴骁穿着居家服,正靠在床头看书,听见门响,很惊讶地抬头。 肖绣一对上他的眼睛,“惊慌失措”,手里抱着的衣服全部掉在了地上,她弯着腰一边捡,一边说:“对不起,我走错地方了。” 走错了就出去啊! 裴骁没有言语,正想低头的那一瞬间,却又听她说:“裴骁,其实我喜欢你很久了,我能做你的女朋友吗?” 情书收的挺不少,当面表白的人也有不少,可都被他给吓跑了。 跑到他的卧室表白的,独她一个。 肖绣已经红了脸,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倒追男生,她小小的身子缩在臂弯里,她前男友说,最喜欢她这种像小猫一样的媚态。 裴骁却淡淡地道:“滚,关门。”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肖绣愣了一下,一转身,夺门而出。 一回到艾果儿的房间,肖绣开始大哭。 艾果儿吓坏了,赶紧问:“你怎么了?” 肖绣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不知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还是太没面子了,她抽抽泣泣地道:“你哥哥把我拽到了他的房间,我的衣服还在他房间里!” 艾果儿没反应过来,很傻地问了一句:“他把你拽到他房间里干什么啊?” 肖绣一噎,差点儿忘记了哭。 已经说了一个谎话,就得说第二个圆谎,她从书包里翻出了一张纸,递给了艾果儿,“他前几天还给我写了这个!我本来还在考虑要不要答复他。” 艾果儿一看,果然是裴骁的笔迹,瞬间倒抽了一口凉气。 天啊,她要吓死了。 她们家的小狼发|情了!很猛烈。 肖绣拉不住艾果儿的时候,心里就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艾果儿气冲冲找过去,果然看见肖绣的衣物散落在裴骁的房间里。 她冲到了他的床边,指着他的脑门,压低着声音问:“你说,你是不是发|情了?我跟你说,人和狼不一样,不能随随便便发|情,要搞出了事,别人会告你强…jian。” 最后一个字,她说的像蚊子哼哼。 裴骁皱着眉头说:“我发什么情?” “你干吗把肖绣拉到你房间来?拉到你房间里来,你都对人家干过什么?” 这从天而降的不白之冤啊!让裴骁怔了一下,片刻后,狼眼一蹙,冷声问:“她说的?” 见艾果儿点了头。 忍无可忍的他脱口而出:“胸还没你大,我拽她我有病啊!” 这句话的信息量很大,她家的狼说他喜欢胸大的,果然是头…色狼。 艾果儿低头看了下自己的,举起了拳头。不过居然找不到合适的言语来反驳他的爱好,只能又问了一句:“你真没拽?” 裴骁怒道:“我发|情宁愿找头母狼交|配。” 好,好吧!你重口味。 两个人无言对坐了一会儿,艾果儿几乎没有挣扎就选择相信了裴骁,不过她还有疑问:“情书是怎么回事?” “什么情书?” 艾果儿背了下来,声情并茂地念了出来,“我知道人长大之后会有很多的秘密,可我不知道我在不在你的秘密里!” 裴骁的狼脸一红,说:“这是意大利的名作家波西拉克的名言,我写完了,就随手扔到了垃圾桶里。” “哦,我说怎么看起来眼熟,而且纸确实很皱。”艾果儿福尔摩斯上身,喃喃地说。 其实她连国内的名作家都不知道几个,就知道几个在网上写爱情小肉文的,更别说意大利的名作家了。 已经完全相信裴骁的艾果儿,用手机给肖绣发了个信息。 [我们家装的有摄像头。] 装的真有,只不过没开罢了。 等了很久,肖绣都没有回复。 艾果儿心凉的结了霜,不想回房间睡觉,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肖绣,黑灯瞎火的,又干不出来赶她走的事情。 现在要是去找艾姥姥的话,艾姥姥的问题势必会很多,一慌她会穿帮的。 她爸的房间又常年上着锁。 艾果儿思索了一下,决定今晚在裴骁的房间里将就一夜。 可是具体怎么将就她还没有想好。 但艾果儿的作息一向很稳定,11点钟必倒。 她打着哈欠问裴骁,“你真没发|情啊?咱俩的关系这么好,你真没必要隐瞒我。你要是有喜欢的女孩子,我可以帮你传情书,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裴骁一枕头砸了过去。 艾果儿抱着枕头顺势滚到了床里面,还不忘埋怨裴骁:“长了一张惹祸的脸,因为你,我又没有朋友了……今晚你睡地上。” 其实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 天气越来越暖和了,一床被子,铺一半盖一半,睡地上不会冷的。 这是艾果儿睡过去之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这一夜睡的很不踏实,总觉得裴骁的床又小又热。 夜里还总做梦,梦见肖绣拿着把刀追的她无处可藏,非让她把裴骁交出来。 第二天一早,一睁开眼睛,艾果儿就看见裴骁紧裹着被子趴在床底下,那睡姿别提有多销魂了。 艾果儿眯着眼睛下床,不小心踩到了他的脚。 他“嗷”了一声,艾果儿回头又踢了他一脚,小声道:“嘘,别让姥姥听见。” 艾果儿头发凌乱地回到了房间,肖绣已经洗漱好了。 艾果儿把她的衣服放在了凳子上,两个人对视了一下,同时又撇过了头。 太尴尬了,出了艾家的门,昨晚还手挽手的好朋友,分道扬镳。 裴骁是最高兴的,艾果儿终于回归了他的自行车前杠。 但好景不太长,为了即将到来的中招考试,初三开始上夜自习了。 听说其他学校的初三早就开始上了,他们学校上的算晚的。 还在哪座大山里猫着的艾青华听说了这个事情,当下决定每月多给裴骁三百块的零花钱,让他晚饭在学校门口吃,这样就不用来回跑路,耽误时间了。 守在电话旁边的艾果儿立刻替自己争取:“爸爸,那我呢?” 艾青华很大方地说:“等你上夜自习了,也加三百。” 裴骁不想上夜自习。 他忽然想起几年前,艾青华征求他的意见,问他要不要和艾果儿一个班。 当时,他是摇头了还是摆手了?不记得了。 这头,要不是他的亲头,手要不是亲手,真想剁了啊! 这个时候的裴骁,深刻地理解了那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的话。 但艾果儿想上夜自习,快想疯了。这是一件无关于学习的事情。 大约是十几年之后,事业小有成就的艾果儿忽然心血来潮,想要多读点书,变得更加知性。 她驱车前往市里最大的图书馆,办理了借书证一张,寻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她想借的书籍,于是找到管理员,“我要借意大利的名作家波西拉克的书,全套。” 管理员看着她的眼神像看着神经病,“对不起,小姐。意大利的名作家有但丁、彼特拉克、薄伽丘,没有您说的这位。” “那可能是我记错了,不是意大利的。” “其他国家的也没有。” 艾果儿气冲冲地出了图书馆,给裴骁发了个信息。 裴骁,我今晚约了波西拉克吃饭,就是那位意大利有名的作家,我晚上不回家。 正在给下属开会的裴骁没有控制好表情,一口咖啡,差点儿呛死了自己。 这才叫不是不报,而是时间未到。 看时间到底饶的过谁! 当然,现在的艾果儿还并不知情,有时候也会想想不学无术的自己,再想一想博览群书的小狼……人与人真的是很、有、差、距。 裴骁的鼻子很灵敏,尤其是以前吃多了生|肉,对一些血|腥气特别敏锐。 他知道的,艾果儿的生理期一共持续了五天。 这五天里,她受到了狼后般的待遇,没哭没求,一笔没动,裴骁便帮她写完了语文作业。 艾青华心血来潮检查了一下艾果儿的作业,还夸她:“呦,这字有稍许的进步。” 艾果儿咧嘴一笑,笑得很是心虚。毕竟,东窗事发已经不止一次了。 五天之后,刚好是大年三十。 艾家的年夜饭是属于实用型的,就是那种大锅炖肉,大碗盛汤,并不精致的类型。 可两小东西干掉了整整一锅的小酥肉,也是让艾青华叹为观止。 裴骁就算了,正长身体的男孩子,吃的很多那是肯定的。 他女儿……锅里的最后一块酥肉已经被裴骁夹在了筷子上,他女儿到底是多用筷子很多年特别有优势,熟练地用筷子一别,肉就掉回了锅里,另一只手早就拿好了勺子,连汤带肉,盛到了她自己的碗里,还得意地冲裴骁笑。 他和穗儿的孩子,没有长成穗儿那种温柔的女人,并且越长越歪。 艾青华花了整整一夜的时间,才勉强接受了这个现实。 第二天一早起床,艾姥姥已经煮好了上供用的肉。 他女儿的生曰就是大年初一。 穗儿也是这天走的。 这是个举家悲伤的日子。 艾青华会在这一天不如往常爱笑,艾姥姥像是更年期又回来了易燃易爆。 裴骁早两年前就有了这个认知。 一直等到十点,艾果儿还没有从楼上下来,他伸长了狼颈探了好几次,终于决定上楼看看。 轻轻地敲了一下她的房门,屋子里传来了清丽的少女声音。 “干吗?” 裴骁将门推开了一条缝,探头进去,“你不吃早饭啊?” “昨晚上吃的太多,不饿。”坐在书桌前的艾果儿极力掩饰着自己的不自在。 裴骁默默地关上门,在心里默数了十秒,又猛地一推门。 塞了一嘴锅巴的艾果儿,瞪圆了眼睛。 偷吃被发现,挺没意思的。 四目相对,裴骁又默默地关上了门,这一次他拐回了自己的房间,很快就献出了自己的“存粮”。 只不过艾果儿没动,吃中午饭的时候她下了楼,给没见过面的妈妈上了炷香。 中午饭吃了半碗,喝了半碗汤,一句话没说就又上去了。 晚饭没下来,又说自己不饿。 今天一整天艾青华和艾姥姥也没怎么吃饭,晚饭时偌大的饭桌只有裴骁一个人。 关键还吃的特别晚,他狼吞虎咽地塞了五个包子,本来还想吃第六个,伸出去的手顿了一下,又缩了回来。 吃完饭,他把碗筷洗干净,白色的盘子里还放着两个没有吃完的包子,他默默地揣上了楼。 一推门,艾果儿正在和他送来的牛肉干儿较劲。 四目又相对,裴骁一闪身进来,把包子递了过去。 艾果儿没接,嘴里嚼着牛肉干,叹了口气说:“骁,我是不是特别没有良心啊?” “嗯?”裴骁没懂她的意思。 就知道他不会懂的,所以才可以说给他听。 坐在床沿儿的艾果儿,拍了拍自己的小床,示意他坐在这里。 跟着又重重地叹了口气:“我没见过我妈,见过照片儿,挺漂亮的,生我的时候才27,大出血,人没救回来。前几天我还在想,我人生挨的第一锤是智商问题,现在想想不对,我人生挨的第一锤其实是没有妈妈。可你知道吗?妈妈对我来说就是一个名词,我没有一点关于她的记忆。我觉得我应该特别悲伤的,比我爸和我姥姥都悲伤,可我悲伤不起来。肚子还是会饿,还是会想吃东西,我好像特别没有出息。”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117.一家四口 此为防盗章,独家于晋江,请支持正版,谢谢!而且其他科目的成绩居然没受一点儿影响,期末的时候,艾果儿语文考了67,英语考了61,稳定的简直可以称作奇迹。 艾青华听到这个消息,无奈与欣慰一起攀上了心头,心情复杂的不亚于想当年他自己参加高考的时候。 还有裴骁那头狼,做了他们班主任发给他的中考试卷,他班主任看了之后很惋惜地说:“妥妥的一高啊。”所以休学个鬼啊! 任性总是要带来一些后果,漫长的暑假才开始,艾青华给艾姥姥报了豪华欧洲游的老人旅游团,又极其不仁道地用两张车票,把艾果儿和裴骁招唤到了深山里。 美其名曰:接触接触大山,换换脑子,等开学的时候学起习来肯定事半功倍。 艾青华正领着一帮子研究院的实习生在大山里搞植物分类,计划用两个月的时间跑四座山采标本做样方调查,山是那种垂直高度两三千米的大山,每天都得爬上去,一天爬五六个小时,一天记录几百种植物。 为了骗他们来,艾青华说的很轻松,“就当旅游了。” 艾果儿怀着旅游的心情,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在一个叫望都的小镇下的车。 艾果儿挎着小包,晕乎乎地跟在裴骁的后头。 挤出了人来人往的车站,两个人就立在出站口,等艾青华来接。 裴骁时不时地回下头,这一路上他都是这个状态。 火车上艾果儿去个厕所,他都得在门口守着。 因为临出发的时候,艾姥姥特地交待了:“骁啊,你可得看好了果儿,千万别让拐子把她拐到大山里给傻子当媳妇儿去了。” 裴骁严防死守,不许任何人和她搭话。 穿制服的乘务员说:“小姑娘去哪儿啊?” 要不是她拦着,他很可能会扑上去,咬人家一口。 等了约有半个小时,艾青华才开着一辆破皮卡,姗姗来迟。 有四个多月没见,艾青华除了更黑,没有多大的改变。 只是这黑的程度……出门要是不介绍自己是植物学家,别人可能以为他是挖煤的。 “爸爸。”别说挖煤的了,就是挖粪的也是亲爹。艾果儿冲了上去,父女两个拥抱了一下。 艾青华摸了摸女儿的头,很欣慰。 艾果儿也觉得自己是值得被宠爱的,毕竟竞赛的名次已经证明了她的未来还是很有希望的。 和女儿腻歪了一下,艾青华才想起来去接裴骁推着的两个皮箱。 裴骁却一手拎了一个,甩到了皮卡车的后面。 皮箱里头都装了啥,艾青华是不知道,可箱子的体积很大,他一个成年人,想把箱子甩上车也得费些力。 明知道裴骁不是一般人,艾青华还是愣怔了一下。看来这世上果真没有白走的路,也没有白吃的饭。 两个人的眼睛对视到一起,裴骁一脸懵地问:“叔叔,怎么了?” “没怎么!来,上车。”艾青华赶紧轻快地说。 又坐了两个多小时的汽车,他们到了山下的驻宿地。 听说这四座山连在一起叫金锤山,因为远看像一把躺着的大金锤,还没有完全被旅游开发,到处都是原生态的气息。 山下没有旅店和商铺,艾青华带着三个实习生租住在山脚下的村子里。 三个实习生是两男一女,最大的那个男生已经二十八岁,博士刚刚毕业。 另外的两个看起来像是一对儿情侣,艾果儿被发配到了和那个女生一个房间。 艾果儿甜甜地叫她姐姐,很快就知道了她叫范晓琪,24岁,研究生毕业。她男朋友叫常春,她们是一个学校一个导师的同学,发展成了恋人。 艾果儿听范晓琪讲了半夜的恋爱史,第二天早上,五点钟就被艾青华拉了起来。 其实感觉还挺好的,闻多了汽车工业废气,觉得大山里的空气简直新鲜极了,草绿得那么可爱,树高的那么壮观,而且大山里阴凉的很,比空调屋舒服多了,一路走一路停,她还吃到了裴骁给她摘的不知名的红果子,酸酸甜甜,美味至极。 可爬了没两天,艾果儿就觉得自己被虐了,满山遍野都是不认识的植物就算了,反正她也不是植物学科的学生。可不停地爬啊爬啊,体力耗费的程度,可以赶得上去工地搬砖了。 她一个大好年纪躺吃躺睡还可以打滚撒娇的初中生,干嘛要来受这个活罪呀! 别说来体验父辈的辛苦工作,她爸好的就是这一口,整天打申请哭着求着钻深山老林子,就因为这个工作,后妈都给她找不来了。 范晓琪的闹钟,早就响过了,浑身酸疼的艾果儿假装没有听到,静静地闭着眼睛。 范晓琪轻手轻脚地出去,院子里响起了她爸的声音,“骁,去把果儿拽起来。” 艾果儿当下就绷紧了身体,心里还想着,裴骁要是真敢拽她的话…她是要耍泼的。 她发起疯来,可是连她自己都怕。 她听见了开门的声音,也听见了裴骁的脚步声音,可等了半天都没有动静,实在忍不住好奇,睁开了一只眼睛。在床面前站着的裴骁,正看着她笑。 她压低了声音说:“去跟我爸说叫不醒我。” 裴骁没走,也没答应,就在床前压了一下他的大长腿,扭头说:“多爬山,腿能变长。” 怕她不信,还眼神真挚地说:“真的,不骗你。” “呸!”真当她是初一的小女孩,那么好哄啊,她现在又长大了一岁,才不干那些幼稚的事情。 “你看我的腿。”裴骁又劝了一句。 到底是没能经受得住大长腿的诱惑,艾果儿心里面想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真行呢! 艾果儿挣扎了起来,觉得自己说不定还能再抢救一下。 可毕竟没有做过连续几天都爬山的高强度运动,才爬了一会儿,体力不支的艾果儿远远地缀在后头。 艾青华催促了几次之后,眼见无效,便想着,反正有裴骁呢,也就没再管她们了。 直到吃午饭的时间,艾果儿和裴骁还没有赶上大队。 艾青华他们的午饭都是在山里解决,会带一些面包馒头等干粮,有时也会带几个水果或者肉干,但为了轻便上路,一般都不会带太多的东西。 艾果儿啃那些面包已经啃的够够的了,她觉得那样的午饭不吃也行。 同样的山路已经走了好几天,爬到半山腰那个岔路口的时候,她果断选择了那条从来没走过的路。 这条路比之前走过的更窄更崎岖,走了没多久,山路却忽然平坦了起来,似乎是直插进了山腹,这里有茂密的树林,和一眼都望不到头的小溪。 艾果儿想去溪边,却又对着眼前未知的树林发怵。 这些树也不知道在这个大山里生长了多长时间,树下盖着厚厚的绿草和树叶,叫人根本就看不到泥土在哪里。 艾果儿的心里怀着对大自然的敬畏,扭头看了一眼裴骁,问:“这里头会有蛇吗?” 裴骁蹙着狼眼,在树林里观察了很久,摇了摇头:“应该没有。” 不过,他还是越过了艾果儿,走在了前面,“你跟着我。” 论小哥哥的自我修养,凡事冲在前头,没毛病。 艾果儿跟在后面哓哓不停,给自己壮胆儿。 “骁,狼怕蛇吗?你说是蛇怕你,还是你怕蛇?” 没毒的小型蛇对狼来说就是送肉。 但这样的话题,裴骁并不想让她继续深|入地问下去。 他默默无声地朝前走,心里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骤然停下了脚步。 艾果儿没注意,一头撞在了他的背上。 少年的脊背外像是罩着铁板,幸好她不是假鼻子,要不然一准儿变成塌鼻梁。 艾果儿“惊呼”了一声,却听前头的裴骁“嘘”了一下。 她是彪悍的不错,但那仅仅是对人,别说蛇、狼这些令人恐怖的动物,就是来个刺猬,没见过的她都能吓一跳。 她抖着嗓音小声问:“什么情况?” 裴骁指了指前头的那片草丛,表情严肃地说:“我刚刚看见有什么东西在那里头。” 艾果儿一听,想象力像是通往罗马的路一样四通发达,她顿时遍体发麻。 “要不咱们往回走吧?”她很识时务地说。 就是这个时候,裴骁气沉丹田,大声一吼:“蛇。” 艾果儿“嗷”一声,动作迅速地窜到了他的背上。 狼的脖子,被她的小手紧紧地箍住,她的前胸贴着他的后背。 狼就是被勒个半死,心里也是很高兴的。 好好的一头直狼,什么时候起,变得又坏又有心机。 男孩的青春期有很多烦恼,最难熬的大约就是既想和她亲近亲近,又不敢和她太亲近,总害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心底的躁动之力。 “我看错了。”说话的同时,裴骁的手一松,把她放在了地上。 可艾果儿还是害怕,紧紧地拽着他的胳膊,小心翼翼地跟着他往前行。 终于来到了小溪边,“嘘”一声,实在太不容易。 艾果儿松开了拽着裴骁的爪子,站在小溪边的圆石上,深深地吸了口清新的水气。 撇开那些未知的杂草丛不说……“这儿的空气真好,风景也美丽。”艾果儿拿鞋底触了触清澈见底的小溪。 这个暑假过的也真是,裙子跟凉鞋被甩到了一边,运动裤、运动鞋上身,还得扎紧裤腿。 艾果儿找了块相对干爽的石头坐了下来,豪放地脱掉了运动鞋和运动袜。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不管是古装剧还是现代剧,到了溪边,就得脱了鞋,亲近自然。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 118.白高远v柏浚辰 此为防盗章,独家于晋江,请支持正版,谢谢!“我看错了。”说话的同时,裴骁的手一松,把她放在了地上。 可艾果儿还是害怕,紧紧地拽着他的胳膊,小心翼翼地跟着他往前行。 终于来到了小溪边,“嘘”一声,实在太不容易。 艾果儿松开了拽着裴骁的爪子,站在小溪边的圆石上,深深地吸了口清新的水气。 撇开那些未知的杂草丛不说……“这儿的空气真好,风景也美丽。”艾果儿拿鞋底触了触清澈见底的小溪。 这个暑假过的也真是,裙子跟凉鞋被甩到了一边,运动裤、运动鞋上身,还得扎紧裤腿。 艾果儿找了块相对干爽的石头坐了下来,豪放地脱掉了运动鞋和运动袜。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不管是古装剧还是现代剧,到了溪边,就得脱了鞋,亲近自然。 溪水很清凉,艾果儿把一双白嫩的脚丫子伸进溪水里的同时,裴骁正在靠下一点的地方,捧起了一把溪水,洗了洗脸。 两个人几乎同时发现了对方的动作,艾果儿赶紧抬起了脚,却幸灾乐祸地说:“你捧起了一捧有味道的水。” 她不说话,就不会觉得这么尴尬。 裴骁不动声色站了起来,又不动声色地挪到了她的身边,再次蹲下,一只手搅着水面,水花四溅。 “死裴骁。”被溅了一脸水的艾果儿忍不住呼喊。 很少笑的狼,清爽的笑声,一直飘了很远。 两个人准备在溪边玩一会儿,就下山。 溪水里有些小鱼,艾果儿惦记着抓几条回去,丰富一下晚餐。 但鱼没有抓到,好像听见了人的声音。 艾果儿以为是艾青华,叫了声:“爸爸。” 不多时,却走来了两个山里的汉子,黑幽幽的面孔,藏青色的衣服,一模一样的打扮。只不过一个人的背上背着一个沉睡不醒的女孩,女孩看起来也就十八九岁,也是穿着藏青色的布衫。另一个人的背上背的是背篓,背篓看起来很沉。 他们也来到了溪边,背背篓的男人在他们的不远处给水壶灌水。 艾果儿低头很快穿上了鞋。 兴许是觉得尴尬,那汉子咧开嘴笑着搭话:“我妹子生病了,我们刚刚带她看完病。” 这里的地方话口音很奇怪,那个汉子应该是认出他们不是本地人,说的是带着浓重口音的普通话。 但艾果儿皱着眉很努力地听了,还是没怎么听懂,伸头看了那女孩一下,被裴骁猛地拉了回来。 那汉子再笑。 裴骁的那双狼眼露出了从未有过的凶光。 饶是在山里经常跑的汉子,也吓了一跳。 再往大山的深处走,时常会出现一些野兽,那个少年的眼睛里,居然有野兽的凶悍。 那汉子用当地的土语和背着女孩的汉子低语了几句,时不时地偷眼打量几下。 不通语言,但裴骁懂得怎么看人的眼睛。 这两个人类,不像善类。 裴骁拉着艾果儿的手离开了小溪,想往树林的外头走。 并没有走几步,身后的汉子喊:“小姑娘,能不能帮叔叔个忙?” 依旧是带着浓重口音的普通话,很奇迹的,艾果儿听懂了这句话。 她的心猛地一跳。 要说刚刚她还觉得裴骁有点神经过敏,那现在她自己也神经过敏了。 人心隔着肚皮,说话的汉子眼睛里还闪烁着笑意。 可艾果儿懂得这样的道理,如果是她自己需要帮助的话,在可以选择的情况下,她一定会向强者发出求助的信号,而不是向她这个明显看起来就比裴骁弱了很多的小丫头。 她的手被裴骁紧紧地攥在了手心里,她用嘴型和裴骁示意:跑。 可是裴骁有他自己的考虑。 要比野外的生存技能和奔跑的速度,他绝对不会比眼前的两个山里人差,可是艾果儿不行,山路崎岖,在这种地方奔跑,她甚至跑不到一百米远的地方,就会寸步难行。 裴骁转了身,面对着步步逼近的汉子。 他用眼角斜晲,不远处背着女孩的汉子已经把女孩儿放在了地上,伺机而动。 这几乎和狼捕猎时的套路一样,有的正面进攻,有的侧面协助。 裴骁很轻蔑地咧了下嘴角,冰冷地问:“有什么事情?” 已经快要逼近的汉子还在伪装:“我想请姑娘帮我看一看我妹子……” 他突然逼近,向着艾果儿伸手,打着先把她控制住的主意。 裴骁比他更快,在他刚刚伸出手的那一刻,忽然双脚蹬地,猛扑了上去。 不远处的汉子看得更清楚,人在猛扑的时候往往会有一个助跑,那个少年像是平地腾空,就像野兽一样,身姿轻盈,动作凌厉。 裴骁根本就不给人反应撕扯的机会,将那汉子扑倒之后,两只腿顺势压住了他的手臂,一只手掐住了他的下颚,对准了他的勃颈,狠狠地咬了下去。 男人的惨叫声音在树林里回荡了很久,惊起了树林里栖息的鸟群。 什么事情都有一个铺垫,如果上一次裴骁没有跟她说过他咬烂别人脖子的事情,艾果儿可能也会像不远处的那个汉子一样吓得愣住了。 她的反应很快,在不远处的汉子反应过来往她这儿跑的那一瞬间,她已经从地上捡起了两块大石头,呲着牙,瞪着眼睛。 这时,裴骁抬起了头,眼神阴厉,嘴边还挂着鲜红欲滴的热血。 这辈子亏心事做得不少! 还有,大山里关于山魈鬼怪的传说很多很多。 眼前的少年就像来自地狱的恶鬼。 不是恶鬼还能是什么呢!只有恶鬼才有如此凶狠的眼睛。 汉子一个激灵,踉跄着退后了两步,光束调转了方向,大声狂吼着,往大山的更深处跑去。 居然把妹子也忘记了带走。 地上的那个没死,可能是受不了这个刺激劲儿,太恐怖了,抽搐着两眼一翻,吓晕了过去。 艾青华带着他的实习生,正在找他们家两个没吃午饭的熊孩子,他这爹当的委实操碎了心。 才下到山腰,便听见了惨叫声音,慌里慌张地闻声寻来,连鞋都跑掉了一只。看清了树林里的场景,倒抽一口凉气。 到底是经验丰富的大人,艾青华很快就发现,呼吸平稳的女孩怎么叫都没有一点知觉,肯定不仅仅是沉睡这么简单。 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他们用登山绳将那晕过去的汉子捆绑了结实,带下山的时候报了警。 警察叔叔来的很快,这时候,艾青华已经给那汉子止住了血,但脖颈上的几个洞仍旧瞩目的要命。 警察叔叔例行公事问:“他的脖子是怎么回事?” 艾青华尴尬地解释:“我儿子特别疼妹妹,一看这人要对妹妹不利,发了狂……咬的!” 警察叔叔一听,惊讶地瞪圆了眼睛——好一个勇敢的少年! 误打误撞,抓住了一个人口贩子。 听说,警察叔叔顺藤摸瓜,捣毁了一个贩卖集团。 艾果儿兴奋之余,又后怕不已。 她可不想被卖到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地方,天天挨打,还得生一大窝孩子。 她幻想中的未来生活,充满幸福温馨以及各种高科技。 想一想,社会差一点就少了一个女精英,艾果儿来到了院子里。 时值傍晚,太阳的余晖还留有最后一抹艳丽。 农家小院里的裴骁正半躺在屋檐下,享受着夏日里难得的清凉时光。这头狼,温顺的时候,简直就像一只泰迪。 她轻轻地走了过去,摸了摸他的狼头,很赞许地说:“骁,鉴于你的勇猛表现,我准备好好奖励你。” 狼懒洋洋地睁开了一只眼睛,闪烁出来的光芒比太阳的余晖还要瑰丽。 “什么奖励?” “我送你……” 送什么好呢? 艾果儿凝视思索了片刻,忽然弯了腰贴近。 将将踏入院门的艾青华看见的便是以上的场景。 夕阳美得恰如其分,将院中的两人,笼罩在余晖里。 怪年少的时光过分美丽! 艾果儿弯着腰,眉开眼笑,说的是:“我送你个…你想要的吧!” “但别太贵,你知道的我买不起。”她直起了身子,又弱弱地补充了一句。 贫穷限制了她的想像力,有很多想送他的东西,只想一下都肉疼的要命。 不远处的艾青华一拍大腿,忽然想起了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 也没什么新意,大不了是骂他,死裴骁,臭狼崽子。 正在上化学课的裴骁昏昏欲睡,忽然鼻子一痒,打了个声势浩大的喷嚏。 离他最远的化学老师都愣了一下,轻笑说:“吓我一跳。” 班里的同学全都哈哈笑了起来,坐在第一排的方妍诗扭头看了他一下,说不好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又很快把头扭了回去。 裴骁挠了挠头,一脸刚睡醒似的懵,可不嘛,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11:50放学,平时死慢死慢的裴骁把课桌上的书往书包里一放,“嗖”一下,第一个跑出了教室。 他前桌的高邈,只觉一阵风从他的面前刮过,再一扭头,后面的人没了,嘟囔了一句:“见鬼了。” 嗯,确实见鬼了,事出反常必有妖。 裴骁都已经这么快了,到一楼的时候,还是被那个“小妖精”抱怨:“死慢死慢的。” 艾果儿倚在教室门口,像老佛爷似的伸出了手,让他扶来着。 裴骁却皱着眉说:“抱,扛,背,选。” 多说几个字能死人的! 不过,尽管他的话语简洁,艾果儿还是听懂了,其实早上来的时候,就是他把她从停车区背到的教室门口,但早上人少,现在人多。 艾果儿动了动递过去的手,坚持己见:“扶。” “选。”裴骁眼皮子一翻,一动不动,又说:“我选了啊!” 居然学会威胁了!还真是近朱者赤。仔细想想,他的性格养成,坏的部分可能都是艾果儿的锅。 知道她今天早上是怎么出门的吗? 被扛出来的,像个包袱一样,搭在他的肩膀上,大屁股朝天……她也是要脸的。 “背。”艾果儿很果断地做出了选择。 裴骁把书包递了过去,一转身,半蹲在了她的面前。 艾果儿就这样众目睽睽下趴在了校草的背上,被他轻而易举地背了起来。 她听见了后头的女生叽叽喳喳的议论声音。 “哇,有个这样的哥哥好幸福啊!” 艾果儿心想,那些女人要是知道裴骁不是她的亲哥哥,会不会把她给手撕了? 啊啊,光想想都瑟瑟发抖。 这样的秘密,她就算喝醉了都不会吐露出去一个字的。 少女的个子还小,虽然圆润,但仍旧轻盈。 反正对裴骁来说,背两个她都没有一点压力。 只是因为冬天|衣服穿的太厚,胳膊架起来,特别不得劲。 去往停车区的路上,他时不时会腾出一只手来甩甩袖子,剩下的一只手托着她的大腿,像玩杂技。 艾果儿抱怨:“你能不能好好背呀?” 两个人贴的实在太近了,少女尖细的嗓音直接穿破了他的耳膜,还有她温热的气息,弄的他耳朵尖儿痒痒的。 “再叫把你扔泥坑里。”感觉刚刚的威胁挺管用的,裴骁再一次威胁说。 艾果儿气急,可一手一个书包,她腾不出来手,磕了磕牙,一口咬住了他的耳朵,乌拉不清地吼:“还威不威胁我了?” 嗷嗷嗷,狼王被人挟住了软肋,一秒变成了弱鸡,“啊,不了,不了。” 艾果儿满意地松开了牙。 忽地听见背后有人在笑。 艾果儿一扭头,正对上一个男孩乌黑的眼睛。 那男孩说:“嗨,我叫高邈,我是你哥哥的同学。” “嗨。”艾果儿挺不好意思地打了个招呼。 高邈越过她们,先进了停车区。 裴骁也把她放了下来,正推自行车呢,推着自行车往外走的高邈笑着和他说:“裴骁,你妹妹挺可爱的。” 裴骁瞪了瞪狼眼,没有回应。 “可爱”的妹妹顿时红了脸,有点儿无地自容。 坐到了自行车的前杠上,艾果儿做了个自我检讨,“我以后会注意场合的。” “什么?”裴骁没听懂。 “我知道你也是要脸的。”艾果儿以己度人地说。 “反正我以后在公共场合会给你留面子的。”怕他不懂,艾果儿很善解人意地补充了一句。 可过了几秒钟后,她却又说:“不过,前提得是你不能惹我。” 反正人话鬼话全都让她一个人说完了,裴骁对这些根本就不在意,更加习惯了她说自己听。 周末的时候下了两天的雨,回家的路并不崎岖,路边却积了不少的水。 裴骁骑着自行车,越过了一个又一个水坑。 艾果儿整个人小小的一只被他圈在了双臂间,脚一会儿翘起来,一会儿落下去,玩的起劲。 猛地抑了下头,发现他额前的头发有点儿挡眼睛。 “理发店和我,二选一。” 裴骁痛苦地闭了下眼睛,两个都不想选怎么办!他讨厌理发师,也接受不了艾果儿的手艺。 艾果儿只会拿那种给小宝宝理发的电动小推子,固定好尺寸,而且每次只给他留一点五厘米。 理由是他的头发太硬,留的长,根根朝天长,跟个傻子似的。 总顶着一个这样的发型,还能被那些女人评为校草,可见他的颜值也是过硬。 裴骁从暑假蓄到现在,才把头发蓄长。 “咦,月考的成绩出来了。” 狼王也学会了在“危机”时刻打岔。 艾果儿“切”了一声,撇嘴,但注意力成功被转移:“回家你不许说,不许说,听见了没?” 语文考了59,就差一分啊,想想有可能会被艾姥姥啰嗦死,她自己也是醉醉的。 后面又响起了刚刚那个很熟悉的笑声。 明明比他们先出校门的高邈,在这个时候,忽然从后面赶了上来。 他说:“你们是不是也到前川路口才拐弯?我一会儿到那儿左拐。” 还不太会做人的裴骁不出声音,寒暄的事情只能是她来了。 “我们右拐。”艾果儿笑了一下说。 高邈是早就知道艾果儿的存在,却是第一次把人对上号。 前一段时间班里闹得沸沸扬扬,说什么闷不吭声的校草加学霸把方妍诗给吓哭了,搬着桌子就逃离了他。 因为方妍诗那个女人被嫉妒心冲昏了头脑,把人家校草的妹妹误当作了情敌。 男人嘛,对妈妈、妹妹和女儿,总是充满了保护欲的。 高邈没有妹妹,却有好几个表妹,可她们笑起来并不会露出小酒窝和小虎牙。 眼前的小女生有,还有一张圆圆的小脸蛋,看起来让人忍不住想呵护。 高邈心里想着,怪不得裴骁那么护着妹妹,这要是他的妹妹,他也得把方妍诗吓哭了。 “你们月考的成绩也出来了吧?”高邈尬聊道。 只是切入点不太对,艾果儿这个数学课代表,所有的科目也就只有数学能看了。 今天最后一节语文课,还被老师不点名批评了,“有些同学,数学次次都考第一名,语文次次都考倒数第一,是不是对我这个老师有意见啊!” 想想就心烦,她干笑了一下说:“是啊是啊!” 前川路口。 艾果儿兴奋地挥着小手,“我们要拐弯儿了,再见!” “再…”后头一个字都还没有说出来,那个带着可爱小姑娘的自行车,“嗖”一下,驶离了他。 高邈莫名奇妙,有点儿怅然若失。 中午回家,艾果儿把语文作业扔到了一旁,溜到了他爹的书房上了个网。 从打开电脑到关掉电脑,一共费时半个小时,自学理发知识。 跟着,“自学成才”的艾果儿用尽了手段,威逼利诱,把裴骁逼到椅子上乖乖坐好。 给他围上围布的时候,还碎碎念:“我容易吗我!瘸个腿儿还得想着给你理发!还得学习新发型!”心都操碎了! 是是是,你身残志坚。 裴骁忍住了心底的颤抖,叹了口气,终于不再反抗。 艾果儿拿理发刀的知识还是挺专业的,毕竟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完全学会的也就是这个,其他的都是些理论知识,理论还得结合实践,才能出真知。 只是手里的理发刀还是买小推子的时候送的,和小推子是一个颜色,嫩绿嫩绿的,中看不中用,刀口实在是太钝了。 力气用得轻了,就削下来两根头发。 力气用得重了…… “哎呀!”艾果儿惊呼出了声音。 一旁戴着老花镜的艾姥姥抬了头,适时地劝裴骁:“还是剃成小平头吧!” 刘海已经缺了一大块,裴骁还能怎么办呢! 1:30,裴骁顶着一点五厘米的头发出门。 风一次,觉得头皮好冷,他下意识缩了缩脑袋。 艾果儿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要不我给你买顶帽子吧!” 前川路上,还真有一家卖帽子的店。 不过,帽子颜色鲜艳,一看就是小孩子戴的那种。 艾果儿跳进了店里问,“请问,有那种大孩子戴的帽子吗?” 店员很专业地回答:“多大的孩子?” 艾果儿指了指外头,死活都不肯进来的裴骁。 店员看着门口身高至少得有175以上的男孩子,抽了下嘴角。 最后,艾果儿选购了一顶,据说十岁的孩子都能戴的下的针织帽。 “像这种帽子挺神奇的,有松紧,觉得小的话,使劲撑一撑就行了。”艾果儿举着帽子跳出来之后,和裴骁说。 帽子的颜色还好,黑色的,比悬挂着的那些花红柳绿色,让人放心了不少。 裴骁的头型也不错,戴上挺帅的。 就是帽子的边沿,粘着一个红色的迪迦奥特曼标志。 店员说,要是把标志撕掉了,帽子上面会有一团白色的胶。 艾果儿拍了拍那个标志,又和裴骁说:“你得像奥特曼一样有挑战小怪兽的勇气。” 奥特曼是谁?裴骁好像有点知道。 不过他对芭比公主更熟悉,长的跟鬼一样,他刚到艾家的时候,艾果儿天天看。 最近她的口味又变了,喜欢看那些顶着奇奇怪怪颜色头发的男孩子,他瞄了下动漫的名字,叫什么高校男公关。 公关,名词解释是公共关系。裴骁很认真地跟着艾果儿看了几眼那个动漫,他发现她总是小脸儿绯红,而他却压根就没有看懂。 他好像越来越不懂她了。 艾果儿见他一直没有动作,帮他把帽子戴好。 裴骁就这么顶着奥特曼到了学校。 嗯…还有一种帅是把小孩帽戴出了时尚感。 哇,校草戴帽子好有型啊!酷酷的,帅帅的。 帽子上的奥特曼,好可爱。 快放学的时候,前桌的高邈转过了身子,问裴骁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你的帽子是在哪儿买的?” 裴骁很警惕地说:“关你什么事!” 周围的女生做惊恐状,全都散开了。 艾果儿翻了翻眼睛,默默叹一口气。 这就是为啥她让裴骁在学校里,装不认识她的原因。 这些女人八卦起来简直要命。 可现在大家都知道他是校草的妹妹,问姓氏怎么不一样的还算客气。 还有个好事的男同学,嘴欠地道:“艾果儿你妈肯定是个大美女,你爸是不是长得有点儿对不起观众了?” 女儿像爹…… 尼玛! 暴怒的少女唤醒了体内的蛮荒之力,揍了那男同学一顿。 那男同学也是奇葩,叫嚣着“好男不和女斗”,一溜烟儿地跑到三楼,找裴骁告状。 裴骁看着那位男同学默然无语,心里倒是有句话没说出来,她掐他的时候,他的战斗力也是从狼王直接掉成了弱鸡,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尤其是今天早上,她抢他零用钱的时候。 毁坏学校公物,罚款两百那事儿,挨罚的时候,艾果儿还挺像个人的,觉得这事儿是因她而起,主动承担了一百块钱的罚款。 她俩的零用钱一样,每月三百块,月初就没了三分之一,意味着这月艾果儿得穷吃土。 果然,艾果儿虽然最近减肥在主食上克制了不少,但因为总饿零食的消耗量不由自主增大了。 她靠着两百块撑了十八天,一翻兜只剩下一块钱,想想这月大,后面还有十三天,这一块钱就是一天花一毛,也花不到月底。再说了,一毛钱能买个屁。 好巧不巧,艾青华出差了,艾姥姥抠的很,只借钱不给钱,问她借,意味着下个月还得穷吃土。 艾果儿知道裴骁还有钱。 裴骁大概是在原始社会呆的久了,不大会花钱,只要一日三餐吃饱,他对生活没有其他的要求,顶多是偶尔储存一袋牛肉干。 可艾果儿觉得他抠的程度与艾姥姥并驾齐驱,想啊对自己都舍不得花钱的人,对别人肯定更抠。 艾果儿以己度人地想裴骁肯定不会把钱借给她,思量了许久,就在今早上学的路上,用上了计。 2f488e101.icu。m.2f488e101.ic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