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是男神》


 第一章 相亲

    优雅的古典乐，配上浓郁的咖啡，慢慢品上一口，咖啡的丝滑流入口中，香味残留。借这样阳光弥漫的下午时光，品尝着咖啡，本应是令人心情愉悦的事，但在面对残酷相亲的陈默看来，这种感觉真的一点也不愉悦。
    “你好，我叫向天乐，跟古天乐就差一个字，名字应该非常好记。”坐在对面的向天乐礼貌性做出握手的姿势。
    陈默上下打量这个男人，杰尼亚尖领条纹衬衣，外搭黑色阿玛尼西服，手戴价值七八千的格拉苏蒂机械腕表。这日子过的挺小资，没准是个富二代，只是他右边衬衣的领角微微往内翻，做事应该不拘小节，下巴下面残有细小胡渣，生活习性一定是懒散成性，尤其是笑起来那一口的烟渍牙，一天不抽两包烟，也有一包半。
    陈默想起来王阿姨介绍对象时说的话。
    “小默，阿姨这次给你介绍的人无论从外表到内在都没的挑，学历高、内科医生这么好的条件咱不说，还有古天乐的脸蛋、梁朝伟的忧郁眼神，再配上175往上的身高，简直是人间极品，你得好好把握。”
    陈默一看他的脸蛋和古天乐啥亲戚关系没有，就是皮肤的颜色神似，还有那睁着和闭着惊人一致的眼睛，可能做个眼部扩大手术，梁朝伟的忧郁眼神的说法就靠谱点了，不过手术难度颇大，飞趟韩国看有没有医生敢下手。再配上根号往上点的身高，谁说不是极品，她跟谁急。
    早听说媒人介绍和实物对比得打半折，但今天看来那就是百货公司过期未售，下架存货啊，不，具体点说应是有点小钱的下架存货。
    “陈默。”陈默伸出右手握手后，收回来的手在右边裤脚擦了擦。
    “听说陈小姐是做服装销售的，不知对此工作是否满意？”
    对方开场的话题，陈默只想用两个字形容，无趣。
    没等她回答，向天乐接着说：“不管陈小姐是否满意，有没有考虑过婚后辞掉工作？我妈妈说一个女生婚后抛头露面的不好。婚后车、房、名牌衣我都有足够的能力供得起。”向天乐端起咖啡，翘起二郎腿看着陈默。
    陈默冷笑了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行情这么好，她未来的生活是累得死人的工作不用做，车子房子样样有，心情好一套Gucci放在家，一套LV炫小资，这是立马就要过上高端生活的节奏。
    刚想说话，向天乐又冷不丁地说了句：“陈小姐还算长得乖巧，符合一半我妈妈对儿媳妇的要求，不过希望和我在一起后，为了不要传出不好的事有损陈小姐的名誉，酒吧不要去，异性朋友不要交，我妈妈是最看重名节的。”
    陈默从见到向天乐那刻起，一直保持着蒙娜丽莎地微笑，套用方吾北的一句来说“陈默不说话的时候特像淑女”，才会让向天乐有了乖巧的错觉。陈默持续微笑，“想必向先生平日里一定是非常洁身自好的人。”
    向天乐不自觉地理理外套，嘴角微微上翘，得意地说：“那是自然。”
    回答的还挺顺口。
    “我建议向先生养条狗，它既不会抛头露面，也不用担心它会出轨，最重要的是只要喂喂骨头，保证乖巧说一不二，这会让向先生省心，妈妈放心。”说完她舒心多了，大方地掏出100块钱放在桌上，“这杯咖啡我请向先生，不用还了。”面对这么无趣的人这么久，还能面带微笑，也是够了。
    陈默起身，拿上包，看着被他说的一愣一愣的向天乐好心提醒，“对了，养只哈士奇非常符合您的气质。”
    几乎每次相亲都是这样的状态离开，陈默就整不明白了，明明是出钱找气受的活，怎么老妈还这么乐死不疲呢？说起老妈她更疑惑，读书那会，就差没在她脸上贴“男生请勿靠近”，父母只要听说她与某位男同学走得近，就恨不得将她关进猪笼里，从此再无宁日，就连男同学打个电话来，都得刨根问底，查个究竟的，生怕有任何差池。这怎么刚过23岁，大大小小的相亲就铺天盖地地向她涌来？以前拿红包时没少抱怨，亲戚太少，红包太薄，可是一相亲，三姑六婆都钻出来了，打过照面的，一面未见的都齐刷刷地前来介绍对象，这让她不禁感概，以前都是误会，亲戚队伍还是相当庞大。
    “等待风和日丽的天气，爱从海底缓慢的升起，唯一未知的秘密，就是我爱你。”一段手机铃声结束了陈默的胡思乱想。
    翻出手机，显示任蓉来电。
    “你的月末报表呢？”陈默“喂”还在嘴边，电话那头就是一阵神一般地咆哮。
    “报表我明天交给你吧。”陈默敲敲脑袋，她怎么把这茬事忘了？
    “今天我就要看到。”
    “可是……”还没等陈默说完，电话那头已经无情地挂断。
    自从钟总出差，营销部的事物暂交任蓉管理后，任蓉对她这个直属上级领导不在，又没实权的小组长是“照顾有加”，她试图反抗，但都无效，人家就是找得出今儿个数据有出入，明儿个报表有问题的理由整她。就搞不明白了，虽说任蓉暂时接任总经理助理的工作，可职位还不是没升上去吗，怎么领导架子就先端起来了？更让她纳闷是做了什么事让这位老前辈看她如此不顺眼？
    一脸地郁闷，好好一个假，还没享受就得说拜拜。无奈之下，特痛苦地拦辆taxi，往百货公司奔去。
    走进百货公司，在柜台上班的胡玉忍不住笑意说：“组长，今儿风格有变啊。”
    陈默看看自己的穿着，一件可以丢到博物馆展览的灰色棉T，一条破洞的浅蓝色牛仔热裤，再加上一双白色的球鞋，这风格符合周末宅家，完全不像是刚刚从相亲场上下来的主。
    陈默稍了稍头，“突然被任蓉叫来公司，这不把居家服也带来了。”
    胡玉凑近陈默小声数落道：“任蓉又找你麻烦？经期又不正常？”
    陈默撇撇嘴，表示同意得猛点头。
    就在陈默和胡玉闲聊的时候，店里传来一声尖的陈默汗毛都能竖起来的声音。
    “你瞎眼了。”女顾客瞪着眼睛看着店里另一位店员蔡静。
    蔡静忙赔不是，“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注意到。”
    “对不起有什么用，我的手你们赔得起吗？”
    这种刁钻的顾客，店里隔三差五的就会有那么几个，陈默也习惯了。她无奈地迎上去，“不好意思，我是这里的组长，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
    女顾客伸出被蔡静的指甲划破点皮的手，“这手你们准备……”话还没说完，女顾客抬头看到陈默换上讥讽的语调，“哟，这不是陈默吗？C大的高材生啊。哦，我想起来了，你不是管理专业，这怎么着也得是公司管理层，怎么跑到这种小店里卖衣服呢？”
    世界可真小，A城市成千上百万的人口，也能遇见方晴。
    陈默克制住想扁人的冲动，“回方小姐的话，学管理的一定是经理，那以方小姐的逻辑，不知道红灯区的美女都是学什么专业的？还有very在衣服行业排名是很靠前，真不知道在方小姐眼里是家小店，一般对于这种人，我会用四条腿旺旺叫开头的成语形容她。”
    “你。”方晴气的青筋外露，想发作，但又顾忌到自己的形象，只能继续不饶人地问：“这手你准备怎么赔？”
    “怎么，方大小姐奔放的心换成矫情啦？破了这么点小皮你还上心呢？”
    “陈默，不要以为我不发飙，你就得瑟了，今天的这事不解决，我跟你没完。”
    陈默绷着犀利的小眼神还没开始爆发，任蓉就好巧不巧的前来巡柜，她忙迎上来对方晴点头哈腰，“不好意思，这位小姐，您的伤我们会尽快处理。”领着方晴走时，还不忘狠狠瞪她一眼。
    瞧了眼那眼神后，陈默在心里开始为自己哀悼，为了一时的气咽不下去，这以后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十分钟后，方晴提着衣服走到陈默面前说：“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副德行，真为你悲哀，身为老同学没怪我没有提醒你，你这副臭脾气若是再不收敛收敛，只要眼睛没瞎的男人都不会看上你。”
    陈默刚想说什么，就见任蓉走过来教训道：“你不想干可以辞职，没有人会留你。”任蓉的话，她几乎没听进去，但有一句话她可是听得清清楚楚，“那位小姐衣服的钱从你工资里扣，月末报表马上给我。”
    陈默的小心肝这次是真的痛了，1288元人民币就在她的咽不下气下壮烈牺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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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高中的过节

    方晴？高中？
    “陈默你几个意思？”王怡带着几个小跟班，拍着陈默的课桌气冲冲地问。
    正值叛逆未过的高中时期，拉帮结派、搞小团体是班上必不可少的。王怡是一典型的小太妹，当然这小太妹也只表现在穿着和行为上，成绩还是很拔尖，正因如此，老师们对此表示很头疼。
    “什么什么意思？”王怡不管怎样搞小团体，穿得怎样火辣，和她都没有关系，所以陈默不明白王怡质问的意思。
    “你就装啊，在洪老师面前搬弄是非，说王怡喜欢他，做了又不敢承认。”王怡身后的小跟班说。
    在众多又老又没气场的老师中，刚研究生毕业，颜值又高的洪老师成了很多正值情窦初开的少女们暗恋的对象，王怡就是其中一位，聪明的老师为了保住饭碗必然会杜绝师生恋的发生，所以学生们仅止步于暗恋，并且绝对保密。
    “我没做为什么要认？”陈默被这群前来兴师问罪的人弄得莫名其妙。
    王怡咬紧牙，指着陈默说：“你少嚣张，放学后你给我等着。”
    放学后，陈默被王怡带来的人围住，因为仗势颇大，惹来校方的人，在校方的制止下，事情才算暂时平息，不过此后王怡对陈默横竖都不顺眼。
    在告状事件没过多久的期中考试后，陈默被班主任叫到办公室。
    “有同学举报这次英语考试你帮其他同学舞弊，老师知道你成绩好，但不是你帮助其他同学舞弊的资本。老实交代都帮谁舞弊了？”
    “老师，请问有什么证据说我帮助他人舞弊？”上次告状事件她忍了，这次又莫名其妙的出这么一茬，是要闹哪样？
    班主任拿出一张小字条，“我没有证据是不会找你的，你自己看这是不是你的字？”
    陈默接过班主任递过来的字条一看，与她的字迹出奇的像，顿时沉默了。
    班主任非常严厉地批评：“作弊是最不应该的，尤其是像你这样成绩拔尖的同学，回去后好好反应自己的行为，写份深刻的检查。”班主任不能容忍这种事发生在成绩好的学生身上。
    “关于字迹别人可以模仿啊，为什么认定是我？”陈默这才从惊讶里反应过来。
    “模仿你的字迹告你舞弊，谁会这么做？陈默，我念你平时表现很好，这种态度可不像好学生所为。”
    “你这老师怎么顽固不灵呢？都说了不是我。”
    “你给我回去写检查，好好反省。”
    “检查我是不会写的。”说完，陈默什么也没顾地跑出办公室。
    跑进教室，恶狠狠地拍着讲台，带点喘地咆哮：“不管你们栽赃我的目的是什么，最好给我站出来，要是让我揪出是谁，我绝对不会让他好过。”她扫射了一番台下的人，试图从中找出污蔑者。
    王怡幸灾乐祸地说：“栽赃你？哼，自己做的事就得认。”
    “就是，就是。”小跟班附和。
    陈默不能让自己再被冤枉下去，放学后很没脸地缠着班主任说出告发的人。
    班主任被惹火了，在他看来，学生不认清自己的错，还来找他要告状的人是件非常严重的事，随后叫上陈妈来学校好好教育。
    陈妈连赔不是，“小孩子不懂事，老师您可别见怪，您要求的保证书，我让陈默一定写的深入且深刻。老师您放心，像这种类似的事情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
    班主任瞟了眼陈默，看她的态度。
    陈妈向陈默使了使眼色，可是她完全无动于衷，依旧保持着不服气的表情。陈妈胯下脸，拽着她，让她认错。
    陈默相当不给面子，“老师，我只想知道告发我的人是谁。”天知道她有多讨厌被任人冤枉的感觉。
    “你怎么这么不知悔改？这次代表学校参加英语演讲你别去了，对于思想这么有问题的学生，没有资格代表学校。”班主任怒火被缭绕，语气里再无商量的余地。
    “老师，你看这会不会太严重了？”陈妈面色一凝，连忙劝说。
    “老师既然你不愿意说，我有一个请求，把字条给我。”做不了学校代表无所谓，陈默只想证明自己的清白。
    班主任紧皱着眉，把字条给陈默作罢，对这么顽学生也只能放弃拯救。
    陈妈一路从学校教育到家里，充分发挥了啰嗦的功力，陈默看见一串又一串的声音符号在她周围不停地绕，绕的她头都晕了。
    把自己关在房间，不知所措，有字迹，还有人证，这是认定了她的死罪。
    陈默拿起电话，拨给了在C城读大学的方吾北。
    “怎么啦？饿啦？”
    陈默哽咽地反嘴，“你才饿了。”
    “别哭别哭，没饿没饿，是我饿了。”
    眼泪稀里哗啦地淌在脸上，她从来不知道方吾北的声音竟有垂泪的作用，也许只有在方吾北面前她不用装坚强，可以是完整的自己。
    “发生什么事？”方吾北心疼地问道。
    断断续续的把之前的事大致讲了一遍。
    “陈默哭不能解决问题，保持冷静。首先分析字条，有三个疑问，字条的内容为什么和你的考卷一样？纸条上只有选择题为什么能确定是你的字迹？说你是帮人舞弊，有没有人的答卷和你一样？”
    陈默擦去眼泪，回答道：“舞弊的事是在卷子发下来之后，要弄到我试卷上的答案轻而易举。纸条除了选择题还写着‘抄完撕掉，免得发现#，就是这几个字像极了我写的。现在抄答案都不可能全部抄，至少要故意错几题，并且纸条上只有选择题答案，要查就更难了。”
    “好，换个方向。告状和舞弊的事都是在你被选举代表学校参加辩论赛后？”
    “是。”
    “和你竞争辩论赛的人有哪些？”
    陈默回想着说：“因为代表学校的形象，要求很高，必须英语听力和口语都很拔尖，所以候选人只要三个，我、王怡和方晴。”
    方吾北分析，“王怡不可能自己出卖自己，最有可能陷害你的人是方晴。”
    陈默疑惑，“她为什么要诬陷我？我和她无仇无过节。”
    “这只能找她本人证实了。”
    “就算确定是她，又有什么证据证明？”
    思考了良久，方吾北说：“你研究下字条，就算是再像的字，也会有破绽，还有明天你去问下王怡是从谁的口中得知告状的事。”
    挂完电话，陈默心中的阴霾扫除了不少，虽然还有很多疑问，但至少有了头绪。她盯着桌子上展开的纸条仔细地看，发现字条上有个共性，无论是英文字还是国字后面都习惯有个小点，那是不自觉的点。
    根本没心思睡觉，平时用拽的、拉的都很难叫醒的她，今儿个起得特早。匆忙地洗漱了下后，顾不上吃早饭地赶去教室门口守着王怡。
    “哟，舞弊的人就是起得早啊。”还没见到王怡的人，就听到了讽刺的声音。
    陈默没心情和她贫，着急地问；“谁告诉你，是我告诉洪老师你喜欢他的事？”
    王怡不屑地说：“做了不要脸的事，你还要报复？”
    “我只想知道是谁。”陈默很不耐烦了。
    “凭什么告诉你？”
    陈默意识到直接问可能得不到答案，对于王怡只能用激将法。
    “你是怕事情捅出来，告知者找你麻烦吧，啧啧，王大小姐也有怕的时候。”
    “笑话，我有怕过谁？”王怡特不服气。
    “我看你不是怕，是非常怕吧。”
    “方晴。”
    “很好。”陈默心中的答案已经解开了一半，她快速奔向方晴的课桌，翻开她的课本和笔记本，均发现她写的字后都会不自觉地点一下。
    果然是她。
    方晴瞧见陈默翻她的课本，跑过去抢过，“凭什么翻我的东西？”
    陈默因为气到极点，声音变得很低，“要是不想出丑，就跟我出来。”
    走到学校的小树林，看见方晴跟了出来，陈默心中的答应便更加肯定了。
    没有任何前缀的话，陈默直切话题，“污蔑我的理由？”
    方晴反问：“凭什么说我污蔑你？”
    “再装还有意思吗？我告诉你凭什么，就凭你去告诉王怡暗恋的事被揭发，就凭我拿到演讲名额而你没有，就凭你跟我出来，这些够吗？”陈默几乎都快用喊的。
    方晴不认，“我没有。”
    “演讲名额有本事你就拿出真本事来抢，干这些小偷小摸的勾当就算你能耐了？想不到你方晴就这么点本事。”
    方晴被陈默的话激怒了，“你凭什么拥有演讲名额，你拥有的已经够多了。”
    拥有的够多？陈默没明白方晴的意思，但她看清了方晴卑鄙的手段。方晴利用王怡和她作对，让她先乱了阵脚，再制造出作弊事件让她蒙冤，方晴倒是看得很透彻，以陈默的个性因为受不了污蔑，一定会和老师闹个天翻地覆，到时候学校有一定的几率会开除她的演讲名额，但方晴忽略了一点，以她执着的臭脾气，不查出个结果，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是我告诉班主任，还是你自己去？”
    方晴挑衅地看着陈默，摆出事不关己的姿态，“有本事你就去告，反正学校也不会把我怎么样。“
    后来，虽向学校揭发，但方晴因为家里有后台的关系，没有受到影响，学校很低调的把这件事淡化了，也让方晴越加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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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从回忆里出来，拿起桌面上的手机，按下快播键。
    “在这个城市里，遇见不想见的人的几率是多少？”陈默不解。
    方吾北调侃：“你用概率公式算一下，可能会知道答案。是相亲遇熟人啦？”
    “停。”
    方吾北再猜下去，没准会弄出些乱七八糟的事。算了，她也懒得再去想生命里注定的克星，免得死脑细胞，只是方晴那句“没人男人会看上她”的话，倒是让她有些堵得慌。
    “是不是有眼睛的男人都不会喜欢我？”
    “怎么会？当然不会啊。”方吾北的话无半点安慰。
    “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空气像是凝结了，很期待方吾北的答案，同时也很害怕，陈默被这个莫名其妙的想法怔住。她在想什么？方吾北怎么可能喜欢她，他们是一辈子的朋友。
    气氛很凝重，陈默想解释，“我，那个。”
    “是饿了吗？脑袋都是空的。”方吾北的话化解了她的尴尬。这么多年了，一直在她身边的也只有方吾北。他对她的喜好、爱吃的东西、讨厌的人或事无一不知，有时候她真的想问他，是不是比她自己还要懂她？
    “是饿了，想吃好吃的。”从自己嘴里说的话是充分发挥吃货的本质，秉着死也要死在肯德基门口的宗旨，面对吃的，绝对放下武器，立马投降，只是她很纳闷，在方吾北心中吃货的形象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宏伟的伫立着？
    方吾北笑了，“想吃什么？”
    “真心记忆的章鱼意面、炸猪排、烤鸡翅、蔬菜汤还有米酒。”
    真心记忆是他们常去的类似于日本料理的一家小店，每次去陈默必点米酒，它家米酒的口感很符合她的胃口。
    “我在真心记忆等你。”
    “我有份报表做，会晚点，七点见吧。”现在五点钟，两个小时应该能搞定报表的事，想着又要面对那些多的吓死人的数字，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本以为七点能搞定，可一交说数据有误，二交不满意。再加上老妈、王阿姨约好了似的打电话问对向天乐，也就是相亲男的印象，弄得她都没心情做报表，硬是折磨到十一点，总算勉强完成任务。
    当然忙着的后果就是把吃饭的事忘得干干净净。看了下电脑上显示时间，已是十一点过五分，忙拨去电话。
    “我忘了时间。”陈默默悼，今天要和美食拜拜，这个点真心记忆已经关门了。
    “来我家，给你弄好了。”
    听到有吃的马上来劲，不忘问道：“米酒没忘记买吧？”可这话问出去，电话那头竟没了反应，看下手机，没电了，这都是相亲闹的。
    驾轻就熟地打开方吾北租的单身小公寓，她手中的钥匙是方吾北给的，理由是忘了带钥匙，还有个开门的，敢情她就是一管钥匙的。
    刚进门，换完鞋就往饭桌上狂奔。
    方吾北端着刚热好的汤从厨房走出来，看到陈默狼吞虎咽的吃相，实在看不下去，“吃相能淑女点吗？”
    陈默嘴里包着满口的食物含糊不清地说：“你饿下试试。”
    方吾北打量陈默穿着轻便，没有化妆，头发随便梳了个马尾，不经打趣：“相亲对方没被你吓跑？”
    “这样代表我随性，自然。”陈默摆出一副“你out的表情”。
    “我看是随便吧。相亲对象怎么样？高富帅？”
    “恰恰相反，整个一个妈妈说，估计还处在哺乳期没缓过来了。”这样的相亲对象，她是不想再遇到第二个。
    “有这么差劲吗？他如果对你感兴趣呢？”
    “打住。”还想好好享受美食，不要破坏她的食欲。
    吃饱后，窝在沙发上的陈默冲着正在厨房洗碗的方吾北喊：“我的米酒。”
    “在微波炉里，自己拿。”
    “不想动，劳驾。”
    “陈默你还可以再懒点。”虽然嘴里骂着，方吾北还是把米酒送到了她跟前。
    “真乖。”接过米酒，陈默美滋滋喝着，还不忘“夸奖”他。
    喝着米酒，眼睛瞟到对面电脑桌上她蹲在地上哭，方吾北拍着她的肩安抚的照片。蹭蹭刚坐到旁边的方吾北，“这张照片应该是老古董了吧。”
    “谁说不是老古董了，都12年了。”
    12年？时间过得真快。陈默是小学二年级搬到与方吾北家的一个院子的，对于这突如其来大她两岁的哥哥，她没少折腾。从小她就是个爱喜欢胡思乱想的主，喜欢没事找事，喜欢指使方吾北做这做那，印象中方吾北对于她的要求似乎也没拒绝过。
    现在想想老妈常说她任性，估计就是那时候落下的病根。
    照片是初一的事。陈默想出去溜达，但对于以学业为重的学生，老妈是绝对禁足，于是她灵机一动，背上书包冲着老妈说：“有题不懂得请教方吾北。”
    老太太一听乐了，特大方的帮陈默开门，挥挥手豪迈地说：“去吧。”那场面活像把陈默嫁出去似的。她在出门前看到老妈笑开花的脸，觉得这老太太挺好骗。
    陈默熟门熟路地钻进方吾北的狗窝，一屁股顶开他的房门。她本想用脚的，可怕动静太大会被方妈当贼抓，她这么一漂亮的妞，若被当成贼了挺不划算，于是特淑女的换成了屁股。
    跳上方吾北的床，“我们去挥霍青春吧。”等了几分钟，方吾北都没回应，估计是去和周公跳草裙舞了。
    陈默俯卧着身，嘴巴凑近方吾北的耳朵大声喊：“起床啦。”
    方吾北听到这河东狮吼，一下被惊醒。他的眼睛睁的滚圆，先是盯着陈默，再是眯着眼问：“啥事?”
    陈默俯视着向他宣布：“姐姐我要去溜达溜达，需要你做掩护。”
    方吾北把被子盖过头顶继续睡觉，结果还是被拖去了公园。为了避免门票，老规矩从大约一层楼房高的后墙翻进去。
    方吾北刚想说他先下去，就看见陈默动作敏捷的顺着树滑了下去，然后冲他小声喊：“快下来，我接着的。”
    也许人背的时候，霉运挡都挡不住，方吾北还没下来，不远处巡逻的管理员就吹着哨子来阻止。陈默一看，坏了，准备拔腿跑时，方吾北早她一步从树里下来，牵起她往前奔，直到管理员没追过来才停下脚步。
    陈默喘着气说：“还好还好，没追过来。管理员来的时候你还没跳下来，你怎么不溜？”可见方吾北那股傻劲在小时候就积累了。
    陈默见方吾北没出声，这才注意到他从树上滑下的时候，被树枝刮伤的三条血印，最下面那条还淌着血。
    瞬间慌了，“我，我家有药。”
    方吾北看到陈默惊慌失措，一脸担心的样子不由地笑了。
    陈默一看更慌了，方吾北被这伤弄傻了。
    陈妈看到方吾北身上的伤，赶紧处理血迹。陈妈脸上心疼的表情使陈默感叹，老太太看到她受伤的时候也没这么心疼过。
    陈默闯了祸，没躲过老妈的毒手，要不是方吾北和老爸在旁忙帮劝，她肯定是尸骨无存。
    在一场仅存骨头在“救援”之后，陈默蹲在地上就是嚎嚎大哭，方吾北心疼的在旁安慰。老爸拍下了这一幕，说的庆祝她第一次被打，陈默觉得老爸很够意思。
    “认识我，你是幸还是不幸呢？”
    方吾北顺着陈默的方向看过去，“绝对的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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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嫁给你的人脑袋肯定被门夹了

    陈默笑了，端着米酒一口而尽，而后靠着方吾北的肩膀，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今天遇到了高中同学，想起了高中时一些不好的事情。”
    “是想起了爸爸？”方吾北眼里多出了疼惜。
    爸爸？很久没听到这两个字。爸妈离婚那年刚好是她高三，也难怪方吾北会联系到老爸，“我没有给你说过我爸的事吧？”
    方吾北没有任何反应，他怎么就这么不长心的提到她爸呢？
    “想听吗？”陈默的问题，方吾北没有开口。
    这次陈默没有像以往一样沉默，而是调整下心态，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我觉得爸妈的故事有点像小说，老妈在老爸最平穷的时候嫁给他，而老爸在有车有房后离开了老妈。在别人眼里，老爸是个薄情寡义，不忠不义的男人，但我知道他们的分开是因为性格使然。老妈属于特别强势的女人，老爸这些年来一直忍让着她，也许忍让太久，终有天会爆发吧。后来，老爸由于忙于事业，长期没回家，时间久了身边就有人开始说闲话，说老爸外面有了情人，老妈因为忍受不了老爸长期对家里不闻不问，提出了离婚。老妈为了离婚也是非常激烈的手段，就在最后一次等老爸回爷爷家时，老妈在爷爷家大吵大闹，摔东西砸碗的不小心把爷爷摔倒在地，害的爷爷心脏病发作住院，这事终于把一向温驯的老爸惹火了，不出预料，最后两人办了离婚手续。老妈为了争夺我的抚养权，对老爸说什么都可以不要，但不能没有孩子，后来，老爸放弃了抚养权，并把房子留给了老妈和我。”
    离婚是高三那年，对陈默影响只有她最清楚，本来能考上A大的成绩，结果只考上C大。对这个结果最开心的属方晴，她显摆的在陈默面前炫耀自己考上A大的服装设计，但陈默不在乎。她知道即使考上A大，也会选择C大，因为C大和方吾北的学校在同一个城市，车程只需20分钟，当然这个想法她没有向任何人提起，包括方吾北。
    “命运让你遇到的所有不公平，会用好运还给你的。”方吾北眼里有化不开的疼惜。
    “我不怪命运，因为我有你。”陈默起身，转过头笑着对方吾北说：“今晚借你的狗窝一睡，委屈你睡沙发了。”
    “不回去？”
    “拜托，我把相亲的事搞砸了，老太太能放过我吗？能躲一晚是一晚，我去洗澡了。”
    陈妈看着方吾北长大，对于方吾北是把心放在肚子里，所以陈默清楚后续不回家，跟老妈打招呼的事，方吾北都会搞定，于是哼着小曲直径向浴室走去。
    20分钟后，奔向舒服的大床，人生最美好的事情莫过于睡死在床上。
    “又不吹头发睡觉，头会痛。”方吾北的声音从卧室的门口传来，陈默懒得理他，倒头就睡。
    方吾北无奈地走进浴室拿了吹风机后坐到床沿，把陈默的头强制放在他的腿上，帮她吹头发。
    陈默发笑着说：“嫁给你的人，脑袋肯定被门夹坏了。”
    方吾北关掉吹风机，他倒想听听看陈默又要胡说些什么。
    “你别不服气，听我给你分析。先说外形，183的身高，配上帅气的脸，就算你不出去招蜂引蝶，自然也有女人自己送上门，面对这样的诱惑，难保你不会坐怀不乱，所以你的老婆天天都得担心自己老公会不会出轨，这日子过得难受。再论工作，虽然你现在是实习生，只给别其他明星伴舞，帮人唱些Demo，但终有一天你是要成为大明星的，而后你身边围绕的都是那些身材妩媚，脸蛋极好的女明星，身为你老婆为了保持身材，护好脸蛋，天天都得锻炼，护肤，就算这样还是有可能因为你的嫌弃被抛弃。综上所述，你说是不是被门夹了？”
    方吾北懒得搭理她，继续打开吹风机吹头发，只剩一边的陈默自己乐。
    手机铃声不知道响了多久才把陈默吵醒，床柜上乱摸一通，摸着半天才摸到手机，手机上备注着：“回家换衣服，桌上早饭记得吃。”
    走到客厅，看见沙发上已经空无一人，于是犯嘀咕道：“方吾北怎么用他的手机定闹铃？用我的不就得了。”随后一想她的手机早在昨晚就没电了。
    正准备回家梳洗换衣服，方吾北手机显示詹松来电。
    詹松是方吾北的大学室友，陈默去了C大后经常往方吾北学校跑，自然和詹松混的很熟。大学毕业后他和方吾北一起进了现在的公司，做了音乐制作。
    “小松松，什么事啊？”
    詹松听到这么叫他的就只有陈默了，于是打趣道：“小默现在是方吾北的代言人啦？”
    “没有，方吾北电话落家了，找他有什么事么？”陈默说完觉得这话哪里不对，这不明摆着告诉詹松昨晚她睡在方吾北家。
    詹松没有觉得异样，很顺利地接下陈默的话，“我就是来提醒方吾北晚上的饭别忘了，今天我生日，晚上你顺便来吃个饭吧。”
    虽然以前和詹松混的很熟，但是自从上班以后交集就少了，和他之间多少有些陌生感，不过人家都邀请了，又不好意思拒绝，就只好答应了，同时陈默在心里把相亲男连带方吾北骂了一百遍。
    回到家，换上黑色贴身牛仔裤，白色修身寸衫，化上淡妆，踩着7公分的黑色高跟鞋，一身干练地去了公司。
    任蓉巫婆般的声音传来，“送杯咖啡来。”
    她什么时候成了冲咖啡小妹了？
    虽然不爽但还是照做的送去咖啡，可任蓉就不个好伺候在主。送去的第一杯嫌太苦，第二杯嫌太甜，陈默索性倒一杯白开水放在她桌上，爱喝不喝，她还不爱伺候了，要知道踩着7公分的高跟鞋走来走去可是很累的。
    挨到下班，陈默拦了辆Taxi，迅速逃离任蓉的魔掌。
    方吾北在酒店大堂等她，瞧见她脚下的高跟鞋感叹：“12公分的鞋更适合你。”
    陈默给了方吾北一记大白眼，“少幸灾乐祸，还不是因为你183，我穿7公分的鞋身高也只有170，和你站在一起是最萌身高差。”
    方吾北表示无语，她凡事都有理，反正和她在一起他就没对过，不过他倒是很挺享受这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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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生日宴包装下的相亲局

    尚未开席，陈默和方吾北坐着闲聊，陆陆续续地来了几个方吾北公司的同事，最后陈默看到方晴被詹松领进来，嘴里含着的惊讶已经吐不出来了。
    方晴特装淑女的像座碉堡一样坐着，几乎没说话，别人说话时也只是附和地点头笑笑。她随时看过去，那张脸上都是笑脸，这是头一遭有她在的场合，方晴是全程陪笑的。陈默挪了挪身子，觉得浑身不自在。
    菜上到一半，坐到陈默左手边的眼镜哥双手呈上鼓鼓的红包说：“松哥，生日快乐。”随后大家明经了似的个个都整上，有红包包着的，没红包包着的，都是伟大毛主席的可爱面孔，那百元大钞的厚度让陈默感叹真有钱。
    她摸着包里的领带，本来想今天怎么着也是詹松的生日，总不能空手来，于是乘午休的时间去了金利来专柜，包了条688的银黑色领带，可见到红包满场飞的场面，算是领悟了，现在哪还流行买礼物啊，都直接整钱了，于是默默地让688在包里睡大觉，递上热腾腾的三位数。
    詹松逐个为大家盛汤，“谢谢大家特别给面子，来贺小弟26岁大寿，今儿个大家吃好喝好玩好。”
    陈默接过詹松递来漂浮着葱花的汤直皱眉，真不知道世上为什么会有这么难吃的东西？嫌弃地挑着葱花，方吾北贴心的把一碗没有葱的汤递到她面前。
    詹松看了眼旁边的方晴，对方吾北使眼色，“别只照顾妹妹啊，你也帮方晴夹夹菜。”
    方吾北略显尴尬，但又不能不做，只好夹了一筷子蒜苗炒肉到方晴碗里。陈默瞧着这一举动，白眼翻的眼睛都痛了。她算是看出来了，这就是一场生日宴包装下的相亲局，得，人生何处不相亲。
    “对不起，来晚了。”门口出现身材高挑的美女。
    詹松看见那位美女眼睛泛着亮光，连忙心花怒放地拉出他右手边的空位说：“没晚，没晚，留着位置了。”
    美女的余光粗略地扫了下在场的人后，还未坐下，先呈上红包，又是一有钱人。
    陈默对着美女连瞄了好几眼，觉得怎么看怎么面熟。她蹭蹭身旁的方吾北，凑在他耳边问：“詹松旁边的美女叫什么?”
    方吾北嘴里嚼着皮皮虾，含糊不清地说：“李思。”
    陈默大叫：“啊，是她。”她突如其来的大叫，在包间里显示十分突兀，饭桌上的人同一方向地向她看来，她被看得很不好意思，安抚大家说：“没事没事，大家继续。”
    方吾北耳朵离她的嘴巴相当近，被吓得最呛的人就数他了，他掏掏耳朵，“傻啦？”
    陈默掩饰不住兴奋，手死死捏着方吾北的胳膊，“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方吾北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个说火星语的人。
    饭后，大家移地到了蘑菇KTV。生日宴无非两件事，吃饭、唱歌。
    唱歌的前奏是各种舞曲，房间内充斥着轰隆隆吵杂的音乐。一群人随歌起舞，头发、身体仿佛灵魂都随着舞动起来，宛若要把所有的不愉快全部甩掉，这也让陈默胃里没来得及消化的食物跟着前翻后滚。
    一阵群嗨后，总算能听人秀歌技，她正好找到机会向李思敬酒。
    李思眼神带着疑惑，对于刚打过照面的人敬来的酒还是礼貌性地喝下。
    陈默同是抿了一口，一杯40度的芝华士越喉，还是有些辣，喝了口白水，挨近李思问：“你还记得十几年前在老广场的池塘发生的事吗？”
    李思微眯着双眼，像是努力回想十几年的事，思考一分钟后，向陈默喝过的杯里倒了半杯芝华士，举起杯微笑着说：“我需要些提示。”
    变换的橙色灯光打在李思微笑的脸上，这样的微笑陈默想到了两个词，很美、很纯洁，“那天你救过一个女孩。”
    李思豁然开朗，“我救的那个人是你吗？”
    陈默激动的连点头，“是我，是我。”
    李思满带惊喜，“没想到这么多年了，还能见到你。”
    “是啊，要不是你，我早就没命了。那时我才6岁，看到水上漂浮的浮萍以为是路，一脚踩下去才知道是池塘，我在水里不知道沉沉浮浮了多久，一直呛水，当时我真的以为我会没命。”
    “我也是刚好碰到，不然也救不了你。”李思一脸云淡风轻，像是做了一件稀疏平常的事。
    李思只大陈默两岁而已，那年李思也才八岁，能奋不顾身的跳下水去救一个不相干的人，是多么高尚的情操，对陈默来说也是相当大的恩情。
    “我敬你，伟大的救命恩人，我的命是你给的，除了感谢还是感谢，我干了。”所有的感谢之词都在酒里，一口而下。几杯酒下肚，再加上这份大恩情，两个女孩聊开了，她们聊了过去以及现在，即使是震耳的摇滚乐也阻止不了她们聊天的脚步。
    陈默后来知道李思也像方吾北一样是练习生，给人伴舞为主，早知道李思在方吾北公司，她早就杀过去拜膜她的恩人了。
    没多久李思有事先走，陈默孤单的有些落寞。她看了看方吾北似乎被方晴缠着动弹不得，他们的距离近的方晴都快贴到方吾北身上了。
    不知道哪个挨千刀的家伙点了首《广岛之恋》，怂恿方吾北和方晴合唱。
    在大家地怂恿下，方吾北迫于无奈地起身站到屏幕前方，方晴装模作样被半推半就地推到方吾北身边。方晴害羞地拿起话筒的模样，陈默联想到被译的很经典的一句话“Thebitchissobitch.”
    “你早就该拒绝我，不该放任我的追求，给我渴望的故事，留下丢不掉的名字。”方吾北声音属于很柔很有磁性的，歌声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时间难倒回，空间易破碎，二十四小时的爱情，是我一生难忘的美丽回忆。”方晴的歌声实在不敢恭维，那嗲嗲的声音像是绿巨人非得装萌妹子的感觉，听的耳朵着实难受，还是去外面透透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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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送方晴回家的可能性

    坐在KTV大厅的沙发上，无聊地玩着手机游戏，可一关明明很简单的局，愣是玩了5局也没玩过，瞬间没了玩下去的欲望，只好闭上眼睛稍做休息。没过多久，旁边的座位凹了下去，是方吾北坐了下来。
    陈默可怜巴巴地看着方吾北喊：“小北哥哥。”
    “干嘛？”方吾北一脸防备，这架势准没好事。
    “穿了一天的高跟鞋脚好痛，帮我揉揉呗。”陈默可是用了自己都受不了的最嗲的语气。
    方吾北拿陈默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黑着脸说：“拿上来。”
    陈默一听两眼发光，马上以闪电般的速度脱鞋，非常不客气地把脚搁到方吾北的腿上。
    “方吾北你这相亲的行为是对你这张帅气的脸极其的不尊重。”虽然被损的对象正在为她揉脚，但还是不能阻止她消遣。
    “方晴是我们周总监的侄女，没法拒绝。我记得她是你的高中同学吧。”
    陈默疑惑，“我高中的时候，你都已经去C城读大学了，我和方晴平时也没交集，你没道理知道啊。”
    方吾北虽然大陈默两岁，但早她一年读书，对此陈默感概这三年之差就是她小学三年级，方吾北上初中，轮到她上初中，方吾北又意气风发地迈入了高中，好不容易正当她奔向高中，方吾北却考去了C城，这赶脚的速度她简直是鞭长莫及。
    “我去参加过你的一场家长会。”
    这才想起来，高二家长会那年，老妈去了乡下照顾生病的外婆没赶回来，刚好方吾北提早回家，陈默就死皮巴拉要方吾北去开家长会，而高中家长会老师一般会叫上两三个成绩好的同学去张罗，方吾北就是那时认识方晴的。
    “你的记性真好。”陈默顿时觉得方吾北的记忆力如神一般存在着。
    “从你嘴里说出的夸奖纯属不易啊，必须好好的收着。对了，见到李思为什么惊讶？”方吾北有些不解。
    陈默讲述了一遍救命恩人的事，一脸不容反驳的对方吾北说：“李思是我恩人，也就是你的恩人，以后她的事就是你的事。”
    陈默此时的表情看在方吾北眼里十分可爱，他摸摸她的头，“这么霸道？”
    本想报复性地弄回去，可方吾北在陈默多年的精心指导下，身手敏捷得跟跳街舞似的，上窜下跳。两人打闹了一阵，陈默连他的一根毛都没碰到，也只能继续把脚摊在方吾北腿上继续让他揉脚。
    詹松出来寻人，看见方吾北正在为陈默揉脚，于是一脸担心地看着陈默问：“你的脚怎么了？”
    “没事，脚崴了一下而已。”陈默觉得特不好意思的马上收回脚，随便找个崴脚的理由。
    方吾北听到这话特别想笑，但还是忍着把笑意憋了回去。
    詹松说：“我们进去吧，陈默需要扶吗？”
    陈默听闻，马上摆摆手说不用。
    方吾北凑在陈默耳边打趣道：“崴脚可不是小事，记得擦药。”
    陈默没理他，随他幸灾乐祸，最后装样的一瘸一拐地撑着方吾北的肩向歌房走去。
    晚上11点，该散的都散了。
    到KTV门口，陈默塞给方吾北未送出去的领带，反正也用不着。
    方吾北接过领带愣了半秒，“你还准备了礼物？”
    陈默一脸“便宜你的表情”，“可不是，不过没派上用场，刚好送给你就当废物利用。”
    方吾北抿嘴一笑，“我送你回去。”
    陈默挥挥手，“去送你的拒绝不了，我自己回去。”
    方吾北拉住陈默，“这么晚你一个人回去不安全。”
    詹松开着黑色的马自达过来，头蹭到副驾驶旁对方吾北说：“你送方晴，我负责把小默送回家。”
    陈默看了眼刚刚站到方吾北身边的方晴，撇撇嘴，迈着机械步走到马自达的后座位。方吾北跟了上去，对着前座的眼镜男说：“她晕车，你让她坐前面吧。”
    詹松脸上露着意味深长的表情，“你这哥哥可真尽责。”
    随后，车上的几个人齐崭崭的用暧昧的眼神看向陈默和方吾北。
    陈默坐在床上敷着面膜，分析方吾北送方晴回家的三种可能性。一、方吾北送方晴到门口，道别回家，但这种可能马上被否决，方吾北应该不会这么无趣，送上门的不可能如此含蓄；二、送方晴到门口，深深缠绵半小时，再一步一回头得依依不舍地离开；三、方吾北充分发扬禽兽的本质，直接在方晴家过夜。陈默思考着，第二种可能性胜率很大。
    手机响了，方吾北来电。
    “在干吗呢？”
    “敷面膜了。哟，还有时间给我打电话？”
    “她回家了。”
    “你也直接回家啦？”陈默有些激动，但又考虑到脸上的面膜，只能暂且平复情绪。
    “恩。”
    方晴的能量是有多不够，连方吾北的原始本性都未能激发，“Kiss了？”
    “没有。”
    方吾北果真是相当无趣的人，连第二种可能性都没有做，直接跳到第三种可能，“方吾北你这坐怀不乱的功夫是怎么炼成的？”
    “你还可以八卦点。”
    陈默很义正辞严地说：“八卦是女生的天性。”顿了会，她想说：“如果你选择方晴，就别来理我。”但如果方吾北认定方晴就是他的幸福，她又绝对会祝福，所以将这句废话换成“如果你选择拒绝不了，要提前跟我说，我好准备红包。”
    方吾北兴趣盎然地问：“准备多少？”
    “依我和你的交情而言，200块绰绰有余。”倒贴200，她也不一定会赏脸。
    “你的面膜该洗了。”方吾北没好气地说，敢情在她眼里，他就这么不值钱。
    经方吾北一提醒，立马丢下电话去洗面膜，女人的一张脸还是很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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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身份证不见了

    陈默端着冲好的咖啡，站在茶水间唉声叹气，不知道咖啡小妹的称号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低着头慢条斯理地走进办公室，刚把咖啡放到任蓉办公桌上，身后便传来任蓉讥讽的声音，“办事效率是越来越高了。”
    无声做嘴型地抗议，谁愿意泡咖啡，还不是为了少受点罪，但回头看见任蓉阴森的脸，马上狗腿的赔上笑容，“刚泡的，趁热喝。”
    天知道陈默有多想念钟晟，钟总快回来吧。
    回到自己的办公桌，端起泡好的柠檬水，调出当季的销售数据，慢吞吞地查阅。由于是销售淡季，工作量不大，陈默的工作状态堪比蜗牛。
    “叮铃铃。”办公桌左上角的电话响了，陈默依旧蜗牛式地接起电话。
    “来我办公室。”听到钟晟声音的那刻，陈默顿时有种地狱般的心里、身体双重折磨终于结束的感觉。
    办公室里，一抹阳光照在面对她而坐的男人脸上，显得白皙且干净，男人抬手理理西装外套，露出的精致袖扣，优雅又不过分张扬，这个28岁的男人举手投足间带有蛊惑的成熟，让人觉得很舒服。
    “一段时间没见，不认识了？”
    陈默收回有些入神的眼光，“没了，大家都很想你。”尤其是在任蓉的折磨下，更想你。
    钟晟递给陈默一份文件，“这是今年公司旅游的安排，你发下去，并收齐参加旅游人员的身份证。”
    看了下旅游安排，分A线和B线，A线要去的城市，有她和方吾北因时间安排不下来，拖着没去的全国最大的天然温泉基地，所以毫不犹豫的选择了A线。
    陈默把文件分发给柜台的人，胡玉问：“你选哪？”
    “A线。”
    胡玉凑近陈默说：“那我也选A线，跟着组长混准没错。”
    陈默给胡玉一个赞，这丫头的眼光是相当不错的。
    胡玉继续凑在陈默耳边八卦道：“小道消息说，任蓉选择B线。”
    陈默做了个YES的动作，没有任蓉，去哪里都是美好的。
    收集好销售组旅游人员的路线及身份证，陈默翻了翻钱包里的身份证，准备一并交给钟晟，可把钱包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有，打电话问老妈有没有看见？答案是没有。
    在房间里翻箱倒柜地找，就是不见踪影，陈默纳闷，她的身份证除了放到钱包里，还能放哪呢？
    陈妈听见陈默在房间劈里啪啦的，问道：“还没找到了？”
    “是啊，平常身份证一定是放在钱包里的，今儿个却没有。”
    “一个女孩子家，总喜欢丢三落四的，门钥匙都不知道丢了几把，这性格随谁呢？”陈妈特无奈地看着这个大喇喇的女儿。
    “这个不用说，肯定是随您。”
    从房间的小范围搜索到整间屋的大范围地毯式搜索，未见成效，身份证依然坚挺地躲在陈默找不到的地方，后天就要旅游，身份证没了怎么上飞机？
    按了快拨键。
    “方吾北，我的身份证不见了，说说会放到哪？”
    “钱包。”
    “在钱包我会说不见了吗？”陈默一脸嫌弃，方吾北的智商真让人担忧，能长这么大没骗走，看来有她一半的功劳。
    “要身份证干嘛？”
    问到点子上了，陈默特炫耀地说：“明天我们公司组织去Z城，五天四夜，羡慕吧？”
    方吾北冷不丁地回了句，“没身份证一样去不了。”
    “不要幸灾乐祸，想想会在哪？”
    “你在家吗？”
    “恩。”
    “翻翻书架上的书，看有没有夹在书里。”
    陈默跑去书房，看见眼前足有两米宽的书架表示愤恨，“你耍我，这么多书，怎么找？”
    “翻最近买的。”
    陈默很听话地翻了翻近一个月之内买的两本书，果真从一本书里掉出了身份证，还顺带一张购书卡，“方吾北你神了，你怎么想到会在书里？”
    “三个星期前，你的购书卡要换新卡，你不是拿身份证去换的，把身份证和购书卡往书里塞，这么傻的行为不就是你。”
    “得得得，不想和你贫，我去泡温泉了，你就羡慕去吧。”
    旅行社要求早晨5点半在公司门口集合，赶最早班7点45的飞机。陈默感觉合眼没多久，早晨4点半的闹铃就响了，做了很久思想斗争后，很不情愿地起床。
    走上旅行社开来的大巴，车上大多数的座位都坐满了，看来大家旅游的积极性是相当的高。
    胡玉在座位上向陈默招手，她点了下头后，走向胡玉旁的空座，却看到了前排的任蓉，不禁感叹，看来小道消息是非常不可信。
    胡玉小声地问：“昨天都看到B线的报名上有任蓉的名字，今天怎么会出现在A线的车上？”
    陈默一脸嫌弃地说：“大前辈，谁管的着。”
    当天玩了些什么，陈默感觉记忆断片了，她唯一的感觉就是昏昏沉沉，海边的烈阳也是晒的皮肤钻心的痛，不过这次旅行是五天四夜，后来有得玩，第一天就当免费送给旅行社了。
    旅游社第二天的行程安排最后一个项目是温泉，陈默打起十二分精神，满心期待，可前一项潜水项目等待的人数过多，而资源有限，耽误了很多时间，再加上路上塞车，无法再安排温泉项目了。在回程的路上导游临时取消温泉，问大家的看法。
    陈默一脸地不满，“明天可以去吗?”
    导游说：“明天的行程很满，无法安排温泉。”
    “我就不跟着行程走了，我自己去吧。”
    任蓉插话：“这是集体活动，体现的是团队的凝聚力，不能单独行动。”
    陈默嘟着嘴没说话，只要有任蓉在，这团队就没法和谐，虽然嘴上没反抗，但在第三天行程还未开始的早上，陈默已经偷偷的坐上了去温泉的大巴，温泉的位置挺偏，在车上颠簸了近两个小时才到。
    在温泉门口，陈默自恋地拍了张美美的自拍照，发给方吾北得瑟下，马上收到方吾北的微信，是他和周杰伦排练前的合照，把她羡慕的眼睛都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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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方吾北受伤

    换好泳装，找了个红酒泉钻了进去，水温刚刚好，感觉很舒适。在换了鲜花泉、椰子泉、牛奶泉好几个泉之后时间也到了晌午，在温泉会所内吃过午饭，端了杯红酒，坐在白色的沙滩椅上歇息。
    “一个人脱离团队，也不报告。”钟晟穿着黑色泳裤，光着膀子在陈默旁边的沙滩椅上坐下。
    陈默瞄瞄身上的泳衣，属于保守型，不伤大雅，“说好的温泉没了，只好自己来。”
    “要来也得找个人陪，一个女孩子多危险。”钟晟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看不出他的喜怒哀乐。
    “钟总英明。”
    这人在工作时虽不苟言笑，铁面无私，私下也是冷的可以，但总体来说还算好接触，只是这样坐着，找不到话题聊，有点尴尬。陈默端起红酒杯晃了晃，小口喝着红酒，思索了老半天也不知道要聊些什么？只能硬挤出几个字，“我们继续泡汤吧。”
    温泉里热腾腾的水蒸汽往外冒，钟晟脖子上的水蒸气变成了水珠，看上去很有男性的性感。平日里他总是西装革履的，看不出身材蛮好的，上半身的肌肉没有八头肌，也有六头肌。在偷瞄了钟晟N眼之后，陈默脸有些晕红，不知是被热气蒸红了，还是被眼前的“福利”给弄红了？
    泡着泡着舒服的温度让人昏昏入睡，等陈默醒来，发现自己被人从咖啡泉里移到了大厅的休息室，而不幸的消息是，已经晚上7点，温泉的接送车辆只提供到下午4点半，温泉外也没有半辆车。
    “醒了。”钟晟递给陈默一杯水。
    “为什么不叫醒我?”
    “叫醒你需要功力。”钟晟一副“她太能睡的表情”。
    她的睡功还没练的那么如火纯情，叫不醒只能怪钟晟没本事，“晚上怎么办？”在大街上喂蚊子吗？
    “温泉里提供住所，今晚就将住吧。”
    陈默屁颠屁颠地跟在钟晟身后，住哪无所谓，只要不去喂蚊子就行。
    躺在旅店硬邦邦的床上，盯着手机发呆，想打给方吾北抱怨，身边有个不长心的领导，害她酒店回不去，但考虑到方吾北肯定还在排练，便也没忍心打扰。
    手机响，陈默吓了一跳。
    “来我房间，有吃的。”钟晟直接发话。
    走进钟晟的房间，看见桌子上形式各样的泡面，红烧牛肉味、香辣牛肉味、小鸡炖蘑菇、排骨炖酸菜，真是泡面大聚会。这能弥漫到房间外的泡面味，让陈默石化了。
    陈默一边戳着泡面，一边看着钟晟让人羡慕的身材，不由为自己哀怨，“泡面是最发胖的食物。”
    “你可以选择不吃。”钟晟大口吃泡面的样子，感觉他那碗特别好吃。
    陈默赔上笑容，阿谀奉承道：“吃大领导吃的东西，是我们小员工的荣幸。”
    顶着睡眼朦胧坐上回酒店的汽车，车途上地颠簸让陈默昏昏沉沉，换了很多姿势睡，都没找到满意的，钟晟见陈默的睡姿忍俊不禁，把睡意正浓的陈默搂在怀里，枕着他的胸膛。
    陈默在钟晟胸膛醒来，非常不好意思，都不敢正眼看他，跟钟晟刻意保持距离的一前一后进了酒店。
    等在酒店大堂的任蓉看到陈默先发制人，“彻夜未归，还有组长的样子吗？”
    组长也有人生自由吧，她又是卖身给公司，彻夜未归还有必要报备？陈默苦恼，昨天被钟大领导的泡面整的够呛，今天又被任“大领导”弄的睡意全无，这领导是无处不在啊。
    随后钟晟走了进来，任蓉脸上的表情由不满转惊讶，再转愤恨，脸色也由黑转青，任蓉不去学川剧变脸，简直的浪费这份天赋。
    拿出手机，假装打电话，从任蓉身边溜走。
    可能是不小心按到快拨键，电话那头传来“喂喂”的声音。
    “你专心排练，我不小心按到。”陈默解释完准备挂断。
    “小默。”
    詹松的声音？
    陈默看看手机，确认是方吾北的号码，“方吾北的手机怎么在你身上？”
    “他排练的时候放到我这里了，只是他……”詹松欲言又止。
    “他怎么呢？”詹松支支吾吾的，弄的陈默十分着急。
    “住院了，排练时不小心……”
    詹松未完的话被陈默打断，“哪家医院？”
    陈默感觉握电话的手有些颤抖，而身后钟晟也因听到她提高了好几倍的声音，怔住前去的脚步。
    “市医院外科5楼32床。”
    陈默跑去拦车的速度用在短跑比赛上，肯定是冠军。
    站在售票口，她非常佩服自己短路的脑袋，身份证忘在酒店的房间没拿，返回去的路程又得花上1个小时，实在崩溃，这身份证怎么老和她犯冲，为什么要发明身份证？明明用指纹方便多了。
    “拿着。”钟晟把身份证递给陈默。
    在看到自己身份证的刹那，陈默觉得救星就在身边的感觉特好，“不好意思，让你跑一趟。”
    “票买好了，走吧。”
    看见钟晟手里拿着两张飞机票，疑惑，“你也回去？”
    “我有责任负责公司员工的安全。”
    钟晟的意思是，送她回去？陈默挺不好意思，之前因为她的贪睡，害他只能吃泡面，现在又因为她的忘性，害他五天的旅游改成了三天。
    推开病房的门，听见方晴的笑声，方吾北正躺在病床上给她讲笑话，陈默顿时觉得放弃两天的旅游，是多么傻帽的一件事。
    方吾北打量过钟晟，眼光回到陈默身上，“你怎么回来了？”
    “回来看看你死了没。”都住医院了，还瞒着不告诉她，方吾北就是个活生生的人身猪脑。
    “想死，阎王爷不收。”方吾北脸上的调皮样，和打着石膏的右腿非常违和。
    “得，看来有方大小姐的贴心伺候，已用不着小妹，那我们就告辞了。”的确，有方晴在，她就是多余的，还是知趣点，给他们独处的空间。
    把脚下的小石子当成方吾北的脸猛踢，陈默还是觉得不解气，都打上石膏了还瞒着，要不是不小心按到他的号码，是不是都不打算让她知道？也对，都有美女寸不离身地照料，哪还需要她。
    手机响，陌生号码。
    “喂，谁?”
    “生气了？”
    听到方吾北的声音，果断挂电话，手机调静音，爱怎么着怎么着。
    钟晟停下脚步，陈默抬头，钟晟正两手盘在胸前看着她。
    陈默抿了抿嘴，胡诌了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保险推销的，烦死人了，天天打骚扰电话。”
    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解释是在严重侮辱钟晟的智商，早上听到住院的消息，行李都顾不上的急着赶回来，现在却因为和另一女生谈笑，莫名的生气不理人，女人到底是什么生物？
    “醋吃多了对胃不好。”
    被钟晟说的一愣一愣的，吃醋？她是吃那门子醋，她是生气好吗，“他是我哥哥。”
    “血缘关系？”
    “没有。”钟总，八卦是女生的事，一个男生就不要来凑热闹。
    钟晟聪明的选择闭嘴，女人的小心思，还是不要戳穿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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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酒吧被救

    陈默以为她再也不会去医院，但在老妈的淫威下，想不屈服都没有办法。
    方吾北吃着陈妈在厨房捣鼓了半天的鱼汤、煎蛋、芹菜炒肉赞不绝口，哄的陈妈心花怒放，陈默实在看不下去，真想提醒老太太，她才是您的亲生女儿。
    “小默，你留下照顾小北，我去买菜准备晚饭。”这架势是方吾北不出院，老太太天天都得来。
    “陈妈不用了，医院有食堂，我在医院观察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食堂的饭哪有营养啊，你父母不在身边，也没人照顾你，陈妈不来照顾，哪成啊。”在陈妈眼里，方吾北就是自家的儿子，哪有妈妈不照顾儿子的道理？
    “老太太你就休息会，以后你做饭我来送。”
    陈妈思索了半天，勉强答应。
    合着陈默做事是让老太太多不省心，照顾方吾北这点小事还需要想半天，她还不乐意照顾了。
    盯着电脑屏幕发呆，收到方吾北的短信，“几天没见你了。”
    陈默不悦，几乎她在医院的同时方晴都在，在中间当夹心饼干的滋味实在不好受，“怎么着？有大美人照顾还不满意呢？”
    方吾北对着手机屏幕按出“我和方晴没什么”，但逐个删除，又按出“方晴只是朋友”。他思索了几秒，看着这几个字，按下删除键。
    想必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无用的，再说朋友关系这个解释对于陈默而言好像没有存在的必要，因为陈默对他只是纯粹的友情罢了。
    方晴走进病房，方吾北也收回了手机。
    “我第一次见你是在高中。”
    “我记得，那天你差点滑倒。”
    “你还记得，我以为你都忘了。那天你扶完我之后就走了，只留下背影，但那个背影在我记忆中从未模糊过。”
    方吾北稍稍头没有说话，主要是不知道怎么回答？
    方晴见方吾北没吭声，把想到了嘴边的话话给收了回去。其实她很想告诉方吾北，曾经多少次去他家楼下偷偷看他，多少次见他和陈默在一起想叫他，也有很多次想引起他的注意，但都没胆量。
    陈默对着手机自言自语：“不回短信的意思是默认很满意？男人果真都是一样肤浅。”
    方吾北韧带拉伤的不是很严重，休息了较长一段时间也能走能跳了，方晴主动照顾方吾北的这份热情，方吾北应该多少会有所感动吧，陈默懒得去想这些，给李思打电话，约去“基地”喝酒，没有过多的打扮，本来也不想去招蜂引蝶，只想喝酒而已。
    华灯初上，夜生活的开始，在这忙碌的城市里，纸醉金迷的地方的确可以让人放松。未到周末，来酒吧的人也有很多，浓妆艳抹的女人与放荡不羁的男人随着震耳的音乐，疯狂晃动着自己的身躯，调酒师手里摇晃的酒在灯光的照射下，很是漂亮。
    跟着李思去跳舞，陈默跳累了，一人回到吧台，长相干净的男调酒师凑在陈默耳边问：“喝什么？”
    “随便。”她没来过酒吧几次，叫不去几个名字来。
    调酒师调出一杯不知名的酒给陈默，这酒的颜色红、绿、紫三色分层，喝起来酸中带涩，很有香槟的味道。
    陈默一口而下，这酒如丝润喉，口感很好，一连要了几杯，有点喜欢上这味道。她微晃着空的酒杯，意思再来一杯，调酒师调了另一款的酒给她，在她的印象中酒都是很难喝的东西，但眼前这红红的东西颠覆了酒在她心里的定义。
    “你调的酒味道不错。”没有奉承，平心而论。
    调酒师因陈默的话笑了，“饮酒反应心情，如同料理一样，料理人的心情就是料理人的心。”
    陈默觉得这话和“料理人的胃就是人的心”如出一辙，做饭人的心得，没想到也能用在酒上，只是她的心不知道交给谁料理？
    环顾四周，同她一样有心事或是寂寞的人还真不少，来酒吧的人无一不是为了买醉，好忘记不愉快或寂寞。与陈默相隔两个吧台的距离，陈默瞧见了钟晟，可能太亮眼，有不少美女去搭讪，没想到平时连笑都很少见的钟晟也会来酒吧，陈默不打算去叫他，毕竟找不到话题好聊。
    见李思迟迟未回吧台，向舞台望去，也没她的身影。酒吧里灯光昏暗，人的身影看的不是很清楚，陈默四处寻了会，发现李思与中间吧台上的客人起了争执。
    一个长相粗狂，肥头大耳的男人拉着李思大声说：“把我们的酒碰掉，想走？”
    “我赔你一瓶。”李思试图甩开胖男人的手，但未能挣脱掉。
    胖男人讥笑着，“拿你赔吗？”
    陈默看着胖男人双下巴晃荡的肥肉，顿时觉得恶心，“我替我朋友向你赔不是。”
    “你替？”胖男人在陈默身上扫了一遍，牛仔裤搭雪纺衫，这种假装清纯的打扮，一看就不是常来酒吧的主。胖男人挑衅指着剩大半瓶的白兰地，“把它喝光，我就当做没事发生。”
    李思想把陈默拉在身后，让她别喝，陈默却推开李思，想都没想，拿起白兰地就往嘴里灌，大半瓶白兰地下肚，她感觉到从胃里发出的灼烧的痛，但是气场不能输。
    “我们可以走了吧？”很想再死撑会儿，但翻滚绞痛，实在难受。陈默捂住嘴，直径向洗手间跑去，而身后欲追来的李思被胖男人那堆人截住，那死胖子说话不算话，酒喝完了，也没打算放人。
    陈默推开门吐的稀里哗啦，也顾不上洗手间的门关没关。
    酒吧的洗手间没分男女，是一整条间隔式的。陈默吐完重心不稳，直接坐到了地上，而这幅狼狈相正好被钟晟瞧见。
    “你一个人吗？”钟晟绅士风度地扶陈默去洗手台洗漱。
    “恩?”陈默的醉意开始显现，回答钟晟的问题已经处于意识模糊的状态。
    钟晟见陈默醉得不轻，也问不出所以然来，只好扶着摇摇晃晃的她走出了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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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方吾北的牵挂

    早晨陈默被电话铃声吵醒，她揉揉疼痛的头，查看电话有22个未接来电，4个老妈的，3个李思的，剩下的全是方吾北打的。打给李思问怎么样了？李思说没什么事，让她放心，和李思寒暄了几句就挂了，再打给老妈只能说是公司加班，在公司睡着，至于方吾北，还是不要回了。
    “你醒了，我可以走了。”钟晟从洗手间走出来，陈默立显惊讶。
    “啊？”陈默这才发现她处在一个陌生的环境，还有个不该在同一房间的异性生物在，她下意识身上的衣服换成了酒店的睡袍，再反复检查了几次，还是一样的结果。
    钟晟看见陈默的检查动作丢了句，“今天不用来上班，放你一天假。”
    陈默为自己默哀，如果是一个陌生人送她来酒店，顶多是再见，不，是再也不见，但为什么偏偏是认识的？还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人，悲哀了，都是方吾北的错，要不是因为他也不会去酒吧。
    一夜辗转的代价是眉心间冒了一个痘痘，站在镜子前，一面挤痘痘，一面诅骂方吾北。
    进了办公室，陈默念叨“钟晟不要找我，不要找我”。桌上的电话无情地响了，听到钟晟声音那刻，陈默脑袋里电闪雷鸣、大雨将至，如提线木偶般被扯进了钟晟办公室。
    钟晟递给陈默一份文件，“下午百事百货一楼特卖会，你去盯一下。”
    陈默都不敢直视钟晟，杵在那半天不动，这小脸面不知道往哪搁？可总不能一直这样杵着，于是心一横，舍身取义地豁出去了，“在酒店我穿的衣服是你换的吗？”
    “你觉得呢？”
    打哑谜？要得到答案，软磨硬泡，还是拳打脚踢？陈默意识到这可是领导级别的人物，于是狗腿地回答：“我觉得不是钟总。”她多想换成问句。
    “没事就出去吧。”钟晟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的陈默直发麻。能怎么着？领导不发话，虾兵小将就干着急着吧。
    方晴隔三差五的往方吾北公司跑，美其名曰是看姑姑，实际原因明眼人都知道。周总监为了这侄女的事很是上心，为了给方晴和方吾北制造机会，早点爱上，时不时的就会凑上詹松小聚会。
    詹松这电灯泡做的可不乐意了，埋怨道：“你和方晴在一起得了，我跟在你们中间算什么事啊？”
    方吾北消遣道：“教你个办法，叫周总监歇会，别再办聚会，你就能消停。”
    “别身在福中不知福，要有这么一美女倒贴我，我早就跟她好了。”
    “要不你去献殷勤？”
    “你是不是因为心里住着一个人，所以拒绝身边的人啊，你心里的那份牵挂该不会是小默吧？”詹松眼里尽是暧昧。
    “陈默是我妹妹。”
    “情妹妹吧。得，合着劝了你半天也是白劝，晚上的饭又食不知味了。”詹松拍拍方吾北的肩膀离开。
    牵挂，何尝不牵挂。方吾北拿出手机拨给陈默，电话响了好几声才接。
    “忙……”吗字还在嘴巴。
    “在忙。”电话挂断。
    “大家别急，试衣间里的人还没出来了。”陈默维持秩序维持的嗓子都快喊哑了，公司是尾款甩货赚钱了，可她是伤嗓，伤身，更伤心。
    撑到下午五点半任蓉来换班，公司算是有点人性。陈默找个长椅坐下，下午忙的时候还不觉得，但一闲下来踩着高跟鞋的脚丫子就拼命抗议，整个人都不好了，脚疼腿酸的，她揉着腿，眼前出现了一瓶水。
    “累了吧。”钟晟在长椅旁边坐下。
    陈默接过水，也没敢看他，昨天的事还没缓过来了。
    “打算不和我说话？”
    “没有这打算，只是累的不想说话，脚还疼。”陈默祈祷，钟晟快离开吧，让她想想她的小面该搁在哪里？
    钟晟看了眼陈默脚下恨天高的高跟鞋问：“你穿几码的鞋？”
    “37。”陈默还来不及说问着干吗？钟晟就健步如飞地走了。
    这人莫名其妙，懒得理他，继续揉脚。
    没多久钟晟又折回来，丢了双接吻猫的白色平底鞋给陈默，“换上吧。”
    陈默被丢鞋的举动弄得一愣一愣的，大领导为她买鞋，人生中还是头一遭，是接受，还是不接受呢？
    钟晟见陈默没有换鞋的意思，“要我帮你换？”
    陈默反应过来，马上乖乖的亲力亲为。
    “一起吃饭。”
    “吃饭？我和你？”
    “恩，走吧。”说完钟晟起身，陈默大脑一片空白的随之而去。钟晟这种讨好行为，该不会是要她做好准备，来承受酒店的衣服是他换的事实吧？
    车子开了20分钟后，在一家餐厅门口停下，陈默一看是泰国菜餐厅，顿时白眼直翻。
    她想起第一次吃泰国菜，是在方吾北大二寒假回来的时候，那时觉得泰国菜挺贵的，于是拽着方吾北就往里钻，看见菜单上的名字挺文艺，可味道实在不敢恭维，不过在难吃也是人民币啊，想到这里她毫不犹豫的将一大口椰香芒果糯米饭往嘴里塞，方吾北看见对面狼吞虎咽的陈默好笑地说：“敢情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中国银行，活生生的印钞机啊。”陈默包着满口的食物含糊不清地回道：“哥哥怎么看，也没有毛主席诱惑人啊。”
    才到餐厅门口，方吾北、方晴、詹松就走了进来。
    方晴挽着方吾北，笑得花枝招展跟新婚妻子似的。
    陈默懒得去看，直接无视地走进店里。
    吃顿饭也这么冤家路窄？陈默心里念叨：“钟晟真会挑地，味道难吃的泰国菜也不说了，可遇见他们就是眼光问题。”
    “小默也来这里吃饭啊，一起吧，一起吧。”詹松乐的就差拿扩音器宣传了，硬是拽着陈默不放手，估计是为了不用一个人当电灯泡高兴的。
    陈默看看钟晟征求他的意见，毕竟领导得罪不起，钟晟耸耸肩表示没意见。方吾北见状招呼着让一起去大桌上坐，方晴虽不乐意，但也没说话。
    没辙，最后五个人拼了一桌。
    陈默挥舞着爪子抱着炭烧虾、炭烧蟹使劲地啃，就这两道菜还能入口。方晴倒是自己没吃几口就往方吾北碗里夹菜，那架势就差端着盘子往方吾北跟前放了。
    方吾北有些尴尬，对方晴说：“你自己也吃。”
    “我少吃点，减肥。”
    减肥？都快成火柴棍了，方晴那矫情的模样，陈默觉得反胃，刚吃下的食物还没到胃里就要吐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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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 对总经理助理的看法

    “常常这两人就在我面前腻歪，陈默你是不知道对我这单身是多大的打击。”詹松抱怨的同时也向陈默递给一记暧昧的眼神，陈默挪了挪身子觉得有点不舒服，嘴里的炭烧虾、炭烧蟹像是变味了，很是难吃。
    “陈默你旁边的帅哥是你男朋友吧。”方晴用的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
    “他……”方晴很故意的问题，陈默正在酝酿怎么回答？
    “钟晟。”钟晟打断陈默的话，把陈默脸上写着的“尴尬”二字尽收眼底。
    陈默知道钟晟事实而非地回答是不想让她太难做，身为领导能为下属这么做，也是难为他了。
    整个饭局下来，方吾北都没怎么开口，这样的气氛陈默很不喜欢。饭末，找个借口去洗手间，实际上是去买单，但没想到钟晟在她之前已经结了。
    在泰国料理店门口，方吾北要送陈默回去，陈默没让，方吾北只能目送陈默坐上了钟晟的路虎。
    上车后，陈默从车的反光镜看到方晴又没骨头的黏上方吾北。
    车内气氛异常安静，两人都没说话。
    钟晟打破僵局地开口问道：“今天的菜不合口味？看你都没怎么动。”
    陈默心不在焉的回了句，“恩。”
    “下次挑你喜欢吃的。”
    “还是别了。”陈默回过神，马上回绝，一脸“拜托的表情”。
    钟晟问：“这么不愿意和我吃饭？”
    “没，没了。”她是怕又整这么一出，小心脏会受不了宣告罢工不干。
    又一阵沉默，陈默摇下车窗，让车内透透气，车速带来的风吹的人很舒适，她闭上眼睛感受着。
    “你对助理人选怎么看？”钟晟没头没脑地问了句。
    陈默转头看向钟晟，连眨了好几下眼睛，不知道钟晟问这话的用意，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不明摆着吗，任蓉都已经干着助理的工作了，升上助理不就是数着日子的事。
    不见陈默回答，钟晟接着问：“你觉得你怎么样？”
    “我？工作一年能升职为组长，我已经很知足了。”瞟了眼正在开车的钟晟，狗腿地补上，“当然这是钟总的功劳，至于助理，没敢想。”陈默说的是大实话，她的资质太浅当助理不够格，再说任蓉在前面排队等着了，怎么着也轮不到她，所以她就当刚刚话是在逗她玩。
    钟晟没出声，陈默也没再开口。
    在车里坐久了，胃有点开始要翻腾，陈默咽咽口水想缓解下难受的感觉。钟晟紧方向盘尽可能的把车子开稳点，同时把陈默的座位靠背调低，让她能舒服点靠着。
    舒舒服服洗了澡，端杯牛奶窝在客厅的沙发上看台剧。陈默想如果现实中能寻觅到像电影里一样忠诚，以爱至上的爱情，也不枉人世间走一遭了，也许在她心里有一股子未察觉到的某份不安份的骚动，让她相信有爱足矣。
    “明天周末，问问小北有没有时间？明天叫他来家里吃饭。“陈妈在沙发旁边坐下。
    方吾北正和新欢打的火热，哪有这个闲工夫来吃饭？陈默敷衍地说：“自己问。”
    陈妈见陈默说话的苗头不对，“你们吵架啦？”
    拆开青柠味的薯片，盘着腿，没好气地回道：“他要陪女朋友，没时间来吃饭。”
    “哪家的姑娘这么有福气？”
    嘎吱嘎吱地嚼着薯片，同时脑里想着，老太太这语气像是方晴修行了三辈子，做尽了好事，才换来今生成为方吾北女朋友的好福气。
    陈妈拍拍陈默的腿说：“说正事，周阿姨介绍了个小伙子，顾星，25岁，五星级酒店管理，我帮你约了下周三晚上6点在中心广场西餐厅见，你记得去啊。”说完向陈默递来顾星的电话和QQ。
    “又相亲？”陈默无语，这老妈的资源真是源源不断，联翩而至啊。
    见陈默不愿意去的样，陈妈又开始唠叨：“这么大的人了，也没见你带一个男朋友回来，不相亲你能嫁的出去吗？我说小北多好的一孩子，怎么就没把握住？”
    陈默想不明白相亲和方吾北有什么关系？她总不能为了避免相亲，免遇奇葩男，就死皮赖脸的要方吾北和她在一起，这也太不道德了，再说在她的逻辑里，方吾北不可能喜欢她，他们只可能是好朋友。
    “我和方吾北是朋友，一辈子的朋友。”陈默故意把一辈子的语气加深，还要她说多少次？懒得再耗下去，转移阵地，继续看台剧。
    移到床上，找了最舒服的姿势坐着。
    一部好的电视剧总会让人在其中找到自己的影子，所以陈默喜欢怀旧，喜欢重翻台词都能背出来的电视剧，让她很佩服自己的一点是，偏偏每次看后的感受都不一样。
    窗外的天有些蒙蒙的亮光，陈默伸伸懒腰，倒头睡去。
    “鞋，鞋找不到了。”屋里一群人手忙脚乱的帮陈默找鞋。
    屋里众多抱怨，结婚本来状况就多，陈默这冒失鬼还给自己找堵。媒人一直在门外催：“别找了，新郎快把新娘抱上车，别误了吉时。”
    新郎进屋抱起陈默，这时陈默才看清准新郎的脸，新郎是，竟然是钟晟。
    “啊。”陈默从梦里惊醒。
    原来的梦，多惊魂的梦，怎么连做梦都这么让人不省心？陈默拍拍脸，准备起床。
    洗漱出来，站在书房门口一看，方吾北正在教陈妈学电脑。
    “我去叫小默起床，都睡到下午两点了，估计昨晚又是玩整宿的电脑。”
    方吾北拉着陈妈说：“让她睡吧，反正我来也不是看她的。”
    陈妈继续坐下，“小北，听小默说你有女朋友了，什么时候带着给我瞧瞧？我也帮你参谋参谋。”
    “现在还是朋友。”方吾北笑笑。
    “交女朋友是好事，没必要害羞，你看小默那孩子就没你听话，几次相亲都没下文，这要是嫁不出可怎么办？”陈妈一脸忧愁。
    “陈默那么优秀，不会嫁不出去的，再说，就算她不嫁，我也会照顾她。”
    陈妈点点头，那是一个感动啊，在她心里烙印的方吾北好孩子的形象在原有的上面又深压了一下。
    老妈的话听得陈默发愁，她是有多愁嫁，女儿在家多陪妈几年不是挺好的吗？非得推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可见她在家是有多不受待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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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 速食爱情

    老妈交代陈默去买菜，顺道采购下个星期的口粮。陈默身着居家服，戴上黑框眼镜，拉着方吾北去了超市。
    边看清单边对推着购物车的方吾北说：“记得顾星吧？我下个相亲对象。”
    方吾北顿了下，“那个有点娘，说话总是离不开讨厌的顾星？你答应去了？”
    陈默抿嘴笑了，把别人说的是有多不堪，搞不好别人已经从良了，“我妈定的下周星期三中心广场不见不散。”
    方吾北表示无奈，“陈默，你看男人的眼光有待提高。”
    “盐。”陈默指着货架上的食盐让方吾北拿，“方吾北你看女人的眼光也不怎么样嘛，喜欢方晴什么？胸大，屁股翘？”
    “你就看不到内在？”
    “内在？那得脱了才知道。”
    陈默左手拿着油麦菜，右手拿着生菜，问方吾北喜欢哪个？方吾北指指右手。
    “陈默你脑子很邪恶。”
    把已打好价钱的生菜丢进车里，“哪里邪恶？别告诉你们没有牵手，接吻，甚至那个。”
    “如果我说没有，会不会受鄙视？”
    陈默扭过头，压根不信方吾北有多正人君子。
    方吾北拿过一板酸奶问：“你是喝这个牌子的吧？”
    陈默点点头，嘴角有一抹没让方吾北看见地笑。
    逛到卫生棉**区，陈默停下来找常用的牌子，方吾北问：“找这么久，卫生棉不都一样吗？”
    陈默指着不同的卫生棉说：“哪里一样，卫生棉也分夜用，日用、棉柔、网面。”还未说完她感觉到哪里不对劲，在人来人往的超市里给一个男人分析卫生棉的特性，是有些不妥。往购物车丢进两包卫生棉，挽着方吾北像没事人一样走掉。
    面对眼前的美食，陈默口水直流，夹了满满一口肉沫茄子解馋。老妈烧菜的手艺那叫一绝，陈默去C大读书时，最想念的就是老妈烧的菜，陈默想以后不管嫁到哪里，都得把老妈的手艺捎上。
    方吾北刚动筷子手机响了，方晴说是肚子痛让方吾北过去，方吾北放下筷子，不好意思的对陈妈说：“有急事可能吃不了。”
    陈妈很明经地说：“女朋友找吧，快去快去。”
    真够矫情，小小的肚子疼，不会自己搞定，非得打电话劳师动众，也只有方吾北这么好脾气的人才受得了。陈默对着方吾北离去的身影说：“给你留饭。”
    “不用留了。”
    方晴家的房门半开着，方吾北轻轻一推，在门口探头探脑，他一想不对，又不是来做贼的，于是换了拖鞋走了进去。
    方晴坐在沙发上，正楚楚可怜地看着方吾北，方吾北突然想到要是陈默看到方晴的样子，肯定会说：“一妖精套上白衣扮天使，假纯情装粉嫩，比一处女还矫情。”
    “肚子怎么痛了？要去医院吗？”
    方晴招手意思要方吾北坐在她旁边，方吾北在原地愣了愣后，走了过去在她右边坐下，方晴抓着方吾北的左手放在她的小肚上，“人家是大姨妈来了。”
    这种暧昧的姿势让方吾北很不适应，条件反射般地收回僵硬的手，并站了起来，“家里有红糖吗？”
    指着厨房上的柜子说：“在那里。”面对方吾北的反应，方晴嘟嘟嘴表示不满，不过她告诉自己不急，她就不相信有哪个男人能逃过美人计。
    方吾北在厨房煮红糖水，方晴双手环住方吾北的腰，从身后抱住他，同时脸也贴在他的背后。
    方吾北整个人一凛，腰部僵硬的动弹不得，呼吸也不顺畅。挣开方晴的怀抱，盛了碗红糖水递给她，“趁热喝了，喝完肚子会好点。”
    “一个男人怎么知道这么多？”方晴喝着红糖水，心里暖暖的。
    “快喝吧。”方吾北没有正面回答，在陈默那小妮子的折磨下，不，是“指导下”，女人那点知识能不知道吗？
    说是不用留了，晚上9点陈默接到方吾北的电话问：“还有饭吗？”
    方晴也是够折腾人的，去照顾她，这个点也没能混上一口饭吃。
    陈默在厨房热着吃剩下的菜，“只有些剩菜了。”
    方吾北说：“没事，劳驾了。”
    陈默端上需要热的最后一盘菜说：“吃吧。”
    虽然吃的是剩菜，但方吾北觉得挺窝心，他吃完，两人一起洗完碗后，坐到了沙发上。
    陈默把拉开盖的青岛啤酒递给方吾北说：“怎么没留在方晴家过夜？”
    方吾北碰了下陈默手中的啤酒，喝了口，“没到那个地步。”
    “是没到，还是不敢？”方晴一个电话，方吾北那小蹄子“滴滴滴”的，盹都没打的就奔了过去，谁信没到那个地步。
    “是没到也是不敢。”方吾北转移话题，“上次泰国料理吃饭的男的是要追你吧？”
    陈默嘴里的啤酒差点没喷出来，“想什么了，他是我领导好吗。”
    “他应该不只把你当下属这么简单，他看你的眼神很一般。”
    懒得搭理他，以为男人都跟他一样，看到美女眼神就不一样，“不一般？本来就不是一班的，是二班的，跟你一样二。”
    方吾北拿陈默没辙，开玩笑地说：“顾星不是更二，你还不是要去见面。”
    这种哪壶不开提哪壶的行为，是严重欠扁型的。陈默头痛，提起相亲头就跟轰炸似的，真不知道什么时候相亲也能成为一种流行？她不解：“怎么现在大多数人都会找个觉得合适的人，办场觉得合适的婚礼？可以无关于爱情，无关于感觉，只是一切都合适了，所以就凑合了。”
    方吾北解释道：“对于快速的社会适合速食的生活，人们讲究的是快，而爱情太耗时耗力，很多人已经没有勇气付出自己的心了，同时随着年龄的增大，家里的压力，社会的压力，让人不得不向婚姻低头。”
    “凑合能幸福吗？”速食的生活不健康，速食的爱情能健康吗?
    “幸福的定义很难讲的清，你觉得不幸福的也许在别人眼里是幸福的。”摸摸陈默的头，方吾北想告诉她，小女孩想不被这个社会同化很难，真的很难。
    “可我不想凑合。”
    “世界上有成千上万的人，总有一个是对的人，只是那个人还没出现，你可以等。”方吾北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满是失落。
    “就算我不嫁，你也会照顾我。”她不怕，她始终相信，不管对的人有没有出现，方吾北会一直在她身边。
    “你偷听我和陈妈说话？”
    陈默理直气壮地说：“哪有偷听，是光明正大地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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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 假想情敌

    又是月末，虽是淡季，但还是逃不过一个忙字。陈默被电脑屏幕的数据弄得头昏脑涨，手指点击着鼠标都快抽经了，她需要按摩，不光是身体上的，还需要心灵上的。
    下班时间到了，本来想加班完成，但混战了一整天，实在撑不下去，于是关上电脑，趴在办公桌上小睡一会。隐隐约约中陈默感觉有几个人提醒她下班，但睡意太浓，也没有搭理，等她醒来已经晚上7点半，瞄瞄四周人都走光了，她也整理下东西准备回家。
    钟晟办公室的门开了，陈默一看望过去，钟晟一脸倦容，面色很不好。
    “钟总，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钟晟因为腹部的疼痛，额头上全是汗。
    男人是否都是如此好面子？明眼都能看出来的不舒服，却要死撑着不承认。
    “车钥匙给我。”陈默伸出手。
    钟晟楞着，不明白陈默要车钥匙的用意。
    陈默见钟晟没有给的意思，在他身上上下其手的开找，钟晟被迫无奈，只能将车钥匙掏给她。
    边开动路虎的发动机，边对着缩着身子坐在副驾驶的钟晟说：“生病了就要去医院，自己硬抗的行为不是酷，是蠢。”
    接下来踩离合器的动作，陈默犹豫了，“左脚是离合器，还是右脚？”
    “没有学过？”钟晟惊愕失色，有种想跳车的冲动，这是拿他的生命开玩笑了。
    “我可是有证驾驶的好吗？只是一年多没碰过车，忘了而已。”想她这么奉公守法的好青年，怎么会去敢违法的事？再说，她可舍不得让大好的生命，还有这么漂亮的脸蛋，荡然无存。
    “左脚离合器，右脚刹车。你还是下车，我来开吧。”相对于生命安全，身上这点小病又算得了什么。
    这种不信任的行为，严重的侮辱陈默的智商，没给钟晟下车的机会，挂好档位，踩着油门就开走了。
    医院检查是急性肠胃炎，开了一些药，吊了两瓶消炎水。陈默把药收好，执意送钟晟回家。
    钟晟家以灰白色系为主的复式楼，陈默比较喜欢这样的风格，简约，只是门口摆放着各式各样叫不出名的树，让她觉得像是身处在原始森林。
    钟晟的脸色虽然比之前好点了，可还是个病人，陈默琢磨着要给他弄点什么垫垫胃，虽然很少进厨房，做不出像样的菜，但有总比没有强。
    打开冰箱，空无一物。
    陈默傻眼，就算是打家劫舍，至少会剩下点东西，他家的冰箱连瓶水都没有，难道平时都是啃冰箱吗？
    “你家有什么可以吃？”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就算陈默不想巧妇，也需要食材啊。
    “你找找吧，不清楚。”
    陈默是彻底被折服，工作上挺精明的一个人，怎么生活中这么低能？翻箱倒柜，费了好一大番功夫才翻出两袋方便面，得，就将就将就吧。
    钟晟大口的吃着面，可能是因为太饿了，看他吃东西真的是增加食欲的利器，见他吃得那么欢，让陈默觉得她做的面很有口感，可捣鼓自己碗里的面，好像没有也那么好吃。
    “感觉和我在一起，你很不自在。”
    “谁和领导在一起会自在。”陈默为想都没想，脱口而出的话懊恼，这是要得罪领导的节奏啊。
    “你可以和我像朋友一样相处。”
    领导和朋友能在一个档次上吗？陈默面色一凝，被吓得包在嘴里的面，嚼都没嚼，直接吞了下去。
    不出意料，第二天钟晟照常上班，这个工作狂不到趴下，是绝对不会放下工作的。
    陈默送资料去办公室，瞧见钟晟累得憔悴的脸，很想说：“回去休息吧”，可钟晟毕竟是领导，上班时间过分的关心除了工作以外的事终究不好。
    经过超市门口，想起钟晟家空空如也的冰箱，陈默想做点善事，顺便还上上次钟晟请吃饭的人情。人在江湖，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在超市买了些可以放的时间久点的食物，也不知道钟晟喜欢吃什么，就把她喜欢吃的买了一些。
    因为临时起意，没打电话告诉钟晟要为他填冰箱，在超市里坐了会，估摸着这个点钟晟应该回家了，提起一大袋食物去拦车。
    拧着购物袋，在小区里没走几步，就觉着累，陈默才意识到平日里是多么缺乏锻炼，以后一定得叫上方吾北搞运动。凭借着昨晚的记忆，走到钟晟的楼下，却见任蓉也拧了袋东西在楼下走来走去，应该是在考虑要不要上去。
    马上选择回避，手上这袋东西就自产自销好了，家里的冰箱因上次的采购塞满了，还是放到方吾北家吧。正想给方吾北打电话，方吾北就心有灵犀就来了电话。
    “晚上一起吃饭。”
    “好啊。”又能免费蹭饭，何乐而不为呢？
    陈默喝了口烧酒说：“感觉任蓉对钟晟特别关心。”
    “怎么说？”
    “不知道，就是一种感觉，今天我准备去钟晟家时看到任蓉也在他家楼下。”
    方吾北睨了眼放在左边椅子上的食物，本以为是陈默专门为他买的，现在看来是自作多情了，“会不会是下属对上司的关心？”
    本来也这样觉得，但平日里只要有关于钟晟的事任蓉总是特别的关心，像钟晟这次生病的事全公司除了她没人知道，任蓉都能察觉，所以女人的直觉告诉她，事情没有怎么简单，“还有一种可能，任蓉喜欢钟晟。”
    “所以任蓉是因为钟晟刁难你。”方吾北有点明白任蓉看陈默不顺眼的原因了。
    “这哪跟哪啊，任蓉喜欢钟晟，和我又没关系。”陈默不解，她是不明白任蓉为什么总是找她茬，但也不能这么联想啊。
    “任蓉可能觉得钟晟对你比较特别。”
    陈默打了个哆嗦，浑身不在，事实有可能是任蓉认为钟晟喜欢她，所以处处针对她。陈默眼前出现了窦娥悲催的命运，小心脏碎了一地。
    陈默开始哀怨自己的生活，“你说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天天被两个领导压着，好悲哀啊”
    服务员端上两碗葛根凉粉，“两位慢用。”
    陈默看着这碗粘稠得过分的食物，不敢下勺。方吾北笑而不语，直接把两碗葛根凉粉放在自己跟前。
    “这么恶心的东西，你也能下的了口？”
    “这东西虽然粘，但入口即化，口感还不错，要不要尝尝？”方吾北把一勺葛根凉粉递过去。
    马上拒绝：“不要。”回头一想，“也对，粘稠的东西很符合你的口味，比如说方晴。”
    方吾北一笑，这时手机响了。
    “我和陈默在吃饭。”
    “我们也吃的差不多了，下次吧。”
    陈默小声问：“是方晴？”
    方吾北点点头。
    “叫她过来呗。”真是想到葛根凉粉，葛根凉粉就到了。原本也不想方晴过来，可又不想方吾北太为难，反正就把方晴当空气好了。
    方晴把方吾北左边椅子上的东西挪开，很自然地坐下去，对着陈默问：“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陈默已经找不词形容方晴这副虚情假意的样子，这也叫没打扰？
    “点菜吧。”叫服务员把菜单拿过来，看在方吾北的面子上，陈默懒得和她计较。
    方晴点了菜，端起未动的那碗葛根凉粉，挑了勺，“味道不错。”
    果然是一路的，都喜欢过分粘稠的东西。陈默懒得管她，继续和方吾北说：“我们公司助理一位不是一直没定吗？钟晟有问我对助理职位的看法。”
    “他是想提你坐上这个位置？”
    “没可能吧，我不够格啊，再说我也不想拉仇恨。”方吾北的说法，陈默也有想过，不过不敢往深处想。
    方晴把一块切好的西瓜放在方吾北嘴边，方吾北和陈默同时一愣。
    故意的，绝对的故意，有必要这么腻歪，照顾的头头是道吗？以前怎么没发现彪悍的女汉子也能变温柔萌妹子呢？陈默开始后悔让方晴过来吃饭，下次这种场合还是能回避就回避吧，免得心塞。
    陈默电话响，是老妈问她什么时候回？电话来的及时，找了加班的借口，灰溜溜地走了。
    还未到餐厅门口，方吾北就追了出来，“三个人吃饭不舒服吗？”
    陈默脸上写着“你懂的”，“回去陪她吧，我先走了。”
    回去的路上，陈默想着刚刚地举动挺不够朋友的，明明是她要方晴来，她却一个人先走掉，算了，就算不解释方吾北也会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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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 方吾北说我养你

    机械式地泡了杯柠檬水，机械式地打开电脑，每天的工作都在重复中重复。屏幕上陈妈的QQ头像闪，陈默点开，“晚上6点的相亲别忘了。”
    陈默压根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可是该来的始终会来，躲也躲不掉，于是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回了句：“知道了。”
    叹了口气，起身去巡柜。
    在过道上看见任蓉迎面而来，本想出于礼貌假惺惺的打声招呼，但准备挥动的手被任蓉恶狠狠地瞪眼停滞在了空中，难道方吾北猜测的是对的？任蓉把她当成了情敌，陈默发怵地打了个寒战。
    公司里的气氛不太对劲，从办公室到柜台，只要是看到陈默的人眼神都透露出一种好奇的信息，让她感觉自己像是从另外一个星球来的生物，陈默摸摸脸，应该没什么异常吧，面带疑惑走到柜台查看营业额。
    “恭喜，恭喜。”胡玉一脸谄媚地笑，弄得陈默浑身不自在。
    “什么喜事？”陈默不解，喜从何来？
    胡玉惊讶，这么大的事陈默竟然不知道？“你没看公司的公告栏吗？你被提升为助理了。”
    助理？陈默即速地打开公司内部网，点开早上10点半发布的公告栏，看到“陈默升为经理助理”几个字，空气像是定格了，让她杵在原地无法动弹。
    这消息太突然，着实承受不住，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回办公室，经过茶水间时听见三个女同事小声议论。
    “陈默升为助理的事，你们都知道吧？”
    “这个大的事能不知道吗？你说她是不是有后台啊，进公司一年升为组长，一年半升成助理，这在公司是从没有的事。”
    “听说她和钟总走的很近，该不会是钟总的秘密情人吧？”
    “不会吧，钟总人帅多金，业内公认的最有价值黄金单身，多少女人排队等着了，怎么会为了陈默在公司这么大张旗鼓呢？”
    “该不会是陈默的床上功夫过人吧？”
    几个女同事讽刺的笑声，听起来特别刺耳，陈默感觉呼吸困难，心口有种被撕裂的痛，想想自己快24年的清白，被人说的这么不堪，人言可畏的杀伤力她算是领教了。
    公司没有去处可以容身，也没有力气去找钟晟弄明白事情原委，只能躲进厕所，那里是最后一个可以与外隔绝的地方了。缩在厕所的角落里，掏出电话按下快拨键，方吾北的电话关机了。
    挨到下班点，直接打完下班卡就逃出了公司。
    漫无目的地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按下快拨键，依然关机，陈默像是沉溺在大海里，没有空气吸入般难受，她觉得好累，多想躺在街上，就这样自生自灭。
    不知不觉到了真心记忆，同方吾北常去的那家店。
    老板看见陈默情绪低落的走进店里，“今天就你一个人？男朋友没来？”
    陈默摇摇头，被老板的话弄得哭笑不得，是男性朋友，想提醒老板少说了一个字，但她现在实在没有纠正错误的心情，“来几瓶酒吧。”
    “心情不好，喝多了会醉哦。”
    强挤出笑容对老板说：“我没有心情不好。”
    方吾北伸了个懒腰，一脸疲倦的从录音室出来。手机开机，有4个未接来电，他先回拨陈默的电话，电话响着没人接，再打给陈妈。
    陈妈着急地说：“今天小默相亲没去，打她电话一直不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陈妈别急，我去找找。”挂了电话，再次拨给陈默，还是不接。
    找了陈默常去的几个地方，最后在真心记忆门口看见了陈默，方吾北喘着气走了进去。
    桌上已有五个青酒的空瓶，方吾北知道陈默在这里买醉，心情肯定是极不好，他摸摸有点微醉的陈默的头问：“心情不好？”
    陈默一看是方吾北顿时如小女人般胡闹，胡乱地捶打着方吾北，眼泪也不自觉的往外流，“都是你不好，你怎么可以关机？怎么可以不接电话？”
    人都是这样，一个人的时候可以强忍眼泪，当在有人关心的时候，受委屈的心情会一涌而来，眼泪就不受控制了。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把陈默抱在怀里，想用身上的温度给她些温暖。
    方吾北的怀抱确实很温暖，温暖到陈默不想离开。不知道哭了多久，哭累了，在方吾北白色格子衬衫上擦了擦眼泪。
    “再来几瓶酒吧。”见陈默情绪稍微稳定了，方吾北招呼老板上酒。
    陈默抓住方吾北的手，眼里有说不出的复杂感，她习惯用坚硬的外壳包裹起脆弱的内心，所有人都以为她坚不可摧，除了方吾北没有人知道她是在假装坚强，“在我快乐或是伤心的时候，都习惯了你在我身边，如果哪天我找不到你了怎么办？”
    “只要你需要我，我都会在你身边。”方吾北握紧陈默的手，他多想就这样的握着不放开。
    老板拿了五瓶酒还有一些小吃过来，眼里满是责备的对方吾北说：“恩爱的小情侣吵什么架啊，你这小伙子应该让着点，你看小姑娘哭的多伤心啊。”
    情绪发泄过，心里也好受了不少，陈默接过酒，对老板竖起大母子，继续老板的误会，“说的对，老板你人真好，不像某些人就只知道欺负我。”
    老板拍拍方吾北的肩膀，意思要他以后多让着点。
    陈默破涕而笑，她和方吾北有那么像情侣吗？看看菜单准备点菜，心情再不好也不能和食物过不去。
    方吾北看着陈默略红的脸上扬起的笑容，觉得这样的陈默真美。
    吃着乌冬面，开始感叹职场的不公平，“都说职场如战场，若是在战场上光荣牺牲，那还是为国家牺牲，至少荣誉，可是在职场里被人黑，就真的杀人不见血，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同事间的流言蜚语听听就好，要是都往心里去，你不累死。”
    “不能累死，所以我要反击。”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怎么反击？就像那谁说的，狗咬了你，难道你反咬狗不成。”方吾北被陈默的话逗笑了。
    “必须咬回去，我打算辞职了。”陈默准备犒劳自己，享受不用工作，可以睡到自然醒的满足感。
    方吾北用手测量陈默额头上的体温，“受的刺激不小。”
    瞟了方吾北一眼，都被人说成那样，刺激的心脏病都快出来了，“再不撤，哪天我沦为小三的新闻都会出来。”
    “这么严重？倘若这份工作做累了，我支持你辞职。”
    “假如我找不到工作，穷死了怎么办？”其实very的薪水还不错，辞职最放不下的就是人见人爱的毛主席。
    “还有我了，我养你。”
    “够义气，那我以后就要成为依附着你的吸血虫。”
    满足地瞧着这一桌子两个人根本就吃不完的菜，陈默是用行动告诉方吾北，要养她还是需要些经济条件的。方吾北看出陈默的故意，也只是笑笑随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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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章 被钟晟轻松拿下

    酒足饭饱，不想回家，只想和方吾北待着，方吾北给陈妈打电话告诉她陈默已经找到了，今晚住他家里，陈妈也算是放心了。
    老天爷总是喜欢恶作剧的开玩笑，陈默从厕所门里探头出来，尴尬的叫方吾北，方吾北走过去，陈默看了他几分钟都没有说话。
    “叫我来就是为了多看我几眼，难道突然发现我很帅？“方吾北自恋了下。
    不知道怎么开口，支支吾吾的半天，“那个，你家有卫生棉吗？”
    方吾北一脸“拜托的表情”，男人的单身公寓会有那个东西？陈默脑袋里装的全是浆糊，方吾北拿了钥匙开门下楼。
    眼前出现了各式各样的卫生棉，陈默便又开始担忧起方吾北的智商了，拆开其中一包，拿出一片准备进厕所。
    “还有这个。”方吾北把一条底裤递给陈默。
    陈默有些不好意思地接过底裤，虽说智商是方吾北的硬伤，但细心的程度还是挺为他加分的。
    洗完澡出来，看见方吾北背对着她，站在阳台上看夜景。眼前这幅画面，很像一幅油画，给人一种善心悦目的感觉。
    拿出两灌啤酒，走到方吾北旁边，递给他一灌，而陈默准备喝的那灌也被方吾北抢了。
    “来那个还喝酒，不怕肚子疼吗？”方吾北一脸严肃。
    陈默含笑，俯瞰着这片夜景，相对于白天的城市，陈默更喜欢夜晚华灯与街道，当华灯融入这城市，如钻石般闪耀，很是漂亮。这片宁静的夜会让人的心突然的平静下来，陈默深吸一口气，感觉很舒服。
    “想什么呢？”方吾北把搭在陈默肩膀上的毛巾拿下，擦拭着她湿哒哒的头发。
    “想去旅游。”
    “**迪士尼。”
    陈默侧着脸看向方吾北，拈花一笑，“答对了，什么时候带我去？”
    “过段时间要发片了，等发完片后，有时间带你去。”
    陈默满眼桃花，由心的高兴，“终于要发片了，方吾北你发片那天，我预购五十张，怎么样？够意思吧？”
    见陈默高兴那样，方吾北忍俊不禁，“别到时候找我要买专辑的钱。”
    陈默抬高头，斜着眼鄙视的看着方吾北，她像这么小气的人吗？但为了签名照暂时忍气吞声，“不会啦，要是有机会遇到钟汉良，一定要帮我要签名照，若能弄点唇印什么的，就更好了。”陈默已经开始花痴了。
    “你不先预留我的签名？说不定到时候也很值钱。”
    “是是是，很值钱，可我没兴趣。”冲方吾北做了个鬼脸，施施而行的去写辞职报告。
    手里拽着辞职报告，在钟晟办公室门口左右徘徊，琢磨了半天，最后决定放弃正面交锋，以文件的形式发给钟晟。
    陈默一直在等钟晟来问辞职原因或是钟晟良心发现直接发下批准辞职的文件，但钟晟没有任何举动，一切**静，安静的就好像陈默没有递过辞职报告一样。
    好几次陈默想去找钟晟，但还是放弃这个念头，先按兵不动，看看情况再说吧。下班后，推开钟晟办公室的门，钟晟已经不在了。
    钟晟避而不见的态度是什么意思？陈默真是琢磨不透，带着疑惑走出公司，一辆黑色的路虎在陈默面前停下。
    “上车。”钟晟的语气是命令，不容抗拒。
    陈默犹豫了下，还是上了车。车子一路行驶，钟晟不说话，陈默也不敢出声，她脑里出现车内被谋杀，在野外弃尸的画面，忍不住打了个寒战，钟晟应该没这么狠吧。
    车停了，随钟晟走进了西餐厅，陈默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还活着。
    这家西餐厅的格调，一看就是适合有钱人消费的地方。陈默不安的坐下，钟晟向陈默红酒杯里倒了小半杯，“小拉菲，尝尝口感怎么样？”
    陈默从来不知道，钟晟也是很会享受生活的人。她闻了下手上这杯烟草味夹杂紫罗兰芳香的红酒，尝了一小口，“丝般柔滑，还不错。”
    钟晟满意地点点头，修长的手指摇晃着红酒杯，也喝了一小口。
    聪明如他，知道带陈默来这样带有浪漫气息的地方，会让陈默暂且不提辞职的事，毕竟这带有优雅的小格调，不太适合说太煞风景的话，可这些对于陈默的厚脸皮似乎不起什么作用，她很不识趣的开口：“辞职报告你收到了吗？”
    钟晟挑眉，“对我不满意，还是对你自己不信任？”
    这样的反应陈默表示理解，谁升职不是高高兴兴的欣然接受，只有她升职递辞职信，有点恩将仇报的味道。
    “我担任不了。”陈默低下头，像是做错事不敢看对方的眼睛。
    “你是低估了自己的实力。”
    实力这个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很是缥缈，陈默都不知道自己有这样的实力，“我不想被流言蜚语的口水淹死。”
    “人要成长必须挺过大风大浪的侵袭，若一点小挫折就选择放弃，是对自己不负责任。”
    钟晟领导范的话，陈默不知道该怎么接，见陈默不说话，钟晟接着说：“我爸和very中国区域的总裁关系不错，我被理所当然的推进了very，进来的职位就是助理，对于新人的我免不了议论纷纷，顶着舆论的压力，你说我该不该接受？”
    “为什么不接受？可以少奋斗很多年了。”陈默想都没想，脱口而去，并且向坐在对面的钟晟抛出“不要这么二”的眼神。
    钟晟切着手边的牛排说：“那你就更没有理由拒绝了。”
    陈默反应过来，“被你带进去了。”
    钟晟淡淡一笑，把切好的牛排放到陈默面前，“七分熟，不知道吃的习惯吗？”
    眼前被切好的牛排与眼前这个男人，都是熟悉但又陌生，钟晟很有绅士风度，这点毋庸置疑，但是对她展现风度，是预料之外，难道在钟晟心里她真是特别的？陈默摇摇头，为刚刚的想法自嘲，这样的绅士风度只不过是从众多女人中训练出来的习惯而已。
    见陈默一动不动，“不喜欢吃吗？”
    “不是，只是在想为什么是我？”这是陈默一直想不通的问题。
    “能者居之，就这么简单。”
    对于升职的问题，钟晟的问答都是很官方，从他嘴里也问不出所以然来，所以陈默选择不再继续做无意义的事。就这样轻易妥协还真有点不像她，想想学生时代时直来直往，黑白不能颠倒的个性，怎么会被社会消磨殆尽了？既然多说无益，就好好的享用美食吧。
    瞧着眼前不再发问，安静吃着食物的陈默，钟晟会心地笑了。
    陈默觉得自己很没用，本来是要说服钟晟辞职的，反倒被钟晟说服了，一肚子的话憋了一路，在下车后关上车门那刻就急忙拿出手机，按下快拨键。
    “方吾北，我没有辞掉，但我很佩服自己既然被钟晟的一席空话大道理降服了。”陈默后悔没有坚守住阵地。
    方吾北没有诧异，早在他的预料之内，“领导都是经过千锤百炼的无敌金刚，打败这些虾兵小将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完全没给我出手的机会就被秒杀了，很丢脸了。”
    “要不给你准备个面具。”
    “没心肝的，姐姐我不需要，拜拜。”陈默开始后悔打这个电话了，这将会当成以后的笑柄，被方吾北拿来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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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章 开房被拍

    挪动办公区域，开始了陈默的助理生涯，对于陈默升助理的议论声，也从开始的浓烈变得淡了，时间久了这事大家也没兴趣再议论了。
    助理的工作量是以前的两倍，陈默感觉再多一双手都不够用。办公室又只剩下钟晟的办公室灯还亮着，其余的人到下班点都走了，陈默幽怨地看向钟晟办公室，什么时候才能回到以前朝九晚五的生活？
    方吾北新专辑签售会如期举行，虽说办在星期六，但陈默手上的活还没干完，急的她坐立不安，好不容易结束工作急忙奔去签售地。
    坐在出租车里看看外面的天气，昨天还是阴雨绵绵，今天却是艳阳高照，看来老天爷都挺眷顾方吾北。
    到签售地时，新歌试听结束，已经开始签售了。陈默站在人群后面挤都挤不进去，对于新人而言，有这么多的到场率，真是不错的成绩。陈默放眼一看到场的基本上都是女生，偶尔人群中夹杂着一两个男生，都是稀有动物，看来方吾北的艳福真是不浅。
    方吾北坐在在台上汗流浃背，不停飞舞手中的笔，陈默被夹在众多排队的人群里将近四个小时才轮到她，向方吾北使了个眼色，为他骄傲的心情溢于言表。
    方吾北同样用眼神回应陈默，并递给她签好名的新专辑，陈默拿着新专辑哈哈的笑，用眼神交流也别有一番风味啊。
    买了晚饭和啤酒，放着方吾北新专辑的歌，小有情调地点上两根蜡烛，坐在方吾北家的沙发上等他回来庆祝，可直到陈默困得在沙发上睡着，也没见方吾北回来。
    朦胧中陈默感觉有人把她从沙发上抱起来，她微微睁开眼睛，看见眼前人是方吾北，便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回来啦。”
    方吾北点点头，走到床边轻轻地放下陈默，陈默依旧勾住方吾北的脖子没有放手，眼睛盯着方吾北左看右瞧。
    方吾北摸摸陈默的头，“怎么了吗？”
    陈默调侃，“从未觉得你如此有女人缘，说说你怎么让蜂蝶簇拥的？”
    “这就叫魅力。”方吾北摆显地耸耸肩。
    “夸你两句还拽起来了，今天有没有签到手软？”看着方吾北显摆的样，陈默心里比方吾北还要高兴。
    “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当时有点吓到。”
    陈默比手画脚地说：“我在台下被人挤的都找不到北了，你这新晋之星我得好好供着，以后好好赚大钱，我以后的旅游费用都包给你了。”
    “每年都带你去公园旅游一圈。”方吾北脸上写着“我很大方。”
    陈默一脸不爽，“葛朗台啊，公园还要你带了，明天就在你脖子上系上绳子，带你溜一圈。”
    方吾北一脸坏笑，勾了勾手指，“告诉你一个秘密。”陈默迟疑了下，疑惑的把耳朵凑近方吾北嘴边，“小妞又胖了吧，刚刚抱你的时候我的手都快断了。”说完，以风驰电掣之速奔向厕所。
    就知道没好事，被关在厕所门外的陈默大叫：“有本事出来，和本姑娘当面对决。”
    方吾北到处跑通告，与他见面的时间屈指可数，不过方吾北每到一个地方，遇到好吃的都会带回来给陈默，即使带不回来的，也会在发给图片分享下。
    而陈默的日子依旧是面对满是敌意的任蓉，应付捉摸不透的钟晟，以及要开始适应方吾北不在身边的日子。
    毫无精神的拿着现磨的热咖啡上班，办公室几个同事围在一张办公桌前，对着电脑嘀嘀咕咕，陈默懒得凑热闹，坐在自己办公桌上，准备开始工作。
    任蓉走过来，一脸极其鄙视地说：“你够厉害。”
    “什么够厉害？”莫名其妙，这一大早又是无事找茬吗？
    “媚功够厉害。”任蓉丢了句，不想搭理陈默的走了。
    又是哪根筋没撘对，陈默以为任蓉之前没有什么动作，是对她的敌意有所减少了，现在看来，之前都是养精蓄锐，等待日后蓄势待发啊。
    女同事Life招呼陈默过去，陈默疑惑地起身，Life一脸暧昧地指着电脑，陈默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电脑上的内容竟然是“疑似新起之秀方吾北女友，劈腿方吾北，与某公司高管开房。”文字上面还附加几张照片，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钟晟扶着陈默走进酒店。
    与钟晟开房那次，不是她醉酒钟晟送她去酒店吗？怎么莫名其妙沦为做了见不得人的事，不知所以然的她就成了水性杨花的女人，劈腿之说何来？狗仔捕风捉影的能力真是无孔不入，陈默奇怪，这照片是怎么拍到的？
    开房的新闻一出，公司便是炸开了锅。
    “我就说陈默的床上功夫过人吧，铁证如山没的辩解了。”
    “看不出来啊，小小年纪，还挺懂得利用自己的身体优势。”
    “恩，升上助理的内幕果然不单纯。”
    这些不绝于耳的声音如洪水般涌来，让人毫无招架能力。陈默像被抽空了般，她很想看看钟晟的反应，在他办公室门口来来回回都没敢敲门，这事陈默一个人受也就算了，还把钟晟牵扯进来，他毕竟是公司高管，这让他以后在公司怎么做？陈默的负罪感已经浓的化不开了。
    又是一个人沮丧的走在街上，方吾北在外地也不可能来救她，陈默发现自己真的很没用，面对挫折更多的是采取逃避政策，她现在想的是怎样避开公司的人，怎样避开已发生的事情。
    钟晟开着路虎沿着路边找寻陈默，公司里的流言蜚语满天飞，想不钻进他的耳朵都难，而此时的陈默肯定又是缩卷在某个角落，毕竟是他把陈默提上助理，才让公司里的人传的话更难听。
    在路边看到了陈默埋着头蹲在那里，钟晟把车停好，走到陈默身边也蹲了下去。
    陈默感觉旁边有人，她抬头一看是钟晟，有些不知所措，而她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跑，因为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需要去车上坐坐吗？”钟晟依旧保持着微笑，而在陈默看来这样的微笑更让她无地自容。
    “不用了。”陈默起身，可能蹲的太久，脚有些麻木，她活动了几下脚，准备逃离。
    “陈默。”钟晟叫住陈默，但陈默没打算停下脚步，头也没回的走掉了。
    坐在的士上，陈默收到钟晟的短信，“放你几天假，你好好休息吧。”
    陈默苦笑，回复钟晟“谢谢。”这样也好，至少暂时不用面对同事们异样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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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 安慰

    竟然用祸害钟晟以及淹死人的吐沫星子换来了暂时的安静，陈默自嘲身上的新闻点还是有点价值。不想出门，满怀心事的翻着旧电影，这样的假期任谁都没法好好享受，只会让闲下来的脑袋更加胡思乱量。
    方吾北来电，陈默伸个懒腰，去接电话。
    “向公司请假，把你的通行证和身份证拿上去飞机场。”陈默“干嘛”还未说出，就听到方吾北不知所云的话。
    “是要把我卖了？”陈默觉得这节奏是要把她卖出国，免得她再祸殃人。
    “去了机场你就知道了，上午11点飞，别迟到了。”方吾北说完就挂了电话。
    陈默拿着电话愣了半天，没整明白是怎么回事，方吾北神神秘秘的是要她去哪里？虽然没弄明白，但还是乖乖的收拾行李，跟老妈交代了声，去了机场。
    用身份证换飞机票才知道是去深圳，陈默下了飞机，手机开机收到方吾北的短信，是**的酒店地址，百转千回的才找到方吾北说的酒店，拿了方吾北在前台预留的钥匙，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敷着面膜，倒头睡去。
    方吾北回到酒店，看见敷着面膜睡觉的陈默，无奈地摇头，他走过去轻轻取下面膜，端详着陈默如孩子般的睡容，眼中饱蘸着疼惜和深不见底的痴迷。
    陈默迷糊地睁开眼睛，看见方吾北，此时的陈默像是在海里起起伏伏，随时沉溺的时候突然抓住浮板般的不由自主地抱住了方吾北。
    方吾北把怀里的陈默抱紧，很想说些安慰的话，但又不想去触及那些不好的传闻，再伤及陈默，所以他装着没事地问：“饿了吗？”
    陈默在方吾北怀里点头，很不想离开这个让她温暖又能让她支撑下去的怀抱。
    方吾北轻轻拍拍陈默的背，“想吃什么？”
    “**的甜品哪家好吃？”陈默强装出的微笑，方吾北看着心疼。
    “许留山，带你去。”
    和方吾北肩并肩走着，陈默突然安心了不少，好像只要在方吾北身边什么事都变得简单，方吾北偷偷瞄了陈默几眼，脸上露出一抹很复杂的表情。
    在许留山里，方吾北点了芒果捞野、杨枝甘露、芒果糯米糍、芒椰奶昔这些陈默爱吃的甜品，陈默捣鼓着没什么胃口吃。
    “不是早就吵着要吃正宗的甜品吗？吃相这么含蓄可不像你。”
    “我偶尔淑女一次，我乐意。”陈默摆出“你管不着”的表情，斜着眼看方吾北。
    方吾北脸上照样布满复杂的情绪，几度欲开口又闭嘴，陈默看着方吾北的表情，心里也清楚了个大概，“有话直接，你这样憋着，我看着都难受。”
    “来尝尝这个。”方吾北张冠李戴的回答，挑了一勺芒果捞野递到陈默面前。
    陈默没反应过来方吾北喂她的动作，硬是停滞了几秒，她推开芒果捞野说：“方吾北我没事，你不用献殷勤。”
    已经有了一次被误解的经验，这次就算是在原来的伤口上撒了把盐而已，已经痛的麻木了。陈默安慰自己，明天的阳光依然会温暖，剥开了云雾之后，一切都会好起来。
    方吾北摸摸陈默的头，深深叹气，他怎会不知道，陈默故作坚强是不想让他内疚，可又怎么会不内疚？若不是他是公众人物，这么带攻击性的传闻也不会有，如今却只能留陈默一个人面对惊涛拍岸，什么忙都帮不上。
    “要喝酒吗？”方吾北这半死不活的样子，陈默实在看不下去。
    方吾北反问：“甜品店会有酒吗？”
    两人买了啤酒和零食回到酒店，方吾北拿上一灌啤酒，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夜景。陈默换下高跟鞋，慢慢地走近方吾北，从身后抱住了他，方吾北先是一愣，然**住了抱住他腰间的手。
    “明天带你去迪士尼。”
    陈默疑惑，“你不用工作吗？”
    方吾北加深了握住陈默手的力道，像是给她最大限度的安慰，“请了半天的假，明天带你好好玩。”
    “不行。”陈默马上回绝，方吾北出道时间不长，虽说现在很红，但也需要聚集更多的人气，若这时候他的绯闻愈演愈烈，粉丝信以为真，对方吾北发展不利。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方吾北摆着很无所谓的态度。
    陈默松开抱住方吾北的手，拿了罐啤酒，倒在床上，懒得搭理他。
    方吾北拉上双层的窗帘，“你睡床，我睡沙发。”
    陈默一笑，她睡觉怕光，方吾北才有拉窗帘举动，方吾北的细心，陈默一个女生有时候都自叹不如，“方吾北你若是个女生，肯定是个妖孽。”
    方吾北被弄得哭笑不得，陈默脑子里又不知道胡思乱想些什么，“没有这个假设。”
    天刚半亮，陈默就留了纸条出了门，她不想影响方吾北的工作，在**溜达一阵后去了迪士尼。一个人在迪士尼，真的很没劲，曾经幻想过很多次能和方吾北到迪士尼玩，顺便敲诈一笔，但现在两人都到**，却只能分开，各自忙各自的。
    “陈默，听到广播请到美国小镇大街广场餐厅。”广播里重复播了三遍，陈默以为自己听错了，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也会有人找她?满是疑惑地去了美国小镇大街小镇广场餐厅。
    还未到餐厅门口，就瞧见方吾北拿着一大束特别显眼的蓝色妖姬站在门口，虽然戴了墨镜，压低了帽檐，陈默还是一看看出了方吾北，她很不解风情的想，整这么浪漫的桥段是要干什么？
    走到方吾北跟前，眼睛圆滚滚地盯着他，“是找我当试验品，预演你以后求婚的戏码吗？”
    方吾北把花放到陈默手里，眼里写着“不要这么榆木疙瘩”。
    陈默接过花，内心五味杂陈，没想到第一次收到花是在这个情况下，也没想过会是方吾北送的，她数了数，一共九朵，“九朵代表什么意思？”
    方吾北耸耸肩，“没什么意思，随便挑了九朵。”
    陈默很蔑视地看了方吾北一眼，随便送她花，随便挑了几朵，在方吾北眼里她是有多随便，不过想到毛主席，陈默还是呵呵地笑了，“你说这花转手卖能值多少？”
    “你是有多缺钱？”方吾北彻底无语，第一次送人花，没还捂热乎就要被转手卖掉。
    和方吾北肆无忌惮的在迪士尼玩了一下午，同陈默预期的一样，这过程她非常享受。隔天，方吾北去了上海跑通告，陈默也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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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章 陈默的幸运

    陈默拖着沉重的步伐慢吞吞地走进公司，已经休息够了，流言蜚语该面对的一个都逃不掉，谁说过谣言止于智者，看来公司同仁没有几个愿意用脑袋思考，陈默只求广大群众行行好，能留个全尸足矣。
    弯下腰开主机的动作还没完，任蓉就冷嘲热讽的铺天盖地的向陈默轰炸，这架势就像追求时尚的脚步永不停歇。陈默想A城很大，要找个容身的地方也不是很难，而她却偏偏要把自己陷在迷雾的沼泽里，在夹缝中求生存，这样折腾自己也是够了，陈默冷笑了声，对任蓉的行为继续熟视无睹。
    陈默去钟晟办公室送文件的时候，偷偷瞄了钟晟好几眼，钟晟淡定的跟没事人一样，陈默开始佩服钟晟的定力以及他采取的“三不政策”，不听，不看，不在乎。
    陈默和胡玉一起吃午饭，胡玉连续多次地看她，陈默被看的不寒而栗，“还沉浸在已不是新闻的旧闻里呢？”
    胡玉立即献媚的将一块红烧肉放进陈默碗里，“我是一直和你站在统一战线的，肯定不会信那些流言，只是我没想到你竟然能和大明星扯上关系。”
    陈默短路的脑袋反应过来，胡玉想的是这茬子事，陈默无所谓的耸耸肩，认识方吾北又不是很了不起的事，“没什么奇怪的，从小就认识了。”
    胡玉的好奇心蠢蠢欲动，动了动身体，开始八卦方吾北的事，“方吾北喜欢什么？有女朋友吗？圈内还是圈外的？他私底下的性格好不好接触？”
    陈默戳着食堂本是难以下咽的饭，头顶上还被胡玉的各种问题围绕着转，弄得陈默头晕目眩，“你是水瓶座还是射手座？这么好奇，不去当狗仔，简直是浪费人才。”
    胡玉不服，“方吾北这么红，想知道他八卦的女生何止我一个。”
    陈默突然灵机一动，她在想要不要弄些方吾北的签名照或者穿过的衣服之类的，然后在淘宝上开个店，女人的网购率加上方吾北吸引异性的能力，指不定哪天陈默就上富豪榜了，陈默扒了几口饭，在饭里吃出了人民币的味道。
    “这么说认识方吾北是我的幸运？”陈默开始仔细的想这个她从来都没有琢磨过的问题。
    “何止是幸运，你就是来拉仇恨的。”胡玉的表情明显在告诉陈默，她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胡玉嘟嘟嘴，她怎么就没有像这样男神级的朋友呢？
    她的幸运？是啊，在外人眼里方吾北就是亮眼的大明星，外表如何的帅，却很少有人看到方吾北的细心与体贴，这份体贴甚至无微不至到让陈默在感觉不到父爱的情况下，可以代替父爱的那种，这样的感觉浓烈且深刻。
    坐在回家的出租车上，陈默反复想着方吾北，她似乎有些明白，当人沉浸在一件悲伤的事情的时候，只正视了这件事的悲伤点，往往忽视了事情的相对面，也许悲伤的对面，搞不好正是一片大好的阳光，就像她因为方吾北被语言攻击，但也因为方吾北她生活才有了温暖，想到这里陈默有种拨开云雾的感觉。
    陈默把头伸出车窗外，对着快要落山的太阳微笑，钟晟这时打来电话说：“上班的时候忘记告诉你，明天上午随我去D城参加培训会。”
    “哦。”很不情愿的答了声，刚刚的好心情随着培训会的事一落三丈，陈默心想钟晟是有七老八十了还是产后遗忘症，是有多健忘。
    陈默长吁短叹，什么破培训会，不就是一大堆无聊的讲话，外加一群大领导在一起“把酒联欢”，让他们这个小虾米陪衬喝酒吗？最难过的是老总们为了面子，必将带上酒中能手，秉着将领导全部灌趴的宗旨行事，倘若撑不到最后，让老总面子扫地，下属必将不好过。只是钟晟带上既没酒胆又没酒品的她，会不会有些失算？
    在家整理行李，收拾的差不多了，发现新买的洗面奶不知道被扔到哪里了？于是跑到客厅问老妈看到没？
    陈妈看着这女儿真怀疑是怎么长这么大的，整天不是丢了这个就是忘记那个，哪天会人丢了都不知道，陈妈又开始担忧陈默怎么嫁的出去哦？
    陈默见老妈那表情，就知道惹**了，立即安抚，“您老接着看电视，我继续找，不劳您费心了。”
    陈默一边找洗面奶，一边想着方吾北就等于人民币的事，偷偷的乐，她拿着电话按下快拨键。
    “方吾北我们开个网店如何？把你的唇印，穿过的衣服，鞋什么的放上去卖，肯定可以大捞一笔。”
    方吾北知道陈默的脑袋又在高速运转些不知所云的东西，“你干脆把我这个人放在上面卖，岂不是更好。”
    “你还别说，你知道你有多受女生欢迎吗？我们公司的美女都向我打听你的八卦。”
    方吾北捉弄道：“你不会一五一十的告诉她们了吧？”
    “那说不好哦，你的怪癖，自恋，自大还有电话号码搞不好我都说了哦。”陈默开始消遣方吾北。
    这时陈妈走进陈默的房间，边念叨边帮忙找洗面奶，“这么大的姑娘了，能又能有点收拾？”
    陈默对着老妈说：“我自己会找啦。”
    方吾北笑了笑，“陈默，你又丢东西了？”
    陈默抗议，“什么叫又，我只是忘了而已。”
    陈妈指点电话问：“小北哦？”
    陈默点点头。
    “问小北什么时候来吃饭？好久都没见他了。”陈妈一提起方吾北，那就是笑开了花。
    “这话不用问，我替他回答，他哪有时间？既要忙粉丝，又要忙方晴，整个在女人圈里打转，很忙的。”
    方吾北被弄得啼笑皆非，“这不叫打转，这叫魅力不可挡。你帮我跟陈妈说我也很想念她做的饭。”
    陈默干咳了几声，方吾北那厮还得瑟上了，陈默对着老妈说：“方吾北说一点都不想念你做的饭。”
    陈妈一听这话就知道是陈默使坏，笑着戳了戳陈默的脑袋。
    刚挂电话，钟晟发来好死不死的短信，“三天行程，行李备足。”
    陈默一面向行李箱里多加衣物，一面骂着钟晟“老年痴呆症”的脑袋实在不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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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章 竟然隐婚

    陈默在梦里一边乐的哼上了小曲，一边“噼里啪啦”地数着伟大毛主席，她内心爆发的小宇宙，是非常澎湃激昂，偏偏这个时候有人很不识趣地打来电话。
    “干嘛？”陈默语气里全是不满，扰人清梦可是很欠揍的，尤其是在做发财梦的时候。
    “我在你家楼下，拿行李下楼。”
    钟晟竟然来接她，陈默捏捏自己的脸，有点痛，不是在做梦。在床上挣扎着，懒惰和理性斗争了好久，她脑子里突然想起网上的一句话“我一生中的两个爱好一动一静，静态是睡觉，动态是翻身”，可谁要发号指令的人是领导，领导的话，谁敢不从？很艰难的起床，不急不慢的洗澡，换衣服，化妆。
    陈默提着行李下楼，看见钟晟靠着车站着，时不时看下表，估计是等的时间颇长，在车上按耐不住，干脆下车等了。
    钟晟看见陈默走了过去，弯下高出陈默半个头的身子，平视着她的嘴角淡淡一笑，然后轻轻地擦了擦陈默嘴角多出的口红，“弄这么长时间，妆还晕开了。”
    陈默条件反射的把头往后缩，脸部很不自然的僵硬起来，与钟晟保持了相对安全的距离后，僵硬的脸才松懈下来。陈默异常尴尬，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钟晟，毛细孔大小都一览无遗。
    钟晟从陈默手中拿过行李箱，放到车子后座里，陈默呆滞地看着钟晟的身影，脑袋里出现了这一早钟晟一连串的动作，先是开车来接她，再是擦掉她多余的口红，陈默有股说不上来的不对劲，若这都是绅士风度的表现，陈默着实适应不了。
    “不准备上车？”钟晟都系好安全带了，陈默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陈默上了车，钟晟递来晕车药和水。
    “谢谢。”陈默木讷地接过，钟晟既然记得她晕车，还备了药，现在陈默的脑子缠成了一团，直到车子开动也没想明白今早的事。
    车子在往飞机场路上奔驰，车内两个人没有过多的交流，陈默无所事事的偏着头看着窗外，打发时间。
    钟晟瞟了眼陈默，按下车内关空调的按钮，把车窗全部摇下来通风，想了下说：“公司里的议论别往心里去。”
    不经一事，不长一智，类似的事情经历了两次，算是颇有经验，若是还如上次一样不稳平衡，就是和自己的小心脏过不去，陈默调整下坐姿，一笑置之，“早就不在意了。”
    钟晟知道，这玷污清白的事搁谁身上，谁都不好受，这句“早就不在意”不过是自我安慰，“洛杉矶总部见习，你要不要考虑看看？”
    陈默连续眨了几下眼睛，没弄明白这又是整的哪一出？虽说陈默看待见习的事就像是看待别家的事一样，完全没兴趣，但公司同仁可是为总部见习仅有的名额挤得是头破血流，想尽各种招数，拼命拉拢上司就为了能争取到，而如今陈默不费吹灰之力，好事就落在她头上，想想这是钟晟过于偏袒，还是只是探探她的口风。
    陈默脑里开始酝酿该如何回答。片刻后，试探着说：“我的资历太浅了，好像不够格吧。”
    “这和资历无关，全靠能力。”
    又是能力，在任蓉以及为谣言所信的同事眼里陈默的实力是靠“公关”能力，也就是任蓉所谓的魅惑功力，在陈默眼里能力她是有点，但比她有能力的人比比皆是，而在钟晟眼里能力的概念似乎太过于模糊。
    面对钟晟的搪塞，陈默极力思索着下一个婉拒的理由，“没记错的话，去见习需要三年的时间，时间有些过长了。”
    “时间是可以带来收益的。”钟晟是在暗示，去见见世面后回来就不是升职那么简单，都知道外企大公司门槛不是一般的高，若要往上爬是何等不容易，要不然公司同事挤破头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升职加薪，成为公司重点培养对象吗？
    陈默感觉自己的脑袋已经不好使了，语塞的不知道如何再拒？
    钟晟看了眼陈默，微笑着说：“不用急于答复，考虑看看我们再议。”
    还有再议的必要吗？要是三年看不到方吾北，她的小心脏肯定罢工不干，陈默突然反应过来，这和见不见方吾北有什么关系？应该是不想三年吃不到老妈烧的菜，绝对不做收支不平，血本无归的生意。
    路虎在飞机场的停车室停了下来，办好了停车手续，两人便去领票，准备登机。
    在候机室里，陈默瞄瞄与她并排而坐的钟晟猜想，钟晟让她去总部该不会是和给她放假的理由一样，是想让她远离公司的是非，找个清静的地方免受打扰吧，如果真是这样，那她是不是应该感激涕零一下？
    培训会无聊的程度堪比上了一堂完全听不懂的数学课，讲堂上的授课员手舞足蹈，口水直飞，陈默打个哈欠看着这自以为很牛的样子，立盹行眠。
    手机震了一下，微信提示，陈默翻开手机一看，方吾北发的。
    “小道消息，XZ隐婚。”后来附带了一个晕眩的表情符号。
    陈默一看动心骇目，这新闻如果爆出，多少粉丝的心不得支离破碎啊，陈默回复，“可靠吗？求图求真相。”
    一会，方吾北发了张比较模糊的XZ和他传说中老婆的背影照过来，“可信率70%。”
    照片虽然模糊，但喜欢他的粉还是一看能认出来，“哇塞，竟然隐婚。”陈默按耐不住的感叹出了声，尽管陈默的声音不大，但在只有授课员讲课的环境里，还是很突兀，授课员停下来盯着陈默，以为陈默是要跟她抗议，陈默难以为情地低下头，就差没把头缩进脖子里了。
    陈默在心里责骂方吾北发消息不看场合，顺道看了眼坐在第一排领导席位的钟晟，没用任何反应，便松了口气，毕竟是她跟着钟晟出来的，自己的形象也关乎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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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章 闺蜜回国

    好不容易挨到中午，本以为酒桌上的厮杀会在晚上进行，毕竟下午还要继续培训，可谁知道中午就开始暖场，全领导的那座各个拼的面红耳赤，小虾米们挡酒的挡酒，恭维的恭维，忙的不亦乐乎，陈默那桌的饭桌上只剩她一个人优哉游哉的坐在吃饭，其他公司的同仁们在拼酒的同时也向陈默投来羡慕的眼光。
    李旦顶着跟怀孕五个月似的肚子站起来，指着陈默说：“小姑娘好像不太捧场。”
    之前陈默和李旦也打过一次照面，知道他和钟晟的私交还不错，陈默估摸着李旦应该是为钟晟一个人顶酒看不下去，没办法，虽说李旦不是她的直属上级领导，但怎么说也是其他分公司的领导，得罪不起，于是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站到钟晟旁边，举起酒杯敬酒。
    钟晟看陈默过来敬酒，连同陈默的那杯也一起喝了，陈默想，得，她压根就不是来分担的，是给钟晟带来负担压的。
    李旦一瞧钟晟的举动，硬憋着快笑了声，他们开房之事，李旦也早有耳闻，之前都当做是无聊的新闻在看，毕竟钟晟这个黄金单身汉不近女色，拒投怀送抱的女人于千里之外是业界出了名的，甚至外界盛传他不是直男的消息也是有鼻子有眼的，今天看来陈默算是为他洗刷了冤情，于是他调侃道：“真是好领导啊，这么维护下属。”
    陈默听出这话背后的意思，黑着脸不想瞧他。
    整场午宴就像是一场酒会，陈默想若是比比拳头，整上骰子，指不定还能捞点白花花的银子回来。
    午休还没睡够陈默就被闹钟叫起来继续下午的培训，坐在培训会里无所事事，电话突然震动。
    陈默按下电话还只接通，那头就传来一段霸气的话，“丫的，姐明天回国，速给老娘滚来。”
    陈默对着电话愣了良久，不敢相信刚刚听到的声音。
    说话的正是杨晓怜，但是她本人和名字完全不着边，乍从名字看来应该是个楚楚可怜的小女子，实际上可是非常彪悍的主，陈默小时候常自夸，跟着杨晓怜厮混了那么久，天天耳读目染她的女汉子气息，却没被其同化，她真是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这时就会招来杨晓怜的一顿批，外加被她狠狠地敲诈一笔。杨晓怜说话直，性子也直，整个一个霸气外露型，曾经陈默一度觉得若这丫头生在古代，起码也是一将军，再差也得是个大王。
    “喂，在听吗？”杨晓怜催促。
    陈默的电话本来就有点漏音，再加上对方还是嚎叫，所以坐在陈默前后左右的人，同一时间的看向陈默，陈默眼睛四周都瞟了下，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捂住嘴小声地说：“在听，在听。”
    这下陈默确定了雄厚女高音声音的真实性，她掐了掐自己大腿，疼啊，不是在梦游，陈默张着嘴“哈哈”的直笑，可把她乐的找不到北了。
    杨晓怜嘲弄陈默说：“做贼了，这么小声，该不会这个点就和方吾北打的火热吧？”
    杨晓怜是和陈默还有方吾北一起长大的，严格上说杨晓怜是先认识方吾北，再认识陈默的，因为陈默是小学二年级转学到了杨晓怜班上。陈默从小就是个摊事的主，她的男同桌见她不爱理睬其他男生，很拽的样子，就特别喜欢捉弄她，在她书本上划叉叉，常常扯她的头发，这些陈默都忍了。有天陈默穿着小碎花裙子来上学，男同桌就恶作剧的撩起她的裙子，露出了白色小底裤，这一举动惹来同学们的哄笑，陈默哪儿受得了这阵仗，立马就哭了，杨晓怜这大姐头可看不下去，一囵胳膊就是一拳打过去，从此陈默对这个壮士姐姐可是无敌崇拜。
    “别瞎说，我在培训了，你刚刚说明天回国？”陈默再次确认，也难怪陈默会这么不相信自己的听觉，杨晓怜15岁就去了美国留学，从此就跟壮士出征般一去不复返，刚既然听到她明天要回国的消息，可真是个新鲜事。
    杨晓怜的耐心通常只有一秒钟，“姐说的不是人话还是你的耳朵被下水道给堵了？我明天下午4点到A城，记得来接机。”
    “我培训到后天，大后天才回的去。”陈默也很想马上见到这位女汉子，但是迫于无奈啊。
    “你大爷的，是我重要还是培训重要？明天看不到你的人，你就等着被五马分尸。”杨晓怜说完便挂了。
    陈默打了个寒战，她太了解杨晓怜的脾气，只要她发话绝对没有你反驳的权利，陈默还想留个活口，不能这么快撒入大海。
    “别，别。”陈默激动着“别”了两声，电话那头已经没了反应，一看电话挂了。
    授课员又是继续上午的动作，停下课来盯着陈默，以为陈默的抗议还没完没了。
    晚上不用说自然是“今宵有酒今宵醉”的节奏，陈默懒得参合，免得又听些闲话，于是饭没动几口就早早回了酒店。陈默拿起电话又放下，反反复复重复好几次，她正琢磨着怎样向钟晟开口才好？
    陈默手里电话震动，吓得她手机都没拿稳，直接摔倒了地上，之前买手机时，售货员一个劲地吹这手机三防做的特别好，陈默还半信半疑，今天看来广告也不完全骗人。
    “需要打包饭吗？”钟晟见陈默都没扒几口饭，知道她肯定没吃饱。
    “不，不用了。”陈默突然有种受从若惊的感觉。
    “恩，你休息吧。”
    “那个，那个。”陈默结结巴巴了半天，就是没好意思开口，最后想着尤关小命的事，可不是小事，于是心一横，小心翼翼地问：“明天我可以先回去吗？”
    电话那头出现一阵沉默，陈默想该不会不同意吧？于是战战兢兢地问：“在吗?”
    “理由。”
    陈默没底气地说：“有一些私事要处理。”
    “什么事？”
    陈默征了一下，追本溯源，不像钟晟的作风，“一朋友明天回国叫我去接她。”
    “飞机票我来定。”钟晟说完挂了。
    陈默看着手机犯嘀咕：“飞机票他来定的意思是什么？”陈默摇摇头，钟晟的心思她永远猜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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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一章 有猫腻

    早上钟晟叫陈默去飞机场的时候，陈默才知道钟晟是要和她一起回去，陈默狐疑身为领导这样弃场真的好吗？
    陈默站在候机室里伸长着脖子等杨晓怜，钟晟站在陈默身后，看着她踮着脚尖左摆右晃的，好几次不由的想伸出手去扶，生怕她会重心不稳跌倒。
    杨晓怜从机场出口处走出来，一瞧见陈默，行李都没管的直接扑了上来，速度快的让陈默觉得像是一阵风向她涌来，杨晓怜摸摸陈默的脸说：“你一点都没变，还是像处女一样招人喜欢。”
    陈默愣了愣，半天没想明白，这是夸她呢？还是损她呢？睨了眼杨晓怜，“我听这话怎么这么别扭呢？”
    杨晓怜坏坏的一笑，连忙催促陈默，“夸你还别扭了，我饿死了，快带我去吃饭。”
    钟晟绅士风度地接过杨晓怜手中的行李，准备充当她们的司机，杨晓怜这才发现为她提行李的男人和陈默是一路来的，打量了下这个看上去有点冷的男人，虽说这男人是男人中的上品，但比方吾北还是有那么一点距离，她忍不住数落道：“陈默，几年没见，你的品味前后落差甚大啊。”
    杨晓怜的爸爸是方吾北公司最大的股东，她的家境很好，从小就是养尊处优，眼光也亦如珠穆朗玛峰的海拔出奇的高，男人没有几个能入得了她的法眼，陈默想若不是杨晓怜从小就认识方吾北，有了先入为主的观念，再加上他们的那份还不错的交情在，方吾北也不会属于她“能入眼”的范畴。
    陈默赶紧捂住杨晓怜的嘴，生怕再从这张嘴里说出让人尴尬的话。钟晟本来就对呱躁的女人无感，再加上这个呱躁的女人还是这么口无遮难，更加没好印象，钟晟没吭声地拖着行李走出机场。
    在路虎车里，两闺蜜是有说有笑，杨晓怜说了很多她在美国有趣的事，听的陈默的心都跟着她的口述起伏，视线也未从杨晓怜身上离开过，两人完全把钟晟当空气，钟晟本来话就不多，见也插不进嘴，索性张开耳朵，闭上嘴。
    钟晟选择了一家中餐厅用餐，餐厅的装潢很普通，看上去适合低等消费群，但是味道真心不错，做的菜很地道。
    杨晓怜在美国的时候是有钱都买不到合口味的，为了图方便，吃的基本上是速食，吃的她都快崩溃了，今天能吃到地道的家乡菜，那叫一个感动啊，她由心地说：“味道不错。”
    陈默狼吞虎咽，奋战美食的同时，还不忘嗤笑钟晟，“这是他选的最有水平的一次。”然后对着钟晟问：“怎么想到吃这个？”
    想起之前钟晟选餐厅的水平，简直就是不敢回首的历史。
    钟晟说：“之前在国外留学最想的就是家乡的味道。”
    杨晓怜目不转睛看着美食的眼睛，分出来一点看了钟晟一眼，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
    陈默同时也看了钟晟一看，连她都没想到杨晓怜回国最想吃的是家乡菜，如果让她选，肯定回去是火锅之类的，没想到沉默少言，不苟言笑的钟晟，也有颗如此细腻的心。
    杨晓怜一边吃着剁椒鱼头一边说：“交代下你们俩的奸情吧。”
    陈默差点把刚放进嘴里还未嚼的辣椒炒肉喷出来，杨晓怜说话果然够辣，是不辣死人绝不休的那种，可是陈默听这话，怎么像是她悲壮的沦为小三的感觉，于是忙解释，“他是我们公司的老总。”
    “哟，都泡上顶头上司啦。”杨晓怜意味深长地看着陈默。
    本来杨晓怜以为陈默犯傻的没和方吾北在一起，选择了这个男人，但陈默解释他俩是工作关系，以杨晓怜的观察事情没这个简单，如果只是上司和下属，上司会陪着下属开车来接她吗？所以这两人必定有猫腻，但陈默那死脑筋一根筋的在方吾北身上，有问题的肯定是这个男人，杨晓怜突然对眼前的男人有了兴趣。
    陈默又是一阵喷，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饭，陈默的意思是说他们之间就只存在着工作关系，这杨晓怜的脑袋果然异于常人的思考，陈默翻着白眼说：“我的意思是说，我们的关系很简单，他是我的领导，我是他的下属，除此以外没有其他的关系。”
    钟晟礼貌性往杨晓怜杯子里倒满水，脸上露着“专业应酬式”的微笑,“钟晟，陈默的领导。”
    杨晓怜脱口而出：“你就是钟晟。”
    杨晓怜自创服装品牌在美国小有名气，属于中等品牌，very看中了她品牌的发展前景，想并购它，在中国做，开拓中国市场，钟晟和她通过一次电话，因为钟晟只知道她的英文名Alina，并不知道她的中文名，所以钟晟对杨晓怜完全没印象。
    “你认识他？”陈默困惑的看着杨晓怜，钟晟同时也停了下夹菜的手。
    杨晓怜咳了两声，喝了口水，“不认识，不认识。”
    饭后杨晓怜因为时差还没倒过来先回去休息，陈默和钟晟也各自回家。
    在回家的路上，陈默给方吾北发了条短信：“方吾北快点撒花，我们的杨晓怜，杨大大，光荣的从美国退役，回到了亲爱的祖国的怀抱里。”
    方吾北结束了明星访谈的节目，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看到陈默发的短信，回复：“那野丫头，既然回国啦？”
    经纪人郑希眉开眼笑地走了过来，也难怪郑希这么乐，方吾北的高曝光率，就足够她数钱数到手软，活脱脱的人民币摆在眼前，搁谁谁不乐。
    郑希在方吾北旁边坐下，嘴巴笑的合都合不拢，还不忘嘘寒问暖，“还习惯吧？”
    方吾北每天的状态是除了睡觉的几个小时，其余时间都是跑通告以及用在交通工具上，人又不是铁打的，难免方吾北会筋疲力竭，可又能怎么样呢？靠这个吃饭，方吾北淡淡回了句，“还行。”
    郑希拍拍方吾北的大腿，表示安慰，“多适应下就好了。”
    方吾北点点头，他正在努力适应，面对媒体犀利的让人无力招架的问题，方吾北已经学着怎样打出完美的太极，和媒体绕圈子，说也奇怪，现在的人对于明星八卦及负面新闻的热衷远远大于作品本身，搞得明星身上没有曝光点就难以存活一样。
    “周总监晚上设了饭局，你去应对一下吧。”郑希撂下话也去忙了。
    周总监设局，无非是为了方晴追方吾北能快马加鞭地赶上进度，方吾北笑了笑，周总监为了这个侄女真是乐此不疲啊，精神实在可嘉。
    保姆车在一家高档中餐厅口停了下来，方吾北走进大堂看见了方晴，方晴立马像蜜蜂嗅到花般涌上，挽住方吾北的胳膊撒娇地说：“怎么才来，人家等了好久了。”
    方吾北被挽的很是别扭，不自觉地扭了扭身体，他想起陈默说过的一句话“假淑女都是从人家开始练出来的”。
    走进私人包间，来的人为数不多，就周总监，郑希及两个高层，估计周总监认为人少，办起事来方便。周总监见方晴挽着方吾北进来，笑逐颜开的，忙张罗让他们坐一块。
    周总监一边热络的给方吾北夹菜，一边快心满志地瞅着金童玉女的两人乐滋滋地笑，“小北啊，还习惯吧？”
    方吾北愣了下，又是同样的问题，不过也习以为常，上司对下属表关心，无非是想透露出关心你的意思而已，至于答案是什么上司一般不在乎，方吾北敷衍应酬了声，“很习惯了。”
    周总监睨了眼郑希，“习惯就好，小北你可要注意，新人忌讳的就是交友不谨慎。”
    这意思很明确，警告方吾北不要再和陈默传出什么绯闻，方吾北想记者的特长不就是系风捕影，也许哪天他和某个陌生人相视一眼，都有可能被写成旷世之恋。
    郑希干咳了声，这话是在怪她没把人带好，她不由在心里暗骂周总监的撮合行为，虽说方晴走关系担任方吾北服装造型师的助理，可以靠这层工作关系掩饰两人，但是万一不慎被狗仔拍到亲密行为，周总监岂不是搬着石头砸自己的脚，不爽几秒后，马上曲意逢迎为周总监倒酒，夹菜还不忘恭维，伺候的跟老佛爷似的。
    “姑妈，小北知道的，再说人家也会帮你监督的。”方晴假仁假意的帮忙打圆场，起身贴上周总监，撒娇地摇摇她的肩，实际内心早已为姑妈帮她行为暗自偷着乐。
    “有你在我就放心多了。”这姑侄俩一唱一和的，私心表露无遗。
    一顿饭下来，方吾北几乎没吃几口，主要是没心情吃，陈默就像方吾北的一个死穴，周总监谨慎交友的警告是针对陈默，方吾北打心眼里不乐意，亦如记者向他证实陈默劈腿新闻的真实性时，方吾北脸上变化的情绪，仔细观察很容易看出。
    饭局结束后方吾北送方晴回酒店，在保姆车里方吾北一言不发，只剩下方晴叽叽呱呱地说个不停，有时候问到方吾北了，方吾北便是“恩，恩”两字敷衍了事。
    保姆车在方晴住的酒店停下，方吾北挥手告别，方晴却没下车的意思。
    方晴娇滴滴地说：“不上去坐坐吗？”
    方吾北摇摇头说：“太晚了，改天吧。”
    方晴见方吾北没上去的意思，再死皮赖脸的让他上去也不妥，所以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下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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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二章 警告

    陈默下班回家，家里异常热闹，小姨一家子和舅妈一家子都来了，陈默一看这阵仗就知道晚上又得腾床了。
    小姨见陈默回来，非常热络的上来迎接，打勤献趣道：“小默真是越来越漂亮了，人也能干，这不还升职了，以后的前途真是不可限量啊。”
    陈默听到小姨夸奖的话，吓得她保持着换鞋的动作僵硬了几秒，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错把眼前这个人当成小姨了。小姨的心高气傲在亲戚里是公认的，谁都看不上，竟然会夸除自己女儿以外的人，真够稀奇。
    小姨拉着陈默在沙发上坐下，又是端水又是倒茶的，弄得陈默险些石化。小姨笑嘻嘻地说：“你和方吾北不是好朋友吗？方吾北现在这么红，肯定认识很多演艺圈的导演，你看能不能把我们家桦桦推荐给一流的导演？我们家桦桦可是很优秀，在学校成绩很好，很多导演想找她演重要角色了。”
    陈默汗颜，这么牛，还需要方吾北推荐？一个不知名的职业学校表演系的学生，别说一流导演了，能被导演看上演些打酱油的角色就已经很不错了，小姨这牛可是吹破了。
    不过她没有点穿，敷衍地说：“我先帮你问问。”
    小姨又不是省油的灯，怎么可能会轻易相信她的话，“小默，你看这样，你把方吾北的电话给我，我来和他联系。”
    陈默思考了下，以小姨难缠的程度，不给她电话，她也别想安宁，于是为了耳根清净，也只能出卖方吾北。
    和舅妈他们打过招呼后，速度退出战场，去厨房找老妈吐苦水。
    老妈正在做着清蒸鱼头，见到陈默小声说：“小姨看上你那件土黄色的风衣，我给她了。”
    陈默感叹，小姨哪次来是空手而归的，都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是小姨的眼睛特厉害，每次挑的陈默衣柜里最贵的，而且是没穿过几次的，陈默心疼啊。
    陈默敷着海藻面膜躺在床上小睡会，方吾北打来电话，她摸着枕头下的手机接起，眼睛都没睁开。
    “我回来了。”
    听到这话，像是冬天在她身上泼了一桶冰水一样，立马清醒，激动的差点手软的没拿稳手机。方吾北回来了，那厮终于回来了，陈默兴奋地说：“我过来了。”
    放下电话，跟老妈说了声：“我去方吾北家了。”
    老妈从厨房探出头，“要开饭啦。”
    “不吃了，晚上也不回了。”陈默撂下话，换鞋准备出门，却发现脸上的面膜没洗。要是她这个样子出门，路人会当成刚从精神病院后墙翻出来的。
    陈默感觉已经有好久没见方吾北了，真的很不习惯，有时候习惯这个东西真是可怕，即使忍着不去做，也会在不经意间蹦出来，就好比对方吾北的思念。
    坐在出租车里，陈默坐立不住地抖着腿，使劲地催司机快点，恨不得让司机把汽车当飞机来开。
    司机师傅估计是被催的不耐烦，侧过脸看了陈默一眼，“小姑娘要不你在车上安副翅膀，天上飞的比地上跑的快。”
    陈默假装淡定的玩手机，没敢再催，陈默想司机肯定以为她不是来坐车的，是去投胎的。
    打开方吾北家的门，往家里一瞄，看见方吾北正背着她在房间里收拾衣服。她摄手摄脚地走近方吾北，准备吓吓他，可是刚伸手还没拍到他的肩，方吾北就转过身，倒是把她吓了一跳。
    陈默拍了方吾北一下，“你的神经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发达？”
    方吾北笑了笑，把钟汉良的签名照递给陈默。
    陈默一看，笑的跟向日葵一样，直夸方吾北有良心。
    方吾北问：“什么时候你看到我的照片会这么乐？”
    陈默上下瞧了方吾北一眼，“估计是把你的照片贴在人民币上面的时候。”
    方吾北直径走进厨房，要从陈默嘴里说出好听的话，难度系数颇高。
    方吾北切着西红柿，陈默倚靠在门旁看着他的背影想，谁说过会做饭的男人最有魅力，她倒是觉得哪怕方吾北什么都不会，光靠他的脸和不懂得拒绝人的性格，都会帅到无边无际。
    “吃了吗？”方吾北转过头看了下陈默。
    她有种感觉，眼前这个男人身上有一股魅力，绕在陈默身边引诱了十几年，让她很想无限靠近，慢慢的上瘾，而最终她却选择停留在原地，不敢靠近。用这样的感情换来了遗憾，把遗憾酿成了一杯酒，以备想方吾北的时候可以自我催眠，但方吾北却不知道这酿制的过程是多么的痛苦与无奈。
    方吾北见陈默没反应，又重复问了句，“吃了吗？”
    陈默失神了几秒后，便恢复了以往的活力，“没有，我可是放掉了老妈的美食，你可别让我失望啊。”
    方吾北晃了晃手中的青椒说：“做意大利面给你吃，不知意下如何？”
    陈默“啧啧”两声，“你还会做意大利面了。”
    方吾北笑了两声说：“刚学不久。”
    陈默走近方吾北，把头靠在他的背上，感受着他的温度。方吾北现在是万千宠爱于一身，除了粉丝还有个方晴一直在他身边，会不会陪伴方吾北的人多了，她就变得渺小了？
    方吾北一愣，没有吭声，任由陈默靠着，切菜的弧度尽量减轻。
    方晴提着打包的鲜虾粥到方吾北家，见门没关，便走了进来，正好撞见陈默靠着方吾北，方晴脸上露出愤怒的表情，很不得将陈默碎尸万段。
    “哟，陈默也来了。”方晴放下粥，收拾椅子上的衣服，活脱脱地摆出女主人的姿态。
    听到方晴的声音，陈默不自觉地收回靠在方吾北背上的头。没想到方晴会来，是有多想跟方吾北片刻不离。陈默瞥了眼方晴，撇撇嘴，没有理她，站在厨房帮方吾北打下手。
    方吾北端上三碗热腾腾的意大利面，外加配面吃的小菜。陈默吃了口面，起身从冰箱拿出三瓶啤酒，“面配啤酒，就像才子配佳人般合配。”
    什么烂理论，方吾北不经笑着摇摇头。
    “小北，没想到你会做面，还这么好吃。”方晴非常含蓄的小口小口的吃着面，准确地说，是一根一根的吃，陈默很想问，碗里有多么根面数清楚了吗？
    陈默塞了一大口面，竖起拇指，夸奖方吾北，“方吾北你做面有两把刷子，比方便面好吃。”
    从陈默嘴里说出的话，方吾北怎么听不出是夸奖还是损呢？
    “小北，以后要常做给我吃哦。”方晴这看似不经意的话，实质上是在跟陈默叫板。
    听着这一口一声的小北，陈默没吃几口面，倒是拿着啤酒喝饱了。
    方吾北手机响，方吾北一看是陌生号码，怕又是骚扰电话就放在饭桌上没有理睬。陈默瞟了眼方吾北的手机，觉得显示号码有些眼熟，嘀咕了声，“好眼熟的号码。”
    手机一直在响，方吾北听到陈默地嘀咕，疑惑地按下接听键。
    接起电话，方吾北非常客气地回答电话那头的人，彬彬有礼的像是对待一位长辈。
    方吾北挂了电话，对陈默说：“你小姑，让我把桦桦介绍给好导演。”
    陈默感喟小姑的行事速度比她想象中的快几倍。这为了女儿，可谓是肝脑涂地啊。方晴听了这话，心里越加的不爽，看陈默的眼神就跟有深仇大恨似的。
    吃完面到了晚上9点，方晴完全没有回去的意思，方吾北说道：“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方晴渺视地扫了眼坐在她对面的陈默，再立马换上笑容看着方吾北，“你这么快就赶人家走啊？”
    陈默看不下去地起身，敢情只要她在，方晴就不可能先走。得，本来想要借宿一宿的，看来晚上只能在家打地铺了，“方吾北你也一起把我送走吧。”
    方晴对陈默挤出假的可以的笑容说：“小北好不容易空闲下，让他休息吧，我们一起走。”
    三人站在门口，方吾北说要送她们，陈默阻止了，递上“你夫人有命，你还不从”的眼神，挥着手说：“BYEBYE。”
    方晴乘方吾北不注意，在他脸上小酌了一下，然后羞人答答地说：“晚安。”
    陈默和方吾北同时愣住，尤其是方吾北还没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事。以前方晴最过的举动也只是挽手臂，今天怎么就亲上了？
    陈默和方晴刚走进电梯，方晴立马换脸，刚刚羞涩小女人的样子立即遁隐，陈默心想这变脸的速度她是自叹不如。
    方晴的危机感开始作祟，她质问道：“你喜欢方吾北？”
    陈默别过脸，不想回答，也懒得回答。
    “我告诉你，方吾北只可能是我的。”方晴开始宣战，眼里尽是挑衅。
    “如果你爱他，就好好的对待他，在这里警告我有什么用？”
    方晴心里清楚陈默对方吾北而言的意义，搞不好唯一住在方吾北心里的人就是陈默，这个事实她只是不想承认罢了，但并不代表不存在，她知道只要扫除了陈默，她才有可能得到方吾北。
    “离方吾北远点，别死缠着他不放。”方晴摆出一副恶心的表情。
    缠着方吾北？就算放任方吾北绝对的自由，方吾北只要不忙一定会来找她，这点自信她还是有的，“如果你们真心相爱，就没有人抢的走。”
    方晴“哼”了声后，就没再说话，但是杀气十足。在这密封的空间里，陈默哆嗦了一下，若是明天的报纸报道“某女子在电梯里被人杀害”的新闻，她也只能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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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三章 两大克星

    “陈助，这是需要调货的单据，需要你签字。”sam拿着一堆单据过来，看的陈默两眼发晕。
    电脑屏幕上少华发来信息，“陈助，这个月数据对比分析，你看下。”
    陈默回复说：“知道了，辛苦你了。”
    一天的工作量甚大，陈默忙的焦头烂额，累的她站着都能睡着，陈默祈祷老天给她一个田螺姑娘吧，不然就得未老先衰了。
    按照惯例陈默给钟晟送了杯少糖咖啡，钟晟接过咖啡说：“谢谢。”他脸上依旧是冷到无表情，但特别有精神，看着钟晟越工作越起劲的脸，陈默是由心的佩服钟晟的敬业精神。
    钟晟一面签着文件，一面给Alina拨去电话。
    坐在发廊的杨晓怜，正和为她做头发的非主流喜鹊头聊天，聊的是风生水起，喜鹊头人长的虽然寒酸了点，但嘴是特别甜，一个劲的猛夸杨晓怜漂亮，身材特棒，前凸后翘的，夸的杨晓怜飘飘然的都忘记了，理发师的审美异于常人的事实，尤其表现在给人剪头发的时候。
    在杨晓怜和喜鹊头吹嘘吹的正起劲，手机响了，杨晓怜一看号码显示，嘴角露出了一抹坏笑。
    “Alina你好，我是very的钟晟，不知道合并案的事考虑的怎么样了？”钟晟说话的同时手里的笔也没有停过。
    虽说对方开的条件相当优越，但是是杨晓怜辛辛苦苦创建起来的，亲眼看着它从无到有，就像自家孩子一样，她怎么可能傻傻送人，不过就算心里打定了主意，对于钟晟她还是忍不住想逗逗，“还没考虑好。”
    钟晟开始游说，“这是双方互赢的合作，您的品牌在我公司的协助，可以让它发展的更远。”总公司看上的品牌，就算是再难啃的骨头，也得想尽办法拿下，不然不做出点成绩，以后再往上爬，不得落人口舌。
    杨晓怜冷笑了声，不以为然，说这么一堆冠冕堂皇的话，目的就是要吞并她的品牌，什么协助，互赢的鬼话，去哄哄小孩子还行，“如果我不在意是否还能发展的更远呢？”
    钟晟何等精明之人，肯定不会相信对方的说辞，经商之人图的就是名和利，就算你不在乎名好了，总的要图个利吧，不然你创品牌是为了什么？所以对方说出这样的话肯定是对哪个环节不满意，“您是不满意我们开出的条件？”
    杨晓怜从小到大就没缺过钱，肯定不会为钱所动摇，杨晓怜简单回答了句，“当然不是。”
    “我可以让出比之前两倍的利，如果您有兴趣，我可以让美国专业人员先与您详谈。”钟晟拿出了十足的诚意。
    “我已经回国了，以后你可以叫我的中文杨晓怜。”挂了电话，杨晓怜对着镜子拨了拨弄刚刚上色的头发，有种恶作剧得逞的快感。
    钟晟僵了几秒，脑里思考着，杨晓怜？是陈默的朋友杨晓怜吗？还是同名不同人？
    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公司内线。
    “来我办公室。”
    陈默被压在一大推文件里喘不过气来，不禁抱怨，钟晟有话送咖啡过去的时候怎么不说，现在又需要她再跑一趟，陈默一想，这应该是钟晟“老年痴呆症”的遗留问题，生病了嘛，也不能怪他不是。
    陈默敲了下钟晟办公室的门，推门走进去，“钟总你找我？”
    钟晟敲着键盘的手停了下来，抬头看了眼陈默后，继续敲着键盘，“你知道品牌的创始人吗？”
    “不是很清楚。”陈默纳闷，钟晟把她叫进来就是为了问这个，是在考验她对品牌的熟悉程度吗？
    钟晟眉头微微一皱，“杨晓怜是不是有自创品牌？”
    “好像是，不过我没细问过。”陈默如实回答。杨晓怜在美国期间，虽然和陈默没有断过联系，但都只会说些在美国好玩的事以及抱怨美国的实在难以入口的食物，很少会说工作上的事。
    “没事了，你可以出去了。”
    陈默摸不着头脑的退出了钟晟的办公室，就这点事情不会在电话里问吗？她感叹钟晟这病的还不轻。
    下班点还没到，陈默就像是力气被抽空了一样，累的趴在桌子上小睡一会，桌面上的手机响了，陈默睡眼朦胧地拿上电话一看是杨晓怜打来的，突然想起来杨晓怜约了今晚与方吾北一起三人吃饭的事情，于是栗栗危惧地按下通话键。
    杨晓怜的高音惊悚在陈默耳边响起，“我在你公司楼下等了你五分钟了，你竟然还不给我下楼。”对于耐性只有一分钟的她来说，五分钟是何等的漫长。
    陈默连忙收拾下东西飞奔下楼，片刻都不敢耽误。
    陈默走出公司，瞧见了杨晓怜那辆欧陆跑车，那车的颜色是红的够骚包，价钱也是够土豪，怎么着也得七位数吧，就这几天的功夫就弄了这样一辆土豪跑车，陈默想要不要过去抱下杨晓怜的大腿，也让她也小资一下。
    杨晓怜坐在车里，穿着黑皮衣，戴着黑色墨镜，长指甲不停地敲击着方向盘，这是美女配豪车，那场面叫一个壮观。
    陈默上车冲着杨晓怜傻笑，企图蒙混过关。
    杨晓怜一脸黑炭，就差点没把陈默从车里扔出去，“钟晟是专门欺榨员工是不是？都下班五分钟了，还让人加班。”
    陈默心想，相对于加班到白天和黑夜都分不清楚的时候，五分钟那只不过是昙花一现，要是公司上层都像杨晓怜一样的领导，那她的小日子不是悠闲地掐的出蜜来啊。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忘了。”陈默自己犯的错，怎么样也不能让钟晟背黑锅啊。
    “你丫那忘性的脑袋，什么时候把自己都给丢了？”杨晓怜白了一眼，就差没一拳向陈默甩过去。
    “这不还有你看着的吗？丢不了。”陈默忙是给杨晓怜捶肩又捶腿的，拼命讨好，生怕小命有任何差池。
    杨晓怜瞪了陈默一看之后笑了，“一边去，别耽误我开车。”
    见杨晓怜不生气了，陈默是大大的松了口气，便开始问：“为什么会突然想回国?”
    “父命难为，公司的服装设计师缺人，暂时要我填下缺。”杨晓怜叹气。
    一看杨晓怜就不是个听话的主，杨晓怜独立，从不愿被人束缚的个性陈默又不是没有领教过，所以不禁打趣道：“要我把你和乖乖女联系在一起，不如让我相信钟汉良住在我家隔壁，还比较有可能。”
    杨晓怜脸上写着“不想死，就闭嘴。”
    陈默换个方位想，乐呵呵地笑了，她不怕死的幸灾乐祸道：“方吾北要是知道你去他公司上班，还不得抓狂。”
    方吾北生命中的两大克星，一个是陈默，另一个就是杨晓怜，方吾北拿陈默没办法，拿杨晓怜更是没辙，杨晓怜大姐大的个性，方吾北和陈默在她前面都是兜着尿不湿的，还是用一句广告语说的“天才第一步，XX纸尿裤。”中的纸尿裤兜着的。
    “再说一遍。”陈默这熊孩子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竟然敢公然挑衅她。
    “我说是方吾北高兴，就跟见毛主席一样高兴。”陈默的狗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杨晓怜戳戳陈默的头，“你和方吾北怎么样了？”
    杨晓怜一直都坚定的认为，陈默和方吾北那绝对是会手牵手步入婚姻的礼堂的，虽然现在这两人都很没出息的一点动静都没有，看的她是干着急，但是陈默以后的小孩姓方的事实是不会改变。
    “就那样啊，还能怎么样？”陈默耸耸肩，不自觉地低下头。
    “方吾北看起来至少像个男人，你怎么就不下手呢？方吾北也是，你这样的也还是能勉强入得了口的，方吾北怎么也没下文？”杨晓怜的脸又阴了下来，像是在思考“像男人”和“入得了口”的问题。
    在杨晓怜的概念里，男人只分像男人的与不像男人的，能入“像男人”的范围的为数不多，方吾北应该感到欣慰，不过陈默觉得这话是怎么听怎么别扭，要是被方吾北的粉丝听到，杨晓怜还不被臭鸡蛋砸死啊，而杨晓怜说的后面那句陈默就不乐意了，虽然她和杨晓怜比是差了不少，但好歹她也是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想当年在学校的时候，追她的人也是从宿舍门口排到宿舍的第一个床位的，还是有些行情。
    “方吾北已经有女朋友了。”陈默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泛起一闪而过的忧伤。
    “谁？”没想到半路还杀出个程咬金，杨晓怜的脸更加阴了。
    陈默把方晴与她和方吾北的事情说了一遍，说到方晴和她的过节时，杨晓怜开始撇嘴，说到方晴对她敌意十足，在她面前故意偷亲方吾北时，杨晓怜又开始动着她那长指甲开始敲方向盘，说到昨晚方晴的警告时，杨晓怜的反应最大，“陈默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一巴掌抡过去她能把你怎么样？”杨晓怜的霸气又开始外漏了。
    陈默把电影里黑社会大姐大与人干架的场面在脑海里过了遍，发现场面实属血腥，她怎么说也是一文艺小青年，也干出去这么粗暴的事，“不是没你那份霸气吗？”
    “这样的妖精别让她栽倒我手里。”杨晓怜一激动，一脚踩下油门，使上了把汽车当飞机来开的劲，吓得陈默连拉住扶手，拽死了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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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四章 硝烟弥漫

    闷骚的红色欧陆在一家五星级酒店门口停下，陈默看到这气派十足，有钱人撒钱的地方，顿时觉得杨晓怜这大腿必须得抱。
    帅气的男服务生忙着弯腰开车门，杨晓怜没有下车的动作，脑袋里想着方吾北竟然还没到，长指甲再次开始敲方向盘。这方吾北和陈默是一路子的，都习惯当人等吗？杨晓怜不耐烦地打给方吾北。
    “方吾北限你五分钟之内到。”说完杨晓怜挂了电话，也没给方吾北说话的机会。
    陈默见状就知道方吾北是在找死，敢挑战杨晓怜的耐心，是不想留有全尸。
    杨晓怜还在敲，陈默想这长指甲只要不去敲黑板，发出那“吱吱”的让人从心里麻到脚底的声音，敲什么都行。
    几秒后，杨晓怜取下墨镜下车，走进酒店大堂，气场十足的非常有明星范，陈默跟在杨晓怜后面，活脱脱的就像大姐身后的一小随从。
    两人在大堂等了几分钟后，方吾北到了酒店，方晴也跟着来了，看到方晴，陈默也猜到了一向守时的方吾北迟到的原因了。
    方晴挽着方吾北，笑得那叫一个欢快。她身上的黑色裙，陈默之前在杂志上看到过，价钱不菲，看来为了这次的饭局，她也是有够拼。
    杨晓怜小声问陈默，“方吾北旁边那妖精是不是方晴？”
    陈默机械地点点头。
    杨晓怜听闻，两眼发光，捏紧拳头，像是战斗力蓄势待发，随时准备作战，“瞧那没骨头的样一看就是一精。”
    她走过去，伸手勾上了方吾北的肩。杨晓怜身高170，再加上穿着5公分的高跟鞋，勾着方吾北毫无压力。她斜了眼站在方吾北右手边的方晴，“我几年没回国了，不知道国内变化这么大，出门都流行带小保姆了，我记得以前都不是流行带小四小五的吗？”
    方晴听完脸上挂不住，整张脸都是绿的，但迫于在方吾北面前必须保持淑女，也只能装作不计较。陈默估计她在心里已经把杨晓怜捏成碎片了。
    方吾北笑笑，“你这小丫头还是没变，嘴还是那么损。”
    杨晓怜勒紧方吾北的脖子，把手表贴近方吾北的眼睛，“小样我还没和你算账了，你敢给我迟了七分钟，是怎样？大明星都喜欢耍大牌是不是？”
    陈默怕杨晓怜下手不知轻重，方吾北会当场没命，于是拉住杨晓怜急忙救场，“好了，别把方吾北弄没命了，你还得偿命。”
    杨晓怜暧昧的看了陈默一眼，“你们俩夫妻一唱一和的，专欺压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老百姓了。”
    陈默笑了，杨晓怜这是乱用词了不是，手无缚鸡之力怎么用在她这个女汉子身上。
    方吾北也笑了，“夫妻”二字他还是挺爱听的，“这顿饭我请了，算是赔不是。”
    方晴听着就不乐意了，便开始刷存在感，对着方吾北撒娇，语气足以让人酥软到半身不遂，“小北，进去吧，人家腿都站疼了。”
    “你这是人家，陈默可是家人，家人都没发话，你这人家还是晾一边去吧。”杨晓怜对做作的女人本来就很厌烦，眼前还是个厌烦的女人在她面前做作，让她恶心到像是怀孕三个月似的。
    方晴脸上被气的是红一块白一块，按耐不住地讽刺道：“你这不是往自己脸上贴金吗？”
    说完挽着方吾北想走，杨晓怜一把甩开挽在方吾北手臂上的手，“谁往脸上贴金？你从来不照镜子的吗？长得这么寒碜还敢缠人，也不嫌丢人，我要是你，早就去跳黄浦江了。”
    “你这是怎么说话的？”方晴也不是个好惹的主，被人说成这样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眼看这两人要杠上，陈默和方吾北连帮忙打圆场，一人拉一个，虽说陈默不喜欢方晴，但也不能在当众丢脸。
    四人走进电梯，谁也没说话，气氛相当不对劲。陈默扯扯方吾北的衣服，方吾北摇摇头表示他也很无奈。这本来不是三个人欢快的聚聚餐，叙叙旧吗，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女服务生拿着点菜本进来点餐，看见方吾北可是乐坏了，直接往方吾北跟前奔。方吾北有礼貌的对着服务生微笑，伸手接过点菜本递给杨晓怜，杨晓怜直接甩开点菜本，拍着桌子说：“来十瓶茅台。”那豪气和李逵比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陈默一听当场傻眼，乖乖，这是要把白酒当白开水来喝。
    “请问需要点什么菜？服务员杵在那没动，估计没整明白怎么回事。只见过吃饭点菜不点酒的，没见过点酒不点菜的。
    杨晓怜这还有一肚子气没地发，“拿酒去，怎么这么多废话？”
    “我来点菜吧。”方吾北招呼道。
    点完菜，服务员被弄的一愣一愣的出去了，都忘了找方吾北要签名，估计是被杨晓怜的气势吓傻了。
    杨晓怜拿起可以装二两装的酒杯，挑衅地看着方晴，“你丫，敢不敢拼酒？”
    方晴豁出去了，“谁怕谁？”
    “陈默倒酒。”杨晓怜的大姐范又开始显露。她扫了一眼方晴，不相信方晴有多大能耐，要知道她拼酒的时候，在场的三人还在穿着开裆裤撒丫子跑了。
    陈默一愣，还有她的事，像梦游般非常听话地往两个酒杯里各自倒了半杯酒。
    “倒满。”杨晓怜发话。
    陈默被杨晓怜的话吓了一跳，苦闷地看了方吾北一眼，杨晓怜见陈默不动，抢过陈默手里的茅台将酒杯倒满。
    方吾北拉住杨晓怜说：“差不多得了。”
    杨晓怜的倔脾气哪是随便能拉住的，她拿起酒杯一口喝下，指着方晴说：“今天谁拉住我治这妖精，我跟谁没完。”
    方晴不甘示弱，也拿起酒杯一口而尽，然后将酒杯倒过来示威，“谁是妖精？”
    陈默一看，完了，这是壮士断臂的节奏。
    在这硝烟弥漫的斗酒战场里，有无数个战士倒下，又有无数个战士爬起来。这两位侠女是劝也劝不停，拉也拉不住，陈默实在没办法，只能加入战争，来个以毒攻毒，喝死一个算一个。
    然后换方吾北傻眼，没搞懂好端端的劝酒之人，怎么也加入拼酒的行列中？
    陈默被方晴豪迈的酒量灌的坚持不住，跑去厕所猛吐，方吾北见状立马起身想去照顾，方晴一把抓住方吾北，整个人倒在他的怀里，即使是喝的差不多的状态，也得拽住他。
    吐过之后，陈默用冷水扑脸，模糊地看着镜子里红的跟染了色一样的脸，没想明白，不好好的观战，是时候叫她们适可而止，自己是去凑什么热闹？
    从厕所出来，试图努力走直线，但确实有些困难，于是左摇右晃地走着，却撞上了一堵很硬的肉墙，疼的她直摸自己的脑袋。
    钟晟伸手抱住了陈默，生怕她跌掉。本来钟晟是约几个老总在这里吃饭，散场时却在过道上撞见了满身酒味、摇摇晃晃的陈默。
    “喝醉了？”陈默醉后的状态，钟晟算是领教过，这丫头不是要你带她去看星星，就是一个劲地说醉话，反正是不得消停。
    陈默甩甩了头，从模糊的视线里看清了抱着她的人是钟晟，连忙推开他否认，“没有喝醉，我很清醒，我知道你就是冷像冰山，吝啬笑容的钟晟。”
    钟晟无奈地笑了下，这个状态，再喝一杯酒估计就得趴下起不来。
    陈默没有多做停留，绕过钟晟，扶着墙摸索了好几间房，才找到包间。
    方吾北见陈默进来，强制性的从方晴身边起身，连跑几步把陈默搂进了怀里。看了看陈默没事后，也便放了心，可转头瞧着房间里的三人，立即无奈滋长开来。让他照顾一个还可以，三个一起来，怎么招架的住，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钟晟怕陈默出事，便跟在她身后走进包间。
    而后看到房里的一切，开始同情地看着方吾北，“三个人都喝醉了？”
    方吾北一看是钟晟，追陈默的那人，便叹气道：“恩，正在头痛怎么办？”
    杨晓怜抬起偏靠着酒瓶上的头，模糊的视线里看见钟晟，于是乐呵呵地笑了笑，东倒西歪的走了过去，挽住钟晟说：“哟，钟大帅哥也来了，要不要一起喝酒啊？”
    陈默像是来劲了，也热情邀请，“来来来，一起喝，大家不醉不归。”
    方吾北摇了摇头。
    两个清醒的人被三个醉酒的人有节奏的左摇摇右摆摆地摇到酒店门口门，方吾北说：“我送她们仨回去。”
    钟晟见一个人送三个人，实在太为难，他看了眼正黏在方吾北怀里的陈默，再看了眼挽着他不松手的杨晓怜，“我送杨晓怜回去，你送她们俩吧。”
    方吾北琢磨了下，钟晟和杨晓怜都能互相叫出名字，估计也是认识，再加上钟晟是陈默的上司，也不像坏人，应该不会有什么坏心眼，于是便答应了。
    方吾北先送方晴回家，把方晴交给她的父母。至于陈默，因为不想让陈妈看到她这副醉样，然后把她骂的狗血淋头，于是给陈妈打完电话交代后，直接把陈默带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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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五章 风和日丽

    黑色路虎在同样的路上饶了好几圈，钟晟敲了敲忘性的脑袋，刚刚和方吾北分开的时候忘记问杨晓怜的住处，而醉的手舞足蹈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杨晓怜连身在何处都不知道，更别说自己的家了，钟晟没想明白，向来冷静的他，怎么就这么冲动的趟了杨晓怜这摊浑水？
    钟晟依旧漫无目的的开着车，还没想到要去哪里，毕竟只和杨晓怜见过两面，完全不熟，带她去酒店，怕被这女汉子说成非礼，带她回家，好像不是很妥，钟晟抓了抓头发，难题何解？
    本来杨晓怜胃里酒精作祟的就想吐，再加上在车还绕来绕去，就更加想吐。她敲打着车窗嚷嚷：“我要下车，我要下车。”
    钟晟见状准备快速靠边停车，但车还没停下，杨晓怜就用手抠车门，钟晟见这不怕死的女人就要把车门打开，连忙一把抓住她，杨晓怜试图甩开抓着她胳膊的手，但对方力气太大甩不开，杨晓怜恶心难忍，直接吐了。这下倒好，钟晟身上，杨晓怜身上，座位上无一幸免。
    “你这女人。”钟晟低怒了声，没有半点犹豫直接把车开回了家。
    钟晟好不容易才把杨晓怜扶进了门，所谓是工程巨大。若杨晓怜安安静静，倒是轻而易举，偏偏这女人喝酒后喜欢撒泼，硬是没法让他好好扶，和陈默算是如出一辙，难怪会成为闺蜜，不然别人怎么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了。
    “去看烟花好不好？”杨晓怜勾上钟晟的脖子，开始胡言乱语。
    相比于白天的杨晓怜，此时卸下了女汉子的霸气，倒像个天真的小孩，平添了几许可爱。
    “好好好，洗完澡就去看烟花。”钟晟耐心地哄着。
    钟晟瞧着臭气熏天的两人，犹豫着要不要等杨晓怜稍微清醒些后，让她自己去清理，但现在这个情形，估计不到后半夜她是醒不了，而他俩身上的味道实在让人受不了，于是只能迫于无奈的把杨晓怜扶进了洗手间。
    钟晟把浴缸的水放满，撒了些沐浴露，费劲地脱掉杨晓怜身上的脏衣服，然后搀扶着杨晓怜，轻轻地把她放进浴缸里。
    杨晓怜在浴缸里动来动去，撒丫子地玩，钟晟怕杨晓怜会一头栽进水里或是跑出来磕伤自己，只能无奈的快速换上干净的衣服，也来不及清洗就跑去浴缸边看着杨晓怜。
    洗完澡，给杨晓怜换上了他的睡衣，准备搀着杨晓怜去床上睡觉，可杨晓怜甩开他，跑出阳台闹着要看烟花，钟晟没办法，只能强行把杨晓怜抱去床上。
    杨晓怜哪能安分，在床上吵着闹着要起来，钟晟眉头紧锁，拿这疯女人没辙，索性直接上床睡在她的左边，伸手压住这个乱动的人。
    这招还是有些效果，至少能制止杨晓怜从床上跳下去。杨晓怜折腾了一会，也折腾累了，好不容易安静下来。
    钟晟见杨晓怜没再吵闹松了口气，下床，准备了些浓茶和醒酒药，让杨晓怜服下，以免她醉酒难受。
    钟晟看着熟睡的杨晓怜想起了陈默，不知道那丫头现在怎么样了？
    出租车里，方吾北握着陈默手帮她捏虎穴，好让她好受点。而陈默则是很不安分的在车里闹腾，闹的方吾北的耳朵“嗡嗡嗡”直响，司机师傅一看这阵仗就知道喝了不少，怕她吐到车里，连忙加速踩油门。
    陈默拍着方吾北说：“我要吐。”
    师傅吓得一脚踩了刹车，转过头哀求地看着方吾北，“别让这小妹子吐车上。”
    方吾北被师傅弄的不好意思，只好扶着陈默下了车。
    还没有找到厕所，陈默就蹲在地上吐得稀里哗啦，方吾北买了瓶水，拍打着她的背，拧开瓶盖让她漱口。
    陈默擦了擦嘴，起身，伸手摸着方吾北的脸，半醉半醒地问：“为什么你明明离我这么近，我却感觉你隔得那么远？”
    她知道自己没有很洒脱，很多时候，其实是放不下。她比任何人都要敏感，但也只能借着酒说出清醒时不会说出的话。
    方吾北愕然，没想到陈默会有这样的感觉。陈默从小的生长环境就注定了她会缺乏安全感，而对于单身家庭的孩子来说安全感这东西便是稀有之物，极其匮乏，所以方吾北从来都是尽可能呵护着她，弥补她没有的遗憾，但现在的她好像又陷入了“只有一个人的”迷雾里。
    “只要你需要，我会一直在你伸手就能触及到的地方。”方吾北握住了陈默的手，想给她依靠。
    陈默眯着眼睛看着方吾北，“你的世界已经人潮拥挤，好像连入口都被堵得水泄不通了。”
    方吾北习惯性地摸摸陈默的头，拿着陈默的手放在左边胸口上，“这个地方永远为一个人空着。”
    陈默惆怅地笑笑，“是啊，她很幸运。”
    方吾北刚想开口，但又顿了顿，最后还是决定把话收回去，为什么他身边的人都看出他很帅，唯有陈默这个傻瓜看不出来呢？他苦笑了下，心口不一的说了句：“住在你心里的那个人，也很幸运。”
    幸运的人往往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幸运，就像方吾北，在她心里幸运了十几年，却不知道他是幸运的，陈默很想告诉方吾北，“当她交付感情时，如果那个人不是你，一切都没有了意义。”
    她低了下头，顺着方吾北的话问：“如果那个人不爱我呢？”
    “如果你想努力去追，我会帮你把他死死的扣着，不让别的女人靠近，如果你觉得累了，我会陪你慢慢变老，等老了我们再一起去养老院，直到我们死去。”能和陈默一起老去，是他脑里一直都存在的情景。多么美好的憧憬，如果一切都不是如果，该有多好。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她一定不要比方吾北先死，因为她怕方吾北一个人在这世界上没有人陪会很孤单，她笑着说：“死后我们一定不能葬在一起，因为喜欢你的粉丝肯定会把我的坟墓挖掉。”
    “那就一起撒向大海，也很豪迈。”方吾北看着陈默，她泛红的脸，在霓虹灯的照射下，更加迷人，这样的陈默很美，真的很美。
    “好，一言为定。”陈默伸出小拇指，方吾北笑笑，伸手勾上了她的小拇指。
    虽然陈默脑袋已处于半清醒的状态，但是走起路来还是摇摇晃晃的，方吾北蹲下身，背起了她。
    在陈默的印象中，方吾北最后一次背她已经很遥远的事了，遥远到几乎都快想不起了。窝在方吾北的背上，陈默的心像是有了归属的安定。
    “方吾北，我们来唱歌吧。”陈默提议。
    方吾北皱了下眉，这丫头喝的半梦半醒了还有力气唱歌？“唱什么？”
    “我的手机铃声。”陈默说完便开始大声唱起来：“等待风和日丽的天气，爱从海底缓慢的升起，唯一未知的秘密握在手心里。从此风和日丽的大地，故事会永远进行下去，呼吸竟显得多余，交换旧记忆。等待风和日丽的天气，爱从海底缓慢的升起，唯一未知的秘密就是我爱你，就是我爱你。”
    方吾北不解，“为什么那么喜欢钟汉良？”
    “因为你很像他。”陈默脱口而出。是的，因为很像，所以要一起爱着，就像这首歌写的“等待风和日丽的天气”，就如方吾北在她心中留下的风和日丽的故事一样，两者都是美好。
    在结实的背上找到安全感的陈默迷糊地睡着了。方吾北开了房门，轻手轻脚的把她放在床上，拿着热毛巾帮她擦脸。陈默熟睡的样子，方吾北也见了很多次，但是还是百看不厌。他忍不住轻轻亲了下陈默的额头，会心地笑了。
    陈默做了一个梦，在梦里方吾北对她说：“知道我为什么不会爱你吗？”
    陈默很不解地问：“为什么”
    “因为不想失去，所以不能拥有，因为想你一直都在，所以不能爱你。”
    后半夜陈默几乎每隔十分钟不到就得去厕所吐一次，期初还有点东西吐，后来全吐的黄疸水，胃闹情绪的痛，痛的她都快掉眼泪了。而陈默每起来一次，方吾北也会跟着起来照顾她，陈默想这是把方吾北折腾的够呛。
    早晨陈默起床，她揉了揉疼的就跟快裂开了似的脑袋，后悔昨晚为什么要喝那么多酒。这轰炸似的脑袋完全是自作孽不可活的下场。
    方吾北很早就起床了，准确地说是一晚上基本上没怎么睡，折腾的也没了睡意，索性就起来为陈默煮些小米粥垫垫胃。
    陈默看见放在桌上热腾腾的小米粥，虽然胃还在想她发着警告，但是心还是挺温暖。
    “你不能拥有？”陈默喝着小米粥，看了眼方吾北。
    方吾北被弄得莫名其妙，“什么不能拥有？”
    “因为不想失去。”
    方吾北笑着摇摇头，估计这孩子是被昨天的酒喝傻了，现在还没有缓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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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六章 清算

    陈默浑身乏力的走进公司，她感觉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的，都是昨天的茅台闹的，这宿醉的感觉真不是一般的难受，她啪啪脸，叫自己打气精神。
    陈默坐在办公椅上，拿起镜子看见自己脸色苍白，即使盖上化妆品，也掩饰不住那份憔悴，她估摸着杨晓怜可能也好不到哪里去，于是掏出电话打给杨晓怜，问问那女人怎么样了？
    一直拨到第二通时，杨晓怜的电话才被接起。
    “头痛不痛？”陈默关心地问。
    还在睡梦里的杨晓怜听到电话响眼睛都懒得睁开地接起，她没力气地揉揉脑袋，“丫的，能不痛吗？”
    这丫头还知道痛了，要不是昨天把茅台当水喝，不把人民群众的钱当钱，能痛吗？“下次喝酒别这么猛了，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何必呢？”陈默听着从嘴里说出的话，怎么觉得像是在说自己呢？
    “要不是那妖精，我能受这罪？”杨晓怜说起方晴就是一肚子的火，她脑袋的疼痛，会让方晴如数偿还的，杨晓怜握紧拳头拍了一下床，她还不相信治不了那妖精。
    说起那妖精杨晓怜倒是想起来了，她今天还得去方吾北公司上班，于是情不愿地睁开眼睛，却发现四周是陌生的环境，杨晓怜下意识地掀开被子看看自己的衣服，身上的衣服被换成了男人的睡衣，立马对着电话吼：“陈默你丫的，我是在哪里？”
    陈默被杨晓怜的高音吓到，条件反射地把手机拉开，与耳朵保持安全距离，以免再被误伤，“喝傻了吧，自己在哪里都不知道？”
    杨晓怜压制自己的情绪，保持冷静的开始搜索昨晚零散的记忆，可怎么都拼不到一块，杨晓怜压低声音问：“昨天喝醉后谁送的我？”
    “听方吾北说是钟晟。”陈默如实回答。
    挂了电话，杨晓怜脸上的青筋都快爆裂了，咬牙切齿的从床上起来，眼睛瞟到了床旁边的桌子上的蜂蜜柠檬汁，下面还压着一张小纸条，纸条上写着：“把它喝了，能减缓恶心。”下面的落款人是钟晟。
    杨晓怜瞪着钟晟这两个字气地直抖，她对着纸条大喊：“钟晟你大爷的，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杨晓怜打电话来让陈默去公司楼下接她，陈默看着杨晓怜怒火中烧的样子，嘴里念叨着“钟晟”的名字，就知道钟晟哪得罪杨晓怜了。
    杨晓怜对陈默说：“我不发话，谁都别进来。”然后就冲进钟晟的办公室把门使劲一关，那声音叫一个响亮，在杨晓怜关门的那刻，陈默开始后悔把杨晓怜接上来了，并且在心里为钟晟烧香祈祷能活着出来。
    办公室里开始议论刚刚的事，各个版本，众说纷纭。
    Min拿着笔头戳了戳Life，“那女的应该爱钟总爱的要死，但又无计可施，只能想到这个烂办法直接把钟总带走，并向人宣告钟总是她的。”
    Life若有所思地摇摇头，“我看那女的八成是钟总的秘密情人，只是一不小心怀孕了，要求钟总结婚，但钟总不肯，这不才闹到办公室来了。”
    Min表示同意地点头，“这个说法靠谱。”
    陈默听着都想给跪了，这么丰富的想象力，不去当作家简直是浪费。
    钟晟办公室里，**味开始蔓延。
    杨晓怜重重地拍了下桌子，双手叉腰，火冒三丈怒视钟晟，那眼神像是钟晟欠她五百万似的，“说，有什么目的？”
    钟晟看见横冲直撞的杨晓怜摔门而入，也猜到了个她大概是为了什么事，“杨小姐所谓何事的目的？”
    杨晓怜定了定神，很好，和她装白目还嫩了点，她卖傻的时候，你丫的还没出生了，“好，其他的事暂且不谈，我只问你，我身上的衣服是不是你换的？”
    “是。”钟晟没有否认，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
    杨晓怜脸部开始抽筋，回答的真爽快，杨晓怜真想把钟晟狠狠踩在脚下，“那我不是全部被你看光了？”
    钟晟没有说话，两手一摊，脸上的表情已经给了杨晓怜肯定的答案。
    “钟晟你这个大尾巴狼，你趁我喝醉把我带去你家，乘机揩油，简直就是卑鄙，下流，无耻。”如果眼神可以杀人，估计钟晟现在已无全尸。
    钟晟双手盘在胸前，挑着眉问：“你吐了一身，你让我怎么办？”顿了会，钟晟从上到下在杨晓怜身上扫了一遍，“我对平胸的女人不感兴趣。”
    钟晟火上浇油的技术真不是一点两点，弄得杨晓怜现在是火力全开，战斗力破表，敢说她平胸，是眼睛瞎了还是有眼无珠，有眼睛的人看一眼就知道是C以上好吗？这回钟晟这梁子可结大了。
    “昨晚我在那里喝酒，你就刚好在那里出现，而且非常巧合的把我带回家，让人不得不怀疑你的动机不纯啊，钟总城府很深啊。”杨晓怜知道这么磨嘴皮子戳不到钟晟的要害，因此拼命抑制怒火，换了个方式清算。
    钟晟似笑非笑地看着杨晓怜，“你觉得我的动机是什么？”
    杨晓怜瞪着钟晟，“你不就是想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得到。”
    钟晟微微皱眉，的创始人并非同名不同人，真的是眼前这个女人。
    杨晓怜讥笑，“都懒得狡辩了是吗？我告诉你，你的阴谋不可能得逞，你也给我仔细听清楚，如果昨天晚上真的发生了什么，那是我自己自认倒霉，我绝对不会因为这个而屈服于你。”杨晓怜说完转身走了，她不想再看到钟晟那副嘴脸，她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被玩弄。
    钟晟目视杨晓怜的背影，这女人年纪轻轻的就自创了品牌，并不只是表象的那么聒噪，钟晟对杨晓怜开始改变了之前的偏见。至于杨晓怜对他的误会，以他对杨晓怜的初步了解，他说的越多也只会当成极力的狡辩，所以多说无益，干脆闭嘴。
    陈默在身后叫杨晓怜，杨晓怜当没听见的，直冲冲地走了，陈默知道杨晓怜是真的气到极限了。
    红色欧陆一路狂飙，一直在银河演艺公司才停下来，杨晓怜怒气没地方发泄，整个人快憋疯了。
    Jack见到杨晓怜笑的跟花儿一样，连忙过去帮杨晓怜捏肩膀，“哟哟哟，我的小莲花，谁把你惹成这样了？”
    Jack是方晴的上司，也是位很有名的服装设计师，他和杨晓怜在美国留学时认识的，刚开始杨晓怜对这个妖男极其有偏见，甚至可以说是厌恶的地步，处处都针对他，可后来杨晓怜因为醉酒，Jack救了她一次，此后杨晓怜便开始对Jack慢慢放下偏见，后来越是了解，就越觉得这娘炮又毒舌的男人，其实人很好，心地也很善良，妖只不过是他包装自己的一种方式。
    “J，我遇到了一个非常可耻的人，他既然敢利用我。”杨晓怜开始吐苦水。
    “是哪个杀千刀的，我灭了他去。”
    Jack现在这份工作也是杨晓怜通过父亲的关系介绍的，他梦想也是从这里开始起航的，所以对杨晓怜存有感激，再加上他非常欣赏杨晓怜敢爱敢恨，直来直往的爽快劲，就更加贴杨晓怜，也很宠她。
    “他大爷的，统统给我灭了。”杨晓怜扑倒在Jack怀里，看到这个男闺蜜就宛如看到了在美国的日子，因为有他在，所以杨晓怜的孤单，不快都被人分担了一半。
    Jack看到杨晓怜这样，比有人欺负他还难受，要是让他看见那杀千刀的，必将其捏成肉饼。
    方晴这时撞枪口的找Jack敲定衣领的细节，杨晓怜看到她，脸立马阴沉下来，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要不是方晴，钟晟能有这么好的机会乘虚而入吗？
    “小狐狸，你也在了。”杨晓怜一脸讽刺地看着方晴，正愁怒气没地发了。
    方晴看见杨晓怜愣了几分钟，没想到她也认识Jack，“谁是狐狸，你有病吧。”
    Jack怎能容忍有人骂杨晓怜，对着方晴摆出上级的架势，用习惯性的兰花指指着方晴，“怎么说话的？方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目中无人了，杨晓怜以后是这么的服装设计师，你放尊重点。”
    杨晓怜给Jack一个赞许的眼神，杨晓怜觉得Jack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男人过。
    方晴这下就更加呆滞了，没想到杨晓怜不光认识Jack，还是这里的设计师。
    方晴气鼓鼓的走后，杨晓怜一把挽过Jack的脖子夸奖道：“J，你刚刚真像个男人，好样的。”
    Jack晃晃头得意了下，但又马上阴下脸，“这话怎么到你嘴里就从蛋糕变成屎了呢？瞎啊，我本来就一活鲜鲜的大男人。对了，你认识方晴啊？”
    杨晓怜撇撇嘴，怪自己运气不好，“甭提了，和那可耻的人一路货色。”
    杨晓怜也是纳闷，怎么回趟国认识的都是这么些人中极品呢？简直就是背到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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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七章 误会解开

    手边还有忙不完的事，但陈默根本没心思做，一直对着手机发呆，不知道杨晓怜气消了没有，陈默自责要不是她杨晓怜不会去找方晴拼酒，也不会有后续闹办公室的事，虽然她不知道杨晓怜和钟晟之间发生了什么，可从杨晓怜的态度上看，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办公桌面的电话响了，陈默一怔，接起电话。
    “来我办公室。”钟晟连打了几个喷嚏，他不禁揉了揉鼻子。
    听到钟晟打喷嚏的声音，陈默心想肯定是被杨晓怜骂的。
    站在钟晟的办公室门口，踌躇了半天，也没敢推门，上午杨晓怜来闹过，下午钟晟就叫她进去，这不明摆着是要找她撒气，得，也只能自认倒霉，谁让事情都是她惹出来的。
    “钟总什么事？”陈默低着头玩着手指，也没抬头看钟晟，就等着他发泄。
    钟晟瞧见陈默的样子，嘴角微微隆起了笑容，“总部见习的事考虑的怎么样了？”
    陈默吐了口气，原来是为见习的事，不是为撒气来的，说实话见习的事陈默压根就没把它当回事，所以根本就谈不上考虑的问题，可上次婉拒的理由都被打回，这次要说些什么冠冕堂皇的话比较得体呢？陈默抬起头，赔上笑容，试探着说：“我妈觉得我去那么远的地方不合适，她老人家是寸步也离不开我。”
    陈默真的很佩服自己的脑袋，像猪一样不好使，老妈都搬出来了，编了半天的理由还没有一丁点说服力。
    “人选可能在下个月就会定下来，你想好了吗？”钟晟凝视着陈默，像是在等待她更改决定。
    “恩恩恩，想好了。”陈默点头跟打拨浪鼓似的。
    “好吧，没事了。”既然陈默已经下定决心不去了，他也不好再勉强。
    陈默向钟晟点了下头后出去了。
    钟晟看着陈默的背影，嘴角泛起了笑容。
    陈默回到家看见老妈正盘起二郎腿，优哉游哉地看娱乐新闻，嘴里还念念有词：“这么漂亮的一姑娘竟然去做别人的小三，真是不地道。”
    陈默挺疑惑，以前也没见老妈对娱乐新闻感兴趣啊，之前她说明星八卦的时候，老妈还振振有词地说：“整天看些投机倒把的东西，也不干点实事。”陈默很想纠正老妈成语用错地方，但看着老妈那张脸，就愣是不敢吭声。
    “来来来，看看我们家小北，在电视里多帅啊。”陈妈招呼了声，陈默以为老太太见她回来变热情了，可老妈说话的同时眼睛也没离开过方吾北那张小脸。
    “老太太，怎么也没见你夸过我呢？”陈默不乐意了，方吾北是老太太家的，她就是一外人。
    “夸你什么？夸你这么大个人了还找不到对象？”陈妈转过头看了陈默一眼后，马上又盯上了电视，陈妈的眼神也是从鄙视到欢喜，陈默开始怀疑老太太是不是她的亲妈？对待方吾北和她的落差怎么就这么大呢？
    听到老妈的回答，陈默闷头骂自己就是找抽型的，老太太好端端的看电视，她去招惹人家干吗，这不栽倒自己手里了不是。
    门铃响，陈默跑去开门，一看是杨晓怜，维持着呆滞的表情愣在门口，一分钟后依旧坚挺的保持着。
    杨晓怜看到陈默的表情笑出了声，摸摸她的脸说：“傻了吧。”
    陈妈见杨晓怜来了，连忙迎了上来，笑盈盈地拉着杨晓怜嘘寒问暖的，和刚刚比简直是判若两人，陈默想，得，在老太太眼里谁都是亲生的，就她是抱回来的。
    “陈妈，好久没见您了，真的想死我了。”杨晓怜撒娇地抱住了陈妈，完全没了女汉子的气息。也许杨晓怜因为很小就没有母亲的缘故，她看到陈妈就非常的亲切，像是自己的妈妈换了种方式在她面前的感觉。
    杨晓怜把手上提的大包小包统统塞给陈默，然后笑嘻嘻地挽着陈妈叙旧去了。
    杨晓怜像拜年似的塞的东西真不少，大多是***，东西多得都可以开店了，陈默长这么大也没见过这么送东西的，她眼睛一瞄，竟然还有太太口服液，顿时觉得杨晓怜真会买东西，老太太现在不正是需要这个，把心静一静，她的耳根子也能清静清静。
    吃饭的时候，陈妈抱怨杨晓怜不提前打招呼，都没准备菜。
    杨晓怜说：“菜已经够多了，再说陈妈烧的菜是无人能及的好吃。”
    陈妈听这话可乐坏了，笑的嘴巴都合不拢，“就你的嘴甜。”
    陈默倒是没吃几口饭，眼睛时不时的瞟下杨晓怜。
    杨晓怜被瞟的全身不自在，夹了块鱼放进陈默碗里，“不好好吃饭，你看什么？”
    陈妈横了眼陈默，对杨晓怜说：“别理她，整天都是神叨叨的。”然后又开始了唠叨模式，“小怜，你找男朋友了吗？你也多帮我劝劝小默，多大个人也不找对象，还结不结婚的？”
    陈默听着她背都能背出来的话，真想把太太口服液塞进老太太的嘴里。
    晚上杨晓怜要走，陈默把杨晓怜送到楼下，杨晓怜打开车门准备上车，陈默开口：“时间还早，不然我们走走吧。”
    杨晓怜回头看了陈默一眼，然后关上了车门。
    两人走在路上，陈默看见微红的霓虹灯洒在杨晓怜的脸上，真是一番让人挪不开眼的美景。
    “不生气啦？”陈默小心翼翼地问。
    “我若是生气还会过来吗？”杨晓怜递上“不要这么白目”的眼神。
    陈默抿嘴一笑，杨晓怜的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只要不超过她的底线，绝不记仇，这样直爽率真的女孩，谁会不喜欢呢？
    “你和钟晟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早上的事陈默现在还没想明白。
    “不要在我面前提起这个人。”不提钟晟还好，一提他杨晓怜全身都上火，她把脚步的小石子猛的一脚踢的老远，像是在踢开钟晟一样。
    陈默心想这两人之间的事还不小，可是钟晟平日里待人一般都是客客气气的，挺有绅士风度的，不像是会惹事的主啊，怎么就把杨晓怜气成这样呢？
    陈默继续不怕死地打破砂锅问到底，“他是不是哪里得罪你了？”
    杨晓怜瞪了陈默一眼，这死丫头就是一好奇宝宝，“何止是得罪，直接是侵犯了。”
    侵犯？这词未免也用的太严重了点，谁都有可能干出不入流的事，唯独钟晟是不可能会干出这事的人，陈默狐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杨晓怜拍了下陈默的头，“误会你个大头鬼，你是因为钟晟是你上司又是个帅哥，在权势和美貌两者的淫威下，不惜和我作对，也要帮那可耻的人说话。”
    陈默立马换上比花儿还灿烂的笑容，“哪能啊，你可是我心中的女神，我只是觉得钟晟不像这样的人。”
    “他不像？他哪里不像？我看他像的很，那可耻的人竟然脱我的衣服。”杨晓怜切齿痛恨，恨不得冲到钟晟家，直接把他解决了。
    陈默听的目瞪口呆，要让不近女色的人贪图美色，那得是多倾国倾城的美貌啊，不禁感叹：“杨晓怜你太倾国倾城了，钟晟才会情不自禁的贪图美色啊。”
    杨晓怜狠狠地一眼扫了过去，一字一句地说：“你再说一遍。”
    杨晓怜的杀气，陈默哪抵御得了，于是马上改口，“我是想说英雄难过美人关。”陈默顿了顿，这句话好像也没好到哪里去。
    “如果只是单纯的贪图我的美色，那他充其量也就是眼光好的色狼，关键是那厮想通过这个威胁我，来达到吞并的目的。”
    陈默这下可是听糊涂了，“和你有什么关系？”
    杨晓怜白了陈默一眼，“是我的自创品牌。”
    陈默一听，嘴巴惊讶的成了一个圆形，“原来你就是的品牌创始人，那我和钟晟还忙活了半天。”陈默想了想，事情不对啊，“钟晟并不知道你是的创始人，何来威胁之说？”
    杨晓怜听到这话蒙住了，“他不知道？”
    陈默点点头，“之前钟晟有向我问过你是不是的创始人？那时候我还并不知道，后来我接触到了的案子，我和钟晟都是一头雾水，为什么开出这么优厚的条件，对象还是不满意，后来钟晟让人去查，但去调查的人还没给回应啊。”
    杨晓怜刚才生气的的脸垮了下来，按照陈默的说法，钟晟是被她冤枉了，那为什么她跑去闹的时候钟晟不向她解释？这事解释清楚不就完了。
    “都怪方吾北。”杨晓怜开始转向矛头。
    陈默被这句话愣了半天，硬是没想明白过来这关方吾北什么事？“怎么又怪到方吾北头上了。”
    杨晓怜心想，方吾北就是陈默的一宝贝，说方吾北一点不是就护着他，“我问你是不是方吾北把方晴带来的？”
    陈默点点头。
    “是不是方吾北把我交给钟晟的？”
    陈默点点头。
    “这不就结了，都是方吾北的错。”
    陈默不解地看了杨晓怜一眼，这神一般的逻辑，正常人是跟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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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八章 闹心的理念

    杨晓怜做了早饭带到公司给Jack，Jack看到早餐感动的就差一把鼻涕一把泪了，“小怜怜你可真有心啊，怎么知道人家最爱吃你做的东东？”说完撒娇地靠在杨晓怜身上。
    杨晓怜一把推开Jack，“一大早的别这么恶心，快点吃吧，别凉了。”
    Jack一边吃一边夸奖杨晓怜，“是怎么做出如此美味的东西？你不做设计师改做厨师，估计比现在赚得多，每天都得抱着人民币笑了。”
    杨晓怜听着笑出了声，又不是第一次吃她做的饭，偏偏Jack每次吃都像从来没吃过一样猛夸她，这Jack嘴不损的话还是蛮可爱的。
    “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你以为嘴是马桶啊，说堵就能堵的。”
    Jack这例子举得，搞得好像他现在不是在吃饭一样。杨晓怜想到马桶里的东西，再看着Jack说着让人没食欲的话，嘴里还吃特别香，着实佩服Jack的从容淡定。
    杨晓怜开了瓶水递给Jack，“说正事，上次跟你说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Jack做了个OK的手势，“你交代的事情我能不上心吗？都办妥了，今天方晴就去你那。”
    杨晓怜握紧拳头笑了，那妖精终于栽倒她手里。
    Jack不明白，“方晴是哪得罪你这朵可爱的小莲花了？”
    方晴依着周总监做靠山谁也不甩，Jack早已看不惯方晴的张扬跋扈，目中无人，但没道理会惹到没见过几次面的杨晓怜啊。
    “那妖精动我倒也无所谓，但是敢动我身边的人就是找抽。”方晴敢和陈默作对，就是向她宣战。
    Jack看着杨晓怜，她因为没有了母亲，感情对她来说尤为重要，谁要是以真诚待她，她必将以双倍奉还，难怪她会看方晴不顺眼，原来是欺负到了她重视的人。Jack能想象方晴以后的日子会有多悲惨。
    杨晓怜坐在办公室看见方晴进来，嘴嫌弃的一撇，指了指桌上放的图纸，“这款衣服最后的定型你去跟踪一下，顺便给我买杯绿茶，记住要热的。”
    方晴拿过图纸心里非常不满，当知道要被调到杨晓怜手下时，她第一时间去找姑妈表示强烈的抗议，可谁知道杨晓怜的老爸是公司最大的股东，连姑妈都治不了她。没办法谁让杨晓怜的靠山比她强大，虽说不满但也只能照杨晓怜的吩咐去做。
    方晴走在办公室门口还未出去，杨晓怜说：“哦，对了，绿茶不要楼下那家，要西城麦果店的。”
    方晴气得脸都绿了，西城离公司开车都得一个小时。方晴跺了一下脚，杨晓怜都是为了陈默那贱女人瞎整她，她非得要追到方吾北，让陈默的心彻底撕碎。
    杨晓怜看到方晴那绿的脸，内心暗爽到不行，小妖精终于治到你了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嚣张。
    杨晓怜哼着小曲给陈默发了条短信，“妖精在我手下做事了，以后看姐姐我怎么帮你教训她，你就偷着乐吧。”
    发完短信后杨晓怜拿着手机愣了会，是她误会钟晟总得给他道个歉才对，她也是敢作敢当的人，是她的错就得承认错误。
    拨通了钟晟的电话，响了好几声才接。
    “我是杨晓怜，陈默都把事情告诉我了，那天是我误会你，不好意思。”
    “没关系，我不在意。”
    杨晓怜想起她撒泼的那天钟晟很绅士的接下她口无遮拦的气话，任由她撒泼，觉得还是挺对不住的。
    “不管你在不在意，这件事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
    钟晟听着真不像杨晓怜会说出来的话，有些怀疑电话那头的人是否真是杨晓怜，“你非要道歉我接受。”
    “谢谢。”
    杨晓怜刚准备挂电话时，钟晟说：“关于并购的事，我们可不可以当面谈谈？”
    杨晓怜翻白眼，钟晟对并购的事还不死心呢？“不好意思，我这段时间要接几个case，可能有些忙，等我不忙的时候再联系你吧。”杨晓怜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后便挂了电话。
    陈默看到短信回复道：“世上只有姐姐好啊，不过还是别把那姑娘整的太狠，不然方吾北肯定会心疼。”
    陈默发完短信后看着公司闹心的理念抓狂，公司真是有钱烧得慌，请了外界所谓的专业人士在公司大力推广“打造千万资产，双方合力共赢”的理念，这口号是叫的响亮，实质上就是几个人动动嘴皮向公司人员培训怎么推动理念，然后到各个高级酒店邀请客户，供吃供喝，伺候的像皇上一样后，再向客户灌输品牌效应及品牌带来的超额效益。
    陈默长吁短叹，几个小时的培训也就算了，偏偏为了让客户有宾至如归的感觉，还得在客户吃饭的时候，公司人员浓妆艳抹的在搭建的舞台上搔首弄姿，陈默想为了公司这洗脑的理念，是否还得卖笑追欢？或者是拿个纱巾遮住半张脸，然后略带羞涩对台下的看客说：“小女子卖艺不卖身。”
    公司也是够折腾，非得把人整趴下了才甘心。台上培训员骗鬼的话，陈默坐在台下根本没兴趣听，索性拿起手机刷微博。
    习惯性地打开方吾北的微博，那家伙依旧懒的要命的三个月都发不到一条微博，方吾北对于他的懒惰是这样矫情的解释的，“对待写微博就像写140个字作文，既要有水准，又要带给大家正能量，甚是难写啊。”
    而打开方晴的微博，全是自以为美美的自拍照，每张自拍照上面都会配上一段让人的胃翻江倒海的文字，“我和我最亲爱的去吃我最爱的红豆冰，看着他吃着红豆冰的样子，我觉得好幸福，这就叫最爱配最爱。”还有段更恶心的话，“我真的好想在我最亲爱的怀里慢慢融化。”陈默对着手机翻白眼，不禁感慨出声，“你是块冰还是冰箱里的污垢，就你那一个大活人，十个太阳都融化不了啊。”
    旁边的Min推了推陈默，“你知道公司要调来一位总经理吗？”
    陈默刷微博的手停了下来，狐疑地看着Min，“公司不是有钟总了吗？怎么又调来一位？”
    Min撇了撇嘴，嫌弃的看了陈默一眼，她好歹也是个总助啊，怎么消息这么不灵通呢？“听说是为了中国片区副总裁一职，新贵对老城，将是一场杀人不见血的战争，以后有好戏看了。”Min说完一脸兴奋，像是中了头彩一样。
    “钟总上任副总裁不是有十拿九稳了吗？怎么又冒出个新贵与之抢位？”上层领导的思想真不是一般人能摸透的。
    Min想了想，“应该是钟总手上的几个案子都没有做出出色的成绩，总部领导可能是想让新贵激发钟总的潜能，说白了就是示威。”
    “总部做事太绝了。”陈默开始同情钟晟，他手上的几个案子确实有些棘手，尤其是的并购案，拖延的时间有些长了，总部用这种方式是给钟晟压力，钟晟这下就得头痛了。
    Min指了指培训员说：“听说这个推广理念也是新贵整出来的，这新官上任第一把火就烧到这了，可怜是我们这些小老百姓了。”
    原来让她们卖弄风骚，外加每天受几个小时折磨的人就是这位新贵啊，顿时陈默对这位新贵的印象直接降到负值。
    好不容易挨到培训会结束，陈默伸了伸懒腰，活动了下脖子，坐的是腰酸背痛。
    陈默走到茶水间冲杯咖啡提提神，不然等下上班肯定没精神。钟晟走过来也冲了杯咖啡，对着陈默说：“谢谢。”
    陈默捎了捎头，没明白平白无故的道谢，“谢什么？”
    “杨晓怜打电话来说了，谢谢。”
    钟晟指的是她跟杨晓怜解释的事，其实也就是举手之劳，看着钟晟被冤枉，她也不能坐视不管嘛，“不用谢，这事解释清楚就好了。”顿了会，陈默试探地问：“公司新降的总经理对你造成的威胁程度大吗？”
    钟晟喝了口咖啡，一脸的不在意，“我欢迎良性竞争，有压力才会有动力。”
    “但总部就这样空降一个人过来，对你不太公平。”本来快要到嘴里的一块肉，被别人抢走了一半，这种感觉实在是不好受。
    钟晟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淡的让人不易察觉的笑容，“这世上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公平可言，你好好的工作，盯紧案子，其他的事暂且不用管。”
    “可是……”
    钟晟放下咖啡，打断陈默的话，“还是你泡的比较好喝。”
    陈默凝视着钟晟的背影，对于一位这么年轻的人来说，能这样云淡风轻的看待此事，是经历多少事才练成了如此平和的心态，他肩膀承受的压力，异于常人的韧性，吃过了超过了同年人的好几倍的苦，才能爬上今天这个位置吧，陈默觉得其实钟晟也挺不容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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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九章 新贵降临

    凌晨五点，钟晟打电话来问关于案子的事，陈默还在浑浑噩噩中，听到电话响以为是在做梦，可是那铃声一直坚挺的响着，陈默像梦游般接起电话，毫无思考逻辑的向钟晟禀告案子的问题，钟晟听着陈默游走在半梦半醒的话，也是极其费脑去消化。
    挂了电话，陈默还在发蒙，之前不管再棘手的事情，钟晟都不会这个点扰人清梦，陈默想也许是因为新贵的事让他倍感压力吧，可这压力怎么把她就是想睡个觉这么点小要求也剥夺呢？此时陈默对新贵的印象从负值直接拉到负循环数。
    陈默在床上翻来覆去，平时就差睡死在床上的她，也会被扰的没了睡意，看来钟晟的威力是相当强大的。
    睡不着在床上躺着也难受，陈默索性起床，换上运动服，去广场慢跑，她这整天的坐办公室，晚上又晚睡，再不动动，亚健康只会越来越严重。
    好久没起这么早到广场跑步了，还真有些不适应。广场上的大妈们，放着神曲《小苹果》，扭着腰板跳广场舞，这旋律真是一个魔咒，害得陈默一早上脑袋都是“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儿，怎么爱你都不嫌多，红红的小脸儿温暖我的心窝，点亮我生命的火火火火火。”
    没跑多久就不跑不动了，果然跑步是陈默的短板，从小学到高中的跑步比赛，她要说倒数第一，绝对没人敢和她争。实在累的够呛，陈默停下脚步，擦拭着头上的汗，她看见一对老夫妇，老奶奶坐在轮椅上，老爷爷推着她慢慢地走。
    陈默看着这样温馨的画面，感触的站在原地定格了很久。
    陈默想，方吾北你有没有这样的感觉？想和一个人慢慢变老，哪怕对方有了疾病，不再年轻，甚至是老的都不记得你，你也不会嫌弃她，也会陪着她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陈默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突然一个不明飞行物朝她的头重重砸来，砸的她两眼发黑，五秒钟之内大脑完全没了意识，等她清醒了之后，骂了句，“谁啊，这丫是有病吧。”
    一个男的跑过来问：“还好吧？”
    陈默摸着头，狠狠地瞪了那男的一眼，这问题也能问的出口，换作你被砸试试，看你能不能好了？今天真是有够倒霉，太阳都没起床就被钟晟吵醒，跑个步吧，也能被一大早就出来打篮球的神经病砸到，她是招谁惹谁了？
    陈默看见那男的看她的眼神是从愧疚到意味深长，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反正也懒得理那神经病，于是摸着头走了。
    那男的对着陈默背后再次问：“小姐，你真的没事吧？”
    陈默依旧没有任何反应的走了，估计那男的以为陈默是被砸成二百五了。
    李旭然捡起篮球，看着陈默的背影，嘴角露出一抹阴笑，他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表哥，这一清早的你有什么事？”方晴在电话里埋怨。
    李旭然玩味地说：“我刚看到你的情敌了，就是新闻上爆的劈腿方吾北，和别的男人开房的那个女的。”
    方晴换了个姿势接着睡，见到陈默也没什么好惊奇的吧，“你打电话来就为了跟我说这事？”
    李旭然笑了笑，“我敬爱的小妹，还有个消息要告诉你，我以后可是那女人的上司。”
    方晴一听来了精神，马上从床上坐了起来，忙着夸奖李旭然，“表哥够能干啊，以后表妹的幸福可就在你身上了，你帮我把那贱女人往死里整，看她还敢不敢跟方吾北抛媚眼了。”
    方晴挂了电话，眼睛里闪出一道邪恶的光，想着有人为她出气，整个人都舒坦了很多。
    陈默为了买现磨的咖啡，整整排了一个半小时的队，到公司都比较迟，差一点就迟到，刚到办公室就被告知开会，关于欢迎新贵空降的会，陈默拿上笔记本和笔奔了过去。
    刚进会议室，看到新贵竟然是早上那神经病，当场傻眼了。这总部的高层不会都是有眼无珠吧，竟然让精神有问题的人担任总经理，果然领导都是被蒙蔽双眼的人。
    李旭然在台上高谈阔论了一番后指着陈默说：“穿黑色衬衣的女生，你好像有话要说，那你说说看。”
    陈默没有反应，还纠结在神经病也能当领导的问题里，旁边的Life戳了戳陈默，小声提醒，“李总叫你说了。”
    陈默一头雾水地站起来，“说什么？”
    李旭然挑了下眉，”你对公司新推出的理念没有想说的？”
    她有想说的，但她能说吗？她能说这新理念就是给人洗脑，再让人往你身上砸钱吗？她能说李总你就妈妈桑，带领你的姑娘们出来开工干活，这些都不能说啊，所以她只能用乌龟的方式，把头缩进壳里，外面的事她只要昧着良心就好，“新理念很好啊，我觉得非常棒。”说完陈默差点没吐出来。
    李旭然笑了一下，“对于新理念，毕竟是新的，肯定会有些不成熟的地方，我希望在座的各位是带着脑子上班，让新理念在短时间被从不成熟到成熟，而不是只会恭维，没有实质意见。”
    陈默听到这话翻白眼到眼睛珠都要翻出来了，知道有不足的地方，你还这样劳师动众的大力推广，知道不足，还需要她来说，这不明摆着是公报私仇吗？她不就是骂了他一句，没必要记仇记到现在吧，这男人也忒小气了。
    陈默一上午手边的事都没做，就围着李旭然忙活了，一下让她影印文件，一下让她把公司整整五年的销售记录做成图表给他，而且还要详细，陈默哀怨，李旭然是把她当机器人使了。
    手指还在不停的做图表，李旭然又打来电话让陈默去他办公室。还有完没完了，陈默开始怀疑她是钟晟的助理还是他的助理。
    陈默敲了李旭然办公室的门，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进去，“李总，你又有什么事？”
    李旭然玩着手中的笔，“你好像对我有意见？”
    陈默假惺惺的堆出笑容，“哪敢啊？李总叫我有什么事吗？”
    李旭然翘起二郎腿，抖了抖腿，看着陈默说：“也没什么事，就是想你帮忙给我去冲杯咖啡，半塘，不要太烫，也不要太冷，味道不要太浓，也不要太淡。”
    以前老妈总说陈默是事精，这和李旭然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陈默甘拜下风。
    陈默腹诽心谤，摊上这么一个事多的领导，还能让她说什么？“还有别的事吗？”
    “没了，麻烦你了。”李旭对着陈默摆出了微笑。
    瞧着李旭然那张假笑的脸，陈默真想一拳挥过去，陈默暗自不爽，这李旭然是真的和她杠上了，不过这私仇报的也太明显了点，真是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照惯例的给钟晟送咖啡，陈默苦着个脸，把咖啡放到桌子上，“钟总你的咖啡。”
    钟晟看见陈默脸上的神色不对，以为是早上把她吵醒了，没睡好，没有精神，“怎么了？脸色不好，是早上没睡好吗？”
    陈默真想一股脑的把李旭然的恶行一一列举出来，但是钟晟实在不是很好的倾述对象，毕竟别人是老总并不是朋友，所以只能活生生的把话吞了回去，“没有，我出去了，咖啡趁热喝。”
    “陈默。”钟晟从陈默身后叫住她。
    陈默停下脚步，回过头问：“什么事？”
    钟晟走到陈默面前，“你对并购的案子有新的想法吗？”
    钟晟试着好几次打电话给杨晓怜洽谈并购的事，但是杨晓怜都是敷衍几句，找借口说忙，暂时没时间谈，这案子不能再这样拖下去了，拖得越久只会对他就越不利，所以他得尽快想办法把这事解决掉。
    陈默想了下，“想拿到，只能和杨晓怜周旋，其他也没什么办法。”
    钟晟摇摇头，“杨晓怜似乎不太想把让出去。”
    陈默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是杨晓怜一手创立起来的，不想拱手让人，也是人之常情，但如果并购不到总部非常重视的品牌，对于钟晟升职之事多少会有些影响，这一边是朋友，一边是上司，她夹在中间也不好做。
    “这事有点难办。”陈默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杨晓怜是不是不看重钱？”与杨晓怜见过那几面，钟晟都能看得出她身上的行头价格不菲。
    陈默点点头，那丫头一双平底靴都是五位数，钱在她面前就跟纸一样，就像电视里说的，“就那么点钱嘛，多大个事啊。”
    “那杨晓怜看重什么？”钟晟困心衡虑，这事把他整的头都疼了。
    陈默思考了下，回答道：“看重是事情很多啊，亲情，爱情，友情。”
    钟晟没有想到，看似没心没肺的杨晓怜，其实还是重感情的人，“要不你跟她说说？”
    陈默愣了半秒，然后猛地摇头，捎着头“呵呵呵”地笑，“这事还是您亲自出马比较好，我还是不参与了。”说完，陈默便开溜了，杨晓怜那脾气，陈默可是招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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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章 冤家

    陈默不知道李旭然是她天生的灾星，还是两人八字生来犯冲，反正与李旭然这场死战还没开始爆发，陈默就先倒下了，重感冒，发烧到度，陈默整个人烫的，都可以把鸡蛋给煮熟了。
    到医院打完点滴就一直在家里昏睡，陈默想睡死在床上的愿望终于满足了，但是代价确实有些大啊。
    不过生病也有些好处，不生病陈默怎么知道自己的重要性呢？老妈忙前忙后，把陈默伺候的无微不至，陈默觉得自己的地位有了质的提高，终于从野生的变成亲生的了。
    还有那群狐朋狗友们，不，是那些朋友们，也陆陆续续的来看陈默，把陈默感动的啊，觉得自己还是挺招人喜欢的。
    李思来看陈默时，脸上写满了担心，陈默反倒安慰她，说自己没事，就是一小感冒而已，她那强壮的身体是坚不可摧，怎么可能会被一小感冒打倒？其实说这话时，陈默正是昏昏沉沉，感觉自己随时都可能摇摇欲坠。
    李思走的时候，陈默拉着李思的手说：“真的不用担心我。”
    陈默看着李思的背影微笑，这单纯的丫头心地真的很善良。
    钟晟来的时候，陈妈最为兴奋，比见到外星球的人还要兴奋，端茶倒水的伺候的跟钟晟是她很久未见的儿子一样，陈默估摸着老妈肯定把钟晟列为能成为她男朋友的最佳人选，不然怎么会这么殷勤？
    钟晟看着陈默脸上苍白，没有一点血色，有些心疼，但也把这份心疼隐藏着，没有表露出来，他把手放在陈默的额头上，测量了下体温，“已经帮你请假了，你好好休息。”
    陈默从床上艰难地坐起来，“麻烦你专程跑过来看我。”
    钟晟把枕头塞到陈默的背后，让她枕着会舒服点，同时眼里也夹杂着些许自责，“应该的，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感冒。”
    陈默想其实她感冒和钟晟也没什么关系，只不过是最近工作量大，没休息好，体力透支了，抵抗力下降而已，如果真要与人摊上关系，那人也只可能是李旭然，那个一切事源的罪魁祸首。
    “我感冒和你没关系，再说一年至少得感一次冒，身体才有抵抗力啊。”陈默安慰钟晟，不想他把责任往身上揽。
    陈妈端着切好的水果走进来，亮眼贼亮地看着钟晟，跟饿的半死的狼看见肉似的，“小伙子，今年多大？哪里人？是干什么的啊？”
    陈默顿时有种想把自己隐形了的冲动，这老太太调查的比社区居委会的大妈调查户口还详细，陈默瞟了老妈一眼，没好气地说：“他是我的领导。”
    陈妈一听就更高兴了，笑的那叫一个春光灿烂，“原来是小默的领导啊，那收入肯定不错，真是年轻有为啊。”
    陈默想如果告诉老妈，钟晟是不近女色的，很多有姿色的女人送上门，他都毫不动摇，那老妈肯定会在失望中无休止的念叨陈默，陈默觉得还是不要开口为妙。
    陈妈继续盘问：“交女朋友了没？或者身边有没有合适的对象？”
    钟晟很有礼貌地露出笑容，“没有。”
    “没女朋友好啊，你们继续聊，我去做饭。”这小伙子年轻，有事业，人又帅，重点是经济条件不错，陈默的命可是真好，想到这里陈妈乐得已经开始手舞足蹈了，她看了下钟晟，又看了下陈默，真是郎才女貌，她的愿望正在希望的田野上狂奔着，于是开心地哼着《好日子》走了出去。
    陈默不好意思地说：“别在意，我妈就那样，见谁都以为是她女婿。”
    钟晟抿嘴一笑，不禁打趣道：“伯母是怕你嫁不出去，在家啃老啊。”
    陈默征了下，没想到不苟言笑的钟晟，也会开玩笑。
    杨晓怜在钟晟还没走时也来了，她依旧延续着她上门送礼的精髓，大包小包往陈默家里提，陈默想若是多生几场病，她光靠着收礼都能发财了。
    杨晓怜摸着陈默的额头，一脸的担心，“怎么说生病就生病了呢？”
    钟晟开口，“都怪我增加了陈默的工作量。”
    杨晓怜走进陈默的房间，发现钟晟也在，准备对他笑笑，可知道让陈默生病的人是他，杨晓怜自然就没什么好脸色，她白了钟晟一眼说：“你们公司的领导真是没人性，都把人整生病了。”
    陈默刚想开口为钟晟辩驳，就听见钟晟说：“是我不好，不该让陈默过度加班。”
    杨晓怜听到钟晟的道歉似乎还不满意，“请不要用过度掩饰你的罪行，就这加班的行为就是剥削劳动力，再加上整天要面对你这张冰冷的脸，想不生病都难。”
    钟晟未置可否，又恢复到以往看不出表情的脸，“以杨小姐的看法，我应该怎么做？”
    “就你那冰山上常年飘雪的脸，怎么做都是错。”杨晓怜呲之以鼻。
    陈默看这阵仗不禁疑惑，之前的误会不是解开了吗？怎么杨晓怜见到钟晟还是跟火星撞地球似的，陈默看见整个房间都是弥漫着**味，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钟晟并没有介怀，脸上摆出常年来在商场摸爬滚打练就出的“应酬式笑容”，“我是否可以约杨小姐去外面谈谈，不知道杨小姐是否赏脸？”
    杨晓怜瞟了眼钟晟,“哼”了声，“没门。”
    陈默拉拉杨晓怜的衣袖，打着哈欠说：“你还是和钟总去吧，我也正好睡个觉。”
    杨晓怜看看陈默没力气的样子，也不忍心再打扰，“那你好好睡，记得乖乖吃药。”
    杨晓怜跟陈妈打了声招呼，“陈妈我们先走了。”
    陈妈从厨房里出来，“怎么就走了呢？我这正在做饭了。”
    杨晓怜走过来抱了下陈妈说：“我也好想吃陈妈做的饭，但是这次真的有事，改天吧。”
    陈妈摸了摸杨晓怜的手，“下次等小北回来的时候，你和小北一起到家里来，好久没和你们一起聚聚了。”然后陈妈对着钟晟说：“小伙子，你下次也记得一起来啊，人多热闹。”
    “伯母，你叫我钟晟就可以了。”
    “好，小晟啊，记得一起来，一起来哦。”陈妈对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挥手，还不忘交代钟晟要一起来吃饭。
    送走了两人，陈妈跑到陈默房里，埋怨道：“你怎么就没把小晟留住呢？”
    “因为你女儿没有倾国倾城。”说完陈默把被子盖过头顶，实在不想理这想象力太丰富的老太太。
    钟晟和杨晓怜一起下楼，杨晓怜一路也没给钟晟好脸色，直奔自己的车里，打开车门准备走，可被钟晟一把拦住杨晓怜，“杨小姐，我们谈谈可以吗？”
    杨晓怜把车门一关，转过身，一脸不爽地看着钟晟，“请不要叫我小姐，我又不是红灯区的。”
    钟晟双手盘在胸前，“你觉得我叫你什么会比较合适？”
    “这个你不用伤脑筋，因为我们不会再见。”说完杨晓怜拉开车门，但还是被钟晟拦了下来。
    “你到底想干什么？”杨晓怜已经失去耐心了。
    “给我几分钟，我只需要几分钟就好。”
    杨晓怜很不耐烦地说：“凭什么我要给你几分钟？姐姐我的时间可是很值钱的。”
    钟晟开始谈条件，“你误会过我一次，跑到我办公室大闹过，你现在是不是应该给我几分钟？这样才算公平。”
    杨晓怜没有说话，大闹办公室那次确实是她理亏，她这个人平日里最怕的就是亏欠别人，她想了想，反正几分钟的时间钟晟也玩不出什么花样，“好吧，你赢了，姐姐我就陪你浪费几分钟。”
    “谢谢杨小姐赏脸，我们边走边说。”钟晟想还是不要让杨晓怜离车太近，不然他没说几句杨晓怜就开车走了。
    “叫我杨晓怜，谢谢。”这杨小姐，杨小姐的，听的杨晓怜不自在。
    走在街道上，这时华灯初上，街道在灯光的照射下，很亮眼，也很漂亮。
    钟晟看了几眼杨晓怜后开口：“为什么拒绝合并？”
    杨晓怜偏着头，看了钟晟一眼，“你有没有过这样的感觉？把最心爱的东西送给别人的感觉。”
    “如果能让这个东西变得更好，何乐而不为呢？”
    杨晓怜觉得好笑，若自己心爱的东西只有送给别人才能变得更好，就算是变得完美无瑕，那也是别人的。
    “我不在乎它变得怎么样,我只要确定它是我的就好。”杨晓怜往前走了几步，转过头对着钟晟说：“你不要白费力气了，没用的，说什么我都不会把它卖出去。”
    这时，一辆拖着钢筋的板车推了过来，眼前钢筋就要戳到杨晓怜，钟晟当机立断地拉过杨晓怜，杨晓怜也意识到了危险，吓得身体直往后缩，杨晓怜倒是没事，但钟晟右手臂却被钢筋戳伤了。
    杨晓怜见到钟晟的右手流了很多血，骂了句，“怎么这么傻啊？”
    杨晓怜知道若不是钟晟拉了她一把，受伤的人就得是她了。叫钟晟上自己的车，杨晓怜直踩油门，朝医院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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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一章 哈根达斯

    从事故发生地到医院，杨晓怜脑里回想着与钟晟那几次见面的情况，再睨了眼坐在车里没说话的钟晟，感觉这个男人和她想象中好像不太一样。
    医院里，医生在给钟晟上药时，力气有些过大，钟晟隆起眉，眼睛不自觉地看着伤口。
    杨晓怜看到因疼痛而微微皱眉的钟晟，心想这个男人内心也许没有外表表现出来的那么冷，至少在救人的事上，他的心是热的，也许他就是冰山上的火焰，外冷内热，其实从钟晟救了她，让她免受伤害时，杨晓怜心里对钟晟的看法就已经有所改观。
    医生把钟晟右手臂包扎手好后，交代按时过来上药，不能沾水。
    杨晓怜扶着钟晟走出医院，虽然钟晟伤势不轻，但还好没伤到骨头，不然杨晓怜肯定会自责死，“你住哪？我送你回去。”
    “对于并购的事，我们可以重新规划一下。”钟晟没回答杨晓怜的问题，依然不死心的纠缠到并购的问题上。
    杨晓怜睨视着钟晟，“都伤成这样了，咱能不能不提合并的事？”说完又不补上了一句，“如果还想见面，最好以后都不要再提。”
    欧陆在路上行驶着，钟晟基本上没有说话，看杨晓怜此时的状态，也不适合谈合作的事，于是选择闭嘴。
    杨晓怜摸摸正在抗议的肚子，才发现这个点了晚饭还没吃，掠视钟晟问：“吃晚饭了吗？”
    钟晟摇摇头，脑袋里还在想该找个怎样的时机，怎样的说法来说服杨晓怜。
    “是在外面吃，还是去你家吃？”基本上这些选择对于独往惯了的杨晓怜来说都是自己定，但是是她害钟晟受伤的，好歹也要照顾下病人的口味。
    “在家吃的话，你会做吗？”去哪里吃钟晟倒是无所谓，关键是一看杨晓怜就是大小姐的样，选择在家吃，是他做呢？还是杨晓怜做呢？如果让他来做，初步估计入不了口。
    “就这么小看我啊，姐姐我今天就给你露一手。”杨晓怜就是个不服输的主，敢这么小瞧她，她就露一手给钟晟看看，让钟晟知道他的判断力有多差。
    两人在超市里买食材，杨晓怜推着导购车四顾着选，钟晟就跟在杨晓怜身后，不发表任何意见。
    “你喜欢吃什么？”杨晓怜拿起四季豆，看了看它的新鲜程度。
    “随便。”对于杨晓怜做菜，钟晟也没办法挑食，他要求不高，只要能咽得下去就行。
    杨晓怜见钟晟也没什么特别要求，就挑了几样自己拿手的菜。在超市逛了一圈，把该买的东西买的差不多后，杨晓怜对钟晟说：“走吧，去结账。”
    钟晟粗略看了眼导购车，好心提醒杨晓怜，“可能还需要买调料。”
    “你们家连调料都没有？”杨晓怜惊讶地望着钟晟，这男人是有多懒，平时都是不吃饭吃空气吗？
    钟晟耸耸肩，表示不做饭，没有调料不是很正常吗？
    杨晓怜真是服了他了，自己不做饭也得请个保姆不是，杨晓怜开始后悔做饭的决定。
    杨晓怜走进钟晟家里，还是满意地点了下头，虽然这男人懒得做饭，但是家里还是收拾的干干净净的，没有乱丢乱扔的陋习。
    杨晓怜在厨房做着晚饭，钟晟在客厅往厨房偷瞄了好几眼，看杨晓怜做饭的姿势有模有样的，没想到居然真的会做饭。
    杨晓怜端着炒好的最后一盘菜放在桌上，抬高下巴藐视钟晟，“怎么样？服了吧。”
    钟晟夹了筷干煸四季豆，杨晓怜烧的菜味道还不错，由心的赞了句，“好吃。”
    “吃我做的饭，是你三生修来的福气。”杨晓怜美滋滋地吃着自己做的菜，在钟晟面前也算是扬眉吐气了。
    钟晟瞧见杨晓怜得意的样子，跟小孩得到了大红花一样，起身露出不易看出的笑容，然后走到衣柜里拿出之前杨晓怜落在他家的衣服递给她，“已经干洗过了。”
    杨晓怜看着上次醉酒时穿的衣服，想起了钟晟的衣服不知道被她仍在哪里了，干笑了声，“你的衣服还在我家，下次给你。”上次杨晓怜从钟晟家出去的时候，没找到自己的衣服，便穿着钟晟的衣服回去了，但是那次太气急败坏了，不知道钟晟的衣服是否还是完好无损？
    “恩。”钟晟吃着菜应了声。
    “那次你带我回家之后，都做了些什么？”杨晓怜试探性地问，同时有些不安的看着钟晟，她是很想知道答案，但又怕知道，因为她真的怕钟晟对她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钟晟反问：“你想知道？”
    “废话。”她不想知道还问你干嘛，吃饱了撑着吗？
    钟晟嘴角微微隆起，“想知道细节，还是大概？”
    “细节。”杨晓怜握紧拳头恨不得一拳抡过去，钟晟这是活生生的吊她胃口。
    “恩，菜很好吃。”钟晟说完，放下筷子，向厕所走去。
    杨晓怜听到厕所门关的那刻，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她要紧牙齿，脚向地板上跺了几下，然后朝着厕所方向喊：“钟晟，你给老娘死出来。”
    方吾北来陈默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陈默早已睡下，方吾北让陈妈不要叫醒陈默，他小心翼翼，尽量不弄出响声地走进陈默的房间。
    看见陈默躺在床上，很是憔悴的样子，方吾北止不住的心疼，他轻轻地擦去陈默额头上的汗，坐在床边端详着陈默。
    后半夜，陈默感觉口渴，她微微睁开眼睛，看见方吾北靠在床沿边睡着了，眼前的这一切让陈默怀疑这是梦还是真实，如果是真实，方吾北这么忙怎么可能抽得出时间来看她，如果是梦，那方吾北未免在她梦里出现的次数过多了，多到她都不记得是多少次了，多到曾经好几次她都是叫着方吾北的名字醒来。
    陈默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摸摸方吾北的脸，感受下所看到的真实性，但在快挨近脸时，她的手又犹豫了，她怕她伸手摸去若是一场空，现实会很残忍的告诉她这只是她的梦，一场自以为的美梦。
    陈默甩甩头，暂且不想去理自己的幻想，她支撑着床，费力的坐起来，想去倒杯水，陈默的动作不是很大，但还是惊醒了方吾北，方吾北醒来第一个动作是摸摸陈默的额头，看看温度是否有所减退。
    方吾北温柔地问道：“是想起来吗？”
    方吾北的声音告诉了陈默，这一切是真实的，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陈默很想抱住方吾北，但最后也只是看着他，没有付诸行动。
    “怎么了吗？”方吾北见陈默看着他，像是有话要说。
    陈默只动了动嘴唇，但没有说话，她摇了摇头，“没怎么，只是想喝水了。”
    方吾北站起来，腿有些麻木，差点没站稳，陈默着急的从床跳下来，上去扶住方吾北，责备道：“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方吾北见陈默下了床，连忙把她扶坐在床上，脸上满带笑容，“没事，这么紧张干什么？”
    陈默没好脸色地说：“还不是怕你摔伤了没人要，然后死皮赖脸的要我收留你，那我不是亏大了。”
    还是别指望从陈默嘴里听到好听的话了，方吾北笑笑，转身去给陈默倒水。
    陈默接过水，“咕噜咕噜”的把一杯水都和完了，她是真的渴了，把杯子递给方吾北后，盯着方吾北眨了好几下眼睛，“带我去吃冰淇淋好不好？”
    这丫头是发烧把脑袋烧坏了吗？发着烧还要吃冰的东西了，再说这大半夜的哪里还有卖冰淇淋的？方吾北好笑地说：“脑子坏掉啦？”
    陈默一听，嘟起了嘴，“你才脑子坏掉了，我只是想吃冰淇淋而已。”人一生病就特别的想耍赖，也特别的把自己当回事，所以做些反常的事也是正常。
    “好好好，明天带你去吃哈根达斯。”方吾北看着陈默这撒娇的模样，觉得陈默要是经常撒娇也不赖。
    陈默听到方吾北的话想起了一句广告语，“爱她就带她去吃哈根达斯”，心里突然甜蜜了一下。
    陈默睁大眼睛，手指着方吾北，“你说的哦，不许耍赖。”
    方吾北点点头，扶陈默躺下，“你乖乖的睡觉，我绝不耍赖。”
    一直到第二天中午，陈默睡饱了醒来，觉得自己已经好多了，头也没昨天那么晕了，她看了看床边方吾北已经不在了，难道昨天真的只是她做的一个梦？
    陈默爬起来，跑去问老妈，“昨天方吾北有来过吗？”
    陈妈听到这话，吓得连忙用手去量陈默的体温，纳闷道：“烧已经退了啊，没道理还在说胡话啊。”
    陈默不解地看着老妈，这都是在胡言乱语说些什么呢？陈默有些着急地问：“方吾北到底来过没有嘛？”
    “昨天大半夜我还听见你和他说话了的，今天怎么还来问这个问题？你这孩子是失忆了，还是发烧把脑袋给烧坏了。”陈妈一脸的担心，这要是把脑袋烧坏了，以后怎么还嫁得出去呢？
    果然是来过了，“那他什么时候走的？”
    “不知道，我起床就没看见人了。”
    陈默回到自己的房间，在心里把方吾北骂了一遍，这厮在她没醒来前就直接开溜了，说好的哈根达斯了，骗子。
    骂完拿着手机准备告诉钟晟明天去上班，可手机显示有一条未读短信，打开一看是方吾北发的，“要按时吃药，早点好起来，哈根达斯先欠着，回去补你一大桶。”
    陈默盯着手机傻傻地笑了，回复道，“小样，算你还有点良心，下次回来看我怎么吃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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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二章 丢失合同

    早上上班陈默的头还有些发晕，但堆积了两天的工作量，也不是个小数目，她揉揉脑袋，加紧把手边的工作做完。
    左手抱着文件，右手边还堆着一叠文件，陈默看着这一堆的文件发愁，这小日子未免过得也太充实了一点，这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不知趣的人打来电话，陈默看了下显示号码，连翻白眼，不情愿的腾出手接起电话。
    “李总，有什么事吗？”陈默的语气已经把她不耐烦的情绪表露无遗。
    “来我办公室。”李旭然发话后挂了电话。
    放下文件，陈默慢悠悠的站起来，什么世道？真是世态炎凉啊。
    敲了下李旭然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看都不想看李旭然一眼，直接问：“什么事？”
    李旭然指了指桌子上放着的一堆文件，“拿去影印。”
    今天是和文件犯冲吗？陈默叹了口气，抱着文件走了出去。
    准备复印文件的时候陈默想起来，钟晟早上交代她的刚谈完的项目合同也要影印一份，于是陈默又折了回去把那份合同也拿去一起影印。
    陈默站在影印机前连打哈欠，文件实在太多，等的时候也够长，这时杨晓怜打来电话，陈默想这丫头上午就来关心自己的病了，真是中国好闺蜜，可接起电话，杨晓怜说的第一句话就把中国好闺蜜这个美词重重摔了一地。
    “钟晟去医院上药了没？”陈默夸奖杨晓怜的话还在嘴边未说，杨晓怜就让陈默把话收了回去。
    “没见钟总出来，应该是没去。”陈默纳闷，冤家也有不相报的时候？
    “这男人是在找死啊。”杨晓怜骂了一声，挂了电话。
    陈默不知所云的放下电话，没弄明白怎么回事，陈默想反正这两人是让她雾里看花，越看越花，为了爱护这双小眼睛，还是别整明白了，继续漫长的等待吧。
    陈默刚给李旭然送完文件坐回到办公桌，杨晓怜就走进来，向陈默打过招呼后，冲进了钟晟办公室。
    Min把头凑到Life办公桌，“你说这女的昨天也来，今天又来，毅力可真的让人佩服了。”
    Life暧昧一笑，“怀孕的事不是还没解决吗？她不来，肚子的孩子谁负责？”
    Min和Life相视而笑，看好戏的同时望向钟晟办公室。
    陈默瞧着两人相继无语，这两人的想象力和八卦心理怎么还像流水一样源源不绝呢？
    钟晟被杨晓怜拉着从办公室走了出来，陈默手里握着合同，目送两人相继离开。陈默不解，怎么她生了一场病，钟晟就受伤了？怎么她这一病，世界都变得和平，两个冤家也会开始关心？看来这场病生的还挺值得。
    杨晓怜这丫头一天到晚不知道搞些什么鬼？真是无法猜透，陈默笑着摇了下头，把合同的原本和复印件放到钟晟桌上。
    陈默继续头疼的工作，任蓉抱着一堆文件，绕过陈默直接往钟晟办公室走去，陈默这下被整糊涂了，钟晟没在办公室，任蓉送文件进去不是没人签字吗？再说需要钟晟签字的文件都是陈默送进去签字才对，怎么任蓉就直接送了？
    过了一会，陈默敲敲脑袋算是想明白过来，她是任蓉的眼中钉肉中刺，能不交给她的文件尽量不交代她，免得见到她碍眼，还有她想和钟晟单独相处，就算钟晟人没在办公室，但至少可以感觉一下喜欢的人存在过的气息。哎，又是一个情字害人啊。
    突然感觉她不在这两天，身边的人都变了不少，那她是不是应该随大流呢？
    到了中午，陈默由于忙着手边的事，去吃午饭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她去食堂一看已经没什么菜了，随便打了点，坐到餐桌上吃着无法下咽的菜。
    胡玉吃完饭凑过来，“这么晚才来吃饭啊。”
    “是啊，人都忙晕了。”陈默戳着饭，就差没一粒一粒的数着吃。
    胡玉笑了笑，“有实力的人一般都很忙。”
    陈默推了下胡玉，“别损我了，我这叫做被压榨的体无完肤，多悲惨。”
    胡玉指了指坐在隔她们三个餐桌同是在吃饭的李旭然，开始了八卦道路，“你觉得李总怎么样啊？”
    陈默听到这个人头就痛，这人就是个事精，还是个专整人的事精，“他？就不那样。”
    “我觉得李总人不错，对我们都是客客气气的，见谁都说一脸笑容，特别温和，如果不是他弄出新理论减了些分，我会给他打一百分。”胡玉露出花痴小女人的样子。
    这到这话陈默胃里的东西开始蠢蠢欲动，一百分是怎么打出来的？负一百分都打高了，现在的小女孩的眼光是不是有问题啊？明明是个渣，非得说成花。
    陈默竖起大拇指，“夸奖”道：“眼光真另类。”
    “你对李总的印象不好？”
    陈默点点头，“我来晚的原因有一部分归根于他，你说能好吗？”
    胡玉皱皱眉，“不是吧，这看人真不能看外表。”
    胡玉这句话说对了，看人真不能只看外表，外表都是虚幻的，走心才是最实在。
    中午吃完饭直接进入了工作状态，用一个字形容陈默现在，是累，用两个字形容，是很累。
    办公桌的内线电话响。
    钟晟说：“把合同送过来。”
    陈默困惑了，“我不是放到你桌子上了吗？你没看到吗？”
    钟晟顿了顿，“来我办公室。”
    陈默抓了抓头，这怎么回事？是她记错了，没把合同放过去，还是钟晟“老年痴呆症”的症状越发严重了。
    陈默还在钟晟办公室门口，钟晟便开始问：“放哪的？”
    陈默指了指钟晟坐的地方，“就放在你那里啊。”
    钟晟两手一摊，“东西呢？”
    陈默走过去，在钟晟坐的地方翻了翻，真没有，陈默眉头紧锁，不可能啊，她应该是放了合同才对啊。
    “你确定你放了？”钟晟再次确认。
    钟晟挺疑惑，陈默平时做事挺细心的，这样的疏忽是不可能发生的。
    “应该是确定的吧。”陈默有些心虚了，即使是开始很确定的事情，在这样的情况下，脑袋也会开始打结，再加上早上发生的事情太多，脑袋记混了也有可能。
    陈默心里明白，这份合同是用来以后需要打官司的时候用的，因为合同上的协议，是双方公司一起商讨定下的，若他们公司丢失了合同，另一方的就可以随意更改合同上面的条款，而他们公司也将拿其没有办法，因为没有了原件，没有了证据和另一方打官司。
    钟晟的脸变得异常严肃，“陈默，你知道这份合同的重要性吗？”
    陈默低下头，不敢看钟晟，她能不知道吗？这份合同关系着分公司的命运，签约的这个项目，中国片区是相当重视。
    钟晟见陈默低着头不说话，而且病也没完全好，也不忍心再责备。他也清楚东西丢了，责备陈默也没用，当务之急是要想怎么去弥补，只是钟晟有一点想不通，这事不应该会发生在陈默身上，至少这几年是没有发生过。
    “钟总，我……”陈默本来想说上午看到任蓉进来过，可是一想，也许任蓉只是单纯的进来而已，毕竟任蓉也没有拿合同的动机，所以不能往一块联想，再说合同是在她手上丢的，推卸给别人也不太道德。
    钟晟挥挥手，意思叫陈默不用再说了，“好了，你出去吧，合同的事我来想办法。”
    “合同不可能会自己飞掉，搞不到还在影印间，我去看看。”说完陈默拔腿就跑了，钟晟也跟了出去。
    陈默和钟晟在影印间几乎全部找遍，陈默甚至连垃圾桶都翻了两遍，还是没有找到，她不解，影印间就这么大，如果合同真在这里，应该是无处藏身才对。
    陈默看见黑着脸的钟晟，拍了拍脑袋，非常懊恼自己竟然这么忘性，连最基本的错误都能犯，真是个猪脑袋。
    这时陈默手机响连，她翻出手机一看，又是李旭然，现在的情况已经非常乱了，这男人还嫌不够乱，还要来幸灾乐祸的插一脚吗？
    “干嘛？”陈默因为心情不好，也没管需不需要做作的礼貌下。
    “这是你对领导的态度吗？今天让你影印的文件怎么差了几页，你是怎么办事的？”李旭然在电话里一阵狂轰乱炸。
    “差了几页？”陈默非常费解，给李旭然的怎么可能也会少？
    李旭然严厉地说：“听不懂还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
    “不可能吧。”陈默已经开始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或者说已经不相信发生在自己眼前的事。
    “什么不可能？来我办公室，给我解释解释。”
    陈默挂了电话，一脸茫然地看向钟晟，都不知道今天早上自己都干了些什么？
    钟晟问：“什么事？”
    陈默一脸满是沮丧，“今天早上李总让我影印文件，我就拿着合同一起影印，刚刚李总告诉我帮他影印的文件少了几页，合同也不见了。”
    钟晟手摸着下巴，觉得这事未免也太巧了，其中应该有蹊跷。
    陈默向钟晟道歉，“钟总，合同的事对不起，是我的疏忽。”说完陈默转身走了。
    “去哪？”钟晟看着陈默的背影问。
    陈默说：“李总叫我过去。”
    “我和你一起去。”
    陈默傻眼地看着钟晟，要和她一起去？她没听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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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三章 阴谋

    陈默跟在钟晟身后，走进李旭然办公室。
    李旭然见到钟晟进来，假装热情的前来迎接，陈默觉得李旭然脸上的笑容比全脸大动手术人的脸还假，“哟，钟总来了，不知有什么指教？”
    “哪敢指教李总您呢？”钟晟同是以微笑回应。
    “那钟总是来要和我叙旧的。”李旭然脸上微微出现了挑衅的表情，但也是一闪而过，隐藏的速度快得惊人。
    “我是来请罪的，没给李总尽快安排助理，是我的失职。”钟晟脸上的笑容依旧，只是有了些微小的变化。
    陈默知道当钟晟脸上出现敷衍人的笑容时，他心里肯定是为某件事不爽。陈默思考了下，难不成钟晟这次来是因为看不惯李旭然差遣她忙东忙西，为她打抱不平的？
    “我可受不起，钟总这不是让我折寿吗？”李旭然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他看了眼陈默，再折回到钟晟身上，然后眯起眼睛，琢磨着这两人该不会是真的有事？钟晟对陈默难道真喜欢上了？
    钟晟露出招牌式微笑，“李总这话严重了，我会尽快给您安排。”
    李旭然“呵呵”地笑，打着官腔，“那就有劳您费心了。”
    钟晟为了助理的事专门跑一趟，换句话说就是为了陈默专程跑一趟，钟晟这么做看似是帮他找助理，分担他的工作量，实质上是警告他不要再使唤陈默，李旭然意味深长的一笑，以后有好戏看了。
    “客气，那我就不打扰了。”
    陈默杵在钟晟身后看着两人笑里藏刀，感觉自己就像是奥利奥里的白色夹心，看着两块黑色饼干暗地斗争，炮火连天，只是别殃及池鱼才好。
    钟晟走时说了句陈默听不明白的话，“李总有句座右铭想与您分享，凡事适可而止，是留给自己最好的路。”
    李旭然把钟晟送到门口，微笑地说：“谢谢李总的分享。”
    目送钟晟走后，李旭然的脸立马阴沉下来，转过身对陈默说：“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都说女人变脸如翻书，陈默觉得男人变脸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还能有什么合理的解释？陈默记得影印后都如数奉还了，应该没落下，李旭然若要一口咬定少了，她也没办法，“在我的印象中好像没落下。”
    李旭然冷笑了声，“你的意思是我诬陷你？”
    明人不做暗事，如果不是李旭然诬陷，陈默也想不出第二种说法，但领导的头衔压制，她也只能说出违心的话，“对不起李总，下次我会小心。”
    “还想有下次？回去写份检查。”
    “啊？”陈默真的傻眼了，检查这个东西印象中是中小学生才会干的事，怎么到了工作年龄还要倒回去干这古老的事？
    李旭然继续补充，“深刻的检查，好好检讨。”
    检查二字，让陈默感觉自己回到了高中时代，班主任说的“陈默，好好检讨自己。”真是越活越年轻了。
    陈默心里把李旭然十八代都骂完了，但还要回一句假到骨子里的话，“是，李总。”
    陈默走时，李旭然冷不丁的说了句，“全部手写，电子版的一律不收。”
    陈默听到这话差点没晕过去，几百年都没有动笔写过超过十个字以上的人，写出来的字还能看吗？李旭然这个活生生的伪君子，总有一天她会他伪善的面具撕下来。
    回到办公室，陈默坐立不安，不知道合同的事该怎么处理？她紧皱着眉，把事情前拼后凑了一番，觉得这事有些不对劲。
    假设陈默相信自己的记忆力，没有落下任何文件，那李旭然说丢了文件，肯定是在非常小人的公报私仇，钟晟说没有看到合同，肯定是被某个人拿走了。再假设陈默如果不相信自己的记忆力，李旭然和钟晟同时说丢了文件和合同，就只有可能落在两个地方，陈默的办公区域及影印间，办公区域找不到，在影印间就应该可以找到，退一万步说就算是某个同事捡到，也一定会送到人事部，因为大家都知道文件的重要性，不会随意丢弃或隐藏。
    但是事实却是合同不翼而飞，这事也未免太可疑了，陈默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有人从中作梗？
    合同不见的消息不胫而走，而且传布的非常快，第二天早上全公司的人基本上都知道了，最让人不解的是竟然传到了中国片区的总裁耳里。这事知道人只有陈默和钟晟，陈默没说，钟晟也不可能自己传播出去，所以这让陈默更加怀疑有人存心要让钟晟难堪。
    陈默在钟晟办公室门外，正考虑要不要进去？正当她在门外来回徘徊时，钟晟办公室内的电话响了。
    钟晟接电话前清了清嗓子，“总裁你好。”
    总裁严厉批评：“钟总，强将手下应该是无弱兵，你怎么能让这么低级错误发生呢？”
    “总裁对不起，我会尽力想办法和对方商榷，重新拟一份合同。”钟晟说这话时，底气也不足，他明确地知道要保持原有的签约条件下，让对方答应不是件容易的事。
    “你最好尽快处理，我希望早点听到你的好消息。”
    “是是是，我一定尽早处理。”
    “钟总，副总裁的位置空缺了一段时间了，我希望早点有人可以坐上这个位置，当然这个人必须实力兼备。”
    钟晟当然明白总裁的意思，若是他不尽快补全这个纰漏，就有可能对坐上副总裁的位置存有威胁。
    “谢谢总裁，我会给您交上满意的答案。”
    钟晟挂了电话，深深地叹了口气。昨天合同不见，今天就传到总裁那里，从种种迹象上看，他怀疑这事是李旭然在捣鬼，钟晟摸摸下巴，就算确定是李旭然，也没有充足的证据。
    陈默在门外听到钟晟对总裁讲的话，觉得自己亏欠了钟晟。她很自责，要不是她的大意，事情也不会发生。
    “进来吧。”钟晟从办公室半开着的门里，早就看到有人在门外晃悠了。
    陈默低着头走到钟晟办公桌前，深深聚了一躬，“钟总，对不起。”
    “不用对不起，有竞争的地方免不了机关算尽。”
    钟晟这话的意思，难道真的有人从中作梗？陈默空空的脑里似乎还在消化钟晟的话，“机关算尽是什么意思？”
    钟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有人存心作祟，防不胜防，做好你的工作，其他的交给我吧。”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如果把所有的事都交给钟晟，陈默的内疚感只会更加无法消除，而是越欠越多。
    “找合作商重拟合同。”除此之外，别无办法。
    “他们如果不从中获取比拟合同更大的收益，怎么可能轻易重拟？”陈默叹气，事情真的很难办。
    “事情并非无转机，就看我的面子够不够大。”
    钟晟的面子就算够大，没有大额的利益，对方也不会轻易重拟，陈默感觉这事情严重的像天塌下来一样，让人无力支撑。
    钟晟看着陈默的样子，很是心疼，“别垂头丧气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收拾一下，马上开会。”
    陈默依旧低着头走了出去，她真的好难受。
    开会的内容是针对询问有没有人看到合同和规划重拟合同的事。开会期间，陈默无意间看到任蓉脸上的表情，有种说不出的怪，像是惊讶，又像是愧疚，陈默想也许是她多虑了，任蓉这样的表情应该解读为对钟晟的担心。
    但李旭然脸上的表情，陈默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就四个字，幸灾乐祸，而且是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也对，他能不乐吗？钟晟如果摆不平，受益者不就是他。
    散会后，任蓉约李旭然到离公司十分钟路程的小型咖啡厅里见面。
    任蓉心慌意乱地搅拌着咖啡，见李旭然进来，招手示意她坐的地方。
    李旭然走过去还没坐下，任蓉便开始质问：“事情怎么会这么严重？”
    李旭然叫了杯卡布奇洛，优哉游哉地坐下，“你想得到一些东西就必须舍弃一些东西，这道理你都不懂吗？”
    任蓉急了，“可也不能让钟晟陷入这样的困境里啊。”
    “你想要陈默在钟晟的世界里消失，就只能让陈默做的事使钟晟陷入危机里，不然一点小事你认为钟晟会在意吗？”
    “要是合同不能重新再拟怎么办？”任蓉很担心钟晟会解决不了。
    “不是更好，一招扳倒陈默，不用再费力。”李旭然喝了口卡布奇洛，翘起二郎腿看着任蓉。
    任蓉起疑，“难道这样钟晟真会让陈默走？”
    “就算暂时赶不走陈默，也会令钟晟对陈默好感下降，你先别急，这事得慢慢来。”李旭然安慰任蓉，他可不想因为这个女人坏了自己的好事。
    任蓉只能选择相信李旭然，因为陈默存在一天，对她的威胁就会加深一天，所以她除了相信，也没有别的办法，毕竟以她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可能让陈默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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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四章 无能为力

    陈默抱着头坐在家里的沙发上发愁，合同真的就这样不见了，公司同仁没人看到，在公司内大范围搜索也没有。
    陈默知道这件事如果平息了，钟晟也会给总裁留下不好的印象，如果事情不能解决就更糟，不但公司会有损失，钟晟竞争副总裁也有可能会受到影响，陈默敲着自己的笨脑袋，她怎么能让自己的蠢行为害到钟晟？她都做了些什么事啊？
    陈妈见陈默郁郁寡欢的就知道发生什么大事，要不然向来算乐观的女儿也不会出现少见的闷闷不乐，于是给陈默冲了杯牛奶，坐在她旁边担忧地问：“这么不开心是发生什么事？”
    “我是不是属于出门会把人丢掉，在家会把魂丢掉的那种人？”陈默觉得自己越来越像这种人了。
    “小默有一点你要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应该否定自己。”陈妈拍拍陈默的背，这孩子又在钻牛角尖了。
    陈默何尝想否定自己，但不能否定自己的前提必须是不害到别人啊，她犯的错让钟晟去扛着，对钟晟毫无公平可言，这样是她真是可恨到了极点。
    “自己犯了错，没有办法弥补，还要连累别人，这样的自己真是可笑。”陈默把头埋的更深了。
    “你只要不是有心去加害，无心之过伤害到了别人，别人会原谅你的。”陈默这孩子什么都好，但就是死心眼，认定的事八匹马也拉不回来，这不又把自己圈在死胡同里，自己为难自己。
    “妈，我出去散散心。”钟晟没有半点责怪她的意思，又怎能没有原谅，只是钟晟越是这样，陈默就越是难受。
    “要吃饭了，还出去啊。”
    “不吃了。”陈默丝毫没有胃口，还怎么吃的下饭。她换上鞋，出门。
    天气已经逐渐入秋了，加上上午下了小雨，陈默感觉一阵阵凉意，她打了个哆嗦，出门时忘记加一件外套了。
    陈默随意踢着地上飘落的黄叶，独自走在路上，没走过久就蹲在了路边，感觉自己提不起力气，一辆雪佛兰经过，吹起一片叶子打了好几个滚落到陈默脚边，陈默拾起这片黄色对准雪佛兰开往的方向想，终于有点明白为什么诗人的笔下的秋都是凄凉的，原来秋天能激发人内心潜在的忧伤。
    陈默脚蹲麻了，继续站起来，没有目的地的走，A城就这么大，却不知道要去哪？
    不知道走了多久，陈默一抬头到了方吾北家楼下，陈默苦笑，原来跟着心方向走是想走到离方吾北最近的地方。
    打开冰箱，拿了罐啤酒，走到阳台上凝视着方吾北看过的这片夜景，不知道方吾北在这片夜景里读到的是宁静还是繁杂？陈默拿出手机，按下了快拨键。
    “忙吗？”
    “不忙。”说这话的时候，方吾北刚刚倒在沙发上，累的一丁点力气都没有。
    “想喝酒吗？”陈默拿起啤酒向旁边碰了下，想象着方吾北的人就在身边。
    “啤酒伤胃，白酒伤身，还是来杯白开水吧。”
    “啧啧，开始喝白开水了，说的多纯情啊，什么时候从良的？”方吾北你永远不知道，你的声音具有暖心的魔力。
    陈默虽是在开玩笑，但方吾北还是听出了陈默有心事，他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是有心事吗？需要聊聊吗？”
    陈默苦笑了下，都已经尽量不表现出心中的苦闷了，但还是被看穿，“我是不明白为什么会有恶性竞争？”
    “人性天生就存在嫉妒，因为无法用正常手段得到，所以只能耍手段来得到自己所需的利益。”方吾北知道陈默又被什么事给困住了。
    “利益这个东西真是伤人的利器，割伤了喉咙我可以忍住不喊痛，但却殃及到了无辜的人，我这个倒霉蛋是不是生来就是祸害人的？”陈默猛灌了一大酒，想靠酒来溶解心中的不快。
    “你不是存心想去殃及无辜的人，你比任何人都不伤及他们，他们会谅解你的。”
    “事情已经超出我的解决能力，我毫无办法。”陈默真的不知道自己在这件事上能出什么力，没人人脉，没有能打通的关系，简直是无能为力。
    “傻瓜，遇到事情就想办法解决，如果真解决不了，就想办法让伤害减到最低。”方吾北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马上、立刻飞到陈默身边。
    “没有办法，都怪我，我就是个没脑袋，没有心，只会连累别人的一个大笨蛋，谁遇到我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陈默转过身走到在鱼缸边，看着游来游去的鱼想着，如果她也只有7秒的记忆，那她所有的不快在7秒后都会消失，换回原来那个开心的自己。
    “陈默你不知道你有多好吗？”方吾北问这个问题时，极其认真，陈默那丫头往往只把自己的不好无限放大，而她的善良，总是为人着想的性格，都被她放在了不起眼的地方。
    “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你会这么说了，不用安慰我，我知道自己很差劲。”
    “我所认识的陈默，就算看着自己痛，也不愿朋友受委屈，就算遭人背叛，她也只会说对方的优点，这样的陈默会差劲吗？”
    陈默因为方吾北的话眼眶有些湿润了，她强忍着泪水，尽量不让自己哽咽，“现在的陈默，我已经找不到她的好了。”
    “你的好，我会负责帮你找回来。”
    陈默擦了擦眼角残留的泪，“方吾北，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朋友没有白当。”
    “不谢，朋友就是注定一辈子会在一起的人。”朋友二字让方吾北眼里出现了落寞。
    “那么，我们得做一辈子的朋友，不然谁和我走完这辈子。”
    “好，一辈子。”
    陈默挂了电话，对着电话说：“你说的哦，一辈子都不会离开我。”
    第二天天还没亮，陈默就跑去找钟晟，她站在钟晟家门口，手举起准备敲门，又放下，反反复复重复着这个动作，最后还是放弃，坐在地上等钟晟。
    钟晟开门时看到坐在地上的陈默，楞了一下，没想到她会这么一大清早的来找他。
    陈默站了起来，拍拍裤子上的灰，“要出门啦。”
    陈默的自责感源于合同的事，钟晟不是不知道，但是事情不解决，他也没有办法把陈默的自责赶走，“吃早饭了吗？”
    “没有。”陈默摇摇头。
    “走吧。”
    钟晟走在前面，思绪很混乱，陈默跟在后面，脸色很沉重。
    路虎一路向前，陈默好几次想开口，但最后都用叹气来代替。钟晟听着叹气声也知道陈默有事想说，但陈默没说，他也装作不知道。
    钟晟选了一家小面馆。
    钟晟向老板打招呼，像是很熟的样子，看来钟晟应该是这里的常客。
    老板端了牛肉面和肉丝面上来，外加卤蛋和配菜，“卤蛋是送的，好好吃。”老板看了眼陈默后，再微笑着拍拍钟晟的肩膀。
    钟晟把牛肉面放在陈默面前，“部门聚餐的时候，看你喜欢总点小炒牛肉，猜你应该喜欢牛肉味的。”
    陈默愣了愣，接过牛肉面，“谢谢。”
    钟晟说：“别看这家店装潢不怎么样，但这家店已经开了好多年了，老顾客特别多，你吃吃看，味道怎么样？”
    陈默夹了一口，味道真不错，可是她也只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
    “陈默，不管什么事情都会有解决方法的，你不用太担心。”钟晟夹了个卤蛋放进陈默的碗里。
    “我知道这件事情不可能轻易解决，是我连累了你。”
    钟晟把陈默放下的筷子重新塞回到陈默手里，“你把这碗面吃了，我就原谅你，不然你连累了我，我可就要追究责任了。”
    陈默看着钟晟，这个话不多的男人，安慰人的方式是这么特别，“好，我吃，统统吃完。”
    钟晟满意一笑，陈默还是恢复活力的时候最美。
    吃着面，陈默思考着，该怎么样向钟晟提出请求？她试探着开口：“能不能解决合同的事情时带上我？”
    “不行。”钟晟想都没想，直接拒绝。
    解决这件事，除了找关系，舍弃自身的利益，还得设饭局，对方能出席饭局的人多半也不是什么正直的人，免不了陪好，喝好，还要找美女伺候好，如果陈默跟他去，存有危险，因为他要顾全对方的人，可能忙不过来，照顾不到陈默。
    陈默就知道钟晟会拒绝，毕竟一女孩子跟着他去喝酒，而且肯定不止一场酒宴，钟晟怕她会有危险，但是如果她不去参与，她的良心会很不安，于是哀求的看着钟晟，“钟总，你就带我去吧，让我参与，我会好受点，再说我绝对不会给你添乱，我发誓。”
    钟晟只是吃着面，没有吭声。
    陈默软磨硬泡，“钟总，不要这么绝情嘛，钟总，我知道你是好人。”
    钟晟瞧着陈默好笑，好人都被她说出来了，“要去得答应我一个条件，自己保护好自己。”
    陈默一听，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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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五章 饭局

    在时光现磨咖啡店门口，路虎停了下来。
    钟晟转过头问陈默：“你常买的咖啡是这里吗？”
    陈默看了下咖啡店，点点头。这里现磨的咖啡是她很喜欢的味道，但是让人头疼的是每次来人都特别多，排队都得排一个小时以上。
    “下车，去买咖啡。”钟晟说完，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
    陈默急忙抓住钟晟，“还是不要了吧，这里排队时间很长。”
    “反正还早，走吧。”
    陈默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离上班还差一个半小时，没想到折腾了这么久，还这么早，看来早上太早出门了。
    钟晟为自己点了杯摩卡，为陈默点了杯拿铁，并交代拿铁多放糖，陈默想说她不是很爱吃甜的，但看了眼钟晟，还是算了。
    钟晟把拿铁递给陈默，“喝点甜的，心情会好点。”
    陈默拿着拿铁晃神，这是钟晟安慰人的一种方式？
    一上班钟晟就忙开了，又要管公司其他的案子，还要跑合同的事，忙的是不可开交。陈默去钟晟办公室送资料，钟晟都不在。
    办公桌上的电话响，陈默满怀心事地接起电话。
    “检查呢？”李旭然恶魔般的声音响起。
    陈默想不通，李旭然是不是就是喜欢在她被堵的水泄不通的时候补一刀？她已经为了合同的事一个头两个大了，还有什么心思写检查，“我过几天交给你行吗？”
    “不行，中午之前必须交上来，这关系到你的态度问题。”
    陈默挂了电话，嘴角不停抽筋，恨不得直接把李旭然给铲平了。
    没有办法，陈默只能从网下搜了几篇检查，合拼在一起，总算是凑成了一篇交给李旭然，但这辛辛苦苦的劳动成果被李旭然一眼看穿是从网上copy，叫她重写，让陈默不得不感叹，这得干出多少这种事才能练就今天的火眼金睛啊，也是难为李旭然了。陈默回到自己的办公桌上，虽然心里叫苦，但还是得照做。
    心里装着事，还得为检查的事瞎转悠，那叫一个压抑啊。陈默一天下来不知道交了多少份检查，反正是写的他这辈子是不想听到检查二字，最后李旭然估计觉得报复过瘾了，终于大发慈悲的让她通过了。
    钟晟坐在办公室，头痛着合同的事，关于合约问题，钟晟与对方已经周旋了一段时间，事情都没有什么进展，主要是对方不知道见好就收，个个都跟才狼虎豹似的，不把他吃的骨头不都剩，绝对不松口。他揉了揉太阳穴，晚上还得去设喝死人不偿命的饭局，他只希望事情能快点解决。
    陈默这几天的工作状态都是看几下文件就往钟晟办公司晃一眼，也不知道合同的事谈的怎么样了？虽说之前钟晟答应过她去谈合同的事，但实际上也很少叫上她，准确地说的一次也没叫上她，她也没好意思再提，主要是不想添加钟晟的烦恼。
    但是事情过去很多天了，钟晟那边还是没有回应，她实在按耐不住，等下午下班，看钟晟还在办公室，没有敲门，直接走了进去。
    钟晟一脸的疲惫，看得陈默心里有些难过，”钟总，你还好吧？“
    “我很好，下班了，你先回去吧。”钟晟脸上露出一抹很淡的笑容，像是在证明他说的真实性。
    陈默站在原地没动，心里焦虑着合同的事，“合同的事有进展吗？”
    钟晟轻轻地摇了下头，“晚上再去和他们谈。”
    “我也去。”陈默下定决心，不管钟晟再以什么借口拒绝她，她也绝不妥协，这次她是去定了。
    钟晟皱了下眉，他不想陈默有一丝的危险，“下次吧。”
    “钟总，做人要言而有信，出尔反尔可不像领导所为。”陈默噘着嘴看着钟晟，也没管说的话是否会让钟晟不高兴。
    钟晟没有说话，也没有再看陈默，只是盯着电脑，假装很忙的样子。陈默不服输地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等他，她就不信他会窝在这里不出去。
    钟晟向陈默坐的方向瞟了几眼，这小妮子看来是抱了必死的决心，非去不可了。
    半个小时后，钟晟起身去了停车场，陈默也跟在后面，不管他同不同意，一屁股坐进了路虎里。
    “真的要去？”钟晟看着正在系安全带的陈默，觉得自己拗不过她。
    “必须去，一定得去。”陈默双手盘在胸前，没有看钟晟，眼睛看着前方，表示无声地抗议。
    “你就穿这身行头去？”
    陈默看了下自己身上的衣服，穿职业装去应该没问题吧？难道要换成晚礼服吗？“需要换衣服？”
    钟晟点头，“恩，穿的正式一点，让对方觉得你很尊重他。”
    陈默点点头，然后摇摇头。她一想不对，又不是去赴晚宴，是去谈判，直接整酒的，和衣服有什么关系，应该关系到酒量和口才才对。
    陈默白了一眼坐在驾驶位上的人，这人的缓兵之计也太失败了，还好她脑子转得快，不然就被忽悠了，“不用换了，直接去，开车。”
    钟晟拿陈默没办法，只好发动了汽车。
    谈判的地方是一家高级的私人会所，钟晟和陈默没到多久，对方公司的三个高管也来了。
    钟晟见三位高管进来，脸上自动开启“应酬式”笑容，和三人相继握手，那感觉就像亲人见面格外亲。看到这画面，陈默感觉假到骨子里，她站在钟晟旁边，钟晟握手一次，她就点头哈腰一次，对方是上帝，不哈腰都没办法。
    一个大腹便便的称为何总的胖子，眼睛在陈默身上上下打量了好几番，相对于浓妆艳抹的江湖老手，他更喜欢这种化着淡妆，不做作的小清新。
    何总一脸“猎兽般”笑容，摆着双下巴向陈默伸出手，陈默也只能附和地握住了何总的手，她想迅速收回手时，何总的另一手伸了上来，摸着陈默的手问：“钟总身边还有这样的美女，怎么不早点带出来呢？”
    钟晟巧妙地握住李总，拍着他的背说：“何总你过奖了，来，别光顾着说话，请坐上座。”
    陈默脱离了咸猪手后，整个人松了一口气，招呼着另外两位上桌。
    何总左边坐着钟晟，右边本来是给他公司的高管坐预留的位子，但何总意思让那位高管起来，然后拍拍他右手边的椅子说：“让美女坐我旁边，晚饭有美女陪着吃的更香。”
    听到这话钟晟的脸都黑了下来，但是为了顾全大局也没有制止，陈默看了眼钟晟后，坐到了何总的右边。
    边酒喝，钟晟边迂回地游说，而李总的心思根本就没在钟晟身上，他知道钟晟设宴的目的，所以也没认真听，一门心思的放在陈默身上。
    在这场菜色隆重酒味浓烈的饭局上，陈默除了倒酒和帮忙钟晟喝酒外，还被那死胖子缠的动弹不得，她用手散了散绕在身边的烟味，拍拍笑到快僵硬的脸，想着如果能把合同的事谈下来，这一切也值了，万一谈不下来，她真的很想把那死胖子给剁了。
    钟晟见李总对他的游说不感冒，只能换一种说辞，他向李总杯子里倒满酒，“李总，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了，你看这事就卖小弟一个面子如何？”
    “小老弟，不是我不给你面子，你也知道我的难处。”李总脸上摆出一副“很难做”的样子。
    “我私人让一部分利给你，你觉得怎么样？”钟晟一口喝下敬李总的那杯酒，表示诚意。
    李总拿起酒杯喝酒的同时，脑里快速的思考了下，就算钟晟个人让利，那也只是微小的一部分，这次点利润他根本就不看在眼里，于是躲避钟晟的问题，头转向右边笑着露出黄牙对陈默说：“美女也没见你喝酒了，怎么，是对我不满意呢？”
    “我哪敢啊，我今天来的目的就是得把您伺候好了，来，李总我敬你。”陈默看得出李总是个贼滑的老狐狸，要让他重拟合同，就像是在老虎嘴里拔牙，得花费一大翻有技术含量的功夫，还不一定拔得掉。
    “哦？你打算怎么伺候好啊？”李总对着陈默抛了一下媚眼。
    李总这话听的陈默格外不舒服，就算是她眼瞎，也不会以他以为的那种伺候方式伺候他啊，真是做梦，但陈默还是装傻地说：“伺候您吃好，喝得尽兴。”
    “李总我也敬你。”这时钟晟也端着杯子站了起来。
    对方公司的一高个走到钟晟旁边，“钟晟你太客气了，应该我来敬你才对啊。”
    另一高管见状也走了过来，“钟总，我也得敬你啊，你就是我学习的榜样。”
    陈默一看这架势，就是要把钟晟往死里灌的节奏，她刚想过去帮忙，李总就拉住了她，“他们敬钟总，我得敬你啊，不然把一大美女晾到一旁，我于心何忍呢？”
    陈默隔着厚重的烟雾看着这一张张阳奉阴违的脸，计算着合同谈下来的可怜的几率能有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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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六章 只懂占有

    这场饭局下来，合同的事没谈多少，酒倒是喝了不少。饭局里最可怜的人是钟晟，既要招架对方公司的三位领导，又要帮陈默挡能挡的酒，本来陈默是想尽自己的能力帮钟晟分担些，但现在看来是帮了倒忙，这让她不禁怀疑跟着钟晟出来是对还是错？
    饭末，钟晟和陈默送三位高层走。李总那死胖子本来就重，还假装醉酒的整个人都倒在陈默身上，让她觉得这重量堪比一头成年公猪。好不容易走到私家会所门口，死胖子还舍不得走，最后陈默是使了吃奶的劲才把他送上了出租车。
    陈默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看了眼站在旁边的钟晟，喝了这么多酒，不知道有没有喝醉？既然两人都喝了酒，车是开不回去了，就停在这里吧，明天再来取。
    “我送你回去吧。”陈默伸手准备拦车。
    钟晟拦住了陈默，“走走吧。”
    陈默担心地看着钟晟，他走起路来都有些微晃，这样子还能走吗？
    街道上的车来来往往，行人也是匆匆忙忙，陈默扶着钟晟慢慢的走着，她怕钟晟会走不稳，会摔了。
    走了一段时间陈默觉得有些累了，她指着街道旁的长椅说：“去坐下吧。”
    钟晟点点头。
    夜里天气逐渐转凉，身边吹过的风，让陈默冷的不禁抖了一下，钟晟脱下了西装外套为她披上。钟晟脱了西装里面就只剩薄寸衫，陈默不想钟晟受凉，于是脱下披在她身上的外套准备还给钟晟，钟晟却推开外套说：“我不冷。”
    陈默见拗不过他，也只好作罢，她尽可能的挨近钟晟，想用身上的温度给他微小的热量。
    钟晟的双颊由于酒的关系被晕的通红，“今天不好意思，没照顾好你。”
    “别这么说，是我给你添乱了。”应该说不好意思的人是她才对。
    “以后如果再遇到对你图谋不轨的人，你就一拳揍过去。”
    陈默觉得今晚的钟晟和往常不一样，钟晟此刻的眼睛里，她读到的是清澈，没有了以往的看不透和复杂，她开玩笑地说：“原来钟总这么暴力，如果想对我图谋不轨的人刚好是我喜欢的人，岂不是亏了？”
    钟晟笑了下，他双手摊在长椅后面，头靠着望着天空，“你有没有觉得，一个人久了会发现其实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已经不需要另一个人来填补了。”
    陈默愕然地看了眼钟晟，难道这是他一直单身的原因？清醒时他是独来独往的领导，一发话没人敢违背，醉酒时他是孤寂的男人，向往着一个人的自由，“一个人单身久了确实会习惯一个人的生活，但是两人在一起的幸福远远大于了一个人，所以请相信爱情会带给你满满的幸福感。”
    “是吗？那我得抱着期望等待那个人。”
    陈默用坚定的眼神看着钟晟，“我相信属于你的那个人一定会出现。”
    钟晟的嘴角动了动，属于他的那个人就在他旁边，只是那个人并不这么认为而已，只是心里的话没有被反应出来，而是靠感叹收起了最想说的语言，“今晚的夜色不错！”
    今晚的夜色是不错，但不适合她这样心情的人欣赏，陈默叹了口气问：“合同重拟的几率有多少？”
    钟晟收回摊在长椅上的手，看着前方眯起了眼，“几率不大。”
    陈默低下了头，其实从对方的态度上看，她也知道了几率不大，只是不愿肯定心中的声音，可从钟晟嘴里得到了答案，她的心是彻底沉了下去。
    “为什么合同就不翼而飞了呢?这个问题陈默始终想不明白。
    “从你最后一次看到合同和到我回来这段期间，谁进过我的办公室？”
    陈默回想着那天的情形，除了午饭半个小时不到的时间，其余的时间她都在办公室，唯一看见进钟晟办公室的人只有任蓉，当然也不排除午饭时间有人进去过。
    钟晟见陈默没有说话，于是转过去看着她。
    陈默很想说只见到过任蓉，可是她不想因为她的猜测让钟晟对任蓉存有看法，毕竟任蓉喜欢他，陈默觉得她应该去找任蓉谈谈，不管是不是任蓉，她都想把答案解开。
    陈默摇摇头说：“没有看到。”
    钟晟又看向了前方，陈默听到了微微的叹气声。
    两人也没有再说话，风吹拂着陈默的长发，钟晟闻到洗发水的淡淡香味，这样熟悉的味道让他的心沉静了不少，能和陈默就这样坐着，不理外界的吵杂，是他一直向往的简单的幸福。
    昨天很晚才回家，再加上喝了酒，陈默的头晕得不得了，本想趁今天休息好好的睡一觉，但想着合同未解决，也没心思睡觉。她打电话给任蓉，约她在茶餐厅见面，本以为任蓉会拒绝，没想到她竟然爽快答应了。
    陈默点了解酒茶和玫瑰花茶，坐在茶餐厅等任蓉。
    陈默喝了杯解酒茶，甩甩头，还是一样的昏胀。任蓉进来，陈默伸手示意。
    她微笑着对任蓉说：“为你点了玫瑰花茶，美容养颜的。”
    任蓉不屑陈默的这些小伎俩，傲气的对陈默说：“有话直说，不用讨好。”
    任蓉对她的敌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陈默也早已习惯，她开门见山，“钟总为了合同的事几乎每天要应酬，喝多酒了伤胃不说，还得卖着面子，把自己的地位摆得很低去讨好别人。”陈默说完观察着任蓉的表情。
    听到这话任蓉刚刚的傲气完全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不安以及对陈默的敌意更加浓烈，“你是来炫耀你知道钟总的一切吗？”
    陈默没想到任蓉会想偏，“我并没用炫耀，也不用炫耀，我告诉你这些只是想让你知道钟总现在很苦，很被动，很没有办法。”
    任蓉心里开始翻江倒海的难受，但表面上装着很不在意，“钟总怎么样关我什么事？”
    “我原以为爱一个人是想看他过得好，可我没想到你爱一个人的方式是看着对方过得这么水深火热，还心安理得。”也许陈默只有采取步步逼近的方法才能要到答案。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任蓉喝了口玫瑰花茶，掩饰被陈默看穿的不安。
    “你知道的，你只是不想当着我的面承认罢了，无所谓你承不承认，我只想告诉你把合同的下落说出来，是帮钟总最好的方式。”
    陈默真搞不懂，如果真的是任蓉偷了合同，那她的用意又是什么呢？难道是为了引起钟晟的注意，但也不可能啊，她不会不知道丢了合同对钟晟有多大的负面影响吧？还是为了钟晟讨厌她，才设了这个局，那也没道理，凭任蓉一个人也不可能把事情做得这么滴水不漏。
    “你怀疑我拿了合同？”任蓉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
    “很多事情我们可以不追究源头，但要求好的结果不是吗？如果真的是你，那么请求你把合同叫出来吧，这样钟总就不用把自己陷在每天陪酒，看人脸色的局面里。”陈默已经说的很诚恳，她只想让任蓉明白，爱一个人不应该加以陷害，而是看着对象过得好才对。
    任蓉冷笑了声，陈默的目的是为了她自己不被钟晟讨厌，干嘛说得这么伟大，真是一虚伪的女人，“你口口声声的说是为了钟总，我怎么没看不出来，承认是为了你自己也不丢脸吧，你可别忘了合同是在你手上丢的。”
    “合同在我手上丢的没错，但是去点头哈腰的人是钟晟啊。”陈默感觉对待这件事，她和任蓉的侧重点就不在一个水平线上，她看重的是钟晟上升的高度，而任蓉看重的则是钟晟是否会因为合同对她存有看法。
    “事情都是你惹出来的，后果当然你得承担，钟总逼不得已的对人低三下四，都是你害的。”任蓉在等待钟晟把陈默从心里赶走的那天，至于钟晟现在吃的苦，她也心疼，但李旭然说得对，想得到一些就必须舍弃一些。
    任蓉的说法让陈默不得不是怀疑是她偷了合同，而目的是为了让钟晟把她赶走或者对她冷漠，好让任蓉有待在钟晟身边的机会，可是有点她想不通，为什么任蓉就那么肯定钟晟喜欢她？
    “好，合同的事我们暂且不谈，但我想让你明白一点，我和钟总之间只是纯粹的上属于下属的关系，我希望你不要因为对我的偏见，而害了钟总，毕竟钟总是无辜的。”陈默实在没有办法了，该说的她都说了，最后的结果只能听天由命。
    任蓉”哼“了声，当她是三岁小孩好骗？女人的第六感都是很敏锐，钟总对陈默怎么样，她能感觉得出，“我也告诉你，什么叫自作自受，就是自己挖的坑必须自己来填，别人可帮不了你，你好自为之。”说完任蓉丢了一百块走了。
    陈默看着这个画面觉得非常熟悉，就跟她相亲走人时似的，特大方的丢一百块，然后特大气地走掉。
    只是她不懂，为什么任蓉所谓的爱情会这么狭隘？只求占有，而不懂得给对方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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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七章 潜规则

    从茶餐厅里出来，陈默的心就如寒冰冻结般寒冷，连最后的希望也被扼杀了。任蓉一心想把她踢走，肯定不会愿意出面帮忙，那合同的事该怎么解决？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心情欠佳地走在街上，不经意间经过领带店，看到一个领带夹觉得和钟晟那条黑色条纹领带挺配，于是就买了下来，当做是一点小小的补偿。
    从领带店出来，手机响，李思约她吃午饭，陈默拦了辆的士赶了过去。
    坐上的士，听见师傅对着对讲机说话，一刻都没闲下来。A城的的士有个特色，会一台车配一台对讲机，的士师傅会通过对讲机相互聊天，这种设计挺人性化的，可以在无聊车途的添加点小娱乐。
    陈默听到对讲机那头有人说：“我一同学的儿子才27岁挺年轻的一小伙子，什么都好，就是心理素质不好，为了公司那点破事解决不了，跳楼自杀了。”
    话题一出，对讲机里便开始七嘴八舌。
    “哎哟，现在的年轻人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
    “这还算轻的，我侄子和他妈赌气，竟然割腕自杀，还好发现的早，不然16岁的生命就没了。”
    “这社会是怎么呢？都是拿生命开玩笑了。”
    听到他们的对话，陈默心里“噗通”地跳了几下，钟晟该不会也想不开吧？她迅速拿出电话准备拨给钟晟，但看了看手机后又笑着放下。钟晟怎么看都不想那么脆弱的人，是她想多了。
    的士停在了西餐厅门口，这家西餐厅是上次钟晟带她来的那家，瞧着这里，怎么当时还觉得典雅，现在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
    李思摆弄着手边的红酒杯，看着杯中摇摇晃晃的液体不说话，眼中杂着思绪万千。陈默没有催促，耐着性子安静的等待李思开口，她看的出李思有很重的心事，需要疏导。
    李思将大半杯红酒一口而尽，“公司的副总说给我发片的机会。”
    陈默松了口气，“好事啊，看你一脸惆怅，害我穷紧张。”
    这李思也真是的，喜事好好说不就得了，弄出这一出恶作剧，害得她小心脏“噗通噗通”地直跳。
    李思摇摇头，“没那么简单，是要付出代价的。”
    付出代价？陈默紧皱着眉，想必又是一出让人瞠目结舌的戏码，娱乐圈的老总们就这么喜欢潜规则？安安分分的给有实力的人出头的机会，不是给自己积德吗？非得整出“我为你出力，你就得实实在在给我回报”。
    陈默挑眉，看着李思问：“你是怎么想的？”
    李思又倒了大半杯红酒，“机会不是每个人都有的，而且机会往往也只有一次，错过了就不会再有了。”
    陈默摇摇头，李思的意思很明白，她想要这次机会，只是付出的代价太大，她正在考虑是否该拿尊严去换所谓的机会？或者更准确地说，只想有个人肯定她心里想要机会的决定，好让她坚定抓住机会才是最好的选择。
    “想要机会不是拿自己的尊严去换。”陈默当然不会赞同这样的牺牲。
    她不明白，女人的屈服在引诱里表现的是如此淋漓尽致，而尊严变得那么卑不足道，是否女人对于物质的渴望远远大于了对自身的爱护呢？
    “大好的机会摆在面前应该放掉吗？”李思端起酒杯，又准备一口而尽。
    陈默截下了李思欲喝的酒，斩钉截铁地说：“你应该当机立断地拒绝，在这里左右摇摆不定，没必要。”
    “可我很想要这次机会……”李思捏着自己的手指，像是很难抉择。
    “停，你所谓的机会会带来多大的负面损失，是你我都不可估计的，而且尊严大于机会，大于你所有机会的总和，你懂吗？”果断地打断她不想听下去的话，她不能容忍李思变成把尊严践踏在脚下的人。
    李思没再说话，高速运转的脑袋里还是为去与不去激烈斗争。
    陈默从未有过这种感觉，想把一个人的脑门打开，把她刚刚说的话全部硬生生地装进去，这似乎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她默绞尽脑汁，不知道怎样的语言才有足够的说服力？“所谓老总都是肥头大耳，你真愿意去服侍双下巴摇来晃去的男人？再说就算是把肥肉服侍的服服帖帖的，他也不一定会给你机会，这你有想过吗？”
    李思想想陈默的话，很有画面感，“噗嗤”地笑出声，“好吧，我听你的，不去了。”
    陈默拍了下手，如负释重，叫这脑袋瓜开窍，实属不易。
    陈默边切着牛排，边看了几眼对面的李思，心中的担忧依然存在。
    回家的路上，陈默想人活在世上真的都很不容易，有的为了生计苦恼，有的为了再升一个高度烦恼，各有各的苦。她拿出手机，按下快拨键。
    “你们公司领导要对李思潜规则，你帮我劝着点，别让她做傻事。”虽然李思口头答应不去，但看她犹豫的样子，始终不放心。
    陈默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李思太单纯，单纯的就像一块白布，而这块白布在娱乐圈这个大染缸里侵泡久了会不会失去原有的坚持？或者说会被染的连自己原有的状态都忘了。
    “李思应该没那么傻，会去接受潜规则？”
    陈默一脸担忧，“说不好，李思属于单细胞动物，对于很多事情想的不是很透，再加上在娱乐圈混出头本来就不容易，想抓住机会的心理也是很正常。”
    当利益蒙蔽眼睛时，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毫不动摇的，尤其在面对巨大利益的时候。
    “我们劝也只是打边鼓，全得靠她自己想明白，如果她自己想不明白中间的失与利，这事就不好办了。”陈默说的没错，面对诱惑时，没有几个人能做到淡定，就算再平静的表面，内心也会起涟漪。
    陈默无奈地说：“我该说的都说了，就是听不进去也要灌进去啊，你就帮我多劝劝吧，多少有些用。”
    死马当活马医，大概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不然总不能真的打开李思的脑袋把被利益所动摇的那块神经给掏出来吧。
    “好，我会帮着劝的。”方吾北也不希望李思出事。
    她理了理情绪，开玩笑地说：“方吾北你该不会也被潜规则了，才有机会出专辑的吧？”
    方吾北语塞到无语，他知道陈默转悠着脑袋，又在给他乱扣罪名，“如果我有被潜的机会也得留给你啊。”
    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让陈默差点没被自己口水呛死，“得，当我什么都没说。”
    “合同的事还没解决吗？”
    “没有，而且以现在的形势看来解决的几率很小。”除非合同自己跑出来，不然其他的都是白搭。
    李思的事让她头疼，合同的事让她心塞，陈默闭上眼睛靠在的士的靠背上感叹：“我觉得好多事都是我没有能力解决的，不管是李思的事还是自己的事，都好难哦。”
    “就算事情解决不了，你也要把心态放平，知道吗？”方吾北除了安慰，其余的什么都做不了。
    “恩。”想把这些不愉快从脑子里全部清除，也不容易啊。
    挂电话之前方吾北说了句，”陈默，好好的照顾自己，我不想你受到任何伤害。”
    好好的，怎么好好的呢？没有方吾北在身边事情都好像变得特别难，好多事都超出了她的解决范围，谁来告诉她这一些未解的事情都应该这么做？
    因为合同的事一直没解决，上头决定让李旭然也参与此事，美其曰是多一个帮手，实质还不是嫌钟晟做事太慢或者说质疑钟晟解决事情的能力。
    陈默点开文件看到这个通知的时候，真的很想冲进钟晟办公室，让他揍一顿，这上头的人真的各个都是眼瞎外加智障。
    陈默本以为李旭然也拿不下合同的事，但是李旭然参与后没几天事情就解决了。在拿到合同的那刻，陈默当场傻眼，李旭然是有多大的能耐，钟晟前后周折了这么久也没能办好的事，他却没几天的功夫就给解决了，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陈默想不通，她已经见过李总那副嘴脸了，不把利益弄到最大化绝不可能会轻易让步，那为什么李总不买钟晟的面子，倒买新贵的面子？难道李总也是弱智不成。
    因为合同案的事，李旭然得到了上头大力的褒奖，而钟晟自然成了怪罪的对象。听说在开高层视频会议的时候，总裁毫不给面的直批钟晟，李旭然还假惺惺的帮忙说话。陈默想假面人也不过如此，内心乐祸，外表受挫。
    听胡玉说公司准备制裁她，但被钟晟挡了下来，所有的事情钟晟都一个人扛了。
    钟晟真的很背，遇到到她这样一个愚蠢的下属，专给他添堵，而且她惹出来的祸端，钟晟难做，她却没事。如果当初钟晟不提她当助理，如果任蓉不认为钟晟对她特别，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但都没有如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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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八章 变化

    陈默拿着领带夹发呆，不知道钟晟现在怎么样了？她手边也有些需要钟晟签字的文件，但都不敢拿过去。
    虽然合同的事已经尘埃落定，但是有几个疑点她想不通。
    如果李旭然也参与此事，事情发生的当天，陈默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李旭然也在，说明李旭然并没有亲自拿合同，倘若他是利用任蓉去拿，又用了什么理由说服任蓉？
    而李旭然和任蓉两者之间明明就是矛盾体，任蓉偷合同是为了让钟晟讨厌她，并不想给钟晟出难题，而李旭然却是为了摇动钟晟的地位，为什么对立的两方会去做同一件事情？这两者之间的联系又是什么？
    陈默揉揉脑袋想的头有了些许痛。
    不过有一点陈默可以肯定，倘若真是李旭然指使，陈默会佩服他的阴招佩服的五体投地，因为他这招一石二鸟，一箭双雕的计谋用的可真到位，既撼动了钟晟地位又打击了她，为自己报了私仇，他不带兵打仗，真是埋没了这样一位能把阴谋玩到极致的人才。
    “不会吧，公司也太狠了点。”Life有些激动地说了声。
    Min凑过去问：“什么事？”
    Life指着电脑，“公司刚发的通知，钟总因为合同的事被处罚了，而且重点是只有他一个人被罚，其他人都相安无事。”
    life瞟了眼陈默，事情都闹这么大了，钟晟还不竭余力的庇护陈默，真看不出钟晟这么纯情。
    Min当然知道Life说的其他人指的是谁，她把头伸过去看了下电脑屏幕后的陈默感叹道：“果然是真爱啊！”
    Life领会了Min的意思，也跟着感叹：“绝对是真爱啊！”
    公司传陈默和钟晟的绯闻早已不是什么新闻，可见公司这些人都是些没长脑袋的主，就她和钟晟这样的状态也叫真爱，那这世界估计已经没有爱了。
    陈默点开通知一看，受罚人真是只有钟晟，而她一点事都没有，风平浪静的。她从鼻子里出了口长气，犯错的没人怪罪，倒是相当无辜的人受罚，果真没说错，上层领导都是瞎子的假设绝对成立。
    一天下来，陈默就像游魂一样，没有一点心情管工作上的事，好几次盯着钟晟办公室发呆，什么是坐如针毡的感觉，她现在算是体会到了。
    下班后，陈默去了停车场，她低着头心情低落地站在黑色路虎前等钟晟，她想找个地方和钟晟聊聊，毕竟上班时间人多口杂，不合适谈论太多。
    也不知道钟晟听到受罚的事会有什么反应？也许他早已估摸到，已经淡定了，只是陈默无法眼睁睁地看着钟晟代替她受罚还心安理得。
    看见钟晟朝着她的方向走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紧张？心脏跳动的频率不受控制的加快，像是做错事的孩子被人发现了一样。
    钟晟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找我？”
    陈默发现以前钟晟都是面无表情，但现在经常能见到很淡地笑，是什么时候开始有了这样的变化？她真没注意，只觉得钟晟好像变了，变的不再让她看到钟晟只想到领导二字。
    钟晟见陈默没反应，继续问了句，“不是找我？”
    陈默晃着手摇着头说：“是找你。”
    钟晟拉开副驾驶的门，“上车吧。”
    陈默非常听话地坐到了副驾驶的座位上，偏着头看见钟晟脸上云淡风轻，好像把处罚的事完全没放在心上，其实钟晟越是看得淡，陈默心里就越是觉得对不起他。
    从包里拿出领带夹递给钟晟，“之前在领带店里看到，觉得挺适合你。”
    钟晟接过领带夹，“送给我？”
    “恩，就当为合同的事赔罪。”
    “合同的事都过去了，别想了。”钟晟安慰着陈默，不想她再对此事心怀愧疚。
    “你被我连累成这样，怎么能不想？”陈默有些激动，皱着眉看着钟晟。
    钟晟很想伸手将陈默皱起的眉抚平，“别把事情都往身上揽，我是你的上司，为你承担也属于应该。”
    “那我也应该跟你一起罚啊，没有只罚你一个人的道理。”上司为下属犯的错承担，理论上虽说的过去，但归根到底还是她的无能害到了钟晟。
    钟晟摇头，没有听过自己找罚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没必要再去纠结其中的细节。”
    即使合同的事就此完结，对钟晟造成的影响无力回天，但陈默还是很想搞清楚丢失合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中间想不明白的点太多了。
    她想起那天任蓉的闪烁其词，脱口而出道：“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任蓉会……”可还没说完，陈默马上闭上了嘴，这才意识到她是一件事未完又开启另一件。
    “是任蓉拿了合同？”钟晟眯了下眼，思量着任蓉有参与此事？
    “没，没有的事。”陈默有些结巴，极力掩饰差点说漏嘴的话。
    钟晟若有所思地摸摸了下巴，“莫非任蓉是李旭然的人？”
    陈默被钟晟的想象力给打败了，翻了下白眼，“请收起你的想象力，任蓉那么喜欢你，怎么可能是李旭然的人？”说完陈默使劲地敲了头，这个笨脑袋怎么一急就把事情都给说出来了？把这事捅出来比说出任蓉拿了合同还严重一百倍。
    “你说什么？”钟晟像是没听明白地问了句，实际上他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陈默装无辜道：“我都说了没什么啊。”
    钟晟听了陈默的话越加糊涂，任蓉既然不是李旭然的人，为什么要拿合同？如果按照陈默的说法任蓉真是喜欢他，就更没有拿合同的动机了，那事情的原由是什么？
    陈默看见钟晟思考事情的样子，猜到他肯定是在想任蓉的事，或者说是任蓉和李旭然之间扯不到一块的拿合同的原因。得，不管钟晟想什么，她都聪明地选择闭嘴，她可不想再从她嘴里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钟晟慢悠悠地系好安全带，想多了还是个结，算了。
    “一起吃晚饭吧，想吃什么？”
    陈默大拇指捏着食指从嘴巴左边移到右边，“我闭嘴。”
    “你打算一直闭嘴，我们就只能坐到明天。”
    钟晟往后靠，整个人有股在车里睡觉的架势。
    陈默投降，好女不跟男斗。
    “去吃自助怎么样？”
    “自助？”钟晟手撑到方向盘上，同时偏着头看向陈默。
    “我知道一家海鲜自助还不错，上次我和方吾北去过，只不过我们两的胃口都小，都没吃回本，这次一定要把本钱吃回来。”
    陈默想起那次真心觉得亏的不是一点两点，之前有想过找方吾北再去一趟把损失讨回来，但一直都没腾出时间，后来间隔时间长了也就忘了。
    钟晟看着陈默说话带着作的样子加深了笑容，“就算饿你三天三夜，以你两位数的体重，那点小胃应该吃不回本。”
    钟晟脸上的笑容一直挂着，像是没有发生任何事一样，但是没有让她好受一点点，不过钟晟都摆出不想再纠缠此事的态度，她也只好暂时放下负面情绪，附和对方。
    “体重轻不代表胃口不可以练大啊，没听说过世上存在一种怎么吃都吃不胖的体质吗？虽然我没有练成这等盖世绝学，但还是有未开发的潜质嘛。”
    “我拭目以待。”钟晟说完便开去了加勒比海鲜自助餐厅。
    陈默夹了两盘满满的海鲜，瞧见钟晟全夹的是水果与蔬菜，不禁鄙视道：“钟总你没吃过自助吗？以你这个吃法，连合格的基本标准都没有达到，像你这样的人多来几个老板估计每天都得咧嘴笑了。”
    钟晟看着陈默，“怎么个吃法才是合格？”
    陈默指着面前的盘子说：“得像我这样，你那样的就像方吾北一样，专捡便宜东西吃的便是不合格。”
    钟晟起身夹了一盘海鲜过来，“这样算合格了吧？”
    陈默满意地点点头，“驴子可教也。”
    其实像以前陈默对钟晟哪敢这样说话，想起以前就是个乖孩子，领导说话乖乖听着就好，但是现在陈默觉得她已经开始把钟晟当作可以当朋友的人来看，自然和他相处就放松了不少，至于这样的变化是什么时候开始？她也想不起来了。
    钟晟剥着虾，不经意地说了句，“方吾北对你来说好像很重要。”其实钟晟内心已经是五味陈杂，即使听不到肯定回答，心里也已经确定。
    陈默有些愣住，不知道怎么一下子就把话题扯到方吾北身上？可是转念一想，或许钟晟也只是想拉拉家常，“是很重要，他就像我的家人。”
    钟晟把剥好的虾放在陈默的盘子里，“你和他很早就认识了吗？”
    陈默说了声，“谢谢。”然后吃着虾说：“恩，我和他认识十几年了。”
    钟晟满怀心事的继续剥着虾壳，他们是从小就认识的青梅竹马，他又怎么比得上？倘若陈默从小认识的人是他，不知道现在会怎样？会不会已步入婚姻的殿堂？想到这样，钟晟自嘲地摇摇头，什么时候他也成了怀春的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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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九章 她的心是到不了的远方

    钟晟手机震动，他掏出手机一看是杨晓怜。
    “你在哪呢？我来还你衣服。”
    “加勒比海鲜自助餐厅。”
    钟晟挂了电话对陈默说：“杨晓怜等下过来。”
    “恩。”陈默这段时间忙于合同的事也好久没见杨晓怜了，怪想她的。
    杨晓怜来的时候见陈默也在，坐在陈默旁边瞪着她说：“你丫的，吃自助也不叫上我，能吃的回本吗？”
    陈默笑了笑，“就算饿你三天三夜，以你两位数的体重，那点小胃应该吃不回本。”
    钟晟也淡淡地笑了，这丫头竟然学他说话。
    “啧啧啧，钟总能从你脸上看到笑容，真是一大奇景。”杨晓怜数落钟晟，没想到大冰山也有变成太阳的时候。
    钟晟收起笑容，埋下头吃着水果。
    陈默为钟晟说话，“他现在的笑容是以前的好几倍，只是你没看到。”
    钟晟稍微怔了下，他多了笑容怎么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也许只有在看到陈默开心的时候，嘴角会不自觉的往上扬，笑容自然就多了些许。
    “你是哪一边的，胳膊往外拐可是会痛的。”杨晓怜睨了眼陈默。
    陈默识相地闭嘴，无论是一国发动战争还是两国交战，旁观者观战就好，发表意见是找死的表现。
    杨晓怜把装有衣服的袋子拿给钟晟，钟晟接过袋子一看眉头微皱了下。
    杨晓怜干咳了两声，“你的衣服已经不知去向，这个是我新买的。”
    钟晟没有表情地收好衣服，陈默倒是对还衣服事件颇有兴致，她耐人寻味地看着两人，“还衣服哦。”
    杨晓怜不自觉地挪了下身，解释道：“小鬼你想到哪里去了，是很单纯地还衣服。”
    陈默当然不会相信会单纯到哪里去，都到了还衣服的地步，还说这么没说服力的话。陈默挑了两下眉，故意拖长了声调，“是是是，单纯的比纯净水还纯。”
    “上次喝醉酒她把我的衣服穿走了，现在来还。”钟晟开口。
    陈默和杨晓怜同时一怔，都看向了钟晟，陈默想对事不习惯的钟晟，竟然会为了这事解释一番。杨晓怜想她去闹办公室时都没见钟晟解释，竟然会为这点小事解释，真够稀奇。
    钟晟被两人看的一脸茫然，但以往的经验告诉他，这两个女人的心思最好还是别猜为妙。
    陈默放在餐桌上的手机响了，她看了眼号码显示，立马笑逐颜开。
    “在家吗？”
    “没有，和杨大大还有钟总在吃饭了。”
    杨晓怜问：“是方吾北吗？”
    陈默点点头。
    杨晓怜一脸不悦，“问那小子在哪？这家伙就知道躲着，上次的帐还没算了。”
    陈默在心里为了方吾北捏了把冷汗，不过她很庆幸方吾北还好没回来，不然就惨了，此时陈默听见电话里说：“这么小资，在哪吃呢？我来找你们。”
    得，不用去找他算账，倒自己送上门来。
    方吾北走过来还没坐下，杨晓怜就伸手给了他一拳，“虽然我已经和钟晟化敌为友，但是你欠下的帐还得跟你算。”
    方吾北笑了下，杨晓怜这丫头说话从来都没开头直接说重点，“什么帐没算？”
    “少装疯卖傻，方吾北你是不是只长身高不长脑子啊？你把喝醉的我交给钟晟，要是我有危险怎么办？”杨晓怜说完又是一拳抡过去，到现在她都还不知道他们那天到底有没有发生不该发生的事？但是想从当事者口中得出，杨晓怜推测几率为负值。
    钟晟对杨晓怜说：“你想多了。”
    方吾北火上浇油，“女人就是想得太多。”
    杨晓怜两眼扫射这两个男人，想起钟晟这个眼瞎的男人说她平胸的时候也是这样的神情，更加愤怒。
    陈默看着杨晓怜头上青筋若隐若现，知道是爆发的前兆，连忙对方吾北说：“你没吃晚饭吧，快去拿东西吃。”然后对钟晟说：“麻烦你给我倒杯橙汁。”
    陈默想再不支开这不怕死的两人，那就得火星撞地球了。
    四个人坐着，这样的画面给陈默的感觉是，大家都在真好，如果再加上李思，队伍就称之圆满了。
    杨晓怜问方吾北，“为什么会去当明星？这么累人的工作你也去。”
    陈默喝了口橙汁说：“因为他喜欢唱歌，更喜欢跳舞，所以明星是最适合的工作，也是他一直的梦想。”
    杨晓怜吃着生蚝忍不住笑出了声，“陈默同学你这抢答的意思是证明你们心有灵犀吗？那我倒是想问你们有没有什么事是对方不知道的？”明眼的人都看得出这两人之间爱的很浓烈，偏偏当事人认为对方不会喜欢自己，真搞不懂这两人。
    方吾北想了下，看着陈默问：“我有什么你不知道的吗？”
    陈默思考了下，好像真没有，他们之间都太熟悉对方，有时候都让陈默觉得是不是越熟悉的人越没可能会一起？陈默刚想摇头，就听见杨晓怜问：“我倒是有事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喜欢方晴那副德行的人？像陈默这样的……”
    陈默连忙打断杨晓怜的话，她猜都猜得到杨晓怜下一句要问什么，“方吾北你接下来的工作有什么安排？”
    杨晓怜见陈默打断她的话，白了一眼，这个缩头乌龟什么时候才敢正面面对感情？非得把她急死才甘心，算了，她也难得管他俩的事，免得急出高血压外加脑血栓。
    “新专辑正在筹备了，新的电视剧也在洽谈中。”
    “拍电视剧，那不是有吻戏？”陈默挤眉弄眼地看着方吾北。
    方吾北不好意思地回答道：“电视剧或多或少都会有吧。”
    杨晓怜调侃，“我知道你为什么要去当明星了，因为有免费的美女可以揩油，还不用负责任。”
    钟晟摇摇头，方吾北说的没错，这女人就是想的太多，“拍电视也很辛苦。”
    方吾北表示同意，“不要看到表面享受，其实付出的汗水也很多。”
    杨晓怜瞪着钟晟，“我有问你意见吗？”
    陈默想，得，这两人的冤家模式又自动开启，有句话说的真的很对，不是冤家不聚头。
    钟晟避开杨晓怜这颗随时都会引爆的**，“吃得好饱，不如去做下运动吧。”
    杨晓怜没好气地说：“四个人围一桌做手指运动啊？”
    方吾北笑得肩膀都跟着耸动，他们四个都会玩的牌类估计只有七鬼五二三了，“去打羽毛球怎么样？我知道有一家环境还不错。”
    陈默有些担心，方吾北一看就是刚下飞机赶过来的，肯定是累到不行，现在又去运动，能吃的消吗？“你不去休息吗？”
    方吾北显摆了下他的手臂肌肉，“我年轻力壮，没问题。”
    羽毛球场内，男女分开对打，本来想是双打，但杨晓怜死活不愿意，说是不想连运动都看着钟晟的脸。
    钟晟没有发表意见，任杨晓怜折腾。
    打了一会，两女生体力不支，先休息调整体力。
    杨晓怜递给陈默一瓶水，坐在白色的休息椅上，看向正在打球的钟晟，“一晚上见钟晟都眉头不展，冰山有心事？”
    这两人的相处模式陈默看不懂，表面上杨晓怜看钟晟是横竖不顺眼，但仅限于表面，暗地里还是挺关心他的，“因为公司有份很重要的合同丢失，钟晟受到处罚，小人得志了。”
    “合同怎么会丢失？”一般合同对公司来说是很重要的东西，怎么会丢失呢？
    “我把合同放在钟晟办公室，而那天你把钟晟带去了医院，钟晟回来时合同就不见了。”这么蹊跷的事，搁谁预计都会当做笑话来试听。
    杨晓怜停下准备喝水的手，合计着合同不见的事还有她的一份，“假如那天我没把钟晟带走合同会不会就不会不见？”
    陈默想了想，几率不大，“不一定，就像钟晟说的小人存心作祟，防不胜防。”
    “你是说有人故意和钟晟作对？”公司内的尔虞我诈果然是永不停歇。
    “可不是吗，那人也是我们公司的总经理，现在正和钟晟竞争副总裁的位置，钟晟手中的合并案还有几个重要的案子都很棘手，再加上合同的事这么一整，钟晟能不皱眉吗？”陈默看向钟晟，可怜的钟晟被这么多事压着，若换成是她早就愁死了。
    杨晓怜义愤填膺地说：“把小人揪出来啊。”
    陈默眼里生出了苦闷，“谈何容易，若能揪得出事情就不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算了，多想无益，我们继续打球吧。”
    方吾北递给钟晟擦汗的毛巾，望了眼陈默，“合同的事处理的还好吧？”
    钟晟擦汗的手一怔，“陈默跟你说了。”
    “恩，她很自责。”方吾北又看了眼陈默，眼里多了疼惜。
    钟晟嘴角上扬，“陈默真的很善良。”
    “恩，你的眼光不错。”方吾北脸上出现了异样的苦涩，陈默的心是他到不了的远方，那么找个对的人陪伴她也算是一种欣慰吧。
    钟晟若是没有看错，陈默是喜欢方吾北，方吾北对陈默应该也是喜欢才对，可事实怎么表现出的是，两人都是对方只能相守的朋友，不谈及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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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章 我依然爱你

    从羽毛球场出来，陈默是大汗淋漓，好久没有做如此激烈的运动，全身都是累到不行。
    三人站在门口等钟晟把车开过来，杨晓怜的欧陆拿去做保养，于是三人挤进了路虎里。
    上车时杨晓怜很自觉地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她知道后座的两人好久没见肯定很想对方。
    钟晟系好安全带问：“谁的家离这里最近？”
    杨晓怜斜了眼钟晟，什么白痴的问题？“甭管谁的家最近，你都只用送两路，一是方吾北家，二是我家。”
    钟晟没有启动车子，他没明白杨晓怜的意思，只送两路，陈默去哪？
    杨晓怜非常好心地解开钟晟地疑惑，他那笨脑袋不为他解惑估计转不过来，“陈默去方吾北家，我回去家，明白了吧？”话末杨晓怜问了句，“冰山你知道以后你是怎么死的吗？”
    钟晟没有回答，他不期待杨晓怜会有什么好话，只是有些纳闷冰山这名字从何而来？在纳闷上停留了半秒后，从后视镜里朝陈默看了一眼，脑子绕在了她去方吾北家的事情上。
    杨晓怜也没指望钟晟会回答，于是自问自答道：“是笨死的。”
    陈默听到杨晓怜的话觉得好笑，这丫头是得了一种以欺负钟晟为乐的绝症。
    方吾北给陈默捏着手臂，“肌肉要放松放松，不然明天肯定会酸痛。”
    陈默怕方吾北太累，于是推开方吾北捏手臂的手，“我没事，你别累着了。”
    “别当着单身的面腻歪成吗？马上到家了，回家爱怎么腻怎么腻。”杨晓怜表面上看不下去，实际乐着了。
    陈默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玩弄手指，倒是方吾北回了句，“回家得用蜜糖泡澡，不然没有粘性怎么腻得到一块？”
    陈默和杨晓怜听到这话都笑了，杨晓怜损了句，“你两天生就是两块相吸的磁场，有糖没糖都一样，不过如果陈默是块糖的话，估计也是块牛皮糖，搁在谁身上扯都扯不掉。”
    陈默笑着的脸垮了下来，什么比喻？
    久没开口的钟晟看着陈默脸上抗议的表情微微一笑，“牛皮糖好吃有嚼劲。”
    杨晓怜调侃，“原来男人喜欢牛皮糖的理由是入得了口啊。”
    陈默头痛，杨晓怜又徘徊在“入得了口”的问题上。
    方吾北说：“你这丫头别欺负陈默。”
    杨晓怜上手举起做投降状，转过头看向陈默，“车里有两个男人帮你说话，看来以后我损你得我们两单独在一起才行。”
    陈默猛地摇头，杨晓怜眼睛一瞪，陈默又猛地点头，这社会就需要像陈默这种能屈服于恶势力下的狗腿，不然呜呼哀哉了可不划算。
    陈默和方吾北下车后，陈默对钟晟说：“小心开车。”并交代杨晓怜到家打电话。
    钟晟直到目送陈默的背影消失在他的视线里才启动车。
    “不舍得陈默走啊。”杨晓怜摆弄着头发，暗自发笑。
    钟晟脸上又恢复到没表情的状态，杨晓怜也习惯了这座冰山不喜欢说话，反正杨晓怜一个人都能对上话，也无所谓说的话对方有没有反应。
    车子行驶了一会，钟晟开口，“陈默和方吾北为什么没在一起？”
    杨晓怜用很稀奇的眼神瞧了钟晟，没想到冰山的内心也是颗八卦的心，她没有回答，反过来问钟晟，“你喜欢陈默？”
    钟晟握着方向盘的手明显一怔，“你想多了。”
    杨晓怜对钟晟侮辱她智商的行为表示不满，“是你演戏的能力实属不佳，轻而易举就能被人看出来。”
    “随你怎么想。”钟晟继续开车，没打算为这个问题多费口舌。
    杨晓怜不以为然，反正答案已经很明显，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等待从钟晟口中说出这个答案的时候，她的心会有微微的起伏。
    车子停下来等待红灯，杨晓怜想起了合同对钟晟的影响，“合同不见的事我也有责任。”
    钟晟知道杨晓怜指的是把他带去医院的事，杨晓怜完全处于好心，怎么可以把责任往她身上粘？再说这两件事也没道理扯到一块，“与你无关，别多想。”
    “是不是签不到我的品牌会影响到你竞争副总裁的位置？”
    钟晟侧过头看了下杨晓怜，“因素有很多，你那个构不成影响。”钟晟之所以会把重要影响说成无影响主要是与杨晓怜接触了以后，算是了解她对自创品牌的感情很深，不是随便能让出，所以这也是钟晟再后来没有再提并购的原因。
    车子开动，杨晓怜把前面的镜子弄下来，看着镜子里的人想自己是不是傻了？竟然发觉钟晟有了股以前没察觉到的魅力，这股魅力叫做敢于承受，杨晓怜开始给自己亮红灯，不断告戒自己，钟晟身上有什么都和她没有半毛钱关系。
    陈默从洗手间洗完澡出来，方吾北端着四盒哈根达斯在门口等她，四盒两种口味香草和巧克力，都是陈默喜欢的。
    陈默接过哈根达斯，惊讶地看着方吾北，“从哪变出来的？”
    “叫助理送过来的，冰箱里还有几盒，足够你吃到撑。”方吾北指了指冰箱。
    陈默打开巧克力味的吃起来，没想到隔了这么久方吾北还记得他答应过的事。她很想问方吾北知不知道哈根达斯的广告语，“爱她就带她去吃哈根达斯”？
    方吾北看着陈默的笑容满意地笑了，“闲来无事写了一首歌，你要不要听?”
    “好啊，但是我只接受优美，侮辱耳朵的一概拒绝。”陈默故意掏了掏耳朵。
    “如果侮辱到了你可以闭上耳朵。”方吾北摇着头加深了笑容。
    “只听过闭上嘴，没听过闭上耳朵的。”陈默嘟了嘟嘴。
    方吾北摸了下陈默的头，抱起吉他开始唱：“我以为回忆终究会作废，一个人包裹记忆假装不想你，一场大雪落在了眼睛里，你也许还是会成为别人的故事，我以为不触碰就会忘记爱你，但是想你又不断提醒自己，你的一切清晰可见无法忘记，可是爱你却被我深埋成了秘密。我想我还是会依然爱你，不要以后我的没有视线你，好想把你抱在怀里，听你撒娇看你呼吸，如论如何我都依然爱你，不想你走出我的世界里，能不能听你说一句我爱你，一起走过我们的一辈子。”
    方吾北此时的眼神让陈默想起了大一那年。
    方吾北学校举办“十佳歌手”比赛，复赛的时候到场的人特别多，就连参赛者也需要排队，陈默看到这架势就知道这场比赛很受瞩目。陈默和方吾北在外场排了半个多小时，就相互调侃打发时间。
    方吾北刚检完票被学生会副会长叫到一边，而在陈默检票时，检票的两个女生死活不让她进，说不是本校的。陈默就奇怪了，这两女生是记忆超凡啊，得记住全校学生的脸才能知道她不是本校的。
    陈默猜测方吾北在学校的人气本来就很高，有很多女生对他朝思暮想多时，从每次和方吾北去食堂吃饭，都有女生抢着坐他旁边的位子就能看出，也许这两女生就是方吾北的仰慕者，于是陈默灵机一动，冲着方吾北喊：“哥，怎么有票都不给进？”
    两女生一听陈默冲方吾北喊哥，立马从容嬷嬷的脸变成了宁妃娘娘，嘴里连说：“请进请进。”
    比赛进行到一半不让陈默进门的两女生非常殷勤的送上雪碧还有奥利奥，陈默想这待遇从后妈变成亲妈也不过如此，方吾北果然好使。
    轮到方吾北上场，还未开唱，台下就尖叫连连，尤其女生的声音最为强烈。方吾北选了Tank的《给我你的爱》，当唱到“给我你的爱，让我陪着你去未来”时他看向了陈默，就如今天的眼神一样，害得陈默的心“噗通噗通”跳的很快。
    方吾北放下吉他看着陈默，等待评论。
    陈默听完这首歌有些感伤，应该是写过方晴的歌吧，“词曲都是你写的？”
    方吾北点点头。
    “歌名是什么？”
    “《我依然爱你》。”
    歌名和歌词一样都让陈默感到心酸的东西，她捣鼓了下手里的哈根达斯，坐在了沙发上，“下次不要买巧克力，我不喜欢。”就像不喜欢方晴一样的不喜欢。
    方吾北纳闷，陈默的口味是什么时候变的？
    他坐到陈默旁边，“听完没感想？”
    都是写给另外一个人的情歌让她能有什么感想？总不能叫她说：“你写给别人的情歌让我感动的稀里哗啦吧。”这也太没有天理了，于是敷衍道：“还不错。”
    “这也算感想？”就只是还不错吗？陈默听不出这首歌是写给她的？
    “方吾北同志在你看来怎样才算感想，要不要我写篇八百字的听后感给你？”陈默翻着白眼，把哈根达斯丢到了一旁。
    “你要纯手写我也不介意。”
    “去，你当你是语文老师。”
    方吾北笑而不语，去洗手间拿出吹风机，为陈默吹头发。这丫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改掉不吹头发的坏习惯？也不知道以后陪在她身边的人会不会为她吹一辈子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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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一章 演戏

    杨晓怜和Jack在茶水间坐着喝茶，Jack讲从网上淘来的笑话给杨晓怜听，讲的笑话一般，倒是脸上夸张的表情逗得杨晓怜笑得前俯后仰。
    杨晓怜电话响，一看是陌生号码，疑惑地接起。
    “你好，我是Very的李旭然，很冒昧地打电话给您，不知道杨小姐是否有时间可以和我见一面？我们对您的品牌非常有兴趣。”
    又是一个来谈并购的，这Very公司的人各个都有颗执着的心啊，“这个案子不是一直都是钟总在谈吗？请问你是哪位？”
    “忘了介绍，我是Very的另一位总经理，应该有足够的资历和杨小姐谈。”提起钟晟，李旭然的嘴不自觉地鄙视了下。
    Very的总经理？莫非是与钟晟竞争副总裁的那位小人，杨晓怜嘴角玩味地往上扬，她倒想看看李旭然能耍出什么花样，“好，我和你谈。”
    “谢谢杨小姐赏脸，我们约下午2点在梨园喝下午茶。”李旭然挂完电话，两只眼睛开始发亮，他不只要把钟晟这个绊脚石踢开，还要让他一败涂地。
    依照杨晓怜推断，李旭然应该是想抢在钟晟前面把并购的事搞定，好稳固他的地位，但她又怎么可能会让李旭然得逞，于是拨去钟晟的电话。
    电话接通，杨晓怜看了看手指挑衅道：“下午2点半我请你在梨园喝下午茶，不知冰山是否敢来赴约？”
    预留半个小时的表演时间，后续应该更精彩。
    “你邀约我敢不来吗？”
    不知道杨晓怜搞什么鬼？不管杨晓怜因什么事约他，他都决定去接招。钟晟挂了电话，看了看时间。
    任蓉不知道钟晟为什么会突然约她？而且还是单独约在外面，任蓉的心如小鹿乱撞，兴奋中夹杂着些许不安，她走进咖啡厅看见钟晟连忙小跑了过去。
    “钟总。”任蓉向钟晟打招呼后，双手搓了搓腿。
    “在公司外可以不用叫钟总，直接叫名字就行。”钟晟示意任蓉坐下，“为你点了欧蕾咖啡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我很喜欢。”第一次钟晟为她亲自点咖啡，第一次钟晟不让她叫钟总，任蓉感觉脸上都开始发烫，她摸了摸脸，已经烫到不行。
    钟晟把菜单递给任蓉，“看看还需要些什么？”
    任蓉腼腆地摇摇头，只要能和钟晟这样坐着，随便喝什么都无所谓。
    钟晟搅拌着咖啡，直接道出约任蓉的目的，“你对合同不见的事有什么看法？”说完钟晟观察着任蓉的表情。
    “没，没什么看法。”任蓉略微惊慌地捏了捏手指，同时她安慰自己拿合同的事钟晟应该不会发现，毕竟事情已经告一段落。
    看见任蓉的不安钟晟心中的答案肯定了六成，他故意试探地说：“是吗？我不相信合同会不翼而飞，应该是有人故意捣鬼。”
    听完任蓉有些惊惶失措，一不小心弄倒了手边的咖啡，钟晟立即起身递上卫生纸并招呼服务员上来清理。
    处理完桌面的残汁，任蓉边擦拭裤子上弄脏的地方边道歉，“不好意思，我没注意。”
    “没关系，你不必紧张。”钟晟喝了口咖啡，眼睛没离开过任蓉。
    “我没有紧张，只是不知道钟总想知道什么？”任蓉矢口否认。
    钟晟约她的目的已经很明确，就是想让她说出真相。任蓉感觉钟晟明显已经嗅到些什么，之前陈默来找过她，现在钟晟又来要真相，陈默那女人肯定在钟晟面前尽嚼舌头根子，说了很多对她不利的话。
    “事情的原因。”钟晟明确简要。
    “这件事我不是当事人我不发表意见。”任蓉当然不能说实话，不然钟晟肯定会因此讨厌她，她觉不能把自己陷入被讨厌的境地里。她就不明白明明是陈默犯的错，为什么钟晟没有怪罪她，反而不顾及绯闻的庇护她？真不知道陈默给钟晟灌了什么迷魂汤？让钟晟能为她神魂颠倒，黑白不辨。
    “不想说明理由吗？”钟晟云淡风轻的表面下是对隐瞒的极其厌恶。
    “为什么不追究陈默的责任？合同是在她手上丢的，她可能为了掩饰自己的罪行推脱给别人。”此时的任蓉对陈默只有一种感觉，恨之入骨。
    钟晟有了半秒的分神，他从来没把事情和陈默联想到一块，也许与他潜意识里非常信任陈默有关，再加上他也找不出任何陈默会做这种事的理由。
    “再密不透风的事情也会公众于世的时候，我不希望到最后事情被我查出有异议，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任蓉当然明白，但已经做的事就如泼出去的水，无法收回，就算收的回也会留下痕迹，所以她只能让事实掩盖不能暴露。
    “如果真有其他的结论，我也希望钟总早点查出。”任蓉感觉说这话的时候她端起咖啡杯的手有了微微地颤抖。
    “做人要有分辨事实的能力，你或是只是迷失了要去的路，但我相信我的属下会站对队伍。”任蓉此时的状态看来是不会说出实情，钟晟也懒得再浪费口舌。
    任蓉咬着下嘴唇不知所措，钟晟的意思是她在帮李旭然，和李旭然站到了一个站队？不行她不能让钟晟误会，“我一直都很清楚自己的站位，一直都和钟总一个方向。”如果可以任蓉想这一辈子都站在他的身边，和他看向同一个方向。
    “很好，你好好想想事情的原由，想好了告诉我。”
    任蓉不知道是该点头还是该摇头？
    钟晟招呼服务员买单，如果任蓉能主动解除他疑惑当然最好，如果不能他也肯定了心中的答案，“我送你回公司。”
    坐在路虎里，任蓉时不时地瞟向钟晟，这个男人身上的魅力是她戒也戒不掉，丢也丢不了的一种情怀，她期待有一天扫除绊脚石之后钟晟能注意到她，甚至是给她承诺。
    送完任蓉，钟晟看了看表，差不多到了赴约的时候，于是开往梨园。
    梨园茶餐厅内。
    “杨小姐不知道对我们的合作有没有兴趣？”李旭然看着眼前这个女人，钟晟拿不下的，他不相信他会败掉。
    “兴趣嘛肯定是有的，只是我很好奇这案子一直是钟总洽谈，今儿个怎么换人了？”杨晓怜超常发挥了仅有不多的耐心和李旭然兜圈子，因为她想看看后面的好戏。
    李旭然脸上还是一副假到可以的笑容，他当然不会相信杨晓怜有诚意到哪里去，不然钟晟怎么会与她周旋了这么久还没有任何进展，“钟总还有别的事要处理，以后这案子都交给我了。”
    不愧是官场上摸爬滚打的人，说谎都不用思考的，无所谓，杨晓怜要的就是和他玩，看谁先玩死谁？“哦，这样啊，那李总打算拿出什么诚意和我谈？”
    “在钟总给你最大让利里我再加一倍，你觉得怎么样？”如果这女人爱钱，那一切好办。
    杨晓怜假装思考着，看来这小人也没什么本事，张口就是她最不上心的东西，和钟晟比差远了，Very的上层看人的眼光果然存有偏差，“李总很有诚意，我很喜欢。”
    李旭然眼睛一亮，觉得离希望也不是太远了，钟晟就等着看怎么被他打败。
    杨晓怜喝了口花茶余光一瞥，瞥到钟晟正走进茶餐厅里，马上起身朝钟晟身上粘了上去，嘟着小嘴责备道：“亲爱的，你怎么才来啊？人家可是等了好久了。”
    钟晟被杨晓怜的动作吓到，搞不清楚发什么了什么事？这女人今天不会是忘记吃药了吧？
    杨晓怜挽着钟晟到原来的位子，走过去的时候钟晟看到了李旭然眼里写着不解，但也很快收好自己的情绪，换上了笑容。
    “李总也在。”
    李旭然轻“嗯”了声，看到钟晟，他尤为吃惊，尤其是杨晓怜挽着他十分亲密更加吃惊。
    直到坐下杨晓怜也没放开挽着钟晟的手，虽然她离钟晟已经很近，但还是往钟晟那边挪了挪，更靠近他，这演戏嘛就得入戏一点，不然观众怎么会买账？“是我约他来的，因为我很想念我们家亲爱的，虽然今天早上我们才分开。”
    李旭然觉得对面的两人十分蹊跷，他们若真是情侣关系，为什么钟晟会拿不下并购的案子？难道钟晟是怕老婆的软脚虾？不对，钟晟不是对陈默的爱意藏都藏不住，又怎么会和杨晓怜在一起？难道钟晟喜欢玩多角恋？也说不通。李旭然眯起眼决定看下去。
    杨晓怜转过头深情款款地看着钟晟，“亲爱的，李总说你很忙，他来和我谈并购的事。”
    原来是来抢案子，钟晟也大概明白杨晓怜发神经的用意，“是吗？李总才是日理万机的人，像我这种小人物一般都没事可忙。”
    “钟总过谦了不是，公司的顶梁柱怎么可能会闲呢？”李旭然一副看好戏地瞧着对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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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二章 彻底困住

    杨晓怜看到李旭然的反应不对，她猜想或许内心在翻滚，表面装作镇定，不过随便怎么样反正她是豁出去了，没有观众捧场的戏她演来也无味，她就不相信李旭然会一直这么淡定。
    杨晓怜故意撒娇道：“你们别一直聊工作嘛，亲爱的我问你，我放在你家的丝质睡衣帮我洗了没？”
    钟晟有些茫然，不知道杨晓怜这又是演的哪一出？于是木讷地问了句，“哪件？”
    杨晓怜开始发嗲，“非得要人家说清楚，就是那件你说非常喜欢的透明黑色蕾丝睡衣嘛，昨天晚上人家还穿了的，到底洗了没？”
    透明黑色蕾丝睡衣？杨晓怜的想象力不是一般的丰富，“洗了。”
    杨晓怜一脸开心的小女人状，“亲爱的你对我真好，我得奖励你。”说完就在钟晟脸上亲了好几下。
    钟晟背部僵硬，脸上一直保持笑状都忘了收回。
    杨晓怜看见李旭然整张脸都黑了下来，知道她要的效果达到了，她假装不敢正眼看李旭然，害羞道：“我都忘了李总还在，真是让李总笑话了，不要介意，我见到我们家亲爱的有些控制不住。”
    李旭然在桌子上放了两百块，“我当然不介意，我还有事先走，不好意思，失陪了。”
    目送李旭然走出茶餐厅后，杨晓怜就开始笑得人仰马翻，敢跟姐斗你还嫩着。
    “杨晓怜你搞什么鬼？”钟晟脸上也有了几许真心的笑容。
    “哈哈哈，这叫为民除害。”杨晓怜还沉浸在笑意里缓不过来。
    钟晟笑着摇摇头，这杨晓怜人小鬼大，整人的功夫也是一流。
    “冰山别只顾着笑，你可欠我一次大人情，人情债是非常难还的，你可给我记住了。”杨晓怜牺牲了色相，做了这么大的牺牲，不狠宰钟晟一笔她心里怎么过不去。
    “好，我记着，还有谢谢。”其实李旭然和她八杆子打不着，但为了他想出了这一招，其实杨晓怜有时间还是蛮可爱的。
    “谢就不用谢，记住就好，敢忘记我阉了你。”杨晓怜起身，“观众没了，姐姐的戏也演完了，走了，拜拜。”
    “不用送你吗？”
    “不用。”杨晓怜挥了挥手，刚准备走，又回过头对钟晟说：“我以前说的很对，你演戏真不怎么样，就当个配角还给我演的这么烂。”
    看着杨晓怜的背影钟晟嘴角加深了笑意。
    回公司的路上经过时光现磨咖啡店，路虎停了下来，钟晟下车去买了两杯现磨咖啡。
    钟晟把咖啡放在陈默的桌上时，陈默刚和杨晓怜聊完天，听到杨晓怜整了李旭然，陈默整个人真是痛快淋漓，她心里的感觉可以用几个人莫名其妙跳进水里的广告语表达，“透心凉，心飞扬。”
    陈默看见眼前突然出现的“一个小时的产物”，抬头一看钟晟已经留着背影走进办公室。
    陈默往钟晟办公室瞧了好几眼，钟晟竟然会排一个小时的队去买她爱喝的咖啡，而她连句谢谢都来不及说，人就走了，陈默想这也许就叫做礼尚往来吧。
    手机响，陈默笑着接起。
    方吾北问：“晚上一起吃饭，想吃什么？”
    “火锅配冰啤酒你觉得怎么样？”冰火两重天，感觉还不错。
    “好啊，晚上见。”
    方吾北刚挂电话就看见杨晓怜提着衣服满面春风的朝他走来。
    杨晓怜把衣服往方吾北身上一丢，“下场歌友会的服装，你去试试。”
    方吾北打趣道：“哟，这还劳驾你亲自送了。”
    杨晓怜心里开心也没和方吾北计较，不然搁平常早就一拳抡过去了，“这不是大明星需要吗？我岂敢怠慢。”
    “得，不损我了。你这丫头高兴什么呢？”方吾北都能从杨晓怜的笑容里感到快乐。
    “为民除害，你说值得高兴吧。”说完杨晓怜换成了一本正经的模样，“方吾北你丫是真傻吧，为什么不和陈默在一起？你们两个真的看的人都急死。”
    方吾北愣住，不知道杨晓怜会突然转变提及这个话题，他故作镇定地说：“陈默和你一样都是我妹妹。”
    杨晓怜一脸不屑，“少给我打官腔，我们是一起长大的，你们那点破事骗得过你们自己都骗不过我，方吾北我可提醒你，有些事情错过了就真的是错过了，你想挽回都不可能，到时候可别后悔。”
    方吾北想即使错过也好，后悔也罢，他不想表达出感情后让陈默尴尬，而且她身边也有了想守护她的人，那么就让他们保持一辈子的友谊也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
    方吾北很是无奈地说：“有时候感觉也会是一种错觉。”
    杨晓怜直接被这两个木头征服，得，她彻底放弃还不行吗？
    杨晓怜刚好开口骂这块木头方晴就走了进来，杨晓怜向方吾北挥挥手，她不想和这妖精待在一个空间，更不想听到妖精发嗲让她少活几年。
    方晴垮着一张脸目送杨晓怜走后，立马换上灿烂的笑容，贴上方吾北问：“小北，好久都没见你，听说你昨天就回来，怎么不来找人家？”
    “昨天去处理些事情。”方吾北脸上挤出笑容。
    方晴撅起嘴，“什么事情都比我重要？那晚上一起吃饭就当做给我赔罪，人家想吃海鲜。”
    “晚上我约了陈默，改天吧。”方吾北也不想晚饭陈默吃的没味。
    方晴不露痕迹的呲之以鼻，又是陈默，那死女人怎么就阴魂不散呢？“没关系啊，我也好久没见陈默了，晚上大家一起聚聚呗。”
    方吾北有些为难，“不太方便吧。”
    能有什么不方便，她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方吾北单独约陈默而不采取任何行动，“哎呀，没什么不方便的啦，要不我打电话给陈默，问问她的意思？”
    方吾北没办法，“还是我来打吧。”
    “好，我看着你打。”
    陈默接通电话后，方吾北小心翼翼地试探，“晚上吃饭多加一个人，你看怎么样？”
    多加一个人？该不会是杨晓怜来吧，陈默刚想说好，就听到电话出现那头方晴的声音。
    “陈默多加我你应该不介意吧？”方晴在一旁故意问。
    “叫她来吧。”说完陈默就挂了电话，真是到哪都有方晴，晚饭也别想好好吃了。
    本来打算兴高采烈下班后不迟一刻的冲去火锅店，但听到方晴也去，就硬是足足推迟了一个小时才慢悠悠的打的去火锅店。
    走进包厢眼前的景象陈默不用脑袋想都知道，方晴就没骨头的弱女子，找个支架支撑着也属人之常情，陈默直接无视方晴坐在了方吾北对面。
    方吾北向服务员叫了几瓶冰啤酒后，笑着对陈默说：“迟到了哦。”
    “没办法，加班。”陈默把包放在旁边的椅子上便坐下开始涮菜吃。
    方吾北唰了唰牛百叶放进陈默碗里，“嫩的。”
    “变聪明了。”陈默笑了笑，她想起以前方吾北把牛百叶往锅里一直煮，等陈默捞起来吃的时候已经老的没有一点嚼劲，陈默是鼓着眼睛要方吾北赔她最爱的牛百叶。
    “还不是你指导有方。”
    陈默吃着火锅腾出一只手给方吾北点了个赞。
    方晴见这两人眉来眼去实属不爽，当机立断给了陈默一个下马威，“本来人家是想吃海鲜，可小北要来吃火锅，我也没办法，只能夫唱妇随。”
    果然不出陈默所料，有方晴在的地方果真不适合吃饭，不然吃了又吐多浪费啊。
    陈默脑袋里自动屏蔽着让两人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的话，她拉开冰啤酒的易拉罐，朝方吾北手边的那瓶碰了一下，然后向方晴瞟了一眼，“下次记得只买香草的比较清爽，巧克力实在太腻。”
    方吾北听明白了陈默的意思，指了指陈默，这姑娘是在暗示方晴太腻，不易下口。
    方晴虽然听不明白陈默说的哑谜，但她想也想得到不是什么好话，她对陈默说：“我有一朋友伦敦留学回来的，人长得挺帅，关键是人品好，我看你也一直单着对周围的人都不好，大家都很担心你，要不你们抽个时候见个面。”
    说的这么迂回，周围的人，直接说方吾北不就得了。陈默想方晴这招够狠，要是她答应见吧，又没那份闲心，不答应见吧，方晴会认为她心里有鬼，一直惦记着方吾北。
    方吾北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之前怎么没听你提过？”
    “我那朋友不是刚回国吗，他不想找国外的，想找个中国水灵的妹子，我看陈默不刚好合适，就给介绍了嘛。”方晴心里暗爽，等着看陈默怎么回应。
    陈默冷哼了声，这年头是媒人盛行，让她们这些单身女子无处藏身，也罢，做样子谁不会，见了也不会少块肉，如果长得歪瓜裂枣，就全当减肥了。
    “你把他电话给我，我来约。”
    方吾北不解地看着陈默，真去啊。
    “让女人主动约多不好，我把你电话给他，让他约你。”方晴得意的表情浮在了脸上，她眼睛先是眯了下然后睁大，她一定会把陈默踢走，绝对。
    “随你。”方晴做事是不给陈默留退路，她怕陈默不约，索性来个步步逼近，然后画地为牢，彻底困住。
    方吾北和陈默相互对视了一秒，方吾北吃着火锅吃不出味，他想下次还是改吃别的好了。陈默喝了一罐冰啤酒觉着冰的有些伤胃，她想以后还是不要买冰的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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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三章 遇神经质男

    陈默对着镜子发呆良久，已经后悔答应相亲，准确点说是出火锅店门的时候就后悔了，她没想明白怎么会一时脑热就答应相亲呢？真是脑袋秀逗，长长的叹了口气后，开始梳妆打扮，二十分钟后走出房间。
    陈妈瞧着这姑娘周末宅家一般都是不修边幅，邋遢成性，怎么见不得人怎么来，今天怎么收拾的有模有样？“今儿个像个人样了。”
    “我只有今天像个人样以前都不像，那我以前是什么？是鬼哦。”陈默抗议道。
    老妈这话多新鲜啊，敢情她以前都不属于人类范畴，如果没有反自然规律，她应该是从老妈肚子里出来的，难道老妈都不知道从她肚子出来的是什么物种？
    “自夸了不是，和鬼比你可差远了，鬼都是勾魂高手，你到现在连个影子都也没勾回来。”陈妈看自家闺女年纪越来越大，身边也没个人，要是成大龄剩女后怎么办？可把她愁怀了。
    老妈是三句不离没男朋友，反正陈默一天不带个回来，就一天别想安宁，陈默想如果她能像自动屏蔽方晴一样屏蔽老妈的话，那小日子不知道会过的有多安逸。
    “我去相亲，今天就学学怎么做个勾魂高手。”
    陈妈的眼睛睁得滚圆，真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错误的听觉？“你竟然会主动去相亲？”
    陈默看到老妈无比惊讶的表情，为其汗颜，反应未免也太大了点，又不是没去相过亲，想她在相亲这条路上算是驾轻就熟，就算没有飞行员高水平，但至少是混了个开公交车的执照，再不济也得是开小车的。
    “没必要这么惊讶吧？”陈默被老妈的表情弄得有点哭笑不得。
    “不惊讶，对象条件怎么样？”陈妈从惊奇中抽离，迅速反应对方的经济条件是否优厚，她可不想女儿嫁过去跟着受苦。
    “没太打听，只知道是医生。”陈默想她怎么和医生就这么有缘，上次相亲的奇葩好像也是医生来着。
    “好好好，快去快去，让男生久等可不好。”既然是医生条件肯定不会差到哪里去，陈妈眉开眼笑，即使以陈默以往的记录上看没有一次成功，但她还是条件反射的认为这次一定能成。
    陈默叹息，是有多想她快点滚出家啊，好吧，她也识相点，滚的快且遥远。
    换鞋时，陈妈还不忘嘱咐，“记住要有礼貌，行为举止要端庄，不要把别人吓跑了。”
    陈默挥挥手，她平时的举止是有多爷们，会到把人吓到的地位，老妈这是多虑了不是。
    在关门的那刻陈默想起了老妈神一般相亲理论，不用相亲能自己找的都是到外面玩的野的孩子，需要相亲的不论男女都是不喜欢玩的乖小孩。她听到这理论也表示醉了。
    陈默拦了辆的士到浪漫花茶店，她走了进去左看右瞧搜寻相亲男的踪迹，相亲男在电话里说他会穿黑色西装来赴约，陈默想能穿西装来的年纪一般不会小。
    一个男的向陈默招手，陈默看了看那男的初步给人的印象，套用杨晓怜的话说就是“入得了口”。
    “你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样。”陈默还没坐下，相亲男便开口。
    陈默很想吐槽，但也忍住了，这搭讪的方式未免也太怀旧了点，他下一句指不定是比我想象中的漂亮很多或是亮眼很多。
    虽然很不想搭腔，但还得摆出相亲该有的做作，假装较有兴趣地问：“怎么个不一样？”
    相亲男双眼失焦有些慌神，他的眼神像是在思考陈默的问题，又像是想避开某种东西，陈默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也许是相亲后遗症，喜欢乱想对方。
    半分钟后相亲男回过神，“没有，没有什么一样。”
    耶？和她想的对白不同，但相亲男的回答让陈默略有不爽，一会说不一样，一会又一样，这是在逗着她玩，还是认为陈默的记忆力只有一秒。
    陈默翻开菜单，懒得纠结这问题，毕竟相亲遇奇葩的次数也不胜枚举，早已见怪不怪。
    陈默招呼服务员点单，“来杯玉兰花茶，甜点要巧克力香蕉船。”
    合上菜单，相亲男示意服务员等下，“我建议你点百合花茶，你脸上有冒痘痘的现象，百合花茶有清热解毒的功效，可以帮你缓和一下，还有巧克力香蕉船热量太大，不如来份酸奶草莓，酸奶对女生好而且热量低。”
    陈默听的一愣一愣的，都不知道怎么回话，只能附和地点头。
    陈默手指点了点腿，以她的估计能把精力花到这些事情上的男人无非两种，不是学营养搭配专业的就是小受，方晴提供的信息是对方是学医的，那小受的几率就很高了。
    “陈小姐一直在A城吗？”相亲男眼里略闪亮光地看着陈默。
    陈默点点头，她很奇怪，在不在A城对相亲男很重要吗？难不成不在A城就直接Pass，不做考虑？
    相亲男如有所思的眼神又开始失焦，陈默觉得这男人是不是想法特别多，属于多愁善感型，不过也对，小受不都有颗敏感的玻璃心。
    “你喜欢骑马吗？”
    陈默摇摇头，她除了去过两次动物园看到过马以外，其他的时候很少见到，更别说会骑。
    相亲男沉默了一阵，眼睛开始直视陈默，像是有很多问题要问，但又没开口。
    在相亲男的直视下，陈默动了动身体，试图让身上的起皮疙瘩不再泛起。陈默开始怀疑这男人的神经是否正常，一般正常人不会对一个素未见面的陌生人产生这种反应。
    “那个相亲，不是，你叫什么名字？”陈默得扫除现在的这种被人盯着的窘境。
    “韩威。”相亲男漫不经心地回答。
    “哦，当医生的动手术时有没有觉得很血腥？”虽然问了个烂问题，但比沉默的尴尬强。
    韩威收起异常，“见多了也就不觉得了，你平时喜欢什么？”
    相亲所谓的互相了解无非相互盘问，道出身世，如果不厌其烦，最好把整个家族都说上，“宅在家算是爱好吗？”
    “算，这也是大多数年轻人最大的爱好。”韩威说话时眼睛没离开过陈默，确切来说除了失焦外就从没离开过。
    陈默摸了摸脸，应该没什么异常吧，难道韩威有瞧脸的爱好，还是在心里暗比谁更漂亮？陈默想不通既然是小受还来和女生相亲不是浪费时间吗？
    “韩先生真会说笑。”
    “实话，等下我们去看电影，你觉得怎么样？”
    还有下一场，难道小受对她感兴趣？想到这里陈默身上的鸡皮疙瘩又是掉了一地。
    韩威见陈默不回答，补问了句，“陈小姐不喜欢看电影？”
    “没有，只是我喜欢看的电影比较小众，一般人不太喜欢。”老妈交代的要有礼貌，她还没忘。
    “哦？你喜欢看什么类型？”
    这韩威怎么让陈默感觉在问她问题的时候特别斗志昂扬，“只看爱情电影。”
    说起爱情电影也只有方吾北陪她看时没有怨言，其他人则都会说她没眼光，进电影院都是冲着大片去的，谁会费那个时间一进电影院就是你侬我侬的爱情电影呢？
    两人聊了些没营养的话题，大多都是韩威问，陈默答，陈默觉得韩威对她的事很有兴趣，恨不得全部了解详细，但语句中又透漏些许敌意，也不知道是不是陈默会错意，反正她是提不起劲，状态比培训会还困。
    聊得差不多了，韩威招了招手说：“结账。”
    服务员拿着消费单过去，韩威掏出钱包拿钱时，竟然从钱包里掉出避孕套，服务员“嘿嘿”两声拿钱走了，剩陈默脑子像是被定格，相亲还有人带这玩意，这男人果然爱好广泛。
    韩威临危不乱，特淡定地捡起避孕套放进钱包里，陈默开始佩服这男人的心理素质。
    “陈小姐是处女吧？”
    陈默脑里出现了无数个问号，这是一个避孕套引发的血案吗？也属于相互了解中的一项？可这也问的太直接了点，带脑子出来的人应该都不会在初次见面时就问这么明的问题，
    “你有洁癖？”陈默选择避开此问题，就算她是也不想告诉这位该去精神科的人。这么说来也奇怪，都随身带避孕套的人会干净到哪里去，既然自己从女人堆里打混，已经是身经百战，还要求女人必须纯洁，这理也说不过啊。
    “洁癖说不上，如果对方不是处女，还喜欢沾花惹草搞外遇的话，这样的女人你说可不可恨？”韩威眼里生出几许憎恶。
    这是什么逻辑？是处女不会有外遇，也不代表非处女的人就一点会外遇啊。陈默思索眼前这男人是不是有过被劈腿的经历才会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才会选择做小受？
    服务员走过来递给韩威找零的钱，眼睛瞟了陈默无数眼后，又是“嘿嘿”笑了两声走了，陈默想这误会可大了，天地良心，你刚刚看到地上掉的东西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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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四章 侵犯

    走出花茶店跟随韩威进了电影院，看了一场能让人昏昏欲睡，散场后完全没记忆点的电影，选这场电影陈默的解读是以后谁再说她眼光差，必将回复她的眼光还算OK，眼光差的正在她身边排队了。
    本想着看完电影后总可以回家了吧，可事与愿违，韩威的节目是源源不竭，磨蹭到了晚上八点韩威兴致颇高提议去开车都需一个小时的世纪公园。
    陈默头痛，难道小受都这么喜欢折磨人？
    晚上九点多，加上夜里有些寒，从公园门口里望去没什么人，他们脑袋被驴踢了人会这个点来公园。
    韩威并没有开去公园的停车位，而是把车驶进了一个光线很暗，人流量很少的巷子里。
    陈默心里“咚咚”了几下，“不是说去公园吗？”
    韩威解开安全带，脸上扬起了阴森的笑容，右手比了比四周，“这里不比公园好吗？”
    陈默脑子闪出了红灯，这个男人危险。
    ”我先回去了。“
    在陈默拉车门之前，韩威的手早她一步抓住了车门，”这么适合调情的地方，你也舍得走？“
    韩威一步步逼近，陈默身体往后仰，已经到了极限。
    “你想干什么？”
    见陈默吓白的脸，韩威越发过瘾，“我们第一次调情就在这里，你忘了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男人就是非正常人类，不然为什么总能从他嘴里蹦出些陈默无法理解的话。
    韩威的手摸上陈默的脸，从额头到脸颊，然后捏住下巴。
    “这张小脸迷惑了多少人呢？你就是用这张脸去蛊惑那个男人的吗？”
    试图挣脱困住她的手，但她的力气始终抵不过这个男人。现在的陈默已经无力思考，她只希望这男人发神经可以适可而止。
    “回答我。”韩威怒形于色。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陈默看着韩威变阴森的眼神不寒而栗，不都说男人像天气预报，没有一个准的，怎么陈默看这男人像天气，说变就变的。
    “又在装无辜是吗？”
    陈默被韩威捏的痛到眼泪都快下来了。她脑袋开始运转，韩威不管什么原因发神经，都得先安抚他的情绪，避免遭殃。
    “韩威你听我说，你先冷静，我们慢慢说。”
    韩威撇嘴邪笑，“慢慢说？你的拖延政策是想挣脱我投入那个男人怀抱？”
    “我们先冷静好不好？”陈默的眼里发出了请求。
    “冷静？你离开我的时候怎么没有冷静？”韩威说完便开始吻上陈默。
    陈默魂不附体，大惊失色，这男人是疯了。
    “放手，放开我。”强吻铺天盖地而来，没给陈默一点反应的时候，陈默垂死挣扎，非常恶心盖在她身上的印记。
    “这是你自找的。”韩威开始撕扯陈默身上的衣服，她不敢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只能拳打脚踢，手脚并用的使出全身的劲把韩威推开。
    可任由陈默怎么反抗，韩威这失心疯患者都没有停手的意思，他继续撕扯，而且加深了吻的力道。
    “救命，放开我。”陈默的求救声在这人流很少的地方无人回应，
    陈默慌了，彻底慌乱了，方吾北你在哪里？快来救救她，她不能让自己的清白毁在了这个男人手里。
    “啊。”陈默大声痛叫发泄心中的害怕，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陈默头发凌乱，衣冠不整的站在街上栗栗危惧，路上的行人投来异样的眼光，以为是哪个精神科没有管制好，让病人到处乱跑。
    陈默呼吸急促的试图掏出手机，但这个非常简单的事变的很困难，重复试了好几次后，终于成功的从裤袋里拿出了手机，而手机在颤抖下随时感觉会摇摇欲坠，她发抖的手颤颤巍巍的按下快拨键。
    “方吾北，方吾北。”电话接通后陈默一直叫方吾北的名字，她不知道该怎么说现在的心情，只知道她很害怕。
    方吾北今天一天都心不在焉，有好几次想打给陈默问问相亲情况，但拿起手机又放下了。现在陈默打电话来，方吾北听出电话里的声音有明显的不对劲，于是着急地问：“你怎么了吗？”
    “我，我。”陈默不敢回想刚刚发生的那一幕，她蹲在了地上。
    “慢慢说，发生了什么事？”
    给予方吾北回应的不是陈默的声音而是哭泣声，方吾北坐在车里急得直抖腿，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让陈默如此伤心，电话里又问不出个所以然，可把他急坏了。
    “陈默你听我说，你先去我家，我马上就到，好不好？”方吾北想办法先安抚陈默。
    “恩。”陈默早已哭的泣不成声，她很难受，无与伦比的难受。
    “停车。”方吾北对司机说。
    坐在方吾北旁边的女助理急了，马上要赶下一场访问，一大堆工作人员候着了，怎么就让车停呢？“我们还有一场访问，工作人员都等着。”
    “我说停车。”方吾北已经在用手抠车门锁。
    女助理连忙一把拉住方吾北，生怕一不小心把他给伤着。
    方吾北脸上已经冷到没有表情，女助理在他身边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真没想到一向随和的方吾北有这么冷的一面，着实把她吓了一跳。
    方吾北下车后直接打的赶了回去，还好方吾北在A城做访问，不然一时半会怎么赶得回去。
    方吾北打开门看见陈默低着头抱着腿缩卷在沙发上，他走近陈默，蹲了下去，伸手放在陈默腿上，想给予安慰。
    陈默条件反射的向后一动，抬起头用哭的红肿的眼睛看着方吾北，眼泪不自觉的流。
    方吾北擦了擦陈默脸上的泪水，眼里布满了心疼。
    “别哭了。”方吾北摸了摸陈默的头，很柔地说。
    陈默想到相亲男痛心疾首，她想不通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样？那个神经病为什么要那样做？
    “为什么，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陈默的情绪已经临近崩溃边缘。
    方吾北虽然不知道陈默身上发生事情，但从她的情绪看来应该是受到了很大的刺激，方吾北紧锁着眉头，“陈默别这样，发生了什么？”
    “那个相亲男他，他侵犯我。”陈默哭着双手敲打自己的头，她要让那段残忍的记忆抹去，不要再回想那些恶心的画面。
    方吾北连忙抓住陈默的双手，不要让陈默伤了自己。方吾北怒气填胸，那该死的男人怎么可以对陈默这么做？是不想活了吗？
    “我去找方晴。”方吾北愤恨地站起来，双手握紧拳头，现在的他已经失去的理智，加在陈默身上的伤害他要让那男的如数奉还。
    陈默拉住方吾北的衣角，方吾北去找韩威肯定免不了一场恶架，可陈默不想方吾北受伤，“不要去，就算你让韩威变成残废已经发生的事也不会改变。”
    方吾北长叹了口气，又蹲了下去，“你要振作，让我们忘掉那段记忆好不好？”
    陈默使劲地摇摇头，忘掉，怎么忘得掉？它就像刺青，就算抹掉，也会留有疤痕。
    “别想了，乖。”方吾北心疼的把陈默拥在怀里，陈默承认着这么大的痛苦，而他竟然连安慰的话都想不到适宜的。
    “我以为够坚强能承受住，可是我做不到。”陈默越发哭的凶。
    任谁受到这样的侵害都不可能坚强的起来，方吾北要的只是还他一个快乐的陈默，“不想了，什么都不要想了。”
    方吾北把陈默抱紧，他很后悔，特后悔，他怎么可以让陈默去相亲？明明可以阻止的为什么不阻止？
    陈默的眼泪把方吾北胸膛的衣服浸湿了一片，陈默觉得她把这辈子的泪都流完了。
    哭了好久，陈默是真的哭累了，累的连悲伤的力气都没有。
    凌晨，直到陈默停止抽泣后方吾北才站起来拿毛巾帮陈默擦脸。
    在擦脸时，方吾北脑里闪过后续可能会发生的事，他看了看陈默的肚子说：“我下去买药。”
    陈默耸耸鼻子，“买什么药？”
    “就是那个，哎。”方吾北不知道该怎么说，他起身下楼去买药，这么晚了不知道还有没有得卖？
    方吾北进房间的时候愁眉苦脸，药店都关门了，他坐在沙发身上摸摸陈默的头说：“你去洗澡吧，药明天买。”
    “你到底要买什么药？”
    方吾北沉默了会，从嘴里挤出三个字，“避孕药。”
    陈默反应过来，原来方吾北想的是这茬，她打了下方吾北，“你很白痴，没有得逞，买什么药。”
    方吾北像是很久没呼吸到空气般深深吸了口去，“还好。”
    “一点都不好，只差一点点，他就成功了。”陈默苦笑着起身，往洗手间走去。
    方吾北看着陈默的背影，如果他能帮陈默承受痛苦，他愿意双倍的压在他身上。
    陈默拿着蓬头对着她冲洗，她要洗掉那精神病在她身上留下的所有气味，哪怕是一点点细微的味道都不允许残留。真的只差一点点，要不是刚好有人经过救了她，她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做傻事，至少她肯定不会好好的站在这里。
    这个澡是陈默洗的最漫长的一次，足足洗了一个小时，洗完澡出来，陈默挽住了方吾北的胳膊，走到了床边，“我睡着之前不能离开。”
    方吾北点点头，他知道陈默需要温度来温暖她的心。
    陈默躺在床上，方吾北坐在她的右边，他轻轻地拍着陈默，哄她入睡，而陈默挽着方吾北没有放手，只有这样，她的心才会觉得暖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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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五章 解释

    陈默睁开眼睛看见方吾北依旧保持昨晚坐在床边的姿势，她情不自禁地伸手触摸方吾北的脸，从高挺的鼻子一路向下到了嘴唇，这个一直缠在她的生活连梦都不放过的人，让她贪婪的想永远待下去。
    方吾北在睡梦中感觉到脸上的异物，不自觉地动了动。
    陈默赶紧收回手，她发现有些事情和时间没有关系，比如说不愿再提及的昨天，又比如说对方吾北不能说起的感情，想到这里陈默看着方吾北的眼里多出了无奈，因为某些情绪必须得深埋，否则见光死。
    这份感情是该叫暗恋，苦恋还是唯一恋？
    方吾北醒来，偏过头看向陈默发现她正看着自己，方吾北嘴角往上扬，“醒了。”
    陈默收回已看出神的视线，“恩。”
    方吾北伸出右手摸了摸陈默的头，“还好吗？”
    “恩，你的手还好吧？”陈默揉了揉方吾北的左手，压了一晚上应该已经被压麻木没有丁点知觉了吧。
    方吾北动了动左手，“没事，我去做早餐。”
    方吾北起身，掏出口袋的手机按下开机键，刚开机手机因有消息提醒不停地震动，在屹立不倒地震动了三分钟后终于停了，方吾北握着手机的手都给震麻了。
    看了看记录，基本上经纪人郑希打的，估计经纪人找他也是找疯了。
    方吾北回拨过去。
    郑希接起电话没给方吾北说话的机会便开始训斥，训斥的话里平均十句里就有一句带脏字，她平生最恨明星红了就把自己特当回事。
    郑希高倍的声音让站在方吾北身后的陈默都听的很清楚，陈默想对方肯定恨不得把方吾北吊起来让他长记性。方吾北没有回嘴，很有礼貌的用“恩恩”，“对不起”回应，在被训斥了十分钟后，方吾北说：“手机没电了，以后再说。”
    看着方吾北挂完电话后，陈默走到方吾北面前说：“不用管我，你有事就去忙吧。”
    方吾北心里始终不放心陈默不在他的视线范围，他没有回答，向厨房走去。
    陈默拉住方吾北，露出笑容，“我真没事，你看我现在不是很好。”
    “我想陪着你。”如果可以他愿意一直的陪着她。
    陈默的心经过了一阵暖流，“可以啊，等你赚够了钱，让你天天陪。”
    方吾北嘴角往右一撇苦笑了下。
    陈默见方吾北没想出去的意思，她举起右手做出发誓状，“我保证在下次见我之前，我会把自己保护的好好的，连头发都不掉一根行吗？”
    “我怎么知道的现在的头发是多少根？”方吾北看了看陈默的头发。
    哟，这孩子还较上劲了，“十亿八万五千根，不信你数数。”
    方吾北拿陈默没办法，“好，记住你说的话，不过你总得让我做完早饭再出去吧。”
    “得了，小二来碗意大利面。”陈默拍了拍方吾北。
    “小二的年代只有光头面。”
    方吾北走进厨房，陈默也跟了进去。
    方吾北脸上挂上了一丝笑容，“想偷师学艺啊？”
    “你的手艺又不怎么，我要学也得是大厨，你这水平的不在我考虑范围。”陈默没个面的亏方吾北。
    “看不上你来做。”方吾北把鸡蛋交到陈默手上。
    “得，这么爷们的活我不跟你抢。”陈默又把鸡蛋送回给方吾北。
    方吾北把鸡蛋打碎捣鼓着，陈默说：“你不要去找相亲男。”
    方吾北征了三秒后，没有回应。
    “我不准你出事。”陈默补了一句后，摇了摇方吾北，“听到了没有？”
    方吾北从鼻子里出了口气后，点点头。
    “点头不算，说你听到了。”陈默的脸变得严肃。
    “是，我听到了。”
    陈默和方吾北一起出门，在楼下方吾北交代有事一定要打给他，陈默推了推方吾北让他快走，真是啰嗦的像老妈一样。方吾北放心不下的去赶通告，陈默也回了家，道别时方吾北说：“陈默你要好好的。”
    回到家，打给钟晟请假，她现在的状态实在没有精力上班。
    “钟总，我要请一天的假。”
    钟晟“嗯”了声，算是允许。陈默准备挂时，钟晟问：“你怎么了吗？”
    她糟糕的情绪这么容易看得出吗？就连听到她的声音都能知道，“谢谢钟总，我没事啊，我很好。”
    挂了电话，陈默打开电脑开始放歌，她想用歌声让自己的情绪能缓和下。
    音响里响起的歌是《温柔的慈悲》，陈默觉得阿桑沙哑的声音有治愈心灵创伤的功效，也许越好的东西老天就越是嫉妒，才会带她去了另一个天空，只是不知道走之前在这个让她留恋的人世剩下的遗憾是什么？如果有一天陈默也离开，她最大的遗憾会不会是不能在方吾北身边？
    方吾北上通告时手机都是寸步不离，即使是调成无声，也会在没录制的空档翻下手机。
    下完通告，方吾北手机的未接来电显示已有15个，全部归属于一个名字，方晴。
    被无视15次后，方晴憋不住发来短信，“你生气了吗？我也不知道韩威会那样，对不起，不要生气好不好？可不可以接我的电话？”
    方吾北若有所思地看了下手机屏保上和陈默在度假村照的一片很美的花海的照片后，回拨了方晴的电话。
    方晴接到电话喜出望外，没等方吾北说话便开口，“接到你的电话我好开心哦。”
    方吾北没心情瞎扯，直接说：“晚上见个面吧。”
    “好啊，来我家。”方晴想方吾北肯和她见面，会不会是没事了？
    方吾北和方晴两人在餐桌前对立而坐，方吾北捧着绿色水杯不吭声，方晴同样捧着水杯没说话，房间里的异常安静，气氛是凝重的可以。
    方晴朝方吾北睨了好几眼，指甲扣了扣水杯，“追韩威的女生是排着长队，韩威的条件真的很好，我才介绍给陈默的。”
    见方吾北依旧看着水杯发呆，没有任何反应，方晴咬了咬嘴唇继续解释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发生这种事，韩威以前都不是这样。”
    方吾北没有看方晴一眼，方晴急了连忙做到方吾北旁边，推了推他的手臂，“我知道是我错了，要不我给陈默去道个歉，好不好？”
    “你没有错，你是好意。”方吾北说话的时候也没抬起过头。
    “那你可以不生气了吗？”方晴第一次见到方吾北生气的表情，严肃，不理人，她有些慌了。
    “我没有生气。”
    “不生气就笑一个，不要这么严肃嘛。”方晴撒娇道。
    过了会，方吾北抬头看向方晴，“我有些事想对你说。”
    方吾北的眼神加女人的第六感都在告诉她，方吾北要说的事不是好事，于是方晴回避道：“我给你再倒杯茶。”
    方晴忐忑不安地走到饮水机旁，方吾北说：“对不起。”
    方晴按下按钮的手在颤抖，杯里的水也已经满的溢出，“什么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我。”
    方吾北很平静地说：“我们不合适。”
    “哐当”杯子碎了的声音，地上铺着一片水及玻璃碎片。
    “为什么？为了陈默？我有什么比不上她？”方晴想让自己冷静，可是她冷静不了。
    “和她没关系，是我自己的问题。”
    鬼话连篇，打死方晴也不信这事和陈默没关系，她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才站在方吾北身边，陈默没资格把她的辛苦踩碎一地。
    方晴跑过去抱住方吾北，“我知道你在生气，你是说气话，没关系，等你气消了我们再谈好不好？”
    方吾北把自动钻进他怀里的人扶正，双手握住她的肩膀，“方晴不要逃避问题，没有爱在一起只会有伤害。”
    “怎么没有爱？我爱你，从高中见你第一面的时候就爱上了你，八年了，你不知道我等你的爱等的有多辛苦，我只想告诉你只要让我在你身边，其他的我都可以不在乎。”方晴终于道出了这么多年压抑在心上的话。
    方吾北愣住了，方晴喜欢他既然喜欢了八年，“方晴我……”
    方晴吻上了方吾北的嘴唇，她不想听到从方吾北嘴里说出决绝的话。
    方吾北推开方晴，他没想到方晴会吻他，“方晴别这样。”
    “我爱你爱了八年，换来的就是这样的结果吗？方吾北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方晴的眼泪淌在了脸上。
    “爱情不是时间长短决定的，你有更好的适合你。”方吾北看见方晴的眼泪有些心软，他伸手擦了擦方晴脸上的泪。
    “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离开你。”方晴从未像坚定这件事一样坚定过其他事。
    “何必呢？”方吾北叹气。
    “我就是要在你身边，也许你现在还没办法喜欢上我，但终有一天你会爱上我的。”
    方吾北见说服不了方晴，也只好作罢，他起身对方晴说：“你好好想想吧。”
    在听到关门声的那刻，方晴悲伤地跪在了地上，在她眼里充满了对陈默的仇恨，不管用什么办法她都不会让方吾北走，更不会让陈默得逞，绝对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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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六章 挑礼物

    昨天陈默为了让脑袋没时间想别的事，玩了一天的连连看，以至于凌晨一点睡觉时，闭上眼睛都是游戏中QQ的图像，这让陈默很佩服自己玩游戏的毅力，既然能连玩了十几个小时不停歇。
    早上六点半，陈默还在梦里中和人对决连连看，眼看只差一步就全消完了，这时手机不合时宜的响起，接起电话钟晟问：“今天来上班吗？”
    “恩。”陈默努力睁开一条缝看了手机上显示的时间，这位大哥的电话也打的忒早，离上班时间还有两个小时，陈默迷迷糊糊应答了声后继续倒头睡觉。
    陈默和周公商量能不能把上局消完？正当周公点头之际，手机又叮当作响。
    “请尊重我的睡眠。”她翻个身，“睡不到七个小时的人可是会短命。”
    “陈默你睡傻了是不是？”杨晓怜开始发威。
    陈默立马精神的从床上坐起来，她若是还躺着估计就得长眠了，“没有没有，杨大大什么事？我洗耳恭听。”
    杨晓怜在电话那头递上一记陈默看不到的白眼，“晚上来城市E城。”
    约去KTV是要通宵达旦练歌喉吗？“有庆祝的事？”
    “你不记得今天是我的生日？”杨晓怜的问句里明显的带有活的不耐烦的意味，陈默听到那头有指甲敲东西的声音，估计杨晓怜又在敲方向盘了。
    陈默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要被杨晓怜知道还不把她给掐死，陈默连忙帮自己把话说圆回来，“怎么会忘？我这不一早上还没清醒，脑袋不好使嘛。”
    杨晓怜懒得追究陈默的话可信度是百分之一还是百分之零点一，“昨晚干嘛呢？做老鸨去啦。”
    “得，有那心也没那能说会道，把死的说成活的本事啊。”
    “那难不成是做老鸨的保镖？”
    半句不离老鸨，杨晓怜最近是被怡红院的戏深深洗洗脑啊。
    陈默就轻避重的复述了一遍前天发生的事，说道被强吻那段也只是一句带过，不是她不想完完整地说出，她也想诉苦，但她知道以杨晓怜的性子，说重了她还不直接拿把斧头把方晴铲平了。
    “那男的是欲求不满外加狂想症啊，这事自己解决或是去红灯区随便选一样也够他折腾，再不成直接把自己阉了了事，欺压到你头上算怎么回事？”杨晓怜愤恨填鹰。
    “算了，过去了。”陈默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及杨晓怜。
    “不可能过的去，那死妖精绝对是故意把这么一丧心病狂介绍给你，你甭管了，晚上我来接你。”
    不可能过的去也得过去不是，经过了方吾北的安慰及连连看的脑部加眼睛的催化，陈默脑子里把前天的事淡化许多。
    挂了电话，陈默开始惆怅礼物的事，总不能像过詹松生日一样整红包吧，陈默估摸着她送红包的下场是被说成诚意不说，还会直接被杨晓怜剁碎喂狗。
    陈默挠了下后脑勺，突然灵机而至，有事没事问度娘啊，轻轻一搜百度一下你就知道。
    在输入“为好友应该送什么样的生日礼物”，网页上出现了一大推，看了几页没一个实用的，陈默叹了口气继续刷着手机，礼物没搜出来，倒是把无聊时打发时候的游戏搜出来了，下载了众多网友推荐的找你妹，玩了下觉得还不错，于是推送给方吾北，并挑衅地留了一句，我们比赛，看谁的智商是硬伤。
    陈默出门时时间还早，索性去排队买现磨的咖啡，也随便给钟晟买杯，算是还上次的人情。
    陈默到咖啡店门口看到了钟晟的车，便踮起脚伸长脖子搜索钟晟的身影，望了几眼未果，于是拨去钟晟的电话。
    “信不信我能猜到你在哪里？”陈默故作神秘的同时脑里闪过一个想法，那些所谓的算命大师，能算出你的前世今生，是不是和她现在的做法如出一辙？只是陈默有点不明白，大师们既然能这么牛，为什么不给自己算算？指不定哪天就平步青云的当上个什么官。
    “是吗？”钟晟站在队伍中间向前面和后面各自望了下。
    “别还不信，你今天是不是穿的黑色西装？”钟晟的西装大多数的黑色的，所以陈默猜对的几率有90%。
    钟晟点点头，“猜对了。”
    “我还能猜出你在时光现磨咖啡店里。”
    “你在店外面等着，我顺便给你买一杯。”
    没意思，钟晟身上的幽默细胞真的少得可怜。陈默在想钟晟什么时候也爱上这里的咖啡了？
    钟晟拿着两杯咖啡出来，把杯子上的笑脸正面对着陈默，放在她手上，虽然不知道陈默昨天是为了什么愁，但他想要看她的笑容。
    “加糖的拿铁，以后你的脸上得像它一样。”钟晟把自己杯子上的笑脸并上陈默手中的杯子，两张笑容灿烂的脸出现在陈默眼帘。
    “谢谢。”陈默微微一笑。
    陈默靠在办公桌前揉着太阳穴，想了一上午都没想出送什么礼物，鲜花太俗，保养品杨晓怜又不缺，哎，头疼。
    陈默走到Life办公桌前，弯下腰双手撑在桌子上，“你说送闺蜜生日礼物送什么为好？”
    “你算是问对人了，送礼物我最拿手。”
    陈默听着来劲了，喜笑颜开地连忙问：“送什么？”
    “女人嘛，不都外表正经内心荡漾，送情趣内裤或是情趣内衣都是最佳选择，这情趣一出马保证人满意。”Life跑了个媚眼，“你懂得。”
    陈默冷飕飕的打了寒颤，还没到冬天了，怎么比下雪还冷？
    Min凑过来，“情趣的东西已经过时了好吗？陈助别听她的，要我说要送也得直接整避孕套，而且是一整套装，包装的特别致的那种，这多直接啊，省得那些繁琐的步骤。”
    一个比一个猛了，陈默感觉和这两侠女比自己像是毛都不长齐的小学生。两人没一个靠谱，要是采纳她们的意见，陈默能预见自己今晚就躺太平间。
    Life就不服了，“没有前调哪来后戏？”
    Min也不是个会认输的主，“那些不着边际的玩意谁还玩啊，你得跟上时代好吗？”
    一场由生日礼物引发起的战争，在办公室里莫名其妙的展开，陈默想伸手让两人平静，但两人越演越烈，似乎无法平息。都是她的错，不该问的，陈默摇摇头掏了掏耳朵，拿起需签字的文件去了钟晟办公室。
    睨了眼签文件的钟晟，陈默抓了抓后脑勺，分析着问钟晟安全指数的百分比，办公室里只有钟晟一个人，他总不能精神分裂的自己和自己吵架吧，所以应该引发不起战争，安全指数50%，钟晟属于很理智的人，应该不是想出那些让她膛目结舌的想法，安全指数上升为70%。
    钟晟签完文件，陈默还杵着原地没有拿走文件的意思。
    “有心事？”钟晟左边眉毛挑了下。
    既然安全指数如此之高，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于是陈默心一横开始问：“你说女生生日送什么好？”
    “杨晓怜生日。”
    “你怎么知道？”陈默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她打电话说晚上去城市E城。”钟晟把签好文件递给陈默。
    接过文件，陈默更疑惑了，两个冤家也有生日邀请和好的那天，神奇。
    “你打算送礼吗？”
    钟晟点点头，生日送礼最基本的礼貌。
    陈默好奇地问：“你送什么？”问完陈默好心提醒，“千万别送红包，送红包你会死的很惨。”
    钟晟嘴角上扬笑了下，“中午和你一起去挑礼物。”
    在商场陈默从一楼逛到顶楼，左看看右瞧瞧就是没选到满意的，陈默抓狂地抓了抓头，到底送什么？
    钟晟尾随在陈默身后没有吭声，见陈默抓头发抿嘴一笑。
    在香水专柜，钟晟停下来，陈默见钟晟停下也跟了过去。
    柜台小姐连忙迎上来问：“需要什么样的香水？是送女朋友还是自己用？”
    “送人。”钟晟应答。
    柜台小姐拿出香奈儿5号香水限量珍藏版，微笑的介绍，“这款是我们这买的最好的，香味不错，持久清香，低调奢华，送人的不二选择。”
    钟晟摇摇头，“这款香味太过浓烈，不适合。”钟晟指着香奈儿邂逅小红瓶说：“就这款吧，味道清新淡雅比较合适。”
    柜台小姐打量了下钟晟，外表酷帅，对女人用的东西还这么了解，真的很有魅力，她再打量了陈默，这女孩真幸福，“你真有眼光，这款以清新花香为主调，充分表现时代女性充满活力及勇敢果断的一面，想必这位小姐是很有勇气的人。”
    钟晟笑而不答，陈默满脸尴尬的想对柜台小姐解释这是一场误会。
    买完单，陈默站在钟晟旁边一言不发，没想到这个男人对香水还是女生用的香水比她还了解。
    钟晟侧过头见陈默正看着他，“觉得不好？”
    平心而论送香水确实不错，但既然有这个想法，为什么还要让她脖子都快看酸痛？早说不是可以省很多事。
    虽然心里有些小不平，但嘴上功夫还是得做足，“不错，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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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七章 赴宴

    两人中午出来买礼物午饭还没解决，陈默问吃什么？钟晟昂了一下头表示女士优先，那陈默就毫不客气地指了指街对面的火锅店，“就这家吧。”
    这家味道如何陈默还真没试过，只知道很多人说是超级辣，陈默有些变态的想看看到底有多辣。
    “过去吧。”
    钟晟走在前面，陈默跟在后面，过了马路的三分之二陈默就杵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味千拉面里透过透明的玻璃看见的人，那个只想从此生命里屏蔽掉的变态相亲男韩威，今儿个出门时忘记看黄历还是点子实在太低。
    陈默倒吸一口气，像是夜里睡觉被鬼压身般，瞬间感觉无法呼吸。早知道有变态的想法会遇见变态的人，她早就思想纯洁的像纯牛奶一样了。
    开比亚迪的眼镜男不耐烦的连按了几次喇叭，伸出头来骂：“想死换个死法，别挡在马路上。”
    钟晟回头拉过陈默走到人行道上，不解地看着反常的陈默，“游魂呢，刚刚是在马路上，多危险知不知道？”
    陈默被钟晟这么一拉倒也回魂了几分，她反应过来立马转过身，生怕韩威见到她。
    钟晟往味千拉面里瞅了几眼，是谁让陈默如此受惊？
    陈默扯了扯钟晟的衣袖，“走吧，走吧，去别的地方吃。”
    韩威和方晴对视坐着，方晴跟前的面没动一口，只是一股劲地看着韩威。
    韩威泯了口茶，“有话直说，别这么看着我。”
    方晴见韩威跟没事人一样，想到自己却被冷落，于是冷嘲热讽道：“你是在国外待久了特别开放了是吗？才见一面的人你就如饿狼扑食，就算你饥不择食，也得挑能咽下去的啊。”
    韩威被方晴的话逗乐了，好一个得挑能咽下去的，“这话的意思是说陈默无法下咽？”
    “这你明摆着的，还有别给我嬉皮笑脸，我在说正事。”方晴因为急躁的关系，眼睛都睁大了一倍。
    “我也是很正式的在听啊。”韩威吊儿郎当地笑着。
    方晴看见韩威这幅痞样更加着急，是怎样？非要把她急死是不是？
    “为什么这么做？你知不知道因为你做的好事让方吾北讨厌我了。”
    韩威并没有回答，优哉游哉地放下茶杯，“陈默有男朋友吗？”
    “没有。”方晴没好气地说，她就不明白医院怎么会聘用这样一位痞子男。
    “哦。”韩威的语调往上扬，明显对陈默没男朋友之事很有兴致。
    “你要干嘛？”
    韩威点上一支烟，看了眼方晴后揉揉太阳穴，这女人脑袋真不开窍，“方吾北讨厌你的原因是因为陈默？”
    方晴撇着嘴点点头。
    “我只要把陈默追到手，方吾北就是你的。”
    “你要去追陈默？”
    “恩，只要你确定陈默喜欢方吾北那我们这件事就没有白做，双赢的局面何乐而不为。”韩威弹了弹烟头，像是要把阻碍他道路的人全部弹掉。
    方晴当然想尽早除掉陈默，但是陈默对韩威的印象已经是差到极点，怎么可能会让他追上呢？
    “你追得到吗？”
    韩威吐一口烟到方晴脸上，“放心，女人没有一个不实务，你看好方吾北，我负责追陈默，退一万步说就算没追到你也没什么损失不是，你身上多个帮手总比你孤军混战的强。”
    方晴挥手散了散烟味，韩威说得对不管有没有追到对她都是有利无害。
    想到这里方晴的脸由阴转晴，嘴角有掩饰不住的笑意，“好，我和你结盟，祝你成功。”
    下班后，杨晓怜有案子暂时脱不开身，钟晟就带陈默去公司旁的川菜馆吃了晚饭，本来是想带陈默去谷鸭馆的，可杨晓怜有交代钟晟不用开车坐她的就行，于是车放在了停车场，钟晟想开不开车都无妨，只是明天上班麻烦点。
    杨晓怜的车开到川菜馆门口，她伸出头说：“下午有个案子赶，来晚了，这顿饭下去补上。”
    “下次一定吃穷你。”陈默冲着杨晓怜笑了笑。
    钟晟也对杨晓怜点下了头，表示打过招呼。
    “行了，下次请你们吃油焖大虾。”
    虽然刚刚才吃撑了出来，可想到油焖大虾陈默还是忍不住的咽了咽口水，她伸手比划，“我要这么大的。”
    “就你会吃，上车。”
    陈默和钟晟一起上了车，陈默坐在副驾驶，钟晟坐到了后座。
    杨晓怜边开车边用余光瞟了下陈默，“你怎么就让变态相亲男有机会撕扯你的衣服呢？防狼技术没学过？他扑向你，你就直接踢他的重要部位啊。”
    陈默本来挺乐的玩着找你妹，被杨晓怜这么一说手机差点就摔倒座位底下，大姐，这个问题能不能私下讨论，后面可坐着一个活生生的大男人了。
    “那不是没想到用狠招吗？”天地良心，陈默对强吻那段是一笔带过，绝对没提到撕衣服的事，杨晓怜的想象力真是贼准。
    杨晓怜眼里除了嫌弃，很嫌弃外陈默看不到第二个词。
    “我怎么认识你这没脑子的人？”
    钟晟摸着下巴，“是味千拉面里见的那个？”
    咦？怎么她私人的小秘密，身边的人都猜的如此精确。
    “你见到过那死变态？”杨晓怜疑惑。
    “我也是估计，陈默见那人像见到鬼一样，我猜应该就是中午见到的那人。”
    杨晓怜咬牙切齿地问道：“长得是不是一副死变态样？”
    陈默想怎么还缠上这事了？“变态也不会写在脸上啊。”
    杨晓怜往右边横了眼，“闭嘴，别说话。”
    得，不作死就不会死，陈默乖乖拿上手机继续奋战。
    “店里的人多我也不知道具体是哪个。”钟晟很纳闷：“怎么相个亲遇还到这样的男人？”
    “运气好没办法，变态男年年有只是今年在身边。”
    “嘿，还蛮押韵。”陈默插了句嘴。
    陈默手里的电话连震带响的前来轰炸，瞅了瞅陌生号码是被她删掉的变态的电话，今天已经打来20通了，还有完没完？手机都被震的快没电了。
    手机一直在响直到自动断掉。
    “避难了不接电话。”
    “变态男的电话能接吗？”陈默懒得管他，继续玩游戏。
    “死变态还敢打来，他最好走运别让我遇到他，不然非弄死他。”
    钟晟说了句，“不是有屏蔽电话的软件吗？”
    对啊，陈默敲敲脑袋，赶紧用360安全卫士把这该死的号码屏蔽掉。
    杨晓怜摇摇头，“都是恋爱中的女人智商才为零，我看你没恋爱都成这样，若是恋爱了岂不成弱智。”
    钟晟暗笑了下，这丫头说话有够损。
    到了KTV，方晴，方吾北，Jack全先到了，方晴坐的位子旁是Jack，没腻在方吾北身边，陈默就奇了怪了，没骨头的人也不找支架啦？真够新鲜。
    Jack搭着杨晓怜的肩膀，伸出兰花指指了指两人，“哟哟哟，小莲花身边有这么一纯洁的处女和这么可口的闷骚男怎么不介绍我认识呢？”
    杨晓怜推开搭在她肩上手，“正经点，别把别人吓到了。”
    Jack轻“哼”了声后，自然熟的搭上陈默的肩，“小纯洁你吓到了吗？”
    小纯洁？这外号取的也太那个了点，不过相比小处女难以接受的程度，这名字还是相当不错，好吧，陈默勉强接受。
    方吾北走过来把Jack挽到自己身边，“别人两人都是有名字的好吗？陈默，钟晟。”方吾北再指了指Jack说“：“Jack，天生就这样，别在意。”
    Jack嘟了嘟嘴表示抗议，“我还是觉得小纯洁好听。”
    陈默眨了眨眼，这名字哪里好听了。
    钟晟看着Jack礼貌性地点点头，算是打过照面。
    今天来的人很多，除了之前先到的人，后面陆陆续续来了些人，原本订的豪华大包间已经不够用了，但由于现在是人流高峰期，杨晓怜再去开包间的时候只剩下一间，没办法，只能开两间挤挤，所以当场的场面是麦霸两边串门，不拿麦的固定一个包间。
    陈默坐在方吾北旁边本来中间可以隔一个人的位置，可开了两间房还是有些挤，所以陈默索性挨近方吾北，就像冬天取暖一样，温暖。
    麦霸们精神饱满，赶完这边赶那边，一首接一首的，包房内格外欢快。
    包房里唱歌的声音很大，说话不凑近都听不太清楚，陈默凑在方吾北耳边问：“游戏多少关了？”
    方吾北掏出手机进入游戏，拿在陈默眼前。
    陈默拿出手机显摆的自己的通关率，然后相当鄙视的向方吾北睨了眼，“事实证明你的智商是硬伤。”
    方吾北同时凑在陈默耳边，“那可不一定。”
    “嘿，你还不服，这游戏有对决，敢不敢和我拼下？”
    “谁怕谁。”
    陈默和方吾北玩了两局，都输了。方吾北真狡猾，手机上显示的还在第一关，却能玩赢她。
    两局后陈默开始耍赖，眼睛瞪着方吾北表示再赢他就死定了。
    方吾北看了眼这小眼神也知道了个大概，于是接下来的几局方吾北故意放水。
    陈默“哈哈哈”地笑，比中头奖还开心，“怎么样？手下败将。”陈默指了指方吾北的脑袋，“这里是硬伤。”
    “是是是，你最厉害。”看见陈默开心方吾北也笑了。
    两人在包间类交头接耳来来去去，在外人看起来两人的姿势特别暧昧，尤其从方晴那个角度，方晴仇恨的眼神都快把陈默看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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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八章 都是纯演技派

    陈默起身拿爆米花，见到桌上全是啤酒瓶，再睨了眼桌子旁装啤酒的塑料箱，乖乖，已经喝空了十一箱，还有一箱也只剩三分之一，真是战斗力破表，难怪包房内的洗手间一直有人，都是高估了自己的膀胱不是。
    陈默回到原位上，看了看坐在沙发中间聊天聊的风生水起的杨晓怜和钟晟，这两人真像家庭剧中的婆婆和媳妇，一会儿和谐的全世界都太平，一会儿恨不得往自己身上插上翅膀，看谁飞得最高。
    视线从他俩身上离开，瞟了下方晴，正好方晴的眼神和她对上，方晴眼里满带的怀恨硬是让陈默快速收回视线，抱着爆米花良久没动。
    方吾北从陈默手里拿了一颗爆米花放进嘴里，“干啥呢？痴呆了啊？”
    陈默见手里捧着爆米花玩游戏不方便，便把一整盒爆米花塞到方吾北手里，“你们俩咋啦？吵架啦？”
    “没有。”方吾北矢口否认。
    陈默一相完亲，方吾北和方晴两人就从粘稠的葛根凉粉变成了两个向斥的磁铁，这其中的原因不用说肯定与她被侵犯的事有关。
    “方吾北你没必要，我的事何必摊上方晴，这是变态男一人所为，和方晴没多大关系。”说这话时陈默也不敢断定这事和方晴是全部相关还是部分相关。
    方吾北刚想说已经和方晴说了不合适，方晴就走过来，脸上扬起的笑容都足够可以融化方吾北手里的爆米花，她将一只黑色话筒递给方吾北，“和我一起唱首歌吧。”
    方吾北犹豫了下还是接过话筒，方晴高兴的一屁股坐到方吾北和陈默中间。沙发本来就挤，陈默因为坐在门口都快被挤到地上去了，横了眼方晴，索性站起来让位。
    旋律响起，陈默看了下大屏幕，是《明天我要嫁给你》，这歌挑的多体面啊，活脱脱的告诉你，她就是恨嫁，快来把她收了吧。
    这时一胖子麦霸走进来看看这边有没有空置的，他瞅了眼没戏，拿了一瓶酒后转战另一个包房，出门时包房的门没带上，对面包间里的女人扯着嗓子歇斯底里的嚎叫《离歌》，那唱破音又没在调上的嚎叫和包房里方晴的歌声出奇的和谐，都是一路的，自动屏蔽原曲改上自己作的曲。
    陈默不想左右耳朵同时受挫，刚准备关门，握在手里的电话有短信提醒，点开一看是李思发的，“小默，谢谢你那天语重心长的对我说的真心话，可是有些事现在不做以后肯定会后悔，我不想我的人生贴上后悔的标签，你也一样，我们都好好加油。”
    什么事现在不做以后会后悔？难不成李思指的是潜规则的事？可是弊端都跟她分析了，应该不会去做傻事吧，陈默心里打鼓，因为她也没谱，陈默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拨去李思的电话想问个究竟，可电话没人接直到自然挂断。
    方晴唱了两句，杨晓怜听不下去把这首歌切了，点了首《有一点动心》。
    杨晓怜抢过方晴手里的话筒放到陈默手上，并把陈默推到包房中间，一浓眉大眼的男人也相当识相地拉着方吾北站到了陈默旁边。
    陈默没想到会被拱上来唱歌，完全没准备，有些紧张的双手握紧话筒，方吾北倒是轻松自在，单手握着话筒，整个人轻松的不得了。
    屏幕里的MV是以白色为基调，让人想到很纯洁的爱情，当张信哲把手放在刘嘉玲的腰上，两人似吻非吻的时候，杨晓怜开始起哄，“抱一个，抱一个。”
    包房内的人除了Jack,方晴和钟晟外都看好戏的响应杨晓怜的号召，“抱一个，抱一个。”
    钟晟看着杨晓怜摇摇头，这丫头点子真多。
    方晴使劲跺了跺脚，坐在沙发上生闷气，真不知道杨晓怜是什么意思？处处帮着陈默，陈默是给她什么好处？值得她如此卖心卖力。
    Jack坐到方晴身边，气愤地说：“杨晓怜这次做的太过分了。”
    方晴惊讶看着Jack，他竟然会不合常理的不站在杨晓怜那边，帮自己打抱不平，难道今天是哪根筋搭得不对？方晴有些不可思议般受宠若惊。
    陈默上下摆了摆手，示意杨晓怜不要闹了，有很多人在了。
    杨晓怜不理会陈默的抗议，意犹未尽的困住陈默肩膀，“今天我是寿星，我最大，当然是我说了算，你们俩要不把这事给办了，我就把你们给办了。”
    方吾北笑了笑，拿杨晓怜没办法，朝陈默走近几步，抱住了陈默。
    包房内又是一阵“哦，哦”起哄声，还有人热情的鼓掌，更有人的表情还是看了一场春宫图一样，内心激扬彭拜。
    陈默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整张脸“唰”一下的红了。
    Jack从沙发上站起来，“杨晓怜你这次做的可就过分了。”
    杨晓怜横扫了一眼，把脚踩在桌子上，“你脑袋进水了是不是？我怎么过分了？”
    “我就是看下去，你把人家方晴晾在这里算怎么回事啊，还有你那么没礼貌的切人家的歌，到底有没有教养啊？”Jack的声音提高了几度。
    杨晓怜恼羞成怒，头上的青筋都快爆出来了，“你大爷，你全家都没教养，你竟然为了这死不要脸的人和我嚷嚷，你有病吧。”说完就准备拿起啤酒瓶向Jack泼去。
    方吾北连忙拉住杨晓怜，陈默也在一旁帮劝。
    陈默一看完了，战争怎么莫名的就爆发？包房里的人瞧见炮火连天都出去了，几个留下来拉架的看到杨晓怜拿起酒瓶怕伤及无辜，也都自保的出去了。
    钟晟倒不劝架还继续火上浇油，直接对Jack说：“你怎么回事？不就是切首歌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吗？”
    陈默傻眼地看着钟晟，像是从来没认识过这人一样，太吓人了，以前的他绝不会参与纠纷，怎么今天一反常态？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瞧杨晓怜身边多出帮手，Jack火气就烧的更旺，拿起啤酒就向钟晟泼去，还好位置没泼准加上钟晟反应快，躲过了。
    杨晓怜急了，“Jack，你敢动我的人。”
    杨晓怜拿起整个生日蛋糕朝Jack砸去，结果不偏不倚的砸到方晴脸上，方晴勃然变色地站起来，冲着杨晓怜吼：“shit，你疯了”
    包房里本来就是战火纷飞，谁都没顾上方晴发火。
    Jack看了眼脸上身上满是蛋糕的脸吞了吞笑意，“你敢动方晴，我跟你没完。”说完又一瓶啤酒泼到了方晴脸上。
    陈默在劝架中倒是有点看明白，他们想整的人是方晴。
    陈默见方晴一身狼藉，虽然觉得变态男的事不可能和她一点关系没有，但还是得见好就收。
    “你们都给我住手。”陈默算是霸气了一回。
    方晴已经很狼狈，再玩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三个发动战火的人倒也停手了。
    陈默走到她身边递给方晴纸巾。
    “走开。”方晴甩开陈默的手，怒目而视，这个假惺惺的死女人，总有一天她会让她难过到死。
    “给你脸还不要脸了是吧？”杨晓怜不乐意了，她卷起衣袖像是随时准备干架。
    “够了。”方吾北拉住杨晓怜。
    钟晟也拉住杨晓怜，对她微微地摇摇头，意示已经闹够了。
    方吾北扶起方晴到包房内的洗手间清理完后，走出了包房。
    Jack第一个忍不住笑出声，杨晓怜见Jack笑也跟着笑了起来。
    陈默又好气又好笑的见这笑得人仰马翻的两人，“你们唱的是哪一出啊？”
    杨晓怜和Jack只顾着笑都没理陈默，陈默只能看向与这两人比起来还算正常的钟晟。
    钟晟耸耸肩，“别看我，我只是受人之托，纯属帮忙。”
    杨晓怜止了止笑意，拍了拍钟晟的肩，“虽然只是打酱油，你的演技有突飞猛进的进步，再接再厉。”
    听杨晓怜这话的意思像是以后还有很多场类似的戏，够他磨练演技。
    Jack一只手伸着兰花指放在胸前，眨了眨眼睛，“各位看客对今天的表现还满意吗？”
    杨晓怜伸出大拇指，“满意，看到妖精变绿的脸，还好我淡定住了，不然肯定破功。”
    陈默瞅着这三人不知该笑该哭，“是是是，你们都是纯演技派。”
    钟晟看了看表，“人都散场了，我们也该退场了。”
    在车里，杨晓怜和Jack还在喋喋不休的将整方晴的事，像是非常满意战后成绩。
    钟晟的家是三人里面离KTV最近，所以理所当然的先送他回家。
    钟晟下车后，杨晓怜说：“明早我来接你。”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
    杨晓怜不悦，“姐姐说过的话什么时候变过？”
    Jack补了句：“你就从了吧，有美女接送还不美死你。”
    钟晟见状也只能点头作罢。
    “陈默。”杨晓怜叫了声后陈默没反应，又加高声倍，“陈默。”
    陈默这才回魂，“啊，什么事？”
    杨晓怜从后视镜了瞟了瞟陈默，开始损道：“一脸呆样想什么了？该不会是想方吾北吧，这么如胶似漆，刚刚分开就想他啦。”
    陈默叹了口气，不知道方吾北那边怎么样了？方晴会不会大发雷霆殃及方吾北？还有李思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想不开接受潜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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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九章 获救

    人在夜里相对而言要脆弱一些，何况方晴还是被戏弄过后，心里自然委屈，泪如梨花“唰唰唰”的掉。
    方吾北觉得事情原委还没弄清楚就这样整方晴还是有些不妥，他从包里拿出纸巾为站在对面的方晴擦眼泪，虽对陈默被侵犯的事火冒三丈，但就像陈默说的也不能确定与方晴的关联性。
    “不要哭了。”
    方晴见方吾北表现出了温柔，便抓住机会，趁机投入方吾北怀里撒娇，“他们怎么可以那样，弄得我心里好不难受。”
    方晴始终相信一句话爱撒娇的女人最好命，她不信软磨硬泡会抓不住方吾北的心。
    “他们都是好玩，你别忘心里去。”
    方晴左边脸上垂下一滴泪，楚楚可怜地看着方吾北，倒有了几分林妹妹的忧伤。
    “我不往心里去，我只希望你不要因为相亲的事讨厌我。”
    “我也希望这事和你没关系。”
    方晴心里打鼓，虽然前半段和她没关系，但后半段结盟的事可是和她有直接的关系。
    可伪装是她最擅长的事情，对她来说小菜一碟，所以面容淡定地否认，“我没有参与，这事和我扯不上关系。”
    没有考据，所以也没直接判断她说的真实性，“不是你就好，我送你上楼吧。”
    方吾北向楼梯口走了几步，旁边没人跟上，他回过头看见方晴还在原地没动。
    “不上去吗？”
    走近方吾北，两个之间只隔一只手的距离，方晴延续着林妹妹忧伤的眼神，只希望眼前这个男人看到她的样子能生出怜惜之情。
    “你上次说的气话我没有当真，我们还是好好的。”
    方吾北明白所指之事是和方晴摊牌说了不合适，他也有想过该不该接受方晴？他问过自己，不接受的原因很清楚是因为没有爱，该接受的原因却很模糊，他只是单纯的觉得是不是不应该拒绝为你尽心尽力的女人？
    也许大多数男人都这样，面对痴情女人的好意无法视而不见，与其说拒绝不了，不如承认是无法拒绝。
    “方晴你有没有想过其实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
    女人总爱把喜欢的人幻想成自己想要的样子，所以得到的女人会抱怨为什么对方不温柔，不体贴，和想象中判若两人，而没人得到的女人则会和想象中的他谈一场以自己立场为出发点的恋爱。
    女人的想象力真的挺可怕。
    但这些方晴肯定不会承认，有时候连她自己都搞不清楚，口口声声说喜欢方吾北，到底是打心眼里喜欢，还是想证明她比陈默有本事，陈默得不到她一定能得到。
    往往心口不一是女人的强项，“不管你是什么样的，我都喜欢。”
    “也许相处久了，你会发现我身上有很多缺点，与其到时候发现这些缺点你接受不了来的痛苦，不如趁早出来，给自己自由。”
    方吾北的婉拒已经说的非常明显，但方晴装傻听不懂，就算将来她会痛苦，也比不上成全陈默来的痛苦。
    “我爱你，我会接受你所有的缺点。”
    方晴踮起脚尖吻上方吾北的嘴唇，她不要这个男人在她的世界退缩，她要这个男人只属于她。
    方吾北僵硬了，想推开的手停在半空中不知所措，是的，对于一个痴情的女人他不可能狠狠摔碎她的心。
    方晴脚跟落地，结束了让她甜蜜的一吻。
    她把手放在刚刚亲过的嘴唇上，“这里已经被我盖章，以后你整个人都属于我。”
    方吾北没有反应，手还保持在半空中。
    方晴“噗呲”一笑，握住方吾北的手，“你真的很呆萌，你这样我想套用电视剧的一句话，你知不知道什么叫接吻？接吻就是当一个女人很深情的吻一个男人的时候，这个男人也要同样回应。”
    关于怎么接吻的事对于暂时呆滞的方吾北来说不在考虑范围内，顿了会，他恢复了正常，“我送你上去吧。”
    方晴微笑地点点头，脸上扬起快溢出的幸福感。
    两人还没进电梯，方吾北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手机，方晴把头凑近方吾北。
    看到手机上显示的名字是陈默，方晴瞋目切齿，把牙齿当成了陈默。
    方吾北快速接起。
    陈默的声音很急，感觉快要哭出来，“方吾北快去洞庭明珠酒店508房救李思，不要让她出事，你快去。”
    虽然陈默在电话里没说事情原由，但方吾北估计是李思接受潜规则，在进行时又后悔了。
    方吾北连电话都没来得及挂，也没跟方晴打招呼，直接奔去拦的士。
    方晴看着方吾北奔跑的背影狠狠地跺了跺脚，该死的女人，这笔账先记着，以后和你慢慢一起算清。
    陈默坐在的士上着急的手都不知道放哪，李思打电话向她求救时，她刚好正坐在家里的沙发上捏着酸疼的肩膀，听到李思的求救电话后完全没时间思考，立马给方吾北打电话，连鞋都来不及换的直接奔了出去。
    李思那傻瓜怎么还是选择了这条路？损耗比收益更大的捷径真的是捷径吗？
    “师傅你能快点吗？”陈默坐如针毯，毫不理会司机的白眼一直催促。
    李思说先暂避在厕所里，陈默估计也撑不了多久，就算司机认为她是去投胎，也得确保李思没事。
    陈默的家离酒店不是太远，加上使劲催的作用奏效，用了十分钟到了酒店门口。
    车还没停稳，陈默塞给司机50块钱，也来不及找零，直接下车。
    司机看了眼陈默的背影，再看了看酒店，使劲摇头，现在的女人都猴子成这样，开个房也弄得像登诺亚方舟一样。
    陈默先行一步到，方吾北随后才到。
    陈默奔赴酒店前台要508的钥匙。
    前台小姐非常有礼貌的回绝，“不好意思，这位小姐，我们没有给你钥匙的权利。”
    “508的客人要自杀，你再不去开508的门，可就要死在你们酒店了。”方吾北气喘吁吁的声音从陈默身后响起。
    陈默回头看到方吾北，顿时佩服他的临场机智。
    前台小姐听到自杀后开始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
    陈默气质败坏地吼：“你们非得等她死在你们酒店，闹上新闻，你们才开心吗？”
    前台小姐掂量了下，方吾北是明星，明星的朋友多半也是明星，明星压力大自杀率自然高，于是叫上保安奔去508房。
    508房的门被打开，门外的四人表情各异，陈默是愤愤不平，方吾北感叹李思傻，前台小姐惊讶不已，保安最淡定，整个欣赏美女的好身材。
    见门被打开，好色的死胖子光裸着身子撕扯李思内衣的手定格了下来，没明白怎么突然冲来这么多人。
    而李思虽然垂死挣扎，但也已经被扯掉了连衣裙，只剩下黑色内衣和黑色内裤。
    死胖子捡起脱在地上的浴袍套在自己身上。
    胖子的松手后，李思整个人像虚脱般摊倒在地上。
    胖子是方吾北公司的老总，自然认识方吾北，他指着方吾北大发雷霆，“方吾北我限你一分钟把这些人都赶出去，并且忘了你们刚刚看到的一切，不然后果你们自负。”
    方吾北没听话照做，为李思抱不平，“何总你这么做传出去未免太丢人了。”
    胖子毕竟在娱乐圈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被人撞见这一幕已经是恼羞成怒了，现在还来个在娱乐圈毛都没长好的小毛贼敢挑战他的权威，真是不想在娱乐圈混了。
    胖子瞧着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小子，拍了拍他的脸，“你敢和我作对就应该自食后果，你给我等着，我会让你尝尝什么叫自作自受。”
    说完走近李思，蹲下去，“你这不要脸的臭女人，自己心甘情愿的还敢找帮手毁我名声，你们两个都别想有好下场。
    胖子起身，走到口门警告站着的四人，“今天的事谁敢说出去，别怪我不客气。“说完越过四人走了。
    陈默跑到洗手间拿出浴袍为李思披上，李思因痛哭流涕全身不停地颤抖。
    这样的感受陈默懂，就像变态男侵犯她一样，拼命挣扎未果，又没人求救的无助，那种感觉是恨不得就此了结自己的生命，也不愿受到侮辱。只是陈默和李思唯一的不同点是，前者是毫无防备，后者是有防无备。
    “没事了，没事了。”陈默抱住李思。
    “对不起，对不起。”李思在哭腔里一直重复着这三个字。
    她对不起陈默的开导与关心，也对不起方吾北可能面对将被封杀的可能，更对不起自己。
    “别说了，人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陈默摸着李思的头给予安慰。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傻瓜？明知道不该做的事非得做。
    门口已经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窸窸窣窣像看大戏一样，更有人拿出手机不停拍照。
    方吾北不想李思被人指指点点，“我们走吧。”
    陈默看了眼门口的人，把浴袍穿在李思身上后扶着她走出了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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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章 时冷时热

    的士上有暖气还不觉得，下车后才知道深夜凉意很浓，李思瑟瑟发抖，不知道是被风吹的还是为在后怕酒店发生的事，陈默不断搓着李思的手臂，想让她能好受些。
    陈默从李思包里拿出钥匙开了门，扶着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方吾北则去厨房煮了姜糖茶，为李思去寒。
    李思低着头，凌乱的长发垂下挡住了脸，陈默看不到她的表情，但猜也猜得到这张沮丧的脸上已满是泪痕。
    姜糖茶煮好了，方吾北端出来递给陈默并嘱咐，“小心烫。”
    陈默舀了勺，吹了又吹，“来喝碗姜糖茶，以防感冒。”
    李思抬起头，汤勺送到她的嘴边，而眼泪掉了几滴在汤勺里。
    她微微的张口，抿了一口。
    方吾北拿上卫生纸，半蹲着弯下腰帮李思擦去眼泪。
    陈默送第二口时，李思推开汤勺，看了看陈默，又看了看方吾北，情绪再次崩裂。
    她摊坐在地上，抱住陈默的腿激烈摇晃，“你们骂我吧，使劲骂我。”
    方吾北扶着李思叫她别这样。
    陈默手里的姜糖茶因为身体的摇晃溅到她手上，溅出的液体很烫，烫的她皱起了眉头，但她没多理会，把碗放在一旁，也帮忙扶起李思。
    “事情都过去了，过去了。”
    李思不停的哭，此时除了掉眼泪真不知道还能有什么方法排解心里的苦闷？
    “都怪我不听你的劝，都怪我贪图虚荣，都怪我以为我可以承受所选择的事，却连累到你们。”李思开始抽自己的脸，那响声在安静的屋子里特别的刺耳，听着让人特别的难受。
    陈默见状连忙抓住李思的手，方吾北也没想到李思会这样。
    “没人怪你，你不要自责了。”
    阻止李思在抽自己的同时，陈默的眼泪也跟着往外冒，她不好受，是的，李思这样她很难受。
    “怎么会不自责？方吾北怎么办？如果真被雪藏了怎么办？”李思哭的更凶。
    陈默像被刺激穴位一样惊愕了，一直忙于安抚李思，没把那死胖子的话放在心上，现在细想起来，老总要封杀小职员那不是分分钟的事吗？
    方吾北心里打盹，但也表现是像没人事一样，“别想多了，事情总会有转机。”
    方吾北的话没有丝毫的说服力，李思又不是不清楚何总是何等的小心眼，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他出糗，怎么可能轻易让过他们，不放过她倒也无所谓了，反正原本她也就是名不见金砖的小喽喽，但方吾北不一样，他是出了名现在正红的明星，如果把他拉下马岂不是她的罪过之深。
    “不可能有什么转机，方吾北你打我吧，是我害了你。”
    在方吾北答应救李思的那刻，便想到会有需承受的后果，他虽思绪万千但也不能让李思自责，更不能让陈默自责。
    “没有事是绝对的，你也累了，去床上休息吧。”
    陈默复杂地看了方吾北一样，现在当务之急先安抚李思，后续的事只能等回去再说。
    “对，早点睡觉。”
    扶李思去床上后，陈默拉着她的手说：“你好好睡，忘掉今晚的一切，就当它从来没有存在过，明天还是好的一天。”
    李思无力的闭上眼睛。
    等李思睡着后，陈默轻轻关上了门。
    去方吾北家的路上，方吾北吹着陈默受伤的手，催促的士师傅快点开。
    陈默没有说一句话，脑里回想着方吾北和李思的对话及死胖子撂下的狠话。
    怎么事情好像约好似的，绑着一起来呢？有几成的希望让事情不要变成连锁反应？
    她不敢想方吾北会被雪藏，他辛辛苦苦取得的成绩不可以轻轻松松被抹杀掉，他一路来的跌跌撞撞实现的梦想，更不可以因为她而终止。
    方吾北急忙打开家门，连鞋子都顾不上脱，直奔房间拿烫伤药。
    拉着陈默坐下，一边用棉签轻轻上药，一边紧锁着眉吹拂伤口。
    “怎么烫伤了这么大一块？要是留疤了如何是好？”
    陈默睨了眼红肿的手，毫无理会，因为手部的疼痛远远被心里的担忧所覆盖。
    “留疤了不刚好留做纪念。”
    “傻丫头你纪念什么？是纪念杨晓怜生日，还是纪念李思获救啊？”
    陈默胸闷，“在KTV他们那样对方晴，确实有些不妥，你跟方晴解释了吧？”
    方吾北点点头，走到冰箱前拿了两罐青岛啤酒。
    “她对你没有其他想法吧？别让这件事影响到你们。”
    提到方晴，方吾北想起了之前的疑惑，也许对拒绝还是接受该用他说过的一句来解答，对于快速的社会适合速食的生活，人们讲究的是快，而爱情太耗时耗力。
    对爱情不将就的人是幸福同时也存有不幸，幸福是等着住在心里边的唯一，不幸是也许等了一辈子都等不到，毕竟现实世界并非电视剧那么完美。
    所以他淡淡的回了句，“没有。”
    “没有就好，我还担心她会迁怒于你。”
    陈默想一切像没发生过回到原点她应该高兴才对。
    “傻瓜担心什么？我都会把一切处理好的。”
    陈默看向方吾北的眼睛，“那胖子如果雪藏你，你也能处理的好吗？”
    “我和现在的公司只有唱片约，没签影视剧，即使被雪藏，我也可以转向影视剧，之前有跑过龙套，应该没问题，别担心好吗？”
    陈默从方吾北脸上泛起的笑容中隐隐看出事情并非他说的那么轻松，因为真若他讲的那般，李思说起雪藏就不会那么紧张，胖子当着他们撂下的话也就没了意义。
    “你说的这么轻松，实际上不是这样对不对？”
    “别担心好吗？”方吾北重复着。
    “你告诉我，我想听实话。”
    何总的人脉广即使只有唱片约在他手上，方吾北想到影视圈发展，在何总的阻扰下想发展也较为艰巨。
    当然这些方吾北不可能告诉陈默，他知道以陈默的个性肯定会自责到无边无际。
    “实话就是这事没那么严重，我也相信我的粉丝会挺我到底。”方吾北择轻避重。
    陈默半信半疑，“真的吗？”
    “你觉得呢？我的信誉度在你那里就那么低？”方吾北假装受挫。
    陈默拿起方吾北拉开易拉罐盖的那瓶酒喝了两口，“不是很低，是没有。”
    方吾北捂住胸口，“我的心碎了一地。”
    陈默往方吾北胸口补了一拳，“少来，本来就没心肝。”
    方吾北看着陈默，只希望她不要为即将可能面对雪藏的事发愁，自责或难过才好。
    第二天，陈默没离开过电脑，就想第一时间知道昨天的事是被压制住还是被爆出来。
    同时开了几个娱乐版网页时不时的刷新，陈默想这样在连续一个月都能成八卦协会的会长了，娱乐圈的大小事只要问她绝对对答如流。
    陈默按着F5刷新没看到关于昨晚的新闻，直到9点15分，有人在微博上爆料，题目是方吾北得罪高层，并附上图片。点开看里面的内容是方吾北阻止公司高层与某伴舞开房，高层大怒，方吾北或被封杀。
    这条微博在发出3分钟转发率就快破万。
    杀伤力的图片，杀伤力的内容，而封杀二字更像重磅**刺激陈默的神经中枢，她按下F5，照片和文字依旧存在，不是眼花或幻觉，她还不死心的关掉微博，再次登陆后，此微博却被删除。
    怎么回事？难道是有人压制了此消息，禁止传播。
    如果那胖子能把事情在短时间内压下来，那么说明他的人脉关系很广，他若是存心要打压方吾北，那方吾北还怎么在娱乐圈混下去？陈默站起来来回走了几步，然后又坐下把头抵在桌子上。
    现在已快入冬，她身上都穿上了离子大衣，明明很冷，可她却觉得时冷时热，就像一本书的名字《一半海水，一半火焰》。
    办公室的人看见陈默像游魂一样走动以为是中邪了，Life和Min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提醒陈默她的手机已经响了好几回了？
    Life决定为了不受铃声的影响，叫醒还在中邪的陈默，她走过去拍了拍陈默，“陈助电话。”
    “啊？”
    陈默抬起头，没听清她说的话。
    Life指了指陈默的口袋，“响了好几次了。”
    陈默这才意识到电话在响，她看了看是陌生号码，哪个陌生人这么有毅力的一直打她的电话？
    “你好，请问你是哪位？”
    “陈小姐就不记得我了？”
    对方的声音，陈默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实属陌生。
    “能说你的名字吗？”
    “陈小姐真忘性了，我以为你会给我印象深刻。”
    陈默脑里闪过念头的是推销广告？人寿保险？还是调情骚扰？
    “你不说我可挂了。”
    “我打了你那么多通电话你都不接，现在好不容易接电话你忍心挂吗？”
    陈默从嘴里吐出一口气，不爽，不爽到了极点，是韩威变态男，他还敢打来。
    “你这死变态，见我好欺负是吗？你不知道狗急了还会跳墙吗？你最好别惹我，小心我炸平你。”
    气急败坏地挂了电话，把手机甩到桌子上。
    办公室的人听到咆哮都目视在一个焦点上，就是坐在椅子上生气的陈默，什么事一早上就这么大火？
    Life对其他人用口型说：“大姨妈。”
    所有人都明经了似的点点头，原来是大姨妈在作祟了。
    陈默坐在椅子上越想越不对劲，面对变态男气势是没输，但怎么用狗做了比喻呢？这不明摆着说她就是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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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一章 被雪藏

    助理请了两天的假，请假之前向方吾北细说了后两天几个活动的具体情况，方吾北把行程做的手机备忘录。
    手机提醒今天上午去公司录歌。
    推开录音室的门，看见录音台上站着新晋歌手阿薇，阿薇点头向方吾北打招呼，方吾北同时点头回应。
    屋内的四人见方吾北进来窸窸窣窣了几句，詹松向录音师交代后，携着方吾北走出门外。
    “怎么回事啊？昨天还通知今天是你录音，今早收到消息说换人了。”詹松刚关上门就止不住的问。
    方吾北脸上没有过多的惊讶，已经有了心里准备，只是没料到何总出手这么快。
    “上面的安排，谁知道呢？”
    向方吾北胸口捶了一拳，“你小子是不是得罪人了？”
    方吾北苦笑了下，“如果真得罪人了也是没办法的事。”
    詹松被方吾北的话弄的一愣，“不会吧，这么绅士，与世无争的你也会得罪人？”
    方吾北没有说话。
    能说什么呢？事情已经发生，没有转换的余地。
    看见方吾北这样，詹松心里也不好受，“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方吾北伸了伸懒腰，“好好休息，老天看我太辛苦想给我放假，不能辜负了它的美意。”
    经纪人一脸惆怅的叫方吾北过去谈话，方吾北走前用大拇指指了指录音室对詹松说：“小薇嗓子的条件不错，好好帮她做。”
    看着方吾北的背影，詹松怎么想都不通方吾北会是个得罪人的主。
    方吾北坐在沙发上端起一杯铁观音尝了口，郑希在办公室坐立不安的来回走动。
    两人沉默了会，郑希双手撑在玻璃茶几上，对视方吾北，“你怎么就把何总那大佛给得罪了？”
    上头指示让方吾北暂时休息的时候，郑希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个当红炸子鸡带到的利益可观，上头不可能蠢到有钱不赚，后来通过关系打听才知道是把得罪了何总那小人。
    “朋友有难帮了一下而已。”
    方吾北递给郑希一杯铁观音，郑希哪有那闲工夫喝茶，睨了眼没有接过，方吾北只好又放了回去。
    郑希更加气愤，她搓着双手，眼睛睁的滚圆瞪着方吾北，“说的轻松，你把何总得罪了，就等于是把你自己的路堵死了，方吾北这点你都不知道吗？”
    “我知道，但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有人出事吧。”看着一个女孩的清白被毁也不出手，他是做不到。
    “我不反对你帮忙，但你有必要把自己搭进去吗？”
    方吾北放下杯子低下头，这件事他确实冲动了，可在那种情况下没法不冲动。
    “对不起郑姐。”
    郑希见方吾北也不好受，语气就软了下来，“不是我说你，以何总的做风肯定会封死你所有的路，你以后该怎么办？”
    方吾北眼光失焦，无心去思考这个无解的问题。
    “走一步算一步吧。”
    郑希拍了拍方吾北的肩，再多安慰与指责说多了也没意思。
    “公司决定给你放个假，美其曰是放假，实质你也清楚。”
    方吾北点点头，实质就是被雪藏。
    “以后有用的到我帮忙的地方尽量找我，我会竭尽全力帮助你，祝你好运。”郑希两手一摊，准备迎接方吾北的拥抱。
    方吾北起身，给郑希感谢的一个拥抱，“谢谢，你也多注意身体，不要太劳累。”
    方吾北走后，郑希的脸上挂着两滴泪，她有不舍，也有难过。
    公司里有人放风说方吾北可能面临被雪藏，方晴一听，她的心”噌“的一下悸动起来，空穴来风还是事情属实？
    她去找姑妈问清楚原委时，公司上层刚开完电话会议，会议上说都必须对方吾北被雪藏的事视而不见。
    大家都是聪明人，上头放话谁还帮着方吾北那就是和自己过不去。
    姑妈说方吾北遭雪藏是真的，原因是得罪了上层领导。
    从姑妈办公室走出来，思绪凌乱的不知该怎么整理，她是不相信以方吾北的为人会得罪上头的人。
    方晴稍稍头，叹了口气。
    手机微博有提示，方晴打开，是韩威转发的，本来是一扫而过，可标题吸引了她的注意力。点击图片放大，眼睛聚焦在陈默那个祸害精和穿着睡袍的何总两人的身上。
    方晴紧锁着眉，方吾北得罪的竟然何总，难怪会闹的这么大，可视线移到陈默身上时，她脸上的表情却有了明显的变化，嘴角先从微微的扬起变成扬起的弧度巨大。
    很好，这不正是扳倒陈默的机会，方晴越想就笑的越狂妄，给韩威拨去电话。
    “方吾北要被雪藏这事和陈默有关，有可能就是陈默害的，如果真被我猜中，方吾北对陈默肯定会有看法。”方晴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确定方吾北会被雪藏？”这消息倒是意料外的收获。
    “非常确定，而且上层有放话谁都不准帮方吾北。”
    方晴拧开冰红茶喝了一口，觉得味道特别可口。
    “我们不找机会，他们到自己送上机会。”韩威正在按摩，他的心和身体一样舒坦。
    “有什么周密的计划？可以一招制胜，彻底扳倒陈默。”
    韩威眼睛里泛着光，“方吾北接下的日子必当不好过，你趁这个机会好好陪在方吾北身边，找机会趁虚而入，而我想办法搞定陈默。”
    方晴挂上电话，将手机紧紧握住，就像握住方吾北一样。
    李旭然又来找麻烦的要数据，都给配助理了不用，非得找她。
    自从看到微博被秒删后，陈默一上午工作都是平平出错，再加上对他本来就无感，还得在心神不宁的情况下整理数据，于是给了三次，都有错误，李旭然火的把陈默叫到办公室大骂特骂，就跟骂孙子似的。
    陈默不在状态之中，他骂的什么也没听进去，只是木讷的对着他，看他嘴巴张张闭闭，口水直冒。
    半个钟头后骂累了，高抬贵手的把她给放了。
    用手抻着头，脑里一遍又一遍的想方吾北得罪上层的可能会发生的事。
    手机响，陈默漫不经心地接起电话。
    “你好，我是快递公司的，你有包裹，请下楼签收。”
    食指点了好几桌子，实在想不起有网购过。
    “不好意思，你可能搞错人了，我没有买东西。”
    送货员看了下单子，“是陈默没错吧，赶快下来拿吧，别耽误时间。”
    下楼收到的货物是一大束红玫瑰花，陈默立即翻白眼，这年头还有人送这么老土的东西。
    捧着一大束花经过商场确实过于招摇，也许怀春小姑娘收到花会高兴好几天，但偏偏陈默最讨厌捧着花，就像讨厌现在惹来太多的眼光一样。
    刚进办公室，各个都来围观，像马戏团看猴戏一样，陈默想在脸上画两个红圈，是不是就可以捧个碗收人民币？
    Life的表情最丰富，声音也最大，“哟哟哟，行情不错，11朵玫瑰花，代表一心一意了。”
    陈默把花放到桌子上，“不就是收个花吗？你这表情也太那啥了。”
    Min拿起花左瞧右瞧，抽出夹在花里的卡片，对着卡片开始念。
    “小默，红玫瑰的花语是我爱你，同样也表示尊重和勇气。以前是我的错，希望你能有勇气忘掉以前的不愉快，重新接纳我，爱你的W。”
    “W？前男友了。”能说出忘掉以前的人，Life估计应该是前任。
    什么东西？
    陈默抢过卡片，正反两面来回看，卡片背景是大片薰衣草花海，正面是清秀的字迹。
    W是谁？英文缩写？中文名的代号？
    搜索了一遍关于W的人，突然她想到了变态男，她所认识的男人里能做出这种奇葩事又要她忘记以前的，而且名字带W的人不就只有他。
    陈默把卡片在手里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再从Min手里拿过花，也丢进了垃圾桶。
    垃圾桶因承受不住花的重量，左摇右晃的倒在地上。
    对着玫瑰花狠狠地踩了几脚，忍不住骂了声，“靠，去死。”
    Life和Min还有其他几个人相互看了一眼，各自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Life小声说了句，“果然是前任，还是恨之入骨的那种前任。”
    Min瞟了一眼地上玫瑰花的惨状，非常同意地点点头。
    随后手机里有信息提醒，是变态男发的。
    “花还喜欢吗？晚上我到你公司来接你，我们好好聊聊。”
    “聊你妹，你这个死变态，不要来骚扰我，彻底滚去我的世界。”对着手机大骂之后把手机狠狠地摔到了地上。
    Life对Min又小声地说了句，“前男友发的。”
    钟晟走出办公室的时候正看到陈默摔手机，走到手机前捡起放到桌子上。
    “来我办公室。”
    睨了眼手机，没好气的起身走去钟晟办公室。
    “日报表有错误的地方，我已经划出来，回寄给你了，你改下。”
    这事电话里说不就完了。
    “哦，还有事吗？”陈默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愤怒。
    从摔手机事件基本判断陈默的心情很差。
    “心情不好？”
    陈默咆哮道：“心情能好吗？变态男说晚上公司接我，什么人，做了猥琐的事，还要我忘记。”
    “下班等我一起走。”
    陈默看了眼钟晟，是要保护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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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二章 多事之秋

    方吾北得罪上层将被雪藏的事情在公司已经传开了，杨晓怜得到消息后，立马查了原因，原来是何胖子干的好事。
    杨晓怜嘴里念叨：“何胖子。”长指甲不停敲击桌子，发出“吱吱”的声音。
    拿起手机打给老爸。
    “老爸，那何胖子怎么想的？封杀方吾北，你就坐视不管吗？”
    杨其百和何总是死对头，在公司各成一派。为了争股权耍尽了招数，就等着对方下马，可何总下手从来不留情，够狠，够准是业内人一度的评价，而且因为够狠耍阴招拿到了杨其百手中5%的股权，杨其百因此占了下风。
    “不是爸爸不想管，是实在管不了。”杨其百很是头疼。
    何胖子的人品向来差，她早有耳闻，只是没想到连老爸都治不了他。
    “一点办法都没有吗？何胖子难道能一手遮天了不成？”
    “那人一旦得罪他就是往死里整，爸爸想办法，也只能帮方吾北一点算一点。”
    杨晓怜将手机扔到桌子上，挑眉紧锁，脸上透着不悦。
    桌子继续“吱吱”地响，脑里过了一遍能找的人，都怪回国的时间不长，能动用的关系实属有限。
    百感交集地拿起水杯往嘴边送，结果杯子里没水，再看看饮水机也没水了，于是端起杯子去茶水间倒水。
    保持着按饮水机按钮的姿势，想着方吾北的事想得出神。
    方晴走进来脸上的笑容那叫一个阳光明媚，见到杨晓怜脸立马阴下来，转身走出门，有一股避难的架势。
    “站住。”
    杨晓怜的脸部僵硬成了冰，够冷。方吾北出事，她还能笑的这么快活，八成有猫腻。
    方晴只好再转过身来，“有什么事？”
    “我看你挺高兴，有好事？”
    方晴咳了一声，冷冷地回了句，“没有。”
    端着茶杯绕过方晴，冷斥道：“我劝你不要动任何歪念头，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方晴对着这可恨的女人眯起了双眼，你要帮陈默是吗？她倒要让你坐着等陈默哭的样子。
    杨晓怜没有回自己办公室，而是去找方吾北。
    方吾北那空无一人，只好折回去拨打方吾北的电话。
    电话接通，那边的声音繁杂，像是在人流量很大的地方。
    “方吾北你在哪呢？”
    “在超市。我刚准备打给你，你就打来了，晚上来我家，我给你做牛排。”
    杨晓怜听到头开始痛。
    “你还挺有闲心，不急不慌代表你能耐啦？”
    方吾北看了看牛肉的新鲜程度，眼里倒没有一丝不快，为雪藏的事烦心，不如当放长假。
    “假期总得好好享受才是对它起码的尊重。”
    杨晓怜抿了下嘴，细长的手指拍在桌子上，如果方吾北在她面前嘻嘻哈哈，非得把他剁干净了。
    “方吾北你非得让我骂你，你才舒服是不是？你把冷冻当假期来玩，什么时候你把自己的脑子当皮球踢啊？”
    方吾北把选好的牛肉放进购物车，嘴角往上牵出了一丝弧度，“事情已经发生，想得太多只会给自己脑袋找堵，你说是不？”
    “是你个头，你堵的不是脑袋，是你自己辛辛苦苦，苦到今天才建立起来的路，你这没脑袋的把何胖子得罪了，你为了啥啊？”
    方吾北停住脚步，那双幽深的眼眸里出现了褶褶黯然。
    杨晓怜问出去的话，电话那头用吵杂的人声做了回答。
    方吾北这是在消耗她为数不多的耐性。
    “为了什么？”杨晓怜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
    又愣了5秒，方吾北挤出几个字，“为了陈默。”
    杨晓怜因愤怒而变大的眼睛慢慢变小，“怎么回事？说清楚。”
    简单叙述了一遍昨晚的事，杨晓怜听得白眼直翻。
    “说你傻简直是表扬你，你不会不让自己露面找人摆平吗？”
    “当时没想那么多。”
    杨晓怜真的不想和同陈默一样智商为零的人说话。
    方吾北走到相对安静的地方，“在陈默面前不要把事情说的严重，我怕她会胡思乱想。”
    “知道了。”
    同时两个常犯傻的人在一起，就是一口井，横竖都是“二”。
    “晚上来吃牛排。”
    “吃吃吃，哪天把你自己也吃没了。”
    顺手又是没好气的将手机往桌子上一扔，让她心情不好的始作俑者既然还有大好的心情叫她吃牛排，真是醉了。
    下了班，陈默满怀心事的同钟晟一起走进电梯，方吾北的事已经够她惆怅，变态男又非常会找时机的来神补一脚，这种感觉是伤口上撒盐，痛彻心扉。
    电梯数字显示到“1”，电梯人的人都出去，剩下钟晟和陈默最后出来。
    钟晟向右边睨了眼，“挽住我。”
    “啊？”陈默听清楚了，但不相信听到的真实性。
    在公司内光明正大毫无避嫌地挽着他，这是自己给自己挖一个巨坑，直接将自己活埋了。
    拉起陈默的左手挽住自己的右胳膊，“等下演戏像一点。”
    之前杨晓怜说还有磨练他演戏的机会，还真被她说中了。
    陈默整个身板已经僵硬的像是被钟晟拖着走一样，她用手遮住脸，虽然没什么用，但自己看不到同事的眼光，可以暂时掩耳盗铃。
    韩威吹着口哨在陈默公司门外等了近10分钟，看到陈默挽着陌生男人走出来，倒也没有过多的表情。陈默当他是傻的，在进攻她之前当然做足调查工作，她挽着这男人在他面前演戏，实在好笑，但没关系，要演戏就陪她演完，不然她一个人多乏味。
    陈默看见韩威感觉背后有利刀向她飞来，立马弯道而行。
    韩威自然不会让她如愿以偿，挡在她面前，脸上依旧延续嬉皮笑脸的特长，“就这么不想见我，好多天没见，就没有一点想我？”
    “想你怎么还不去死。”陈默对这个变态男的容忍力已经到了极限。
    “打是情骂是爱，看来你是爱我啊。”
    韩威往前走了两步，欲伸去摸陈默脸的手被钟晟找住。
    陈默条件反射的往钟晟身后躲，他高大的身躯刚好可以挡住她。
    钟晟身板挺的像钉上钢板一样直，眸中写满了鄙夷与不屑，“我劝你马上离开，不然叫保安把你撵走，你面子上也挂不住。”
    韩威收回手，慢慢舒展了下背部与头部，放荡不羁，吊儿郎当地睨了眼钟晟，“我跟我的女人说话，还轮到你插嘴。”
    钟晟冷哼了声，“你的女人，你也配？”
    “我们都坦诚相见过了，你说配不配？”韩威双手盘在胸前，挑衅地看着钟晟。
    “嘴巴放干净点。”钟晟温文尔雅惯了的面庞燃起火焰，韩威成功的挑起了一向儒雅的他有想干架的冲动。
    陈默的眉眼聚集在一团，清澈的眼如遇寒雪一般冰冷。
    韩威无视两人的愤怒，继续无耻道：“没办法，谁叫陈默太美好，让我回想起那晚的浪漫意犹未尽了。”
    陈默捏紧拳头，强迫自己压抑心中的不爽，和这变态男周旋，只会降低自己的格调。
    “你再说一遍。”钟晟逐字逐句地说，语气里早已怒发冲冠。
    “哟，说了你又能把我怎么样？难不成你把我吃了？”
    “够了，你是当我好玩是吗？韩威我警告你不要再纠缠我，我也不是好惹的。”陈默的身体因为气极了有些微微颤抖，她别过脸，不想再多看一眼这个变态男让她怒火中烧。
    韩威继续挑战两人的怒气指数，“你那晚叫的声音那么动听，我怎么舍得放过你呢？你说是不是？”
    “啪”的一声，钟晟伸手一拳打在韩威脸上。
    韩威因受到外力，身体向后踉跄了几步。
    他的脸扭曲成暴怒的雄狮，“你他妈的是不想活了。”说完就往钟晟身上扑去。
    两人抱成一团，就像占领争夺领地的两头老虎，各自施展拳脚，怎么暴力怎么来。
    陈默这下慌了，钟晟既然就去和变态男干架，变态男的威力真是哪吒脚下的霹雳风火轮啊，她真的要疯了。
    在中间掺和，发现怎样也掺和不进去。怎么办？怎么办？陈默不停抓着头，这辈子就没劝过两个干实架的。
    公司里未走的人，看见钟总和人打架，立马去叫了公司保安，这才制止住了这场恶架。
    甩开保安的手，韩威从地上爬起来，凶神恶煞地指着在地上的钟晟，“你给我等着。”
    钟晟站起来，陈默小跑过去，踮起脚，擦了擦他嘴角的血。
    “你怎么就这么冲动呢？”陈默小脸上写的都是责备，虽然钟晟是在帮她出气，但也不能弄伤了自己。
    钟晟扬唇一笑，“我没事。”
    “还笑得出来。”陈默扶住钟晟走去停车场，心里甚是担心他有没有伤的严重。
    走去停车场的两人都忽视了公司门口有双眼睛注视着他们。
    李旭然心里暗爽的一笑，身为领导在公司门口，众目睽睽之下为了一女人不顾形象的与人干架，如果添油加醋传到总裁耳里，事情就好玩了。
    李旭然对着钟晟的背影说：“你这是自己找抽，怪不得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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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三章 受伤

    到了停车场，陈默想让钟晟休息，执意要开车，钟晟没让，说自己没事。见拗不过他，只好暂时相信他能开车。
    将安全带插入插口里，抬头不经意瞟到钟晟脖子上红了一片，中间还有一条血印清晰可见。
    “痛不痛？”陈默脸上泛起的是强烈的自责，伸手轻摸了下，动作很轻，深怕弄疼了他。
    在触碰到他脖子的那刻，身体因外界带来的疼痛条件反射的往旁边躲开，可见伤口的痛已超出他所能忍受的范围。
    没有过多语言，只是回了句，“还好。”
    陈默将上半身转向左边，“我没想到会闹成这样，连累到你。”
    钟晟心暗叹了一声，面上却习惯性往上扬起和脸上的伤不相称的笑，他不想陈默因此事自责，但眼前的人儿却是自责不已，他向来不是冲动的人，完全可以控制不让事情发生，却失去控制。
    “朋友有难理应出手相助，只是这样的方式好像有些草率。”
    “不会，谢谢你。”
    钟晟依旧笑没离面，“说谢就见外了，那男的对你像是自在必得，以后肯定还有后续的动作，你要小心。”
    陈默声音里透着相当的无奈，“遇到精神分裂毫无人格的变态，算是倒了血霉，以后也只能能躲则躲。”
    “不能抗就不要硬抗，随时来找我，有人帮忙总比一个人强。”钟晟眼里尽显担忧，摊上这样一个人，心里就像装着无定时**，随时担心会引爆。
    陈默点点头，“恩，我会的。”
    “在确保你的安全之前，上班下班我负责接送。”钟晟必须把这颗悬在他心口的**给卸掉。
    “不用了，太麻烦了。”陈默连忙摇手，她招惹来的麻烦，没必要引进另一个人。
    钟晟对着陈默，闭了一下眼又睁开，“你是没把我当朋友。”
    陈默继续摇手，“怎么会？”
    “明早我来接你。”语气是命令，容不下人反驳。
    看着钟晟上扬的嘴角变平展，陈默张了张嘴，又合上，她生性怕麻烦人，可钟晟的好意一直推脱反而会让他多想，最后只能挤出几个字，“那就麻烦你了。”
    钟晟得到满意的答案，复上笑容。
    拉着安全带系上，“我先送你回家。”
    “我去方吾北家。”
    “明天是在方吾北家还是你家接？”
    陈默的脸开始泛红，也许对方只是无意问，但在她心里将此问题归于敏感话题。
    一个女人说在男人家过夜很多次，两人纯粹聊天，什么事都没做，他们之间纯洁的像百合花，谁会信？连三岁小孩都会回你，骗人。
    “方吾北家。”
    钟晟点头示意知道了，便启动了车子。
    他们到的时候，红色欧陆刚好停在路虎后面。
    杨晓怜下车取下黑色墨镜，走到驾驶位，敲了敲车窗。
    车窗完全放下完后，杨晓怜手抻在车窗边，“哟，冰山和我们家陈默一起过来了。”
    钟晟向左转过头，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也没有说话，只是点头表示是。
    钟晟嘴角的红肿吸引了杨晓怜的注意，她捏住钟晟的下巴将头左右摇了个来回，看到脖子上的血印蹙起了眉，虽然心里甚是担心，但脸上未表现的很明显。
    “你这伤是摔的还是自残啊？”
    自责的眼神又回到陈默的眼里，“变态男来公司闹，钟总为了阻止，被他弄伤了。”
    钟晟微微一怔，是他找的架，还被塑造成了高大的形象。
    杨晓怜嘴巴线条都抿的热乎，她的眸子里杵着怒火蔓延的火星子。
    “又是他，他是天生缺爱还是脑子缺钙？怎么还没完没了了，哪天姑奶奶我就把他给阉了。”
    陈默呲之以鼻道：“我看他什么都缺，唯一不缺的只有脑子乱搭的神经。”
    杨晓怜撇撇嘴表示同意，然后给钟晟一个赞，“好样的，打得好，我支持你。这种人越放纵越嚣张，唯有以暴制暴。”
    钟晟暗自一笑，转过头给陈默说：“你们上去吧。”
    杨晓怜指了指钟晟的脸，“你不上去？这伤总得处理下吧。”
    钟晟摇摇头，“我自己处理。”
    杨晓怜眉头越收越紧，他上次受伤还是她死活拖着才去了医院，现在相信他会自己处理伤口，还不如相信母猪会爬树来的实在。
    “不行，跟我上去。”
    这霸气就跟钟晟说来接她如出一辙，陈默知道杨晓怜金口一出，怎么可能拉下脸收回，再说钟晟是为她受伤，帮他处理伤口纯属应该，“你就跟我们一起上去吧，去尝尝方吾北做的牛排，应该还不错。”
    杨晓怜懒得再浪费口舌，直接把钟晟拽下了车。
    陈默开了门，杨晓怜将红酒放在桌上，冲着厨房的方向说：“方吾北给你带来一位大帅哥。”
    方吾北从厨房探出头来，看到钟晟点了下头，“欢迎欢迎，你随便坐，等下就好。”
    钟晟挺不好意思，“不请自来，打扰了。”
    杨晓怜指着方吾北，“他敢说打扰，我灭了他。”
    方吾北两手举到与耳朵平齐，做投降状，“哪敢啊。”
    陈默去拿了医药箱递给杨晓怜。
    杨晓怜拉钟晟坐在沙发上，帮他上药。
    向来重手重脚惯了，突然要放轻还需要适应，所以杨晓怜手里握的棉签因为手部的颤抖有了微微的抖动，试着轻轻的把药粘在伤口处。
    “疼吗？”虽然手上的力道尽可能的放轻，但还是不放心自己的拿捏。
    “不疼。”钟晟尽量不让痛疼表现在脸上。
    擦药的同时，轻轻的吹着伤口，试图减少伤口带来的火辣感。
    钟晟有些慌神，杨晓怜温柔的一面还是初次见，女汗子的温柔稀有但也魅惑。面部拂过轻风，让钟晟有半秒沉浸在这样的感觉里。
    “脱衣服。”杨晓怜昂了昂头。
    “啊？”
    果然只有半秒，杨晓怜也只能维持半秒的假象。
    “啊什么啊，快脱。”杨晓怜已经耐不住性子。
    钟晟没有下一步动作，还是杵着像一座碉堡。
    “被人打傻了，听不懂人话？”
    没见过这么别扭的男人，杨晓怜没耐性等着这男人放下矜持，便上下其手的脱下他的西装外套及格子衬衣。
    陈默捂嘴一笑，在她看来，钟晟活像未经人事的惊慌小女孩，而杨晓怜则是饥饿难捱的大灰狼急于把他吃的连残渣都不剩。
    “够了够了，身上没受伤。”钟晟没料到这女人会直接上手。
    “骗鬼了，快给我脱掉。”
    陈默笑着站起来，这两冤家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真怀恋两人为数不多的和平日子。
    方吾北腰上的围巾带子散落下来，陈默走过去，将带子系好。
    方吾北微笑的转过头，“怎么不在客厅等？是不是饿了，来找东西吃？”
    陈默指了指外面，“正在上演大灰狼和小红帽的故事，太血腥，不忍直视，就进来了。”
    方吾北笑得抖了抖肩，大概也能想出外面的惨烈。
    桌子上放了三盘已经煎好的牛排，做的倒是有模有样，陈默向右移了两步，弯下腰闻了闻，真香。
    “这是现做的还是买的现成的热了一下？”
    “就此一家，绝无分店。”方吾北翻着锅里的牛肉，向右边瞟了眼。
    抓了一块西兰花放在嘴里，“恩，我批准你可以改行做厨师了。”
    轻轻拍了一下陈默的手，“这位姑娘，咱能不能先洗个手再偷吃啊？”
    陈默把手放在背后，“咳咳”了两声，“读书之人偷菜不算偷，叫做窃。”
    “这位窃姑娘，在你窃之前能不能去洗手？”方吾北笑着摇摇头，好好的一句话被她改成这样，鲁迅知道了还不从地里爬出来说：“你进来，我出去。”
    陈默又抓了一块西兰花后，快速移步去洗手。回头瞟了眼方吾北，笑得身体都在抖。
    方吾北拿陈默向来没办法，只能任由她怎么高兴怎么来。
    “方吾北你要知道，你这样的千万别找会下厨的姑娘。”
    陈默又在开启神的模式，方吾北知道接下来听不到好话，还是问了句，“为什么？”
    纯属找抽型。
    “你看啊，现在男女比例6:4，20%的男人找不到老婆，已经很可怜了，你若还把会下厨的娶了，那不会做饭的男人天天看着不会下厨的老婆不得活活饿死啊，所以一旦会做饭，终身得做饭，你就该为你老婆做一辈子的饭。”陈默张扬的笑开了，她这智商何等之高啊。
    “依你的逻辑，会做只能配不会做的，这样才能协调。”
    陈默打了一个响指，“宾果，答对了，聪明一回了。”
    “我还可以聪明的知道你这是为自己不学做饭找的一个借口。”
    方吾北的话正戳伤陈默的痛处，为了她不学做饭为嫁不出去的硬伤，老妈不知念叨她多少回了。
    斜着眼睨视方吾北，“你这是在找死吗？”
    方吾北说出这句就想到了陈妈，知道陈默该有这反应，“暂时想活着。”
    陈默翻了下白眼。
    方吾北用手做出请的姿势，“姑娘请移驾，马上可以吃了。”
    陈默指指装牛排的盘子，“多给我加点西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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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四章 怂

    杨晓怜拿了三个红酒杯，很专业的倒上刚开打的红酒，“2008年拉菲，虽和82年的差了些档次，但口感还可以，大家凑合着喝。”
    方吾北为陈默拉开座椅，自己在旁边坐下，看了看桌子旁的四人，“为什么只有三杯？”
    “某个伤者不配合治疗，取消喝酒的资格。”杨晓怜睨了眼旁边这个别扭的男人，把装有红酒的酒杯递向对面。
    钟晟深邃的眸子眯了下，倒也没有异议。
    陈默摸了摸下额，指了指对面的两人，“你会做饭，他不会做饭。”
    杨晓怜和钟晟同时莫名其妙地看向陈默，这又是在哪根搭错的神经里蹦出来的话。
    “你们两是超爱斗的冤家，但又会为对方的伤势担心，这不刚好验证了我的理论，你这样的必须嫁他这样的。”陈默唇角抬起，扬着翘卷浓密的睫毛眨了眨，向对面的人抛出媚眼。
    钟晟脸上无表情不发表意见。
    只有杨晓怜反应过激烈，她两手叉着腰，很是不悦地看着陈默，眼睛里透露出的是给姑奶奶讲清楚。
    方吾北倒是明经的知道陈默在继续她神的理论，因而帮忙解释道：“她的意思是会做饭的和不会做的更配。”
    “以为是德芙啊，她这是为自己懒得学做饭找的一个无耻的借口。”杨晓怜坐下来，为陈默这毫无逻辑的脑子伤脑细胞，是在浪费大好资源。
    看来有这样想法的人不知方吾北一个。
    “有默契，和我的想法一样。”
    杨晓怜起身与方吾北击掌，表示英雄所见略同。
    钟晟忍俊不禁。
    陈默嘟着嘴，“你们联盟对付我，几个意思啊？”
    “你也可以找帮手啊。”杨晓怜挑眉一挑，活生生的挑衅。
    陈默的目光落在钟晟身上，想与其结成同盟，但转眼一想，两人的战斗力加起来都抵不过一个杨晓怜，还是算了，他俩注定不是下雨天和巧克力，无法相配。
    “得，我认怂。”在没人结盟的情况下，投降无非是最好的选择。
    “现在有老妈做，以后有老公做，陈默不用学自然也饿不死。”钟晟眼里噙有若有似无的笑意。
    陈默失落的神态立马转悲为喜，为钟晟的金句竖起大拇指点赞。
    杨晓怜撩了撩衣袖，对钟晟的帮忙表示强烈不满，“冰山，做人呢最主要是能看清形势，你好好想想，我和方吾北的强大结盟与弱小的残兵，谁才是你的靠山。”
    “杨大大，牛排冷了可不好吃。”方吾北不忍陈默被欺负的太惨，加入了救援她的行动中。
    杨晓怜咬着牙指了指钟晟，又指了指方吾北，“你们这两人是变脸中的战斗机吗？只知道狂轰乱炸的没脑机器，尤其是方吾北，毫无立场可言，真是丢脸。”
    有人撑腰就是特别不怕死，陈默向杨晓怜吐了吐舌头，表示完胜。
    杨晓怜拿着叉子差点扔过去。
    “嗤嗤。”陈默的手机震动，掏出手机看了眼是陌生号码，把手机往桌子上一甩，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变态男。都被迫把铃声换成震动了，就差没调静音，变态男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罢休？
    手机在餐桌上顽固的震动，除了陈默专心切牛排毫无理会外，其他三人余光的焦点都聚集在打着圈圈转的手机上。
    “陈默你这倒是整的新鲜，有听过吃西餐搭钢琴曲，没听过搭手机震动的。”杨晓怜被这并不悦耳的声音，弄的有几许烦躁。
    陈默放下牛排刀，抓了抓脖子，很无奈，“我也不想。”
    “是变态男打来的吧？”杨晓怜不用过多想也能猜到。
    方吾北有些惊讶，“他还在缠着陈默？”
    杨晓怜睨了眼钟晟的脖子，“你不知道？钟晟的伤都拜他所赐。”
    陈默心里一苦，虽然变态男和方晴没有直接关系，但变态男是由她介绍，多多少少都会把两人扯到一块，这就是在方吾北面前只字未提变态男的骚扰的原因，她不想变态男的关系，让方吾北对方晴有过多看法。
    朝旁边看了眼后，方吾北微薄的唇抿了下，眼里出现了冷冽，在那双幽深的双瞳里看不清他此时的思绪是愤怒还是不解。
    陈默看了眼暂时停歇的手机，7个未接来电，心想还早得很，以变态男一贯的做法不刷到20个以上也对不起变态二字。
    “变态男是不是特怂？”杨晓怜叉了块牛肉放进嘴里，狠狠的嚼了几下。可能因为从小很亮眼的关系，她身边这种耍尽各自花招死缠烂打只为得到她的男人不胜枚举，所以对这种人就恨不得捏在手里直接碎掉。
    陈默猛地点头，表示非常怂。
    “我也猜到了，不然遇到你这样才只刚入得了口的缠成这副模样，若遇到美味的还不得一哭二闹三上吊啊。”
    这话说的水平极高，既实事求是的道出变态男的猥琐又说出自己倾城的美貌，只是这刚入得了口的她，还得消化消化，把这几个字美化成一种赞扬。
    手机依旧刷存在感的在桌子上“跳舞”，陈默伸手想把手机直接关掉，杨晓怜抢在她前一步，把手机拿了过去，从左往右滑动，并按下扩声器。
    电话那头吊儿郎当的调戏音开始响起，“我都为你受了伤，你以为你会关心下，结果一点问候都没有，我好伤心啊。”
    陈默阴沉着脸，为她受伤，还真敢讲。
    杨晓怜内心的气焰”蹭蹭蹭“的往上涨，她的眼神和情绪都写着蓄势待发，“受伤这种事我建议你还是去看个医生，因为你这样的免不了有其他的病，以我估计最轻也得是神经癌晚期，你要是躺在棺材里我或许还会关心下，送个花圈什么的以表示我的心意，对了，我会提醒你的家人，你的残骸最好弃尸野外，千万别拿骨灰去喂鱼，因为我怕鱼吃了也会得神经病。”
    说完便按下挂断键，用手一推，手机滑向陈默。
    陈默将手机关机，并永远也不想打开。
    一通电话让四人各有所思，屋里倒是突然静了下来。
    方吾北放下刀叉，没胃口在下咽面前的牛排。
    “看这阵仗那男的不达到目的，不会轻易放手。”
    “在肯定那男的再无举动之前，我会竭尽全力确保陈默的安全。”钟晟也放下刀叉，用眼睛示意方吾北放宽心。
    “上班时间就拜托你，下班我来接手。”方吾北的拳头不自然间握紧，他不允许那男的伤害到陈默一点点，一丝一毫都不行。
    这是拯救陈默大作战了，被这两人说的感觉自己特想瓷娃娃，必须放在安全的空间里，否则一碰就碎。
    “我下班后你看着，你不用跑通告啊？”
    “暂时休息，有时间。”向杨晓怜交换了眼神，示意不用多说，杨晓怜也自然明经的尽量管住这张基本上没有什么密封程度可言的嘴。
    休息二字让秒删微博的事“咚”的一下敲进陈默心里，难道真被她猜中，那好色的死胖子的实力直接把方吾北封杀了，而并非雪藏。
    “那死胖子是履行了他的话，封杀你了？”陈默心里窝了一团火，雪藏是坏消息里比较好的一个，因为没签影视，至少可以从这里找到突破口，而封杀是封死所以的路，让人寸步难行。
    “只是休息，别想太多。”编不出让陈默信服的谎言，只能并没实际用处的话，毕竟在陈默面前根本就说不了慌，能说的也只有这些。
    杨晓怜翻着白眼，方吾北忽悠人的技术让人看着干着急，天生就不是个会说谎的料，只是有她亲自出马帮方吾北圆过去。
    “唱片暂时出不了，但影视方面我会找我爸帮忙，应该问题不大。”都搬出老爸了，这慌够圆了吧。
    方吾北向对面的杨晓怜扬起微笑，眼神里写着“谢谢”。
    杨晓怜用眼语回应的是“谁让你太白痴，不帮忙你就等着死。”
    陈默心里的不安定因子肯定不会因为一两话而消除，“真的假的？”
    杨晓怜直言直语惯了的人，说谎对她来说还是需要些技术以心里承受力，但是她有气势，技术不行就靠气势撑着也是种本事。
    “你丫的，敢怀疑我说的话，活腻了是吧。”
    陈默立即道：“哪敢。”
    她的心里是半信半疑或者说甚至怀疑。
    杨晓怜瞪了她一眼，“不敢就乖乖听话。”
    陈默的担忧钟晟看在眼里，他随即安慰，“任何事情都非绝对，陈默你别太担心。”
    方吾北表现出的镇定和内心的翻江倒海形成了着巨大的反差，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小姑娘，乖乖把牛排吃了，才对得起我忙里忙外忙活了一下午。”
    陈默看着方吾北，满腹心事地点点头。
    她暂时无法判断能在影视方面发现的话是真是假，但他故作轻松是为了让她好受些，她不可能不知道。
    可是方吾北，难道你不知道不管你表现出什么样，只要你演艺道路因她受挫，她都会内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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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五章 看不懂

    常失眠的人必有经验，它是眼睛非常给面的休息了，脑袋却异常的活跃不知道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不着边的事？陈默在床上翻来覆去，左滚右滚，数完喜羊羊数美羊羊，就差没整上烤全羊了，但脑袋就是不熄火的运转，这顽固的劲怎么就没使对地方？若用到高考上，那是直接秒上清华北大啊。
    说也奇怪，打雷都震不醒，誓言要在床上活活睡死的陈默，竟然也会失眠？
    不过她心里清楚，为了方吾北的事担心的过多，失眠才会一涌而来。
    彻夜失眠的代价就是黑眼圈和深眼袋满心欢喜的找上门，即使方吾北拿冰袋为她敷过之后，依旧赶不出去。
    只好视力模糊，脑袋发晕的去上班，刚打开电脑，一头就倒在键盘上。
    正当与黑眼圈和深眼袋商量能不能去别处玩时，电话开始震动。
    逮着裤兜胡摸一通后，艰难地拿出手机送到耳边。
    快递公司的电话，说有邮件到公司楼下，请下楼签收。
    陈默软到无力地说：“你打错了。”
    挂上电话不到10秒，又开始震动。
    陈默努力将眼睛撑开牙缝大，再次接起电话。
    “陈默，下楼取件。”快递大哥哪是个体贴人民疾苦的主，不耐烦地催促着她。
    陈默的战斗力被快递大哥成功激发，将失眠积累下来的火山毫不留情地朝无辜的快递大哥爆发，“这里没有陈默这个人。”
    将手机随手一丢，又开始毒害键盘。
    五分钟后，快递大哥黑着脸，把花往陈默的桌子上一甩，“你们俩情侣吵架别往我身上撒气，我只是个送快递的。”
    说完特豪迈地跨着流星大步走了。
    陈默在睡眼朦胧中看着离他远去的小身板，觉得送快递也挺不容易的，天天风吹雨淋的把眼睛弄坏了不是，不然他怎么看出她和变态男是俩情侣呢？
    电脑提示音”叮叮叮“地响个没完没了，各种数据不停歇往她这送，也只好暂时击退睡意，揉了揉太阳穴，点击鼠标把数据存下来汇总。
    桌子上的粉红玫瑰花因被快递大哥摔的劲过猛，散落开了两朵花瓣。
    陈默睨了眼，这东西碍眼又碍事，于是将花和桌子上的花瓣一同丢进垃圾桶。
    天天送花，也不腻。
    对着电脑时候长了，扭了扭脖子，有些酸痛。
    陈默去茶水间为钟晟泡咖啡，连打着哈欠，就差点没困的直接倒地。
    将泡好的咖啡送到钟晟办公室，钟晟站在窗户前，背对着她讲电话。
    钟晟的语气像是纳闷中夹杂着万头思绪，陈默也没有细听，轻手轻脚地走进去，把咖啡放到桌上。
    钟晟挂完电话转身看到陈默朝门外走，叫住了她。
    陈默回过头问：“有什么事吗？”
    钟晟目光聚集在地上思考了几秒，看向陈默，“刚刚是颜如怡的电话。”
    颜如怡三个字重重地敲击到了陈默的中枢神经，就像你瘦了三个字会刺激到女人的神经一样，铿锵有力。陈默听到这女人的名字身上就起鸡皮疙瘩，这女人的厉害面不止一点两点。
    陈默感觉喉咙干燥，咳了咳后问：“她要干嘛？”
    “叙旧。”钟晟的眼睛微眯，也在思考这让人看不懂的事。
    “啊？这人是有病呢？还是有病呢？”不要怪陈默太惊讶，这事实在太离奇。
    360度大转变都没见过这么变的，之前钟晟找颜如怡为谈合作的事，次次都给回绝，而今倒自己找上门来要叙旧，这是演哪一出？
    钟晟摸了摸下巴，“突然转变的理由是什么？”
    陈默原本发晕的脑子里已经容不下过多的信息，所以也运转不动去思考是什么理由，只是下意识地蹦出一句，“你去赴约吗？”
    钟晟的眼眸忽幻忽闪，“必须去。”
    为了这句“必须去”使得她的脑袋从发晕到发蒙。
    在交际花中独树一帜的颜如怡眼里，没有她搞不定的男人，对钟晟诱惑加威逼，就差没直接捆绑在床上了，但都遭到钟晟非常不上道的礼貌性婉拒。在很多次未果后，最终使她面子无存，耐心耗尽地撕破了脸，骂钟晟毫无合作的诚意，是给脸不要脸。
    此事过后，颜如怡再也不想听到钟晟这个名字。
    所以钟晟必须去的行为是明知是深潭虎穴，也必定前去探个究竟，谁敢说不是豪举。
    “你这单枪匹马的去迎战，就不怕闯不进敌人的阵营，反而把自己折进去？”
    他去的目的也可以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就是为了谈合作，颜如怡的服装设计才能绝对个顶个的出众，得过大大小小无数个国际大奖，只是颜如怡生性豪迈，贪图男色，身边常常换各式各样的暖床工具，钟晟之前谈合作屡战屡败的原因就是可以开出更好的条件，但拒绝暖床，既然之前都失败，难道想不到此后的希望也不大吗？
    可是钟晟的想法和她好像大相径庭。
    钟晟心里有了比较，之前丢失合同，杨晓怜自创品牌签不下来，这对副总裁的竞争都有不小的冲击，而这个突如其来的机会无疑不是个好机会，即使成功的希望渺茫，也要去闯闯。
    “应该去试一试。”
    陈默的眼神里给了钟晟几许不怕死地赞许，“穿多点，安全措施做到位。”
    “若对方贪图我的美色，就算穿太空服都没有用啊。”钟晟的眸里倒有了几分笑意。
    能听到钟晟屈指可数地玩笑，实属难得。
    “那就给你弄上金钟罩铁布衫吧。”
    接下来钟晟开始周旋在颜如怡四周，听钟晟说颜如怡主动几次似有非有的谈到合作的事，而颜如怡的聪明在于完全不提吧怕你毫无兴致，提吧又是点到即止，不会让你有机会深究合作的机会有几成，反正一句话，就耗着，把人捆死在身边再说。
    陈默有问过钟晟的想法，他也无奈地表示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而陈默每天还是照旧收花，并且全是玫瑰，除了白色，各种颜色都送齐了，真的换汤不换药。
    虽然变态男送花的举动没变，但陈默处理花的方式变了，从开始必丢垃圾桶，到现在换成看人就送，每人桌子上插一枝，办公室天天都是花香，也挺提神的，充分发挥了废物利用的功能。
    方吾北在家的这段时间，杨晓怜会时不时的去趁饭，也会乘陈默不在的时候与方吾北聊聊近况。
    两人在她面前有所回避，或是她一出现话题就终止，陈默不是傻子当然看的出来两人有事瞒着她。方吾北几乎天天都在家，一看就是还没找到戏可以拍，陈默也料到两人是为方吾北拍戏的事。
    沉静了一段时间的方吾北也开始找人脉，看有没有导演能有角色给他，不求男主，男配，打酱油的都行。
    偏偏导演都像是事先开过会一样，都给婉拒了，就连以前合作过好多次的向导也回拒了他。
    看来这个何总的势力面广到真不能小视。
    杨晓怜动用身边的人际网，每人的回复基本一致，都是有想帮忙的贼心没有贼胆。
    得，人到用时方恨少。
    找不到其他的出路，也只好一天两个电话没一天落下的软磨硬泡地找老爸帮忙，杨其百感叹自己的女儿要不是为方吾北的事，电话从来没有这么勤过。
    杨晓怜撂下话，老爸若是帮不了这个忙就枉费从小大到把他当作崇拜的对象。
    杨其百听到这话不知该哭该笑？
    下班后照旧坐钟晟的车去方吾北家。
    陈默刚想对钟晟说去前面的超市她想买点酸奶，颜如怡就打来电话。
    钟晟的手机是连接到车里的喇叭，他手机一通话整个车里都能听见，所以他俩的话被陈默听了个完全，陈默很想闭上耳朵，颜如怡的话实在让人无法听下去。
    电话刚接通颜如怡软到骨子里的声音便开始响起，“钟总，你昨天一天都没见人家了，你有没有想人家啊？”
    陈默很想回一句，你就是数学课本，见你一面如处三年。
    钟晟嘴唇一抿，避开让人肉麻的话题，“有什么事吗？”
    “哎哟，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吗？”
    “当然可以，随时欢迎。”虽说嘴里还在客套，脸色却暗了下来。
    也对，任谁遇到这种人都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还是钟总最好。这次出差特意为你挑选了红酒，不如晚上来我家品尝品尝如何？”虽说看不到颜如怡的表情，可话里的挑逗意味显而易见。
    钟晟明眸微暗，稍显轻视，虽然不明显，但还是被陈默捕捉到了。
    “好。”
    “那人家等你哦，可别让我等得太晚。”
    陈默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这比冬天飞雪还冷，若她有颜如怡对付男人一半的功夫，估计老妈也不会愁着为她找男朋友了。
    有句话说的好，你若盛开，清风自来，但用到颜如怡这个开盛过了头身上好像不合适，她只能用另一句，你若盛开过盛，草木皆无生命。
    陈默掏了掏受损的耳朵，对钟晟抗议，“下次有这种电话，麻烦带上蓝牙耳机。
    钟晟向右边看了眼，抿嘴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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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六章 运气不佳

    失眠这东西可真长情，从昨天到今天一路尾随着陈默，不离不弃。
    快到冬天天色亮的比较迟，房间里的光线微暗，陈默平躺在床上，眼睛闭了又合，合了又闭，翻开手机一看才早上5点过10分。
    为了周公的不收容与其抗议，结果败诉，得，睡不着也不瞎折腾了，无奈地从床上爬起来。
    陈默仰着头，在心里吶喊：“拿什么拯救你我的睡眠。”
    轻手轻脚地走近沙发，在边上蹲下来，瞧着方吾北睡梦中眉头有些微皱，想伸手抚平，但又怕惊扰了他。
    他的呼吸声是一起一伏，很均匀，看来是白天把自己弄得很累，睡意才会如此之倦，疲倦的来源虽然方吾北什么都没说，但陈默猜也猜的到是为了争取角色弄得体力耗尽。
    陈默苦闷地摇摇头，起身走进厨房，煮点小米粥吧，方吾北起床就能喝。
    等的空闲，陈默打发时间地玩着找你妹，发现精神不能集中，玩了两下也就关了。手指随意的爬着手机，无意中看到大姨妈这个软件，瞬时有些难以呼吸，在点开大姨妈显示上次来的日子时，更有一种像看到贞子从电视里爬出来般惊愕住。
    她的肩颤抖了一下，整整两个月没有来例假，多惊人的一个数。
    怀孕？闭经？内分泌混乱？
    百度搜索了下，里面写的病例分析让人看得瘆的慌，就差没有直接告知她是得了绝症。
    陈默脑里开始狂乱的胡思乱想，她的心跟着电饭煲里的粥冒着泡泡一样，一上一下。
    陈默决定骚扰杨晓怜，问问她有没有类似的经验？
    时间过早，没敢直接打电话，微信和QQ各自留了言，但结果和陈默想得一样，石沉大海。
    方吾北揉了揉眼睛，从沙发上起来。
    陈默听到动静，放下手机，挂着笑容对方吾北说：“起来啦。”
    “又失眠？”方吾北面色沉下，英眉紧蹙。
    陈默像泄了气般点点头。
    方吾北走过去，拉开椅子在陈默旁边坐下，“有心事吗？”
    陈默心里打着腹稿，总不能说是因为内疚，因为怕他不能再继续梦想，所以陈默灵机一动的把手机上大姨妈打开给方吾北看。
    方吾北的眉头紧蹙，再紧蹙，然后在眉间蹙成了一座小山丘。
    “陈默你这是生病了啊。”
    “恩，而且病的不轻。”陈默表示同意。
    “快，换衣服去医院。”说完猴急的奔去换衣服。
    陈默叫住他，好笑地指了指手机上的时间，“大哥，现在是6点半，医生还在吃早餐。”
    方吾北敲了敲脑袋，“那等下去。”
    “你别去，妇科检查你一个大男生就像是外来生物，掺和其中更是异类爬行。”
    方吾北斜着头向陈默睨了眼，“从交配学上说，没有我这种生物，也没有你那种同类。”
    “是是是，你说的有道理。”
    “所以……”
    “所以你还是别去，我不需要人陪，一个人去就行了。”果断打断方吾北的话，妇科检查一大男人去多尴尬啊。
    方吾北杵在原地没动。
    “别婆婆妈妈，去洗漱，完了来喝粥。”
    “你煮了粥？”方吾北眼睛睁的够圆，惊讶已经不够形容他此时的表情。
    陈默眼睛一瞪，不容质疑。
    方吾北洗漱完出来，看到桌子上的东西不知该称之为米饭还是粥？
    陈默吐了吐舌头，“人生难免有很多第一次，凑合吧。”
    虽然卖相难看，方吾北还是特给面子的吃得很香，并赞扬道：“味道不错，很好喝。”
    向对桌瞟了眼，这马屁拍的比她还狗腿。
    刚舀一勺到嘴边，手机就“吱吱”作响。
    看了眼显示的人名，杨大大，这妞真早。
    陈默接起，杨晓怜便开始咆哮，“怀了哪个野男人的孩子？赶快给姐下楼。”
    “你在楼下？”
    杨晓怜声音提高了一分贝，“需要我重复一遍吗？”
    陈默“呵呵”两声，向方吾北说了声杨晓怜在楼下等她后，立马收拾下楼，片刻不敢耽误。
    拉开车门一屁股钻了进去。
    “你是没长脑袋还是少根筋，两个月没来了还不去医院，想死了是不是？”杨晓怜的脸色阴冷下来，明眸睨了眼旁边让她不省心的家伙。
    陈默马上发扬了方吾北的狗腿精神，捏着杨晓怜的肩，“这不是忙吗？没把这事放心上。”
    杨晓怜动了动肩膀，“去去去，别妨碍我开车。”
    车子启动后，陈默的脸色暗沉了几分，向左边看了眼想开口，又忍住，方吾北的事憋在心里好多天，感觉再不问清楚就快憋出内伤了。
    试探性地开口，“方吾北拍电视的事怎么样了？”
    杨晓怜敷衍道：“就那样。”
    “就那样是哪样？”陈默显然有些急躁地再次问。
    “小样你哼什么哼，正在找导演洽谈，你急个什么劲？”杨晓怜揉了揉鼻子，这谎言一旦说出，便要用成千上万个谎言去圆，夹在这两人之间真够累。
    “为什么这些天过去方吾北一点动静都没有？”
    杨晓怜不耐烦地侧了下头，“十万个为什么啊，想知道不会自己去问。”
    陈默低下头，摆弄着手指，“不是没敢问吗？”
    杨晓怜嫌弃地看了眼陈默，瞧这幅德行，不敢去问方吾北，就在这纠缠她来要答案，“我不是方吾北的问题解答库，你若是敢再来问我，我绝对会把你给卸了。”
    陈默卖傻地冲着杨晓怜傻笑，杨晓怜的耐性已经被消磨殆尽，陈默若再不闭嘴，指不定会引爆火山。
    妇产科的人真多，光等在门口的，陈默粗略看了眼，不少于30号人。
    这是要排到中午才能看病的节奏啊。
    陈默向周围望望打发时间，目光被捂着肚子从手术室门口出来大概15岁左右一小女孩吸引，推了推杨晓怜，“这么小也有妇科问题？”
    正在刷微博的杨晓怜抬起头睨了眼，“八成是堕胎。”
    “堕胎？”
    陈默的高分贝声音一出，周围的人下意识的望向她，陈默意识到自己的声音过大，捂住嘴，朝两边尴尬地笑笑。
    “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吗？堕胎不很正常。”杨晓怜朝她白了眼，继续低头刷着微博。
    “可是她还这么小。”陈默拧紧了一下眉，非常不解地看待这种趋势，想想她这么大的时候连和男生牵个手都会脸红。
    “这个年龄堕胎的比比皆是，又不是你家孩子，你瞎操个什么心。”杨晓怜一副习以为常，见怪不怪的模样。
    行，她也不纠结了，每个人的路走法都不一样。
    杨晓怜电话响，她起身走到一旁接起。
    等她打完回来，整个人神采奕奕的，笑容在脸上掩都掩不住。
    她弯下腰，用食指捏住陈默的下额往上扬，“有导演对方吾北感兴趣。”
    陈默两眼发光，“嗖”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真的吗？”
    按着陈默坐下，晃了晃手机，“别激动好吗？千真万确，我爸刚打电话来说的，吴维有希望找他拍戏。”
    吴维这名字可真熟。
    “本地人，身高170，长得一副熊样。”陈默看着杨晓怜自言自语。
    杨晓怜拍怕额头，无法消化陈默突然蹦出的火星话。
    “你看错科室了，应该去12楼的精神科。”
    “我认识一个叫吴维的。”
    她的高中同学，追她可追惨了。
    “你这搭讪的招式已经过时了好吧。”
    “我没有，我……”陈默解释的话还在嘴巴，妇产科一室有人出来报号。
    一把抓住陈默飞扬的爪子，把她拽进一室。
    刚走进房门只迈出一步，陈默立显惊讶的呆在了门口。
    杨晓怜拽了两下没拽动，回过头看到陈默一脸吃惊样，有些不耐烦了，“干嘛啊？见鬼啦。”
    “变，变态。”陈默结巴的不知道该怎么说接下来的话。
    真的是见鬼，到妇产科也能看见变态男。
    韩威走到快要躲闪到门外的陈默面前，咧着嘴笑开了，“这么想我，还专程来看我。”
    杨晓怜眯着眼看眼前这个穿白大褂，一脸坏笑的男人。
    变态男？妇产科医生？职业和人倒是挺配。
    “哟，你就是那个神经癌晚期的人啊。”杨晓怜脸上虽是笑容，但眼里的暗箭足以穿透变态男的心脏。
    韩威不悦的向这个陌生的疯女人瞟了眼，完全无视的继续对陈默说：“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杨晓怜的脸由阴转冰雪，冷到极致，“好笑，你有见过正常人和神经病吃饭吗？”
    韩威正眼瞧了眼杨晓怜，主角都没吭声，她是在发表哪门子意见？
    “这位小姐是对我有意见？”
    “意见没有，建议倒是有，上次不就建议不要拿你的骨灰去喂鱼吗？”
    韩威面色一凝，这女人就是电话里伶牙俐齿的女人。
    “喂鱼浪费了，滋润你倒是个不错的建议。”
    “韩医生，有很多病人等着。”女实习医生催促道。
    陈默很没骨气的把准备骂回去的杨晓怜拉走了。
    在车上，杨晓怜不解气的一路狂骂，竟然被变态男占了嘴上便宜，心中的怒火当然不止一点点，朝着空气骂完，眼带火星地瞪向陈默，刚想把她带走的追魁祸首狠狠地骂一遍，脑里突然反应今天的正事，“我怎么把你有病这茬事给忘了？”
    立马掉头，向另一家医院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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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七章 挑逗

    陈默戴着耳机把YY里游戏指挥的声音调到最大，激昂的背景乐配上指挥的激动呐喊，让人在砍杀敌帮的时候特别亢奋。
    陈默的游戏号”默默爱你”与方吾北的“默默是你”相当搭配，游戏里陈默是比较懒散的一人，常常被方吾北说是慢半拍，这不大部队斗志昂扬的前进，她和零零散散的几个人落了单。
    一个叫“不是处女我怕谁”的天山号隐身到陈默旁边，开了移花接木后猛暴，陈默完全没反应过来，就看见血“哗哗”地流，5秒后陈默暗骂了声开始反击，结果还是被送去地府。
    立马在游戏里私聊方吾北，“方吾北我被杀了。”
    方吾北回复，“回我们自己的频道。”
    陈默从激昂里呐喊退到安静的两人频道。
    方吾北在YY里说：“帮派战争被杀不是很正常。”
    “那人是单独偷袭我好吧。”陈默那叫一个气愤。
    “把名字发给我，你一个峨眉不好好加血，又偷懒了哦。”方吾北猜也猜得到陈默被杀的原因。
    表示不悦地撇着嘴，把天山号发给方吾北，并交代道：“杀了告诉我，我要狠狠踩两脚。”
    QQ高中群里一直在闪，帮战的时候陈默也没理会，等方吾北追杀时，她不想看到太血腥的场面，于是慢悠悠地打开群来看。
    大家兴致很高地讨论聚会选定的地点。
    在陈默的印象中，高中聚会她应该一次都没去过，反正也不感兴趣，都是八杆子打不到一起的人，见了也没什么意思。
    瞄了眼准备关掉，却醒目的出现吴维两个字。
    万西打出一行字，“吴大导演，咱们小平民的聚会，你会赏脸吧？”后加上三个眼带爱心的图案。
    吴维回复大兵抽烟的表情，“去，必须得去。”
    万西喜欢吴维在高中时闹的沸沸扬扬，人尽皆知，而吴维追陈默追的也是人仰马翻，无人不知，正因如此陈默便顺理成章的成了万西的头号大敌，直到高中毕业陈默都还是归属于敌人那一派。
    陈默对万西有些犯怵，这女人天生的大嗓门，到哪都像一广播，吴维追她的事向往扩扬，一半是她的功劳。
    两人在群里聊的很嗨，直接无视其他人的话，直到吴维问了句，“陈默会来吗？”
    万西秒回的速度戛然而止，群里只有了其他人的回复。
    %的人都是统一答案，“肯定不会来，她压根就没来过。”
    陈默思考着，杨晓怜口中的吴维和这个吴维会不会是同一个人？都是导演，吻合的几率至少也有50%。
    “来，谁说我不来。”为了方吾北哪怕只有的可能性也得去试试。
    这是陈默第一次在群里说话，众人都挺稀奇地损了她一番。
    吴维发了两个人黏在一起中间冒着爱心的表情，“我等你。”
    同学又是一阵起哄，陈默宛若看到高中的情景。
    吴维的人虽然长的歪瓜裂枣，人品也不好，但家里有些小钱，也舍得为兄弟花钱，所以人缘还不错。高中时吴维追她就形成了一个独到的景观，一个人追她，众人拉红线。
    “死了，还不来踩人就出窍了。”方吾北在YY里说。
    她的心思压根没在游戏上，杨晓怜只说有导演对方吾北感兴趣，感兴趣的定义很广，有可能只是喜欢，找不找他拍戏还是两说，倘若直接把吴维搞定，希望自然就大了很多。
    方吾北连喊了几声，陈默都没反应。
    无奈，只好打电话过去。
    兜里的手机震动，陈默才回了神。
    “人死了。”
    “在哪呢？”陈默点着鼠标，在方吾北周围转悠了两个圈都没看到尸体。
    “叫你一直没反应，那人早出窍了。”
    “不行，你再去杀一次，不踩两脚我怎么出得了气。”
    结果方吾北一连追杀了天山好几次，直到陈默觉得没劲了，才大发慈悲的放了他。
    天山特郁闷地在游戏附近问方吾北为什么追杀他？
    方吾北发了个很无辜的狐狸表情，“兄弟，我也是奉命行事，多多见谅。”
    在附近问，附近的人都看得见，同帮的一唐门在附近解释：“你杀了他媳妇，不杀你杀谁啊。”
    游戏里陈默和方吾北并没有结婚，之前她和方吾北整天一起出出进进，方吾北忙了之后，陈默会时不时的登入两个号一起玩，在同帮眼里自然形成了两人是寸不离砣的一对。
    方吾北换了四千大洋的元宝和一些值钱的东西交易给唐门，私聊他，“小兄弟说的真好。”
    唐门收到东西美滋滋的，没想到动动嘴皮还能遇见撒钱的人。
    陈默散落着头发坐在梳妆台前。
    拿着化妆棉在脸上轻轻扑着化妆水，抹开乳液。
    打上隔离霜，加一些腮红显得有血色，刷了睫毛膏，唇彩，反正能用上的都在脸上刷。
    相对于平时的淡妆，今天的妆要浓些。
    方吾北懒洋洋的靠着门边看陈默化妆，狐疑着这么精心打扮是要去见谁？
    梳妆完，换上前天在商场花了血本买的白色裙子，踩上7公分的坡跟鞋，站在全身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眼里泛着坚定的光，就算不惊艳四座，至少也要引起吴维的注意。
    方吾北走过来微微皱眉，“你这是去约会了？”
    陈默看着镜子里的方吾北百媚一笑，一手叉着腰，撅起屁股，拨了下笔直的长头，“怎么样？”
    “随身带个镜子你就曝光了。”方吾北边说边移步到沙发边，声音也越说越远。
    陈默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裙子，裙摆的长度刚过大腿的三分之一，嘟了嘟嘴，确实有些短了，可男人不都爱这调调吗？
    从房间走出来，站在客厅里，抬高下巴睨视着坐在沙发的男人。
    “怎样？不满哦？”
    方吾北一脸坏笑地站起来，走近陈默，“哪敢，为了配合你穿的这么花枝招展，不如我们来跳舞怎么样？”
    陈默脑里在想花枝招展是贬义还是褒义，方吾北干净而修长的手就楼住了她的细腰，往自己跟前送。
    靠近，再靠近。
    她的胸部都快抵到他的胸膛，仿佛一抬头就能吻上他的唇。
    这种美好让她为之贪婪。
    “去哪约会？”方吾北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婆娑。
    “九月之恋。”
    耳边的暖流让陈默心头一痒，不自觉的把手从方吾北手里抽出来，双手环上了他的脖子。
    方吾北嘴角笑意明显，双手楼住她的腰，“和谁呢？”
    她能听到自己的心脏跳的厉害，跳得她感觉全身无力。
    “高中同学。”
    随着方吾北的节奏晃动着身体，方吾北的声音又换在另一只耳朵边响起，“哦？对方是什么样的人？”
    陈默的思考能力已经离她远去，只凭对吴维的印象，随即开口：“不高不帅，人品不好。”
    方吾北停下来脚步，“人品不好你还去约？”
    随着方吾北的脚步停顿下来，陈默的脑袋也跟着一点点回来。
    随之才想到方吾北突然邀她跳舞是为了得到约会对象的资料，敢用这种方式调戏她，非得挑逗回去。
    陈默嘴角一扬，头埋在方吾北的颈间，对着他的脖子吐气，“人品好不好无所谓，关键在于我喜欢。”
    方吾北的身体明显僵住，脖子上的气流弄得他为之一紧。
    她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水果清香，拉扯着他在她那片泥泽里深陷，叫他贪心的想一尝再尝。
    失神几秒后，便很快找回了思想，好看的内双眼睛稍微一眯，那男人是有怎样的魅力能让陈默什么都不顾？
    “你不再好好想想？这可关系到你的幸福问题，不能胡来。”
    微微与方吾北拉开半寸的距离，脸上扬起使坏的笑意，无辜地眨了好几下眼睛，“有什么好想的，爱情就需要一股冲动，没有冲动的人生，多无趣啊。”
    “陈默你真是……”这小妮子非得把他急坏才甘心。
    “是怎样？”陈默憋着笑意看着方吾北就快笑出了声。
    “看男人的眼光真是差到极致。”
    “哈哈。”陈默憋了憋，实在憋不住，靠在方吾北的肩膀上，笑得身体不停地抽动。
    方吾北一头雾水，眼睛迷茫地看着他肩上快笑抽风的人。
    “你笑个什么劲啊？赶紧打电话推掉约会。”
    陈默人仰马翻地笑得根本停不下来，“要是和一个人约会推掉也就摆了，至少推脱起来一对一赢的几率比较大，但是与高中同学一堆人约了，还真是不敢推，不然一人一口水都能把我淹死。”
    方吾北才知道被这小妮子玩弄了，不由地松了口气，用手指了指陈默，“你这个小丫头片子。”
    陈默回房间去拿包，冲方吾北做了个鬼脸，“是你自己胡思乱想，怪得了谁。”
    方吾北走在门边，“既然是高中同学聚会，你那不高不帅，人品不好的结论是怎么出来的？”
    踮起脚捏住方吾北的下巴，带着浓烈笑意，“说的其中的一个个例啊。”
    说完“噔噔”踩着高跟鞋扬长而去，只剩下方吾北笑着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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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八章 或有希望

    聚会的地点是九月之恋，一家人性化的休闲酒店，这里的格局和装潢让人很舒适，只是位子很难定，早在一个星期以前就得预约还不一定有位，酒店外面的停车场附近也是几乎找不到停车位。
    九月之恋离市区有些距离，陈默在的士上颠簸了一个小时才到。
    走进酒店，人基本上到的差不多了。
    房间里摆着好几桌长形的台，每桌上面都酒水及各类小吃，室内的灯光打的比较暗，看上去的感觉有些酒吧的味道。
    瞟了瞟四周，最醒目的莫过于打有强光的一角，李燃摇动着调酒瓶在专心致志的调酒。
    陈默走过去坐下，瞧了瞧这个十年没变，依旧很萌的李燃，“哟，还有这手艺了。”
    李燃不好意思地笑笑，“爱好而已，卖弄了。”
    笑起来还像读书时一样腼腆，看来人一旦定性，就很难改变。
    “谦虚了不是，看你有模有样，肯定是专业的。”陈默喜欢逗他，从以前就是。
    又是一阵害羞。
    “没有没有，要喝什么？”
    “随便吧。”
    李燃调了杯粉红色液体的酒给她，“这酒很温和，不烈，需要慢慢品尝才能尝出里面的细腻，就如你一样。”
    “几年不见，其他没变，嘴巴倒变甜了。”陈默接过酒，握着杯底轻轻地摇晃着酒，送到嘴巴慢慢品了口。
    就如她一样，里面含有细腻，陈默微微一笑，她很喜欢。
    李燃指了指对面，“吴维在那，不过去叙叙旧吗？”
    随着李燃指的方向看去，由于灯光较暗，陈默眯了好几下眼，才算数看清。
    吴维一手插在口袋，一手抻在桌子上斜站着，样貌还是当年那副模样，只是身材有些发福，看来吃的挺好。
    方晴穿着深V黑色蕾丝露背长裙，古铜色的背在蕾丝的作用下若隐若现，她端着香槟，贴近吴维软绵耳语，说话间时而搔首弄姿地撩撩头发，时而看着吴维小小抿上一口酒，那姿态和眼睛尽显妩媚。
    只是这场面让陈默有些费解，方晴向来高傲，对吴维从没正眼瞧过，今儿个怎么还主动示好呢？难道人年龄越长越不挑剔？
    陈默准备举着酒杯去解开心中的疑团，但看见碍眼的人在，心想还是等会吧。
    “听说你现在混上导演了，不错哦。”方晴虽然笑着，但笑容里有不易显露的轻视，面上却是崇拜之意。
    吴维挪了挪身，“还行，小导演而已。”
    方晴的唇沾了沾酒杯，酒的甜味滑入喉咙，但心里没有丝毫甜味，只剩下算计，“最近可有新戏？”
    “恩，正在筹备。”吴维笑着的小眼睛，有了些亮光。这女人明显是在示好，男人一般拒绝不了漂亮又性感的女人主动示好取决于为他们的虚荣心买了一笔大单，当然虚荣心极强的吴维肯定不会例外。
    方晴轻咬了下食指，“演员班底可有选好？”
    这个动作像是无意，但在吴维看来像是嫩嫩的嘴咬在他的心窝上，“选定的差不多了。”
    方晴觉得诱惑不够，故意倾下身子，原本露出的丰满更加明显，毫无内衣的遮挡，胸部两侧的峰隐约可见。
    “不知道方吾北有没有在你的选择范围内？”
    眼前的女人这股诱人劲，让吴维胸口有股欲望的火焰冉冉而生，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却假装为之不动的回答道：“有考虑。”
    吴维被她诱惑到的表现显露，方晴心里扬起笑意，很好，她要的就是这效果。
    方晴将手上携带的黑色钱包打开，拿出一张名片放进吴维胸前的口袋。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记得打给我。”红唇挨到吴维的耳边，有意在耳朵多停留了会，才慢慢挪开。
    吴维推了推眼镜，看着方晴黑色蕾丝下性感的背部曲线，嘴角多了几丝玩味的笑意。
    这种女人很好上手，只看你愿不愿意。
    吴维环顾四周，目光寻找着陈默来了没有。
    余光一瞥，在抢眼的白色灯光下瞧见陈默正在看着他。
    快步走近，陈默还是如以前一样，即使脸上上了较浓的妆也没法遮住眼神里的单纯，和刚刚妩媚的女人相比，吴维更喜欢这样的。
    在陈默旁边坐下，“好久没见，你还是一如的美。”
    “谢谢。”习惯了这男人的花言巧语，也毫无见怪，很自然的把提早让李燃调好的酒递给吴维，“为你准备的。”
    “我的荣幸。”李燃接过杯子的手故意放在陈默的手上面，挑逗地看她。
    陈默讨厌被咸猪手揩油的感觉，急忙收回手，对着他笑笑。
    吴维一只手搭在陈默背后的椅子上，身体向她靠近，“这么多年过去，我依旧是想你想得紧。”
    陈默不自觉地动了动，很不喜欢这样的方式接触，但为了方吾北也只能心一横，强装都得装下去，套近乎也没什么难的，“是吗？不知道你现在是做什么呢？”
    吴维搭在椅子上的手慢慢楼上了陈默的肩，“主要是导导戏。”
    虽然心里暗骂这个人的得寸进尺，但脸上的笑容必不可少，谁让她是来探消息呢，不给好脸色，没人愿意为她放风。
    “导演的职业很好。”
    “哦？你喜欢这个职业？”眼看陈默没有拒绝，吴维心里开始暗爽。陈默是他读书时就朝思暮想的女人，在她身上花了多少心思，如果得不到手玩玩，岂不是太对不起自己。
    假装笑，笑得灿烂，“喜欢啊，可以见到很多明星了。”
    人就怕就是没欲望，有欲望就好办，讨女人欢心他最拿手，“你喜欢哪个明星？告诉我，我专门为你安排见一面。”
    陈默抿了口酒，心想这前戏再演下去，估计也得演砸，既然前景铺陈完毕，就直接进入正题，免得再绕在无意义的话题上。
    “这么好，你最近要拍新戏吗？”
    “有这个打算。”
    陈默眼里泛起了光，有拍新戏的打算，吻合度上升20%。继续试探，“选定的演员都有谁呢？”
    吴维将杯里的酒一饮而下，拿过旁边的香槟倒入杯里，“你对这个感兴趣？”
    “恩，谁对新戏新演员不好奇？”
    吴维晃了晃杯子，杯里的香槟跟着冒气泡，“选定了些，有些还在考量。”
    “有大家熟悉的吗？”试探，再试探，陈默感觉刺探军情的活没有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干不了。
    “有，但不知道你对谁最熟悉？”吴维的脸靠近陈默，再差一点就要挨到。
    她笑了笑，她想躲闪的念头跟高脚杯里的香槟冒出细小的泡泡一样，层出不穷。
    “不知道有没有考虑过方吾北呢？”
    吴维心里暗自一沉，脸上有了些微小的变化，前后两女人都提到同一个名字，这其中有什么隐情？“他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他是我哥。”
    “你还有哥哥，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这谎言编的可真费劲，“以前你也没问啊，有没有考虑他呢？”
    吴维举着酒杯，看着陈默，没有回答。
    陈默有些着急，这男人不给他点甜头又怎么会说实话？调情对他俩来说，只是各取所需，做样子她还是会的。
    “到底有没有嘛？”无奈地靠近他的脸庞，声音里带有些若有似无地撒娇意味。
    吴维满意的一笑，偏过头吻了下陈默的脸，“有这个考虑。”
    陈默并没有想刚刚那个吻是多么恶心人，而是为有这个考虑五个字欣喜若狂，“几率有几分？”
    勾起陈默的下巴，看着他的眼睛写满了欲望，“你的诚意有多大，几率就有几分。”
    这男人举手投足间都在明显地告诉她，他想和她上床。
    陈默不禁打了个冷战。
    并没有甩开捏住她下巴的咸猪手，只能把嫌弃包含在笑容里，“都是老同学了，这个忙你肯定会帮吧？”
    吴维的手摸上了陈默裸露在外的大腿，动作轻柔的来回抚摸，“是老同学肯定得帮，只是你要给我个帮忙的理由，你说是不是？”
    陈默低着头，假装害羞，真后悔穿裙子出来，她没有想到吴维会如此饥渴，而她又不能抡过去一耳光，直接走人。
    假装听不懂他的话，“怎么样的诚意才算诚意？”
    “诚意这个东西也分好坏，是我接受的就算，不接受的自然不算，不过你现在倒是可以给我看看你的诚意。”
    说完抬起陈默的下巴，吻了上去，舌头在陈默嘴里来回打转，尝着她的甘甜。
    吴维享受这样的美好，这是他一直憋着想做的第一件事，而陈默挣扎，在他眼里不过是半推半就，女人嘛，哪个不是欲情故纵。
    陈默的目光呆滞，不知道吴维会突然吻上她。
    他俩所在的地方很抢眼，引来众人的围观，拍手声，起哄声统统在陈默耳边响起。
    “在一起，在一起。”
    陈默用最后一点力推开吴维。吴维也觉得吻到即止，离开她的唇。
    擦了擦自己的嘴，暧昧地看着陈默，跟着大家一起起哄，喊着“在一起。”
    陈默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想朝自己脸上抡一巴掌，然后逃离这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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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九章 晚上不走了

    周围看热闹的人越围为多，多到人与人之间看不到间隙。
    陈默一心想逃亡，但又被困死在唯一的出路里，这种感觉是她说不出的苦。
    站在最角落的方晴脸上的不悦一露无遗，陈默八成也是为方吾北拍戏的事闻风而来，她拿出手机拍下了这场众人围观的接吻戏码，将手机放进包里，嘴巴鄙视的一撇，她又怎么可能会让陈默得逞。
    她将目光集中在吴维身上，虽然这男人难看又龌蹉，但却是她成功路上的垫脚石，只要把方吾北拍戏的希望抹灭，陈默就等着方吾北怎么一点一点把你从心里去除吧。
    方吾北是她的，无论用什么手段。
    舞曲响起，吴维起身拉着陈默去舞池中间。
    任由吴维搂上她的腰贴近他的身体，并且挑逗的在她耳边婆娑。
    “你的味道果真甜美。”吴维的舌头舔了舔嘴唇，意犹未尽。
    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她只是自嘲，要李思拒绝潜规则时说的那么义气凌然，轮到自己时却关闭所有的知觉来迎合对方的需要，偏偏在事后还能安慰自己说至少目的达到了。
    这样的她和被潜的人有什么区别？
    把自己想的多正义，实际还不是被利益所趋。
    陈默的半推半就让他欲罢不能，拉着陈默的双手盘在自己的脖子上，让原先很近的距离来的更近，他就是要他们之间毫无缝隙。
    吴维的脸上只剩下欲望，“晚上别走了。”
    陈默整个人为之一怔，这男人的想法已经摆的明明白白，只要她肯脱，肯和他上床，那么方吾北的事就有商量的余地，否则免谈。
    这是一场毫无把握的赌博，风险巨大，收益甚微。
    尽管脸色暗沉，脸上还是扬起了笑容，“在演艺圈里混身边应该不会缺乏美女吧。”
    吴维的不安分的手在陈默腰间上下抚摸，“美女确实不少，只是像你这样能让我上心的还真不多。”
    笑，再笑，用劲所以力气笑，只为讨好这个男人。
    “看惯了美女，我这样的还能入得了你的法眼？”
    吴维的眉毛一挑，“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口味真特别。”
    在陈默脸上小尝了一口，“没办法，你天生就有让人想尝的魅力。”
    陈默的笑而不语，吴维理解为害羞，再次提起陪睡的事，“晚上是否愿意陪我？”
    陈默咬住自己的嘴唇，暗暗逼自己下定决心。顿了会，舌头尝到了血腥味，她知道自己咬的有些重了。
    吴维催促的“恩”了声。
    她感觉头部像很重似的点点头。
    吴维满意的笑开了，“我住在616，散场后和我一起上去。”
    现在的她脑里没有过多的细胞去细想这样做到底值不值，唯一的念头只有不能让方吾北为她失去梦想。
    舞曲慢慢结束，吴维贪婪的在陈默脖子上深吸一口气后才放开她。
    万西早就等着吴维想和他跳舞，见到他放开陈默，立马围了上去。
    陈默魂不附体的坐在长椅上，一连倒了几杯香槟一口而尽。
    她可以选择拒绝，为了未尽人事的身体没有理由不拒绝，但她的心有又抑制不住的发颤，她很明白已经没有退路了。
    包里的手机震动，陈默拿出手机看到显示人的方吾北连忙接起。
    “什么时候回来？”
    她也想很快回来，回到方吾北的身边，但她不能。
    “同学们的兴致挺高，可能会晚些。”
    “我等下去接你吧，你一个人回来我不放心。”
    陈默马上拒绝，“不了，有车送我回去，你就在家等我。”
    说完就急忙挂了电话，她怕再听到方吾北的声音，她会扛不住的现在就走。
    方晴端着香槟在陈默旁边坐下。
    “你的魅力还真不小，这么短的时间就把吴维勾搭上了。”
    没有心情理她，陈默将方晴的冷嘲热讽当作是酒饮进，随她怎么说都与她无关。
    方晴拉长了脸，“你这无所谓的态度我也能理解，都是在床上混战无数次的人，实战经验丰富，不会在乎这零星一点。”
    “有完没完。”将被子往桌子上一放，杯子里的液体随着晃了些出来。
    “我只是把事实说出来而已，什么叫不要脸，看看你就知道了。”
    陈默的唇有些微微发抖，她不想生气，何必气呢？方晴说的没错，她也将准备做些不要脸的事不是吗？
    “无所谓你怎么说。”
    方晴摇摇头，脸上的鄙夷越加明显，“你当然无所谓，把方吾北害得那么惨，也能心安理得的在大庭广众之下与人调情，看不出啊，你的道义可真是高。”
    陈默装作一脸轻松，“方吾北都没说什么，你说个什么劲。”
    “他不说是因为他傻，为了你这样一个女人把自己大好前程都给毁了，你这孽做的可不是一般的深。”方晴一脸看好戏的瞧着陈默，她倒要看看这事是否真与她脱不了关系。
    “我会想办法。”
    方晴两边嘴角往外撇，还真是她连累的方吾北，那这样她接下来的事做的就有意义了。
    方晴虽然心里得意，脸上却装得为方吾北的事着急，这戏不演得像一点，怎么让陈默相信她也不希望方吾北被封杀呢？“你想什么办法？你知道何总是什么人吗？他说封杀方吾北就没有周旋的余地，谁能帮得了他？”
    陈默眼神失焦，紧蹙着眉头，“一定会有人帮得了他。”
    “谁敢帮他？”
    “这你不用管，反正必须让方吾北有戏可拍。”
    方晴眼睛微眯，莫非陈默答应给吴维甜头吃？不行，她必须抢在陈默前面把吴维搞定。
    “那祝你好运。”举着酒杯碰上放在桌子上杯子。
    聚会折腾到晚上10点该散的都散了。
    开车来的多半都回去，没开车的也打的回了，只剩下个别几个在酒店住下。
    刚进电梯，吴维便搂住陈默吻去，陈默伸手挡住向她袭击的嘴，“这里人多。”
    吴维眼睛发亮的一笑，搭着陈默的肩，大步往616方向去。
    包里的手机已经震动好几次了，陈默没心情理会，她不停捏着手指，心脏“噗通噗通”地跳的七上八下。
    打开房门，房卡插入取电的卡槽里，门都来不及关，陈默就被扑面而来的人狠狠堵上嘴，这样吻陈默毫无享受，有的只是恶心。
    手机还在震动，陈默猜想也是方吾北。
    陈默在心里说：“方吾北你应该会跟我说这样做是没错，对吧。”
    吻着脸，脖子，嘴唇，吴维急促的呼吸声明显的在说他急切的想要她。
    陈默耳边是重重的喘气声，她希望自己什么都听不见，即使她现在已经兵荒马乱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吴维很是粗鲁地扯开裙子旁边的拉链，手伸进去往里探。
    快速地抓住了他的手，心里有些犹豫，暗自衡量接下来发生的事能否承受得了。
    “恩？”吴维重喘气里从鼻子里发出声音。
    陈默没有松手，亦没有说话，定格在原地。
    吴维甩开碍事的手，继续往两侧高峰深处摸。
    复抓住他的手，假装的赔上笑容，从嘴里挤出几个字，“你先去洗个澡吧。”
    吴维心不甘情不愿的把手抽出，暧昧地看着陈默，“不如一起洗。”
    “我会害羞啦，你先去洗，我等会就来。”推着吴维进了浴室，把门一带，关上。
    门关上后，陈默整个人摊坐在了地上。
    她摇头，再摇头，她做不到，真是做不到。
    吴维很快的洗完澡后，手拿着浴巾随便系在腰间走出浴室。
    四周望了望发现不见陈默的踪影，气得把浴巾往地上一摔，“妈的，敢玩我。”
    从房间逃离出来，陈默只有一个感觉，很重的负罪感，不知道这样的弃权是否会弄巧成拙？
    一路跑到酒店大厅，手抻在大腿上喘着粗气。
    喘气带动到了手臂，手有些抖的拿出手机，按下快拨键。
    电话才接起，那头便说：“在哪呢？”
    “大厅，你在哪呢？”
    “站着别动。”
    方吾北跑去大厅，看见正背对着他的陈默头发凌乱的散开，披在外面的绒毛披肩没在身上，边侧的裙子拉链只拉到腰间，陈默这个样子让方吾北的心又是揪住又是着急。
    赶紧脱下身上的外套为陈默披上。
    陈默看了看身上的外套，再转过身看见方吾北，情绪有些不稳的一把抱住了他。
    把怀里的人儿抱紧，“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陈默摇头，“没有，没发生什么。”
    扶着陈默的肩，把她扶正，对视着她的眼睛，“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幅样子站在大厅，说没发生什么，谁会相信？
    没管方吾北的问题，再次抱住了他，“抱紧我好吗？”
    陈默微抖的身体让方吾北想问的话都收了回去。
    两人在大厅拥抱了良久，方吾北欲取下勾在他脖子上的手，“我们回家。”
    陈默不放，继续勾在。
    方吾北只好公主抱抱起了陈默往已经叫好的的士上走去。
    从上车到回到家里，陈默都保持勾住方吾北的动作不撒手，她多想就这样一直抱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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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章 商定案子

    公司上上下下这些天忙得不亦乐乎，几乎天天都得360度无死角的清洁，原因就是为了迎接总裁的到来。
    一个大BOSS视察工作，小虾米们就必须勤勤劳劳，不该有半点怨言，这是什么世道？陈默没力气的松懈着身体，朝天感叹：“总裁大人，你好好的吹着空调的小日子不过，出来瞎折腾些什么。”
    五辆黑色奥迪响当当的停在公司门口，身穿西装革履，风华正茂，不惑之年的男人下车，身后跟着十来个同时穿黑西装的人。
    这阵仗一看就像是活脱脱的**古惑仔系列之群架来袭。
    陈默看了看天，空中乌云密布，像是随时都可能会下雨，这个鬼天气正好和她的心情成了个正比。
    总裁视察无不意外的便有开会一项。
    会议主要针对于上层的几位领导，粗活自然落在陈默身上，为总裁及领导们端茶倒水伺候的跟老祖宗似的，眼睛随时得瞟到谁的杯子里没水，真是个累死人又没钱的苦差事。
    总裁的秘书是一个腿长漂亮的女人，身穿黑色套装，套装剪裁得体把腰部线条表现的很完美，盘卷的头发让整个人显得十分干练。
    陈默看着这女人身上散发的气场有些羡慕，何时能练就成这股劲也就成精了。
    女人指着PPT，道出的内容是对艾莱库的外品展示，公司的理念是想把它推上国际的舞台。
    PPT停到最后一个画面，女人说：“这还只是雏形，后续的工作需要各位领导出谋划策，你们可有合适这项目的设计人选？”
    李旭然刮了钟晟一眼，先行发言，“颜如怡很擅长设计偏轻快风的轻熟女服，刚好和这次的项目吻合，依我之见是很不错的人选。”
    钟晟眸里深沉的睨了眼李旭然，他和颜如怡最近走的很近的事不可能不会传到李旭然耳里，在对他不利的情况下能提出颜如怡，是对自己太信任还是对他太轻视？
    女人点点头，“和总裁的想法一样，颜如怡确实是适合的人选。”
    总裁余光扫了下在座的人，“你们有什么意见？”
    其实早在一星期前公司便发出此项目的雏形，只是没有一个系统的东西出来，现在把它放上台面化，也是希望领导们能各抒己见，尤其是钟晟也李旭然和竞争副总裁的位置有关，更是不竭余力。
    会议稍作休息，给领导们商量的时间。
    出来的一致结果是颜如怡。
    与其说商谈的结果，不如说是不敢对总裁有异议的结果。
    总裁说：“这次的推广是公司下个季度工作的重中之重。”意味深长的分别看了眼钟晟和李旭然，“能交出让我满意答卷的能者，自然上副总裁一位希望很大，我希望各位都能发挥你们最大的能力，不让我失望。”
    李旭然刮了刮杯子，吹了吹热茶，胸有成竹，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陈默心里暗叹总裁这招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手段做的可真好，以副总裁为诱饵，两人岂敢有半点松懈。
    陈默衡量了下，这个案子的首要先得拿下颜如怡，那女人岂是好搞定的主啊，想到这里向钟晟投去为他哀悼的眼神，接下来的日子有得受了。
    散会后，留下李旭然和钟晟，陈默要善后，自然也有停留在会议室里。
    等人走后，总裁严厉的声音响起，“钟总，在公司外打架的事是否属实？”
    陈默收拾杯子的手像触电般弹了下，这事也能传到总裁耳里？
    钟晟的眼眸更加深层，“是。”
    “公司的形象需确保，这么简单的事不用我提醒吧？”
    “总裁教训的是，我以后会注意。”
    李旭然眼里略带狡诡的亮光，假到骨子里的帮忙解释：“钟总也是为了保护属下，精神还是值得赞扬。”
    总裁凌厉向陈默睨了眼，“钟总要把属下带好，惹是生非就不好了。”
    瞟了眼那一道凌厉的目光，陈默心里不由的犯怵。
    折腾了到下午3点，总裁那尊佛总算走了。
    从公司出来，外面正打雷闪电下大雨，陈默望了望天空，真的好想吐槽这天气，何必把她的心情反映的这么明显。
    凄凄凉凉的站在雨中撑着伞目送总裁走后，转身上楼梯时陈默脚下一滑，差点摔倒，钟晟见机抓住了陈默，才幸免遇难。
    抬头看着钟晟，“谢谢。”
    “不用。”钟晟脸上依旧没有表情，像被批评的事对他毫无影响。
    陈默心知钟晟是为她承受这些本不该他承受的东西，心里的愧疚浓密的无以复制。
    陈默刚想道歉，钟晟抢在她先一步说：“今晚部门聚餐，你准备下。”
    部门规定两个月一次聚餐，无特殊事件基本上如期会办，拿出手机看了下日历，今天确实到了聚餐的日子。
    聚餐的地点选在湘菜馆。
    任蓉急切的抢坐在钟晟左边，为钟晟倒酒，夹菜，伺候的不亦乐乎。
    右边的位子自然留着陈默，助理和领导的关系本来就易走的最近。
    陈默看着任蓉很享受其中的样子，不由感叹，沉溺于爱情中的女子都是盲目的把对象化作完美的代表，只是这样的单恋，美好的想象能把心里的支离拼接多少？
    大家对领导是敬畏三分，固然不敢敬的太过分，陈默就不同，不是实属领导可以随便点也无妨，再说敬助理宛如敬领导，陈默理所当然成为敬酒的焦点。
    “陈助，工作上挺麻烦你的，这杯酒我敬你，当做赔罪。”Min非常客套的前来敬酒。
    陈默举起酒杯，应酬般回应，“别这样说，是我应该做的。”
    每次的饭局都这样，客套的说辞以及推不掉的酒。
    刚喝一杯，立马就有人满上。
    和大家的友好不同，任蓉满是敌意的站起来走到陈默旁边，“我也敬你，平时给你添麻烦了。”
    陈默站起来，觉得任蓉如刀般锐利的眼光已经在她身上射出了大大小小的无数个窟窿，“不会，我做得不好的地方，你也多多包容。”
    任蓉笑容中夹着鄙视，“我干了。”
    陈默举起酒杯往嘴里送。
    任蓉一把陈默嘴边的酒杯劫下，换成了白酒，“喝啤酒太没诚意，我拿白酒敬你，你总得拿白酒回应吧。”
    陈默握着酒杯，心想莫名其妙受敌的感觉真的很不明朗。
    钟晟的电话震动的格外勤快，陈默瞄了几眼，均显示是颜如怡，看来这女人真是讹上钟晟这块肉不放手了。
    看着钟晟进进出出地接电话，陈默不由的同情起来，在方案确定之前钟晟对颜如怡这个精神空虚的饿狼可以适当地躲闪，现在为让案子尽快定下，钟晟必然逃脱不了屈为鱼肉的悲惨。
    饭局前期的小范围敬酒，到中期大家就趁着酒意改成大范围敬酒。
    没心肝的大伙们，挨个敬酒不过瘾，还凑在一起过来敬酒，当然钟晟也逃不过。
    陈默心情原本不佳，借酒消愁也无疑不是个好办法。
    她站起来，特有气场的扫射一番在场的人，“要敬酒的通通整白的，啤酒就别来了。”
    听到这股豪迈，大伙都凝视着陈默几秒没反应。这平时大多数会礼貌性回绝中场不公平敬酒的主，今儿个怎么改了性，主动要求换白的，真的活见鬼了。
    不过自己作死没人会不成全，所以几秒后，陈默听到了特给面的掌声以及豪爽的赞扬。
    “喂，少华你在那干坐着干嘛，大家都在喝酒，你不来？”被酒浸泡的脸色红润的陈默还嫌敬酒的人不多，得多抓个来为自己找罪受。
    任蓉冷哼了声，没见过这女人喝酒这样嚣张过，这样的贱招是想引起钟晟的注意吗？这女人花样还真多。
    钟晟径自两道浓眉拧紧，伸手拦下陈默的杯子，“少喝点。”
    陈默半偏着头，两眼圆瞪，鼓着腮帮子看着钟晟，“你这个领导可真霸道，喝酒都不让。”
    钟晟一阵哑然，明明是为她好，这小妮子倒怪罪起来了。
    任蓉借着酒胆挽住钟晟，“陈助想喝酒让她喝嘛。”然后把杯子复送到陈默手上，“来来来，陈助我陪你喝。”
    任蓉抿了口酒，从杯子的底部玩味地瞧着陈默。
    陈默这股酒喝多了冲脑的劲，想让她不喝看来不现实，只能参合其中能为她挡多少算多少。
    钟晟的手机又在震动，他也没时间再管。
    在场的人看到钟晟开始挡酒也就明经的从开始的猛灌到小灌再到都坐下各聊各的。
    只有任蓉依旧在酒战里驰骋沙场，见好就收向来不是她的作风，不把陈默往死里灌又怎么可能会放手。
    陈默微醺的眼眸盯着任蓉，摇晃着身体伸手搭在她肩上，凑在她耳边问：“为什么你对我要有这么大的敌意？你喜欢的人并不喜欢我啊。”
    任蓉脸色立变，虽然陈默的声音很小，钟晟不可能听见，但还是心虚地瞄了眼钟晟，又连忙收回视线。
    这女人绝对是故意的。
    “你喝多了。”安抚陈默坐下，握住了她的肩，不想再从这张嘴里蹦出什么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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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一章 吻

    一般吃完饭移步KTV是聚餐的惯例，所以一行人酒醉饭饱之后下一个方向自然是KTV。
    从湘菜馆走出来，陈默是摇摇晃晃，左摆右摆的不安分，扶着她的Min也是跟着她的韵律摇摆。
    钟晟睨了眼陈默，想直接画上休止符，“今天就到这，唱歌改天吧。”
    陈默虽然走路晃，脑袋还是清楚，举起右手向钟晟抗议，“为什么要改天？我要唱歌，现在就要唱歌。”
    “确定？”
    陈默点点头，指着前方的路，“出发。”
    看着陈默的背影，钟晟嘴角有些了弧度，她想做的事就由着她吧，晚上看好她就行了。
    开好包房，陈默撒欢的一屁股就冲了进去，趴在点歌机前，眯着眼睛点歌。
    钟晟坐在门口的座位，盯着她站在屏幕中手舞足蹈的自嗨，对着屏幕上的歌词都唱错，偏偏这小妮子还能自娱自乐。
    连续唱了五首歌，唱的没有一点力气，便把话筒交给Life，晃到钟晟面前，向他深深鞠了一躬。
    钟晟的神色一下暗了下来，不明白眼前的人儿搞什么鬼。
    “对不起。”陈默清澈的眼眸里泛起了愧疚。
    当着这么人的面，钟晟故作镇定，没动声色。
    陈默又鞠了一躬，“事情都是我引起的，对不起。”
    钟晟明白她是为打架一事，很想伸手摸摸她的脸，告诉她别多想，但他的手就像被钳住了一样动弹不得。
    包房的门被推开，男服务生抱着两箱酒走进来，没注意有人，一下撞到了门口的人。
    陈默本来就是摇摇晃晃，被这一撞倒好，直接重心不稳的倒在了钟晟怀里。
    钟晟惊愕的有些愣住。
    陈默藏蓝色呢子外套里贴身的衣服把她丰满的上围包裹的很好，尤其是在贴身接触时，一览无遗，加上她身上浓烈的酒味，无一不触及到了钟晟脑里的神经。
    在灯光忽闪忽明的包厢里，两人的姿势看在别人眼里无疑不是很销魂，包房里的人捂着嘴笑笑，也不敢有过多的言论。
    陈默倒是处变不惊，不是很利索的从钟晟身上起来，晃到桌子边，拿起啤酒，“来，干杯。”
    真不知道这小妮子喝成什么样了？换做平时遇到这事哪有这股子淡定劲啊。
    陈默喝得太多，止不住的往厕所跑。
    倚在洗手台，无论往脸上怎么扑水意识都不是很清醒。
    左边摇晃来一个人，朝左边一瞥，眯起眼睛又睁开，然后笑了。
    “杨大大，你也在了。”陈默冲着杨晓怜傻笑。
    杨晓怜也喝了不少，她定了定神，模糊的视线里好不容易看清了对方的脸，然后腿脚不稳的一把搂在陈默的肩，“哟哟哟，这也能遇到。”
    “可不是，咱两就是有缘，搁哪都能碰上。”
    包房里。
    钟晟手机又在震动，看了下显示归属，暗下了脸。
    颜如怡说开了另一个包间等他，钟晟只好过去应酬。
    颜如怡穿着抹胸，热裤，外搭一件皮草，这布料比比基尼多不了多少。见钟晟进来，脱掉了皮草，很是性感地勾了勾手指。
    把红酒杯递给钟晟，身体靠近的不留缝隙，嘴唇靠在他耳边轻声地问：“陪我喝杯酒可好？”
    钟晟接过酒，“难得颜小姐有这番雅兴，必须得陪啊。”
    颜如怡握着酒杯送到嘴边，猎艳对她来说如鱼得水，偏偏眼前在这个男人身上无法施展，暗示遭无视，明示遭婉拒，这笔账她是记着的。
    拉着钟晟的手绕住她的腰，“外界盛传钟总不近女色，不知是真是假？这其中的原由又是为何？”
    钟晟不露痕迹地收回手，拿起红酒，将两个杯子原有三分之一的酒再倒上一些，“让颜小姐见笑了，并非如此。”
    颜如怡细长的手指从钟晟的胸口滑到肚子上，在腰间轻揉着，以她对男人这种生物的了解，这样的举动，再坐怀不乱的男人都会有些悸动，“是吗？那钟总一定是觉得我不够美。”
    “当然不是。”
    “既然都不是，为何钟总不能接受我呢？”颜如怡脸上出现小女人受挫般楚楚可怜状。
    钟晟扬起应酬式的笑容，没有回答，拿起酒杯小抿了口。
    “如果我愿意和你合作，你是否就能考虑陪我？”颜如怡按耐不住使出杀手锏，她不像钟晟遇事淡定自如，再久都能和温和的迂回，再说她的目的很明确，只想证明没有她搞不定的男人。
    钟晟表面镇定，但内心已经开始翻滚，他在心里细想着，颜如怡摆出这样的条件，是真的诚意还是想糊弄而已？
    “我可是真心诚意的想和钟总好好的合作一番。”颜如怡边说边往钟晟身上压，钟晟条件反射的往后倒，直到背部完全倒在了沙发上。
    陈默和杨晓怜一前一后左晃右摆的活像在跳健康歌。
    杨晓怜推开包房的门，叉着腰杵在了门口，陈默跟在后面，见杨晓怜停下来，一头撞上她的后脑勺。
    摸了摸疼痛的额头，顺着杨晓怜看的方向看去，再揉了揉眼睛，从模糊的视线里隐约的看见颜如怡穿的好不清凉的压在钟晟身上，乖乖，走错包房了。
    包间里明暗不明的灯处处彰显的是让人潮起的欲望，而很多事就是在这暗处水到渠成的发展开来，只是这样的暧昧与杨晓怜的脸形成了截然不同的反差。
    她摇晃地走过去，挪开压在钟晟身上的异物，然后对着钟晟问：“宝贝你干嘛了？”
    房间里的三人都为之一愣，都为了杨晓怜说出的这个词，宝贝。
    颜如怡自然相当不悦，好不容易营造出的气氛被一个陌生的女人给破坏，“你谁啊？突然闯进来干嘛？”
    杨晓怜嘴角撇了撇，“问我是谁？我还没问你是谁了，你凭什么压住我家的人？”
    颜如怡从未听说钟晟有女朋友或是床伴，眼前这一脸酒意的女人肯定是在这里借酒发疯。
    “你家的？可笑。”颜如怡冷笑了声。
    “就是我家的，你不服啊？”杨晓怜伸手推了下颜如怡。
    力气不是很大，但却使得颜如怡往后退了一小步。
    颜如怡气得青筋隐隐外冒，“你这死女人是活得不耐烦了还是怎样？”
    钟晟拉住杨晓怜，看了下颜如怡意思不要见怪。
    杨晓怜钻进他的怀里，“你背着我看别的女人，就不怕我会伤心吗？”
    钟晟闻到杨晓怜满身酒味，也猜到是喝了不少，对着怀里的杨晓怜小声地说：“别闹了，我送你回家。”
    安安分分对酒后的杨晓怜来说压根就不可能。
    “她说你不是我家的，我倒是要向她证明看看你是不是我家的。”杨晓怜不理旁人的勾上钟晟的脖子，满带浓烈酒味的攫住他的唇。
    没给他任何逃脱的机会，紧紧围住他的脖子，撬开了他的贝齿，他那甘甜中夹杂着酒味的液体进入她的嘴里。
    杨晓怜清楚的知道，这一吻，吻醒了她只能假装沉睡不敢惊扰的爱情，而那从未有过地疯狂，同她的心舞翩跹。
    钟晟喝了混酒，但也只是微醺，对于毫无防备的吻本是反射性的推开，可不知怎么的？知道对方是杨晓怜就任由她吻着，也许潜意识里认为杨晓怜是在为他解除眼前地麻烦。
    离开了钟晟的唇，然后又贪婪的小酌了下，泛红的脸看着钟晟，“你本来就是我的。”
    陈默睁大了眼睛，不知这一幕从何降临？浑浊的脑里已经溶成了一团糊，她估计杨晓怜和她此时的状态差不多，才会有这一举动。
    杨晓怜依偎在钟晟怀里，瞪了眼颜如怡，“看清楚了吧，他就是我的。”
    这一切在颜如怡的料想之外，莫名其妙的杀出个陈咬金，破坏她的好事不说，还能吻上她好磨歹莫都吻不上的唇，偏偏更有意思的是钟晟居然毫无拒绝之意。
    原来钟晟拒绝她是为了这个女人，而这两人在她面前秀恩爱是让她难堪吗？
    颜如怡越想越气，不过她也安抚自己看开些，反正钟晟的好日子也不长了。
    “哼。”颜如怡不想再理会这两人，拿起沙发上的皮草满腹怨气地走了。
    钟晟扶住杨晓怜，走到门口满腹心事地看着陈默，“回去吗？”
    已经被眼前的事弄得木嫩的陈默，没了意识杵在那里。
    钟晟浓眉微微隆起，复问道：“回去吗？”
    陈默回了回神，眯着双眼看着钟晟点点头。
    扶着陈默和杨晓怜上了路虎，两人在车里“噼里啪啦”的唱起了歌，连国歌都唱了，听得钟晟满脸全是黑线。
    送陈默去了方吾北家，方吾北抱着陈默上楼的背影，钟晟看出了神，这可能是永远不会出现在他世界的一幕，他很羡慕，但也想着只要陈默好，一切都好。
    “喂喂，大冰山。”杨晓怜在车里开始不安分地瞅着钟晟喊。
    钟晟回过神，转过头问：“我送你回去，你家在哪？”
    杨晓怜摇着头，用手点了点钟晟的手臂，“我不回家，去你家好不好？”
    钟晟蹙紧了眉头，“别闹了，你家哪里？”
    杨晓怜别过头靠在椅子的后背上，“不知道。”
    钟晟阴沉了脸，这女人酒后撒泼能有什么办法，只能往家的方向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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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二章 人生的遗憾

    钟晟搀扶着杨晓怜到沙发上坐下，这次杨晓怜没吵没闹，还有些安静。呱躁惯了的杨晓怜突然变得安静，钟晟不是很适应，但也没多说什么。
    放下杨晓怜后，钟晟去泡杯浓茶为她解酒，按着饮水机按钮的同时不放心的眼睛时不时的向沙发上瞟，生怕这女人像上次一样又发疯似的闹着去看烟花。
    杨晓怜看着钟晟一下一回头的样子有些想笑，是有多担心她会撒泼。
    此时的杨晓怜酒意已经驱散的差不多了，其实从看到他和那气焰很旺的女人在包房缠绵时她的酒就醒了一半，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一半是在大脑的指挥下完成，尤其是那个她主动的吻。
    当然她绝对不会承认。
    钟晟坐在杨晓怜旁边把浓茶吹得可以入口的温度后，扶起杨晓怜枕在他的怀里，把杯子往她嘴边送。
    依偎在他怀里，喝着为她泡的茶，杨晓怜的内心已经有了某些东西在泉涌。
    一个女人不管平时有多泼辣，多不理人，在遇到爱情的时候都不会是自己原来的样子，或者更准确地说是会迷失一大半的自己，杨晓怜自然也不例外。
    杨晓怜问过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冰山特别？但答案好像和她捉迷藏，顽皮地回答她三个字，不知道。
    也许这样的感觉是从和他作对开始，或是从为她受伤开始，反正在找不到准确答案地情况下就莫名其妙地沦陷了。
    杨晓怜起身走去阳台，钟晟立马放下杯子跟在她身后。
    向身后睨了眼，“冰山，如果下一秒你会死去，你最怕的是什么？”
    钟晟向前走了几步，和杨晓怜平行，看着楼下的霓虹灯没有说话。
    他深邃的眼里出现一瞬的空洞，在遇到陈默以前也许会拍拍胸脯说没有什么怕的，但遇到她之后可能心里唯一害怕点是不能亲眼看着她幸福。
    杨晓怜习惯了钟晟地沉默，借着半醉的酒意道出心中想说的话，“你最怕的是不是不能和陈默在一起？”
    钟晟的手一抖，但也很快平复为听到在一起而泛起波浪的心，“不是。”
    “还死鸭子嘴硬。”
    她早看出来钟晟喜欢陈默，只是她不想去想罢了，这就像一个大酷刑，明知道必须得受，但还是害怕身体会承受不了这般痛苦而香消玉殒。
    钟晟沉默一阵，没有开口。
    杨晓怜苦笑了下，“你知道人生就怕就是来不及吗？来不及跟爱的人说爱他，来不及陪着父母一起老去，所以趁还有时间，你可以把想做的都做了，不要走到人生最末端才知道有很多的事已经来不及了。”
    “有些事情做后你会发现还不如保持原有的样子。”就像他知道陈默的心向着方吾北，道出爱意除了只会增添烦恼外，别无所获，那么不如保持现状，对谁都好。
    杨晓怜转过头看着钟晟，用了最柔和的目光，“明明可以试着去做的事，徒留着不做，不是就连可能的希望都抹杀了吗？”
    “有希望的同时也可能会重重打破，倒不如留点念想，有些事不去做，让它搁着也未必不可。”
    “你不怕人生终结的那刻会残留遗憾。”
    钟晟依旧凝视着这片霓虹灯海，“不怕，也许人生就是带着遗憾而来，终究也会抱着遗憾而去。”
    钟晟心里生出了苦涩，这话的意思是在说给自己听。
    “也许你说得对，但有遗憾的人生是不完整。”杨晓怜抬头注视着天空中的星星，“我妈妈就是带着不能陪的我遗憾走完她并不完整的人生。”
    初冬的风虽没有寒冰时来得冷，但吹在身上还是有几分凉意，就如她的心一样，凉意阵阵袭来。
    钟晟陡然一僵，视线从正前方移到右边，“活在世上的人为不在的人继续走完他们不能走下去的路，这样也是一种别样的幸福。”
    杨晓怜眼角已经有些潮湿，“别样的幸福？”
    “恩，一种为自己定义的幸福。”擦拭掉杨晓怜眼角的泪，“别哭了，活着的人为他们悲伤，逝者又怎么会安心？”
    杨晓怜努力不去看钟晟脸上为她而有的担忧的神色，不然她会克制不住自己想冲上去抱住他的冲动。她复看着钟晟，此时的四目相对，杨晓怜眼里是阵阵温暖，钟晟眼里是阵阵怜惜。
    “我不哭，今天是给妈妈庆生的，我应该笑才对。”努力在嘴角扯出弧度，但是心却是凉意难处。
    双手捧住嘴留着一条缝隙，大声地喊：“妈妈，生日快乐。”
    钟晟把杨晓怜拥在怀里，原来让她失常的原因是因为死去的妈妈。
    陈默坐在餐桌上两手敲着桌子，对厨房的方吾北说：“快点，我好饿。”
    “来了，饿死鬼投胎哦。”端上一盘饺子放在陈默跟前，笑着摇摇头，这小妮子喝得醉醺醺地回来，不是想着睡觉，而是吵着要吃饺子。
    向桌子上看了眼，把筷子咬在嘴里，准备伸手去拿桌子的辣椒时，方吾北便把辣椒推到了她的面前。
    “哎哟，有长进哦。”朝方吾北抛了个媚眼后，看见饺子两眼发光，塞完一个未吞继续塞第二个。
    方吾北相继无语，“你这吃相怎么嫁的出去哦？”
    陈默瞪了眼对桌很不会聊天的人，“嫁不出去又不要你娶，你急个什么劲？”
    方吾北心里的潜台词是“如果你愿意嫁，我绝对愿意娶。”但说出来的话却是，“我是替陈妈急。”
    “你这是替古人担忧了，我妈用不着你急，时间到了自然会有人把我给收了的。”陈默朝方吾北点了下头，意思叫他别瞎操心。
    方吾北心里隐藏着失落，脸上却依旧摆着笑容，“快点找人把你给收了，我也好将大红包送上。”
    给了方吾北一个赞许的眼神，“小样挺有水准嘛，我都只送200块的红包，你不打击报复，反而整大红包来回馈哦。”
    “那是，我一向大度。”转眼方吾北又说：“大红包在于外表大，内在多少还是有商量的余地嘛。”
    得，敢情是外观大，内在小。
    没好气地睨了眼方吾北，好好吃饭，免得找气。
    方吾北笑着起身，从房里兜了一圈过来，把一个红色绒面盒子递给陈默。
    从盒子外观乍一看特像求婚戒指，陈默的心“噗通”地跳得厉害，她原本因酒而红的脸变得更加的红，活像猴子屁股。
    打开一看，才知道是自己自作多情了，里面躺着的是红绳上面圈有一颗黄金珠子，俗称转运珠，据说本命年整年戴着可以驱走霉运。
    方吾北开口，“明年是你的本命年，先给你备着。”
    明年就是她的本命年了吗？她自己都把这茬事给忘了。
    陈默有点感动，却倔强的死撑着，“怎么迷信？还信这个？”
    “有总比没有的好，有备无患。”方吾北看了看陈默一脸非常淡定的表情，疑惑道：“女孩不是通常这个时候都会感动吗？”
    陈默放下筷子，指着方吾北，“喂，什么意思？你是说我没心没肺不知道感动，还是说我不是女孩？”
    方吾北调侃道：“从你的外观初步鉴定应该是女孩，那可能是前者。”
    陈默起身，串到方吾北背上，压着他，威胁道：“给我说清楚谁没肝没肺。”
    陈默的身子不重，压着他也无妨，只是为了让这小妮子心里平衡，方吾北举手投降，“是我，是我没肝没肺，行了吧？”
    她泛红的脸飞出笑意，溢着满意地愉悦。
    陈默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早说不就完了嘛。”
    “是是是，你最大。”方吾北把转运珠拿出来为陈默戴上，“以后就戴着别取下来，不然以你那忘性的小脑袋，这东西肯定又会尸骨无存。”
    “我哪有？”陈默反驳。
    “需要我提示吗？身份证，洗面奶。”
    陈默翻着白眼，方吾北的记忆怎么能这么好呢？“得，我认还不行吗？以后我一定好好戴着，不让霉运靠近。”
    “恩，戴好就行。”
    “知道了，你现在越来越像我妈。”陈默又拿起筷子，往饺子上戳了两下，便放下，疑惑地看着面对的人，“今天遇到一件特诡异的事，杨大大既然主动吻钟晟，你说奇怪不？”
    方吾北有些惊讶，“不会吧，这事还能发生在杨晓怜那丫头身上？”
    陈默深表同意，“要不是我亲眼所见，我也不相信。虽说吧，杨晓怜喝了酒，但意识至少一半是清醒的，并非无意识所为。”
    方吾北心想，照这样看来那丫头可能是喜欢钟晟，但他没说，“可能是你想多了，搞不好只是喝醉而已。”
    陈默点点头，依照杨晓怜的个性也不像会是主动示爱的主，“应该是我想多了”
    摸了摸陈默的头，笑了笑。
    其实以男性的直觉，钟晟应该是喜欢陈默，而如果杨晓怜又喜欢钟晟的话，事情就复杂了，他担忧杨晓怜和陈默会不会因为钟晟而有不好的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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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三章 猜不出的目的

    方吾北接到吴维助理的电话说让他去试镜，给陈默发了条短信交代晚上自己解决后，便赶了过去。
    试镜的地方有些远，坐了近一个半小时才到。见到吴维，方吾北毕恭毕敬的向他打招呼。
    吴维连瞟一眼的力气都没有，直接让助理交给方吾北试镜的内容。
    方吾北认真地看表演的内容，为了为数不多的机会，尽可能的把一切做到最好。
    对于陈默勾起吴维的欲望之后又溜走的行为，他又怎么可能轻易忘记？记仇恨向来是他的特长，这次叫方吾北试镜，只不过是明确地知道，让一个人在没得到的情况下失去，只会不疼不痒，可是让他在以为能拥有时打破他的希望，这样的痛楚才叫精彩。
    吴维不屑地看了下镜头里的方吾北，嘴角出现了邪恶地笑。
    也或许还有一种玩法，给方吾北一个打酱油的小角色，以后慢慢磨，刁难人的事他相当拿手，就不信磨不死他。
    选哪种玩法，全凭他的心情。
    陈默对着电脑机械式地点着鼠标，千篇一律的工作实属磨人心智，考验人的耐心。
    此时她的脑里突然闪过老妈说的一句话，“女人啊，工作的再好也不如嫁得好。”
    以前她会非常鄙夷靠男人不靠自己奋斗的女人，这人有手有脚的干嘛可怜巴巴的向男人乞讨？大事上先不说，就比如买个护手霜几百块的事都得向男人摇尾乞怜，人家还不定理你，多可悲，女人要是经济不独立，男人又岂能把你当回事。
    现在的她又狠狠的向以前的自己抽了一巴掌，什么经济独立，什么女人也要工作，都让它见鬼去吧，有想花就能使劲花的钱，重点是不用工作才是人生最高的境界。
    可惜，在爬越这座高峰上，她惨惨落败。
    “陈默，我爱你。”
    陈默打了个激灵，差点没被从Life嘴里说出的话，吓得从椅子上滚下来。
    被一同性告别，搁谁谁不犯怵。
    视线从电脑屏幕上移到Life的办公桌，“干嘛呢？一早上就恶心人。”
    “恶心人的在那里。”Life指着窗户外面。
    陈默顺着方向看去，一下没坐稳，这下真从椅子上滚了下来。
    眼前的景观让陈默想把自己给活埋掉，对面大楼上拉了一条横幅，刚好与陈默所在的这层楼齐平，横幅上金灿灿的“陈默，我爱你”几个大字，格外刺伤她的眼睛。
    Min嫌坐在椅子上看不全，直接趴到窗户前看，很是羡慕地转过头看向陈默，“你这位W前男友真是挺浪漫的，又是送花，又是表白，不像我家那呆子从没有向我做过这样的事。”
    Life看着Min一脸羡慕样，忍不住吐槽，“这当众示爱的可耻作风不是浪漫，是要虐死我们这些单身狗。”
    “你们谁爱谁拿去。”陈默呲之以鼻，她绝对不稀罕。
    相亲男这神经病，见送花不管用，竟然想出这一招，这么大招旗鼓的弄个横幅丢人现眼，简直就是丢脸丢在外太空去了，她真想告诉其他人她不叫陈默。
    不过她的心情大体上说还是好的，因为方吾北终于去试镜了，说也奇怪，记仇比吃饭还上心的吴维会不记上次逃跑事件，反而给方吾北机会，难道记仇也分自动记住与自动删去？看来她对记仇这事需要重新认识。
    围观在当众示爱的人，热闹了几分钟后，便各自投入在了工作中。
    不是懒散惯了的人会突然热爱工作，怪只能怪艾莱库的外品展示的案子把大家逼得很紧。
    钟晟和李旭然为了哪组能争取到这个案子竞争惨烈，关乎到坐上副总裁位子的事，谁敢有半点的怠慢，就是给对方一个拿到案子的机会。
    钟晟辛苦陈默自然清楚，周旋在颜如怡左右，都是为了拿下她的设计，从昨天颜如怡清凉的身体压在钟晟身上就能很好的说明，只不过被杨晓怜那么一闹腾，不知道事情会不会变糟？
    陈默细想了下，其实就算昨天杨晓怜不闹腾，换成只有她一个人看到那幕，她也会想办法不让钟晟成为颜如怡的食物，只不过她不会像杨晓怜以自我牺牲的方式来解救。
    下班后，钟晟和陈默边讨论案子边走去停车场。
    陈默系好安全带偏着头问：“颜如怡对昨天的事会不会耿耿于怀？”
    钟晟摸了摸下巴，他和颜如怡见面的次数很多，在她眼里他也只不过是个未到手的猎物，自然不会有深交，“说不好，不过也别太担心。”
    陈默虽也不了解那女人，但光从她做事的方式上看，就知道并非善类。
    非善类做的事当然不会善到哪里去。
    颜如怡的奇异做法，陈默怎么想都想不通，“她主动要叙旧这事本来就有蹊跷，在男人堆里混得如鱼得水的女人，气焰和毛病都被男人愈推愈高，我实在想不出这样的女人有什么理由会让她想念被她痛骂过的男人。”
    钟晟浓眉拧紧，“你的想法和我一致，我也看不出这个女人的心思。”
    “可不可能她有什么目的？”
    女人大致分两种，一种是隐藏心事的，一种是外露心事的，但无论是哪种都不会拿自己的矛去戳自己的盾。颜如怡前后不一的做法绝对不向一个正常女人所为，而且还是如她那般傲娇的女人。
    “这个问题我有想过，只不过我想不出除了得到没得到过的东西，她还能从我身上捞到什么？”
    这个无解的问题确实很伤脑筋，车内的两人脑袋都已经打结。
    钟晟眉头舒展开来，一时半会也想不出答应，费神也是白搭，于是转移话题，“杨晓怜让我去接她，晚上一起吃饭。”
    陈默点点头，“好吧，反正方吾北去试镜了也没得吃，晚上就跟你们混。”
    路虎在杨晓怜公司门口停下。
    等了五分钟杨晓怜下楼，一屁股坐上了车。
    见车上只有两人，不解地问：“方吾北没来，不吃饭吗？”
    陈默转过头，“他去试镜了。”
    杨晓怜会心一笑，“哎哟，终于去试镜了，这孩子有前途。”
    车子一路行驶，车内的两个女人又开启自动屏蔽某个不爱说话的人的模式，陈默把变态男诡异的罪行向杨晓怜通通控告了一遍，才算舒坦点了。
    钟晟的手机震动，他左手握住方向盘，右手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看了眼显示号码，拿出车篓里的蓝牙耳机，塞到了耳里。
    钟晟讲电话那轻柔的声音，以及像是有推脱之意，但又不忍心伤害了电话那头的人，让杨晓怜翻着白眼，为钟晟对那人不明朗的态度表示极其不满。
    三分钟后钟晟挂了电话，杨晓怜也停止了聊天。
    “冰山这是要私会情人了，如果有事大可不用勉强陪我们吃饭。”杨晓怜语气里的酸度，足以让听到的人酸到全身打颤。
    没有过多的话，钟晟回了句，“没事。”
    “是颜如怡吧？”从钟晟讲电话的神情上看，陈默猜八成是她。
    钟晟微点了下头。
    陈默撇了撇嘴，“又来纠缠，看来昨晚的事她没往心里去啊，真是‘大度’了。”
    钟晟当然听出大度二字的含义，轻笑了下。
    杨晓怜拍了拍陈默，“是昨天那不要脸的女人？”
    “可不是，就是那女人。”
    杨晓怜“啧啧”了两声，“原来冰山喜欢这调调，来了舍不得推开，不来又假惺惺地拒绝，你这招欲情故纵玩得可真是活灵活现。”
    钟晟继续开车，没多作解释。
    倒是陈默开口解释道：“哪是钟总自愿的啊，是那女人死缠着不放。本来吧，不是被案子的事逼着也不用太过理会，敷衍下就行，可是上头下了案子不理会都不行。”
    “你们公司的案子要找那女的？她是干嘛的？”
    “服装设计师，我们公司下一季度的设计想用她，只是那女人对合作的态度不明，这不，只能被缠着还不能有怨言。”陈默为钟晟打抱不平。
    颜如怡？服装设计师？
    身为同行，颜如怡是挺有名的服装设计，她自然略有耳闻，只不过昨晚的女人上的妆实在太浓，加上她又在朦胧的视线里看得那女人，自然不会把她与设计师划归为等同。
    杨晓怜好看的眼睛眯起看着陈默，“设计师不是很多，非得找她？”
    陈默耸耸肩，“没办法，上层领导的意思，没人敢违背。”
    “这个案子很重要？”
    她不解，这案子是重要到冰山必须牺牲肉体来达到？
    陈默很无奈地点点头，“非常重要，关系到升副总裁。公司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忙活不都是为这档子事。”
    钟晟向右睨了眼，“累吗？”
    “你说呢？不累才怪。”
    杨晓怜脑子里揪成一团结，这么说来，昨天她破坏的是颜如怡有可能会答应合作的一次机会。那女人一看就是难缠的主，想必冰山必定吃了不少苦。
    她看了看钟晟，觉得他不应该承受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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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五章 现实若如戏

    陈默的上眼皮和下眼皮在作激烈斗争，跟抗美援朝似的壮烈，看了下电脑屏上的显示时间，22点15分，心想小睡一会，但实际已经是沉沉睡去。
    这段时间为了赶手边的案子，基本上早上五点来上班，晚上不到11点别想回家，累的跟狗一样。陈默的体重也不负所望的直直下降，要是上头再安排几个像这样的案子，估计体重到40公斤不是什么难事。
    但这些都不是事，大头在于拟定案子的方案已经接近尾声，颜如怡仍没点头答应合作，棘手的让钟晟很是头痛。
    钟晟极力找颜如怡想尽快敲定合作的事，不然若让李旭然抢先一步得逞，之前的努力将是前功尽弃。
    可效果不太明显，颜如怡兜圈的能力实属罕见的强大。
    钟晟揉了揉太阳穴，从办公室走出，看见趴在桌上的陈默，心不由地揪了一下。慢慢走近，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为她披上，他的动作很慢很轻，生怕弄出点响声来把熟睡的人儿吵醒。
    披完衣以后，他走到窗户边，凝视着窗外那片景象，一不小心看出了神。
    陈默从睡意中醒来，看了眼身上的衣服，再看向窗边的钟晟，这个男人的背影有那么一瞬间让她感觉到了些许落寞。
    她起身，手碰到桌子上的杯子，“哐当”一声，杯子滚落到地上。
    出神的神态随着杯子落地的声音回了神，寻着声音转过头，眼神从空洞变成随和，“怎么不回家睡？”
    陈默伸了个懒腰，“刚刚只想靠一下，结果睡着了。”
    走近钟晟，把外套还给他，他身上只剩白色衬衫，应该也会冷。
    钟晟细长的手接过外套，倒也没有穿上，拿到手边，“这段时间辛苦了，等案子结束好好给你放个假。”
    “最辛苦的人应该是你吧。”何尝不是他呢？顶着上头的压力和下属的埋怨，忙进忙外一心想着案子的事，想不累都不成。
    “没有你们的努力，我一个人也成不了事。”
    “得，我们都别客气。”
    两人相视而笑，仿佛压力与不安都随着一笑流走了似的，至少钟晟觉得是。
    陈默看了下时间，是时候回去了，不然方吾北又得伸长脖子等了，“我手头忙的差不多了，你呢？”
    “我也差不多了，我送你回去。”
    陈默点点头，收拾下桌面的东西，拿上包，朝门外走去。
    “陈默。”也许是压抑感在作祟，嘴巴不受脑袋控制的叫住了眼前的人，有一刹那的时间贪心的想和她只有一睁眼就能看到的距离，不明缘由，毫无逻辑，他想他应该是疯了。
    陈默回过头，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停了三四秒，他眼里噙着暗光，心中的感觉不能说也不知道怎么说，“没事，走吧。”
    陈默莫名其妙地耸耸肩，随着钟晟走去。
    下了车，与钟晟道别之后，拖着累翻了的身子，才走到在楼下就看到了让胃翻腾的人。
    这么晚站在方吾北家楼下，不上去也不离开，这人是有够闲。
    陈默脑里快速的思索是越过方晴上楼还是绕道回家，方晴就来了个先发制人，“这个点还来骚扰人。”
    这女人是敬让她三分，绝对会进一丈，陈默决定，绝力反击，毫不留情，“你也不是一样，跟幽灵似的在人家楼下游魂。”
    方晴眼里射出了火焰，“怎么样都比你强，害得方吾北在娱乐圈没有立足之地，还有脸来找他。”
    陈默想她两上辈子肯定是法海和白素贞结怨太深，这辈子是来寻仇的，不然怎么一见面一吵一个准。
    “不好意思，吴维给方吾北试镜的机会，搞不好很快就有戏拍了。”陈默挑衅一笑，比了个耶的手势在方晴面前晃了两下后，越过她走了上去，走了两步回过头看着气焰雄赳赳燃起的方晴问：“你是上去还是不上去呢？”
    方晴刮了眼陈默，“我上不上去用不着跟你汇报吧。”
    陈默挥挥手，算她多管闲事。
    方晴瞪着陈默的背影，怒气填胸。
    吴维那男人会答应让方吾北试镜，想必是陈默在床上很卖力，不然吴维怎么可能挺不怕得罪何总的风险。难怪吴维一直不给她打电话，原来是被陈默喂饱了，她绝对不可能会坐以待毙，陈默你就等着。
    陈默打开房门，看见方吾北拿着一本白色的不知道是不是书的东西，坐在沙发上盯着门口盯出了神。
    从冰箱里拿了两罐啤酒，丢给方吾北一瓶，调侃道：“门口有门神了，一直盯着看。”
    方吾北莞尔而笑，“还不是某个人一直不回来。”
    “怪我咯。”
    方吾北左手放在右手上面抱拳，“岂敢岂敢。”
    陈默面对方吾北而坐，把腿搁到方吾北腿上，一本正经地看着他，“刚刚在楼下看到你女朋友，要上不上的，干嘛？你们吵架啦？”
    “如果我说不是女朋友，也没有吵架，你会信吗？”方吾北内双有神的眼睛蕴含真诚的回应她的眼神。
    狠狠了白了眼方吾北，“打官腔糊弄糊弄痴迷你的粉丝还行，我这不受用，当我是傻的，深更半夜，不吵架她会在楼下游魂也不敢上来？”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方吾北从鼻子里出了一口气，算了。
    见方吾北想说不说，问道：“是怎样？”
    瞟了眼对面的人，真想说重点是方晴不是他的女朋友，但抿了抿嘴，说了句，“没什么。”
    “方吾北你真是……”
    方吾北满带疑惑，“是什么？”
    顿了有五秒的时间，陈默说了句，“没什么。”
    说完便哈哈大笑起来。
    方吾北也跟着笑起来，这才明白，陈默是学他的话，逗他玩了。
    大笑过后，往方吾北腿上瞄了瞄，拿过白色的本近看，原来是剧本。
    陈默那双水灵灵的眼睛，忽闪忽闪，倒也闪出一道光，“第一次看到剧本，原来长这样。”
    翻了几页，密密麻麻的都是字，和语文课本不相上下，方吾北用蓝色记号笔标记出他要演的内容，有些下面还有注解，这孩子可真认真。
    “定下来是你了吗？”
    “还没有，试这个角色的人有几个，有可能随时更换。”
    陈默又瞄了几眼剧本，“什么角色这么抢手？”
    “一个在举行结婚当天被妻子抛弃的人。”
    陈默真的很想吐槽编剧，你当结婚是玩了，婚礼当天抛弃人家，你愿意，你家人愿意吗？还有结婚当天才知道不合适，早干嘛去了啊？“神一样逻辑的编剧，让我能说什么？就这样一个小角色你不是分分钟就能搞定的事？”
    方吾北眼里有些忧愁的惶惶不安，“太大看我了，这角色戏份不重，但我经验不足，就怕演砸。”
    陈默收回脚，拍了拍方吾北的肩，“和我过一遍，让你温习温习。”
    方吾北挑了一下眉，“你？”
    “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啊，起来。”抓住方吾北的衣服，把他拧了起来。
    方吾北给她讲了下戏，大致是婚礼当天，戒指交换了，吻也接了，结果男主来闹局，牵着女主私奔了。
    好一场不知所云的戏。
    定眼看了看她角色的台词，清了清嗓，要进戏出戏，既要当牧师，又要眼角色，真累。
    不过画面还是很美，她把假的场景想成真实，和方吾北在教堂里，她穿着白纱，他看着她满心期待的迎接她。
    眼睛直直地看着方吾北，说一句，“我愿意。”
    扬起手指，期待方吾北把戒指戴在她手上。
    方吾北掏出空气暂且把它当作戒指，戴在陈默手上。
    戏虽为假，两人的投入却为真。
    这样的场景，活脱脱的像方吾北在现实中娶了陈默一样，陈默脑海里也幻想过无数次的场面。
    是太投入，还是方吾北太会带戏，在看到方吾北套戒指的那刻，陈默眼里甚至泛起了点点泪光。
    方吾北俯下身，差1毫米就要吻到这辈子的最爱，这样的场景何尝不是在他脑里反复出现过，但就这样吻下去反倒觉得轻薄了她，于是抑制住自己的情绪停了下来。
    方吾北靠近，再靠近的脸，陈默以为他会亲下去，她甚至做好了迎接他的吻的准备，但他却没有。
    失望，她承认她有些失望。
    方吾北缓了缓神，从戏里出来，“你演戏还蛮有天分嘛。”
    “像我这样天才级别的人做什么没天分。”
    方吾北嫣然一笑，默认她的自夸。
    陈默苦笑了下，自我解嘲，现实并非戏里，现实中他们只是朋友，他又怎么可能会亲下去。
    算了，多想无益。
    陈默拿起衣服奔去洗手间洗澡，在进门的时候回过头对方吾北说：“明天你有时间吗？我们去看电影吧。”
    “我有，你有吗？”以陈默早出晚归的，也不像是有时间的人。
    陈默没好气地瞪了眼这没脑袋的人，“方吾北你的智商真是越来越下降，我没时间会问你哦。”
    说完，走进洗手间在关门的那刻丢了句，“凭你的智商活到现在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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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七章 感同身受

    陈默和方吾北从电影院出来，她伸了伸懒腰，满足地笑了笑。
    方吾北疑惑地看了看旁边的人儿，“钟汉良就出来那么一会会，你也能高兴成这样？”
    陈默睨了眼这想象力欠缺的人，“这你就不懂了吧，只要看到心爱的人，哪怕只看一秒钟，都是幸福。”
    看着双手捂在心脏上方的陈默，有一瞬间他真切的感觉到了幸福。
    “饿了吧，吃饭去。”
    陈默摸了摸肚子，一下班就往这赶，饭也没来得及吃，“去真心记忆吧，想念那的米酒了。”
    到真心记忆已经到了十点半，老板正在打扫卫生，看样子也快打样了。
    老板见到很久没来的两人，满脸笑容地走过来，“你们这会来得可真晚。”
    方吾北稍了稍头说：“是来晚了，还有吃的吗？”
    “有，你们来了能没吃的吗？”老板顺应方吾北的话说下去。
    陈默嫣然一笑，不忘夸奖，“老板人真好。”
    点了些以往常点的东西，一上菜陈默发挥了她毫无吃相的特长，狼吞虎咽的。
    方吾北倒了杯米酒推到陈默面前，“丫头，好久没回家了吧，明天去看看陈妈怎么样？”
    陈默把方吾北点的乌冬面先捣鼓了几口再递给他。
    “你个没人性的，这是赶我走了。”
    方吾北习惯了陈默喜欢尝鲜的毛病，也没觉得异样，接着吃她吃过的面，“我把自己赶走，都不能把你赶走不是。”
    “别贫，明天我就回去，免得碍你的眼。”吃了几口烤鸡翅，觉得不对啊，于是乎一脸淫笑地看着对面的人，“该不会是明天你和方晴有什么运动，有外人在不方便吧？”
    方吾北觉得好在他的心脏还好，没什么毛病，否则还不给陈默弄得未老先衰啊，“你这丫头能不能想点好的啊？”
    “难不成是什么？”
    方吾北闭了下眼睛，表示很头疼，“明天我陪你回来看过陈妈后，再一起回家。”
    陈默捂着嘴笑了笑，方吾北无语的样子真是太可爱了，逗他玩是她无上的乐趣。
    老板端着芥末章鱼放在桌上后，拿出了手机还有纸和笔。
    老板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方吾北说：“我女儿非常喜欢你，她知道你来我这吃饭，非要找你要签名照，你看能不能……”
    陈默打断老板未说完的话，一手揽下这活，“没问题，你站近点，我给你们拍照。”
    拍完照，方吾北把签过名的纸递给他，老板接过笑得可乐了，估计回去可以在她女儿面前炫耀。
    “我女儿让我如果有机会见到你，一定要跟你说，不管以后你选择哪条路，你的歌迷都会支持你的选择，也请你不要忘了，他们是你永远的后盾。”
    方吾北看着老板，由心地说了声，“谢谢，我收到了。”
    陈默若有所思的目送老板走开的背影，再看了看方吾北，“娱乐圈这条路你会一直坚持下去吗？”
    方吾北耸耸肩，态度很诚恳，眼神也很坚定，“我觉得自己还是比较有天赋，没理由放弃。”
    “我支持你。”
    陈默扬起嘴角地笑，伸出右手，方吾北握住她的手，这种加油打气的方式，方吾北解读为他力量的来源，“哪怕我被全世界抛弃，有你这句话，也就够了。”
    “被你这么一说，我突然发现自己还蛮伟大。”陈默脸上浮起了自我感觉良好的笑容。
    “别说的这么直白，你……”
    方吾北的电话响打断了他的话。
    拿出手机一看，看到显示是方晴，凝住了眉头。
    方晴问他在哪？说有事要找他。
    方吾北听出方晴有些哽咽的声音，睨了眼陈默，告诉了她，他们所在的地方。
    陈默见方吾北挂电话后的表情，心里也猜到没什么好事，不过她也懒得问。
    方吾北看了看陈默问：“刚刚聊到哪了？”
    “方吾北如果像电影说的我成为孤寡老人，而你有了自己的家庭，我们是不是会越来越远？”从看完电影的那刻陈默的心一直忽上忽下，好怕有一天真的会变成那样。
    方吾北好笑地问：“你为什么会变成孤寡老人？”
    “我到现在身边连能努力的对象都不没有，而且我的爱情那块估计也站不进去一个能让我动心的人了。”陈默眼里有了些许惆怅。
    “人生的路还那么长，你就知道进不去啦？”
    陈默抿了抿嘴，“当然知道，因为已经有人在心里了。”为自己一时没憋住的话紧蹙了下眉，希望他没有听出什么。
    方吾北的心有“咚”的一下，敲击的声音，是为陈默心里住着别人而击碎的响声，但虽然内心波涛汹涌，外表也持有平静，“你这丫头前后矛盾，一下没有努力的对象，一下心里又住了个人。”
    “哪里矛盾？这很好解释啊，喜欢的那个人不是我努力的对象。”陈默为自己的行为有些好笑，明知道他只把自己当妹妹看，能听出什么，完全只是自己下意识在作祟罢了，偏偏心还能紧张地跳个不停。
    “你是因为某个人在中间，所以你不能努力？”方吾北思索，难道陈默猜想到杨晓怜可能喜欢钟晟，所以不敢努力？
    陈默一脸的不解，“什么某个人？什么不能努力？方吾北，你在打哑谜吗？”
    看到陈默的样子，方吾北松了口气，还好，陈默那后知后觉的脑袋，什么都没发现。
    “没什么，如果你真变成孤寡老人，就算我有家室也会来照顾你。”方吾北看了看陈默，让她放心。
    陈默想了下，还是不妥，“那我岂不是变成小三啦？”
    “陈默你真是，你那脑袋瓜真是有够牛掰，怎么就成小三了呢？”方吾北被她弄到无语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你看，你有家室的人还要来照顾我，那就得背着你老婆啊，我们两做着见不光的事，我就不成了第三者？”
    “你这逻辑真不是一般的神，那你说怎么办？”
    陈默捏了捏小脸，思索了半秒，挤出了四个字，“只能凉拌。”
    方吾北耸着肩笑出了声，陈默也跟着乐了。
    陈默觉得方吾北就像能摄人魂魄的沼泽地，让她神不守舍的深深陷下去。
    陈默的笑眼一瞥，瞥到了刚刚站到方吾北旁边的方晴，头发有些小小的凌乱，脸上挂着泪滴，这样的她还真是楚楚可怜。
    方吾北看着方晴，关切地问道：“怎么啦？”
    方晴突如其来一下钻进方吾北的怀里，方吾北的两只手处于了放空的状态。
    “我本来是想找吴维让他定下你的戏，谁知道他对我……”方晴未说完的话换成了哭声，在方吾北怀里抽抽噎噎，一秒都不能平静。
    方吾北的目光变得深沉，如同海洋深处的某块地方，“他对你做了不好的事？”
    方晴的身体明显的有一颤动，既然要说谎，也必须把自己说的纯洁些，不可能会道出被吴维玷污的事实。她直起身子，两眼泪光地盯住方吾北，“他是想非礼我，但还好我跑掉了，不然要被他那啥，我肯定不想活了。”
    这一刻，陈默感觉很熟悉，与她经历的如出一辙，只不过方晴选择诉苦，她选择沉默不语。
    也有那么一刻，方晴重勾起她那天的回忆，心里有种不知名的诚惶诚恐，她后怕如果那天没逃掉，现在她还有没有脸站在方吾北面前。
    所以，现在陈默能感同身受的同情方晴，第一次她用了很平和的口吻对方晴说：“别想了，没事就好。”
    方晴一惊，感叹陈默在方吾北面前演戏演的多深入，假装自己是多好的一个人，“你希望发生什么事？”
    好吧，陈默承认对方晴的同情只能维持几秒，可陈默心里就算不舒服，但怎么说她都是受伤的人，应该安抚，“当然不希望。”
    方吾北看看对面的人，他当然知道陈默的意思，于是帮忙解释道：“谁都不希望发生事情的，别多想了。”
    方晴听着方吾北帮陈默说话就来气，尖利的目光在陈默身上不让察觉的霍霍滚动，但就算气得七窍生烟，表面的镇定日若也得变现明显，不然怎么体现她的大度。
    “我不多想，只要能让你演上戏，我受再多的苦都是值得。”方晴再次抱住方吾北，眼里的皎洁一一浮现，她不信整不死陈默。
    陈默看到眼前的景象，稍微别过头去，眼神有意识的放空，为了避免心里的惘然若失表现出来。
    她告诉自己不在意，情侣之间拥抱本来就属正常，方晴为他付出那么多，拿什么和她争？
    这顿饭陈默没吃出什么味道，方晴的到来以及店里也要打样，于是吃到一半就催促方吾北走了。
    到了店门口，陈默看了看在方吾北怀里的方晴，心里估摸着不打扰他们，回家是最好的方式。
    陈默在脸上挤出了一抹笑容，“应你的忠告，我回家陪老太太，你安抚方晴吧。”
    方吾北皱着眉，“你现在回去，会不会太晚了？”
    “何时回家都不算晚。”向他们挥了挥手，拦了辆的士无奈地离开。
    赶走陈默，何等的痛快，方晴遮都遮不住笑意的得意一笑。
    只有方吾北看着陈默坐车离去的方向看痴了，直到方晴叫他叫了好几声才缓过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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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八章 胆子够肥

    随手一带关掉的士的车门，借着不明亮有些暗灰的灯光，陈默看了见一个这辈子都不想看到的人，顿时心为之一惊。那人还在小区门口来回晃悠，看着那人她有强烈的想掉头的念头。
    说来也巧，怎么刚好回来就遇到变态男？是刚刚好就是那么碰巧，还是他已经守了好多天，正碰上她回来？
    陈默也纳闷变态男是有无孔不入的绝世武功，能准确的知道她家的位置，她想了半秒，不用说方晴肯定是帮他的幕后推手。
    她眨巴眨巴眼睛，不知道是该进还是该退？
    韩威从陈默下车那刻便看见了她，他邪恶的眸子因为站在下车的位子一脸不安的人眯得更加的深沉。
    自从接到方晴的电话，他便来这里等，一等就是半个小时见不到人，不由以为方晴是耍他，但功夫不负有心人，等的人儿自己撞进了他的眼帘，韩威笑笑，看来方晴的消息不能质疑。
    他上前锁住了陈默任何能逃脱的路，好不容易逮到又怎么可能让她走。
    “总算见到你了，我的小默，可真不容易啊。”
    总算这个词让陈默推断应该是设想的后者，守了好多天，“见我干嘛？”
    陈默冷冽的目光，让韩威感觉就如寒冰里的水浇在他脊梁骨上，寒彻渗骨，但对着预料之中的冷，他早已穿上厚厚的非常保暖的羽绒服，寒冷对他来说只不过是小菜一碟。
    “想你了就来看你，难道你就不想我吗？”
    韩威依然的吊儿郎当，陈默看着就来气，这人的存在不是浪费空气就是浪费人民币，陈默真不懂这种人活着的意义。
    她暂且不讨论意义何在，她只有一个快点逃的想法。变态男一走近他身上深浓的酒味便扑鼻而来，她若还不走，真不知会发生什么不可估计的事。
    “你已经看过了，我可以走了吧。”
    陈默想绕过他，但是未果，被韩威高大的身躯拦住，“啧啧啧，就怎么讨厌我？我送的花，拉的横幅就没一样让你感动的？”
    陈默别过脸，“没有。”
    韩威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一脸惋惜的表情，“真可惜，你这女人的心是怎么一个亘古不化呢？”
    一把甩来变态男让她恶心的手。
    “你这人是不是童年被人虐待成性，长大后有童年阴影啊？可是你逮谁不好，专程来找我，我是欠了你吗？”陈默的身体有了些许的颤抖，是生气使然，拳头也握的深紧，指甲弄的手心都有些微微的疼痛。
    韩威的眼眸从嬉笑的微眯变成寒光刺人心脾的锥子，“你当然欠我，而且你这辈子都还不起。”
    陈默觉得眼前的人有那么点借酒发疯的意味，此时的他就跟侵犯她时如出一辙，疯言疯语，说话毫无逻辑性，至少她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但在混乱的大脑神经里，陈默腾出一点清醒的细胞想到，把神经系统出问题的除外，人做事都是事出有因，也许变态男受过什么刺激，而这个刺激在某些方面和陈默身上的什么东西吻合了，变态男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说出让人莫名其妙的话。
    “你是不是被什么人伤害过？”陈默的语气柔和性的试探，主要是她想弄清楚问题，再从根源上解决，不然变态男的骚扰只会无休无止。
    韩威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嘴角咧开仰头大笑，“你问的可真好笑，被你伤过的人，你竟然问他是不是被人伤过。”
    韩威的笑声大而饱含讽刺，重重的刺激到了陈默的中枢神经，让她有了惊愕失色的后怕，“你说你被我伤过？”
    韩威再往前跨了一步，离陈默只有几毫米的距离，陈默心有余悸的往后退一步，韩威再往前进一步，然后便形成了一进一退的景象。
    变态男环住陈默的腰，让她无法后退，同时眼里出现了锋利的目光，好像要击穿陈默的身体一般，声音也是埋怨中含有愤怒，“不承认不代表没有，在我心脏部位流血结壳反复形成的伤疤，需要我亮开来给你看吗？”
    陈默呆在原地，离变态男很近的位置，能清楚的听到他的呼吸声，不是她放下了戒备心，是联合上次变态男说的话，心里突然一惊。
    如果没有记错，上次变态男在巷子里说过。
    “我们第一次调情就在这里，你忘了吗？”
    “你就是用这张脸去蛊惑那个男人的吗？”
    陈默突然有些明白，他似乎把她当做成了另外一个女人，而且这个女人似乎抛弃了他，成为了他心里的一道不可抹去的疤痕。
    原来他也是个可怜的人。
    她拿掉在她腰间的手，鬼使神差的顺手扶住了站立不是很稳，但又逞强的韩威，“不需要了，再深的伤口也有愈合的那天，你要学着坚强的等待。”
    韩威的大脑虽然酒精在明着作祟，但这女人的反常行为还是让他为之惊讶，至少他看不懂这女人反常点在哪？“你要干嘛？”
    陈默很认真地偏过头对他说：“带你去醒酒。”
    也许明天陈默会后悔自己的行为，可今时今日，此时此刻她只想拿一点什么去温暖这个可怜的人。
    而韩威也任由她拉着，首次没了攻击性的欲望。
    带韩威去了上次侵犯她的地方，原地原点，而陈默此时的心情也是复杂到无言语来形容。
    强迫自己稳定情绪后，她潇洒的手一挥，看着韩威说：“去它的伤害，第一次调情的地方也不过如此，不是吗？伤害过你的女人有什么好留恋的，只不过过眼云烟而已，指不定她过得没你好。”
    韩威挑眉，陈默的话对他而言如水波荡漾了一下，毫无实质作用，“你知道？”
    “你秉着这样的想法，就没什么不可知道。如果你一直活在恨的世界里，那么幸福就不会光顾你，在你自我沦陷的时候，不是刚好给那个女人窃喜离开你是对的吗？而相反的，只有你过得好了，那女人才会后悔。”
    韩威冷笑，“后悔又怎样？”
    陈默反问：“你记住伤害忘了快乐又怎样？”
    韩威觉得自己醉的不轻，不然他应该是不屑才对，可心不知道怎的？因为陈默的话有了半刻的平静，那是在他生命里稀缺的一样东西，这样的平静他很想抓住。
    陈默学着上次韩威的动作，右手比了比四周，“这么美好的景色，不应该辜负是不是？何必用伤心来应景，开心笑着才能衬托出它的美妙。”
    韩威咬了咬下嘴唇，对这女人的举动与措辞有了排斥与接受，很矛盾，但也是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你所灌输的心灵鸡汤对一个伤到久的麻木的人来说，有用吗？”
    “为什么没用？你试着放下心里的那块让它结扎的地方，哪怕是一点点，都是进步。”
    韩威为之一笑，仿佛那个人的晃影与陈默在酒意下重重一叠，她还是当初那个单纯的她。
    “有没有人告诉你，你很天真？”
    “天真也好，不天真也罢，如果能治好你，就有了意义，不是吗？”
    陈默清澈的眼睛在眨的那一瞬间，给了人一片净土，韩威望着这片净土，呆滞了几分钟。
    陈默看着不说话的韩威，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这样的猜想让她停下的思维里有了胆怯，尽管带他来的时候便做好了准备，可心里还是会发杵，怕他会像上次一样发神经，也许这就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可事情并没有朝她害怕的方向走，还好，他很正常，也许酒精发挥的作用不是撒泼而是让他消失以往的心里不平衡。
    几分钟后，韩威突然一笑，“陈默，你好样的，胆子够肥。”
    陈默错然的像是钉在了那块地方，目送说完扭扭曲曲，走不出直线的韩威离开。
    看着韩威消失的背影，陈默松了口气，暗叹自己的做法是太过大胆了，如果告诉方吾北，还不得重斥她。
    陈默心里有了平和的同时又夹杂担忧，平和是因为终于找到了问题出现点，担忧是因为她知道被时间久存的疤痕，不可能会为她的几句话而消除，也许变态男除了今天外，以后还是会恢复一直延续的变态。
    她无法预知接下来的事，但至少她为自己做了些也许可以减少伤害的事。
    拖着虚脱而疲惫的身子回到家，已经凌晨3点，估摸着老妈也睡了，于是轻手轻脚的开门走进去，尽量不发出声音的走到老妈房间门口，忍不住推开门，望着老妈的睡颜笑了。
    像方吾北说的已经好久没见到老太太，平常天天见面时还不觉得，久未见面后才感觉出身边围绕的亲情是什么都代替不了，这个时候她不会纠结亲生与野生的问题，因为她知道亲情摆脱不掉，她很享受这个甜蜜的粘稠过程。
    想到这里陈默不禁自我嘲笑，怎么说的跟是她鄙视的葛根凉粉一样，粘稠得过分？
    而像葛根凉粉没骨头的方晴不知道会和方吾北发生什么？陈默轻轻带上老妈的房门，去洗手间洗澡。
    她一路拍着脸，叫自己停下胡思乱想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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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九章 三叠阳关

    陈妈习惯性早起跳广场舞，收拾完后看见陈默的房门开着，便探头一看，对着熟睡的陈默笑了笑。
    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是泼出去的水，这还没嫁出去，就成了成天不回家的水，要是嫁出去还不得从她视线里彻底消失啊。
    陈妈放弃跳广场舞，在厨房“噼里啪啦”的准备早饭，好让陈默起床就能吃到。
    可能是由于这段时间起得过早的关系，生物钟已经定时定点了，即使昨天折腾到后半夜才睡，6点不到陈默也便自然醒了。
    揉着朦胧的双眼，听到厨房有动静，问声而去，看见围着围兜的老妈，撒娇地喊了声，“亲爱的老妈。”
    “你还知道有我这个妈？”
    陈默一脸殷勤道：“忘了谁也都不能忘了您啊。”
    陈默的声音酥的可以，脸上也扬着天真到不行的笑，活脱脱就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陈妈看到这样的陈默笑意更加明显。
    “少来这套。”
    她才一段时间没回来，老妈就想她想成这样？陈默右边眉毛一挑，“您啊，还真不应该急着把我嫁出去，不然你肯定会得相思病。”
    “这话可就两说。”
    “怎么个两说法？”陈默整个人支撑在桌子上，倒要看看能从老妈嘴里论出个什么诡辩来。
    “你若是嫁出去，就有属于你的家庭，我很放心的把你放置在外，因为我知道在你生病或不开心身边都会有人陪你，而你一个人在外面，口渴了都没人拿水给你，你说我能放心吗？”
    老妈的话是对的，站在父母的立场当然希望子女能有依靠，可是没有爱情支撑的家庭，她无法想象能维持多久。
    “老妈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那个人不能带给我幸福，怎么办？离婚还是将就着过？”
    陈妈一脸惆怅地看着眼前把婚姻看得太理想化的陈默，“婚姻就是一场赌博，你赢了，OK，幸福属于你，输了，不好意思，血本无回。这是每个人都能懂的道理，可为什么人还是要走入婚姻？就因为它是人生必不可少的过程，你可以排斥，但无法拒绝。”
    陈默右手抻着脸，食指有韵律地点着脸庞，她在思考婚姻到底是人生必备下将就的产物还是爱情燃烧下顺理成章的东西？
    大脑揪成一团，想了良久，无解，于是感叹道：“拿自己的一生当筹码就为了放手一搏，人生吶，多可悲啊！”
    陈妈摇摇头，可悲的人生何止一两个，上街一抓便是一大把，“别拦着，洗漱去，完了吃饭。”
    “遵命。”陈默随手敬了个礼，奔去了洗手间。
    在上班的路上，陈默一直在想爱情和婚姻的等同关系，得出的答案是两者大相径庭，毫不相干。
    陈默坐在办公桌前伸了个懒腰，早五晚十一的生活随着钟晟和李旭然两组各自呈交方案后落下帷幕，什么叫慢工出细活，她算是领悟到了，硬磨了20天终于见天日，这种感觉堪比十月怀胎，终产一子。
    最终采纳哪组的方案，只能依总裁的眼光而定。
    陈默敲了敲钟晟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看见钟晟瘫坐在沙发上，全身无力，也知道他够累了。
    “钟总，少华后天去洛杉矶，今晚要不要开欢送会？”
    总部见习的人员早已定下来，只是因案子的事耽误下来，现在方案的事一落定，见习的事便就不再搁置。
    钟晟捏了捏鼻梁，点点头，“觉得可惜吗？本来应该是你去。”
    陈默摆出一副很可惜的样子，“若是觉得可惜，名额能还给我吗？”
    钟晟的笑徐徐绽放，同是开玩笑地说：“能啊，只要你愿意。”
    “钟总这话可就不公平了，你愿意，还得看人家少华愿不愿意啊。”
    “难道他敢逆旨不成？”
    陈默“噗呲”一笑，“你以为你是皇帝了。”
    玩笑过后，钟晟脸上收起了笑意，换上了习以为常的无任何表情的脸，“晚上我有事，会晚点到，你代我先去安排欢送会吧。”
    陈默猜想，钟晟所指的有事可能是颜如怡答应合作的事，也对，尽早谈下来，尽早安心。
    “颜如怡还没松口吗？她也未免太喜欢吊着人了。”为这事陈默不知道对钟晟愤愤不平了多少次，钟晟是脾气太好了，若换成她早就甩手不干，让那女人爱怎么着怎么着。
    “她软了些，看样子有些答应的意味。”钟晟的瞳仁里闪过一道微微的光，像是在绝境中看到一缕希望。
    “真的假的？”陈默思考着这事的真实性，让颜如怡点头答应，倒也是件稀奇的事。
    “看样子像，今晚再去谈下，探下虚实。”
    陈默眨巴眨巴眼睛，面上充满好奇，“我有个疑问，你们谈合作，你是拿嘴巴谈呢？还是拿嘴巴谈呢？”
    钟晟被陈默的话逗乐了，他领会到陈默话里的意思，嘴巴可以用来说话，也可以用来做其他的事，比如说亲吻。
    “你觉得呢？”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把话题抛给了陈默。
    “我觉得不管用什么方式你都应该注意休息，也别累着。”陈默握紧拳头放在胸前，做了个胜利的姿势，“还有，我们这组的方案一定胜，加油。”
    钟晟暖心的对着陈默会心一笑，“这么有信心？”
    “必须有信心啊。”
    晚上的欢送会是欢笑、眼泪满场飞，尤其到了后半场，少华拿着话筒说了很多感性的话，下台后拿着酒瓶猛灌了几瓶，他的不舍与留恋，在场的人都能深刻的感受到。
    陈默不习惯离别的场面，便一个人跑出会场，蹲在了大厅的角落，哭出了声。
    钟晟赶到会场，跟满是醉意的少华说了些话后，便开始找寻陈默的身影。
    一路找到大厅，看见蹲在墙角，哭的肩膀都为之颤抖的陈默，心里泛起了五味陈杂。
    “傻丫头，这有什么好哭的？”
    陈默抬起头，眨着她那双乌云遮蔽落了好几场雨的眼睛看着钟晟，“三年见不到一个人，这样的感觉是否一想到就心酸？”
    钟晟想了想，若当初陈默答应去洛杉矶，三年见不到她的人，何止是心酸可以形容，“离别的人生必经的事，看多了就会习惯的。”
    陈默耸了耸鼻子，擦去脸上的泪水，“这只能充分说明冷血动物都是这样。”
    钟晟无奈地笑笑，好一个冷血动物，连带他一起骂了。
    “我们进去吧。”
    陈默又复回到那个让她感伤的地方，会场内的人也是醉的醉，睡的睡，清醒的人已经少之又少。
    钟晟叫上酒店服务员，把醉的人都抗去楼上早已开好的房间。
    这也真是费体力的活，扶完最后一个人，陈默是筋疲力尽。
    一上路虎，陈默就摊坐在了车里。
    车窗开着，风吹得陈默好想睡觉，慢慢也就失去了意识。
    到了方吾北家的小区外，钟晟叫醒陈默，她下了车，慢悠悠的一步一艰难的从小区门口走到方吾北家楼下后，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打电话叫方吾北下楼接她。
    现在的她岂是一个累字了得。
    方吾北穿着拖鞋“哒哒哒”的下楼，看着坐在地上的陈默，又好笑又无奈。
    “干嘛了这么累？”
    陈默疲惫地看着方吾北，“我是抗着大男人上上下下，专门练臂力去了，能不累吗？我到今天才知道搬运工人的苦。”
    方吾北近看陈默，眼睛红肿，一看就是哭过，他摸了摸她的眼角，“丫头，哭了吧，而且哭得不轻。”
    “三叠阳关的场面谁受得了啊？”
    “你哭成这样谁受得了啊？”
    听到这话陈默脸上泛起微微地笑，“看到我哭你会心疼啊？”
    方吾北转过身，在她面前蹲下来，“上来吧，你这小样自己哭成这幅样子，谁会心疼？”看她把眼睛都哭红了，不知道流了多少泪，这丫头真是越来越不会疼自己。
    陈默没好气的一掌拍到方吾北后背，“怎么说话的？”
    方吾北双手举高，投降，“好，我心疼，可以了吧。”
    陈默双手搭上方吾北的肩，“你未免太敷衍了。”
    “我很认真的。”
    背起陈默一步步上楼，她的脸靠在方吾北左边肩膀上，这样熟悉的味道让她很安心。
    电梯上到5楼时，陈默突然扬起头，方吾北一怔，不知道背上的人儿搞什么鬼？
    “方吾北你的床单洗了没？”
    陈默大脑的运转，方吾北一般是跟不上，所以也很习惯了，“洗床单干嘛？”
    陈默蹙紧着眉，一脸恶心状，“你真的是很那啥，好吧，今天我睡沙发，你睡床，明天记得把床单洗了。”
    “我说这位丫头，床单是这个月换的，不至于让你如此嫌弃吧。”
    “你和方晴在床上翻云覆雨后不洗床单，这么恶心的事你叫我不嫌弃？”
    走到家门口，打开门，把陈默在沙发上，用手指了指她的头，“请安心的睡，那床单是干净如清水，只有你的味道。”
    “方吾北，你是真是正人君子还是喜欢野战，沙发战？”陈默笑得肩膀都开始耸动。
    方吾北一脸坏笑的凑近陈默，“你觉得呢？”
    推开方吾北凑过来的脸，一本正经的分析，“依我之见，不是野战，就是沙发战。”
    方吾北摇摇头，无语地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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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章 庆祝

    吴维依旧叫方吾北去试镜，即使不可能给正式的演出名额，但还是可以在试镜时处处刁难。导演就有这好处，看谁不顺眼，便往死里整，被受者还必须毕恭毕敬的受着，若有反抗和怨言，立马叫你滚蛋。
    出演的事，方吾北完全属于被动方，毫无选择的权利，他只能每一场试镜都是卯足全力的演好，几乎没去管是否徒劳无功。
    陈默一开始为吴维不计较她犯的事，给方吾北机会，充满感激，可现在看来吴维似乎没多大的意愿让方吾北上戏，可是这事她也只能干着急，没法给予帮助。
    而当事人吴维就是看好戏的心理，吊着方吾北不说让他出不出演的好处不是一般的乐观，一来满足了报复陈默耍他的仇，二来有个女人为了这事打转，把他在高中就看不惯方晴的傲气狠狠踩在脚下，让他特别舒坦。
    至于方晴，当然是打心眼里讨厌吴维这个太会玩花样的男人，占了她便宜，又不做实事，可又有什么办法，是她求着人家做事，若人家不做就此放弃，岂不是之前的牺牲都白费了，所以她只能没有退路的继续讨好吴维，满足这男人的需要。只是吴维有个毛病，做那事从不戴套，方晴只能每每时候吃药，这段时间吃的避孕药几乎是她活这么大吃的总和，若最后她失败了，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她又怎么能甘心。
    但尽管如此，她还是有个疑惑，吴维会不会周旋在她和陈默之间？如果陈默尽可能的满足吴维，对于吴维一直都喜欢的陈默，不就占了上风？
    所以方晴积极的采取实际性的行动，卖弄风骚的摆弄床上功夫，她就不信会处处输给陈默。
    陈默除了在心里为方吾北和案子的事担心外，工作依然是在枯燥中进行着。
    方案的事提交后，现在的工作就很轻松，也便闲了下来。
    她坐在电脑前，用左手抻着脸，看了看办公桌上一角空闹闹的，脑里开始转动，韩威从小巷子的事情之后，她的生活出现了暂时的平静，无论是花还是出其不意的东西都没再继续。
    她换了一只手抻着脸，又想韩威那难缠的主，也不像是会被一两句话就收手的人，现在没有无动作进行，不知道是被她感化还是暴风前的宁静？
    她的眉头揪在了一起，又是个得不到答案的问题。
    钟晟从办公室里走出来，脸上扬起的笑容一扫以前工作时没有表情的脸。
    “各位，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要宣布，你们要先听哪个？”
    Life不解地看着钟晟笑着的脸，回了句，“先听好消息。”
    钟晟嘴角再次往两边扬起，“好消息是总裁采纳了我们这组的方案。”
    可能是大脑接收突如其来的消息时比平常的事情需要多些反应时间，所以听到这消息的几个人洋洋洒洒的愣在原地，表情都僵硬掉了，直到几秒钟后，集体欢呼，高兴的手舞足蹈的，直问钟晟消息是真是假。
    而乐得快跳起来的陈默在几秒后垮下了脸，蹦出一句话，“那坏消息是不是颜如怡不答应合作？”
    陈默这话一出，在场人又恢复到了僵硬。
    钟晟的脸色一沉，眼里冷冷地闪着一道寒光。
    陈默看到钟晟的表情，大概猜到她猜想的是对的，心里为钟晟的不平随即一股脑溜了出来，“拖住你这么久，就为了回你一句，她不答应合作？那女人是脑残外加有虐待倾向啊，便宜被她占尽不说，用这么卑鄙下流的手段调戏人，这就不是人会做的事，畜生都比她强。”
    她骂完还是不能解心头的恨，一股怨气憋在心里，滋味着实难受。
    钟晟没想到陈默会如此之愤慨，“你看颜如怡好像很不顺眼？”
    陈默拍了下桌子，“那女人从头到脚没一个地方能让人看顺眼的。”
    Life帮腔，“是啊，那女人天生就一色胚，是缺男人缺到会死的状态。”
    Min看这两人说的有模有样，相信坏消息是这事可能性大，可心里不甘心，努力了这么久因一人的回绝可能会导致努力白费，于是很不安的复问：“钟总，坏消息真是颜如怡不答应合作？”
    钟晟想笑又不能放肆笑，都快憋出内伤，“坏消息是颜如怡答应合作了。”
    陈默斜眼瞟着钟晟，真想一拳头挥过去，“这是坏消息？”
    钟晟耸耸肩，笑了笑。
    在场的人才知道都被耍了,Min嘟起了嘴，“钟总，你这是耍我们了。”
    陈默看了看办公室三个男士，“被钟总耍了我们要坐以待毙，不采取行动吗？怎么样也要让他瞧瞧耍我们的下场吧。”
    三个男士相视一眼，笑呵呵地走近钟晟，几个人合力把他举起来，不停的抛出去又接住。
    其他女生看着笑得合不拢嘴。
    方案的事搞定，合作的事也搞定，钟晟坐上副总裁的位子是指日可待，陈默瞅着在半空中没落地的钟晟，为他会心的笑开了。
    杨晓怜之前一直关心颜如怡答应合作的事，虽然不知道那丫头的出处，但陈默还是决定打电话告诉她已经谈成了。
    杨晓怜听到这事差点没高兴的喊出来，她清了清嗓子平复自己的心情，“丫的，必须得庆祝，晚上叫上方吾北，让钟晟请客。”
    陈默一听电话那头高兴的劲，比她还乐，“这事你自己跟钟总说。”
    “就这么定了，不管你用绑的，捆的，都得把钟晟给我押过来。”
    陈默一想，得，杨晓怜发话只能把苦差看成美差。
    下了班，杨晓怜的欧陆便停在了公司门口，接了他们再去接方吾北，潇潇洒洒的把他们带去了私人会所。
    办公室的庆祝宴因为杨晓怜发话改期了，陈默纳闷，这本是公司的事，活生生的被杨晓怜整成他们私人的事。
    四人到大堂，旁边一个男生的手机铃声大声的响起神曲《小苹果》，杨晓怜就非常应气氛的嗨了起来，手舞足蹈的，方吾北一看对陈默说了句，“这丫头今天很反常。”
    陈默点点头，表示非常的同意。
    走进包间，这里不像其他的地方四面都是墙，或者最多也就一窗户，而这里对面是整面落地玻璃窗户，只要扫一眼，对面的景色没有遮蔽的一览无遗，这样的设置挺特别。
    杨晓怜看了眼菜单，抬起头挑着眉问钟晟：“冰山，准备好钱了没？”
    钟晟淡淡一笑，拿出钱包摆出一张建设银行的卡，“随便喝，算我的。”
    杨晓怜有些呆愣，一般这种问题钟晟最会一笑了之，今儿个居然回答她，看来冰山是真心的高兴，她受的屈辱也便值了。
    庆祝离不开酒，杨晓怜依然发挥她豪爽的特质，点了五瓶茅台，把四个酒杯一一倒满。
    方吾北调侃道：“杨大大，你不会又像上次一样喝醉了就不省人事了吧。”
    陈默暧昧地瞄了瞄杨晓怜，补上一刀，“哪能啊，最多是还衣服事件重演而已。”
    杨晓怜想起钟晟为她换衣服的事，看了看钟晟，没喝酒脸都有些微红。
    “通通给我闭嘴，谁敢再说，先灌一瓶。”杨晓怜收起不好意思，狠狠地扫视了一眼这两个找死的人，再怎么样气势不能被压倒。
    两人很识相的闭嘴，又有个不识相的出来搅局。
    “这次不会有还衣服的事，她若醉了，直接丢到会所里就行。”
    杨晓怜不悦地盯着钟晟，“冰山，你是要怎样？就知道我会醉哦。”
    陈默率先开口：“我赌会醉。”
    方吾北顶着笑意说：“我也押会醉。”
    钟晟嘴角牵出些弧度，“不醉也在醉的边缘。”
    杨晓怜急了，双手插腰，眼里蹦出了火星子，“喂，你们合着伙欺负我，几个意思啊？”
    这话一出，三个人又是约好似的轮番上阵。
    “没有意思。”
    “绝无意思。”
    “毫无意思。”
    说完三个人相视，忍不住都笑开了。
    杨晓怜搭了搭嘴，“只听过唱双簧的，没听过唱三人转的，你们三个再不给我好好说话，信不信我一个酒瓶抡过去。”
    席间，方吾北非常照顾陈默的帮她夹菜，把剥好的虾放进她的碗里。
    杨晓怜笑着地看了看这两人，想调侃调侃，但又看了下钟晟，便放弃了。
    既然不能调侃这两人，杨晓怜便把对象换成了钟晟，“颜如怡答应合作是不是因为美色得逞啊？”
    “钟总是坐怀不乱的人，怎么可能会。”陈默帮钟晟说话，即使是她也问过同样的问题。
    “你这么确定？”
    陈默坚定的回答杨晓怜，“当然。”答完，她默同样疑惑地问：“颜如怡之前的态度不明，怎么就答应合作？”
    钟晟蹙了蹙眉，“也许觉得双赢吧。”说完，他自己都觉得没说服力。
    陈默翻了个白眼，“之前不觉得双赢，突然就觉得是双赢啦？”
    杨晓怜站起来，“只要不是美色得逞，其他都无所谓了，答应就行。我们是不是该举杯庆祝一下呢？”
    陈默暂时关闭脑里的思考站起来，钟晟和方吾北也均站起来，碰杯饮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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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一章 爱情的样子

    等方吾北上完洗手间回来，包房里只剩下杨晓怜背对他，靠在落地窗前，凝视窗外的夜景。
    “他们呢？”
    杨晓怜没有回头，淡淡回了句，“和你一样膀胱容量不大，去洗手间了。”
    “你这丫头。”方吾北拿起一杯酒走到杨晓怜旁边，看了眼外面很是亮眼的夜景后，目光转向杨晓怜，“陈默对很多事都是后知后觉，你尽量担着点。”
    杨晓怜忽闪忽闪着浓密的睫毛，微微蹙眉，“比如呢？”
    方吾北张了张嘴，又闭上，正在考虑该怎么说？
    “你应该明白的。”
    “方吾北，你当我的有猜心术啊，能准确的猜中你心里的想法。”方吾北这种考验她耐性的行为，是在挑战她的忍耐力。
    “比如说为了某个刚刚在场的人，应该不需要我再说明白吧？”
    杨晓怜刚刚准备迸发出的火焰，瞬间浇灭。她的心突然漏掉两三秒跳动的节拍，迟疑了一分钟，脑里一片空白，她甚至不敢去猜方吾北的话下之意是不是看出她喜欢钟晟？
    这样的她连自己都好想嘲笑自己。
    杨晓怜没有出声，但避开方吾北的眼神已经把内心的声音表露无遗，方吾北心中不确定的答案就此变成了确定，“丫头，我知道有很多事是不受自己控制的，但是我希望不要因为某些事而让你对陈默有想法。”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杨晓怜假装听不懂，她又怎么可能会承认她喜欢着方吾北口中的那个人。
    “我知道你懂。”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杨晓怜自认为对钟晟的这份爱隐藏得很好。
    “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要看出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感情不难。喜欢一个人没有错，但不要加罪于完全不知情的人身上。”
    杨晓怜不解地看着计无所出的方吾北，“你在陈默不知道的情况下为她做这么多，有意义吗？”
    “无所谓有没有意义，只要她能过得好，一切都好。”
    方吾北和她一样，都是爱情里的傻子。
    “虽然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陈默是我的闺蜜，现在是，以后必将会是，不会受任何事的影响，你的担心纯属多余。”
    “那就好。”
    杨晓怜低下头，微笑里带有一丝苦涩，“方吾北，我觉得人真的好懦弱，只能默默地守护一个人，却没勇气让他知道。”
    方吾北暗自叹了口气，“可能是因为太珍惜，怕破坏它的美好吧。”
    “你不想破坏陈默的美好？”
    这次换方吾北沉默。
    杨晓怜拍了拍方吾北的肩膀，“我有些理解你对陈默不言不语的做法。”
    方吾北面带微笑，“看来爱情让你成长了很多。”
    “确定是成长，而不是懦弱？”
    “我很确定是成长。”
    杨晓怜拿着手上杯子往方吾北的杯子上一碰，“来，为我们能长成苍天大树干杯。”
    两人碰完杯，各自抿了一口酒后，同时望向窗外。
    陈默回来时，刚好看到两人看向窗外的样子，她的大脑自动为这画面取了个名字，叫孤独后的作伴。
    她摇头一笑，这么怂的名字亏她想的出来。
    钟晟回屋，没有出声去打扰这份安静，他依着门口站在陈默背后，凝注了这个望着前方一动不动的人儿。
    这便形成了一个景象，钟晟守着陈默，陈默望着方吾北，刚好和现实中的他们吻合。
    杨晓怜转身，一眼看到视线凝视到陈默身上的钟晟，心中的酸涩翻腾不已，但也很快叫自己平息。
    也许这就是他们爱情的样子，他爱着她，她却爱着另一个他，没有刚刚好的爱情那么幸运。
    回去的路上，陈默靠在方吾北的肩膀上，安静地看向方吾北那边的车窗外。
    “你刚刚站在会所里在想什么？”
    方吾北把头向陈默侧了一点，用余光看了一眼，“在和杨晓怜谈论爱情。”
    “结论呢？”
    “结论是，它是一件无解的事。”
    陈默闭上眼睛，闻着让她再熟悉不过的味道，想起了老妈的婚姻观，忍不住问：“爱情和婚姻有关吗？”
    方吾北点点头，“有关。”
    “我妈说婚姻就是一场赌博，赢了幸福光临，输了血本无归。顺着我妈的话在想，爱情是轰轰烈烈把自己燃烧尽后的重生，自主选择，动心动情，而婚姻是一场输赢不知的赌博，完全不可控，两者能一样吗？”
    “赌博也是随个人意识选择赌与不赌。陈默，你始终要记住一点，婚姻不能将就，不能觉得某个人还可以，就把自己送给他，你必须很确定他是你想要嫁的人才行。”
    陈默深深吸了一口这熟悉的味道，她很确定的人却不是确定她的人。
    “方吾北，我一直很好奇，你想要什么样的人陪你走完这一生？”
    “干嘛，你要给我介绍啊？”
    陈默撇了撇嘴，“你还用我介绍？身边不是有了方晴。”只是方晴不适合陪他走下去。
    方吾北的眸里把心里想要告白的想法道出，“我的要求很简单，看得顺眼，心地不坏，我和她在一起会感觉到舒服，重点是我们能有很多话聊。”
    陈默立正身子，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方吾北，像是很用力也看不透眼前这个人似的，“所以说，方晴让你觉得舒服，有很多话聊？方吾北，我只能说你看女人的眼光很有问题。”
    方吾北笑笑，他明明是在说她，而她却不懂。
    陈默看向方吾北，“你喜欢方晴吗？”
    方吾北不知道怎么把心里的感觉说给陈默听？对方晴是什么样的感情他很清楚，可说了又能怎么样？无解的情况下，只能不咸不淡的回了句，“还行吧。”
    陈默掌心朝上，双手摊在胸前，“还行的意思是喜欢？一点都不喜欢？”
    方吾北看了看陈默的左手及右手，顿了会，“我也说不清楚。”
    “你叫我不要将就，自己却在这里将就。方吾北，你这种可耻的行为让我能说什么？”
    方吾北的眼睛像浑浊不清的水，模糊的看不到底部。他反问：“你觉得方晴适合我吗？”
    什么烂问题？明摆着还用问？
    陈默狠狠地摇摇头，“不是不适合，是非常不适合。”
    “看样子你很不喜欢她啊。”
    陈默立马澄清，“这和喜不喜欢没关系，问题在于和她交往的你，我只看到了迷茫，看不到幸福。”
    方吾北若有似无地扬起同意的航帆，“也许你的感觉是对的。”
    陈默戳了戳方吾北心脏的位置，“那你就好好想想，自己的心到底要什么？”
    方吾北很想说他要的是她，可这么简单的几个字却说不出口。他转过头，眼睛无聚焦点的望着窗外，平息内心因狂想带来的不安定。
    睡觉前，方吾北走去房间对陈默说：“我明天去吴导那里，可能后天晚上回来。我不在家，没人赶走从未见过面的鬼，所以明天你就先回家吧。”
    陈默放下手上的书，瞪了一眼方吾北，不过她怕鬼是不争的事实，自从看了《咒怨》以后，就越发的怕那东西，只要她一个人在家，开着灯都不敢睡觉，“得得得，明天我回去，你回来后给我打电话，我再过来。”
    方吾北比了个“OK”的手势，“真不知道鬼有什么好怕的？”
    陈默飞了个枕头过去，“方吾北，你直直地盯着《咒怨》里的那个小男孩试试。”
    一个多月了，方晴的大姨妈都没来光临，不安的买了验孕棒一测，有两条杠的显示，瞬间差点没倒下去。
    一个很残酷的事实告诉她，怀孕了，而且是吴维那色胚的。
    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孩子她倍感焦虑，吴维在方吾北上戏的问题还未给确切的答案，如果现在做掉孩子，又怎么去抓住吴维？还有做掉孩子的手术那么伤身子，她凭什么要独自承担？
    方晴在房间里来回走动，脑子在思索怎么处理这个问题？
    在焦虑不安中她想到了韩威，毕竟他是妇产科医生，应该能想出个办法来。
    拿起电话，想了想，还是算了，直接去了医院。
    方晴坐在医生办公室盯着韩威，等待着他的看法。
    韩威摸了摸嘴唇，“你不是要绑住方吾北吗？这不是个有很好的机会，利用孩子套住他啊。”
    方晴没好气地瞪了韩威一眼，“长点脑袋行不行？若是方吾北的，我死活也得生下来。”
    韩威痞笑了下，“就这么确定不是方吾北的？”
    “非常确定。”
    韩威故意兜圈子，“这可说不好哦，搞不好就是他中了。”
    方晴鼓了鼓嘴，憋得腮帮子都红了，“方吾北就没碰过我。”
    韩威不禁感叹，“圣人啊，不食人间烟火，还是那方面根本不行？”
    方晴一脸的不耐烦，“不要和我讨论这种事情，你到底想到办法没？”
    韩威推了推眼镜，脸上的笑意依旧没有减轻，“你先去做个检查，确定是否真的怀孕，我们再做接下来的规划。”
    方晴顺应地点头。
    在检查结果出来后，她拿着均显示已怀孕的单子，没有了惊慌和迟疑，因为脑里想出了对策。
    她没再回医生办公室，而是去了药店买了一瓶安眠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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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二章 不该做的事

    方晴看着安眠药歪嘴邪笑了下，倒出几片来溶进了酒里。
    她打电话给方吾北得知他在吴维那里，便嗲声嗲气，半哄半撒娇的说服吴维放方吾北先行回家。
    吴维想这女人为他服务了这么久，这点面子还是得给的，于是把两天的折磨在一天里加倍使用过后，便叫方吾北回去了。
    吴维看到方吾北对他召之即来挥之则去也不敢有怨言的脸，暗爽到不行，别怪他无情，要怪只能怪方吾北有陈默这样一个好妹妹。
    方吾北回到A城已经是晚上11点半，拿出手机准备告知陈默他提早回来，但看了看时间还是算了，这么晚陈默也应该睡下，还是明天再打给她吧。
    出电梯后，走廊上的感应灯光亮了，在家门口看见方晴目光呆滞的抱着双膝坐在地上，此时的她感觉像被孤立在孤岛上，四处无人般无助似的。
    方吾北走过去，扶着方晴站起来。
    方晴预先酝酿情绪，预备好的眼泪在见到方吾北时潸然泪下，她双手环住方吾北的脖子，靠在他的颈间抽泣。
    怀里的人眼泪涌出的凶猛，让方吾北感觉脖子上一片潮湿。
    “不要哭了，怎么了吗？”方吾北轻轻拍了怕方晴的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方晴抽泣着说：“我和我妈吵架了，今晚可不可借住在你家里？”
    她不由暗自佩服自己，这么会哭，不当演员绝对浪费。
    方吾北没有立即回答，愣了四五秒，主要是他想到陈默说洗床单的事，那妞不太喜欢床上有别人的味道，可总不能叫方晴睡沙发吧，所以一时还不知道真该如何回答？
    见方吾北不吭声，方晴只能继续耗着，她站正身子，眼泪泪光楚楚地看着方吾北，“是不是等下陈默会来，不方便让我住下？”
    方吾北想了想，一个女生和父母吵架不想回去，来依靠他，总不能把她赶走，所以也只能说：“不是，她不会来，晚上你就住这里吧。”
    “还是你最好了。”她冲着方吾北笑了笑，那笑容里倒是透着些许天真无邪的意味。
    在方吾北背着对她开门时，她眼里闪出不易察觉的亮光，很好，老天都在帮她，陈默搅屎棍不来，一切都好施展。
    随着方吾北到沙发上坐下，方晴拉了拉方吾北的手撒娇道：“人家心情不好，陪我喝酒好不好？”
    方吾北没有异议地点点头，“冰箱里有啤酒，酒柜上就红酒，你喝哪个？”
    “不用了，我有准备。”方晴从包里拿出两瓶酒，两瓶之中有一瓶专门做上记号，由于记号很不明显，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所以她仔细端详过后，把有标记的那瓶递给方吾北。
    方吾北接过酒，“到我家来还自备酒？”
    “恩，也不知道你会不会回来，还怕这酒没人陪我喝了。”方晴的面色没表露任何说谎的痕迹，就跟说的全是实话，没有半点谎言似的。
    “不怕心情不好，很容易喝醉？”
    方晴脸上扬起勾人魂的媚笑，“不怕，我只怕酒不醉人人自醉。”她咬了下下嘴唇，看了方吾北一眼，饮下一口，这般的动作看似不经意，实质却尽是挑逗。
    方吾北无意识的去理清方晴的动作是否有挑逗之意，而是回应性的喝了口酒，液体滑入喉咙后，微蹙起眉，拿着手中的酒瓶瞧了瞧。
    因为方吾北的蹙眉，方晴的心跳快了几个节拍，局促不安扣了扣手指，“怎么了吗？”
    “没什么，你洗洗睡吧，我把我的睡衣拿给你，你将就一晚。”方吾北放下酒，走向房间。
    方晴连走几步，从背后抱住方吾北。
    “就不能陪人家聊聊天吗？至少也等酒喝完了再睡觉啊。”
    方吾北拉开缠在腰间的手，转过身，看到方晴一副受伤的小猫咪的样子，也就没忍心拒绝。
    方晴找着各种话题和方吾北聊天，让他慢慢放下芥蒂的喝完一瓶酒，在一瓶酒见底后，过了一段时间，安眠药发挥了作用，方吾北慢慢意识模糊的睡去。
    她花了一番功夫把方吾北拖到床上，褪去了他的衣服，而她自己也褪的只剩一条底裤，睡在了方吾北身边。
    她会心地笑了笑，事情都在她的预期之中。
    翌日，方晴醒来过好几次，睁开右眼，余光瞄了瞄右侧睡得人事不省的方吾北，很是纳闷，安眠药放的剂量是在安全范围内，没超标啊，怎么睡到现在都没醒？
    方晴暗自叹了口气，方吾北没醒也没办法，她只能再次装睡。
    临近中午，方吾北醒来，揉了揉有些昏昏沉沉的头，头往右侧一看，太阳照射的光都有了热度，应该是到中午了，这怎么一睡，睡到这个了时候？
    他扭了扭捏脖子，眼睛在不经意间看到身边躺着正在睡梦里的方晴，立马惊愕失色。
    此时的他脑袋一片问号，努力回忆着昨晚的事，可怎么想脑子都是空白，他试着回想昨晚最后的记忆，他记得喝完一瓶酒后闲聊了几句，再往后便毫无记忆点了。
    怎么回事？以他的酒量不可能一瓶就倒，记忆不可能断片才对。
    再看了看旁边的人，她盖着被子，暂且不能辨别是否有穿衣服，而掀开被子的一小部分，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物，只剩下一条底裤。
    难道他们昨晚做了不该做的事？
    方晴感觉旁边有动静了，便伸了伸懒腰，假装刚刚睡醒。
    她揉了揉眼睛，眼神迷离的看着脸上写满惴惴不安的方吾北，“你醒了，昨天睡得好吗？”
    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方吾北指了指方晴，再指了指自己，问道：“昨天我们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方晴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脸颊蓦地红了起来．“不要问的这么直接嘛，叫人家怎么回答？不过也无所谓啦，昨晚我们都喝了酒，大家也是成年人了，做了也没什么。”
    方吾北眼里掠过一抹深沉的黑云。
    所以，方晴的意思是，他们昨晚真的发生了事？但他为什么会一点感觉都没有？
    方吾北逐字逐句，很是不安地问：“你确定真的发生了什么事？”
    方晴收起不好意思，暮然抬起头瞅着方吾北，“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不愿意负责任，我没问题，大家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但你问我确不确定，不觉得这问题对我很残忍吗？”
    她说完，脸色有些暗沉，她应该扮演小女人被伤害楚楚可怜才对，不应该如此的气焰高升，可是她心急火燎。
    “我没有那意思，我只是一点感觉都没有。”方吾北说出心里的想法。
    方晴心里的急躁有升无减，不想让方吾北有任何怀疑，她横眉冷对地说：“事情已经发生了，如果你要当做它没发生，我没意见，可是你要把已经发生的事让它从未发生过，对不起，那不可能。”
    方吾北安神不定地捎了捎头，“别生气，我只是不确定我们……”
    “我没有生气。”方晴打断方吾北的话后，伸手抱住了他，她必须抹去方吾北所有的怀疑。
    方晴身上的被子散下，方吾北这才看见她身上无衣物遮挡，连忙把被子捂在她身上。
    方晴嘴角一笑，“昨晚都看光了，今天你还害羞哦。”
    方吾北轻轻推开她，别过头去，“把衣服穿上吧。”
    “不要，方吾北你知不知道，我的世界里满满都是你。”方晴又抱住了方吾北，她真不相信这世界还会出现下一个柳下惠。
    陈默敲了敲钟晟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手上端着照惯例为钟晟泡的咖啡。
    钟晟望了下门口，微微一笑，“谢谢。”
    “干嘛这么客气。”陈默同时以笑容回应。
    “之前我说过方案结束后给你放假，有没有想好什么时候休息？”
    陈默投向赞许的眼神，这种领导何其的好，放假的事比员工还上心了，“暂时还没有想好，等我想好告诉你。”
    “艾莱库的外品展示会在颜如怡把稿子赶出来后进行，预计会在下个月，所以休息时间必须在展示会前。”
    陈默做了个OK的手势，“绝对不和展示会有冲突。”
    她把咖啡放到钟晟办公桌后，看了钟晟一眼，问道：“这段时候你怎么累，都不打算休息吗？”
    钟晟苦笑了下，双眉挑了挑，“你看我这样子能休息吗？”
    陈默为钟晟叹了口气，“领导就是不容易啊。”不过转念一想又说：“这也说明公司的非常需要你，片刻也离不开啊。”
    钟晟笑着摇摇头，这丫头还拍上他的马屁，“别高抬我，会摔得很惨的。”玩笑过后，他说：“这周打折品的计划案整理好，下午交给我吧。”
    陈默点点头后，又敲了敲脑袋，因为她突然想起计划案需要的数据是在方吾北家整理的，全拷在了U盘里，而U盘又好死不死的落在方吾北家。
    而计划案钟晟下午就得要，陈默没撤，只能趁午休的时候，打的回方吾北家去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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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三章 下半身思考

    陈默开门走进房间拿U盘，却看见了十分粉红的一幕，两人在床上抱着，姿势好不暧昧，尤其是方晴那古铜色的皮肤大面积映进陈默的眼里时，她瞬间愣在了原地，脚下像被强力胶黏住一样，挪不开步子。
    两人身上的被子落在腰间，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见两人上半身都毫无衣物遮挡，想必昨晚也是运动的激烈。
    陈默真不知道今天是不是忘记为佛烧香，能遇见这一幕也是够了。
    方吾北瞅着门口出现的人，脸色暮然变得有些微白，暗沉的眼眸里蕴含着强烈的惊慌与不知所措。
    被活生生的现场撞见，想解释都只是徒劳无功，没有人会相信一个男人和女人这个样子在床上会是纯聊天，而且最糟糕的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发生的事。
    方晴在心里暗自窃喜，外表却表现的安定自若。论演技她向来都是上等水平，尤其表现在装这件事上。
    她娇滴滴地低下头，语气里责备这不速之客的意思倒和面上的害羞形成了反差，“陈默你也真是的，怎么一声不响的来了？”
    陈默冷笑了声，在这场春色外露的空间里，她的确是不受欢迎的人。
    不过她倒也清楚了方吾北叫她回家的原因，都是为了这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果然男人都一样，都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为了下半身的福利什么事都做的出来，方吾北毫不例外，为了这事还真是迂回的够有品。
    “陈默。”方吾北叫了声，他想开口，可是短路的脑子还在极力思考着该怎么说。
    陈默没有回应，她睨住方吾北自我解嘲，他明明就知道她最不能忍受的是欺骗，却为了狂欢这样骗她，是否认为告诉她实情会难为情？还是根本就不想让她住在这里，耽误他的事？方吾北真是好样的，这是在向她充分的证明她在他心里毫无地位。
    她清楚，从认识方吾北的那刻她就很清楚。
    是她没清楚自己的定位，死皮赖脸的赖在他家里。
    方晴嫌陈默杵在那里碍眼，问了句，“你来干嘛的？该不会是就为了站在这里吧？”
    “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了，我拿完东西马上就走。”陈默没有理会方晴，她怕她拼命抑制住的怒气会瞬间爆发。
    陈默走近床边的床头柜，蹲下身打开抽屉，抽屉里的东西并不多，可她找U盘的手抖得厉害，以至于翻了好几分钟才翻到。
    她起身，握紧手中的U盘，她怕她会拿不稳。
    方吾北抓住她的手，隆起双眼，原本不明显的眼带因为隆起的厉害深露了出来。
    “陈默，你误会了，昨天我是真的在吴导那里，他提前让我……”
    “方吾北。”一声提高了的声音打断了她不想听的毫无说服力的解释。
    方吾北何必解释，解释就是掩饰，掩饰便是说谎开始。
    误会？她想她确实的误会了，误会了她以为就算方吾北不喜欢她，至少在他心里会留有一丁点她的位置，可以不关于爱情，但她的感受他至少要有了解吧，这样不顾及她，算什么朋友？
    “陈默，这真的只是一个误会。”方吾北看着陈默的眼里写着愿你懂的，他是多么希望陈默能懂得他没有丝毫骗她的意思。
    陈默直接无视他的眼神，脸上冷若冰霜，令人寒冷，“我不知道我误会什么了？请你放手。”
    陈默向前走了两步，方吾北急忙抓紧陈默的手，可由于身体带动过大，被子再次往下落，露出了只剩底裤的下半身。
    陈默瞟了眼，火气不知名的“噌噌噌”的往上涨，“方吾北，如果不想我来你大可跟我说，用不着骗我，我还没有不要脸到一定要赖着这里。”
    “陈默，你不相信我说的话吗？”
    陈默苦笑了下，“相信你说的话？你是让我不要相信我自己所看到的吗？”她指着方吾北的左边胸口，“到现在我终于知道了，这里从没把我这个朋友放进去过。”
    “事情根本就不是这么一回事啊。”方吾北六神无主到已经不知道怎么完整的表达出内心的复杂。
    “够了。”她从兜里掏出钥匙，砸在方吾北的身上，“钥匙还你，以后不用担心我会莫名其妙的出现，破坏你们的雅兴。”
    “不要这样。”
    “放手。”
    此时的情况是糟糕透了，方吾北无法应付，他看了看陈默，把手松开了。
    陈默不知道是怎么从方吾北到公司的，她只知道是一点力气也没有，她并没有干耗体力的事，但感觉自己像是没有骨架撑着，只剩一滩肉泥。
    做着打折品的计划案，脑子却不停的浮现让她想屏蔽的画面，她想抑制，可是事与愿违，越是拼命抑制，越是清晰可见。
    被仍在桌子的手机，再次震动，这是她从方吾北家出来后的第十通了，她瞟了眼暂时不想看到的名字，将手机反铺到桌子上。
    虽然于事无补，可她还是不断的催眠自己，与她无关，与她无关。
    下班时间早到点，同事们依次走完，只剩陈默坐在办公椅上面无表情的发呆。
    她暂时不想回去，又不可能去方吾北家，所以她不知道她能出哪里？
    她想到了酒，这个能让她短暂的忘记在脑里打转的事的东西，所以她想去酒吧。
    她毫无精神的走到电梯口，等电梯。
    钟晟见陈默走了，立马跟了出来，走到陈默旁边，“我送你回去。”
    陈默朝旁边看了眼后，又低下头看自己的手指。
    她和钟晟走到停车场，直到上车后，也是一言不发。
    钟晟向副驾驶座看了好几眼，从下午陈默交上的计划案好几处都有明显的错误，他就知道她是有心事，而且还是很重的心事，可是他没问。
    车向前行驶，车内的两人安静的坐着，谁也没有说话。
    路虎行驶了五分钟，陈默见车开的方向是方吾北家，便说：“送我去欲望酒吧。”
    钟晟蹙了蹙眉，“不回去？”
    陈默没什么力气，轻声的“恩”了声。
    “我陪你去吧。”
    陈默看向窗外，“不用了，我只想一个人去。”
    钟晟没有再开口，开去了欲望酒吧。
    下了车，陈默挥挥手道别后，便走了进去。
    钟晟并没有离开，他又怎么能放心陈默一个人满怀心事的去喝酒，所以他坐到车里，等陈默出来。
    酒吧里依旧的响声震耳，灯红酒绿。
    陈默坐在吧台上，一杯杯的灌着烧胃的酒。
    隔了几个桌的李燃老早就看到陈默，陈默以前一直就是乖乖女一个，不像是常来混酒吧的，这次来找醉，也许是被情所伤。
    可她这样喝酒胃估计也受不了，于是李燃走了过去，拍了拍为陈默调酒的高瘦的调酒师，和他换了位子后，把酒的浓度调低了些。
    陈默拿过刚调好的酒又是一口而下，液体流入喉咙后，不耐烦地问：“这杯为什么没有之前的烈？”
    李燃假装听不清，“你说什么？”
    陈默再次大声重复了般，这次的声音是之前的一倍，惹得脖子上的青筋都依稀可见。
    李燃没有出声，陈默抬起头想要斥责，可看了看眼前的人，又眯了眯双眼，再次定睛，“怎么是你？”
    李燃腼腆地笑了笑，“认出我这个老同学啦？”
    陈默想递上笑容，可是嘴角像是僵硬住，扯不出弧度，“怎么会认不出？”
    “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就不怕醉了没人照顾？”
    “我不需要人照顾，一个人挺好。”
    陈默兜里的手机又在顽固地震动，她掏出来，盖在桌子上，不用看，她也知道是谁。
    李燃余光睨了眼手机，想着之前的猜想应该是对的，“你和吴维吵架啦？”
    陈默翻了翻白眼，这是哪跟哪啊，“李燃同学，我和吴维从同学聚会后再也没见过，何来吵架？”
    “你也吴维不是一对吗？这么久不见就不想对方？”他可是记得聚会上两人还亲上了呢。
    “我和他没有半毛钱的关系。”陈默没好气的回答道。
    李燃抓了抓脖子，弄不明白这两人的事。
    陈默和李燃在吵闹的音乐中聊了很久，主要是李燃想分散陈默的注意力，让她不要一心只放在酒上，可以少喝点。
    随后有客人点酒，调酒师忙不过，李燃也便忙去了。
    陈默又恢复了灌酒的状态，几杯下肚后，旁边有个长得还算对得起人的男人来搭讪。
    男人端起一杯酒，露着猎艳式的笑容，“美女，一个人喝酒了，要不要人陪陪？”
    陈默撇了一下嘴，她穿的职业装，脸上化得淡的自然的妆，没有妩媚，也没有性感，竟然也会有男人来搭讪，看来男人为下半身也可以不挑食。
    她看了眼吧台上挂的钟，已经晚上12点，也该回家了。
    准备向李燃打声招呼，可看他在忙，也就算了。
    她毫不理会那男人的起身，走掉。
    男人暗骂了声，“什么玩意。”便没趣的守下一个猎物。
    李燃忙完过来，看到桌上落下的手机，再找了找陈默，已经不见人了，心想，也只能等她来找之后给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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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四章 也许是假象

    陈默没醉，虽然走起路来无法成一条直线，看人也有双重影，可至少意识还算清醒。
    酒这个东西，像是调皮的老顽童，在人想醉的时候，千杯不醉，怎么喝都落得一个清醒，在没做好准备醉的时候，几杯下肚就趴下了。
    若做不到“对酒当歌，人生几何”的豪迈，也只能任由酒精被风一吹毫无作用，继续醒着。
    陈默笑了笑，只不过买醉却没醉，也能悟出一个道理来。
    她巍巍颤颤地走到酒吧门口，夜里的寒风袭击而来，可在酒精的催化下，她一点也不觉得冷，反而全身发烫的把身上的黑色外套脱了下来。
    钟晟的眸子一定，落到了众人皆穿外套，唯有她脱下的女子身上。
    打开车门，匆匆忙忙的下车，大步跑到陈默跟前，抓住了她的右手臂。
    陈默停下脚步，睁了睁眼睛，从重影中看清眼前人是钟晟，不由一惊。
    他没走？
    钟晟闻着陈默身上酒味与烟味混杂的味道，皱了下眉，“我送你回去。”
    “你一直在这里等着？”意识清楚的好处是，大脑还能想问题。
    “上车。”钟晟没有回答，朝车的方向走去。
    钟晟脸上的不悦，虽然隐藏着，表现不明显，但陈默还是一眼看出。钟晟生气的原因明眼一看就知道，是因为她一个女孩子混酒吧喝酒。
    陈默看了看钟晟的背影，跟了过去。
    “去方吾北家还是回家？”
    “回家。”
    一问一答以后，两人皆是沉默。
    钟晟的心思不在开车上，交通灯从红色变成绿色后，路虎都没有开动的意识，后面的车连按好多次喇叭催促。
    陈默伸出左手在钟晟眼前晃了晃，“怎么不走？”
    钟晟睨了眼陈默，再看了看交通灯，启动了车子。
    安全通过十字路口后，陈默问：“你是为我甩下你去喝酒不开心，还是为你等得时间太长不开心？或者是为工作上遇到不顺心的事不开心？”
    “一个女孩子去喝酒很危险，你知道吗？”
    陈默嘟了嘟嘴，点点头，“所以你不开心是因为怕我有危险？”
    钟晟的大脑神经紧了一下，余光向右瞟了眼，避开陈默的话，“喝成这样，明天能去E城？”
    陈默脑里思索着钟晟这句话的来源，沉思了半分钟后，生锈的脑袋想起来了，钟晟昨天有说明天和他去E城出差，敲定艾莱库的外品展示的赞助商，她轻轻敲了敲脑袋，昨天没把大脑容量开启，把这事给忘了。
    “肯定能啊，我又没喝多。”
    喝酒后的人说的话，钟晟自然不会相信，“如果明天头疼，就不要去了，资料到时候传真给我就好。”
    “我真的没事，明天我能去。”
    路虎到陈默家的小区外停了下来，钟晟本来想开进去，让陈默少走几步路，可小区门口停的车过多，再加上前面的小熊猫在这窄小的空间里奋不顾身的倒着车，他也只好停下来。
    陈默解开安全带，说了声，“谢谢。”
    虽然钟晟暗自怏怏不悦，可担心半点也没有减少，“我送你上去。”
    陈默按住他解安全带的手，“不用麻烦了，我没醉，自己能上去。”
    小熊猫掉过头后，路虎必须得让位它才出的来，所以钟晟也没说什么，让陈默自行回去。
    陈默的视线从左边移向前方，透过小熊猫转向的空隙，看到了方吾北等在小区门口。
    不陪方晴，在这里等她，是要继续编造谎言告诉她，所看到的都是假象，只有他的解释才是事实吗？
    陈默阴下脸，“开车。”
    她的语气不是商量，是冷冽地命令。
    “啊？”钟晟没懂陈默的意思，明明是解开安全带了要下车的主，怎么又突然来一句开车？不打算回家？
    陈默看向钟晟，连眼神里都充满了寒冷，“我说开车。”
    钟晟看了看前方，让陈默变脸的地方，眼神聚焦，看到了方吾北，再用余光看了眼陈默后，把车子掉了头。
    路虎漫无目的的驶着，经过一个又一个的十字路口。
    陈默还没想到能去哪？
    钟晟也没说话，等待陈默的指令。
    车内的两人沉默了快有20分钟，陈默缓缓开口，“今天能否收留我一晚？”
    钟晟显然没有听清陈默的话，眉头紧蹙，其实他心里明白，与其说没有听清，不如说心脏快速地跳动频率遮蔽了耳朵听到的话。
    见钟晟没有说话，陈默抿了下嘴，是不是她太唐突了？也对，也没问他方不方便。
    “如果不方便，就送我去酒店，我今晚住酒店吧。”
    钟晟没说答不答应，直接把车开回了家。
    跟着钟晟进了房门，陈默问：“你家有啤酒吗？”
    钟晟看着陈默，眼里包蕴着丝丝不悦，“在酒吧还没喝够吗？”
    陈默耸耸肩，走向阳台。
    钟晟泡了杯浓茶给陈默，尽管她的意识清醒，但从她满身酒味看来，也知道喝了不少，不喝点醒酒茶，估计明天头会疼死。
    “谢谢。”陈默接过浓茶，说谢。
    钟晟走到陈默的左边，与她平齐。
    “你这儿的夜景不错。”虽然她已经来了两次，可是上次没有正儿八经得瞧过。
    陈默踮着脚，攀在阳台的扶手上，上下晃。
    钟晟随着陈默地晃动，手伸了又收，收了又伸，生怕这小妮子能一不留神晃了下去。
    “你会经常站在这里看夜景吗？”陈默脑子闪出某人有习惯站在阳台看夜景的习惯，立马甩甩头，警告自己不要想他。
    “偶尔。”
    “这么美的夜景只是偶尔看，不是很浪费？”
    钟晟没再接话，很是担心酒精在陈默脑里作祟后的反应，“明天你还是不要去了，在家休息吧。”
    陈默双脚落地，不服地瞅着他，“你就是不相信我没醉是吧？要不你随便出道题考考我，看我能不能做出来。”
    “我是怕你明天喊头痛。”
    陈默从鼻子里哼了声，“明天绝不喊头疼，就算痛死了也不喊。”
    钟晟无奈地摇摇头，“就这样想去？”
    陈默愣了下，对于平常能躺着绝不坐着的懒得要命的她来说，出差无非不是个苦差事，绝不是像现在这样昂昂着要去，但她不知所以的想暂时逃开这座城市的念头非常强烈，也许去个能让她缓缓的地方也不错。
    “恩，所以请打消你不让我去想法，我必须得去。”
    钟晟投降，遇到这么固执的小女子，只能举白旗。
    陈默喝了口浓茶，思绪又莫名其妙拉到方吾北骗她这件事上，这事今天一天已经在她脑里过了无数次了，她想不通基本上没骗过她的方吾北，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支走她？
    “你觉得最好的朋友选择欺骗你的原因是什么？”陈默疑惑地看着钟晟，想从他身上得到些启示。
    钟晟摸了摸下巴，想必陈默不开心去酒吧买醉，是因为方吾北因事骗了她，“可能是因为太在乎，怕好朋友知道真相承受不了。”
    方吾北是因为太在乎她，所以才支开她，去满足私欲？
    是因为太在乎她，怕她知道真相会承受不了？
    说不通。
    应该是不在乎她，才会随便支走她才对。
    “是因为在乎，而不是因为不在乎？”
    “若是不在乎，何必要隐瞒。”钟晟见陈默因为心里的困惑，五官都快拧在一起，继续说：“如果方吾北骗你，肯定是有其他的原因，他这么晚在小区门口等你，想必是想向你解释清楚，你不听解释，搞不好有可能是误会。”
    陈默木然地看向这个能看穿事情的人，“这你也能知道？”
    “不难发现，不过也只猜到了结果，猜不出经过。”
    结果都是苦不堪言，经过只可能是雪上加霜。
    陈默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想找个人倾述内心的死结，她竟然鬼使神差的向钟晟说了整件事，而且说的完完整整。
    钟晟端详着陈默，“你是因为方吾北骗你苦闷，还是因为撞见他身上躺着别的女人？”
    陈默怔住了，这是什么问题？
    方吾北和方晴在一起这是不争的事实，男女做那事不也在情理之中，她又怎么可能因为撞见这事苦闷呢？她很笃定，同时也很心慌的告诉自己是因为方吾北骗她。
    “当然是因为他骗我啊。”陈默回答的义正容辞，心里的某块地方却扬起了抗议的旗子。
    “他在你心里的信用度好吗？”
    陈默想都没想地点点头。
    “那你得重新审视下，这事是不是方吾北在骗你。”
    陈默不解，“你的意思是，我要否认自己亲眼所见，相信方吾北没有骗我？”
    “事情在很多时候都会刚好巧合，不要因为一时的眼见为实就一定相信了眼睛所看到的，你看看海市蜃楼，不也是假象吗。”
    钟晟的话有道理，陈默完全认同，只是这事怎么看都不像是海市蜃楼啊，她叹了口气，头生生发痛。
    钟晟看了看脑里不能理顺的陈默，转身，走去房间拿睡衣。
    “你光想，得不出结果的。”他把睡衣递给陈默，“不如去舒舒服服的洗个澡，也许事情会过一段时间自己站出来说明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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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五章 歌迷的心

    陈默不知道是心里想的事情太多，还是酒精刺激大脑过于活跃，反正昨晚是被自己折腾到后半夜才浅浅睡去。
    早上无需闹铃，六点钟自动醒来，这要是搁以前，陈默肯定会认为自己病了。
    想再睡下，大脑死活不让，没办法，只能无力的从床上爬起来。
    她拍了拍昏昏沉沉的头，拖着像有千斤重的脚步，洗漱完，去到客厅，看到钟晟已经准备了早餐。
    钟晟对着睡眼朦胧的陈默微笑，“这么早就起床了？”
    陈默走到餐桌前坐下，“你不是更早。”
    她抓着小笼包放进嘴里，嚼了两口，凝视住了桌上的小米粥及配菜，不明所以的脑袋瓜自动感叹，要是方吾北肯定会把配菜夹在她碗里，然后说：“傻的，要配着吃才好吃。”
    钟晟瞧了瞧对面是在发呆人儿，“怎么了？不和你的胃口吗？”
    陈默摇摇头，“没有。”再嚼了几口问：“小笼包你是在腾记买的吧？”
    钟晟面上显出微微的惊讶，“看来是腾记的常客啊，一口就能吃得出。”
    陈默嘴角扯出一丝勉强的笑。其实腾记她也没去几次，主要是它虽没时光咖啡需要排少则一个小时的队，但也是排队排到心慌，可方吾北很喜欢它家的味道，她便一尝就能尝出它家与别家的不同。
    “费心了，想必也是排了很久的队吧。”
    钟晟耸耸肩，“也不是很长。”
    陈默对上钟晟的眼眸，“真不好意思，昨晚霸占你的床，今天害你早起买早点。”
    “你不来我也要买早点呐，再说睡沙发很软很舒服。”
    陈默再次对钟晟笑笑，收下牵强的说法。
    钟晟见到陈默笑，担忧的心放宽了一点，他夹了一筷子配菜到陈默碗里，“小笼包配上配菜口感会更好。”
    陈默的身体忽然一怔，连眨了好几下眼睛看着钟晟。
    钟晟不解地问：“不喜欢吃配菜？”
    “谢谢，我很喜欢。”陈默低下头，把配菜夹进嘴里。
    两人吃完早饭，钟晟送陈默回去拿行李。
    由于陈默自动屏蔽掉了出差的事，东西也没收拾，一进门便去收拾行李，钟晟也跟了进去。
    陈妈见到钟晟，眉开眼笑的，又把狼性的特质表现的淋淋尽致。
    “小晟啊，好久没来了，这以后得经常来坐坐啊。”
    钟晟礼貌性地笑着点头。
    陈默看着老妈眼里迸射出的饿狼的绿光，只能没辙的任其发展，她发现把钟晟带来是严重的错误。
    陈妈见陈默把行李箱拿出来，便指着行李箱问：“这是要去哪啊？”
    钟晟脸上亦然是温和的笑容，他说：“去E城出差。”
    “你们俩一起去？”陈妈声音里的高兴劲显露的是路人皆知。
    “是的，老妈，有问题吗？”陈默说这话时夹杂着不乐，主要是想封住老妈的嘴，她可不想从这张嘴里听到让她尴尬的话。
    陈妈瞧了瞧钟晟，再瞧了瞧陈默，打心眼里觉得这两人有谱，“没问题，没问题，一起去出差好啊。”
    陈默低声咕哝了句，“哪里好了？”
    她一面收拾，陈妈一面站在门口看着，陈默想敢情她是在表演节目了，老妈看得这么入神，她在收拾的空隙用余光一看像门神一样的老妈，才知道是她自作多情，老妈的小眼神全在钟晟身上，目不转睛的，看着看着，还咧着嘴笑着。
    还好立马要去出差，四天回不来，不然耳朵不得被折磨死。
    她放完衣服后，左瞧右瞧，从嘴里“啧”了一声，抓了抓脖子。
    陈妈一看陈默这副模样就知道是在发挥她的丢三落四的神功，“又有什么东西丢了？”
    陈默向门口白了眼，“这次没丢，是放在方吾北家啦。”
    保养品都放在方吾北家里，自个家备用的都见底，瓶子都扔了，也只能去E城买了。
    “去方吾北家取啊，你又不是没钥匙。”
    钥匙这词听得陈默的心隐隐作痛，都还给方吾北，不，准确点说，是甩给他，也没那个脸再要回来，而且以她现在的心情，也没有去要的那份闲情。
    “不用了，去E城买就行了。”
    “你们该不会是吵架了吧？他昨天等你等到12点才走。”陈妈走去自己的房间，再折回来，递给陈默一张白色的信纸，“喏，他让我把这个给你。”
    陈默接过随手放进了行李箱里。
    “你这孩子怎么搞的，他打你电话，你不接，我打你也不接。”
    说到手机，陈默摸了摸裤兜，空无一物，手机不知去向，是落在公司？钟晟家？还是酒吧？
    她故作镇定的咳了两声，假装没丢手机这回事，不然老妈又得念叨。
    “没有，你想多了。”她再看了看钟晟，“我整理好了，我们走吧。”
    钟晟很有绅士风度的从陈默手里拿过行李箱，“我帮你拿。”
    “谢谢。”
    陈妈一路送到小区门口都舍不得走，嘱咐两人注意安全。
    陈默上了车对陈妈说：“回去吧，我又不是不回来的。”
    这全是托钟晟的福，才弄得像壮士出征似的，若是她一个人走，你看老妈会不会送，顶多说句“走好”就很给面子的了。
    钟晟系好安全带后，挥挥手，“伯母再见。”
    “哎，再见，记得常来，常来啊。”
    飞机到E城落地，陈默因睡眠不足，从上飞机的那刻一路睡到酒店里。
    其实这一路陈默也是半梦半醒，她不想开口说话，睡觉无疑不是最好的方法。
    在飞机上她清楚的知道，以免照进的光线刺眼，不好睡，钟晟轻手轻脚的越过她，不惊醒她的拉下窗户的挡板，还帮她要了毛毯为她盖着。她知道她应该说声谢谢，可她脑里全是昨天的事，想得她没了力气。
    到E城的前两天，忙得两只脚都没空闲停下来。
    应酬着各个赞助商，陈默拿着资料手脚不停，钟晟比她惨，她看见钟晟的脸都笑僵了。
    第三天总算有个上午的时间闲下来，陈默摸了摸干裂的脸，照照镜子都有脱皮的迹象，是时候去买护肤品了。
    大冬天的就算是油性皮肤也抵不过寒冬的干燥啊。
    看钟晟也够累的，没去吵他，直接打的去了商场。
    到了她习惯用的牌子的专柜，专柜小姐告诉她，3号水缺货。
    陈默的表情写着很衰，这个牌子的实体店专柜本来就不多，她找了几家店才找到这里，现在既然告诉她缺货，“请问明天能到货吗？”
    专柜小姐礼貌性地说：“不好意思，这段时间都没货到，要不你试试别的？”
    陈默回绝道：“不用了。”
    “小姐，你脸部很干燥，确定不买其他的？”
    陈默微笑着摇摇头。
    专柜小姐继续游说，“你不用化妆水，脸上是容易长皱眉的哦，女人啊，得爱惜自己，尤其是脸部。”
    “谢谢你，不用了，习惯一样东西，不可能说改就改的。”
    专柜小姐撇了撇嘴，脸上隐隐露着“你很难搞”。
    没办法，这人啊，若是习惯了某种东西，就真的很难更换，她宁愿脸部继续干着，也不愿意试用别的品牌，也许这就是她，固执的可怕。
    旁边早站了一个20出头的女孩，她把陈默和专柜小姐的对话尽收耳里，不由的嘲弄道：“所以方吾北不是你的习惯，说扔就能仍？”
    陈默打量了下这女孩，脑里的辨认度告诉她，她不认识这人，“请问你是？”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知道方吾北看上你哪点，还让你无情的劈腿。”
    陈默突然意识到，这女孩是信了报道上的鬼话，“你是方吾北的歌迷？”
    女孩一脸不屑的“恩”了声，“真搞不懂你是怎么想的？”
    陈默解释道：“报道上都是骗人的，我和方吾北一直都是朋友，无恋人之说。”
    “有图片为证也能骗人，我是信你，还是该信我的眼睛啊？”
    “记者们最擅长的就是按图说故事，你若信了他们，岂不是看低了自己的判断力。”
    女孩狐疑地看着她，“你是说我不应该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应该相信自己的判断力。”
    女孩想了两分钟，觉得陈默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她把3号水递给陈默，“来，给你，我想你应该比我更需要它。”
    “你让给我，为什么？”陈默有些惊喜地问。
    “因为我相信自己的判断力，并且方吾北的朋友，就是我们歌迷的朋友，我们应该好好的呵护你，就像呵护方吾北一样。”
    陈默第一个感觉到歌迷的心，对一个从未深交的人能有这样至死不渝的心，这样的情怀她觉得应该赞扬。
    “方吾北已经被封杀了，你还会支持他吗？”
    女孩眼里的坚定已经告诉了陈默她的答案，“就是他从此消失在我们的视线里，也不能动摇我们爱他的心。”
    陈默感动地伸出手，“谢谢你。”
    女孩握住了陈默的手，“不用谢，我只是忠于自己的内心，也请你好好的帮我们照顾方吾北，我想现在的他应该很需要朋友的关心。”
    “恩，我会的。”
    陈默说这话时完全忘了，她还在生方吾北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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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六章 有你在真好

    陈默回到酒店已经是三个小时后了，她本来预备的是最多一个小时就能搞定，可由于对E城不熟，找买护肤品的商场找了好几家，才耗到现在。
    她看了看天上发热的太阳，应该已经过了午饭时间了吧。
    走进大堂，她瞧见钟晟坐在沙发上不停抖动着腿，伸长了脖子盯着门口，一脸的着急。
    见陈默进来，钟晟连忙大步跑过去，“去哪了？一上午不见你的人影。”
    钟晟向来淡定成性，如此着急的样子，说实话不常见，至少她是第一次见到。
    陈默拧着手里的保养品在钟晟面前晃了晃，“去买这个啦。你干嘛，怕我走丢了不认识路，找不到回来啊？你不知道有警察叔叔吗？”
    “这里不是A城，走丢了也能知道自己丢在那。”钟晟拿起手机定在陈默眼前。
    陈默一瞧，好样的，打了20通，这绝对具有变态男的潜质。
    她一笑，看来钟晟是真急了。
    “再打多几通也是白费，手机在我手上的时候都已经快没电，被我妈他们那么一打，估计早就歇菜了。”
    钟晟蹙眉一问：“在你手上的时候？”
    陈默点点头，“来这之前就已经不见尸首了。”
    钟晟无奈地摇摇头，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去吃中饭，下午还有几个赞助商那要去。”
    下午忙活了一天，晚上回到酒店，陈默锤了锤腿，没力气地啪到床上。
    等陈默醒来，拆掉马尾去，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去洗澡。
    从洗手间出来，拿出袋子里3号水时，想起了歌迷的话。
    “因为我相信自己的判断力。”
    陈默偏着头，苦笑了下，歌迷对从没见过面的她，都能抹去眼睛看到的，相信自己的判断力，而她，和方吾北可以说是熟到烂透的程度，居然也不相信方吾北，只相信了自己的眼睛。
    她觉得很多时间她真是有够瞎。
    她想起了方吾北写给她的信，便快速地跑到行李箱旁边，去翻被她随意一扔的白色信纸。
    拿着信纸发愣了半秒后，吸了吸气，定了定神，把信纸打开。
    方吾北大方得体的字迹映入眼帘。
    “陈默，我知道我解释再多也只会让你认为我说的话毫无信誉，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那天的事，因为连我自己都莫名其妙，不过有一点请你相信，我没有骗过你，请你相信我一次，好吗？可以吗？”
    陈默看着看着，捂住了嘴。
    她毫不犹豫的移步到床边，拿起酒店里的电话，在拨号码的时候却定住了。
    平常习惯了按快拨键，在拨数字时，脑袋却突然记不起方吾北的号码。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熟到烂透的程度？
    她不禁自嘲，陈默啊陈默，你的心真是缺了好几块，最缺的那块叫心眼。
    搜索着脑容量里的记忆，30秒后，手有些抖地拨去了方吾北的电话。
    响了四声后，电话被接起。
    电话那头响起方吾北的声音，“喂。”
    方吾北才喂了一声，陈默就没出息地挂了电话。
    陈默摸着“噗通，噗通”跳的很快的左边胸口，自言自语，“干嘛啊你这是？听听方吾北的解释会怎样？要死啦。”
    然后她蒙上被子左滚右滚，大声骂自己，“陈默，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缩头乌龟，我鄙视你，强烈鄙视你。”
    四天的出差行程终于完了，陈默感觉把这一辈子的力气都花光了。
    还好赞助商挺买钟晟面子，谈得挺好，不然她绝对会彻底熄火，不过在她熄火前，肯定会把这些赞助商们通通骂上好几遍，直到他们不停打喷嚏为止，不然怎么解气？
    回到A城，好好的在家睡了一觉，这一睡整整15个小时，把之前缺的睡眠都补了回来，看来她的睡功没有被失眠这个长情的东西击退。
    陈默伸了伸懒腰，想着要不要去找方吾北，可是又怕撞见他和方晴亲热的场面，弄得大家都尴尬，索性就没去。
    还是先找手机这失踪了好几天的逃逸者为好。
    在公司翻了个遍，没有，让钟晟在家里找过，依然没有，就只剩最后一个地方，欲望酒吧。
    陈默有想过，手机也有可能掉在街上，尸骨无存。
    下班后，没抱什么希望的去了欲望酒吧。
    在里面溜了一圈后，陈默敲敲自己的笨脑袋，落在酒吧里和落在街上有什么两样，肯定是被陌生人捡走，找不到尸首啊。
    算了，还好不是买的卖肾的手机，心疼也就那么一会会。
    陈默没打算在酒吧逗留，既然找不到手机，就早点撤吧。
    她走到酒吧门口，却撞见了李燃，这个老同学。
    李燃见到陈默，又是习惯性的腼腆一笑，“你可算来找手机了，我可是在这里等了你好几天了。”
    陈默舒开了眉，欣喜地问：“你的意思是，我的手机被你捡到啦？”
    李燃点点头，“可不是，你一直不来取，我还以为你不要了。”
    陈默笑了笑，“怎么会不要？我找它也找了蛮久。”
    “不知道你今天会来，手机放家里了，你等等，我回去拿，马上就来。”说完李燃便跑开了。
    真是有心寻找它不出，决定放弃又复回。
    人生总会有那么些不经意，它的意料之外还真是不胜枚举。
    李燃喘着气，把手机送回到陈默手里，“我已经帮你充好电了，只是没开机，你拿好了。”
    “谢谢。”
    “不客气，下次请吃饭就好。”
    陈默在脸边做了个“OK”手势，“没问题。”
    坐在回家的出租车里，陈默拿起手机，按下开机键。
    手机开机后的屏幕和方吾北一样，都是在度假村照的很美的一片花海，只是她把背景颜色换成了橘红色，她觉得这样的颜色会亮眼一些。这就正好显现出了花海在她心里的位置，一个亮眼的地方。
    手机在安静了几秒后，便开始各种震动。
    震动的时间，陈默初步估计没有五分钟，也有三分钟。
    方吾北的未接来电，刷新了新记录，70个，这是要把她的电话打爆的节奏啊。
    再翻了翻短信，一条接一条。
    “陈默，接我的电话好不好？”
    “求你不要在没搞清楚状况下，判我的死刑。”
    “好朋友，很多事情虽然很难用语言说得清楚，但我要说的话你肯定懂的，对吗？”
    “陈默，好久没去旅行了，要不要一起去旅行啊？”
    陈默看着短信，笑了，大声的对着手机说：“要。”
    出粗车师傅往后睨了眼，奇怪车里的人突如其来的喊话。
    陈默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师傅，掉头，改去西门。”
    下了车，拿出手机刚想给方吾北打电话，他就打来了。
    听到电话接通，陈默在电话里喊“方吾北”时，方吾北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陈默又喊了几声，方吾北才算回过神。
    “聋了吗？”
    方吾北松了口气，“你终于接电话了。”
    陈默听到电话那头出气的声音，忍不住嘲笑道：“是啊，我怕再不接电话，手机都要被某人打爆了。”
    “还不是怕你一个生气，越想越气。”
    这家伙还知道她会越想越气？“有什么补偿没？”
    “你想要什么补偿？”
    “让我想想，不过我敢肯定的告诉你，非把你榨出血来。”陈默得意地笑了笑，“你在哪呢？”
    “刚刚回来，在小区门口，你呢？”
    陈默停下脚步，从小区里面绕回到了门口，抬高下巴看着方吾北。
    两人相视一笑，这一秒，仿佛所有的不解都随风而逝。
    方吾北朝陈默走近，“周末有时间吗？”
    “有。”
    “要一起去旅行吗？”
    “要。”
    方吾北越走越近，直到站到陈默面前，“想去哪？”
    “随便。”
    方吾北突然抱住了陈默，陈默一惊，没想到方吾北会抱她。
    “有你在真好。”方吾北深吸一口陈默身上的味道，说出了憋在他心头好久的话。
    她不知道，见不到她的这些天，他想她想到几乎要抓狂的地步，他怕她会不见的深切担忧，是那么的显而易见并且强烈，他不敢想象陈默走出他的视线，会是什么样子？
    他甚至想过，只要陈默能出现，他可以放开一切，包括他从未敢说出的爱。
    陈默推开方吾北，“少这么肉麻行吗？”
    方吾北溺爱地摸摸陈默的头，“你这丫头，你是不知道你把我吓得够呛。”
    “不吓吓你，怎么知道我的重要性啊。”陈默用力指了指方吾北心脏的位置，“我是让你知道这里得留些我的位置，不然你这朋友我可算是白交了。”
    方吾北笑了笑，“这里一直为你这个朋友留着了。”
    陈默假装责备，“你的心也太不容易看见了吧，为我留着都把我气成这样，要是不为我留着，岂不是要把我气死啊。”
    “你这丫头，就你会说，上去吧。”
    陈默得意的晃了晃脑袋，跟着方吾北走了几步就停下了来。
    方吾北回过头不解地看着她，“怎么啦？”
    “会不会不方便？要是晚上方晴过去，那不是……”
    方吾北拉着陈默走了上去，没给她把话说完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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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七章 旅行开始

    和方吾北的旅行的事，由于艾莱库的外品展示赞助商最后细节的敲定被耽搁了下来。
    这一忙便忙了15天，陈默忙的是头昏脑涨，这周周末总算有时间去旅行。
    这段时间，为了避免尴尬的场面，晚上下班选择了回家，没有住方吾北那里，陈默找的借口是因为太忙，而方吾北也没说什么，接受这一看就是借口的借口。
    正当陈默坐在办公室里写着旅行要带的东西的清单时，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消息飞进了她的耳里。
    钟晟叫陈默去办公室说：“颜如怡的底稿已经交上来审核了，只需要做最后的定稿，估计发布会可能会在一个星期后，你要提前准备了。”
    陈默僵在原地，整张脸上都是写着失望二字。
    钟晟瞧了眼愣在那的陈默，“怎么呢？有问题吗？”
    陈默泄了气般焉了，唉声叹气道：“钟总，你直接把我拖去活埋了吧。”
    陈默的火星话也不是第一次听到，钟晟不由地笑了笑她这一脸的沮丧，柔情地问：“是不是这些天累着了？”
    陈默点点头，“能不累吗？忙活了大半个月。”
    “撑着点，这个大案子忙完也就好了。”钟晟眼里闪过不易察觉的疼惜。
    陈默看着地上呆滞的目光投到钟晟身上，“钟总答应我的假期呢？不会随着一起活埋了吧？”
    钟晟这才明白，原来这丫头是想放假了，“你的假期没有活埋，周末照样休息，发布会前一天回来就行了。”
    陈默算了算，前后有三天的放假时间，立马换成花一般的笑容，“真的吗？”
    钟晟反问：“你希望它是假的吗？”
    陈默摇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它当然是真的。”她在笑的同时还不忘狗腿，“还是钟总最好了，我旅行回来一定给你带礼物。”
    “你要去旅行？”
    “是啊，要不是因为赞助商的事，我和方吾北早就去了。”
    钟晟眸子里的失落持续不到1秒钟便被他很好的隐藏，他们两个本来就是两小无猜，一起去旅行也属应该，这样也好，至少陈默是高兴的。
    “祝你们玩得开心。”钟晟笑着，没人知道他的笑容里有匕首刺了一下的痛。
    很快，他便嘲笑自己的痛，不是早就说过只要陈默好，一切都好吗？那现在又是在痛什么？
    “谢谢。”陈默手舞足蹈地转身，在走了几步后回头，表情里写着不解，“颜如怡怎么快就把稿子赶出来了，也太神了吧？”
    钟晟摸了摸下巴，这事他也有想过，稿子的数量居多，不是一张两张的事，他们估摸着最少一个半月，可结果颜如怡一个月内就把稿子交上来。
    “也许灵感泉涌吧。”
    陈默撇撇嘴，“那不见得，你有见过100个包子，一个人5天吃完的吗？”
    说完，陈默意识到这个比喻不是一般的烂。
    钟晟刚准备开口，陈默伸手阻止，“不用回答，我知道这比喻很烂。”
    她耸耸肩，转身离去。
    钟晟看着陈默，直到消失在视线里，他脸上的表情足以说明内心的复杂情绪。
    旅行的前一天，陈默风风火火的整理行李，嘴里还哼起了小曲，想到可以去旅行，心情就是不一样。
    陈妈站在陈默房里，脸上的老花镜垮到鼻尖，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手里的农行卡。
    陈默拿东西都得绕过老妈，于是没好气地说：“老太太，你可不可以站出去，不要挡路？”
    陈妈狐疑地看着陈默问：“记得我帮你存的结婚基金的银行卡密码吗？”
    “这事你问我会不会太扯？”
    “我和你一起去开的卡，不问你问谁？”
    “是吗？”陈默脑里对这事一点印象都没有。
    陈妈取下老花镜，对着陈默说：“你这孩子脑子里从来不装东西，你这样……”
    陈妈接下来的话，陈默和她同时说了出来，“怎么嫁的出去？”
    陈妈看着陈默，叹了口气，“你也知道嫁不出去啊？”
    “我是被你念的嫁不出去的好吗？”
    “我不念你，难道你就能带个男朋友回来不成？”
    陈默不服地看了下老妈，“那可说不准哦，只要你不发功，搞不好一个完美的男人就从天上掉下来了。”
    “做梦。”陈妈狠狠击碎陈默的美梦后，看了看地上的行李箱，“又和小晟去开会啊？”
    “这次不是去开会，是去旅行。”陈默随口一答。
    陈妈这下笑的嘴角抽筋了，一个月不到的功夫，两人就从开会发展成了旅行，以这个程度发展下去，结婚也是指日可待的事啊，“你得多带点性感睡衣，内裤之类的东西，以备不时之需啊。”
    陈默顿时汗了一地，她觉得她不会有这个不时之需。
    见陈默不动，陈妈走到衣柜面，把专门放内衣裤的柜子打开，“我记得你不是有买有些透明的蕾丝内裤吗？”
    陈默实在忍不下去，钳制住老妈的手，“老太太，你这是要我未婚先孕呢？”
    “现在哪还有未婚先孕啊，不都是只要怀孕就结婚，你这样充其量也只是边婚边孕。”
    陈默双手握住自己的头，被搅的是分裂的痛，老妈的想法有够先进，至少比她先进多了。
    “老妈，我是你亲生的吗？别人的妈妈都是教育孩子要自爱，你倒好要我边婚边孕。”
    陈默又在怀疑自己的野生的这件事。
    陈妈义正言辞道：“那是她们不会想，边婚边孕这事多一举两得啊，又能把婚结了，又能抱孩子。”
    陈默很是无语的把嘴一撇，“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我是和方吾北去，不和钟晟去。”
    “不早说。”陈妈向陈默瞪了一眼，拿着农行卡走去了房间。
    陈默摇摇头，看来她是野生的事实必然存在。
    为了节省时间，方吾北选择了晚上的飞机，飞去H城。
    两人登机时间没到，便先把晚饭解决。
    站在肯德基的点餐台前，陈默莫名的被儿童套餐送的卡通猴子吸引。
    她指了指猴子对方吾北说：“你点儿童套餐吧。”
    方吾北左边眉毛一挑，看着陈默。
    “我要那只猴子。”说完就飞速地溜到椅子上。
    这么大个人点儿童套餐，确实很丢脸，所以她以风驰电掣之速跑了，她又不傻，才不陪方吾北一起丢人。
    她坐在椅子上，转头看了看在点餐的方吾北，乐不可支。
    方吾北放下放满食物的盘子，拿起猴子在陈默面前晃了晃，“我是该说你童心未泯了，还是傻不隆冬呢？居然喜欢这个。”
    陈默一把抓过猴子，“要你管。没有听过一首歌吗？女孩的心思男孩你别猜，别猜。”
    方吾北笑了笑，“下一句是，你猜来猜去就把会她爱。”
    虽说方吾北是把下一句唱出来的，完全只是歌词而已，但陈默的心不知道怎么的快速跳动了快一分钟。
    “你不觉得这歌词很有问题吗？应该改成你猜来猜去都不会把她爱。”
    陈默在心里闷了一下，活生生的就是他俩现在的写照。
    “改成这样就没问题啦？”
    “是啊，女人的心思多难猜啊，有时候连女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男人就更搞不清啦，他猜来猜去只会觉得烦吧，哪还有爱啊。”
    这逻辑，简直是神排列啊。
    方吾北把奥尔良鸡翅给了陈默，瞄了眼桌上的猴子，调侃道：“是有够难猜，从这猴子充分可以看出。”
    “去，死一边去。”
    因为陈默只吃鸡翅，所以方吾北没的选。陈默啃着鸡翅，看了眼方吾北，笑了。
    到H城，已经是凌晨12点半。
    两人随便找了一家酒店住下。
    方吾北办好住房手续，拖着行李走进电梯。
    陈默的脑袋里转悠出了奇怪的想法后，笑了笑，“你说，如果像电视剧里演的，只剩一间单人间，我们怎么办？尤其是像我这样的女生，是不是该娇羞的等待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发生啊？”
    方吾北把房卡递给陈默，“你是台剧看多了吧。”
    “我是假设嘛，如果遇到怎么办？”
    方吾北坏笑了下，“那你先得解释这个可能会发生的事是什么事？”
    “就是那事啊。”
    方吾北把头凑近陈默，明知故问道：“哪事啊？”
    陈默推开方吾北的头，“方吾北，你很故意。”
    方吾北抚掌大笑。
    陈默双手叉腰，邪笑了下，反将他一军，“不就是你经常和方晴会做的事。”
    电梯“叮”的一声，门打开，陈默走出来，心里暗爽了会，和她斗，小样你还嫩了点。
    方吾北没有跨步，对陈默说：“今晚你一个人睡，我去另开一间房。”
    陈默一听，气势立马从来势汹汹软成濑尿虾，“别啊，你当我什么都没说，好吧。”
    说着，把方吾北从电梯里拽了出来。
    方吾北看着陈默慌张的样子，忍不住笑得身体都在抖。
    陈默瞪着方吾北，眼睛都快瞪穿了，欺负她怕鬼，这招够阴险。
    “方吾北，你真的很小气耶。”
    “谁让你是怕鬼的胆小鬼。”
    说完，方吾北拖着两人的行李得意地走去开好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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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八章 意料之外的吻

    虽然旅行的时间只有三天，刨去路上用掉的时候，最多也就两天半，可方吾北安排的行程尽量放松，他要让陈默觉得这趟旅行是轻松的，而不是赶着的。
    所以他特意没有报旅行团，选择自行游，也是这个原因。
    陈默完潜水后，穿着潜水服坐在海边的岩石上，望着这片清澈的大海。
    海一望无际，会让人觉得自己都渺小了不少。
    陈默转头，把手放在额头挡住阳光，看了看刚刚下水的方吾北，不由的感叹，旅行这个东西真的很奇怪，去哪里没关系，有关系的是看和谁去。
    和无趣的人去，比如说关系一般的同事，只会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即使是免费的旅行，去到最想去的地方，也没意思。
    和闺蜜，喜欢的人去，那便是大相径庭，不管去哪里，哪怕是不出省，都会觉得开心。
    也许人啊，就是这样，只有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做什么都好。
    陈默放下挡太阳的手，面向大海，深深吸了口海风带来的味道。
    如果能和方吾北这样一直待下去，哪怕这里是人生的最后一道风景，也会是幸福。
    “想什么呢？”方吾北递给陈默一瓶水，在她身边坐下。
    陈默向左边看去，“想起了我上初一的事。”
    方吾北回想了下，“你是说带我去河边那次。”
    陈默笑着点点头，“你还记得？”
    “那么糗的事能不记得吗？”方吾北戳了戳陈默的头，“都是你这丫头做的好事。”
    方吾北口中的“好事”是指陈默初一那会，韩剧特别流行，陈默那瘾是一发不可收拾，跟瀑布似的，每天都抱着一本又一本的韩片啃，眼睛盯着男主角眨都不眨。看到男主牵着女主的手漫步在海边，女主的风衣被风吹得一飘一飘，那浪漫的劲硬是弄得陈默的心一震一震的。
    方吾北到陈默家帮她辅导学习，顺便蹭饭吃。
    一进门就看见陈默盯着电视一把鼻涕一把泪，方吾北止不住地说：“这骗小孩的剧情，就只能哄哄你们这些小孩。”
    陈默听了特不乐意，把擦完鼻涕的纸往地下一扔，怂下鼻子说：“方吾北你是大人，我们都是小孩，你以后别来理我们这些小孩。”
    方吾北一听完了，丫头生气了，这生气的后果就是方吾北被陈默抓去那家看都不敢看消费极高的餐厅，狠狠的宰了一顿后，陈默还不甘心，闹着要去河边，方吾北没办法只得答应。
    陈默本想像韩剧里去海边，但实在是地方有限，找不到海，只能拿河凑合。
    方吾北没办法只得答应，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果然不错。
    去找条河也不容易，得从城镇到郊区，一路是坐了一段又是一段，浪漫还没来，陈默吐得是人仰马翻，陈默的小心肝是一阵阵的痛，这吐得可是劳动人民的辛苦钱啊。
    到了河边，陈默拉着方吾北沿着河边走的场景就叫一滑稽，38摄氏度的天气，逼着方吾北套上她翻箱倒柜好不容易找到的卡其色风衣，自己则是穿着好不清凉的短衣短裤享受河风的抚摸。和方吾北站在一起，陈默就想起了范玮琪的一首歌《一个像夏天一个像秋天》。
    方吾北那厮特别不好意思怕别人看到，故意带上了一顶与风衣的颜色超不搭调的深绿色鸭舌帽。
    事后方吾北再也没去过那条河，陈默估计是心里那道坎过不去。
    陈默嘟起嘴，“谁让你惹我。”
    方吾北看向陈默，两人相视着笑了。
    太阳慢慢落山，潜水的工作人员把他们送上岸后，潜水正式结束。
    换好衣服，方吾北问：“想好晚上吃什么没？”
    陈默拨了拨湿透的头发，朝方吾北白了眼，“请不要问这么愚蠢的问题好吗？到海边肯定得吃海鲜啊。”
    方吾北拿出手机在百度上搜索，有一家评价还不错，于是两人打的奔了过去。
    陈默瞧了瞧这家海鲜店，从装潢上看，很大气，类似高档餐厅。
    她打了个响指，就这里了。
    两人刚准备进去，便被站在门口的服务生伸手拦了下来。
    陈默狐疑地看着这个个子瘦小的男服务生，“干嘛？不给进啊？”
    男服务生指了指门口的牌子，“不是不给进，是要符合要求的才能进。”
    陈默和方吾北同时看向男服务生指向的白色牌子，陈默更是读了出来。
    “亲爱的各位顾客，您必须符合以下两项，才能入内。一、必须是情侣。二、当众亲吻一分钟。”
    陈默顿时没骂出口，这是搞什么鬼？吃个饭还整这么一出，不是摆明歧视他们这些单身的人。
    她敲了敲牌子，对男服务生说：“你们老板整这个是怎么了呢？”
    男服务生瞟了眼陈默，挨近两人说：“你们来的不巧，今天我们老板刚好要在店里向她女朋友求婚，所以就下了这个规定。”
    陈默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原来这家店的老板这么浪漫啊。
    不知道突然一下什么刺激到了她的大脑，反正她是来了兴致，想看一看这场求婚。
    “那怎么证明两人之间是情侣？”
    方吾北听陈默这么一问，就知道完了，这是要强迫上阵的节奏啊。
    “很简单，我们会问三个问题，你们一个人写，一个人答，答对两道算第一项过关。”
    陈默冲着方吾北说：“好嘞，我答，方吾北你写。”
    方吾北一脸难为情地盯着兴致冲冲的陈默，指了指牌子上的第二项。
    陈默看了看第二项，咽了咽口水，愣了几秒。
    亲吻？他们没试过，依照他们现在的情况，也很难吻下去吧。
    男服务生冷笑了下，“不是情侣就别装了，去其他店吃吧。”
    陈默一听不乐了，什么叫做装？
    “写。”陈默指着方吾北，语气里只剩下命令。
    方吾北捎了捎头，无奈地拿起纸和笔。
    男服务生满心怀疑地看了看两人，拿起了题板，“请问，女生常有的小动作是什么？”
    陈默当场蒙了，一来她真不没注意自己的小动作，二来她也在思考方吾北会写什么。
    男服务见方吾北都写完，陈默还迟迟不开口，便催促道：“女生快回答。”
    陈默想不出，就随便胡诌了一个，“应该是翻白眼。”
    答完，陈默满心期待地瞅着方吾北。
    方吾北眼睛睁了睁，陈默一看，完了，肯定没答对。
    方吾北亮出答案，纸上写的是，“咬下嘴唇。”
    陈默看向方吾北的眼里写着：“我有这个小动作？”
    方吾北不停点着头，用眼神回答她，“是。”
    男服务生笑了，心想看他们还能撑多久？“你们还有一次机会，接下来的两题如有一题答错，很抱歉，你们就进不去了。”
    陈默搓了搓手，“快问。”
    “请问你们第一次接吻的地点？”
    陈默一听，接着蒙，果然不是情侣的两人，硬来参加这个是过于勉强，可现在的局面是骑虎难下，死撑也得撑下去，不然就丢脸了。
    由于根本没有接吻一说，也只能随便答一个，“家里。”
    方吾北笑了笑，写的答案是，“我家。”
    陈默激动地伸出双手，与方吾北击掌，可把她乐坏了，没想到这也能猜中。
    “最后一个问题，请问男生最喜欢女生什么？”
    方吾北喜欢她什么？陈默正在极力思考这个问题。
    过了几秒，陈默心里的答案是，什么都不喜欢。如果方吾北喜欢她，也轮不得到方晴。
    陈默巡视了方吾北一番，有些黯然地问答道：“全部。”
    确实细到局部，很容易答不到一块，答个全部，总能有几分赢的希望吧。
    男服务生乐了，“这么自信啊，来看看，男生写的是什么？”
    方吾北亮出来一看，“全部。”
    陈默哑然失笑，她想到了一句歌词，“这默契感觉像是一个谜。”
    她抬起头得意斜着眼瞧着男服务生，那双亮的眼里是胜利的满足神色，“怎么样？还敢不敢怀疑我们不是恋人？”
    男服务生嘴角一撇，表示不屑，丢了句，“你们可以亲吻了，吻完进去吧。”
    陈默不停眨着眼睛地看着方吾北，方吾北看不出表情地看着陈默。
    两人就这样相视了有一分钟之久。
    男服务生不耐烦了，“你们到底吻不吻啊？吻就快吻，不吻就去别家。”
    陈默定了定心，决心不让男服务生看扁。
    于是她一不做二不休的双手勾住方吾北的脖子，此时的她心跳急速跳动，气也是喘的相当厉害。
    慢慢的凑近方吾北的脸，向右偏了偏头，覆上了他的唇。
    两唇相接。
    这一个吻，始料未及，陈默从没想过会吻到方吾北，她感觉他的唇很软，酥软到有些像棉花糖。
    方吾北有触电般的回弹，这是他在脑里想过无数次的感觉，今天却活活的出现。
    男服务员说：“可以了，你们拿餐牌进去吧。”
    陈默离开方吾北的唇，睁开双眼，对视到方吾北的眼睛，低头，避开。
    她想她会好好的记住这个吻。
    男服务生晃了晃手里的餐牌，陈默一时忘了拿，摸了摸发烫的脸，走了进去。
    “谢谢。”方吾北接过男服务生手里的餐牌，跟在陈默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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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九章 求婚现场

    从进餐厅到上完菜，陈默始终不敢看方吾北。
    她拿筷子戳着白灼虾，不停的告诉自己只是一场游戏而已，可是再多的警告对她都像没用，她过不去心里这道坎。
    方吾北自然了解，他摸了摸陈默的头，“你害羞啊？”
    陈默当然打死都不会承认，她逞强地说：“谁害羞了。”
    方吾北瞄了瞄都快被她戳的看不出形状的白灼虾，“那不然你碗里是怎么回事？”
    陈默看了看碗里的惨不忍睹，这才放下筷子，“我喜欢，怎么样？”
    方吾北笑笑，把剥好的虾放进她碗里。
    陈默伸出食指指着方吾北，“你这叫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以我的行情，很多人等着我来盗了。”方吾北摆出一副“你赚到”的表情。
    “你这话的意思是我应该乐不思蜀？”陈默偷偷的把芥末酱抹到白灼虾上，故意睁大眼睛瞪着方吾北，好分散他的注意力。
    “那是，被你赚翻了知不知道?”
    陈默坏笑着点了点头，“好吧，为了慰劳你盗的辛苦，请你闭上眼睛，让我为你服务一下。”
    方吾北一脸警觉，“你要干嘛？”
    “哎哟，还不是看你请我旅游，犒劳你一下嘛。”陈默撒娇的功夫虽然嫩得可怜，但对方吾北是每每受用。
    方吾北狐疑地看了陈默一看后，听话的把眼睛闭上。
    陈默走到方吾北旁边说：“啊，张嘴巴。”
    方吾北抿了抿嘴，还是张开了。
    陈默见机把沾满芥末酱的白灼虾塞了进去，并捂住方吾北的嘴，不让他吐出来。
    芥末触及到舌尖冲到喉管，方吾北辣的脸都憋的通红，他伸手试图扯开陈默的手，但又怕弄疼她，在进退维谷的情况下，他选择一口吞了下去。
    还好陈默放进他嘴里的白灼虾体积小，不然非得要了他的命。
    方吾北被呛的咳嗽不止，陈默见状笑得是人仰马翻。
    “方吾北，你还真吞进去啦？”
    方吾北此时的喉咙根本说不出话来，他指了指陈默，胀红的脸，被抢出了眼泪。
    陈默笑的同时突然想到，方吾北根本就吃不了辣，立马给他倒水，并且不停地拍着他的背。
    好几分钟过去，方吾北才算缓了过来。
    陈默关怀地问道：“好了些吗？”
    方吾北喝了喝水，清了几下嗓子，“你这是谋杀……”亲夫两个字在预备说出来之际，被收了回去。
    “谁让你欺负我的？”
    方吾北没看懂，这怎么还恶人先告状呢？到底是谁欺负谁？不过这小妮子说话，他听着就好，“好好好，是我不应该。”他看了看芥末酱，“你要不要把那一管都给抹了？”
    陈默瞧了眼芥末酱，“噗呲”笑出了声。
    “本来是这么想的，可以一想到你被辣死了，旅游没人出钱，就留你一条活口。”
    “嘿，敢情我不出钱你就杀人灭口了是吧？”
    “那是当然。”陈默抛了抛媚眼，“终于知道人民币的好处了吧？”
    方吾北拿起水杯，懒得搭理她。
    陈默从桌上的纸巾盒里抽了两张卫生纸，擦拭方吾北眼角的眼泪。
    这时，餐厅里的灯突然熄了，眼前一片漆黑，陈默的手明显的抽搐了一下，她脑里闪过各种恐怖画面，吓得她够呛。
    方吾北慌张地起身，抱住了这个怕鬼的小妮子。
    暮然，在餐厅的一角亮起一道强光，同时餐厅内的小灯泡也亮了，只是灯光很弱。
    把头埋在方吾北胸前的人儿，慢慢伸出头来，好奇的往强光上一看，瞄了瞄像是临时搭建的台子。
    “啊。”方吾北使坏的在陈默耳边一叫。
    陈默又立马吓的缩回了头，小声地问：“怎么了吗？”
    她觉得自己真像一只乌龟，出事就把头缩回去，没事就伸出头来。
    方吾北笑着不回答。
    陈默这才知道是方吾北的恶作剧，她扬起头，伸手狠狠的在方吾北胸前捶了两下。
    “方吾北，你很坏耶。”
    方吾北依旧地笑着，指了指亮着强光的地方，“看。”
    陈默嘟了下嘴，看向临时搭建的台子。
    台子上站上去一个大约30岁左右，身材有些微微发福的男人。
    陈默一看，大概猜到是这家海鲜店的老板，也就是要求婚的那人，她定了定神，有精彩戏码看了。
    “感谢大家能做完门口那个无聊的考验。今天能进来的都是情侣，我有一个请求，等下会有光随即照在一桌上，请被照到的那桌的男生上来说说你的女朋友或者老婆在你心里是什么感觉，大家说好不好？”
    台下的顾客大多数很淡定的抱着看戏的心理，只有少数跟着起哄，当然最热闹是数店内人员，这让陈默想到一个词，托儿。
    灯光没方向的闪着，最后好死不死的定格在了他们这桌。
    这是好运呢？还是运气不佳？
    老板笑盈盈地伸出手，做出邀请的动作，“有请这位帅气的男生上台。”
    方吾北显然是完全没准备，硬生生地走上台去。
    陈默洒了一地汗，这怎么弄的更婚庆现场似的？好好的求婚不就得了，非得整这么多前戏。
    等方吾北上台，老板一看立马认出了他，“这不是方吾北吗？”
    方吾北不好意思地点头说：“是。”
    台下有几位不知道是不是方吾北歌迷的人，拿出手机一个劲得猛拍，像是在证明手机内存容量特别大似的。
    陈默就纳闷了，在方吾北进来的时候，怎么就没人前来搭讪？现在倒弄得跟歌迷见面会一样。
    老板喜笑颜开，“方吾北，我女朋友可喜欢你了，你能专门为她唱首歌吗？”
    方吾北倒也大方的答应，他想着人家是要求婚，就当做是送给他们的礼物好了。
    他拿着老板递给他的话筒，深情款款地唱着，他唱的不是自己歌，而是陈默的最爱，钟汉良的《风和日丽》。
    方吾北的真假转换音，转的很漂亮，陈默看着台上的他看出来神。她想起方吾北想开演唱会的梦，她觉得有一天方吾北一定会实现。
    方吾北唱完，放下话筒，试图蒙混过关，老板当然不会给他机会，就算用歌声征服了听众，但也要说出请他上台的用意，毕竟他今天的目的是求婚。
    方吾北拿着话筒，看了看陈默，出现了一抹不好意思的神情。
    他捎了捎头，“怎么说呢？我的那个她，很爱笑，而她的笑容是我一生中最想保留的东西，如果硬要拿个什么东西来我们，我觉得我和她应该像是飞向天空中被风筝缠住的线，在命运的安排下慢慢交缠，一个圈两个圈直到两个完全陌生的灵魂交织在一起，谁也离不开谁。假如她是风筝的左翅,掌握着我飞翔的方向，那我甘愿做风筝的右翼,只跟着她的脚步。”
    方吾北说完，台下特给面子的响起了掌声。
    陈默也是被“嘭”的一下，触及到了她最敏锐的地方。方吾北说的多好，多浪漫，而这份浪漫她清楚的知道只属于方晴而已。
    方吾北下了台，陈默故作镇静地挑了挑眉，并拍手道：“说的真好。”
    方吾北笑了笑，他想，如果陈默能听懂是说给她听的，才是真好。
    话筒复交到了老板手中，老板拿起话筒的手明显有些抖动。
    陈默知道求婚要开始了。
    “谢谢方吾北给我们说了这一段感动，想必大家也知道我接下来会做的事。”老板把话筒拿开一些，咳了两声，继续说：“我和她认识了20年，相恋10年，以前我家很穷，我们就挤在一个十平米不到的小房子里，还是租来的，她从来没有嫌弃过我，也没有任何的埋怨，她跟着我东奔西走，一走就是10年，今天，我要在这里当着大家的面，对她一个承诺，也给她一个安定的家，小萱，嫁给我好吗？”
    顺着老板手指的方向，陈默看见了一个女生已经哭成了泪人。
    又是一对青梅竹马，只是他们很幸运，能跨出朋友这一步，成为恋人，并且试着走进婚姻。而她和方吾北呢？依旧在朋友的界限里徘徊，而且可能一辈子就这样了。
    老板走进小萱，从裤兜里拿出戒指，单腿跪地，满心期待地凝视着小萱，“答应嫁给我好吗？”
    台下的人都按耐不住的起哄，“嫁给他，嫁给他。”
    小萱感动地点点头，伸出手，老板为她戴上了永久的约定。
    她虽然脸上挂着泪，陈默知道那叫幸福的泪。
    “哦。”台下是一片欢呼。
    陈默看向方吾北，她很想问方吾北有没有幻想过他求婚的场景？当他跟方晴求婚那天，不知道她会不会泪崩？而那时她肯定弄不清流淌在她脸上是幸福还是酸楚？
    方吾北也看向陈默，而陈默的目光没有挪开，也定定的看着他。
    两人相视着笑了。
    而他们清楚，就现在的状态而言，他们两未能说出的求婚也只会出现在梦里或幻想中，也或许他们终将拥抱不到最想拥抱的人。
    这样的感觉除了无奈，再无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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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章 婚礼邀请

    一场浪漫的求婚，外人看到顶多是感动，只有求者与被求者才能真切感受到这份爱情带给他们的满足感于归属感。
    陈默清澈的眼睛眨了眨，满足的春山如笑。
    婚求完，他们这顿饭也吃的差不多了。
    陈默摸摸肚子，好像吃得有点撑。
    方吾北招招手叫服务员买点。
    结果来的不是服务员，而是老板和刚被求婚的小萱。
    老板送给陈默和方吾北一人一盒精致包装的礼品盒：“这顿我请你们，还有这个送给你们，希望你们能早点入婚姻的殿堂。”
    多美好的祝愿。
    陈默想，他们迟早会走到这一步，只是无奈的是携手走向婚礼的另一半不是对方。
    她推了推礼品盒说：“谢谢，不用这么客气。”
    这又收礼物，又有免费的饭吃，两人肯定不好意思。
    方吾北婉拒道：“你们的热情款待，我们心领了，礼物我们不能收，饭钱我们得给，毕竟你们是开门做生意的，没有不给钱的道理。”
    老板把礼品盒放在桌上，阴下脸，假装生气，“你们是没我们把朋友是吧？”
    方吾北连忙挥手说：“没有，没有，四海之内皆兄弟，怎能不把你们当朋友呢？”
    “既然是朋友，这点小意思必须得收下，不然就是不给我们面子了。”
    陈默和方吾北相互看了一眼，没撤，老板太热情，再拒只会显得他们小气。
    陈默摸了摸裤兜，“你看我们也没什么送你们的，这……”她再看了方吾北一看，方吾北也是一脸为难。
    “如果你们真要送的话，大家就来张合影吧。方吾北你是不知道我老婆喜欢你喜欢到什么程度？电脑屏幕，手机屏幕全是你的照片不说，整天眼睛一眨不眨的翻着你的新闻看，一天不看就难受，她对我可都没这么上心过，搞得我不知吃了好多回醋了。”
    小薰轻轻打了老板一下，被当场说出小心思，多少会有些难为情。
    陈默捂嘴笑了笑，这粉丝的程度可以算是死忠，难怪老板会吃飞醋。
    小薰略显激动地想看方吾北又不敢看，她腼腆地问：“可以合影吗？”
    “当然，为了你们这份热情，也必须要合啊。”
    小薰雀跃的连招手喊离他们最近的女服务生，“小影，快来，快来。”
    女服务生拿着相机过来，小薰连续交代了三次，“多拍几张。”
    看着这幅情景，陈默想起了网上一句很红的话，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女服务生拿起相机按下多次快门，而四个人的笑容也框在了小小的屏幕里。
    老板调侃道：“这以后我老婆岂不是会看着相片夜夜失眠啊。”
    听到这话四人都笑了。
    小薰看了看方吾北，再看了看陈默，“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两位能不能答应？”
    “你说。”方吾北看向小薰，认真地听着。
    小薰迟疑了三四秒，“我们的婚礼想请你们来参加，你们会来吗？”
    老板牵起了小薰的手，“我们知道你们可能会为难，但是有一直很崇拜的人来参加自己的婚礼，婚礼会更有意义。”
    陈默毫无迟疑地说：“没问题，我们一定来。”
    小薰喜出望外，她捂住嘴，不敢相信这个事实，“真的吗？”
    方吾北笑着点头，肯定了答案，“当然是真的。”
    老板和方吾北相互留下电话号码，以便以后的婚礼邀请。
    小薰向两人鞠躬表示谢意，“谢谢你们。”
    方吾北连忙扶住小薰，开玩笑地说：“你再这样，婚礼我们都不敢去了。”
    回去的路上，陈默提议走路，不然肚里的食物是无法消化。
    方吾北点点头，没有异议。
    两人回到酒店，陈默一边捶腿，一边抱怨方吾北，怎么就不阻止她要走路的疯狂想法？
    方吾北回了句，“你这小妞的决定，是人能阻止得了的吗？”
    陈默嘴巴七上八下，说了些不是人听得懂的语言后，抱起衣服去洗澡。
    真累，久未运动的身子真的不是一般得虚。
    舒舒服服的泡了半个小时的澡，感觉浑身轻松了好多。
    陈默擦干身上的水，准备穿衣服时，惊愕住了。
    她是有够白痴，底裤没拿。
    没办法，只能求救。
    “方吾北，方吾北。”陈默在洗手间里连叫了两声。
    正在看新闻的方吾北，放下鼠标，走到洗手间门口，“怎么啦？”
    “那个。”陈默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事来。
    “什么这个，那个，到底怎么啦？”方吾北有些急了，怕她是不是不小心摔着了。
    “就是那个，帮我拿底裤。”
    方吾北怔了下，买底裤这事也能喊的这么大声，若隔音效果不好，想必隔壁也能听见。
    他打开陈默的行李箱，翻了翻底裤的位置。
    洗手间又传来陈默的声音，“方吾北，你不许看。”
    “不看怎么找啊？”
    “管你啊，反正就是不许看。”
    拿起底裤，方吾北脸别过去，伸出右手敲了敲洗手间的门，“喏。”
    门开一条缝隙，陈默一把扯过底裤，脸瞬间就红了。
    陈默整理好出来，搭在肩上的毛巾有方向性一丢，丢到了方吾北头上，“你看了没？”
    方吾北取下头上的毛巾，转过身子看着陈默，理所当然地回答道：“没看啊。”
    陈默撇撇嘴，“鬼才相信。”
    “知道你还问？”
    陈默咬了咬牙，恨不得把他咬碎。
    方吾北看了看陈默湿哒哒的头发，很是无奈，“小姐，能不能请你把头发吹干？”
    陈默得意地笑了笑，小声说道：“这个用不着我自己动手，反正有人帮我吹。”
    “你最好祈祷有人一辈子帮你吹头发。”方吾北无奈地起身，打开柜子，拿出吹风机。
    “我记得某个人说过，就算有老婆也会照顾我一辈子。”
    “我也记得某个人说过，她不愿意让人把她当成小三。”
    陈默瞪了方吾北一看，“你的记性还可以再好点。”
    方吾北得意地晃了晃头，坐在床边帮陈默吹着头发。
    陈默也不是会安静下来的主，她掏出包里老板送他们的礼品盒，问他，“你猜会是什么？”
    “打开看不就知道了。”
    “方吾北，你真不像射手座的人，一点好奇心都没有。”
    “是，水瓶座的小女子，赶快打开吧。”
    陈默将两个礼品盒放在白色的床头柜上，一一打开。
    盒子里面躺着的是，一对掌心大小的千足金上刻有字的爱心牌。
    一块刻着，今生，另一块刻着，永随。
    陈默把两块合拼在一起，感叹道：“这两块必须得合在一起，分开了就没有意义了。”
    “你就让它们永远在一起，不要分开。”
    方吾北内心潜在的话是，他也想像这两块爱心牌一样，和陈默今生永随。
    陈默转过身，像是发誓一般地说：“好，即使以后我们吵架了，分开了，再也不见面了，也不能让它们分开。”
    方吾北关掉吹风机，浓眉下那对好看的眸子阴沉了下来，“说什么呢？”
    陈默捧着方吾北的脸，两边晃了晃，“我是假设嘛。”
    “没有这个假设。”方吾北斩钉截铁地说。
    陈默笑逐颜开，更正道：“好，我说错了，应该是我们会想它们一样，永远不分开。”
    “这还差不多。”
    陈默望着方吾北孩子气的脸，真想一把捏过去，指不定还会捏出水来，因为嫩嘛。
    “哎，我是第一次见现场求婚，以前都在偶像剧里看，今天亲眼见了才知道，原来被求婚的人眼泪是真的，当下我这个旁观者都感动到不行。”
    方吾北好奇地问：“你理想中的求婚是怎样的？”
    陈默沉思了会，“怎么样的无所谓，关键是看人吧，被不爱的人求婚，只有一拳打过去的冲动。被一般喜欢却没有入心的人求婚，可能当下会感动，但也仅止于那刻的感动，如果答应，事后肯定会后悔。被深爱的人求婚，哪怕没有单膝跪地，没有钻戒，也会有满满的幸福感。”
    “你还真容易满足。”
    “那是，不是我自夸，谁要是娶了我，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方吾北浓眉一挑，“你确定是福气，不是霉气？”
    “喂喂喂，找死是吧？姐姐我确定是福气。”
    方吾北面上嫣然一笑，内心却在叹气，娶陈默的人是相当有福气，这是他一直都认定的事，只是这份福气，他无福消受。
    陈默指了指桌上的爱心牌，她刚刚拿起的时候，感觉有些重量，想必钱也不少，“老板都送这么大的礼，婚礼我们会去吧？”
    方吾北看了看爱心牌，“恩，你都爽快的答应别人了，不去不像话，再说，收了礼物不去，就是我们太不懂人情世故。”
    “恩，到时候给他们多送些份子钱。”
    方吾北点点头。
    陈默的食指点点了下巴，“方吾北，我发现你极其好用，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有免费餐吃，还有礼物送，看来以后得多加利用。”
    方吾北打开吹风机，继续帮她吹头发。
    这小妮子脑里不知道怎么会有那么多层出不穷的想法？和她在一起，每天感觉都很新鲜。
    这样的感觉，他很喜欢，而且他正在慢慢上瘾，欲罢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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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一章 还钥匙

    他俩乘车去亚龙湾热带天堂森林公园，也就是《非诚勿扰》拍摄的地方。
    本来陈默想像舒淇一样，站在索道上，拍张单人照，所以她特意穿着一条波西米亚长裙，把牛仔外套搭在臂间。
    可事实上，人流量太大，她被人海推着走完了索道，根本没有停下的余地。
    果然现实和想象存在一定的距离。
    她不禁哀怨地看向方吾北，都忘记拍电影会清场，才能一个人美美的来一张。
    方吾北摸摸她的头，表示安慰。
    从索道上下来，来到开阔的坪上，陈默兴奋地奔过去。
    方吾北生怕这小妮子兴奋过头，一下栽倒下去。
    他目测高度，应该无生还的机会。
    “你小心点，别下去了。”
    陈默哪有闲工夫理会他，沉浸在了眼前的这片美不胜收的绿色里。
    她凝视着远处的阳光洒下的一片光影。
    美，真的很美。
    “以后我的婚纱照一定要在这里拍。”
    方吾北一句惊悚梦中人，“男朋友都没有，就想到拍婚纱照的事。”
    “要你管。”陈默往方吾北腿上踢了一脚，连正眼都不想瞧他。
    陈默指着右边说：“方吾北，你看那边的阳光真美。”
    “想看日出吗？”
    方吾北的话让陈默有种触电的感觉。
    到海边看日出是她很向往的事，她脑海多次剪辑的画面是靠在方吾北的肩上，看着太阳从海平面升起，这样的浪漫她很想保留。
    “恩，明天早上去。”
    明天下午就得走，再不去就没机会了。
    陈默想走之前，怎么样也要把美景好好的吸收，于是她不管死活的往前倾。
    方吾北没办法，只能抓住她。
    陈默试图甩开方吾北的手，“喂，你真的很碍事。”
    “你就不能不再往前吗？”
    陈默再一甩，甩不掉。
    她斜了眼方吾北，余光瞟到了方吾北抓住她的手。
    看看自己的皮肤，再看看方吾北的肤色，感叹老天爷的不公平。
    这一瞟，她这才注意到，原本同方吾北一样白的皮肤，晒了两天的太阳，她黑了，方吾北却依旧白着，她抬起胳膊放在方吾北旁边一比，明显的就是一感冒药，白加黑。
    陈默没料到冬天的太阳光线也会如此强，早知道绝对涂上好几层防晒霜再出门。
    “你说你一大男生，平白无故的生这么白干嘛啊？”
    “天生丽质，没办法。”
    瞧，夸他一句，他就得意上了。
    “你就不怕被人说成小白脸？”陈默戳了戳他那份得意劲。
    “小白脸的另一种解释是，长得帅啊。”
    陈默翻了下白眼，仰望天空，“老天是否可以公平点？你给他身高，给了他相貌，还给他晒不黑的皮肤，叫我们怎么活啊？”
    方吾北笑着安慰道：“你天生白，过两天就回来了，别急。”
    “白不回来，我拿你是问。”
    从公园出来，陈默还在纳闷想着大门紧闭的教堂。
    以为能进去感受下新人的感觉，可是进不去。
    不就等于虚设。
    陈默洗完澡出来，方吾北已经不在房间。
    随后，收到方吾北发来的短信，让她去离酒店步行五分钟的海边。
    搞什么鬼？
    换好衣服，陈默走到海边。
    借着灯光陈默看见，方吾北牵着一只白色泰迪在沙滩上看着她。
    她跑过去抱起泰迪，喜欢的爱不释手。
    虽然泰迪和她不熟，却很欢迎她，小舌头在她脸上舔了又舔。
    “方吾北，你从哪弄来的？”
    方吾北看着陈默一脸的惊喜，会心地笑了。
    “今天早上趁你睡觉的时候，偷偷去买的。”
    “我们是出来旅行，你也能想到买狗？”
    方吾北笑笑，“还不是有人在QQ空间里写过，我想象着有一天，能和某个人牵着白色小狗，在海边漫步。”
    某个人。
    不就是眼前这个人。
    她看了眼方吾北，心有一股暖流趟了进来，没想到他会留意到，并且记住。
    “要不要它取个名字？”
    陈默想都没想的直接说：“阳光。”
    方吾北摸了摸陈默的身上的小家伙，“阳光，你要不要告诉姐姐，我们有东西要送给她啊？”
    阳光偏了下头，像是努力在听方吾北的话。
    陈默疑惑地看着方吾北，“什么东西？”
    方吾北指了指阳光脖子上戴着的盒子。
    陈默注意到盒子是可以打开的，开始她还以为只是装饰。
    她狐疑地打开盒子。
    里面是钥匙。
    而她一眼就看出了，是方吾北家的钥匙，而且还是她还给他的那把。
    陈默盯着钥匙愣了一分钟，没有说话，没有表情，只有澎湃潮涌的心，在剧烈的跳动。
    方吾北把钥匙从盒子拿出来，放到陈默的手上，“你这个主人，以后别再把它扔了，不然它会伤心的。”
    看着掌心的钥匙，陈默只有一种感觉，名叫感动，与看到求婚现场的那份感动，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是她又怎么会承认。
    “你是要让我这个不速之客，再次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方吾北将陈默的手指握紧，“放心，以后绝对不会。”
    “干柴烈火的，谁知道会不会啊？”
    “我在你心里的信誉度真的就那么低？”
    陈默点点头，明确地告诉方吾北，是低的可怜。
    方吾北从陈默怀里抱过阳光，“既然这样，阳光我拿走了。”
    陈默想抢，方吾北立马举高。
    她跳了几下，连阳光的毛都没摸到。
    20公分的身高差，她要勾到方吾北手上的阳光，简直的痴人说梦。
    陈默抗议道：“喂，你送给我的，哪有拿过去的道理？”
    “是你不相信我在先。”
    陈默双手叉腰，“我相信你，行了吧。”
    方吾北好看的内双明眸朝陈默眨了眨，“信誉度是多少？”
    “百分之百。”
    方吾北满意地点了一下头，把阳光递给她。
    陈默抱住阳光，嘟起嘴，“方吾北，你真的很小人。”
    方吾北嫣然一笑。
    翌日。
    方吾北睡眼朦胧地看了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四点半。
    他睨了眼在熟睡的陈默，轻手轻脚地爬起来，拉开窗帘，外面是朦朦的一片。
    走到陈默床沿蹲下。
    陷入了想让她看到日出，又没忍心叫醒的挣扎里。
    先后方吾北考虑了五分钟之久。
    陈默的手机闹铃响，方吾北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他伸手去关闹铃，陈默便睁开了眼。
    “醒了？”
    陈默揉了揉眼睛，呢喃的“恩”了声。
    她知道方吾北不会叫她，所以她聪明的定了闹铃，不然肯定要和日出说拜拜，等到下次，不知道会是猴年马月。
    她在床上挣扎了几分钟，打了个响指，起床。
    外面的温度有些低，陈默虽然穿了外套，方吾北还是拿了件，怕等下她会冷。
    陈默和方吾北肩并肩坐到海边，等待日出。
    陈默问：“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那么大度原谅了你？”
    “等你想告诉我的时候，你自然会说。”
    陈默咧了咧嘴，“如果我没有告诉你的打算呢？”
    方吾北耸耸肩，“那我问了也白问，反正你也不会告诉我。”
    陈默真想捏一捏这张可恶的脸。
    “方吾北，你真的越来越……”陈默想了半天想不到形容词，算了，她大度不和这厮一般见识。
    方吾北笑容可掬地问：“为什么？”
    陈默深沉的沉默了一分钟，算是对他的惩罚。
    一分钟后她淡淡开口：“因为你的一位歌迷告诉我，要相信自己的判断力。”
    “所以，你的判断力是我没有骗你？”
    “不全是，也不是不是。”
    方吾北无奈地听着陈默的绕口令，“那是相信，还是不相信呢？”
    陈默两只手指朝沙子上戳了戳，想了会，“给你打个比如好了，一个满嘴蛋糕渣的人说他没有吃蛋糕，你会是什么感觉？”
    “一点都不信。”
    陈默拍了拍方吾北的肩，“看来我比你大度很多，至少我相信了一半。”
    方吾北望向了前方的海，只要相信她一半就好了。
    “然后呢，因为你的为人，我再相信了一半。”
    “你是完全相信？”
    陈默双手抱腿，前后晃了晃，“笨蛋，不完全相信我也不会来找你啊。”
    方吾北看了看陈默，眼神里写着，“能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
    陈默忍不住笑了起来，逗方吾北玩，是她无比的乐趣。
    方吾北感受着她的快乐，她投手之间带来的骚动，在他心里起了阵阵涟漪。
    等到快六点，太阳都没来报道。
    方吾北纳闷了，百度上不是说，五点半就会有日出吗？
    暮然，有几滴水落在陈默的手上，她抬头一看，下雨了。
    而且趋势是越下越大。
    看来今天的早起要白费了。
    回到酒店，陈默气鼓鼓的把头抻在桌子上，看着外面的雨，问：“方吾北，你没有看天气预报吗？”
    “天气预告说没雨啊。”
    陈默暗骂了下，果然，天气预告就像公园的教堂一样，同为虚设。
    她回头看向方吾北，“你还记得有一年我们等狮子座流星雨吗？”
    方吾北点点头，“记得，说好是凌晨三点半会有，结果等到五点都没出。”
    “不刚好和今天的情况如出一辙。”陈默邪笑了下，“这充分说明了一点，你知道是什么吗？”
    “什么？”
    “只要是你等得东西，都会像你一样爱耍大牌，我算是不幸，认识了你。”
    方吾北就知道，等到他的不是什么好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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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二章 餐厅巧遇

    放了三天的假，来上班的感觉很不一样，陈默感觉自己像充满电一样，精神特别饱满。
    她笑了笑，这一半是方吾北的功劳。
    这次旅行身心放松不少，唯一的遗憾是没有看到日出，准确点说，是没有和方吾北一起看到日出。
    方吾北说，下次旅行绝对守到日出出现才回来。
    陈默想，下次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她站在钟晟办公室门口，理了理哀怨的情绪，往办公桌上望去，看到钟晟正在一堆文件里，埋头苦干。
    她敲了敲门，“钟总。”
    钟晟随着门口的声音，抬头憋了一眼后，继续低头，顷刻，又抬起头，看着门口的陈默，脸上有了和煦的阳光。
    “你回来了？”
    陈默点点头，笑了下，马上被疑惑所取代，“你是在忙明天艾莱库的外品展示发布会的事？”
    她的疑问也不无道理，钟晟向来做事求先达，不可能会临时抱佛脚，发布会的前一天最多也只是最后一次的确定流程。
    果然，钟晟轻微地摇了两下头。
    “我在做万联的案子，不过也快接近尾声。”钟晟把颜如怡的底稿交给陈默，“你去确定下发布会的流程。”
    这下陈默就更奇怪了。
    “万联不是李旭然手上的案子吗？”
    钟晟无奈的两边捣鼓了一下嘴，“没办法，推到我手上了。”
    “他不会在搞什么鬼吧？”陈默的脸阴沉下来，心里的不安在传递一个声音，李旭然推案子可能和明天的发布会有关。
    他推案子的原因想都不用想，无非有二，要么是眼红钟晟拿到艾莱库的案子，要么是有什么阴谋，反正不管是哪种，都不是好事。
    钟晟摸了摸下巴，琢磨了下，“他给的说辞是案子做不下来。”
    陈默抓了抓头，真不知道该说向来精明的他，是突然变蠢，还是脑子又出毛病？
    “这你相信？我觉得这事和明天的发布会有什么关联，至于具体关联，我也说不上来。”
    “你的担心是有必要的。明天我们加强把发布会的事盯紧，只要发布会不出事，事情就成功了一半。”
    陈默若有所思地点头，她的脑子还在转着这其中的关联性。
    钟晟定眼瞧了瞧陈默，“你好像变黑了？”
    变黑这个词，准确无误的击中陈默的中枢神经，她立马神速的拉回思绪，嘟着嘴，瞅着钟晟。
    “请不要在我面前提黑这个字，好吗？”
    钟晟冁然而笑，“好，不提。你这趟旅行玩得开心吗？”
    提到旅行陈默突然想起来，她去的时候，曾自告奋勇的主动提出给钟晟带礼物回来，结果旅行中遇事太多，压根就忘了这事。
    许诺人家的事，没办到岂不是很丢脸？
    可是现在总不能变个东西说是在H城的吧。
    她想想从H城带回来的也只有阳光，但不可能把阳光送给他，暂且不说他爱不爱小狗，有没有对动物的毛发过敏，就她个人而言，她也舍不得。
    哎，头痛。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没有，只是我说好要给你带礼物回来，结果没买。”陈默一脸的不好意思。
    钟晟不以为然，这事在他看来也不是个事，“没关系，人回来就好。”
    陈默义正言辞地说：“不行，既然礼物送，至少让我得请你吃顿饭吧，不然我心里过不去。”
    “可以啊，案子结束后我们去吃饭。”
    陈默一想等案子结束还不知是什么时候，别到时候她那不记事的脑袋又把这茬子事给忘记，不是更糗。
    “等案子结束时间太长了，要不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也好，不过晚上我可能会晚点。”
    “没问题，我先去餐厅等你。”
    钟晟闭了下眼睛，表示没意见。
    “可是说好了，必须我请客，你不能买单。”陈默想都想得到，不提前警告，钟晟肯定会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把单给买了。
    “好，听你的。”
    钟晟摇摇头，这小妮子防他跟防贼似的。
    从钟晟办公室出来，陈默拿着钟晟给她的底稿轻轻一折，放进了包里，生怕有任何差池。
    为了避免像上次一样被盗事件的发生，她决定底稿不离身，她就不信24小时看着，也能出状况。
    也不能怪她如此防范，是贼太厉害，再加上案子归他们组后，李旭然的态度过于反常，不吵不闹，不急躁。
    最关键的是没找些要数据报表，泡咖啡之类的事找她的茬。
    这事太匪夷所思。
    陈默甩了下头，那个神经病还是别想他为妙，不然头又会歇斯底里的痛。
    她背上单挎包，拍了拍，右手臂用劲的夹住，去了发布会会场。
    她到现场主要是确认会场的流程，确保最后确认的样板展示没外流，毕竟是商业秘密，若样板展示了，公司岂不是损失巨大。
    不过整体来说很顺利，会场的流程也理得很顺，即使这样，为了发布会的成功还是重复了好几遍。
    几场看下来，陈默觉得有股为之自豪的气流，铺天盖地的朝她涌来。
    他们这组的心血没白费，并且Idea真的很棒。
    陈默按耐不住的给钟晟发了条短信。
    “钟总，我觉得你真该来现场看看，这场面连我这个局内者都为之震动，你没来是你一大损失。我相信明天的发布会一定会很精彩，我从现在起就开始期待了。”
    没几分钟，钟晟回了条短信过来。
    陈默一看，就两个字，“加油。”
    她激昂的跟一个人分享她所看到的这份激动，得来却是对方很平和的看似于鼓励的话，这种心请就像是澎湃的热血被一桶冰水狠狠浇熄了一般，彻头彻尾的没劲。
    得，就当她没发过短信。
    不过她转念又一想，李旭然不怀好意的把案子推给钟晟，想必这个案子不可能是轻而易举，这就让他原本忙碌的工作是忙上加忙，能回几个字已经是够给她面子的。
    好吧，她接受。
    方晴已经在七号餐厅等方吾北，等上一段时间。
    她忽明忽暗的脑子里在想，电视剧已经开拍，方吾北试戏的角色被人占了，吴维的意思很明显，方吾北是彻底没戏，这下她总算放心，她的付出没有白费。
    这事原本是让她开心的，可是她发现方吾北并没有因为被封杀且无出路，而怪罪陈默，即使没戏拍，也没责备过她一点点，反而还陪她开开心心去旅行，这太不符合常理。
    她就不明白，方吾北和陈默的感情怎么会如此坚固，简直到了坚不可摧的地步。
    看来先前想利用方吾北被封杀的事赶走陈默，让她上位的想法是过于天真。
    不过她不会放弃，只会越挫越勇。
    纵使是再坚不可摧，也会有突破口，而她必定找到，一举击破。
    方吾北站在餐厅里看了会方晴的方向，而后目光焦距在了一点，看了看像是在沉思的方晴，走了过去。
    方晴看到对面坐下的方吾北，定了定神，把菜单递给他，让他点菜。
    点完菜后，方吾北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方晴假装略显不悦地嘟起嘴，“没事就不能找你吗？人家已经有很久没见你了，你也不知道跟人家打个电话，真是很没良心。”
    方吾北勉强地挤出一丝笑容，“最近有忙，有些事没能顾得上。”
    方晴脸上闪过一抹灰色的阴，忙？多好的借口。
    忙于和陈默约会，忙于避开她吧。
    即使心里的想法居多，可假装的特长随时还得发挥上，“是哦，人家见不到你，可是非常想念，你有没有一点点想我啊？”
    方晴小女人的样子，方吾北理应是习惯了才对，毕竟她在他身上是无所不用其极，可是他很努力的适应，却还是不习惯。
    可是这话说出来，不得弄得天翻地覆啊，所以方吾北只能敷衍地点点头。
    方晴直接忽视了方吾北的敷衍，满意地笑开了花。
    陈默从会场里出来，通知钟晟到七号餐厅吃饭后，就先去点菜。
    她刚走进餐厅，立即石化。
    人生有很多意外，她也做好以平常心对待，可是吃个饭能撞餐厅，对象还是方晴，她感觉这样的意外小心脏有点无法负荷。
    她用右手遮住自己的脸，脑里快速反应是撤离还是找包间。
    可好死不死，在她踌躇的几秒钟里，一位女服务员以高音喇叭的声音问她几位？
    陈默的汗是潇潇洒洒的喷了一地，问这么愚蠢的问题，看不见就她一个人走进来吗？
    她多想说，您这高倍的声音，扩音器在您身上就是多余啊。
    被高倍的问了之后，想不引起注意都难。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方晴顺着声音，一眼看到陈默，脸上立马被惊喜所充满。
    她想，没用去找陈默，她倒自己送上门来。很好，一举两得，不用她再费力。
    陈默见到方晴首次没了厌恶，而是一改故辙的笑脸相迎的朝她走过来，顿时愣住了。
    她真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了问题？亦或是脑子出事产生了严重的幻觉，不然怎么能看见视她如仇的人对她笑呢？
    这场面不得不说是太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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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三章 方晴怀孕

    陈默无视朝她走来的人，猛得转身，想朝餐厅外狂奔。
    方晴加速小跑过去，抓住陈默的手，脸上笑得特别不自然，语气也是阴阳怪气，“怎么才来就走啊？”
    陈默把不想和此人说话的气当做口水咽下去，“突然不怎么饿了，不想吃了。”
    “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不饿也得吃啊，不然胃受不了，要不我们一起吃吧？”
    陈默嘴角一抽一抽的，这人居然会关心她的胃。
    简直是天下奇闻。
    可是她并不打算为难自己的胃，所以回绝掉是最好的方式。
    正当她开口之际，方吾北走到了她们跟前。
    方晴看了一眼旁边站的人，以追风逐电之速粘上，用嗲到可以的声音对方吾北说：“我叫陈默一起吃饭，她没答应，你劝劝吧，她不吃晚饭怎么行呢？”
    方吾北心里自然明白方晴的内外不一，他没理会这份做作，看着陈默问：“不吃饭吗？”
    陈默估摸着方吾北都过来了，现在掉头走也不是在那么回事，再加上已经约了钟晟来这里，临时改地方总归不怎么好，于是心不甘情不愿地说：“怎么不吃饭，姐姐我正饿着了。”
    方晴一听笑逐颜开，连忙招呼陈默去他们那桌。
    陈默这次十分确定，不是她出现幻觉，而是这女人不正常。
    “我约了人，我还是另开一桌吧。”
    “别啊，人多热闹嘛，大家凑一桌多好。”
    陈默看了看方吾北，他脸上的表情是征求她的意见。
    她心一横，凑一桌就凑一桌吧，再推迟只会显得她小气。
    方吾北多加了几道菜，让服务员晚点上。
    陈默在心里笑了笑，方吾北的人情世故做得不错，知道约得人没来，他们若提早开动，很不礼貌。
    方晴挽着方吾北，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用酸到让人的胃酸都快翻出来的语气问陈默，“你们这次旅行好玩吗？”
    看到葛根凉粉视无旁人的过度粘稠，很想告诉她，这里是餐厅，请不要影响众人的食欲。
    陈默喝了口水，压了压想要脱口而出的冲动，淡淡地回了句，“还行。”
    “你们玩了些什么？”
    “你问方吾北吧，他安排的。”
    方晴侧过头一脸好奇地看向方吾北。
    方吾北抿了下嘴，大致讲了一些。
    陈默听得连打哈欠，她今天才发现方吾北的表达能力是有够差，明明是趟意犹未尽的旅行，偏偏被他说的像是在小区里溜了一圈的感觉。
    不过也对，只有形容的无趣，方晴心里才会平衡点。
    陈默不由的给了方吾北一个赞许的眼神，聪明。
    “听上去就好好玩哦，以后带我去好不好？”
    方吾北瞄了眼陈默后，点头。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方晴原本粘得很紧的身体，向方吾北更深层的黏住。
    这粘人的本事，陈默想她这辈子是学不会了。
    方晴口若悬河的说了些有的没的之后，画风突然一转，变得很害羞，脸部都有了晕红的迹象。
    她嗲声嗲气对方吾北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听后可别太兴奋哦。”
    方吾北没有问是何事，只是蹙着眉头瞧着方晴。
    方晴自说自话道：“你要当爸爸了。”
    方吾北整个人一凝，从背部僵硬到头顶，“你，你说什么？”
    “哎哟，这种事你还要我说两遍吗？当着陈默的面多不好意思啊。”方晴一脸的难为情。
    方吾北木然地看向陈默，大概也不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陈默算是明白方晴这般热情的原因，是想灼烧她的心。
    很好，她做到了，并且烧得很彻底。
    方晴抓着方吾北的手放在她的肚子上，“你摸摸，已经一个月了。”
    一个月？算算时间，不就是上次刚好被她撞见的那次中标的。
    陈默想死撑的坐着等钟晟来，吃完这场鸿门宴，可是她坐不住，找了个上洗手间的理由开溜了。
    她需要有空气很足的地方，呼吸空气，不然肯定会供氧不足而休克。
    她像是意志力被消磨了一般，目光呆滞的沿着过道走着，走了几步感觉耗尽了力气。
    怀孕意味着什么？
    结婚或者是两人的感情更进一步？
    靠孩子来圈住男人，无疑不是得到这个男人最好的办法。陈默只能说，方晴这招玩得太好。
    沿着墙壁，像是没有支撑点般慢慢滑了下去。
    她知道不该有任何的难过或失落，至少当着方吾北的面不该有，她做得太失败了。
    她不停告诉自己，怀孕是件好事，她应该笑，她没有任何资格难过。
    钟晟走进七号餐厅，四处寻找，并没有看见陈默的身影，而是瞧见了方吾北和方晴。
    他拨去陈默的电话，响了好久没人接。
    也只好走到方吾北那桌。
    方晴看了看钟晟说：“陈默去洗手间了，只是去的有点久，到现在还没回来。”
    钟晟向他俩点头示意后，便去找陈默。
    找了几处地方，最后在过道上找到了她。
    他看到背对着他摊到在地上的人儿，肩膀不停地抽泣，心里瞬间翻腾着的疼。
    走到陈默的正面，扶住了她的双臂。
    陈默抬起头，从模糊的视线里看到钟晟，立马倔强地擦去眼泪。
    陈默的这份倔强，让钟晟更加不好受，他温柔地问：“怎么哭成一个泪人了？”
    陈默站起来，她不想任何熟悉的人看到她临近崩溃的情绪。
    “我没事。”不用细听，都能听出陈默声音夹杂着哽咽。
    “陈默，有很多事情说出来总比憋在心里强，如果你相信我是可以倾诉的对象，我愿意当你的听众。”
    “我……”
    陈默是想找一个发泄的出口，只是她怕她的情绪会控制不住的崩裂。
    钟晟继续开导，“不用在乎你的情绪是否能影响到其他，只要把心里强忍的情绪发泄出来就好。”
    钟晟的话在陈默听来，特别像老爸在她小时候耐心引导她，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但她的心里莫名的生出一份被亲情感化过得柔软。
    “我以为我能接受，我以为我最好心里准备，可是事实真实摆在我眼前时，我却不知所措。”
    陈默无头无脑的话听起来是有些费劲，但钟晟依旧拍拍她的肩膀安慰，任由她发泄。
    “方晴才是方吾北最好的归属，我应该祝福，对不对？”
    “我没有资格哭，我有什么资格哭？”
    陈默说着说着，眼泪又开始流个不停。
    “哭吧，哭吧，哭完你会好受些。”钟晟抱住陈默，用温度给她温暖。
    他有些听明白，陈默的不快来源于方吾北。
    陈默在钟晟怀里哭了会，渐渐的停止抽泣。
    “哭完了，就忘掉不愉快，好吗？”
    陈默立正身子，擦掉眼泪，“恩，我不哭了。”
    她这般样子，任谁看得都心疼。
    而钟晟也只能疼在心里。
    “乖。”
    “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
    “不会。”钟晟指了指餐厅的方向，“是回去，还是去别家？”
    陈默怔了怔神，从嘴里吐了口气，“回去。”
    “等下。”钟晟找服务员拿了餐巾纸，擦去陈默脸上被泪水模糊的妆。
    两人坐回餐桌前。
    方吾北一瞧陈默的样子就知道哭过，顿时心里五味陈杂。
    方晴一脸的幸灾乐祸，“陈默，你哭过吗？”
    陈默当然不能在他们面前袒露心事，可总得给自己找个台阶下，总不能说是沙子进了眼睛吧，所以她想了会后，看向钟晟，责备道：“都怪他啦，有事没事干嘛给人家惊喜，害得我感动成这样，很丢脸了。”
    钟晟明经陈默是在找哭的理由，于是特别配合地说：“是我的错，下次只有我们两在的时候再给你惊喜，好不好？”
    陈默挤出笑容，点了点头。
    看着对面这两人，方晴在心里嘲笑着陈默的不要脸，明明有了男朋友，还来引诱方吾北，是要一脚踏两船吗？
    还有她身边的这个男人是木头吗？明眼人一看就清楚陈默和方吾北的关系不一般，他却视而不见，是该说他太单纯，毫无危机意识，还是他能容许自己的女人身边有其他的男人？
    呵，这男人可真大度呢。
    “陈默，这就是你不够意思了，我记得上次吃饭也是这位帅哥吧，当时我说是你的男朋友，还害羞不承认。”
    陈默靠在钟晟肩上，“现在知道也不晚啊。”
    她努力不去看方吾北，她怕她隐藏的情绪会被方吾北看个清透。
    方吾北在心里默默叹气，钟晟终于追到陈默了，这样的结局很好。
    这一刻他才知道，两人看似近得距离，却相隔甚远，明明就在眼前的人，却不能伸手抓住。
    可是不是说好的吗？陈默找到幸福，要有大红包祝福。
    他强迫自己必须压制住那刻揪着痛的心，笑着祝福，只要陈默过得好就好。
    只希望杨晓怜知道，也如他一般才好。
    从餐厅出来，四人各怀心思。
    当然方晴是整件事最大收益者，她喜笑颜开，心里好不痛快。
    她就不信肚子的孩子还击不垮陈默。
    陈默的落寞抑于心中，她这才知道原来食不知味是这样的感觉。
    她是要告别心里那份深藏的爱情了吧？不然凭借着蠢蠢欲动的心，她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来？
    所以压抑才是最好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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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四章 成为秘密

    坐在路虎里，陈默一言不发。
    她已经被心里的想法憋得喘不过气，亦或是试探自己内心的强心针有多坚挺。
    理性告诉她，该拿出朋友的姿态，真心的祝福。
    感性站出来反驳，十几年的喜欢必须被抹掉，就如刀子在切割她的心，叫她怎么做得到？
    于是陈默看见理性和感性针锋相对，唇枪舌战，而她却毫无立场，不知站在哪一方才是对的？
    钟晟的剑眉时不时紧皱，不知道是该安慰还是就这样安静的陪她？
    他很焦虑，开车的手都快把套在方向盘上的绒垫给抓破了。
    在车程开到一半，他终于忍不住的开口，不过没有说心里的感受，而是叫了声，“陈默。”
    陈默依旧保持单手抻着下巴的姿势，看着窗外，对于叫她的声音完全没有反应。
    不是她不回答，而是整个大脑全陷在思考里，对外界的声音自动掩蔽掉。
    钟晟欲再开口，但陈默的反应使他迟疑不决，最后还是选择了闭口藏舌。
    路虎一路行驶到陈默家楼下，停留了五分钟之久，陈默才算有了反应。
    她看了看窗外的建筑，解开安全带，下车，对钟晟说了声，“谢谢”之后，转身。
    “陈默。”钟晟从身后叫住她。
    陈默回过头，木然地看着钟晟。
    “很多事情在无法看透的时候，就先离开一下，转换下一个视角，也许下一个视角的广度会大一些。”
    “恩，我会试着延开视角。”
    “我希望明天见到像往常一样快乐的你。”
    陈默无力再装更过信息的脑子想了想，明天就是发布会，在钟晟面前表现出这副消极的状态，实属不妥。她调整下如丢了魂般的失落，面上露出浅浅的微笑，“恩，我会好好的，不用担心我。”
    陈默强装出来的笑比不笑还令他难受，不过他没说什么，只是点头示意。
    陈默挥了挥手，上楼。
    刚打开门，阳光就摇着尾巴，往她身上跳。
    陈默蹲下去，阳光一下就窜到了她的怀里。
    阳光很粘人，但至少可以有她让它粘，而她想粘的人，却被另一个人粘得动弹不得。
    “阳光，哥哥以后可能会很少陪我了，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吗？”
    阳光像是听懂了一样，连舔着陈默的脸。
    坐在客厅看电视的陈妈很是好笑地看着陈默，“哪根筋不对了？和狗说话。”
    陈默抱住阳光在老妈身旁坐下。
    “狗狗都是有灵性的，搞不好它听得懂呢？”
    陈妈真拿这个傻女儿没办法，“你刚刚说的哥哥是谁？小北吗？”
    陈默点点头。
    “他很少陪你了，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他女朋友怀孕了。”
    陈妈立即咧着嘴，笑开了花，“真的？”
    “如果我说是假的，你会不会揍我？”
    陈妈瞟了一眼她身边的人，开始自言自语，“怀孕了不是马上就要结婚，我这也没像样点的能参加婚礼的衣服，不行，我得去找李阿姨订一套。”陈妈说着便要开始行动。
    陈默拉住兴致极高的老妈，“老太太，你这是急个什么劲啊，方吾北都没说要结婚。”
    “小孩子懂什么，怀孕不结婚，那怀起孕来干什么？再说，以小北负责任的个性，结婚是迟早的事。”
    陈妈欲甩开陈默的手，可又被陈默复抓住，“定礼服也不急于一时半会啊，先陪陪我嘛。”
    陈默拉着老妈重新坐到沙发上，把头枕在老妈的腿上。
    “哟，多大个人了，还撒娇，羞不羞哦？”
    陈默调整了下姿势，义正言辞道：“在老妈面前，我永远是个小孩，有什么好害羞的。”
    陈妈笑了下，“是，老妈永远是你能停靠的港湾。”
    陈默抿着双唇，重重地点头。
    她不再担心想要粘人的时候没人粘，因为她知道老妈都会在她身边。
    这就是亲情，永久不会被割断的情感。
    “老太太，你为什么常说要是我嫁给方吾北就好了？”
    陈妈身体一愣，这孩子既然会开始正视这个一直回避的问题，她慌忙地问：“你和小晟吵架啦？”
    “没有。”陈默顿时白眼直翻，这是什么逻辑？好好的扯到钟晟。
    陈妈松了口气，“没吵架就好，两人相处多担待点。”
    陈默一听，冷汗直冒，敢情老妈真把她和钟晟想成一对了，她想解开误会，可是又怕后续相亲及唠叨永随不休，所以暂且不去解释，毕竟唯一能逃避的办法只有默认。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你这孩子是不是真傻啊？还用得到我说？小北什么个性，包容，体贴，负责任，最主要是他对人是真好，这样的人，嫁给他不是幸福是什么？”
    所以，她错过方吾北，是她一生中最错误的抉择？
    “可是方吾北不喜欢我，他再好都只是别人的，和我没关系啊。”
    陈妈为这傻到不行的孩子叹气，“只要你不是长得歪瓜裂枣，但凡有些行情的女生，去真心追一个男人，还怕追不到？”
    “你的意思是让我去追方吾北？”
    “你现在说这些都是白搭，小北已经有女朋友及孩子，你没有机会了。我说这话只是想告诉你，凡是机会摆在眼前，就务必抓住，一旦错过，便没有挽回的余地。”
    老妈说得道理，陈默都懂，可是如果再给她一次重来的机会，她会选择捅破这层纸吗？
    答案是不确定，很不确定。
    可五秒不到，她确定了答案，绝对不会。
    因为不难保她捅破之后，方吾北会离她越来越远，她不能冒这么巨大的风险，就为了她的一己私欲。
    所以，不如什么都不说，让它成为秘密。
    陈妈顺了顺陈默的头发，“你和小晟好好相处，指不定哪怕我就抱孙子了。”
    抱孙子？老妈估计暂时不会有这个机会。
    “我去洗把脸。”
    走进洗手间，陈默的手机有短信提醒。
    她猜可能是方吾北。
    拿出手机一看，果然是他。
    “陈默，很多事情是我无法控制，但有一点你要相信，我们说好一辈子走下去的承诺，是永远都不会动摇。”
    他还记得他们约好的一辈子。
    陈默的泪腺很好的被触及，她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
    从模糊的视线里，她按着拼音键，回道：“必须啊，而且我也没忘，为你包200块红包的承诺。”
    “你这抠门的家伙。祝你和钟晟幸福的走下去。”
    她打字的同时，有好几滴眼泪滴到手机上，她用手擦去屏幕上的眼泪，继续回，“谢你吉言。也祝福你，我最亲爱的朋友。”
    放下手机，她看向镜子，对着镜中的自己说：“陈默加油，一切都会好的。”
    晚上陈默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方吾北点上一排在夜里亮的十分显眼的粉红色蜡烛。
    在很多人围观的地方，他单膝跪地，对眼前的人儿说：“嫁给我吧。”
    陈默的视角聚焦到被求婚的人身上，这人她很眼熟，再一看是感动到眼泪直流的自己。
    她惊醒，猛得坐起来，暮然发现眼角也有泪水，她擦了擦。
    不知这份眼泪该叫幸福还是悲伤？
    叹了口气，拿起手机一看，五点。
    好早，又是一个自动醒的早晨。
    陈默想，今天的发布会肯定需要饱满的精神，既然没了睡意，就去买杯咖啡提提神吧。
    她下床，阳光也从窝里起来，跟着她周围蹦跶。
    整理好后，在门口跟阳光告别，去了时光现磨咖啡。
    在咖啡店门口，陈默一眼撞见眼熟的路虎。
    难道钟晟为了今天的发布会睡不着？还是也爱上了这家的味道？
    这次她没有打骚扰电话，也没有去排队，而是站在路虎前面等，她觉得钟晟应该会为她买一杯。
    在二十分钟后，钟晟提着两杯咖啡走过来，在看到陈默的时候，怔了下。
    “钟总，早啊。”看了眼装咖啡的袋子，被她猜中了。
    “早。”钟晟拿出咖啡，递给陈默一杯，“本来是想到公司给你的，没想到你来了。”
    “谢谢，这叫默契十足。”
    “说明我们是最好的拍档。”
    陈默拈指一笑，“昨天谢谢你帮我解围，也谢谢你开导我，送我回家。”
    “朋友之间不言谢，不要忘了。”
    “好，不谢。”陈默打开咖啡盖，吹了吹，道出了心里话，“其实在你昨天安慰我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了我的父亲，莫名的有一股暖流流进了我心里。”
    “是吗？看来我身上充满了父爱。”
    “是啊，你适合领养一位小朋友或是自己生一个，不要就浪费了这份父爱。”
    “在领养小朋友之前，必须把你这个小朋友的问题解决掉。”钟晟指了指杯子上的笑脸，“记得要像它一样。”
    陈默学着钟晟上次的动作，把两个杯子上的笑脸挨在一起，“记住双倍的笑容。”
    钟晟点点头，看到陈默脸上没了昨天的阴霾，也总算放心了些。
    “今天可能会很累，要好好加油。”
    “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今天的发布会必须要成功。”
    陈默伸出右手，掌心对着钟晟，眼里满是信心。
    钟晟看着陈默，掌心覆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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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五章 底稿泄露

    陈默和钟晟在办公室拿完资料后，赶去了发布会会场。
    车子还未驶到会场，钟晟的电话就开始震动。
    他按下车内的通话键。
    电话那头传开艾莱库外展会场总策划郑丽丽非常着急的声音，“钟总，网上出现了外展会的底稿，并且很全面，怎么办？”
    底稿泄露？怎么可能？陈默茫然地看向钟晟，底稿一直压在钟晟那里，陈默回来后，也一直在陈默手上，不可能有外流的机会。
    钟晟压低嗓子，眸子也是暗的可怕，“什么时候的事？”
    “早上四点过十分。”
    “为什么不在发现的时候报告？”钟晟声音里带有明显的惊愕与气愤，陈默甚至看见他头上因生气而爆出的青筋。
    郑丽丽很小声地说：“怕打扰你休息。”
    “我知道了。”挂了电话，钟晟加速踩下油门。
    两人赶到会场。
    会场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陈默向她这组的人员望去，各个都是愁眉苦脸。
    发布会11点正式开机，在不到四个小时里，赶出需要耗时一个半月的新稿，是完全不可能的事，而总裁也将随后就到，让他知道又会作何感想？
    底稿都被爆出，意味着他们若强行按照原稿件走，可能会被爆侵权，也意味着原本定做的服装完全不能用了。暂时不说他们之前没日没夜劳动出来的结果没了收获，就是总裁这关怎么过？待会的发布会怎么继续？
    陈默抓了抓头，混乱的脑里清了清稿件会外流的可能性，她想来想去，无非有两种，一、颜如怡自己把底稿泄露出去，但这种可能性不大，若颜如怡自己泄露会吃官司不说，最要是没这动机，因为对她一点好处都没有，反而全是坏处。二、李旭然搞鬼，想趁机扳倒钟晟。
    第二种可能性极高，可是让人发愁的是，怎么拿证据？
    还有一个疑问，如果李旭然搞鬼的理论成立，他又是如何得到底稿的？
    陈默越抓头，越觉得痒。一个个的问题联名而来，钟晟怎么接招？怎么挽救？李旭然这招是真狠，把钟晟往死里逼，而且还是不逼死坚决不松手的那种。
    陈默看向正在人堆里与上层的几位领导商讨，一脸焦急的钟晟。
    可怜如他，面对这样一位心机如骆驼刺的根一样，埋的极深的小人，也是够够的。
    陈默再看向李旭然，看似着急，眼眸里却躺着皎洁的光。她不由感叹，这人可真会演。
    她深深的从鼻子里出了口气，要解决这么棘手的事，不是一个难字能说明。
    十分钟不到，总裁急匆匆的到了会场，一进来，便叫领导层去会场的会议厅开会。总裁的神情一看就明了，是知道了底稿外流的事。
    陈默虽然没资格进会场，没能听到会议的内容，但用脚趾头想，肯定少不了骂钟晟，而且这么大的失误，总裁必定只有难听到骨子里的话对他。
    会议在15分钟后，匆匆散会。
    这是首次开会是如此短暂。
    领导们从会议室出来后便开始忙绿，陈默也不好打扰钟晟，细问有没有解决方案？
    陈默以为发布会会延在一个月后再发布，可是并没有如她所料，而是延迟到下午3点举行，这太让人想不通，总裁既然草率的把发布会办了，并且还是在底稿被露的情况下。
    发布会开始后，陈默才知道，采取了全图片样品展示，而人体展示减去了一大部分，只展示了能赶出来的那些。
    陈默看下了投影上的图片，有一部分像是颜如怡的风格。从出事到发布会开始也不过是11个小时，要从画稿，定稿，审稿到做出服装，这么短的时间，简直是匪夷所思，若不是事先预备，陈默真想不出第二种。
    发布会落幕，整场在不知情的人看来算是成功，但对于钟晟他们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总裁走前一直赞扬李旭然，称赞他眼光向前，心思整密，救场及时，反正恭维的话是一串接一串的往李旭然身上码。
    看来总裁这次是只要结果，不细究细节。
    钟晟没有等到善后完，送走总裁后，便离开了。
    陈默向Min交代一声后，跟上钟晟，坐进了路虎里。
    陈默坚定的对钟晟说：“这事百分之百是李旭然捣的鬼。”
    钟晟疲惫地看向前方，没力气地回答道：“即使知道也无济于事，这事要抓住把柄实在太难。”
    陈默叹了口气，是很难。就算从源头开始，找出发布底稿的ID，找到那个地点，也查不出究竟，毕竟李旭然不可能傻到不做防护。这点行不通，就只有找颜如怡，可是颜如怡怎么可能承认？她承认可是要吃官司的。
    这事怪只能怪，李旭然这次行动参与的人太少，而且预谋周密，能从周围刨出的几率不大。怪只能怪，钟晟始料未及，没把小人防范到疏而不漏，是他轻敌了。
    陈默打了个响指，明白过来，“我终于知道李旭然为什么要把推万联的案子给你，目的是想分散你的专注力。”
    钟晟苦笑了下，“都是我大意之过。”
    他想起之前杨晓怜警告过他，要注意颜如怡和李旭然。他当时只是想李旭然想拉拢颜如怡从她身上捞好处，可没想到是演这么一出，不过也不怪他没想到，谁会知道都签过合约的，会被同公司的人摆一道呢。
    陈默眼里生出无奈，“钟总，我可以用你早上安慰我的话安慰你吗？记得要有双倍的快乐。”
    钟晟轻点了下头，“我送你回去吧。”
    “让我陪陪你好吗？至少让你心情好点，我再走。”
    钟晟看了眼陈默，他也想要陈默陪在他身边，哪怕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也是给他最大的安慰，可是他不想让他的不开心影响到她，他只想看到她快乐，“不用了，我还是送你回家吧。”
    “钟晟。”
    钟晟愣住，这是第一次陈默叫他的名字，而不是尊敬的称为钟总。
    “恩？”
    “在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你陪了我一路，不耐其烦的开导我，逗我开心，在你不好受的时候，就不能让我陪陪你吗？”
    钟晟没有说话，陷入了沉默，并不是他不知道说什么，而是被陈默的话激起了一份能暖被冷风口吹过的心，原来在陈默心里，记住了他的好。
    陈默一看钟晟没反应，认为还是不答应，有些着急了，“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朋友看待？”
    钟晟脸上的冷冽变得柔和一些，“是你一直叫我钟总，这么有隔阂的称号，是朋友之间的称呼吗？”
    以前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今天钟晟这么一说，陈默才意识到，原来她一直叫他钟总，朋友之间是好像不该这么称呼，“好嘛，是我没注意，以后在公司我叫你钟总，出了公司我一律叫你的名字，这下可以了吧？”
    “你的意思是，在公司我们不是朋友，在外面我们才是朋友？”
    要搁平常这么欠揍的说法早招到她毒打，只是现在是非常时期，她就不过多计较。
    陈默深吸了口气，又从嘴里吐出，耐心的解释道：“都是朋友，只不过在公司是对你的敬称。”
    钟晟系好安全带，也不逗她了，他知道以陈默那股倔强劲，不答应她都难，“想去哪里？”
    陈默喜出望外，钟晟的意思是让她跟着，“去哪里都行，只要让我跟着你，你想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陈默的话太美好，他多么希望陈默能一直跟他说，他去哪，她就去哪，“我去婚姻登记处，你去吗？”
    “好啊，只要你敢去，我就敢去。”
    她没什么不敢的，户口本没带，光人去什么都办不了，而且钟晟也是在开玩笑，他怎么可能把不爱的她娶回家。不过想想，一直话都不多的钟晟，在遇到这么大的事后，既然会以开玩笑的方式淡化，心态真的很好。
    “这是你说的，别后悔。”
    “我绝对不会后悔。”
    钟晟嘴角淡淡一笑，踩下油门，车开始移动。
    陈默以为钟晟说的是玩笑话，可是没想到，他真把车开到婚姻登记处，而且还在门口停了下来。
    陈默木然地抬头看了眼大门醒目的三个字，民政局，顿时嘴巴变成了一个圆形，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
    “不下车？”钟晟已经解开安全带，走下了车。
    “这，这，你这是。”陈默开始结巴。
    “你不是说我敢，你就敢吗？”
    陈默咽了下口水，“就算敢，我也没带户口本啊？”
    陈默这话，旁观人听到的意思都会是，她是要和钟晟结婚，可是忘了带户口本，不过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脑袋在短路。
    钟晟笑了下，“要不回去取了再来？”
    “不，不用了。”陈默连忙摇头。
    “那就下车吧。”
    陈默很正经地盯住钟晟，“可是我们到这里来干嘛？”
    钟晟指了指对面的川菜馆，“吃饭啊。”
    陈默恍然大悟的松了口气，解开安全带，下车，走到钟晟面前，双手插腰，“钟晟，你真是很故意，吃饭就直接说啊，干嘛弄这个一出，吓死人了。”
    钟晟按了下锁车键，背对着她丢了句，“是你想多了。”
    陈默在他身后，单手握拳抬到嘴边，吹了口气。
    小样，下次再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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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六章 情出难收

    两人在川菜馆，吃到中途，杨晓怜打来电话，约陈默晚上看电影。
    陈默推辞道：“今晚可能没时间，下次我们再去吧。”
    “你这家伙是不是要和方吾北约会？”杨晓怜就知道陈默重色轻友。
    “不是，是陪钟总。”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陈默以为电话挂了，便看下手机确认，可手机屏幕是亮着的。
    “你还在听吗？”
    经陈默一问，杨晓怜才有了反应，可声音和之前明显不同，好像隐藏着失落，“在，今天的发布会顺利吗？”
    陈默看了下对面的钟晟，当着他说感觉不妥，于是找了去洗手间的理由，躲去洗手间把心里的愤愤不平发泄出来。
    在听的过程中杨晓怜的反应可算是最佳听众，情绪比陈默还愤怒，感觉像是李旭然摆了她一道似的。
    陈默发泄完，杨晓怜问了句，“你们现在在哪？”
    “民政局对面的川菜馆，你要来吗？”
    “不了，我就问问。”
    陈默挂了电话，理了理情绪，走出洗手间。
    从开始吃饭到下桌，钟晟始终没提发布会的事，而是找其他的话题聊，聊得也都是些轻松的事，陈默见状也不好多谈今天的事。
    就此时的状态上看，陈默无法判断出钟晟是真看得淡，还是强行憋着心里的难受，如果他是憋着，陈默真怕他会得内伤。
    吃完饭，钟晟说送陈默回家，陈默也没再好多说什么，点头顺从。
    路虎停下，陈默解下安全带，整个身体转向正对钟晟的方向。
    “我们控制不了已经发生的事，但我们控制得了自己的情绪，不管你是看开了还是强忍住，我都希望能发泄出来，至少这样你能好受些。”
    钟晟点点头，欲开口，但也没说话。
    陈默拍了拍钟晟的肩膀表示安慰。
    她走到楼梯间不放心地回头，看到钟晟摇下车窗笑着对她挥手，她也强扯出笑容回应之后，转过身叹了口气，走上楼。
    在陈默消失在视线后，钟晟笑着的脸立马冷至冰霜。
    到陈默面前他不想有过多的消极态度，可在这个支撑点没有了之后，他整个人如稻草人没支架般，瞬间崩塌。他知道自己的心理素质没有好到出了这么大的事，依旧平静如水，相反，他暴怒，他想痛痛快快的骂一场，可是在公司碍于自己的身份，在陈默面前又不想她不高兴，所以他掩饰着，而且必须掩饰。
    踩下油门，开动路虎。他没有选择回家独自一人沉淀，而是去了酒吧，想靠喧嚣的地方为心灵找个出口。
    路虎停下不久，红色欧陆也停了下来。
    杨晓怜看着消失在酒吧的身影，急忙解开安全带，跟随进去。
    钟晟开了张台，点了酒，在男服务生上完酒后，杨晓怜皱着眉盯着把长方形的桌子塞得密密麻麻的酒瓶，看来这人是不喝醉不打算走。
    蜜蜂们依旧闻花蜜而来，只是这次钟晟一反常态的接受邀约，来者不拒，甚至是很淡然地瞧着浓妆艳抹的女人把裙子提到大腿间三分之二处，搔首弄姿。
    杨晓怜在隔钟晟三个台的位置，早已看的火星子直冒。钟晟是受到不小的打击不错，可这些都不是他来找女人的借口。
    直到第四个女人凑上去的时候，杨晓怜再也坐不住，她怒冲过去，推开快要坐到钟晟身上的女人。
    女人被人一推自然心里冒火，对着杨晓怜怒吼：“什么东西啊，干嘛推我，你有病吧？”
    杨晓怜不想理这女人，冷冽的吼了声，“滚。”
    “你疯啦，凭什么让我走？”
    “你滚不滚？”杨晓怜的耐心已经磨尽，若这烦人的女人再到她面前说一句话，她不难保会做出什么事来。
    女人还算识相，厌恶地撇撇嘴，走了。
    杨晓怜瞟了眼喝得差不多的钟晟，她一路跟着他从川菜馆到陈默家，再到酒吧，她发现这男人变脸就像明星拍戏似的，一天几变。
    “喝完了吗？喝完回家。”
    钟晟重重地眯了下眼，从迷雾里看着眼前站着的人，像是看得清但又看不清，可能由于眼部集中的厉害，脑部有些疼痛感，最后索性不去看，依然喝自己的酒。
    杨晓怜眼中射出火一般的光，不过很快她逼自己冷静，没必要和一个醉酒的人计较过多，她收起怒火在钟晟旁边坐下。
    “不好的事情不在心里停太久，自然会消失掉的。”杨晓怜知道这话有种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感觉，但是她能做的也只有安慰。
    钟晟从鼻子里“哼”了声，仍旧没放下杯子。
    “我能了解你的感受，这样的心情我知道是差到了极点，可是我们能不能积极一点面对呢？”
    钟晟又倒了一杯酒，没有回应她。
    杨晓怜搓了搓手，突然有种词穷的感觉。
    “别喝了成吗？”杨晓怜抢过钟晟手里的酒杯，放到桌子上，双手扶在钟晟的肩膀上，让他面对着她，“喝酒有用吗？心里的难受难道靠酒就能抹掉？没有听过借酒消愁愁更愁吗？”
    钟晟挣脱掉钳住着他的手，拿起桌上的威士忌一口喝掉。
    “钟晟，你能不能像个男人？遇到事情就往壳里躲，我真看不起你。”
    杨晓怜是好说歹说钟晟都没有反应，仿佛他的世界只剩下了酒一般的继续喝着，而且还是毫无含蓄的一杯饮进。
    照这样下去，非得喝出胃出血不可，杨晓怜想不出更好的办法，能钳制住这男人不再喝酒，她只能跨坐到钟晟身上，眼睛直直地盯着他。杨晓怜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这样是好还是不好，只要能制止住，做什么都好。
    对于杨晓怜突如其来的动作，钟晟撇嘴一笑，推了推身上的女人，但杨晓怜双手环紧他的脖子，不让他有推掉她的机会。
    “不要再喝了，好不好？算我求你。”
    钟晟定了定神，试图看清她，这个女人虽有陌生的成分在，可熟悉的程度还是让他伸出手，摸住了她的脸，在触及到温度那刻，钟晟心里突然一震，他在问很不清晰的脑袋，是陈默吗？
    杨晓怜顺着钟晟摸她的手的方向游走，这是第一次钟晟主动亲近她。
    她承认她陷在了钟晟的温柔里。
    钟晟伸出另一只手，也摸上了她的脸，与此同时他的眉头是蹙紧再蹙紧。
    杨晓怜的心“噗通，噗通”的直跳，她知道钟晟是醉酒后才有了温柔，她也知道她应该控制住自己的不安分，可是在面对眼前这个人时，所有的理智瞬间塌陷。
    她弯下身子，嘴唇接触到钟晟的唇。而这个吻，开始是轻轻啄吻，到后来是不由自主的深吻。
    钟晟仅剩了一点清醒告诉他，他应该阻止，可是他又贪婪陈默身上这份感觉，于是让理性消退，回应着她的吻。
    杨晓怜木然，她没想到钟晟会回应她，她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眼前的人后，又闭上，好好的享受这个吻。
    扶着钟晟从酒吧出来，杨晓怜看了看路虎，又看了钟晟一眼。
    这家伙没喊代驾，又是来势汹汹的喝酒，看来是没打算回去。
    钟晟虽然喝了不少，但不发酒疯，任由杨晓怜扶，所以杨晓怜也没费什么力气的把他扶上了欧陆里。
    从钟晟兜里掏出钥匙开了门后，扶着他躺在床上，脱掉外套，鞋子，让他能舒服点。
    杨晓怜看着钟晟，他的剑眉照旧紧蹙，杨晓怜伸出手抹平它。
    钟晟感觉到温度，睁开眼睛，而从他的视线里看出依然把杨晓怜混淆成陈默，他刚刚被抹平的眉又皱起。
    杨晓怜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产生了错觉？在钟晟眼里她竟然看到了一抹爱意，杨晓怜自嘲了下，告诉自己肯定是错觉。
    “睡吧。”杨晓怜在钟晟嘴上小小一啄，算是晚安吻。
    杨晓怜准备起身，可钟晟没给她机会，抱住她的头，深吻下去。
    杨晓怜条件反射的轻轻推了推钟晟，她眨着眼睛，踌躇了几秒后，便也没了推脱之意。她知道从她正视自己感情的那刻，她就推不掉了。
    钟晟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情不自禁的叫了声，“陈默。”
    杨晓怜如突然惊醒般睁开双眼，原来在钟晟眼里看到的那份爱意，是因为陈默。她想推开他，并且她必须刻不容缓的推开，可是她没有，而是问出一个不属于她的问题，“你爱我吗？”
    “我爱你。”钟晟想都不想的直接脱口而出，也许在他混乱的脑里也无法分辨听到的话的意思，所有的回答不过只是下意识。
    “我也爱你。”杨晓怜眼角有了眼泪的涌出，她依旧憋了回去。她知道这份爱意不属于她，可她偏偏麻醉自己。
    依照她的个性，吻着她的人敢叫另外一个人的名字，她非得狠狠的揍过去，并且老死不相往来，但她却在独自一个人唱独角戏的爱情里丢失掉了自己，最可悲的是她却不认为是丢失，而是爱情所得。
    聪明如她，可是再聪明的人也逃不开一个情字，她并非情种，可她看重爱情，即使钟晟把她当成陈默，她也要告诉他，她爱他。
    女人啊，真不知道该说是傻，还是情出难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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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七章 别人的专属拥抱

    陈默一脸担忧的回到家，为了驱走负面的情绪，她把手机和电脑一起放着不同的电影，而且调到最大声，弄的房间里像是听左右立体环绕声一样，左耳和右耳听进的不是同一个东西。
    陈妈实在忍受不住这么个折磨人法，快速走到陈默的房间，推开门，在推开的那刻陈妈就后悔了，隔着门与非隔门的区别就像酒吧外和酒吧内，踏过这层阻碍，飞进耳朵的刺耳声，让她的耳膜都快歇菜了。
    “陈默。”从陈妈这个角度看去，陈默就像没有灵魂的尸体或是一尊蜡像。她大声喊了几下目光没有焦距的陈默，却毫无反应。
    陈妈黑着脸，捂住耳朵大步流星的关掉所有产生杂声的来源。
    直到所有声音消失，陈默才有了动静，她抬起头向老妈看去，不知道老妈关掉的用意。
    “干嘛关掉啊？”
    “有反应了是吧？我就怕你坐在那里给石化了。”
    陈默嘴角有些微的抽搐，老妈这意思是她修道成仙了，“老太太，我这叫陶冶情操。”
    “没见过你这种陶法的，你是要把隔壁的邻居都吵到家里来才安心是吧？”
    陈默双手举高，做投降状，“我可没那么想。”
    陈妈一脸没办法的表情，端起一把椅子，坐到陈默旁边，“是不是有心事？”
    陈默叹气着点头。
    “什么事？说来听听。”
    “老妈，我搞不懂，为什么会有人的心机重到在你没有防备能力的时候打你一耙？让你跌入谷底再无爬上来之日。”
    陈妈一听大概知道这孩子应该是在公司受气了，“职场上很多东西都是防不胜防，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好，其他的你管不了，也无力管。”
    “可是我不能忍受被压在谷底，还必须得接受这一场人为的阴谋。”
    “是有同事踩着你往上爬吗？”
    陈默摇摇头，“倒不是我，是钟晟。”
    这下，陈妈的脸整个阴下去，激动的情绪是先去的好多倍，“你说是小晟被人摆了一道？谁这么缺德？真是不得好死。”
    “老妈，我怎么没见你对我的事如此愤怒过呢？”陈默白眼直翻，在太太心里钟晟比她这个亲女儿还亲。
    “不要混淆重点，小晟是怎么被人摆道的？”
    “故事太长，说不完。”
    陈妈指着陈默，“不对啊，小晟出了事你不去陪着，反倒在房间里优哉游哉，你这女朋友怎么当的？”
    陈默刚想张开说“我不是他女朋友”，可这几个字在大脑里快速过后，就活生生的咽了回去，还好理智转得快，不然又是一场轩然大波在房里轰轰烈烈的响起，“我是安慰过了才回来的，我想他需要一个人静静吧。”
    陈妈往陈默头上重重一敲，她怎么生出这么一个没心的闺女？“静你个头啊，人在有心事的时候只会越想越偏离轨道。”
    陈默摸摸被敲痛的头，抗议道：“老太太，你这是抹杀亲闺女了。”
    陈妈不理会陈默的抗议，把她钳起来，往门外丢去，在关门的那刻说了句，“去安慰小晟，不安慰好别回来。”
    陈默双手抱着头，为自己哀怨，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好母亲”？
    楼梯间有寒风吹来，陈默站在门口不由的打了个寒战，想掏出兜里的钥匙开门，可想了一下，马上取消这个念头，还是不要去撞枪口，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陈默掏了掏口袋，只剩钥匙和手机，这茫茫人海能去哪呢？
    她坐到小区的长椅上，搓了搓手臂，看着方吾北家的钥匙，愣了好几分钟，不知道该不该去？也不知道方晴会不会在他家？
    得，先走走吧，不然这么冷的天坐在这里，真会像老妈说的被石化了。
    踢着脚边的石子，漫无目的，在冷风阵阵袭来的时候，陈默决定丢脸总比冻死好，她掏出手机，按下快拨键。
    “你在忙吗？”
    “没有，你呢？”
    “我都快冻死了，快来我家门口接我。”
    “怎么不回去穿衣服？没带钥匙吗？”从方吾北的声音里，陈默明显听出了着急之意。
    “回不去了，我是被我妈赶出来的。”
    “我去接你太费时间，你直接打的到我家来，不然吹太久的冷风肯定会感冒。”
    陈默很听话的拦了辆的士去了方吾北家，在快到他家的时候陈默突然想到她身无分文，若是方吾北不来接她，她不会被的士师傅五马分尸吧？
    在的士还未拐进小区时，陈默就看见了方吾北手里挽着厚外套，伸长了脖子等着。
    方吾北把外套递给陈默后，凑到司机位跟的士师傅付了钱。
    “小样，知道我没带钱了。”
    “这还用说。”
    陈默穿上方吾北的外套，顿时有了暖意。
    “还冷吗？”
    陈默搓了搓手，“还好。”
    方吾北看着陈默被冻红的脸，暗自叹了口气，他搭上陈默的肩，把她抱入怀中，说了声，“回家。”
    陈默脑里突然出现了对回家这个词的解读，回家的意思很有多种，回只属于方吾北，和她没有一点关系的家，回他们两共同的家或是回方吾北和方晴的家。
    以上三种，她当然希望是回共同的家，可是现实告诉她，这只能出现在梦里。
    走进方吾北家，打开门，一股暖气从里面涌来，原来方吾北出门的时候，已经把暖气调到了最高。
    “方吾北，你还记得嫁给你的人被门夹了的理论吗？”
    方吾北知道这姑娘又得瞎说了，可还是很配合地问：“然后呢？”
    陈默把手反到背后，一副说书的样子，“在这理论上还得加一条，你的人不在家还开着空调，纯属铺张浪费，不懂理财，若嫁给你，以后还需为管钱发愁，有理可证，嫁给你的人是被铁门夹了。”
    “陈默你能不能说点好的？”
    陈默伸出食指往两边摇了几下，“不能。”
    方吾北无奈地摇头，走进厨房。
    陈默落寞的走了几步，对着厨房说：“不过你现在也不用愁了，已经有人自愿当那个被铁门夹的人。”
    厨房里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陈默走过去，把头靠在门上，“干嘛不出声？”
    方吾北沉默了一分钟后开口，“不知道怎么说？”
    “也对，已经是当爸爸的人，这种幸福感让你不知道怎么说。”
    “不是因为这个，是我不知道方晴怎么怀孕的，我怎么就成了爸爸？”
    陈默听到这话真想把拖鞋扔过去，“怎么怀孕你不知道？需不需要我从生物学的角度跟你好好的解释一番？”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怀疑方晴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你的？方吾北你也太没良心了，你这叫什么？你这叫吃完不想负责任。”
    “我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吃？”
    陈默真是越听越生气，难道他是块木头，没有感觉不成？“方吾北，我妈说你是一个会负责任的人，今天看来我妈是瞎了眼了。你不知道你有没有吃？这话你也说的出口？”
    方吾北看了眼情绪激动的陈默，也没再说下去。
    陈默从背后扫了眼方吾北后，不想和他共在一个空间里，摔门而出。
    方吾北煮着驱寒的姜汤，听到关门声的时候，立马关掉火，跑了出去。
    在电梯快关掉的那刻，方吾北一手扶住门，制止电梯门关上。
    “干嘛生气啊？我们先回家再说。”
    陈默连看都不想看方吾北一看，“我不想和你回你的家，我要回我的家。”
    “陈默别这样，跟我回去好不好？”
    陈默坚定地说：“不好。”
    方吾北见拗不过陈默，又怕硬拉她出来会伤到她，只能走进电梯，“好好好，是我的错，我会负责好不好？”
    方吾北的妥协，陈默竟一点高兴都没有，她都不知道她到底要什么？当听到方吾北不确认方晴是不是怀了他的孩子的时候，她生气，在方吾北要负责的时候，她失落，陈默在想她是不是疯了？
    “你负不负责和我没关系。”
    “你到底在为什么生气？我会负责任还是我不会负责任？”
    陈默哑口无言，方吾北的话正戳中她的矛盾点。她找不到回方吾北的话，也只能耍赖，“我就因为看到你生气。”
    方吾北蒙住自己的脸，“看不到就不会生气了吧？”
    “依旧生气。”
    方吾北拿陈默毫无办法，“怎么样才不生气？”
    “要我不生气也行，除非你明天带我和阳光去遛弯。”
    “好嘞，这么好的美差事，我何乐而不为呢？”
    陈默跟着方吾北回到家里，方吾北把姜汤煮好了递给她。
    陈默喝着姜汤茶在想，也许这就是家，有一个她爱的人，和一杯暖手的热茶，这样简单而平凡的生活，就是她想要，但也是要不到的。
    “方吾北，我妈让我问你什么时候举办婚礼？”
    方吾北若有所思地走向阳台，对着夜景回了句，“不知道。”
    陈默见方吾北身上没有穿外套，便拿着外套走过去，“喏，别冷着。”
    方吾北会心一笑，“我想做一件事。”
    陈默狐疑地问道：“什么事？”
    方吾北在说的同时做出了心里的想法，他没有接过外套，而是抱住了陈默，“这样，比穿外套暖和。”
    陈默在方吾北怀里没有挣扎，任由他抱着，她知道这样的拥抱，以后只会是另一位女人的专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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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八章 将它埋葬

    杨晓怜睁开睡眼，出现在眼帘的不是自家卧室的样子，在脑里搜索了3秒后，嘴角有了一抹自我嘲笑。她凝视住从窗帘的缝隙里透进来的光，不停地问自己有没有后悔这般如飞蛾扑火的爱情？
    慢慢地扒开被子，轻手轻脚地支起身子，动作轻的几乎她自己都感觉不到，她怕吵醒了身边的人，即使她知道醉的不轻的他是不可能这么早醒。
    她穿好凌乱散落在地的衣服后，把钟晟的衣服整理好放在椅子上，侧过头看着住钟晟熟睡的脸，她无法确定他醒来看到她在身边会有什么反应？或者说知道他们昨晚发生的事后会不会为难？
    所以昨天的事只能放在心里掩埋成秘密，并且将会是永远的秘密。
    红色欧陆在蒙蒙的天色里行驶着，杨晓怜找不到要去的方向，她心里很乱，甚至不知道以后该拿什么心情面对钟晟及昨晚他口中喊的那个人。
    临近中午，钟晟摸着疼痛不已的头醒来。昨晚他像是做了一个梦，又不像是梦。但是如果不是梦，陈默又怎么可能会主动亲他？如果是梦，他又感觉很真实，所有的感觉都是如此真切。
    他坐起来，不禁自嘲，是想陈默想疯了吧，既然会去纠结是不是梦。
    揉着头，习惯性的去摸床头的手机，未果。下床，从椅子上的裤兜里翻出手机一看，11点半，他这一觉睡的可真久。
    把自己收拾一下，准备上班。
    在叠被子的那刻，钟晟看到白色床单上有一块红得刺眼的血迹，顿时怀疑是酒精未散使他产生了幻觉，他闭着眼睛摇摇头，想甩开这可怕的幻觉，但再睁开眼睛，那一片红依旧坚挺的在那杵着。这分明是在告诉他，昨晚不是梦，而是真实发生。
    他阵阵发呆，瞳孔化成了不会动石子。
    人最害怕的是对未知的事胡乱想象，这般想象让他害怕会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伤了陈默。
    他开始不知所措，惊慌不已，他甚至有了打电话向陈默证实的冲动，但最后他没有，他安抚自己激动的情绪，试着回想昨晚发生的事，可这些支离破碎构不成一个支架。他连自己是怎么回家的都不知道，又怎么弄得清床上的血迹是不是陈默的？
    早上，陈默一进公司就听见同事为昨天发布会的议论声七嘴八舌而来，各个版本都有，钟晟这边的人维护钟晟，李旭然那边的人说钟晟没本事，要不是自己主子的本事大，公司早就没脸了。
    陈默捂住耳朵，真不想一大早被这些乱七八糟的噪音坏了心情。
    她坐在办公椅上往钟晟办公室瞄了一个上午，就是没见半个人影。陈默纳闷，没听过有案子需要出差或是出去谈，怎么会不来上班呢？
    会不会是为了昨天的事没心情来上班？可是昨天心态不是很好吗？也许真应了她的想法，钟晟是把情绪强憋着，这一憋就憋出了内伤，现在正在家疗伤。
    陈默想起昨天老妈说的话，“人在有心事的时候只会越想越偏离轨道”，她越想越不对，快速拿出手机，翻到钟晟的名字，可是悬在半空中的手指像是被冰冻般无法按下。她从鼻子里出了一口气，算了，还是不要打了，也许人在思绪紧闭的时候也听不进去安慰的话。
    在胡思乱想中，时间到了午休，陈默趴在桌子上休息，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抬头一看，瞧见了脸上说不出是害怕还是担忧的钟晟。
    陈默站起来，面上的云雾也算是散了一些，“你可算来了。”
    “来我办公室。”
    钟晟直径走了窗户边，看着窗外，一言不发。
    陈默瞧着这么落寞的身影，心里也清楚这份落寞是为了没有愈合的伤，“钟总，公司的流言蜚语有多强大，你又不是不知道，若都往心里去，不是让他人得逞，让自己受罪吗？”
    钟晟像是被窗外的美景吸引住一般，对外界的声音没有反应。
    陈默有种安慰人后没有收到任何效果的挫败感，她走到钟晟旁边，拍了拍他，“我知道忘记很难，也知道接下来会有一连串的连锁反应，但哭着也是一天，笑着也是一天，笑着总比哭着好，是吧？”
    钟晟抓住拍他肩膀的手，看着她，眼里生满了疑窦丛生的困惑。
    陈默愕然的站在那里，没想到钟晟会突然抓住她。
    “怎么啦？”陈默收了收手。
    陈默一动，钟晟才意识到失态了，他松开陈默的手，眼里的疑惑愈加愈浓，“昨天是你吗？”
    听到这话后，陈默四周围更是满满的问号，“什么是我？”
    钟晟的下颌张开又合上，明明尽是问题，却硬生生挤出两个字，“没事。”
    钟晟的不知所云，陈默解读为受伤的后遗症，也许人都会这样，在受打击之后特别容易反常，就像方吾北昨晚的那个拥抱。
    “钟总，你真的别……”陈默未说完的话被手机震动打断。
    她拿出手机一看，是方吾北。
    “你说什么？”陈默高倍的声音在安静的办公室里突兀的响起。
    挂了电话，陈默脸上的焦虑一显无疑，她急速的拔腿往外跑。
    “陈默。”钟晟抓住这急得跟什么一样的人儿，他怕她这幅样子跑出去，会发生什么事。
    “放开我，我有急事。”陈默一边说一边着急的甩开钟晟的手。
    “发生什么事？”
    “杨晓怜出车祸了。”
    陈默睁开钟晟的手，一秒也不想耽误的往医院奔去。而钟晟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我送你过去。”
    路虎刚在医院内的过道上停下，陈默就急忙扒开车门，下了车。钟晟也来不及找停车位，匆匆跟上去。
    方吾北看到陈默，向她招手。陈默看了下，朝他跑过去问：“杨晓怜怎么样了？”
    “我刚来也不知道，Jack说是现在人在住院部。”
    方吾北见到紧跟在陈默身后的钟晟，朝他点头打招呼，钟晟也同时点头回应他。
    三人跑到住院部，在病房门口，陈默深吸一口气，推开门。
    杨晓怜坐在病床上，看到三人同时进来，有些愣住，尤其是在见到钟晟的时候，更为心慌，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不敢面对一样，她对上钟晟的眼神后，立马挪开，“你们怎么都来了？”
    Jack从椅子上站起来，看了看陈默，“哟，小纯洁你也来啦。”
    陈默跑到杨晓怜旁边，左瞧右瞧，不知道她伤在哪里也不敢碰她，“你有没有怎么样？伤到哪里？”
    杨晓怜望着陈默夸张扭动身体的动作笑了，“我没事，就是擦伤了而已。”杨晓怜侧头瞧了眼Jack，“看你这一脸担心的样子，是不是Jack在电话里说的很严重？”
    方吾北走过去说：“可不是，Jack说的像是今天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一样。”
    Jack伸出兰花指指着方吾北抗议，“人家开始真的以为很严重好不好？”
    尽管杨晓怜说自己没事，陈默还是很担心，“不严重怎么会住院呢？医生怎么说？”
    “别瞎紧张，该检查的都检查了，都没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陈默这才松了口气。
    方吾北不解，“怎么这么不小心，会出车祸呢？”
    “还不是因为。”Jack心直口快差点就要说出口，还好杨晓怜抢他一步说：“是我自己不小心撞到别人了。”说完杨晓怜瞪了Jack一眼，出车祸是因为昨晚的事心不在焉，可她又怎么能让这事说出去？
    Jack被这么一瞪，抿了抿嘴，意思是封口不说。
    钟晟说：“想吃什么吗？我帮你去买。”
    “我不饿。”杨晓怜根本瞧都不瞧钟晟，在回他话的时候都是看着方吾北。
    “小莲花不饿，就算饿了也有我帮她买，用不着你费心。”
    钟晟蹙眉，Jack的敌意莫名而来，他和Jack加今天也就见了两次面，理应来说不应该会有敌意才对。
    “Jack，你就不能对人客气点。”杨晓怜又瞪了Jack一眼，相较于上次，这次的眼里带着责备。昨晚的事全天下除了她自己，就告诉了Jack一人，她可不希望从他嘴里说出去。
    Jack虽然不服气，但也没说什么。
    方吾北打圆场，“好了，晚上我请你们吃饭。”
    陈默看了看杨晓怜问：“晚上能出院吗？”
    “可以。”
    方吾北说：“OK，晚上大家一起吃个饭，就算给杨晓怜压压惊。”
    杨晓怜和陈默点点头，Jack瞟了眼钟晟后也点点头。
    方吾北看向钟晟，钟晟表示没意见。
    这时医院的广播响起，“车牌为A5588的车主请听到广播后，立马把车挪开。”
    在广播响了两声后，陈默反应过来，她指着钟晟问：“不是你的车吗？”
    钟晟征了下，再听了遍广播，“我先下去。”
    陈默看了眼病房里挂的表，显示2点15分，她一想下午还得上班，于是跟杨晓怜说了声后，跟着钟晟下楼。
    杨晓怜担心地望着病房门口，想着昨天让钟晟烦心的事会一直在他心里，散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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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九章 无法将爱倒回

    杨晓怜在医院闻了一天药水味，胃口变得有些差，特别想吃点辣的提提口味，她跟方吾北说晚上去他家涮火锅，方吾北倒是也没什么异议。
    Jack因公司有事，就没办法吃到杨晓怜亲手做的火锅，他走时嘴巴嘟嘟的表示不满，杨晓怜也只能哀默地看看他。
    出院后，方吾北和杨晓怜去超市买菜。
    杨晓怜瞅着导购车里的两盘西兰花，很是嫌弃地问方吾北，“涮火锅煮西兰花会好吃吗？”
    方吾北不做评论，平淡的回了句，“陈默爱吃。”
    杨晓怜嘴里“啧啧”了几声，“方吾北，我发现你的世界里只剩下陈默。”
    方吾北推着导购车继续选菜，倒也不以为然，“不能这么说，大家都是朋友，照顾她也是应该的。”
    “你知道这世界上什么都最可悲吗？就是拿朋友做幌子的爱情。”杨晓怜鄙夷地瞄了眼方吾北继续说：“什么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这些都是屁话，依我看，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看到最爱的人步入礼堂，却无能为力。”
    方吾北头顶“咚”的一下，像是被什么击中，或者更准确地说，是被陈默将挽着别人的手进入礼堂的想法当头一棒。
    “不说话就代表你默认，你喜欢陈默的心是路人皆知，为什么要藏着掖着？难不难受啊？”
    方吾北没有说话，隐藏是他这么多年来已经学会，并且孰能掌握的一项技能，再说就现在的状况而言，也只能绝口不提。
    “喂，方吾北，我好歹是和个人说话，你能不能有点反应啊？”杨晓怜为数不多的耐心已经被方吾北的沉默消磨殆尽，方吾北若是再不说话，估计等着他的将会是拳头。
    方吾北眼里生出了戒也戒不掉的悲伤，“这段爱情就让它埋葬吧。”
    杨晓怜迈出的脚步有明显的一个回弹动作，不是因为前方有障碍物，是因为听到方吾北首次在她面前承认对陈默的爱，脚步便有了些许的迟疑，“你终于像个爷们的承认你喜欢陈默了，真是不容易啊。”
    方吾北无奈一笑，“在你面前也掩藏不住，不是吗？”
    杨晓怜得意地晃了晃头，“那是，我是何等的精明。”
    “你这丫头，还想吃什么？鸭翅膀要吗？”
    “唉，别扯开话题。既然都敢承认，为什么还要让它埋葬？”
    方吾北没有回答，而是90度转了一个弯，绕到另一个区域。
    杨晓怜眼睛一定，知道这厮又在逃避话题，她跟在方吾北后面走到另一个区域，“喂，问你话了，可不可以不要向缩头乌龟一样逃避啊？”
    方吾北转过头看向杨晓怜，两潭深渊陷得更深，几乎是深不见底，“方晴怀孕了。”
    “啊，你说什么？”杨晓怜两眼放大，欲索求准确的信息。
    “是我的孩子。”
    杨晓怜是听清了，但愤怒也跟着清醒了，“方吾北，你是精虫冲脑到来不及做防护措施吗？你有没有那么饥渴？”
    “说出来也许你不会信，别说防护措施，我就连感觉都没有。”
    杨晓怜听糊涂了，“没感觉是什么意思？”
    对方晴没感觉？还是和不爱的人做那事没感觉？
    “就是莫名其妙的醒来身边就躺了一个人，莫名其妙的有人告诉你，她怀了你的孩子，你让这个被受者能有什么感觉？”
    杨晓怜的心脏“咚咚”的上下剧烈晃动，像是要跳出它原有的位置。她试着去猜想若今天早上她没有先行离开，钟晟醒来看到她在，会不会和方吾北有一样的想法？那么她选择离开是正确的？
    “是在喝酒后不清醒或是没意识的状态下发生的事？”
    “恩，只是有一点我很费解，我只喝了一瓶酒，而以我的酒量，不可能一瓶就倒。”
    “既然酒后发生了事，你就不能避责任，该你负的，你就必须担着。”此时的杨晓怜已经不能用理性的思维去思考这件事的关联性及想不通的点，因为她站到了发生者的角度，也就是方晴的角度上，不是因为她同情那妖精，是因为她有同样的感同身受。
    结账后，两人走出超市。
    方吾北把两大袋食物丢进有擦伤但还没去拿去维护的欧陆里，他侧着头问坐在副驾驶位的杨晓怜，“你也这么觉得我必须负这个责？”
    “做了事就得认，她肚子里的孩子你就得负责。”
    等等，孩子？杨晓怜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他们昨晚干柴烈火的没有做安全措施，今天她也没有吃避孕药。
    “那个，你等等我。”杨晓怜慌忙的开门下车，跑出超市旁的药店。
    方吾北疑惑地看着杨晓怜从药店走出，拆开了一盒药，着急的放进嘴里，连水都没喝，直接咽了下去。
    陈默心不在焉地点击鼠标，刷刷微博，看看娱乐新闻，不是上班没事做，是完全没心情做事。
    钟晟为发布会的事反常，他们这组为发布会的事失落，反正发布会落下的病根，估计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治愈的了，可是话又说回来，病根的事随着时间的推移倒也有好的可能，但钟晟坐上副总裁的位子可是岌岌可危。
    若让李旭然以小人手段坐上副总裁，先不说天理难容，就说他们整组人都会承受不了而猝死。
    陈默放下鼠标，转念一想，总裁也是利用副总裁的位子做诱饵，让两组人卖力，所以，谁拿下案子就有可能坐上副总裁的说法也只是总裁的一种手段，至于是不是以这个案子为基准，谁也不好说。
    再说，这个案子的方案还是用的他们这组，李旭然充其量也就是个临场补救，那么，副总裁也不一定会落到李旭然的头上。
    陈默无奈地把头靠在椅子上，看着天花板，她的自我安慰能力有限，这事主要取决于总裁的决定，上层的想法，着实没人猜得透。
    下班点到，陈默瞧瞧钟晟办公室的门说：“下班了，方吾北说晚上去他家吃火锅。”
    钟晟把文件整了整，走到门口，“走吧。”
    路虎行驶，钟晟始终看着前方，表面像是专心开车，实际上心思已经不知飞去哪里。
    “你吃的了辣吗？”
    钟晟醒了醒神，回了句，“还行吧。”
    “有杨晓怜在的火锅，如果不是特别能吃辣，辣的那边你就别伸筷子。”陈默好心提醒。
    “她很能吃辣？”
    “岂止是很能，是吃辣的时候就如神一般存在着。”
    钟晟嫣然一笑，“我吃她做菜也不是很辣，以为她吃辣的程度也就一般。”
    陈默“呵呵”的干笑了两声，“那是你不了解，她这人有个癖好，火锅必须辣死人，而菜可以随性。”
    钟晟摇摇头，这癖好真特别。
    陈默抿了抿嘴后，开口：“那天说请你吃饭，结果不是我请的，算吗？”
    钟晟点点头，“当然算啊。”
    陈默看着车窗外一眼，正思索着怎么组织语言。
    那次是她为了不在方晴和方吾北面前显露出内心的真实想法，才硬让钟晟成了她男朋友，即使他两都知道是为了挡驾，但还是必须得道歉。
    “那天说你是我男朋友，很不好意思，硬要你当了一回。”
    钟晟内心的说法是，他很愿意，可是嘴里却说：“事出有因，我能理解。”
    “谢谢你。”
    “有什么好谢的。我很好奇，你那天为什么会哭？”在问出去以后，钟晟立马后悔，他不想让陈默再次陷入伤害的回忆，却拉着她回忆，他真是该死，向有自制力的他，怎么刚才就没忍住脱口而出了呢？
    陈默咬了下嘴唇，抠着手指，回答道：“是因为……”
    钟晟制止，“可以不用回答。”
    陈默洒脱一笑，她硬拉钟晟当了回男朋友，却不是把原由告诉他，确实对他不公平，“我可以回答，是因为方晴怀孕，我一时没控制住。”
    钟晟当然不会傻到以为陈默是为方晴喜极而泣，“你是发现会和方吾北越来越远，所以伤心？”
    “你很聪明，似乎我的心思你都能一眼看穿。”一直把对方吾北的爱掩埋在心里，不曾同任何人提起的她，会一反常态的承认，是因为她知道方吾北和方晴已经成定数，而她的爱只能是云烟飘过，不溅起任何波澜。
    “我没那么神，只是你的这份爱在旁观者看来太显眼。”
    “所以，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钟晟暗自在想，他对陈默的爱又何尝不是呢？这事他不说，她有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陈默，你有想过从这份爱里跳出来吗？”
    跳出来？陈默有想过无数次，可是谈何容易，以她陷进去就不出来的死脑筋，即使前面是沼泽，会吞噬掉她的身体，她还是会义无反顾。也许，这就是她，固执的可怕。
    陈默摇下车窗，下巴抻在手上，看着窗外，回了句，“出不来了。”
    钟晟依旧看向前方，只是眼里多出了落寞与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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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章 把签给他

    陈默打开门，火锅的香味扑鼻而来，心里的小馋虫被勾引的保无保留，于是没顾形象的，一脱鞋就直奔餐桌。
    方吾北瞧着陈默馋的样子，数落道：“陈默，你是饿死鬼投胎还是八百年没吃饭？”
    杨晓怜在厨房里听到方吾北的话莞尔而笑，不禁打趣道：“还好我们煮的是火锅，她无法直接下手，若是不烫的菜，估计已经早无全尸。”
    陈默看着这两人一唱一和，嘴巴“哒哒哒”的张合，说了些自己都不懂的话，表示强烈的抗议。
    方吾北附和，“此话有理。”
    杨晓怜端着洗好的生菜走来出，边走边说：“看来我选火锅是非常明智的选择。”
    方吾北表同意的朝杨晓怜伸出大拇指。
    钟晟看了看两人的搭配无缝，再瞧了瞧陈默不满的脸，不动声色地笑了。
    杨晓怜看到钟晟，往前走的步子有明显的一怔，视线也是不敢停留半分。
    陈默看了看杨晓怜的模样，两肩一耸。
    方吾北奇怪，杨晓怜竟然能不调侃他和陈默，怂恿陈默在他旁边坐。
    杨晓怜夹上一筷子牛肉准备下锅，钟晟刚好同时夹上那块。杨晓怜像触电般立马收手，眼睛始终不敢对视他。她知道在还没有调整好情绪的时候不该来，可是她就是战胜不了见到他的那份雀跃。
    钟晟眉峰一皱，他能明确感受到杨晓怜的反常行为，不过他也没多问。
    陈默手指敲着桌子，想着杨晓怜的避开行为完全不像她的性格，若换成以前哪是会放下筷子的主，绝对是不抢到绝不罢休，今天反而两人的角色对调，这小丫肯定有问题。
    陈默干咳了两声，“杨大大，你这是害羞呢？还是害羞呢？”
    杨晓怜毫无留情的一记栗子向陈默头上飞了过去，“给我闭嘴，害羞你个头啊。”
    陈默摸着头笑了笑，这才是杨晓怜的作风，不过敢调侃，当然就得有不怕死的精神，“不是害羞，那就是做了什么见不人的事，心虚了。”
    杨晓怜被人击中要害自然听到了心里的撞击声，她想开口反驳，但又没说，更是说明了此地无银三百两。
    陈默没想到，杨晓怜竟然不说话，她脑里除了反常这词，再也想不到第二个词。
    可是反常的原因又是什么？
    方吾北不留痕迹的打量着这两人，从以往的几次上看，杨晓怜对钟晟并没有躲闪之意，但今天她表现的却十分的明显，再联想到下午杨晓怜去药店的神情，方吾北敢肯定她和钟晟之间应该发生了什么。
    杨晓怜对钟晟的感情，在场的人除了本人以外，只有方吾北清楚，他肯定不能让陈默误伤了杨晓怜，而自己却不知道，他夹了筷西兰花到陈默碗里，“怎么吃都封不住你的嘴？”
    瞄了眼三人用不同的眼神看着自己，杨晓怜知道她的失常太昭彰，在她不见到钟晟的时候她可以控制住自己不去想发生过的事，可是在见到他时，所有的情绪一触即发，不受她所控。
    火锅入口，本应是辣味惹舌，可她却不知滋味。
    杨晓怜放下筷子，“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怎么才吃了一点就不吃啦？”陈默瞧着杨晓怜失落的样子，心一揪一揪的，她很想知道，这妞今天是怎么呢？
    杨晓怜起身，裹上围巾，套上大衣，对桌上的三人说：“我先走了。”
    方吾北站起来，担心地看了眼杨晓怜被擦伤的手，“你的手能开车吗？”
    陈默急忙走到杨晓怜身边，“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告诉我好不好？”
    杨晓怜看着陈默，嘴角扯出淡淡一笑，“我没事啊，我能有什么事？”她再看向方吾北，对他说：“我的车就先停在楼下，我明天送去维护。”
    “我送你。”钟晟穿上外套，走出门去。
    杨晓怜睨了眼前面的钟晟，对屋内的两人挥了挥手。
    陈默想跟下楼，这样子的杨晓怜太让她担心了。
    方吾北拉着了陈默，对着她摇摇头。
    杨晓怜下楼，她没有等钟晟把车开来，而是走去街道上拦的士。
    两边瞭望亮红灯的的士，冬天了，街上的车明显少了不少。
    她哈了口气，搓了搓手，这天气是有些让人受不住的冷。
    黑色路虎在杨晓怜面前停下，杨晓怜看了眼车内的人，往旁边移了几步，继续等车。她没想好用什么办法忘记昨晚的事，那么远离车内的人无疑不是最好的办法。
    钟晟见杨晓怜不肯上车，而路虎所停的地方区域也不属于能长时间停留。他解开安全带下车，二话没说，抓住杨晓怜没擦伤的那边手，强制她上车。
    杨晓怜没有想到一向温和有礼的钟晟也会有霸道的一面，可是这份霸道没有让她觉得不适，反而让她觉得有男人的魅力。也许爱一个人，不是因为她喜欢的样子他都有，而是他的样子她都喜欢。
    路虎在路上慢慢驶着，车内的两人出奇的沉默。
    理应来说，有杨晓怜在，钟晟想安静都没法安静，可今天却不一样。
    “你有心事？”钟晟开口，想着帮她分担一点也是好的。
    杨晓怜微微偏了一下头，但也没去看驾驶位，而是眼神游离地看向了前方，回了句和问题搭不上边的话，“我觉得你变了很多。”
    “哪里变了？”
    “从你问我这句话，就说明你变了，换做以前你肯定不会问。”杨晓怜苦笑了下，她何尝不清楚钟晟的改变是来自于陈默。
    钟晟剑眉一蹙，但也没说话。
    “现在这样才是以前的你。”
    “你是说，我变得爱说话了？”
    杨晓怜还是忍不住看向驾驶位，“记得以前我都叫你冰山吧，这名字的来由是因为你就是千年不化的冰，冷到骨子里，可是现在是被阳光的温暖化成了水，不再是冷，而是有了略温。”
    “这是褒奖吗？”钟晟知道若真像杨晓怜所说，改变他的人，不用说，也是一目了然。
    “算是吧。”
    “我是不是应该说声谢谢？”
    杨晓怜低下头，没有回应。
    钟晟转过头望了眼，杨晓怜身上的这份落寞，是他认识她这么久以来，从未见过的，“你的心事介不介意跟我说？”
    杨晓怜收回在他身上挪不开的眼睛，盯着手指，盯出了重影。
    她很想问他，让她怎么说？她能一股脑的道出昨晚的事后，让他对她负责吗？就算他愿意对她负责，那也只是出于责任，和爱连不上一点关系，那么她要来何用？
    “若有什么事超出了你的解决能力，可以找人救助，搞不好能帮到你。”
    “那你呢？你怎么不向人求助？”
    钟晟没反应过来杨晓怜的话，“我有何事需要求助？”
    “你竞争副总裁之事成了未知，这事不应该向人求助吗？”
    钟晟明白了杨晓怜所指之事，“这件事只能是听天由命。”
    杨晓怜抬起头，咬了好几下下嘴唇，像是在下很重的决心，“不用听天由命，我愿意把签给你。”
    钟晟的心漏跳了几拍，要不是刚刚的声音确实出现过，他真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为什么突然愿意把自己的品牌卖出？”
    “没有为什么，明天准备好合同。”
    钟晟踩下刹车，路虎在街边停稳。
    杨晓怜知道左边有一道不解的眼神对着她，可是她不敢对上这双深邃的眸子。
    “我能知道原因吗？”
    杨晓怜冷漠的回应，“没有原因。”
    钟晟扶上杨晓怜的肩，扭过她，让她正面对他，“看着我。”
    杨晓怜并没有听他所说，依旧目不对视。
    “杨晓怜，看着我。”钟晟重复了遍，这次的语气有些加深。
    杨晓怜深吸了一口气，反复告诉自己不要懦弱，几秒后，她对上了这双深邃，“你一直不是很想签吗？我现在给你这个机会。”
    “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眼前的这个人，眼睛，鼻子，嘴巴都和昨晚的一模一样，只是那份温柔，已经无影无踪。
    “我的事你会关心吗？”
    钟晟点头，“当然。”
    “为什么？”
    “因为我们是朋友。”
    是，她在钟晟心里只能是朋友的位子，那么，她到底在期待什么？
    “我也以同样的话回答你，因为我们是朋友，所以我签给你。”
    “你是想让我坐上副总裁的位置有多一层把握？为什么这么做？这对你没有一点好处。”
    杨晓怜甩开在她肩上的手，面无表情地说：“你再磨磨蹭蹭，我马上打电话给李旭然，把签给他。”
    她的话把钟晟堵到词穷，他不明白杨晓怜为什么执意这样做？
    “不出声？OK。”杨晓怜从包里拿出手机，按下解锁键。
    “等等。
    杨晓怜放下手机，看着这个一筹莫展的人。
    “明天我把合同给你。”
    “很好。”
    杨晓怜把手机随意丢进包里，看向了车窗外。她心里有不舍，但感觉已经没那么浓烈，因为这是她很早以前就想好的事，如果能让钟晟如愿，那么她的舍弃就有了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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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一章 合适的位置

    陈默站在阳台上，伸出手，感受冷冽的风，确实寒风刺骨，不过倒和她的心有了重重一叠之意。
    她看了看天，应该快下雪了吧。
    方吾北收拾完，走到客厅看见独自赏景的人儿，眼里出现了埋怨，他立马拿了件黑色大衣为她披上，“这么冷，站在外面干嘛？”
    陈默看了看衣服，再看向方吾北，“我只是在想，从你的视线看出的这片夜景会是什么模样？”
    方吾北面带微笑，这小脑袋瓜想的就是和别人不一样，“不都是一样的景，看到的不都是一样吗？”
    陈默笑着摇头，“不一样。”
    方吾北等待着陈默的下文，可良久她都没开口，于是问道：“怎么个不一样？”
    陈默没有听到方吾北的问话，她又看向前方，陷入了沉思，她在想她和方吾北的关系是不是应该走得平淡点？或者说是她应该站到让他包括他女朋友都觉得舒服的位子上。
    而不是方吾北不说他平衡不了他与她的关系，她就自动选择躲避，假装不存在。
    人都是自私的动物，换位思考下，倘若她是方晴，她也不希望自己男朋友身边有个像她一样的所谓朋友的生物存在。
    那么，不靠近才是能平衡他们三人最好的关系点。
    “陈默。”
    随着方吾北的叫声，陈默才有了反应，“啊，什么？”
    方吾北紧蹙眉，并且脸上杂夹着担忧，“你怎么了？好像有很多心事的样子。”
    “没事，你刚刚说什么？”
    “我刚刚问有什么不一样？”
    陈默想了下，说：“哦，曾经有位调酒师跟我说饮酒反应心情。那么，同样的，看景反应心情，心情不一样，看到的景色自然不一样。”
    “是吗？你看到的景色是什么？”
    陈默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楼下的夜景，回答道：“寒冷的冬夜以及凄凉的人群。”
    方吾北的心很不由的被她的话弄得抽动起来，“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陈默眼里生出了不常有的黯然，这样的眼神看的方吾北心里惶惶不安。
    “只是感触罢了，没有为什么。”
    “看景反映心情，你心里装有苦闷的事。”
    陈默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淡然一笑地问：“方吾北，你不觉得我们没在合适的位置上吗？”
    方吾北有了不安的感觉，“为什么这么问？”
    “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就好。”
    “什么是合适的位置？”
    陈默抿了抿嘴后开口，“方吾北，我知道你不说方晴对我的存在有芥蒂，是因为你不想让我乱想，但不说不代表没有，既然她已经怀了你的孩子，必然你就得好好待她，而我站在让你们都不舒服的位置上，就必须退下，退到能让你，我，方晴都认为合适的位置上。”
    方吾北的惶惶不安愈演愈烈，“你的意思是要远离我？”
    “不是远离，是我们应该正视问题。”陈默很是平静的回答，即使心里有千万把尖锐的刀在围攻她，随时都有千疮百孔的危险。
    “我不觉得交女朋友后，就应该让你离远远的，这样对谁都不公平。”
    陈默对上方吾北不舍中含蕴着不解的眼眸，“你错了，你女朋友介意我们这样的关系，我们就必须站开点，这和公不公平没有关系。”
    方吾北长长叹了一口气，无奈之意表现到了语气里，“陈默，我该说你长大了，还是该说我老了？很多事情我已经不想去看不透，可是有一点我坚定，事情不管再怎么变，时间不管再怎么催化，你在我心里的位置不会变。”
    陈默应该感到温暖，她的心告诉她，它确实已经有了暖意，可是理智却打碎了心里的声音，理智亢奋的告诉她，方吾北所指的位置是朋友。
    “为了对得起你心里朋友的位置，我们就更应该理智的保持距离，因为看到你幸福才是我的初衷。”
    方吾北看着陈默的双眼，来回晃动，他知道他的心已经有了要破损的迹象。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响了好几声，方吾北依旧没反应地看着陈默，仿佛他的时间就定格在了这刻。
    陈默没有去叫他，而是走到门口，打开门。
    方晴见到陈默，再看了看她身上的衣服，脸色立马沉了下去，“哟，没想到你在了。”
    “你们聊，我走了。”陈默没有回头，用余光看了下身后。
    “怎么我才来你就要走啊？”
    陈默很想问，难道她想她留下不成？不过她也没这份闲情问，直接越过方晴，走了。
    刚走下楼，陈默的情绪就有些不受控，她知道该远的就必须的远，即使心中有万般不舍。
    她安慰自己，保持距离不代表不见面，不代表他们没有关系，他们只是换一种方式相处而已。
    翌日。
    杨晓怜等了一个上午都没等到钟晟的合同，于是打电话给他。
    钟晟看着电话上显示的人名，踌躇了好几秒才按下通话键。
    杨晓怜没有前缀的话，直接问：“合同拟好了吗？”
    “你不再想想？”
    杨晓怜不耐烦地重复了次，“合同拟好了吗？”
    钟晟转了下办公椅，对向窗户的位置，看着窗外的办公楼，始终想不通杨晓怜为什么突然改变想法。
    电话里出现了一分钟的沉默，杨晓怜等着钟晟说话，可他没开口。
    “再不说话，我就默认你是想把合同送给李旭然。”
    钟晟深迷眼里闪着不定的光，“我等下传给你。”
    挂完电话，钟晟沉思了五分钟后，按下内线号码。
    陈默敲了敲钟晟办公室的门，“钟总，你找我？”
    “进来。”
    陈默走到钟晟前方，等待他发话。
    “你知不知道杨晓怜发生什么事？”
    陈默摇摇头，昨晚她跟杨晓怜打了几次电话，她都没接，所以具体的事她也不清楚。
    “你没问？”
    “她没给我问的机会。”
    钟晟的不解已经在脸上写得密不通风。
    陈默问：“她昨天有跟你说什么吗？”
    “她说要把签给我。”
    陈默双眼一睁，满是惊讶，杨晓怜竟然会把签给钟晟？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陈默等不及出去再问，直接拿出电话打给杨晓怜。
    电话在响了五声之后被接起。
    “为什么会把签给Very？”
    杨晓怜无奈一笑，以前都想拿到的东西，现在送出，反而都来问为什么，“没有为什么，就是觉得该让成长了。”
    陈默摇头，“你没有说实话。”
    “你觉得怎么样才算实话？”
    杨晓怜冷冷的语气让陈默心里一沉，她的担心已经漫过了心头，“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是不能说的吗？”
    “我真的没事，只是我累了，想让给到能照顾它的人手上，就这么简单，你别多想。”
    “好，的事我不问，我只问你的心事。”
    杨晓怜抬头望向刷白的天空，她的心就宛如天空一样的空白，再也回不到原始态，“陈默，你只要清楚一件事就好，很多事情不由自己控制，但是已经发生的事情也不会影响到我们的关系，你和我还是会像以前一样，懂吗？”
    陈默根本想不过来杨晓怜的一席话，或者准确地说，是不知道要从哪个出发点去消化。
    “什么事情？到底是什么事情？”
    陈默感觉自己都快疯了，她心里压了块大石头，压得她都快喘不过气，这样难以捉摸的杨晓怜，让她担忧，不知所措甚至害怕。
    “真的没事，你只要记住就好，我挂了。”
    电话里传来“嘟嘟嘟”的声音，每嘟一声，她就跟着不安一分。
    钟晟瞧着陈默的失魂落魄，暗自揪心，他关切地问：“怎么了？”
    陈默眼睛里弥漫着从心灵里荡漾出来的苦涩的灰，“你能告诉我，到底怎么了吗？给点提示也好。”
    钟晟虽然也是一头雾水，但看见陈默这样，只能先安慰，“别想了，搞不懂的事情，时间都会告诉你的。”
    陈默看向钟晟，问道：“是吗？人都不愿意告诉我的事情，时间会告诉我？”
    “会，所以需要你耐心等待。”
    任何安慰的话，对于现在的陈默来说都是徒劳无益，“要等多久？一天？一年？还是一辈子？”
    钟晟没办法回答她的问题，只能继续安慰，“你要把你的思绪抹平，想多了只会徒增烦恼。”
    “说的轻巧，怎么抹平？你以为是抹布，说平就能平吗？”
    钟晟没有说话。
    陈默咬了咬牙，是她过分了，不该对一个无辜的人凶，“对不起，我不该这样对你。”
    “没关系。”
    陈默向钟晟点了下头，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坐会到自己的办公室上，心乱如麻，她的思绪亦如林中迷路的小鹿，穿梭在每个陌生的丛林中。
    回想杨晓怜说的话，发生的事情不会影响到她们的关系。
    换句话说，某件发生的事情是关于她和杨晓怜，而且这件事情对杨晓怜存在不小的打击。
    陈默思前想后，把所有她和杨晓怜相关的事情里里外外的想了一遍，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事是符合以上两个条件的。
    她胡乱地抓了抓头，她真的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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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二章 继续原有的我们

    陈默一个人走在街上，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也不知道要去哪，她感觉自己被掏空了一样，心里已经撑不了一点东西，这种感觉像是发生事情的时候，方吾北有通告，不能在她身边慰藉，只是现在唯有不同的是，方吾北在身边，她却不敢去找他。
    在街上晃悠了半天，最后的归属地还是家里，也许不管心怎么游荡，最不舍的还是家以及家人。
    而她始终没有发现，离她不远处，黑色路虎一路尾随。
    陈默进门，阳光撒欢的在她身边蹦跶，她抱起阳光坐到沙发上。
    陈妈见陈默像失了魂一样眼神游离不定，就坐到她身边关切地问：“你这七魂少了五魄的，又是怎么啦？”
    陈默叹了口气，“老妈，我想不通，明明是风平浪静的湖面，怎么会毫无预兆的波涛汹涌呢？”
    “所有的事情必然是有原因，在波涛汹涌前肯定会有小风小浪，只是你没察觉到。”
    波涛汹涌前的小风小浪？
    但她想不出事情的起因，也看不出突如其然的发展。
    陈妈抓着陈默的手放在手掌上，想为这孩子理理混乱的思绪。
    “告诉老妈发生了什么事？你看不透，我帮你分析。”
    陈默想开口，但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她心里一顿嘲笑，竟然连求助的能力也退化了。
    “事情有些复杂，不知道怎么说？”
    陈妈见陈默不想说，也就没再问。
    她去房间换上适合外出的衣服，走出来对陈默说：“走，出去。”
    陈默不解地望着老妈，问道：“去哪？”
    “7点会放烟花，陪我去看看。”
    陈默这才想起今天是A城首次最大的烟花节。
    A城的人喜欢看热闹，到场的人自然是把能观看到烟花的地方堵得水泄不通。
    陈默挽着老妈站在外围，也没往里挤。这要穿越人山人海的活，还是留给其他人吧。
    陈默呢喃了句，“知道的人晓得是来看烟花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来捡伟大毛主席的，这人也忒多了点。”
    陈妈在旁边听清了陈默的话，笑着说：“美丽的事物，谁都想来一睹芬芳。”
    “再美的事物，经过这么一折腾，也会变得不美。”
    陈妈刚想说话，旁边出现一个男人的声音。
    “只要从你心里发出美，就不会变得不美。”
    陈默不用转头也知道是谁，因为这个声音是她脑里最为清晰的声音，忘也忘不掉，戒不戒不了。
    陈妈喜笑颜开，挣开陈默挽着她的手，迎上方吾北，假装不满，“小北，你可是很久没有来看陈妈了，都快把我给忘了吧。”
    “陈妈，哪能忘记您啊，我可是一直惦记着您了。”
    陈妈用余光睨了下陈默，再看着方吾北问：“听小默说你女朋友怀孕了，你们的好事也应该快了吧，婚期订到什么时候？”
    方吾北笑着的脸微微垮了下，他的视线越过陈妈看向陈默，而陈默在对上方吾北的眼眸时，不自然地避开。
    “还没定。”
    “肚子是会一天天大的，还不定，人家挺着大肚子办婚礼可就不好了。”
    方吾北浅然一笑，没有回答。
    陈默见方吾北的眼神出现了瞬间的空洞，就知道他不想纠缠到这件事上，于是再挽上老妈的胳膊，帮村道：“好了，老太太，他们自然会有打算，时间到了就会通知你，你现在是急个什么劲啊？”
    “这不是想早点看到小北当新郎官吗？”
    “你这太监行为，就到此打住，早或迟，方吾北都会有打算。”
    陈妈不悦，“什么叫太监行为？”
    “常言道，皇上不急急死太监啊，你这不就是活生生的太监行为。”
    “嘿，瞧你这孩子，有你这么说你老妈的吗？说我是太监，我若是太监又怎能有你？”
    眼看烟火节要变成烽火连天，方吾北立马打圆场，“陈妈，我要是办婚礼，第一个告诉你。”
    陈妈向陈默白了一眼后，马上看着方吾北盈盈地笑，“那是当然，到时候陈妈给你包个大红包。”
    “谢谢陈妈。”
    “你这孩子，跟我还这么客气。”
    这时，烟花五彩斑斓的在空中绽放，散落下的缤纷吸住人的目光，盯着一瞬不瞬。
    陈默望着这片烟花海，却望出了些许惆怅。
    烟花虽然美丽，但也短暂，短暂到还没来得及细看，就消失无影，更别谈想要抓住是何等的天方夜谭，这就好比她和方吾北，即使再炫目，最后的宿命也只能是看着彼此的世界，无法触及。
    方吾北没有听到陈默赞美烟花的感叹声，于是转头看她，这一看，眉头由着她脸上的惆怅紧蹙。
    烟花整整美丽了天空半个小时之久，直到天空不再有彩色，围观的人们也不肯散场，可见这次的烟火节还是让人意犹未尽。
    烟花节结束，三人拦了一辆的士。
    的士停下，陈默直接坐上副驾驶位，陈妈疑惑地看了眼陈默，坐到了后排。
    方吾北对陈妈说：“等下我想和陈默说说话，可不可以借我一下？”
    没等老妈说话，陈默便说：“我累了，想睡觉。”
    陈妈瞧了眼方吾北，又瞧了眼说话都没回头的陈默，估摸着这两人肯定是吵架了。
    “8点不到，就睡什么，再说，你晚饭还没吃了。”
    陈默看向了前方，不想再反驳。
    陈妈对方吾北说：“你带小默去吃饭，我去先回家。”
    方吾北点点头。
    陈妈小声说：“陈默的脾气不好，你多包容点。”
    车停稳后，陈默拉开门下车，往自家小区的方向走去。
    方吾北急忙下车，拉住陈默，“我们去吃饭吧。”
    “我不饿。”
    陈妈下车，戳了戳陈默的头，指责道：“你这孩子就知道闹别扭，今天不跟小北去吃饭，就不进门了。”
    陈默看着老妈的背影，感叹道这真是血淋淋的后妈传啊。
    “想吃什么？”
    陈默甩开方吾北的手，“我都说我不饿。”
    方吾北的眼里生出了寒雪般的刺骨冷冽，“你说我们保持距离，我听你的，可是保持距离并不代表远离，如果你因为方晴就此再也不出现在我的视线里，那我是不是可以解读为你要把我孤立？”
    “你怎么会孤立？你身边不是有个陪你的人。”
    “好，我换个说法，你是认为我有了所谓的爱情，就必须舍弃十几年的友谊？”
    “我没有这么说。”
    “那么，陪我去吃饭。”
    陈默暗自叹气，她好不容易自我催眠建立起来的勇气，在此刻又没出息地崩塌。
    陈默啊陈默，方吾北就是你无法走出的死穴。
    “去真心记忆吧。”
    方吾北点头。
    老板照例，上了他俩常点的菜以及米酒。
    陈默喝着米酒一言不发，这是第一次，她和方吾北之间有了沉默。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在吃醋。”
    陈默睨了眼方吾北，“我是吃哪门子醋？”
    “你这样避而不见，言而不发的行为，就像是在吃我的醋。”
    陈默虽说狠狠的白了一眼方吾北，但心还是虚的砰砰直跳。
    她承认让方吾北保持距离的意思里蕴含着小部分的吃醋，只是她强收住，不让心里的这个声音发出。
    “方吾北，你会不会太自恋了点？吃你的醋我还不如吃阳光的醋。”
    “阳光怎么样？养胖了吗？”
    陈默喝了一大口米酒，点头。
    又是一阵沉默。
    方吾北瞧着陈默，道出心声，“陈默，这么言少的你让我好不习惯。”
    陈默对上方吾北好看的眸子，她没搞懂自己在磨蹭什么？这样对方吾北，是想让他在爱情里幸福的同时也为舍弃友谊痛苦吗？
    他不笑了，他痛苦了，难道就是她想要的？
    这似乎对方吾北太不公平了。
    “我在你心中重要吗？”陈默深知自己问了句废话，但是还是很想亲耳听到他说。
    方吾北原本紧蹙的眉头更加紧蹙，他问她，“你说呢？”
    “我想听你回答。”
    “重要，很重要，非常重要。”
    既然是重要的人，又怎么可能会保持的了距离？方吾北向来宠她，而她却只会让他难受。
    “我想好了，即使再合适的位置，若只剩下痛苦，也只会是一世沧桑，我宁愿用可能只能拥有%的快乐去换回原有的我们。”
    方吾北重重的松了口气，“你能想通，我很高兴。”
    “只是方晴的介意怎么办？她始终是你的女朋友。”
    “我们问心无愧就行，至于方晴，我想她应该会理解的。”
    陈默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只是她真的问心无愧吗？如果拿刀剖开她的心，满满的都是惭愧，只不过她没有给任何能剖开的机会。
    方吾北的心里也算是安定了，她把鸡翅放进陈默碗里，问道：“你不好奇，我晚上是怎么找到你的？”
    陈默一晚上思想都在游离，倒也没把心思放在这件事上，现在想想确实很好奇，她问：“怎么找到的？”
    “是钟晟告诉我，叫我安慰你。”
    陈默奇怪，“他是怎么知道我在那里？”
    “我猜应该是一路跟着你，才能知道吧。”方吾北苦笑了下，“他真的很爱你。”
    陈默条件反射般一愣，方吾北大概是深信了钟晟就是她男朋友的事，才这么说的。
    “还有种可能，刚好遇到。”
    方吾北笑了笑，“也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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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三章 友谊重启

    从真心记忆出来，方吾北送陈默回家，上了的士，陈默指示的士师傅去的位置是方吾北家。
    方吾北侧着头问：“晚上睡我那里吗？”
    陈默没有回答他，但意思很明显的给了他肯定的答案。
    方吾北开门后，陈默换了鞋，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提不起劲。
    方吾北拿了一瓶啤酒递给她。
    陈默定眼看了看瓶罐上青岛啤酒四个字，想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和方吾北聊天解愁中必会加有酒？
    方吾北瞧着陈默毫无力气的样子，关心地问道：“很累吗？”
    陈默拿起已经打开拉环的啤酒往嘴里送了一口，酒的力量还是没有猛到入胃解愁。她指了指左边胸口的位置，“它很累。”
    “杨晓怜的事你别想太多，那丫头就是会时不时的发下神经，等过完这阵也就好了。”
    陈默的嘴角轻轻往上扬起，也只有在方吾北的面前，很多的事情她不用前缀的说明，他都能够了解。
    “杨晓怜虽然性子耐不住，但是从来不会无理取闹，她这些天的反常行为着实让我很不安。”
    方吾北端起啤酒，避开陈默的视线，看向了前面。
    方吾北刻意躲避让陈默产生怀疑，“你知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
    他知道，可是他又怎么能说？
    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杨晓怜能坚定的告诉他不会因为钟晟与陈默远离，可她终究抵不过心里的那道防线，承诺和感情的不受控还是相差很远。
    方吾北流离的眼神让陈默越发感觉他心里有事，“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方吾北收回扯远的思绪，故作镇定，淡淡一笑，“我能知道什么你不知道的事？”
    陈默扶着方吾北的肩，让他的眸子与她相对，“不要和我兜圈子，告诉我有没有？”
    “没有。”方吾北的语气虽说不是很坚定，但也让人无法否定。
    陈默半信半疑，“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
    陈默一筹莫展，她重重叹了口气，“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杨晓怜身边最亲近的我们都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我觉得我们做的很失败。”
    方吾北摸摸陈默头，“过段时间就会好的。”
    陈默眉头紧锁，她当然不会相信安慰人时说出来的鬼话，“钟晟说时间会告诉我，你说过段时间就会好，你们男人是不是都认为只要有时间什么都会过去？”
    陈默急，她管不住自己的脾气，是因为只要她出事杨晓怜会第一个冲到她面前为她挡着，而她却木讷到连杨晓怜发生了什么事都揣测不到，她真的很没用，她这个朋友不知道是怎么当的？
    “你冥思也好，苦想也罢，不是都没用吗？”方吾北有了想说出实情的冲动，他一口气喝了半瓶啤酒，压制住欲从喉咙里蹦出来的话。
    “没用，是没用，我觉得最没用的人就是我。”
    “陈默你这样又是何必呢？”
    陈默伸手阻止，“别说了，让我自己好好想想吧。”
    方吾北看着陈默，开始怀疑不告诉她是不是错误的抉择？
    翌日。
    方晴坐在驾驶位上，摸了摸肚子，是时候把陈默从方吾北身边清除了。
    车子一路驶到医院。
    她没有上去，而是打电话叫韩威下来。
    等了十分钟，韩威拉开车门，坐上副驾驶位。
    “找我何事？”
    “我需要打胎药。”
    韩威瞄了瞄方晴的肚子，“你准备药流？流不干净后果可是很严重。”
    “这个不用你管了，你只要帮我准备就好。”
    韩威放荡不羁的一笑，“打胎药药店都可以买得到，你大费周章的来找我，没有必要吧。”
    方晴看向他，眼眸里忽闪忽明的是邪恶的光，“我还没有说完，我吃了打胎药后，会来人把我送你这里，所以你要挪出时间亲自帮我动手术，还有到时候要一口咬死是流产，而不是药流。”
    韩威嘴角一撇，笑意更加明显，“你要我帮你做戏？”
    “是，你愿意吗？”
    韩威点上一支烟，吸了口，吐出了一团烟雾，“我需要理由。”
    “我要嫁祸陈默，让她以为是她让我流的产。”
    “然后，让她在方吾北面前无地自容，即使方吾北不介意，但也得让陈默不过去她心里的坎。”韩威道出了方晴心里更深沉的想法。
    方晴阴险一笑，“聪明。”
    屡次让方吾北讨厌陈默，次次失败，她终于找到原因，根本在于方吾北不会讨厌陈默，即使陈默做的事错翻了天，既然这样，不如就让陈默知难而退，她就不信，出这么大的事陈默依旧会死皮赖脸的在方吾北身边。
    “你这招做的可真绝。”
    “不能怪我绝，只能怪那女人太不知廉耻，明明知道方吾北有了孩子，还死皮的黏在他身边不避嫌。”
    韩威一口烟吐在了方晴脸上，“这么爽快的告诉我，你就怕我说出去。”
    方晴脸上没有任何的担心之意，在烟雾里淡然地笑着，“你和我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你觉得你会吗？”
    韩威眉头一挑，问道：“避孕药什么时候要？”
    “现在。”
    “你等着，我去拿。”
    陈默到了公司，在公司楼下看到红色欧陆。
    杨晓怜向她招手示意让她过去，陈默蹙着眉，在原地垫了垫脚，走了过去。
    “上车。”
    “啊？”陈默转头看了看公司大门，虽然脑里短路，但是还是乖乖的拉开了车门。
    “哪里的咖啡好喝？”杨晓怜脸上充斥着饱满的笑容，经过这几天的沉淀加上方吾北地开导，她也想通了，所有的痛苦来源于她对钟晟的爱意，而折磨毫不知情的陈默，让她陷在胡思乱想也想不通的境界里，实属不应该。
    陈默瞧着杨晓怜的笑，惊讶又喜悦，“时光现磨咖啡还不错，只不过离这里有些远，而且要排一个小时的队。”
    “OK，就去那里，你指路。”
    陈默的脑袋没转过来现在正发生的事。
    杨晓怜看着陈默的脸，顿时一笑，“我已经帮你请了一上午的假，你今天上午的时间都属于我。”
    时光现磨咖啡里。
    杨晓怜端着咖啡品了口，看着对面的陈默，“不好奇为什么我今天来找你？”
    “好奇，为什么？”
    “因为不想再让你原本不开窍的脑袋瓜变得更加笨，所以我就做一回好人，来为你解惑。”杨晓怜咧嘴一笑。
    陈默小心翼翼地问：“那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方晴怀孕了，我为你干着急，而你没有半点的行动，所以我才有了失常的表现。”
    陈默虽然思绪被现在不明所以的情况搅得混乱不清，但思考能力还是有的，杨晓怜给出的理由实为牵强，说辞没能让人信服。
    “你说过已经发生的事情不会影响到我们的关系，如果是方晴怀孕的事，怎么会影响到我们？”
    杨晓怜一愣，但也立马收拾好情绪，“这还用的了我解释？方晴怀孕就代表你和方吾北之间没戏，我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倘若我去找方晴大闹一番，让方吾北为难，让你喜欢他的事曝光，你说会不会影响到我们？”
    陈默一想，杨晓怜的话好像也有道理，只是还是觉得哪里不对，事情不像杨晓怜说的这么简单。
    杨晓怜干咳了声，开始转移话题，“方晴怀孕，你有什么打算？”
    陈默想不出不对劲的点在哪里，也就不往上面浪费脑细胞。她眉头不展地说：“没什么打算，顺其自然吧。”
    “不打算争取？”
    “怎么争取？让我怀孕，还是冒着不知道方吾北喜不喜欢我的风险，告诉他，我喜欢他，不让他和方晴在一起？”
    杨晓怜想开口告诉陈默，方吾北也喜欢她，不过想想还是算了，她这个旁边者还是观棋不语真君子，就让当局者自己去发觉吧。
    “你喜欢方吾北，喜欢了这么多年，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去看他的？”
    怎么的心情？陈默想了想，“我是压抑住自己的心，才能平常的和他相处，在这过程中，我不断的催化自己，告诉自己和他只能这样。”
    “既然这般压抑，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想过要表白？”
    陈默抿嘴一笑，眼里生满了苦涩，“怎么没想过，可是我和他就像是寒冷凝结成的雪束，它纯白，美好，可是落到手上，透过体温就会融化，所以我不敢碰，只能看着。”
    “我除了说你傻，还能说你什么？”杨晓怜说这话，何尝不是说给自己听。
    “无所谓傻不傻了，我身边有你们这群朋友就够了，爱情，就让它见鬼去吧。”
    杨晓怜调侃道：“想得可真开。”
    “我一向想得开啊。”
    “可是，你别指望我会一直陪你无爱下去，如果我找到属于我的真命天子，你就得靠边站了。”
    陈默使坏一笑，“你的真命天子不就是我吗？”
    “别，断袖之癖太劲爆，我可没那个爱好。”
    两人相互看着，笑了。
    陈默希望从杨晓怜给出的理由是真的，她不希望她们的友谊会有芥蒂，会被尘封。就让她们没心没肺的过着，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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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四章 准备出差

    两个闺蜜在一起就是有说不完的话题，从感情到生活，从男人到穿着，就差没把古今中外聊个通透了。和陈默聊了几个钟头，杨晓怜才放陈默去上班。
    到公司，陈默伸个懒腰坐到办公区域，闭目养神。她的心情可谓是放松了不少，生活行在轨道上的感觉真的是无比的舒适。
    Min走过来，敲了敲办公桌，“钟总交代，你回来后去找他。”
    陈默睁开眼睛，回了句，“好的，我知道了。”
    她疑惑的往钟晟办公室瞧了一眼后，懒洋洋地支起身。
    走到钟晟的办公室前，敲了敲门。
    钟晟抬头往门口看了一眼，招手，招呼她过去。
    “等下你回家收拾下，下班后随我去K城。”
    听到去K城，陈默也明白是怎么回事，K城是Very在中国的总部，去那里无疑不是为了甄选副总裁。
    “今天就去吗？”
    钟晟点头。
    没有记错的话，副总裁甄选会议定是定在后天，今天就去会不会为之过早？
    钟晟见陈默杵在那里不动，问道：“有问题吗？”
    “没有，只是觉得今天去太早了。”
    “K城的小吃不错，带你去玩一天。”
    陈默眼睛瞪了瞪，去工作还有的玩，这样的主子去哪里找？
    “钟总，你这是不务正业啊，利用上班的时间出去玩，小心我揭发到总部。”
    钟晟宛然一笑，“你会吗？”
    “当然。”陈默停了停后说：“不会。”
    “在这里闷久了，出去散散心也不错。”
    陈默大致明白钟晟的用意，是想她不再烦心杨晓怜的事，才会想到带她出去，算是工作搭配旅游。
    “我和杨晓怜已经把事说开了，我现在的心情很好。”
    钟晟知道陈默心里憋的事不只杨晓怜这么一件，方吾北的事又何尝不是压在她心里，“心情好就好。”
    “所以不用提早去。”
    钟晟透着惋惜的表情，“飞机票定了，路线也想好了，你不去，我不就白做了？”
    陈默见拗不过钟晟，也就算了，领导放她假，她又何乐而不为呢？
    她对视钟晟的明眸，问道：“副总裁的位置就要尘埃落地，你会紧张吗？”
    “还好。”
    陈默睨了钟晟一眼，“是死要面子的说辞，还是内心真实的想法？”
    “你觉得呢？”
    “我觉得是紧张。”
    钟晟似笑非笑，“这么小看我？”
    “并非小看，是任谁遇到这事都会紧张吧。”
    “抱着听天由命的态度，就无所谓了。”
    陈默看了看钟晟，觉得他的话很有道理，可是道理人人都会说，要做到也挺难的。
    从钟晟办公室出来，陈默把手上的工作交代后，便回家收拾行李。
    打开房门，阳光没有扑上来，于是着急的连鞋都没脱，奔到老妈的房间问，阳光去哪了？
    陈妈瞧了瞧陈默的鞋，没好气地说：“你能不能换鞋再进来？这么不爱卫生，以后肯定会被你公婆嫌弃死。”
    陈默哪有闲工夫听老妈的碎嘴唠叨，她着急地问：“阳光呢？”
    “小北带去遛弯了。”
    陈默这才算松了口气。
    “没到下班时间，你怎么就回来了？”
    陈默淡淡的回了句，“晚上要跟钟晟出差，现在回来收拾行李。”
    陈妈一听，乐不思蜀，“出差好，出差好，年轻人就该多出差。”
    陈默当然懂老妈的意思，哪是出差好，是和钟晟单独相处好，最好能应了她说的边婚边孕的理论，就更能把她给乐死。
    她也懒得和老妈再说下去，自行回了自己的房间。
    行李整理的差不多，陈默拿出电话，按下快拨键。
    “小样，敢拐走我的阳光，是不是想死了？”
    方吾北笑了笑，“不是答应过你，要带阳光去遛弯吗？今天是履行承诺。”
    陈默不乐意了，“喂，不要耍诈好不好？我的原话是说带我和阳光一起去遛弯，你就带阳光去，我可不认。”
    “谁让我去你家的时候你不在，也不能怪我。”
    “你是故意趁我不在家的时候来，也能算到我头上？”
    “是是是，陈默大人，下次带你一起去遛弯，这次不算。”
    陈默满意一笑，“这还差不多。”
    方吾北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问道：“这么早就下班啦？”
    “没了，是先回家收拾行李，准备去出差。”
    “又出差？”方吾北一想，必定是和钟晟。
    “可不是，苦命的我只能做苦命的事。”
    “和男朋友出差是美事，你还叫苦？”
    陈默想解释，但也无从解释，也只能算了，她把行李拖到门口，看了看时间，离下班时间还有半个小时，“你在哪呢？我去找你。”
    “你家前面的公园。”
    陈默刚下楼，手机开始震动，她纳闷，该不会是钟晟提早让她走吧？
    拿出手机一看，显示是方晴。
    “我想和你聊聊，你晚上有时间吗？”
    陈默再次看了下手机上显示的名字，确保不是自己看错了，方晴会找她聊天，真够稀奇。
    “不好意思，可能没时间，晚上我要出差。”
    “也不会耽误你很多时间。”
    “我是真的要出差。”
    电话那头顿了顿，陈默听到有磨牙齿的声音，她猜想方晴可能认识是她拒绝见她的推脱之意。
    “陈默，不要给脸不要脸。”
    她耐着性子接她的电话，却人说成不要脸，可真是够了，“方大小姐，你若是有话请到电话里说，若是没事，我挂了。”
    “别以为方吾北宠你，你就肆无忌惮了。”
    方晴就是有激发人怒火的本领，被她这么一说，陈默自然上火，“我就是肆无忌惮了，你要怎么着吧？”
    “我能把你这种不要脸的人怎么着？”
    陈默算是明白，方晴打这通电话就是为了羞辱她，她没有和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耗下去的必要，“还有其他的事吗？”
    “我只是想和你见一面，有这么难吗？”
    “我不觉得我和你有叙旧的必要。”
    “别忘了我可是怀了方吾北的孩子，你这么激怒我，让我不小心滑胎，你可就罪过了。”
    陈默往前走的步子停了下来，“有话等我回来再说，我回来后给你打电话。”
    她快速地挂上电话，抬头看向了天空，脸上满是深深的忧愁。
    她承认，方晴肚子里的孩子无疑不是重磅**，激发着她心里必须深藏的落寞。
    从家里到公园最多也就十分钟的路，可陈默却走了二十分钟。
    陈默还在大老远的地方，阳光就按耐不住的朝陈默的方向奔，若不是方吾北手中牵着链子，阳光早就飞了。
    方吾北把手上的链子交给陈默，调侃道：“阳光明明就是我买的，却不认主人，没良心的只认你，难怪人家说什么样的主人养什么样的狗。”
    方吾北说完，陈默没有什么反应。
    “刚刚还好好的，现在这是怎么啦？”
    陈默看着方吾北，眼里散出的是不解的光，“男女之间真的有纯友谊吗？”
    方吾北反问道：“你和我不就是吗？”
    “如果我们是，为什么我们的友谊会遭质疑？”
    方吾北牵着陈默到长椅上坐下。
    “看过《阿甘正传》吧。”
    陈默点头。
    “阿甘很努力的生活，很努力的做自己，为什么最初人们还是欺负他？”
    “因为人们不了解他。”
    “所以说，不管我们做的多好，多完美，依旧会有人不理解我们。”
    陈默深感同意，“我们是应该走自己的路，让他人去说吧？”
    方吾北伸出食指摇了摇，“NO，是穿别人的鞋，让别人去找吧。”
    陈默一笑，方吾北说的冷笑话是有够冷的。
    “方吾北，我在无助，伤感，想不通事情的时候都会不自觉的找你，这似乎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倘若我找不到你，我的无助，伤感和想不通该去找谁呢？”
    “只要你有需要，我随传随到。”
    陈默靠上了方吾北的肩，在他身边的这份宁静，是任何人都无法比拟，只是这个肩膀担上的责任太多，而她始终会有一天成为别人的习惯，不在这个温暖的肩膀上逗留，只是她希望这天能够来的晚点。
    方吾北靠上陈默的头，闭上了眼睛。
    陈默的手机震动，把她从美好里生生地拉了出来。
    电话接起，钟晟说：“我已经到你家楼下，你下来吧。”
    “你等等，我在外面，很快就回来。”
    挂完电话，陈默对阳光说：“走吧，我们回家。”
    被落在后面的方吾北不满，“你就这么走了，不管我？”
    陈默转过身，盈盈一笑，“谁还管你啊，你就自己自生自灭吧。”
    方吾北快走了几步，追上陈默，感叹道：“哎，我现在的地位还不及阳光。”
    阳光听到自己的名字有了反应，“汪汪汪”地叫了几声。
    陈默笑着说：“你看，阳光都知道你在说它坏话。”
    “你们两的行为都叫，有了新欢忘记旧爱。”
    钟晟见陈默和方吾北一起走进小区，也便下了车。
    方吾北对钟晟礼貌性地点头示意，钟晟同是点头回应。
    陈默对钟晟说：“我先回去拿行李，你等等我。”
    钟晟指了指路虎的后备箱，“不用拿，已经在那里了。”
    陈默一惊，没想到钟晟已经帮她放好行李。
    方吾北付之一笑，可笑里蕴含着说不出的酸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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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五章 细微的观察力

    路虎行驶着，陈默瞄了好几眼旁边的人，也没好开口问。
    陈默的动作太明显，钟晟的余光已经瞟到她很多次，“有什么话就说吧。”
    陈默清了清嗓子，既然钟晟问了，她就不掖着藏着，“你去我家拿行李的时候，我妈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说了。”
    陈默等待着下文，可钟晟说了两个字就没了声音，所以也只能厚着脸皮发扬不耻下问的精神，“说了什么？”
    “她说要我好好照顾你。”
    陈默两手一摊，疑惑道：“就这样，没啦？”
    她才不相信想女婿成性的老妈就这么好心的放过钟晟，她太了解老妈的性子，不逮住机会问些不吓死人不偿命的话肯定不会罢休。
    “她还说她不介意先抱孙子。”
    陈默抿了抿嘴，有想过老妈会很血腥，但没想到这么血腥，把这话都对钟晟说，她也是晕了。
    “那个，你别往心里去啊。”陈默不好意思地看着钟晟，她也是嘴欠。
    “我觉得伯母说的有道理，生小孩结婚本来就是一体。”
    陈默的汗流了一车，这理念和老妈是非常吻合，没想到老妈还找了个志同道合的人，而她当然不能苟同。
    “你们都是先进分子，我是落伍了。”
    “你排斥未婚先孕？”
    陈默想了想也不能算排斥，只能不接受在自己身上罢了，“奉子成婚，多少都会些被迫的意思。”
    “反正都得要孩子，先孕后孕都一样，就看你怎么想。”
    “我觉得结婚后两年再要小孩比较妥当。”
    “没想到你挺传统。”
    陈默双手插腰，抗议道：“敢情我在你眼里一直是放荡不羁？”
    钟晟会心一笑，“我可没这么说，只是觉得向来开朗的你，应该是比较开放。”
    陈默摇头，“这你就错了，开朗并不等于开放，我天生比较传统。”
    钟晟不置可否，他顿了顿，开口问道：“你对结婚的对象有什么要求？”
    陈默瞧了瞧钟晟，没想到云淡风轻的外表下也有颗八卦的心，“没什么要求，而且我也没把结婚提上日程。”
    “人终究是逃不过婚姻的。”
    “这话虽说没错，可是对于我这个恐婚份子而言，这辈子会不会结婚还是两说。”
    钟晟蹙眉，“为什么恐婚？”
    陈默深深地叹了口气，隔了几秒，说道：“因为我爸妈的关系，让我觉得婚姻不牢靠。”
    “你是单亲？”
    陈默点头。
    钟晟没看出来，活泼如她，单亲家庭的孩子也能如此快乐，真是难得。
    “试着放开你的心吧，放下恐惧，你就胜利了。”
    陈默笑着不语，这样的恐惧恐怕再过十年，依旧清晰可见。
    车内良久没人说话，钟晟张了张嘴，又闭上，最终还是抵不过心里的想法，“恐惧是不是因为没遇到对的对象？”
    陈默若有所思地点头，“也许吧。”
    “如果是方吾北你愿意放下恐惧吗？”
    倘若是方吾北，她会毫不犹豫的放下，只不过是他的几率为零，所以，她也不多想。
    她没有正面回答，心里的想法一个人知道就够了，“你有喜欢过人吗？”
    钟晟看了陈默的一眼，毫无保留的回道：“有。”
    钟晟的回答倒是让陈默震惊到，向来不近女色出名的他，也会有喜欢的人，说出去都不一定有人会信。
    “她是怎么一个人？”
    钟晟眼里出现了柔和的光，“善良，为人正直，体谅人，更重要的是有颗包容的心。”
    “这么好的姑娘，你怎么没和她在一起呢？”
    “她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陈默抿了一下嘴，“那可惜了，不过理应来说，你既绅士，又有魅力，一般的女人都抵挡不住才对啊。”
    “你这是调侃我吗？”
    陈默双手举高，“我哪敢啊，天地良心，我说的可都是事实。”
    钟晟宛然一笑里多出了些苦涩。
    “你是不是没告诉她，你喜欢她啊？”
    钟晟轻轻“恩”了声。
    “难怪，你若是告诉她，搞不好她会投入你的怀抱。”
    钟晟看了看前方，“会吗？”
    “当然，你要对自己有信心啊，你不告诉她，她就不会知道，你们能在一起的几率几乎没有，如果你告诉她，至少还有在一起的希望。”
    “我永远也战胜不了她喜欢的那个人。”钟晟想，他何尝不想告诉陈默，只是他清楚的知道永远也不可能抵过方吾北。
    陈默若有所思地伸出手指点了点下嘴唇，“她有和她喜欢的人在一起吗？”
    “没有。”
    “原因呢？”
    “她喜欢的人有女朋友了。”
    陈默打了个响指，“这就不结了，倘若她喜欢的人也喜欢她，怎么会有女朋友？所以，一个女人再傻也不可能一辈子苦等一个不爱她的男人。”
    钟晟很想问，她会等方吾北等多久？可是最终，他还是把话吞进了肚子里。
    “如果她就是很执着呢？”
    “你始终要相信一点，女人都是听觉和感知结合的动物，她会喜欢上一个男人无疑不是那个男人让她有过深层的感动，触及到了她的心。”
    “你不相信一见钟情？”
    陈默“哈哈”一笑，“一见钟情的都是脸，不长久的。你若一直对她好，她应该会感动。”
    “假设我一直对你好，你会感动吗？”钟晟很认真地说，他多么希望陈默能当真。
    陈默大吃一惊，钟晟竟然会这么问她？“你可真会开玩笑。”
    钟晟苦笑，最终，陈默还是选择把他的话当做玩笑，“好笑吗？”
    “还行。”
    到了K城，时间已经有些晚了。
    陈默依旧发扬睡神的精神，一路从A城睡到K城，到了酒店仍然是倒头就睡。
    可能是睡的太多，外面的天都没亮，陈默就自然醒了，摸着床头的手机看了下时间，挺早，才5点。
    手机里有一条未读短信，是方吾北发的，问她到了吗？
    “不劳爷费心，小女子已经平安抵达。”回了方吾北后，把手机往床上一扔，去洗澡。
    刚走几步，手机就开始震动，显示方吾北。
    “哟，你是没睡觉吗？这么早打来。”
    “还不是被某人害的，昨晚就给她发短信，一直不回，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陈默嘴巴动了几下表示抗议，“你个乌鸦嘴，自己思春了睡不着，还怪我？”
    “是，不怪你，都怪我自己。”
    “本来就是。您这么早打电话来，有何贵干啊？”
    “见你这么早回我短信，就打个骚扰电话呗。”方吾北从床上爬起来，走到了阳台上，看了看天，“趁醒得早，你可以去看看日出。”
    日出这个东西，一个人看和跟不喜欢的人都等于没看。
    “等哪天我们再去海城一起看吧。”
    方吾北一笑，“这么执着，硬要等我一起，看来我的魅力还是不容小觑。”
    陈默算是看明白，方吾北是来炫耀的，“得，你爱怎么想怎么想，请自便，我去洗澡了。”
    洗完澡，陈默拉开窗帘，透过落地窗看到了是一片海景。
    她常常幻想着，她站着看远景，方吾北从身后抱住她，然后跟她说，他很想她。
    可终究梦与现实还是隔着不可逾越的鸿沟，而他两被隔在鸿沟的两边，只能对望，无法相守。
    陈默站在原地良久，直到钟晟发来短信，才挪开步子。
    短信上说：“你起来后打电话给我。”
    陈默拨去钟晟的电话。
    “就起来了吗？”
    “恩。”
    “是现在出去还是等下？”
    陈默想了几秒，“就现在吧。”
    五分钟后，门铃响。
    陈默收拾完，背上包，去开门。
    钟晟见到陈默未干的头发蹙眉，“头发没干就出去？”
    陈默摸了摸头发，“没干不能出去吗？”
    “就不怕感冒？”钟晟摇摇头，从洗手间拿出吹风机，“是你自己吹还是我帮你吹？”
    陈默拿过钟晟手上的吹风机，“我自己来吧。”
    陈默没想到钟晟会童心未泯的带她去游乐场，这倒和他的性格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玩了几个项目后，钟晟拉着她到卖冰淇淋店里排队。
    她不禁调侃道：“你最后一次来游乐场应该是幼稚园吧。”
    “何以见得？”
    “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不苟言笑，西装革履，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不是会来游乐场的主。”
    钟晟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西装，悠然一笑。
    店员问他需要什么口味？
    “一个香草，一个巧克力。”
    钟晟把两只冰淇淋塞到陈默的手上。
    陈默发呆地瞧着手上的冰淇淋，这两种都是她喜欢的口味，他又何从知道？
    “你是好奇我知道你喜欢这两种口味，还是不知道先吃哪只？”
    陈默的视线从冰淇淋上转到钟晟脸上，“前者。”
    “部门聚会后，好几次你都闹着要吃冰淇淋，而选的口味就这两种。”
    陈默的心不经意的抽搐了几下，这得要多细微的观察力才能从两个月一次的聚会里得知她爱这两种口味？
    “再不吃可就化了。”
    陈默陷在了惊愕里，没有回应。
    钟晟轻轻拍了一下这个失神的人，“虽然现在是冬天不容易化，可是你一直这样杵着，也还会化的。”
    陈默看了看钟晟，轻声“哦”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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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六章 陈默的疑惑

    从K城回来，陈默坐在茶水间，搅拌着咖啡，脑子也跟被搅的咖啡一样，乱七八糟，杂乱无章。
    记起先前任蓉认定钟晟喜欢她，当时她句句推迟，丝毫不相信任蓉没有根据的推测，但现在脑里会时不时出现钟晟对她的种种，大到感受，小到喜欢的东西，这些讯息无疑不是告诉她，这个男人喜欢她。
    很多人说女人的第六感很灵，可是陈默在不知道第六感领不灵验的情况下，就为自己添了不少堵。
    陈默甩甩头，什么喜欢的鬼话，会有这样的感觉，也许只是钟晟的绅士风度罢了，应该绝无其他。
    “唉。”又是一声无意识的叹息声。陈默告诫自己，关掉杂想，关掉，关掉。
    胡玉进茶水间，看到陈默，两眼顿时光线闪闪，她凑到陈默身边问：“副总裁的位置哪匹黑马机会更大？”
    自从副总裁甄选会议结束以后，关于谁会坐上副总裁的议论声是一波盖过一波，陈默才回来的第一天就有各种言论飞进她的耳朵，想必之前的议论肯定很凶残。
    “这不好说。”
    胡玉嘟嘴不满，“你都是前后随行，至少可以看出点名堂吧。”
    Life走进来说：“陈默可是惜字如金，你想从她嘴里套出话来，难于登天。”她说的是实话，他们办公室的人都缠了陈默一个上午，一个重要的字也没问出来。
    “并非我不说，是我真看不出总裁的心意。”
    “总裁是看钟总眼睛会发光，还是看李总会发光？”胡玉不死心地问。
    Life虽说磨了一个上午，但强大的好奇心还是支撑着她附和道：“总会有个特别的吧。”
    陈默抓了抓头，只听过男人看到喜欢的女人眼睛会发光，没听说过男人看男人眼睛会发光的，当然小攻小受除外。
    “你们就放过我吧，我是真看不出。”
    胡玉抗议道：“你没必要为公司这么守口如瓶吧？”
    瞧着胡玉和Life期待的眼神，陈默知道，对于女人的八卦心里，不得到答案岂能罢休，她勾了勾手指，让两人靠近。
    两人相互一笑，非常听话的凑近陈默的嘴边。
    “总裁的意思我虽然摸不透，但我希望是钟总。”
    两人面面相觑，顿时觉得自己被耍，分分有想掐住陈默脖子的冲动，但陈默已经在话出以后快步的消失。
    会议期间，总裁的对钟晟和李旭然两人所表示出的态度，虽说大致一样，可是细看还是可以察觉出略有不同，陈默观察到总裁对钟晟说话时目光柔和些，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反正一句话，在副总裁位置定下来之前，她还是不要妄加猜测，不然传出去对谁都不好。
    坐回办公室，钟晟从办公室出来，绕过陈默的身后，陈默没预兆的背部一僵。
    陈默定神一想，还是觉得钟晟并没有任何的想法，只是她心里有负担罢了。
    也许在她的潜意识里，仍旧不相信钟晟会喜欢她。
    然而，在脑子不受控会飞出些莫名其妙的想法消失之前，还是少和钟晟接触为妙，不然她怕她会露出马脚，别到最后，被她的乱想并非事实的东西弄出笑话。
    下班后，陈默去了方吾北家，开门后，钻进了厨房，瞄瞄方吾北在做什么好吃的。
    方吾北转头，柔和地看着陈默，“回来啦。”
    “恩。”陈默走到方吾北身后，七瞧八瞧，“在做什么啊？”
    “新疆大盘鸡。”
    陈默狐疑地盯着没有下锅的食材，“会做吗？”
    方吾北指着手机，“对照着做，应该不难吧。”
    陈默翻了翻手机一看，是微博上发布的新疆大盘鸡的做法，“做法靠谱吗？”
    方吾北对陈默一笑，“试试不就知道。”
    陈默做了个“OK”的手势。
    两人在厨房里忙活了半天，可谓是手忙脚乱。
    陈默跺脚，“方吾北，你看清楚，是放大蒜，不是放葱。”
    方吾北瞧见陈默着急的脸，“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不急，不急，一样的。”
    “怎么会一样？西瓜和南瓜能一样吗？”
    方吾北笑着去冰箱拿了四瓶啤酒，两瓶倒进锅里焖鸡，一瓶递给陈默，“需要焖20分钟，先休息下吧。”
    陈默使劲摇了摇啤酒，使坏的冲着方吾北笑。
    方吾北立刻明经是怎么回事，这小妮子是准备让冲出来的啤酒往他身上喷，他肯定不会让她得逞，马上跑出厨房“避难”。
    “方吾北，你别跑。”
    “不跑是傻子。”
    方吾北围着餐桌打圈，陈默追了好几个圈，依旧追不上这个大长腿，她愤愤不平，是欺负她腿短了。
    再追了几分钟，陈默喘着气，生闷气的坐到椅子上，不追了。
    “就放弃啦？”
    方吾北盯了几眼，陈默照旧坐着一声不吭。
    “生气啦？”方吾北走到陈默身边，蹲下去，瞧了又瞧。
    陈默别过脸，不理他。
    方吾北又走到另一边，“真生气啦？”
    陈默依然别过脸。
    方吾北晃了晃陈默，“小姑娘，别气了。”
    陈默嘴角抽动了几下，把早已经晃得差不多的啤酒瓶上的易拉罐打开，朝方吾北喷去。
    喷出的液体不像陈默想的那样，会行如流水，实质上，喷出的很少，再加上方吾北条件反射的一躲，自然落在他身上的液体少之又少。
    但是陈默依旧有恶作剧后的快感，忍不住大笑起来。
    方吾北擦了擦衣服上的印记，“陈默，你真的很皮。”
    “谁让你不听话，让你放大蒜，你要放葱。”
    “搞了半天还是我的错。”
    “还不认错，我记得冰箱里还有很多啤酒。”
    方吾北轻叹了声，“我投降。”
    陈默得意地笑了，“这还差不多。”她的脑袋转了转，说：“要不从明天起我们早晨去跑步吧，我发现我的身体素质是越来越差。”
    “没问题，只不过天冷，你能坚持的住吗？”
    陈默不平的嘟嘴，“怎么坚持不住？你能行，我就能行。”
    “那可不一定，我记住跑步一直是某个人的短板。”
    陈默伸出食指指着这个讨打的人，“闭嘴。”
    20分钟过去，陈默满心期待地看着锅里，尝了一块，嚼了几下对方吾北说：“没熟。”
    方吾北微微皱了一下眉，又从冰箱里拿了两瓶啤酒，这次他聪明的没让这个调皮鬼碰到啤酒。
    再煮了一段时间，两人在客厅里聊的盛欢忘了时间，等再去揭锅的时候，大盘鸡成了黑糊鸡。
    得，宣告失败。
    陈默愁眉苦脸地看着方吾北，“怎么办？”
    方吾北穿上外套，再把陈默的羽绒服递给她，“去外面吃吧。”
    陈默回头看了看满目狼藉的厨房，也只能这样了。
    她没想明白，不知道是微博上的食谱不靠谱，还是他们两不靠谱。
    为了继续前耻，陈默选择去吃新疆大盘鸡。
    夹了筷鸡肉放进嘴里，陈默感叹道：“还是以前在你学校门口吃到的好吃。”
    方吾北尝了尝，“是吗？”
    “是啊，难道你不觉得？”陈默再吃了块，肯定道：“这里没学校门口的吃好。”
    方吾北“嘘”了声，让陈默小声点。
    陈默往老板的方向瞟了眼，低下头，笑出了声。
    陈默想起白天脑里转不过来的事情，问方吾北，“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的表现会是什么样的？”
    方吾北想了想，“关心，体贴，细心吧。”
    “说具体点。”
    “因人而异，大多数对喜欢的女人会表现出格外的关心，会特别留意她的一言一行，会记住她说的话。”
    陈默有些不安，好像这几点，钟晟全占了。
    方吾北伸出到陈默面前晃了晃，“在想什么呢？是不是发现谁喜欢你了？”
    陈默把方吾北的手打开，“别瞎说，我只是在想，被一个不可能喜欢的人喜欢，几率有多大？”
    方吾北面色一凝，恰巧说到了他的痛脚，他小心翼翼地问：“你察觉到了什么？”
    “也没有，就是随口一问。”
    方吾北不易显露的暗自松了口气。
    “方吾北，你觉得钟晟喜欢我吗？”
    方吾北的深邃里闪过一秒的寂寞，“肯定喜欢你啊，难道你还怀疑他的忠贞不成？”
    陈默摇头，“你先跳出他是我的男朋友这条，从他不是我男朋友的方向想，依你的观察，他喜欢我吗？”
    方吾北踌躇了，这问题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倘若让陈默知道杨晓怜喜欢钟晟，而他又告诉她，钟晟喜欢的人是她的话，不知道陈默会有怎样的反应？
    其他的方吾北不敢肯定，但有一点可以估计的到，陈默知道后肯定会陷入矛盾里，与其看陈默矛盾，不如先不让她知道，至少少些负担。
    “喂，你倒是说话啊。”
    方吾北只能用谎言圆过去，“我和钟晟相处的时间不长，也不清楚。”
    “也是。”
    方吾北夹了筷土豆到陈默碗里，“别多想了，很多事情都是有自己的轨迹，我们改变不了的，也只能接受。”
    陈默点头，方吾北说得对，改变不了，也多想无益。
    弄不好真如她潜意识里所想，钟晟根本不喜欢她，都是她在瞎想。
    方吾北见陈默若有所思的神情，试着分散她的注意力，“明早真去跑步？”
    陈默缓了缓神，“真去。”
    “别到时候叫你，你起不来。”
    “不要小看我，一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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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七章 惶惶不安

    窗外还是蒙蒙亮，方吾北就从沙发上起来，摄手摄脚地打开房门，考虑要不要叫醒以睡为天的陈默？可在推门的时候意外瞧见这小妮子已经破天荒的起床。
    方吾北不禁表扬道：“积极性挺高。”
    陈默向门口瞟了眼，不屑道：“我说起得来就肯定起得来。”
    “OK，收拾好，出发。”
    绕跑道跑了半个圈，陈默就累到不行。这大冬天的出来跑步真是遭罪，不停哈出冷气不说，就说身上裹得严严实实，像棉花包一样，跑都跑不动。
    陈默双手撑住腿，喘着气摇手，“我不行了。”
    方吾北停下脚步，“都说了跑步是你短板，还不承认。”
    “和短板没关系，是因为外面天气冷，穿这么多怎么跑的动嘛？”陈默拉了拉身上的衣服，打死不认短板这回事。
    “要不晚上等你下班后，我们去看跑步机？”
    陈默两眼发光的忙点头，“这个主意好，就这么定了。”
    “那现在是跑还是不跑？”
    陈默在方吾北面前打了响指，“不跑了，打道回府。”
    早上起得太早，坐在办公室里就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再加上是冬天，特别好睡的季节，陈默就差没把几个椅子拼起来或是直接抬一张床过来。
    扛不住睡意，她不停打着哈欠，用手抻着头，小睡一会。
    姜太公钓鱼的姿势没保持多久，手机就开始响起。
    陈默在裤兜里乱摸一气，早知道就不调成声响了，若保有原来的震动，搞不好不会打扰到睡眠。
    可看见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名字硬生生的让陈默的睡意转瞬即逝。
    方晴找她？
    她敲了敲短路的脑袋，这才想起来，出差前许诺过别人，回来后给她打电话。
    捎了捎头，接起电话。
    “陈默，你这大牌耍的可真是活灵活现啊，答应过回来找我，也不找。”
    陈默顿时有想撂电话的冲动，可想想是自己失约在先，便抑制着脾气，耐着性子回道：“一时忘了。”
    “忘了我也不怪你，谁叫贵人都是多忘事。”
    句句机锋，句句相对，陈默真不知道干嘛要接她的电话？
    “有事吗？”
    “瞧你说的，我的用意上次已经说很清楚，想和你见一面，不知道有没有时间？”
    陈默没搞懂，方晴千方百计的想约她见面是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让她远离方吾北？
    “约哪里见？”
    方晴眼前一亮，“六点，米罗咖啡厅。”
    “好。”
    挂上电话，陈默趴在桌上继续睡觉，可是不知怎的，没了睡意。
    方晴激发大脑活跃的能力，她是领教颇深。
    陈默深叹口气，起身，去茶水间为钟晟泡咖啡。
    等水烧热期间，同在茶水间的Min对胡玉说：“你知不知道少华申请结束总部的学习，要求回来？”
    陈默大吃一惊，放下手边的杯子，靠到Min的旁边，“此消息可属真实？”
    Min看了眼这个突然闯入话题的人，“应该不会错。”
    “原因呢？应该不会平白无故的放弃那么好的机会。”陈默如堕五里雾中。
    胡玉同时百思不解。
    Min用手挡住嘴，小声说道：“听说他妈妈得了胃癌晚期。”
    陈默惊愕，“怎么会这样？太可怜了。”
    Min一脸的悲悯，“可不是。”
    “钟总有答应少华的申请吗？”
    Min面上的鄙夷是掩都掩不住的往外直流，“我说，你可是钟总的贴身助理，这事你来问我？”
    陈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泡好咖啡，站在钟晟办公室门口，踌躇着。
    想鼓起勇气问问钟晟的意思，但想想还是算了，她心里的疑神疑鬼未除，还是不要接触过多为好。
    陈默把咖啡放到钟晟桌上，转身离去。
    “等等。”
    迈开的步子，被钟晟一说，也便停住。
    陈默回过头，问道：“钟总，有什么事？”
    “你是不是有心事？”
    陈默被人击中心里的想法，无意识的怔住，但很快调整好自己，淡然地回答，“没有，你还有事吗？”
    钟晟疑窦丛生地摇头。
    “没事，我就先出去了。”
    带上办公室的门，陈默从嘴里出了口长气。
    临近下班点，Life回了份有文件给陈默，陈默查出错误，看了看Life，已经走了，也只能自己调整。
    等文件整理完，陈默一看已经是5点50，急忙拿上包，跑出公司。
    由于是下班高峰期，的士也不好拦，陈默只能干着急的等着。
    黑色路虎在陈默面前等下，钟晟摇下车窗，叫陈默上车。
    陈默看了看时间紧迫，只好坐上副驾驶位。
    陈默从K城的游乐场出来，钟晟就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尤其在回来后，更为明显。他心里有很多揣测，但最后也不敢妄下结论，他怕自己的结论是真，会把他杀得片甲不留。
    “有心事可以说出来。”
    陈默往着车窗外，回道：“我没有心事。”
    “你在躲着我。”钟晟的话不是疑问，是肯定。
    陈默两眼睁大，但还好是背对着钟晟，他没有看见，“你想多了，我没有。”
    “放完咖啡就走，文件让人送，说话时不看着我，这些能够构成你躲着我理由吗？”
    陈默抿了抿嘴，钟晟的话让她没有反驳的能力，她知道自己做的很明显，也知道做的不对，可是她就是逃不出心里的障碍。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陈默，你把我当朋友吗？”
    陈默回过头，看向钟晟，义正辞严道：“当然。”
    “既然是朋友，就不该有隐瞒，是不是？”
    陈默点头，她当然知道，可是她做不到。
    “我不是想隐瞒你什么，是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我心里的乱想？”
    “你的想法是不是关于我？”
    再次戳中内心真实的想法，陈默的表情已经非常不自然，她低头，她不语，总觉得任何的语言都无法表达出心里最准确的想法。
    然而，这样的沉默反而让陈默感觉到了尴尬，超乎常理的尴尬。
    “是关于你，但不是你想的那种。”
    钟晟浓眉不自觉的往上挑，“我想的是哪种？”这话一问出，钟晟便后悔，向来沉得住气的他，既然会步步而进，可真不像他所为，可是，人一旦触及到非常在乎的东西，再强大的控制力，也会变得薄弱不堪，就像此时的他。
    “不管你想的是哪种，反正都不是你想的那种。”
    钟晟黯然一笑，“我只想让你知道，我不想给你任何的压力，我只希望你和我相处是开开心心，无忧无虑的。”
    陈默叹了口气，她明白被人不知所以的摆出和以往不同的姿态，对钟晟不公平，于是语气也便软了下来。
    “我会好好调整自己的思想，你放心。”
    “恩，我相信你能调整好。”
    陈默没再说话，思绪缠绕在了自己的不应该里。
    钟晟用余光朝陈默睨了眼，“愁眉苦脸可不像你。”
    “要整天没心没肺，也得有个足够的安全感在身边才行啊。”
    钟晟很想说他愿意做那份让她安全的安全感，可终究还是抵不过理智的挣扎，“你的心事可不止一两件。”
    陈默调皮一笑，“这你也看得出？”
    “你表现的太明显。”
    陈默摸了摸脸，“是吗？”
    “当然。”
    陈默想了想，眼前的事情她也是快憋出内伤，“你说，一个极其讨厌你的人，突然三番四次的找你是为何？”
    “要么为名，要么为利。”
    陈默一笑，还真是生意人的想法，两句话都离不开一个名和利。
    “倘若两者都不是，还会不会有其他的可能性？”
    “你要告诉我具体案例，我才好帮你分析。”
    陈默思考了一秒后，直言不讳，“方吾北的女朋友找我，我想不出她想见我的原因？”
    方吾北的女朋友，钟晟也见过几次，她对陈默的敌意，他也是明显可以感觉到。
    “可能是要你远离方吾北，或者让方吾北的世界从此没有你。”
    这种可能性陈默不是没有想过，只不过方晴一直都有这样的想法，以前没做到，难道约她见次面后就能做到？未免也太扯了点。
    “我总觉得还有其他因素。”陈默的心里七上八下，总觉得有事情发生。
    “你等下去去见她？”
    “恩，所以很惶惶不安。”
    陈默的不安，钟晟能隐隐感觉到，“要我陪你去吗？”
    陈默摇头，让他陪着也不像那么回事，“不用了，我想自己能应付的来。”
    “你有事随时打给我。”
    钟晟焦急的表情，弄得陈默好像要去见土匪一样。陈默想，方晴也不是什么恶魔，也不能把她给吃了。
    “谢谢你的好意。”
    路虎在米罗咖啡厅门口停下，陈默拉开车门，下车后，被钟晟叫住。
    陈默依靠在车窗边问：“什么事？”
    “我在外面等你，有任何的事打我电话。”
    陈默想，她的紧张弄得钟晟也紧张兮兮的，“不用啦，我又不是入虎穴，不会尸骨无存的啦。”
    钟晟点头，“你去吧。”
    “恩。”
    钟晟一直目送陈默走进咖啡厅，也没有离开之意，因为陈默的不安也令他不安，他想还是等到陈默离开，他再走，比较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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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八章 或会流产

    陈默进咖啡厅看见方晴敲着桌子上的手机，看来是等得非常不耐烦。
    压了压心中的不安，朝她走过去。
    方晴看到陈默，语气里的讽刺立马顿显，“哟，你可真守时。”
    陈默不想和她计较太多，她只想让这酸言酸语早点结束。
    “有什么话快说吧。”
    方晴不悦地撇嘴，招呼服务员点单。
    “你还是先点喝的，免得说我约你来，没招呼好你。”
    “可以不兜圈子吗？有什么话直说就好。”
    方晴没有理会，把服务员递来的餐牌推到陈默面前，“有话我们慢慢说，你先点喝的。”
    陈默沉住气，看都没看餐牌，直接对服务员说：“一杯卡布奇诺。”
    陈默两眼瞧直了方晴，倒是想看看，她这样不急不慢的，是要耍什么名堂？
    方晴嘴角生出一抹似笑非笑，“我的印象中，脸皮厚的人不都是耐得住性子的吗？”
    方晴的讥讽之声相对明显，陈默懒得过多理会，反正来之前就已经有会气得半死的心理准备。
    “要么你说事，不说我就走了。”
    方晴见没激起陈默愤怒之意，心里相当不快，“我约你来的目的很简单，只是想提醒你一句，接近孩子的爸爸，相等于遭人唾弃的小三。”
    “谢谢提醒，还有其他事吗？没有的话，我就不奉陪了。”陈默从包里掏出100块钱，有了想走的意思。
    “你是宁愿不要脸的做人小三，也不愿意放弃方吾北？陈默，你的脸皮还不是一般的厚。”
    陈默再忍耐不住，她是看在方晴有孩子的情况下，才忍气吞声，没想到她越退，方晴就越嚣张跋扈，这人真是不能给她好脸色。
    “我从没想过抢方吾北，所有的意思都是你自己胡想出来的。”
    方晴冷哼了声，“没想过？你成天缠在方吾北身边，这叫没想过？”
    “你自己看不住你的男人，只能说你没本事，你现在来找我，不觉得好笑吗？”事实原本不是这样，她和方吾北是谁都没逾越过红线的关系，偏偏到了方晴嘴里，就成了见不人的存在体。
    “你是承认你和方吾北有不明不白的关系？”方晴脸上有了鄙夷的笑意。
    “你要怎么想是你的事，但请你不要把你肮脏的想法强加到我和方吾北身上。”
    “你自己不做亏心事，也就不怕别人说。”
    陈默真不知道她来干嘛？是欠抽的被人数落才甘心。
    “你是要我怎么样你才舒心？离开方吾北？还是让我从没在这世界上存在过？”
    “你不消失我也拦不住你，只是我很好奇，一个人要不要脸到什么程度，才会作为人见人唾弃狐狸精，还如此振振有词？”
    陈默实在待不下去，吵架向来不是她的强项，再说她也不想把时间耗在无用的事上。
    她刚准备起身，服务员端上她的卡布奇诺，放在她面前，“请慢用。”
    “没话说了是吧？”
    “我不想和你做无谓的口舌之争，我走了，你慢用。”
    方晴一惊，连忙抓住陈默的手，“说到你的痛处，所以按耐不住啦？”
    “放开我。”陈默冷冽的回应这个不知好歹的人。
    “你没离开我孩子的爸爸，我凭什么放开你？”
    陈默冰冷的眸子睨了眼方晴的还没凸起的小腹，“你一口一声孩子，想靠孩子圈住一个男人，不觉得很可笑吗？”
    “我看你是妒忌我怀了方吾北的孩子吧？”
    “我不想成为你和方吾北感情路上的绊脚石，你偏偏咬住我不放，我告诉你，如果我真要了方吾北，也没你的份。”陈默说这话时，底气不足，但她的出发点是不想让方晴再当她是假想敌。
    “狐狸精尾巴终于露出来了不是，陈默，我也告诉你，你永远也是小三的份，成不了正牌。”
    她怎么样不用她来告诉她。
    陈默的怒气已经到了嗓子眼，“我再说一遍，放开我。”
    方晴挑衅道：“不放。”
    陈默一甩，力气用的不是很大，虽然气急了，但还是留有理智考虑到不要伤了方晴肚子里的孩子。
    但偏偏在甩的过程中不小心碰到刚端上来的热咖啡，不，准确地说是方晴扫倒咖啡，不偏不倚的落到她身上。
    方晴受到惊吓，重心不稳，肚子撞到椅子的边角。
    陈默见状，傻眼，立即扶住方晴，“有没有怎么样？”
    方晴捂住肚子，直喊：“我的肚子好痛，好痛。”
    没多久有少量的血液浸出了白色的裤子。
    陈默慌忙的捂住嘴，混乱的大脑已经不知道怎么办？
    “打韩威的电话，送……送我出仁爱医院。”
    这种情况下，容不得陈默细想，没有为什么找韩威，而不是打120？
    她颤抖地掏出手机，打给韩威。
    韩威吊儿郎当的声音响起，“小默默，想我啦？”
    陈默着急地说：“方晴流血了，你快过来。”
    “你们在哪？”
    “米罗咖啡厅。”
    “等着，别动。”
    陈默看着捂住肚子，坐在地上的方晴，不知道该不该碰她？
    这时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已经把她俩围得水泄不通。
    不到五分钟，韩威赶到，他散开人群，抱起方晴往外跑去。
    陈默刻不容缓的也跟了出去。
    坐进韩威开来的车，陈默坐不住，不知所措这完全在意料之外的事。
    她瞧着后座缩成一团的方晴，问韩威，“她会不会有事？”
    “很难说。”
    “现在该怎么办？”
    “马上动手术，看看肚子里的孩子能不能保得住。”
    方晴一听，情绪激动地说：“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
    陈默见状立马安抚，“别动，别动，医生会想办法的。”
    “韩威，你要保住我的孩子，听到没有？”
    “你越动，孩子越是保不住。”
    方晴呼吸急促，但也安分不少。
    韩威对陈默说：“你通知方吾北没有？”
    韩威这么一说，陈默才想起方吾北是孩子的爸爸，她急忙拿出手机，按下快拨键。
    电话刚接通，就听见方吾北说：“你可算有动静了，我已经到商城，你快来吧。”
    陈默突然想起约好方吾北买跑步机的事，可是这已经不是重点。
    “你快来仁爱医院，方晴出事了。”
    方吾北一愣，首先他不知道陈默怎么会和方晴在一起？其次他不知道方晴好端端的怎么会出事？
    “怎么了？慢慢说。”
    “我，我，你快过来。”陈默不知道该怎么说清刚刚所发生的事情？
    “你别急，我马上过来。”
    钟晟一直看着咖啡厅门口，眼睛都没眨几下，直到看到陈默着急的跑出来，也便跟上了韩威的车。
    米罗咖啡厅离仁爱医院很久，车子没开几分钟也便到了。
    下了车，韩威没来得及锁车，直接抱起方晴奔去二楼手术室。
    陈默跟着去了二楼。
    在手术室门外，方晴被抬到担架车上，韩威换上手术专用服，跑进手术室。
    进室前，对陈默说：“你先去办手续。”
    已经呆若木鸡的陈默，点头，“哦”了声。
    办好了手续，陈默呆坐在手术室门口。
    钟晟走过去，在陈默面前蹲下。
    “还好吗？”
    陈默摇头，“一点都不好，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怎么会？”
    “陈默你冷静点，搞不好没事，不要自己吓自己。”
    陈默喘着急促不堪的气，“怎么会没事？我亲眼看到流血了。”
    钟晟心疼地抱住陈默，“别瞎想，别瞎想，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钟晟的安慰对陈默已经起不了半点的作用，她没脸面对方吾北，更没脸面对方晴肚子里的宝宝。
    一条活生生的人命，怎么可以在她手上消失？
    她都做了些什么？
    方吾北赶到时，看到了泪流不止的陈默，以及抱着她安抚的钟晟。
    方吾北走近两人，陈默抬头刚好对上方吾北的眼睛。
    陈默站起来，走到方吾北面前，抓住方吾北的手往她脸上扇去。
    方吾北慌忙收住手，不解地问：“你这是干嘛？”
    “方吾北，你打我吧，你打我，我会好受点。”
    方吾北双手扶住陈默的肩膀，眼里是浓的抹都抹不开的疼惜，“告诉我怎么了？”
    陈默摇头，使劲摇头，叫她怎么说？
    “恩？”方吾北浓眉紧锁地看着陈默。
    “是我，都是我，害得方晴弄不好会流产。”
    方吾北整个身体全部僵住，像是站在速冻成冰的极冷地带里，被冷水浇身一般。
    “方吾北，我对不起你。”
    陈默身体软的没有支撑，若不是方吾北扶住她的肩，搞不好她真会摊到在地。
    方吾北惊讶的没有说话，陈默更是慌张。
    “方吾北。”
    方吾北的眼神慢慢有了焦距，“方晴在手术室里？”
    陈默点头。
    “人还没出来，不要妄下推断。”
    “可是我看见她流血了。”
    方吾北一听，心乱如麻。
    “不要说了，坐着等结果吧。”
    方吾北移动几步，坐到了手术室外的椅子上。
    陈默从模糊的视线里瞧着呆滞的方吾北，内疚感已经将她撕成一片一片。
    钟晟看着这一幕，脸上的神情写满担忧，他不知道怎么开口？更不知道该怎么做才会让陈默好受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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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九章 不公平的定义

    手术室的门开了，方晴被送入病房，韩威面色凝重的出来，看了方吾北一眼，再看了一眼陈默。
    陈默对上韩威的眼睛，这样的眼神让她相当不安。
    方吾北匆忙迎上韩威问，有没有怎么样？方吾北神情里的焦躁不用细看，一目了然。
    韩威不留痕迹的用余光向陈默的方向瞟了下后说：“大人没事，孩子没保住。”
    陈默一听，腿脚软绵的摊到了地上。
    钟晟大惊失色的去扶陈默，可陈默感觉自己泰山压顶，不堪重负，怎么站都站不起来。
    钟晟搀扶着陈默试图往上提，但轻试了几下，陈默没有起来的自主意识，他唯恐用力会伤到她，于是局促不安的随她蹲下去。
    方吾北整个人已经属于放空状态，脑里转着些零零散散，东飞西走的东西。
    他愣愣的僵在原地，面无表情。
    任谁得知这个消息都会颤抖，方吾北也好，陈默也罢，都难逃此劫。
    韩威走了几步回头看向方吾北问：“你不去看方晴？”
    方吾北朝地上的陈默深深看了下，心里的复杂情绪溢于言表。
    陈默呆看着方吾北的背影，眼里下起了磅礴大雨。
    她心里已经破了个深不可探的大洞，任由寒风阵阵吹打，冰寒至极。
    “陈默。”钟晟很恨自己没思绪想出能让人好受的话。
    陈默的目光从找不到定格的人的前方慢移到钟晟身上。
    “告诉我，人是我杀的对不对？”陈默故作平静，没有波涛汹涌的咆哮，可是她也不知道她能坚持多久？
    “不要任何事情都往身上揽，你不是有心想让她失去孩子。”钟晟没弄清来龙去脉，可单从陈默的品性就知道她无意伤人。
    陈默缩起双膝，双手抱头，使劲摇头，怎么说她都是亲手杀死方吾北孩子的凶手，“不对，是我剥夺了方吾北做父亲的权力，是我害了方晴，是我。”
    她用力敲击自己的脑袋，一次一次，没有一下不敲击到钟晟的心。
    钟晟强行按住她这般伤害自己的行为。
    “陈默，你不要这样。”
    “你不懂，我害死的是一条人命，一条人命。”
    钟晟环抱住这个透骨酸心的人儿，心如刀锯。
    陈默一直哭，一直哭，好像除了眼泪什么都做不了。
    这份无以复加的内疚道不出，也吸附不掉。
    良久，钟晟对怀里已经哭到没力气的陈默问：“要不要去病房看看？”
    陈默红肿着眼睛抬头看着钟晟，点头。
    慢慢移步到单人病房，站在门口的陈默抬不起手开门，她没脸面对里面的人。
    钟晟叹气的拧开了房门的锁。
    方吾北看向门口，看到陈默悲痛万分的脸，眼里止不住生出阵阵怜惜。
    方晴看见陈默，暴跳如雷，像发了疯似的将手边的枕头，被子统统朝陈默的方向仍。
    “你给我出去，出去。”
    方吾北见状，立马制止住方晴，“冷静点。”
    “叫她出去，我不想看到她。”方晴因刚刚情绪过烈的激动，喘着粗气。
    “陈默，你先出去。”
    方吾北寒风侵肌的语气，让陈默的心如锥子搅拌般疼痛。
    钟晟关上门，想闭绝屋内对陈默的侵害。
    陈默坐到病房外，没有要走的意思，她不知道守着方晴算不算赎罪？但她知道她罪孽深重。
    病房的门一直没有打开过，房内仿佛没有人似的安静的可怕。
    很久，陈默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方吾北从房里出来。
    陈默像触电般站起来，走到方吾北的面前。
    “她还好吗？”
    此时此刻的陈默让人有刺骨般的心疼，方吾北想伸出去抚平她的内疚，可是他没法伸手。
    “不要守在外面了，你先回去吧。”
    陈默坚定地说：“不，我不走。”
    “你守在这样有意义吗？”方吾北的冷冽是想稳住自己想去安抚陈默的举动。
    “我知道没有意义，也知道于事无补，但是我想在这里，至少让我好受点。”
    “随便你吧。”方吾北说完重新走回病房。
    陈默回到座位上，看了看旁边的钟晟，“你先回去，已经很晚了。”
    钟晟摇头回应，这样的情况下，让他怎么撒手不管？
    陈默干坐到凌晨，眼睛依旧是盯着地上发呆，直到后半夜，撑不住，头往后仰，后脑勺靠在墙壁上浅睡。
    钟晟轻轻扶着陈默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
    方晴住了几天院后，回家休养。
    这期间，陈默去过很多次，次次都被挡在门外。而方晴出院后，陈默就更没机会看到她。
    陈默这些天，天天晃神，钟晟放了她几天假，告诉她，感觉自己好些了再来上班。
    她窝在了自己的房间里，不出门，不想吃东西，整个人如行尸走肉一般。
    钟晟天天都会来看她，看到她一天比一天憔悴，心如刀绞。
    而方吾北一直守在方晴身边，从方晴出院，陈默就没见过他。
    陈妈端着刚熬好的乌鸡汤走进陈默的房间，坐到床边，用汤勺舀了一勺送到陈默的嘴边。
    陈默没有张口，她现在的心情吃不下任何东西。
    “陈默，听妈妈说，事情已经造成，无力回天，你再怎么惩罚自己都是在做无用功。”
    陈默没反应，这些天，陈妈已经说的够多，她仍旧都如此。
    “你再这样下去，身体会受不了的，知不知道？”
    陈默呆滞地看着被窝上的图案，像是耳里进不了声音。
    门铃响，陈妈深切担忧地看了眼陈默，放下碗，去开门。
    钟晟走近陈默，仿佛一步步踩出的是心疼的声音。
    陈妈拍了拍钟晟的肩膀，“好好安慰她，让她吃东西。”
    钟晟朝陈妈点头，目光再焦距到陈默身上。
    他端起床柜上的乌鸡汤，舀一勺在碗边刮了下，放到嘴边探温度，再移送到陈默嘴边。
    “吃点吧，你再不吃自己倒了不说，你看看伯母，这些天担心你，人都成什么样了？”
    陈默身体有了些轻微的震动。
    钟晟见状，继续乘热打铁，“你不为自己吃，也要为伯母吃，你也不想看到伯母为了你睡不下也吃不好吧？”
    陈默偏头看了眼站着的老妈，原本就瘦的身体，好像又清瘦了些。
    她这样让老妈担心，真不该。
    “乖，我们把汤喝了，好不好？”钟晟耐心的哄着，像哄小孩子一样。
    陈默微微张开嘴，钟晟嘴角一笑，把乌鸡汤喂入了陈默的嘴里。
    喝了几口，陈默推了推勺子，“我喝不下了。”
    “再喝一点，把身体养好。”
    陈默抿了抿嘴，听话的张开嘴。
    喂陈默喝了半碗鸡汤，钟晟也算是如负释重。
    陈妈拿开钟晟手里的碗，“你同小默聊，我去做饭。”
    “恩。”
    “你天天闷在屋子里，会把自己憋坏的。”
    陈默苦笑了下，开口：“我这样的罪人，坏了也是罪有应得。”
    “意外发生的事比比皆是，你不是出于恶意的要弄出事来。”
    “不是恶意的又怎么样？事情始终是在我手上发生的。”
    “你要正视问题，不要随便就把自己定罪，你把所有的罪名都安在身上，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你知道吗？”钟晟多想把陈默身上的苦痛全部销毁殆尽。
    “我把方晴的孩子弄没了，对她做出这么不公平事，难道不应该承受吗？”
    钟晟抓住陈默的手，语气里有了命令，“起来。”
    陈默不解地看着他，“干嘛？”
    “穿上衣服，和我出去，我让给你看看什么叫不公平。”
    强制陈默坐上车，路虎一路开往钟晟的家。
    钟晟解开安全带对陈默说：“你在这里等我。”
    五分钟后，钟晟拿着一碟照片下来，坐回了车里。
    钟晟把照片递给陈默。
    放在最上面的一张，陈默看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婆倚仗在破旧的门，看向前方。
    “孙婆的老伴去世的早，身边就剩下一个儿子，他儿子是企业的老板，吃好的喝好的，朝着小姐会洒上十几张百元大钞，可是对他的亲生母亲，却不闻不问，从未给过经济上的任何支柱。”
    “为什么？”
    “人已经没有心了，还能为什么？”钟晟看向陈默，“孙婆无力选择自己的生活，这才叫作不公平。”
    陈默怔怔地看着照片。
    钟晟抽掉第一张，指着第二张说：“张树过年回家与妻子相聚，可就在大年三十那天，发生了车祸，截去了双肢。命运这样对他，才叫不公平。”
    钟晟说着一张张的故事，陈默的心纠结在了故事里。
    “为什么拿这些照片给我看？”
    钟晟扶住陈默的肩，笃定地看着她，“我是想让你知道，意外分故意为之与无意为之，你的无意也许让他人受到伤害，可是命运谁也抗拒不了。”
    “所以，我该把责任全部推给命运？”
    “我知道你自责，你难受，但你心里也清楚，命运要拿走的东西，你不能不给。”
    陈默低下头，陷入了沉思。
    命运不见得对每个人都公平，可是也有很多事情是可以避免，而她却让本不该发生的事情发生，是她将不好是命运强加给方晴。
    钟晟见陈默依旧一筹莫展，对她说：“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
    “到了你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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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章 离开或不离开

    车子停下，陈默转过头一看，当场傻眼，没想到钟晟带她来的地方是马场。
    她从来没有骑过马，稍有不慎，岂不是会摔个小腿骨折？
    “我们回去吧。”
    “下车。”钟晟没理会旁边人的建议，拉开车门下车。
    陈默坐在车里踌躇，再伤心也不能拿生命开玩笑不是。
    钟晟走到副驾驶车门口站了几秒，见陈默没有下车的意识，便抻在副驾驶车窗上晃了晃手上的钥匙，“钥匙在我身上，车子你是开不动了，若是想走路回去，初步估计路程很远。”
    被人抓到了“生死大权”，不听话也没辙，陈默只好下车。
    换好骑马装，陈默缩到钟晟的身后，克服不了心里的障碍。
    钟晟反手拍拍身后的人，“不用怕，你不伤害马，马感觉到自己安全，就不会伤害你。”
    陈默半信半疑，“马也能感觉到人类是友好还是恶意？”
    “当然，它们很通人性。”
    通人性这点陈默占无考证，但单从它们膘肥体壮的体型上看，受伤指数是无上限的往上攀。
    “人类骑它们，对它们来说，难道不是一种伤害吗？”
    “马自古以来都是一种坐骑，清朝形容是马背上的国家，就可以很好的证明这一点，既然载人是它们的使命，那么我想它们应该很乐意为自己的使命服务。”
    陈默撇嘴，表示不愿苟同。
    “人类因为自己的控制欲才使得它们从自由身变成载人为使命，换个方位思考，人类若没有掌握这个世界，人和马的地位对调，你能乐意让马骑吗？肯定不乐意，对不对？由此可见，很多东西都是人类强加给动物的，并非本身自愿。”
    钟晟嘴角有了些轻微的幅度，陈默有精力与他辩驳，就说明胡乱响个不停的脑袋暂时被其他的事占用。
    “好，我收回刚刚的话。”钟晟拉着陈默走进马围场，顺着马的毛摸了摸，“上马吧。”
    陈默促促刺刺，生怕会有闪失。
    钟晟耐心教导陈默怎么上马，怎么保持平衡，完全用不着旁边的教练。
    “你捏紧缰绳，我们走走试试可好？”在前面牵马的钟晟对坐在马身上的陈默问道。
    陈默不知道该点头还是该摇头？真有些骑虎难下之感，不，是骑马难下之感。
    钟晟“恩”了声，表示陈默还没回答他的问题。
    瞧这架势估计不点头也不行，陈默只能心一横，随它去，“走吧。”
    走之前钟晟不忘交代，“抓好了。”
    慢慢悠悠的在马场溜了几圈，陈默发现骑马也没有那么难，反到是件有趣的事。
    渐渐掌握要领之后，陈默已经不满于慢悠地走。
    “不如你放手，我想跑下。”
    钟晟停下脚步，望向胆子越养越肥的陈默，“真想跑？”
    陈默点头。
    钟晟踩着马镫上了马，他伸出手从陈默身后环住，抓住缰绳，“准备好了吗？”
    陈默很真切感觉到钟晟的体温，以及耳边的出气声，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陈默感觉自己不再是孤单的伫立，而是有了陪伴。
    她没有表示异议，点头。
    随着马儿慢慢加上去的速度，拂过耳际的风让陈默被堵的密不透风的心，产生了丝丝缝隙。
    原来有新鲜空气可以吸收的心，是如此明朗。
    回到车里。
    陈默向钟晟道谢，“谢谢你，刚刚我真的有种要飞起来的感觉。”
    钟晟满意得笑了，“不用谢，我今天的目的达到了。”
    他的目的陈默当然明白，是千方百计的逗她笑，让她想开。
    “为什么带我来骑马？”
    “想让你分心，没多余的时间去想那些事。”
    钟晟的好，陈默都会记得，她很庆幸生命中有这么一个朋友存在过。
    “我没事了，你的方法经过事实的检验，很有效。”
    “有效就好。陈默，你要记住，我只想看到你的笑容，不想看到你悲伤。”
    经过了昨晚的折腾，翌日，陈默没有再宅家，而是打起精神去上班。
    虽说状态没有恢复到平常，可还是要踏出这一步。
    陈默刚进办公室，所有的同事都来嘘寒问暖，这一刻陈默感觉到有一大股暖流经过了心房。
    握着手边现磨的咖啡送进钟晟的办公室。
    钟晟看见陈默来上班，为之一惊，“来上班了？”
    “恩，若还不来怕位子不保。”
    钟晟笑了笑，能开玩笑就好。
    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陈默止不住的想方吾北怎么样了？
    她拿起手机又放下，反反复复，次数多到手都有些僵硬。
    方吾北的心情肯定很糟，若不问问她过不去心里的砍，若问了又怕雪上加霜。
    到底该打还是不该打？
    手里的手机响，陈默被吓得条件反射地站了起来。
    而手中的手机没了支撑点，“哐当”一声掉到了地上。
    办公室的人都伸长脖子，把目光焦距在这个冒失鬼身上。
    陈默低头看见手机上显示方晴的名字，连忙捡起电话，接起。
    方晴冷到骨子里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我想和你见面。”
    “你好些了吗？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不需要你假惺惺，哪里见面？”
    陈默明显感觉得到方晴把她的关心解读成了假心，也对，发生这种事，没有人会大度到会对她好言相对。
    “你说。”
    “6点，米罗咖啡厅。”
    又是米罗咖啡厅？
    陈默听到这个名字很是犯怵，方晴肚子的孩子就是从那里没有的，她既然还会约她去那个伤心之地？
    方晴心里的想法，陈默完全看不懂。
    陈默下了班就往米罗咖啡厅赶，到的时候才5点40。
    在进门的时候，陈默踟蹰不前。
    这里仿佛有千斤重的压抑感压住陈默的呼吸道，让她无法呼吸。
    女服务生为陈默开门，“请往里面请。”
    陈默迈出被强力胶粘住的脚，走进了咖啡厅。
    “请问几位？”女服务员质询。
    “两位。”
    “这边请。”
    女服务生带她去了她和方晴之前坐的那桌，陈默立马停住了前去的脚步。
    女服务生满带狐疑地问：“这位小姐怎么了吗？”
    “没事，我想去靠窗户那桌。”
    女服务专业的换上微笑，“好的，这边请。”
    陈默点了杯拿铁，不再敢再点卡布奇诺，不出意外，她应该不会再喝卡布奇诺。
    她坐在靠窗位等方晴，眼睛始终不敢去看事故发生地。
    这次陈默是被猛蛇咬掉了那条命，一辈子都不想看到井绳。
    方晴坐下点了杯卡布奇诺，自始至终都保持着冷冽。
    “记得卡布奇诺，记得那边那张位子吗？”方晴指着事故发生的地方。
    陈默没有顺她手指的方向看。
    她拿出十分的诚意道歉，“对不起，事情都是我造成的，我向你表示歉意。”
    “一句道歉就能补给发生的事？”方晴冷笑。
    陈默快把手指捏青了，“我知道我说什么都是于事无补，我不奢求你的原谅，因为连我自己都原谅不了自己。”
    “能不要说这么假的话吗？”方晴抿了口咖啡继续说：“不过，你的道歉我接受。”
    陈默一惊，真不像从方晴嘴里说出来的话。
    “你接受我的道歉？”陈默听得很清楚，但还是很想确定的重复了遍。
    “不必惊讶，这个孩子已经没了，就不可能会重新回到肚子里去，我不接受也没有办法。”
    方晴脸上的无奈，陈默看得一清二楚。她明白这样的酸楚，这样的无可奈何，都源自于改变不了已成定局的事。
    “对不起。”好像此刻她除了道歉也不能再做什么。
    “你是真心诚意的道歉？”
    “恩，绝无半点虚假。”
    方晴虽然压根不相信，但是为了驱走这个讨厌鬼，也只能不耐其烦的装下去，“你的诚意太少，我需要看到更多的诚意。”
    陈默没明白这个更多的意思？
    “你想要怎样的诚意？”
    方晴不想再拐弯抹角，兜圈子，直接道出了目的，“离开方吾北。”
    陈默咬了咬下嘴唇，“好，我以后尽量不见方吾北。”
    方晴摇头，“不是尽量不见，是彻底消失。”
    陈默倒吸了一口气，瞳孔放大，像是有厉鬼缠身一样。
    她没有答应，也不知道如何答应？
    方晴眼睛直直地盯着陈默，“怎么？做不到？你害方吾北失去了孩子，难道还有脸面对他？”
    方晴的话击中了陈默心里的弱地，可是虽然击中的恰巧到位，铿锵有力，但她从没想过会消失在方吾北的世界里。
    “我知道我没有脸见他，可是……”
    方晴不想听到她过多的废话，直接打断，“我想和方吾北好好的过以后，你夹在中间只会让我们没有日子过，你让我们没有了孩子难道还嫌不够？非得整死我你才开心吗？”
    “我没有这个意思。”陈默连忙解释。
    “没有的话，你就离开。”
    陈默张了张嘴，但像被人堵住了口舌，无法发出声音。
    彻底消失意味着只有了将来，只能抱着回忆过以后，而她无法想象没有方吾北的以后会是怎样的不堪？怎样的流离？
    方晴逼着她做决定，她有选择不理的权利，但是她的理智和感知都在向她的权利说NO。
    这样的感觉无奈滋长，心里的荒芜寸草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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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一章 半个地球的距离

    方晴见强硬的效果不够，继续加点软料，“陈默算我求你好不好？不要再杵在我和方吾北之间。你换个方位想你也能明白，自己男朋友身边有个像你这样别样的朋友，是谁都接受不了，更何况还是刚刚流产的我。”
    方晴说的句句在理，陈默找不到可以反驳的话。
    倘若在她失去孩子的时候，男朋友身边还有个亲密的朋友，她确实会疯掉。
    陈默使劲咬着下嘴唇，被迫做了决定，“好，我答应你，在方吾北的世界里消失。”
    方晴喜不自胜，“真的？”
    “恩。”
    方晴激动的握住陈默的手，“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这份感谢，陈默不追究真实度有多少，就方晴的表情给出的态度，大致可以看出她内心潜在的答谢。
    之前不赞成方吾北和方晴交往，是认为方晴的人品有问题，可是现在看来，人品在爱情里好像也没那么重要，只要方吾北喜欢就好。她也看得出方晴真的很爱方吾北，他身边有个如此爱他的人，她也算放心了。
    “不用谢，应该的。”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以后的打算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既然要离开方吾北，必然得离开这个城市。
    “到时候再说，目前还没有打算。”
    方晴暗喜的喜悦流遍了整个身体，可表面还是得把工作做足，“要不要我介绍份工作给你？”
    “不用了，我自己能搞定。”
    “也好。”
    陈默看了看墙壁上的时间，也不早了，她起身说：“你慢慢喝，我先走了。”
    方晴也站起来，“我还有个要求，你能答应吗？”
    “你说。”
    “我希望我们今天的见面不好告诉任何人，我不想让任何人觉得是我把你赶走的。”
    陈默清楚，她是不想传到方吾北耳里，使他乱想一气。
    既然决定离开，就离开的洒脱点吧。
    “Ok，我答应你。”
    “谢谢。”方晴伸出手，“这是第一次，我们能心平气和的达成共识。”
    陈默握住方晴的手，扯嘴一笑。
    与方晴分手后，陈默假装坚强的外表再也掩饰不住。
    她有想过和方吾北以任何关系存在着，可以无关于爱情，可以一辈子不言爱，可她从没想过会离开方吾北，去一个只有她一个人的地方。
    陈默回到家，看到阳光，眼泪就止不住的“哗哗”往外流。
    陈妈见到陈默抽泣，以为还再为流产的事伤心。
    “这么多天过去了，怎么还哭呢？”
    陈默看见老妈，哭得更凶。
    以后不知道多久才能见老妈一次？这样的思念也让她痛彻心扉。
    陈妈走到陈默面前，帮她拭去脸上的眼泪。
    “多大个人了，还哭，知不知羞啊？”
    “老妈，如果有一天我们很久才能见一面，你会怎么样？”
    陈妈理解为陈默嫁出去后，“你就多来看我，不就不会很久才见一次。”
    陈默摇头，“如果有很多原因导致不能常来看你呢？”
    “老妈只要见你过得好就好了。”
    陈默抱住了老妈，生她养她这么多年，还是得离开她。
    “我想出去工作。”
    陈妈一听如同雷轰电掣一般，呆住了，“工作干得好好的，怎么要出去？”
    不能告诉老妈真实的理由，也只能瞎编一个，“趁年轻嘛，要多出去闯闯。”
    “小晟怎么说？”
    陈默支支吾吾了半天，挤出来一句话，“我还没问。”
    “你该不会是和小晟吵架了，闹情绪吧？”
    “没有，就真的是想出去看看，换个环境。”陈默立马矢口否认。
    陈妈态度坚决地说：“我不同意，你好好的和小晟在同一个地方待着。你们要是处的好，就得奔结婚去的，两地分居怎么能行？”
    “没怎么严重吧？”
    “严重，严重，怎么不严重？反正说什么我都不允许。”
    “我就算去了其他地方，也不会和钟晟断联系，再说现在的通讯设备这么先进，不见面也可以通过很多方式啊。”
    陈妈依旧坚决，“不一样，你不和小晟见面，就不怕他身边出现其他女人？”
    陈默算是头痛了，她不舍的明明是老妈，而老妈却一直围着钟晟身上打转。
    “不会啦。”
    陈妈很不放心的重复了次之前的话，“你真的没有和小晟吵架？”
    她了解自己的女儿，陈默原本就是个对陌生的东西非常没有安全感，甚至可以说是害怕，不可能会无缘无故，毫无征兆的说出去就出去。
    “真的没有。”
    “你和小晟好好聊聊，什么事情通过两人的力量都是可以解决。”
    陈默只能投降，“好，我现在就去找钟晟聊聊。”
    陈默打的去了钟晟家，目的是当面辞职。她觉得若到公司说辞职的事，她怕会闹的大家都不愉快，不如私下解决。
    如果没有记错，这已经是第二次向钟晟提出辞职，钟晟有她这样的下属，真是很不幸。
    在钟晟门口站了半天，陈默还是按下了门铃。
    钟晟打开门，见到陈默，舌挢不下，“进来吧。”
    “不用了，我说几句话就走。”
    钟晟把拖鞋放到陈默面前，“进来再说。”
    陈默低头看了看拖鞋，想了几秒，拖鞋换上。
    钟晟泡了杯茶给陈默，“怎么突然来了？有什么事吗？”
    陈默不知道该怎么开场？若钟晟知道她是来辞职的，会不会立马把她赶出去？
    “我，我是来……”
    四周的空气都安静了，等待着陈默的下文，可她的声音像是被吸收了般，没了音讯。
    钟晟端起茶几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后，看向陈默。
    “有话你就说吧，支支吾吾可不像你。”
    陈默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说：“我想辞职。”
    一霎间，钟晟全身僵硬得像一块石头，他放下杯子，整张脸上写着满满的不解，“理由。”
    陈默编不出个像样的理由，只能说：“没有理由。”
    “没有理由的辞职不批准。”
    陈默从钟晟犀利的眼眸里解读到了他坚决不允许，努力地动了动嘴，可最后还是低下头，避开他的双眸。
    “如果你想暂时避开这里，我可以放你的假，如果你想躲避你的心里，你可以去旅游放松，没有必要辞职。”
    陈默很想说出迫于无奈的苦，很想一股脑的告诉钟晟她是有多么不想离开这里，可是她不行。
    “我是想逃避这里，可是你只给我放假，时间远远不够，如果我想逃避一年，两年甚至五年，六年呢？”
    钟晟知道她为流产的事，在心里为自己设了道过不去砍，他以为这道坎能慢慢的变低，虽然变低的过程中她需要找寻方式消磨，可没想到她会用离开作为解决之道。
    “你不用辞职，你想不想去洛杉矶吗？”钟晟虽然不舍，但是他尊重陈默的意见。
    陈默想到华少申请调回来的事，问道：“华少的申请批准了？”
    “恩，如果你愿意过去，我可以安排。”
    陈默想都没想地说：“我愿意去。”
    这样快速地回答，陈默自己都想笑自己，曾经钟晟好几次向她提出让她去总部的想法，没有一次不是拒绝的，现在到好，为了口头承诺，之前舍不得的东西统统都得舍弃。
    钟晟的心像是被人揪住般，闷得慌，“你真的愿意去，不再多考虑下？”
    “不考虑了，我真愿意去。”
    钟晟隐隐觉得事情不对，这些天来陈默虽然悲伤的不能自己，但从没见她有想离开的意思，再加上之前说什么都不愿意离开A城她，不可能一念之间突然转变。
    “陈默，你是不是有什么需走不可的理由？别告诉我是因为滑胎的事，我是不会相信的。”
    “不要问了好吗?”
    陈默的回答让钟晟肯定了心里的答案，确实有非走不可的理由。
    “我可以不问你，但是大致我也能猜得出来，你是被逼走的，而非自愿。”
    陈默看向钟晟，似乎这个人总有看穿别人心思的潜质，好像在他面前，她瞒不住一点心事。
    陈默只看不答，钟晟问道：“方吾北知道你要走吗？”
    陈默摇头。
    “不打算和他商量下？”
    商量？和他商量不是等于不走吗？
    “不了，我不打算告诉他。”
    “你连走都不告诉他，他不会难过吗？”
    陈默深深叹气，“见到我他才会难过吧？”
    钟晟想起当天医院的情景，虽然那天方吾北有些许冷漠，可他对陈默的感情是毋庸置疑。
    “滑胎的事来得突然，你得给他时间，让他消化，等他消化好了，自然会把事情看透。”
    “我已经做了决定，就不会改。”陈默心塞的抿了下嘴，“大概什么时候可以去洛杉矶？”
    “时间不确定，但应该快了。”
    “我希望越快越好。”
    “我会尽量为你安排。”
    陈默弯下腰，鞠了一躬，“谢谢。”
    钟晟连忙扶起陈默，“你这是干嘛？”
    “我怕以后没有什么机会了。”
    钟晟很深切地看出陈默的不舍，“怕就别走了。”
    陈默无奈一笑，“我会想你的。”
    最终还是踏出了这一步，而且去的地方还不近，十二个小时的时差，半个地球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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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二章 三年，1095天

    出国申请已经办理好，总部见习调动也发布了正式的文件，去洛杉矶也就这几天的事。
    公司的同事说要办送行酒，陈默一一拒绝，三叠阳关的送别场面催泪的威力实在巨大，她不想最后留下的是眼泪斑斑。
    陈默走在小区里，苦笑自己被迫的决定，判断不出是对是错。
    三年后的归期，也许回来的时候方吾北和方晴已经领证了。
    无力的上楼，无力的打开门。
    屋内的场景让陈默顿时惊住，钟晟，杨晓怜，还有不能再见的方吾北都在。
    杨晓怜坐在单人沙发上生着闷气，方吾北眼里住满复杂地瞅着陈默，只有早知出国事实的钟晟看了眼陈默后，视线转在了电视上。
    站在门口像是被定格的陈默，不知道该进该退？
    两分钟后，门口的人依旧没有走进来的动作，钟晟再看向陈默问：“不进来吗？”
    陈默低头换鞋，慢步走到杨晓怜身边。
    杨晓怜别过头去，不想理会这个没良心的家伙。
    “杨大大。”陈默轻叫了声。
    “不要叫我，我不认识你。”
    杨晓怜的反应，陈默大致也能想象的到，她没有预兆，没有任何商量地说走就走，换做是她也不能接受。
    陈默嬉皮笑脸地抻了抻杨晓怜，“我们已经熟透了，怎么可能不认识我？”
    “别和我打哈哈，你有把我当朋友吗？不吭一声的要跑去洛杉矶，也不用知会我一声的哦？”
    “是突然决定的，还来不及通知嘛。”
    陈默再完美的解释，再无瑕疵的说辞对杨晓怜都没有用，在气头上的她根本不买账。
    钟晟帮忙打圆场，“是我临时决定让陈默去的，你别怪她。”
    陈默愣愣地看向钟晟，这是在为她顶罪。
    杨晓怜站起来叉着腰，盯上这个罪魁祸首，责怪道：“你怎么回事？公司那么多人你不叫，非得让陈默去，几个意思啊？”
    “不是钟晟，是我自己的意愿。”
    杨晓怜用能射穿骨头的眼神扫了一遍钟晟，“陈默靠离得远远的躲避问题，你不但不阻止，还助纣为虐，长脑子了没啊？”
    陈默一看误会延伸，立马想再解释，杨晓怜的眼神扫在了陈默身上，“还有你，你以为逃离是最好的解决方法吗？你逃得了这里，逃得了你的心吗？这里全是你牵挂的人，你竟然给我一走了之？神气了你。”
    杨晓怜再把针头对向方吾北，真是一个都不落下。
    “方吾北，陈默想走你劝都不劝，成天守在方晴身边，你也是好样的。方晴流产不知道是她本人为之还是意外，你就要把所有的过错让陈默背着，是不是很不公平？”
    方吾北站起来，看向陈默，眼里的复杂感丝毫没有减去，反而越来越深，“这些天的冷静让我想清楚了一些事，流产是个意外，你也不是有意，我不该全部压在你身上。”
    陈默对上方吾北的眼眸，即使他已经在她脑里烙下了深深的烙印，可是她还是想强化。
    “谢谢你，不管怎么说，事情的起因都是我造成，我得负主要责任。”陈默苦苦一笑。
    方吾北呆滞了几秒，陈默几乎对他从不言谢，这声谢谢，无非不是在告诉他，陈默是在拉开与他的距离。
    听见陈默的自责，杨晓怜更加怒不可遏，“陈默你是不是傻啊？方晴是什么人，难道你明白？”
    陈默眉头紧蹙，“什么意思？”
    “发生意外前方晴有没有异常举动？”
    陈默思索了几秒，“好像没有什么异常举动，最多只是约过我两次，看得出她很想见我。”
    “你的意思是说，方晴主动约你，而且不止一次？”
    陈默疑惑着点头，不知道杨晓怜要表达什么意思？
    “一个人会去约自己的死对头，难道不觉得可疑吗？而且一而再再而三的约你，又刚好在你手上出事，会不会太刚好了？”
    陈默算是听明白杨晓怜的意思，但是她不赞同。方晴为了方吾北做了那么多事，目的就是为了能和方吾北长长久久地走下去，既然一个女人如此爱一个男人，又怎么可能故意把这个男人的孩子弄掉呢？太不合常理了。
    再说，以杨晓怜的推理，方晴故意滑胎目的是为了让陈默彻底离开方吾北，可是相对这个办法，靠肚子里的孩子拴住方吾北不是更稳妥？就算方晴和方吾北以后没有关系，至少还有个孩子做两人之间的桥梁，所以她推翻了杨晓怜的论证。
    “方晴不可能故意滑胎。”
    “陈默，你是被蒙蔽了双眼吗？”
    钟晟想了想开口，“我觉得陈默说的很有道理，方晴没有自己滑胎的理由。”
    杨晓怜指了指这两个人，“你们是要把我气死。”
    方吾北拍了拍杨晓怜的肩膀，“他们说得对，方晴没必要这么做。”
    “好好好，你们都是好人，都相信方晴是无辜的，既然大家立场不同，就不必要再说下去，我这个碍眼的人就不打扰你们了。”
    杨晓怜气冲冲的想冲出门，真不想理这一群没大脑的人。
    陈默和方吾北立马拉住杨晓怜，钟晟见机挡在了杨晓怜的前面。
    陈默恳求道：“别生气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杨晓怜甩开陈默拉住她的手，“你知道我对你好？我看你是黑白颠倒，是非不分。”
    陈默一脸惆怅地看着杨晓怜，不知道怎么表达她此刻的心情？
    方吾北看了眼陈默后，对杨晓怜说：“陈默怎么可能不知道你的好？”
    杨晓怜也甩开方吾北的手，“不用你帮腔。”
    “我不用他帮腔，因为我知道你对我的好，就算我不说，我们心里都会明白。”
    杨晓怜脸上坚硬的线条变得柔和些，“你不用呼唤你根本没在意的友谊讨同情分，我只要知道你想去洛杉矶的理由。”
    陈默为心里的不安，眨了好几下眼睛，“理由我不是已经说了吗？”
    “我要真实的理由。”杨晓怜很讨厌陈默把她当傻子的敷衍。
    “我也是有颗上进的心，去总部回来后能够升职，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错过？”
    她的话钟晟一听就知道是在说谎，陈默忐忑地瞧了一眼钟晟，见钟晟没有要戳穿她谎言的意思，陈默在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
    “毕业后，死活都不愿意出A城的你，会在乎出国升职的机会？你当我是二傻啊？”
    杨晓怜的话毫不留情地戳穿了陈默，让她出现了短时间的语塞。
    “陈默有好几次向我提过想去洛杉矶，只不过机会给了公司里的另一个人，现在那人有私事回来，就刚好让陈默去。”
    陈默把钟晟为她撒谎的话一字一句地听在心里，也是难为他了。
    杨晓怜狐疑地盯住钟晟，分析着他的话是真是假，几秒后，大脑给出的回应是，不大相信钟晟的话，因为她了解陈默。她侧头看向方吾北，试图从他身上找到答案。
    方吾北剑眉蹙成小山，是在说明他也无解。
    杨晓怜深眯了下眼，“陈默，我只问你，你是自愿去洛杉矶还是被迫去的？你要老实回答，倘若你有半句谎言，这辈子都得不到真爱。”
    毒誓下的谎言，付出的代价可真大。
    钟晟略显慌张地抢在陈默面前说：“虽说是公司的安排，但是陈默意愿在先，应该算是自愿。”他心里暗自汹涌，知道太多的事，也未必是件好事。
    “你给我闭嘴，我要陈默亲口对我说。”杨晓怜不留情面的冷面对钟晟。
    陈默想，她这辈子的真爱大概也只有方吾北了，既然他和方晴已经成了定局，那发不发誓又何妨呢？
    “我发誓，我是自愿的。”
    杨晓怜真是要被她气死，叹了口气，不想理她。
    陈默耐心地哄杨晓怜，“好了，杨大大，事先没有告诉你，是我不对，我向你赔罪。”
    “不接受。”杨晓怜一字一句地说。
    陈默扯着杨晓怜的衣角，扮可怜，“你就接受我吧，我求求你了，好不好嘛？”
    方吾北帮腔，“你就接受她的道歉吧，你看她这么可怜巴巴的，比阳光还可怜。”
    杨晓怜睨了下在她身边着急地走来走去的阳光，对陈默说：“真是怕了你了。”
    陈默抱住杨晓怜笑开了花，“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走开走开，少肉麻。”杨晓怜很嫌弃地推开陈默。
    “不要，我要一辈子都抱着你。”
    “还说一辈子，马上三年都见不到了。”
    三年一词，重重击进方吾北的心里，三年，1095天，他从没想过陈默会离开他的生活，他也无法想象这么长的时间不见，他的思念会是怎样的深扎心底？
    钟晟同为三年怔住，即使给自己打了好几次预备针，可还是抵不过心里那个强烈不舍的声音。
    三年对于陈默，也是一场残忍的酷刑。三年的时候，她不知道要用多少麻醉剂才能麻得醉自己，不去想分分钟都可能想起的人？
    “三年很快就会过去，再说，你也可以来看我啊。”
    “看看看，看你个大头鬼，我才不想在你这个没良心的身上花一分钱。”
    陈默沮丧道：“要不要这么狠啊？”
    “是你不仁在先。”杨晓怜义正词严。
    “好吧，你不来看我，我也会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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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三章 走已成定局

    陈妈已经准备好一桌菜，让四位神情各异的人移步。
    餐桌上，五个人都没说话，就连平常叽叽喳喳惯了的杨晓怜都变得少言寡语。
    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吃完一顿饭，真是和平常的氛围大相径庭。
    陈默根本无心采食，她的不舍感已经贯穿到了血液里，散都散不去。
    这一屋子的人涵盖了她的亲情、友情和爱情，不是说声再见就能潇洒地离开。
    饭后，杨晓怜说帮陈妈收拾碗筷，钟晟也走去了厨房，他和杨晓怜的目的一样，表面上是帮忙，实际上是给方吾北和陈默独处的空间。
    陈默端了一杯茶给方吾北之后，空气中流出的全是沉默。
    方吾北受不了这样的气氛，噙住陈默的手让她起来。
    陈默不明所以地问：“你要干嘛？”
    “跟我走就对了。”没有给陈默迟疑的时间，直接将她拉出了门。
    陈默心里清楚明白地知道，只要是方吾北，无论牵她去哪里，她都会义无反顾的跟他走。
    这就是她，一路傻到底的傻瓜。
    方吾北带她去的地方，是她没有想到的C城，他俩曾经读书的城市。
    在路上颠簸的两个多小时里，方吾北一直冷言不语，在陈默的印象中这是第一次两人之间没了声音。
    也对，她远去的决定，无意制造出的意外，没有一项不让方吾北抓狂的。
    的士开到烈士公园，方吾北没有下车，而是问旁边的人，“记得这里吗？”
    陈默点头，怎么可能不记得。
    “我记得有人曾在这里说过，方吾北你在哪，我以后就跟在哪，你绝对甩不掉我。”
    陈默低下头，曾经的信誓旦旦现在变成了心塞，而她说过的话就像没有证据的犯案现场，空口无凭。
    方吾北看了一眼陈默，对的士师傅说：“去C大。”
    C大一词让陈默有莫名的触电般的反弹，那里有他们太多太多的回忆，最无忧的几年都留在了那里。
    陈默望着C大的校门口，不敢下车，她怕去过他们共同走过的地方，勾起出国前不该有的回忆，会动摇她地决定。
    见车里的人一直不下车，的士师傅催促：“小姑娘，你还不下车吗？我可是要做生意的。”
    陈默看了一眼在车外看着她的方吾北，咬紧下嘴唇，下了车。
    “走吧。”
    陈默就被钉住一样，钉在下车的地方，挪不开步。
    “不进去？”方吾北回头看向陈默。
    陈默走到方吾北面前，“你到底想怎么样？”
    “只是带你去走走，我能怎么样？你不是想离开A城吗？我现在带你离开A城，不是正和你愿？”方吾北冷漠的脸上泛起点点笑容，陈默清楚这样的笑有多违心。
    “要进去，你进去，我不去。”
    陈默转身，伸手去拦的士。
    方吾北抓住陈默的手，“不进去的意思是不敢还是不愿意？”
    “我既不敢也不愿意，这样你满意了吗？”陈默眼里射出了火光，只要这样的火光不是愤怒的表现，而是她的慌张不得不靠这些来掩饰。
    “好，我帮你翻译，你不敢是因为你怕这里动摇出国地决定，你不愿意是因为你舍不得，既然你的意志这么容易动摇，你的不舍如此收藏不住，为什么要逼自己做不愿意地决定？”
    方吾北能看穿她的心事，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只不过这次不一样，就像方晴说的，她不知道拿什么脸面对方吾北？
    “你错了，我既没有动摇，也没有不舍，反而我很兴奋，世界这么大我终于可以出去走走。”
    方吾北当然不会相信这些胡诌的话，“陈默，你骗得别人，骗不过自己的心，更骗不了我的眼睛。”
    “你以为你是谁啊，福尔摩斯吗？你以为很了解我，其实一切都是你的自以为而已。”陈默说这话时有些颤动，原来说假话需要这么大的力气。
    “是，我是以为我很了解你，但只是以前的你，现在这个你，我是一点都不了解。”
    陈默强忍住随时会散下的泪水，现在流泪就等于宣告之前努力维持的不在乎都是白费。
    “既然大家不合拍，就好聚好散。从此，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路，我们互不干涉。”
    方吾北摇头，心塞地摇头，“你好残忍，一声不吭的要走，又独来独往的要互不干涉，你把我们这么多的年感情当什么？随手拈来的玩具，玩腻了就随便丢弃吗？”
    没有，她没有。
    可是她又怎么说的出口。她连现在的他都不知道怎么面对，更别说以后。
    方吾北渴望的眼神里无疑不是透露出想听到陈默地否认，但是迎接他的却是沉默不语。
    “默认了是吗？我很好奇，在你心里我是什么玩具？是变形金刚，击碎了也能复原的无所畏惧，还是蠢到没知觉的猪？”
    被这样扭曲事实，陈默无言以对。
    “或许你已经认为我连玩具都不如。”
    “方吾北，你为什么要这么想？”陈默应该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可她做不到。
    “那你叫我怎么想？你告诉我。”方吾北面上生出了无奈。
    她就连怎么跟自己交代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告诉得了他？
    “我记得，你误会我骗你那次，你说我没有把你放在心里，那现在呢？你可否有把一丝一毫的我放在心里过？”
    “有，你至始至终都在我的心里，从未离开过。”陈默脱口而出，没有夹杂半点的思考。
    这样的话不是她来的目的，但是逃不过心底的声音，她知道她不该。
    方吾北心里有了些欣慰，“在你心里的那个人想要你不要走，你还会不会走？”
    陈默的大拇指扣着手指，扣得通红。
    她对已经快动摇的心反复不停地说，屏蔽方吾北的话，必须屏蔽。
    方吾北“恩”了一声，等着她的答案。
    “你不要逼我。”
    方吾北深吸口气后，眉头紧锁，“你用到逼这个词，就充分的证明我的猜想是对的，你是被迫离开，而不是自愿。”
    “方吾北，我求求你，别再猜了好吗？”
    陈默的无助，他深深看在眼里。
    他向前小走了两步，伸手揽入陈默进了怀里。
    “我只想知道你离开的真正原因，因为我不要你一个人独自面对。”他清楚爱胡思乱想的陈默只会把自己逼死，不会留任何的退路，而他不想看到这一幕。
    “我该长大了，很多事该我一个人面对的就必须一个人承受。”
    “陈默，你也要知道，我并不反对你离开，倘若你是开开心心地离开，我会举双手赞成，可是你是闷闷不乐，甚至是苦不堪言，我绝对会阻止。”
    “什么也不要再说，什么也不要再问了。”
    她的大脑已经负荷不了，就让她在他的怀里享受最后一次的温度，也许今天过后，以后都不会再有了。
    时间已经太晚，想要回去已经没车，再加上方吾北根本就不想回去，所以陈默只好随他去了步行街找了家酒店住下。
    到了酒店，没等方吾北开口，陈默对前台说开两间房。
    方吾北愣了半响，陈默的意思是他两之间从此以后都隔着一道厚厚的墙？他没敢深想下去，希望一切都是他自己想的太多。
    他挨近陈默的耳边小声地说：“开两间房，需要两张身份证，你有带身份证吗？”
    她是被方吾北硬拉出来的，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没带身份证，而方吾北抓住这一点，只开了一间房。
    一路忍到房间，陈默终于爆发，“方吾北，你几个意思？”
    方吾北耸耸肩，“小姐，是你自己没带身份证，还问我几个意思？”
    “不是你急匆匆地拉我出来，我会什么都没带？你说，是不是早有预谋？”
    方吾北小声说了句，“若是这样的预谋能让你留下来，我早就毫无犹豫地做了。”
    “你说什么？要说就说大声点。”
    “没什么，我去洗澡了。”
    陈默看到方吾北的耍赖样，也懒得搭理。
    方吾北习惯性地走到窗户前，望着窗外的外景。
    陈默洗完澡出来刚好看到这一幕，她很想走进，抱住他，可是只停在了想的阶段，没有行动。
    方吾北转过身，问道：“什么时候走？”
    “就这几天。”陈默避开方吾北的眼睛，不敢对上。
    “恩。”方吾北没有多说什么，走去洗手间拿了吹风，让陈默坐下。
    陈默推了推，说自己来。
    “你就坐好吧，下次给你吹头发不知是什么时候了？”方吾北语气里的无可奈何表现的非常明显，听到的人能一下听出，陈默当然清楚，只是她不得不压抑住自己。
    被方吾北轻轻撂拂头发，这样的轻柔让她还可以做最后一个美梦。
    如果不走能解决一切问题，打死她都不选择走。如果所有的事情只是一场梦，她宁愿拿这一辈子的美梦去换这一个噩梦，只可惜，世界上没这么多如果。
    方吾北听着吹风机发出的声音，从没有觉得这个声音如此凄凉，仿佛凄凉到好比婴儿哭声。
    他知道陈默坚决要走的事已经成了定局，只是他还没有做好三年不见的准备，他多想这一切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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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四章 再见了

    从C城回来，陈默就再也没见过方吾北，她也没有去找他，这样也好。
    一直心急如焚的想走，可真到了离开的时候，心里的万般不舍一股涌来，明天就是去洛杉矶的日子，时间过得真快。
    陈默双手插在口袋，再看一眼三年都不能见的城市。
    钟晟打电话来问：“我有没有这个荣幸当你免费的司机？”
    陈默没有拒绝，说好。
    坐上黑色路虎，钟晟问：“想去哪里？”
    “带我到处走走吧。”
    车子漫无目的的开着，就同陈默的心一样没有方向。
    “如果你改变主意，我可以帮你。”
    “不用了。”已经昭告天下的事，怎么可能反悔得了。
    “好，我尊重你的选择。”
    陈默偏着头，问驾驶座上的人，“愿不愿意陪我去喝一杯？”
    “你明天要坐飞机，能喝吗？”
    陈默惆怅地叹气，“能不能喝也只有今天一次了。”
    钟晟也不自觉地叹气，他没有多说，直接开向了酒吧。
    酒吧的灯红酒绿似乎和陈默没有半点关系，她只是喝酒，一杯接着一杯，完全是找醉的节奏。
    钟晟钳制住陈默的手，“你这不是在喝酒，是在灌酒。”
    陈默用半迷离的眼神瞧着钟晟，“喝酒如何？灌酒又如何？不都是一个酒吗？”
    “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不要做伤身的事。”
    陈默知道宿醉的滋味很不好受，她也知道酒喝多了不好，可是这些都无法同心里的苦闷比。钟晟说的没错，她难受，而这份难受不是一般的不好受，而是找不到出口憋成内伤的无可奈何。
    “不要管我。”陈默甩开这只钳住她讨厌的手。
    钟晟亦然地抓住，“跟我回家。”
    “我不回去，哪里是家？我马上就是个无家可归的人了。”压抑在心底的话爆发出一少许，也许现在这个时刻，也只敢对钟晟说。
    “取消航班，明天我去公司取消你出国的资格。”钟晟已经毫无思考的能力，他不想陈默活在痛苦里。
    陈默不明所以地看着这个人，“你要干嘛？”
    “我原以为你是被迫的躲避才去那么远的地方，现在看来并非如此，你是为了使自己更加的疼苦，所以我不能让你去。”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陈默假装听不明白。
    “不管你懂也好，不懂也好，反正我明天就去取消。”
    陈默急了，横眉冷对道：“你敢。”
    “要不要试试我敢不敢？”钟晟拿出电话，按下通话键。
    “不要。”陈默抢过电话，握得死死的，生怕钟晟再抢回去。
    钟晟喊男服务生买单后，拉着陈默往外走去。
    走到酒吧门口，陈默不断挣扎，“你放开我。”
    陈默的挣扎在钟晟面前没有作用，他依然拉着她往车的方向走。
    “我叫你放开，你听到没有？”
    钟晟停下脚步，转过头，他这样的眼神陈默从没有见过，是寒冷的可怕。
    陈默避开这份寒冷，“放开。”
    “我不会放开，我这一辈子都不会放开你的手。”
    陈默对上钟晟的眼眸，她看得出钟晟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她甚至在他的眼神解读到了前所未有的认真。
    她错然，真心怀疑眼前这个人是不是酒后的错觉？
    “你说什么？”
    “需要我再说的直白一点吗？”
    陈默的心脏跳动的频率超乎寻常的快，她没想到，真的没想到这是从钟晟嘴里说出的话。
    “不需要了，送我回家。”
    陈默往前迈了几步，因为钟晟一直没有松开她的手，所以没有走掉的机会。
    她看钟晟眼里有不解，逃避以及不安，多种情绪复杂的链接在一起。
    “我今天跟你说这些，是想让你知道，除了方吾北，你还有其他的选择，不要把自己困死在一个地方，你放眼看看，还有很大的天空。”
    “别说了，送我回家。”
    钟晟早就预料到陈默会采取逃避政策，所以他也没有过多的负面情绪，让陈默上车，送她回家。
    陈默的脑子本来就不是一般的混乱，再被钟晟这么一搅和，更是混乱至极。
    下了车，也没跟钟晟打招呼，直接上楼。
    礼貌不礼貌对她来说已经不是个事，她需要时间好好想想怎么处理现在的混乱状态？
    开了门，抱起在身边跳来蹦去的阳光，朝坐在沙发上一脸惆怅的老妈走去。
    “老太太，你这是怎么啦？”陈默坐在老妈旁边，朝她蹭了蹭。
    “我这以后就真是孤家寡人的老太太了，没人疼也没人爱。”
    “怎么会？”陈默挽住老妈的胳膊，安慰道。
    陈妈很是不悦地责备，“怎么不会？真是靠山山倒，靠水水流，辛辛苦苦养个女儿吧，也要走。”
    “三年后，我就回来孝敬你老人家了，以后就算有八匹马拉我走，我也不走了。”
    “说的倒是轻巧，三年，你知道三年的时间有多长吗？”
    陈默不舍地点头，1095天，无数个小时，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我知道，我知道，但是我会经常打电话报平安，你放心。”
    “放心？放心什么？儿行千里母担忧，你这行的何止是千里。”陈妈说完往房间走去。
    陈默瞧着老妈的肩膀开始耸动，不由深深地叹气。
    老妈是人前坚强，人后悲伤，她知道老妈是躲去偷偷哭了。
    陈默抬头望着天空，今天的天好像特别蓝，蓝得让人产生了一种不真实的错觉。
    次日。
    陈默坐到了路虎里一直前行，这次要去地方不是溜个圈几个小时就能回来的。
    机场里。
    老妈、杨晓怜、钟晟、李思还有公司的一行人都来送行。
    老妈交代了生活上的一些事后，转过了身。
    杨晓怜恨不得把眼前这个人咬碎了，她没想到陈默真的狠心走，就连送到了机场，她还是不相信这个事实。
    “你大爷的，走了别回来。”
    陈默强迫自己嘴角硬拉出笑来，“我要是不回来你不得想死我啊？”
    “想你个头，想你死倒是真的。”杨晓怜白眼直翻，面对这个没心肝的家伙真拿不出什么好脸色。
    陈默捧着杨晓怜的脸撒娇道：“别这样啦，我去那边之后会经常联系你的，你永远是我的好闺蜜，一辈子都不会变。”
    杨晓怜真是被她打败，有她这么一个闺蜜，也算是倒了八辈子的霉，“记得常常报平安。”
    “我会的。”陈默在杨晓怜脸上重重亲了一口。
    杨晓怜嫌弃的抹去，“你好恶心。”
    她看了看陈默，抬头不让蓄谋已久的泪水掉下来。
    李思拉着陈默的手非常不解道：“怎么说走就走啊？”
    “没办法，公司的安排，我会想你的。”
    李思抱住陈默，不舍之意溢于言表。
    同公司的人各个拥抱后，陈默深切地看着钟晟，虽然昨天他有些莫名其妙，但面对离别她依然很不舍。
    这个男人在她身边给过无数关怀，她会深深记在心里。
    不是每个女人都能如此幸运，能遇到想他这样的男人，她很感激。
    “谢谢你。”
    钟晟苦笑，“谢什么？”
    “谢谢你这么久以来的照顾，也谢谢你在我有过不去砍的时候，在我身边加油打气，谢谢。”
    陈默湿润的视线里看到钟晟的眼里有了点点泪光，但很快被他压制住，没任由它发展。
    “不用谢，好好过生活，我只希望见到你笑。”
    “恩，我会的。”
    陈默张开双手，展开怀抱。
    看到陈默的动作，钟晟僵在了那里。
    陈默一笑，向前稍微迈了一小步，抱住了面前这个傻愣的人。
    钟晟在感受到陈默体温的那一刻，想把她留下的冲动很强烈，他甚至开始后悔当初地决定，在陈默提出想走的时候，就应该立刻截断她的念头。
    不舍地离开这个想抱着一辈子的人，看了看陈默，心里有千百种语言，但最后都化成了凝视她的眼神。
    进安检前，陈默最后一次眺望四周，依旧没见到方吾北。
    他没来，始终没有来。
    陈默坐到了登机口，送她的人该散的也都散了。
    没有人看到在机场的一个小角落里，有个带着鸭舌帽的人一直注视着他们所在的地方，眼睛盯着那个将走的人，一瞬不瞬。
    他承认他很懦弱，他不想在她面前哭，更不想看到她的眼泪。
    虽然在看到她走的那刻，有想叫住她的念头。
    陈默上了飞机，放好行李，对着手机发呆。
    她多么想手机里会出现方吾北打来的电话或者一条短信，可等了良久，手机都没有响过。
    空姐走过来，提示要关掉手机。
    陈默看了一眼手机，在按下关机键的时候，手机有短信提醒。
    她连忙点开来看，是朝思暮想的那个人。
    “没敢送你，因为怕看到你眼泪不止。到了那边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让我担心，遇到不开心的事不要胡思乱想，没有我在身边，你要学着成长，还有，很多做不了的事不要强迫自己，要开开心心的知道吗？”
    陈默看着短信，哭得泣不成声。
    再见了这座熟悉的城市，再见了老妈，再见了钟晟，再见了杨晓怜，再见了李思还有那个最爱的他。
    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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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五章 爱与喜欢的区别

    来总部已经两个月，理应说应该熟悉这里了，可是陈默还是觉得如此陌生，身边过往的人群大多都有着与她不一样的肤色以及不一样的瞳孔颜色。
    她站在人群里照样辨别不出人，看着几乎长得一模一样的脸，不由觉得她在这样的城市里是个突兀的异类。
    现在才有所感悟，原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日子是非常的难熬，尤其在陈默心里装着很多事时，更为难熬。
    非必要情况下她不爱出门，外面的嬉闹与她无关，充其量她只是一个过客。
    老妈照旧每隔一个星期打一次电话，大多数都是嘘寒问暖，问问近况，陈默看得出老妈想她想得很紧。
    杨晓怜也会不定时地打电话骚扰，她除了说说身边人的情况外，更多的是以损她为乐。
    钟晟偶尔会来个电话，但每每说不到几句话，电话里就会出现沉默。
    而方吾北一次电话都没有来过，很多次陈默盯着手机上的快拨键发呆，始终没敢拨去。
    日子就在低调枯燥中重复着孤独，她甚至孤独的希望世界末日提前来临。
    在这有“天使之城”之称的城市里，她感觉不到半点暖意。
    陈默下班，走出了写字楼，暗自叹气。
    依旧走路回家，即使路程需要二十分钟，她也习惯了走路。
    电话铃声响，陈默从包里掏出电话一看，是钟晟。
    踌躇了几秒接起。
    “在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走路回家。”
    “去了这么久，习惯了吗？”
    陈默想，她的适应能力相当之差，再给她一倍的时候也不一定习惯得了，不过为了不让他担心，违心地说了句，“差不多习惯了。”
    电话里像陈默估计的一样，没了声音，她没有去看手机是否通着，她知道钟晟肯定没挂电话。
    这似乎成了他俩打电话的惯例。只是这样的沉默，让陈默心里多少会有些憋得慌。
    “还有多久到家？”
    “五分钟左右。”
    “OK，注意安全，我挂了。”
    挂了电话，陈默又是看着黑屏的手机屏幕发呆良久。
    有人关心总是好的，至少让她能有温暖的东西可以抱住。
    经过面包店，随便挑了一些面包，今天的晚饭就靠它了，毕竟在这个没有安全感的地方，事事都得靠自己。
    上楼，在包里翻完钥匙，却在踏上最后一个台阶的时候，僵硬住了。不为其他，只是在一个不可能的地方出现了一个不可能的人，被眼前看到的景象惊讶到了。
    钟晟看到久违的人，心如鹿撞的喜悦差点没掩饰住，“不是说五分钟回来吗？现在可过了十五分钟。”
    陈默的思绪停了三秒，判断声音的真实性。
    “怎么？不欢迎我？”
    陈默目不转睛地看着钟晟，眼睛都不敢眨，好像一眨眼间他就会消失般一样。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异类中找到同类般，有了熟悉与依恋。
    “怎么会不欢迎？你怎么会来？”
    钟晟听得出陈默话里的惊喜，“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
    “如果我说不好呢？”靠强大的忍耐力堆砌起来的理智，会在心里的缺口有了补给之后，如多米诺骨牌一样，轻轻一推，彻底崩塌。
    “人在他乡，怎么可能会过得好呢？”钟晟走近陈默，拨了下她的头发，顺柔的长发随着指缝慢慢滑下，直到滑出了手指。
    这一刻他突然有种想赖在她身边的冲动。
    “是啊，怎么可能会过得好呢？”她的心思在他面前，果然是被一眼看穿的好懂。
    “需要补偿吗？”
    陈默轻轻一笑，“不知道钟大帅哥有什么补偿呢？”
    “腾记的包子一个，算吗？”
    陈默以为钟晟是开玩笑，可没想到他真的从包里拿出包子，递到她面前。
    “你漂洋过海，坐了这么久的长途飞机，竟然会带上一个包子？”陈默见过奇葩的行为，但这样奇葩的，说实话不多。
    “怕你想念家乡的东西，又不知道带什么？最后，就选了它。”
    “你的脑子可真好使。”
    陈默又在想钟晟的“老年痴呆症”留下后遗症这回事。
    钟晟笑而不语。
    两人去速食餐厅吃完晚饭，陈默送钟晟去了酒店。
    走进房间，陈默坐在椅子上对钟晟说：“这次来得多玩几天。”
    “玩不了了，明天上午的飞机。”
    陈默瞬间惊讶，这么说钟晟是挤出时间专程来看她？“明天就走？这么赶？”
    “恩，公司还有些事需要处理。”
    陈默站起来，转身看向了窗外，不知说什么好？她没想到第一个来看她的人会是钟晟，更没想到他坐那么久的长途飞机，弄得自己疲惫不堪，目的只为了看看她。
    “下次来，多留些时间和你去玩。”钟晟以为陈默是在为他不能留下多些时日不悦。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钟晟愣住，完全失去了回答的主动意识。
    陈默转过身，看向坐在床上的钟晟，“我根本就不值得你这么做。”
    “没有值不值得，我只是跟着自己的心走。”
    “你就不怕付出落空，什么都得不到？”
    钟晟坚定地摇头，“怕，就不会来这里。”
    陈默闭着眼睛叹气。
    她知道心里感动的防线已经倒塌在地，此时的她无法用理性去思考问题。
    钟晟看不清楚陈默的心里状态是什么？有些着急，忙于说道：“你不用有任何的心里负担，我做什么都只是我的事，和你没有关系。”
    陈默大步走过去，弯下腰，什么都不顾及地抱住这个让她感动的人。
    钟晟对陈默突如其来的动作有了半秒的思想放空，随后回过了意识，轻轻拍着陈默的后背。
    陈默的头埋在钟晟的右肩膀上左右摇晃，“不要再对我好，我求求你，不要再对我好了。”
    “陈默，我没有想去强迫不可能的事。”
    “我知道，所有的心里负担都是源自于我自己，与你无关。”
    钟晟支陈默站立身子，自己也站了起来。
    “你不要想太多。”
    陈默狠狠地咬住下嘴唇，“我心里住了一个人，我没办法把他移除，更没办法让其他人住进来，可是，你让我拒绝不了。”
    这句拒绝不了，不是深刻的爱，更多的是感动加喜欢。
    这样说或许很矛盾，但是人的心里深深的埋着一个人在，对于其他的人或许会动情，但走不了心。
    这就是最爱与喜欢的区别。
    “你心里住着的那个人，就让他一直住着，不用移除，至于我，等你想明白了再告诉我。”
    陈默疑惑，“你不介意一个心里已经被人占据的人？”
    “介意不介意，本来就没有个标准的界限。那个人比我先出现在你的生命里，要怪也只能怪时间不巧。”
    “如果我一辈子都忘不了那个人呢？”
    “那我就陪你用一辈子去忘记。”钟晟知道到心里的人，不是说清掉就能清掉的。
    “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傻？”
    “你自己还不是一样。”
    钟晟的话，陈默反驳不了，自己原本就是一个傻字了得，又怎么去批判他人的傻气？陈默看着钟晟的眼里满是迷离，脑里同是混乱，“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钟晟摸了摸陈默的脸，“傻瓜，跟着自己的心走就好，不要顾及其他。”
    “我的脑子混乱的不行，根本就分不清心里的想法。”
    “不急，慢慢的你就能分得清，时间我们有的是。”
    陈默知道，钟晟从以前就是个很好的开导师，只是她现在脑子的结绑得太死，就算用工具也不一定解的开。
    “太晚了，我先走了。”
    “我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
    陈默带上门，快速地逃离这里。
    钟晟打开门，看着陈默的背影，心里有五味翻倒的陈杂。
    整夜，陈默在床上转辗反侧，想着钟晟的话，无法无眠。
    第二天醒来，她的头是硬生生的痛。
    在床上没有做多停留，想着去送钟晟上飞机。可结果，钟晟已经退房，打电话也是关机。
    陈默的生活又恢复了安静，似乎安静的像钟晟从来没来过一样。
    今天是周末，也无所事事，陈默无心到处走动，回家去补一晚上都不光临的睡眠。
    陈默打开门，刚走进去，被脚下的东西轻滑了一下。
    她松开脚，低头一看，是一张卡片。
    陈默狐疑地看着白色雪景朝上的卡片，猜想是从哪里出来的？
    当她弯下腰看到门下面的缝隙时，大概也明白了。
    她无意识的拿着卡片扇了扇风，才发现背面有字。
    “陈默，原谅我没通知你就走了，我像你一样，受不了送别的场面，所以还是不送为好。至于昨晚的话，如果想删除的话，我可以当做没有说过，如果觉得可以考虑的话，你要想清楚内心真正的想法再告诉我，不要为难，不要被其他左右，跟着心走。”
    陈默不用去看下面的落款人也知道是谁。
    和她一样傻的可以的傻瓜，叫她怎么忍心去伤害他？
    这一切像是冥冥注定，注定她和最爱的那个人不能在一起，注定和她牵手的只能是在心的外围待过，没有入场的人。
    也许这就是命运，牵手和最爱划不上等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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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六章 和她很像的人

    自从钟晟走后，陈默的胡思乱想就越发的严重，即使理智和感性就快站到一起，散播着试着与他牵手的信息，但还是会犹豫，会慌张，会分不清让他在自己的世界里扮演什么角色为好？
    陈默知道，所有的源头都来自于好久没见的方吾北，他就是她心里一个不能碰的人，因为只要轻轻一碰，隐藏在深处最柔软的地方便会隐隐作痛。可就算这种感觉是百爪挠心，也似乎有点认命的被迫之感。
    到底爱情是占有还是放手？
    她分不清，也道不明。
    可是老天总不会残忍的让她一贫如洗，她唯一的欣慰是，终于有导演肯找方吾北拍电视剧，总算出现了慧眼识英雄的人。
    他的生活将会慢慢上轨道，朝着他梦想航行，她很为他高兴，即使她的生活，已经被搅的一团糟。
    “明天我们去露营，你去吗？”Sunny用英文询问。
    “你们去，我不去了。”陈默同是用英文回答。
    又是周末。
    到这里之后，陈默最怕的就是没有工作，不知道怎么打发？
    相比以前想到周末就兴奋，现在不知道是成长？还是衰老？
    下班之后，想想要补些日用品，于是绕路去了超市。
    本来就不想多逗留，随便选到平常用习惯的牌子，就准备撤离，可在拐角后陈默深深怔住。
    这种感觉像是厉鬼从电视里爬出来向她索命般，心里慌张到连呼吸都快忘了。
    陈默从不否认世界上会有两个长得很像的人，可是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时，还是有些瘆得慌。
    她从头到脚打量了眼前这个黑头发，黄皮肤的女生后，又重新扫视了一番。
    真有种照镜子的感觉。
    不说百分之百相像，至少也有百分之八十像。
    不会像偶像剧的狗血剧情，她们是失散多年的姐妹吧？
    真是活见鬼了。
    站在陈默面前的女生同时和她保持着一样的动作，呆站住，眼睛一眨不眨。
    “你……我……”陈默你，我了半天，也蹦不出一个新词来。
    最主要是缺氧的脑袋无法运作，也没意识到从自己嘴里说出的是中文，不管对方听不听得懂，先自己懂了再说，真是败给自己，可是歪打正着，被那女孩听懂了。
    “我相信你和我一样，同样的惊讶我们长得很相似。”女孩表达清楚，逻辑清晰，完全没有语无伦次。
    陈默采用捣蒜式点头法，表示她说得非常对。
    “周颜欣。”周颜欣点了下头。
    “陈默。”陈默同是点头回应。
    而后，陈默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周颜欣说的一口流利的普通话，有可能是中国人？
    为了确定心里的疑惑，陈默问道：“你是中国人吗？”
    “如假包换。难道我长得不像中国人？”
    陈默连忙摇手否认，“没有，没有，只是没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巧合的事。”
    周颜欣也觉得实在太巧。
    “你是中国哪的？”
    “A城。”
    陈默差点没晕倒，长得像，同为A城，这和偶像剧里的狗血剧情也没什么区别，都是一样的匪夷所思，不得不让她感叹，“不会吧，我也是A城的。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A城也不小，要遇见的机会也是有限，再说，我很早就来这里，没见过也是正常。”周颜欣文抿嘴一笑，“你介不介意和我去喝一杯？”
    “当然不介意，为了这份不易的缘分，怎么着也得喝一杯啊。”
    周颜欣选在了离超市不远的咖啡厅。
    这家咖啡厅装潢的很有欧式范，灰白为主的颜色基调，给人一种简约中不失高贵，这样的风格很合陈默的口味。
    周颜欣点了咖啡和慕斯蛋糕。
    陈默端着咖啡喝了一口，味道不错，但和时光现磨咖啡店比似乎少了点味道，至于是什么味道？陈默也答不上来。
    “你来这里是旅游，读书还是工作？”
    陈默回道：“工作，你呢？”
    “和你一样。”周颜欣把慕斯蛋糕推到陈默面前，“这家店的慕斯蛋糕很有名，你尝尝。”
    “谢谢。”陈默挑了一小勺放进嘴里，果然是招牌，味道还可以，“我来这里基本上不出门，这是我第一次来这家店。”
    “是吗？你天天憋在同一个地方，不怕得内伤吗？”
    陈默心酸的一笑，从她踏上这座城，内伤就没有好过，也不介意旧伤上多加几条新伤。
    “这里不比国内，没朋友，没熟悉的地方，总觉得格格不入，所以，在人群中狂欢也是一个人的孤单。”
    周颜欣深表同意，她来这里这么多年，依旧有陈默的感觉，陌生且寂寞。
    “有没有想过辞掉这里的工作，回家呢？”
    陈默惆怅地低头玩弄着手边的咖啡勺，心情犹如咖啡的颜色，格外的浑浊。如果能回家，早就背起行李狂奔去飞机场，就不会在这里坐着，和寂寞相依为命。
    她突然想到钟晟的一句话，“命运要拿走的东西，你不能不给”，也许命运是注定要拿走她最爱的东西，而她不能不给。
    周颜欣看了处于游离状态的陈默一会，也没见她回答，于是小心翼翼地问：“你是不是想家了？”
    陈默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说：“不是，只是刚刚想到一些问题。”
    周颜欣笑笑。
    陈默看着眼前这女孩是越看越喜欢，她想她若是个男人一定会被这女孩倾倒，这不是自夸，是对着周颜欣看久了，会发现她身上有她没有的一样东西，那就是气质，也许这是她多年的内修才有的成果。
    陈默好奇，什么样的工作能养成这么好的气质？“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服装设计。”
    陈默再次惊讶的嘴巴都变形了，“你也是服装设计师？”
    周颜欣不解道：“服装设计师让你很吃惊吗？”
    “不是，只是不太相信这种巧合，我是做服装销售的，我有一闺蜜也是服装设计师。”
    周颜欣大致明白陈默惊讶的来源，“是吗？搞不好我会成为你又一闺蜜设计师。”
    “我觉得这个可以有。”
    回到家，陈默还为今天不可思议的事意犹未尽。
    她实在憋不住这样的兴奋，拿起电话打给杨晓怜。
    电话刚刚被接起，陈默就按不住地说：“跟你说件你想都想不到的事，我今天居然遇到一个和我长得很像，而且同为A城的人，你说神奇吧？”
    “你丫的，是在做梦吧？”
    陈默就知道她不会相信，于是把今天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地说给杨晓怜听，杨晓怜听后，整个人都属于呆滞状，怎么听怎么觉得陈默是在做梦。
    “我劝你，现在就去睡一觉，等你睡醒了，精神清醒后再跟我说话。”
    “我说的都是事实，而且我现在脑子是清醒的不得了。”陈默不悦，怎么就不相信她的话呢？
    “好，你是清醒得不了，下次和你说，ByeBye。”
    杨晓怜无情的挂了电话，陈默盯着电话足足五分钟，这就像炙热到快燃烧起火的心被人狠狠地泼了一桶冷水，不过还好，她没有受到过多的影响，心情照旧在天桥上跳舞，而且越跳越起劲。
    既然没人理会，对电脑说总可以吧。
    打开电脑，在QQ空间的日记里写下此时的心情，还准备附上了与周颜欣出咖啡厅见拍的合照。
    可是好几年没弄这玩意，现在的版本改的真有点摸不着头脑，在摸索了好一会后，总算完工。
    以前觉得简单的活，现在看来，工程不小。
    陈默看着日记满意地笑了，然后看着看着有些晃神，因为她想起她和方吾北共用的另一个QQ，她记得以前他俩在里面写了好多有的没的。
    她脑子顿时产生了想去看看的想法。
    QQ号在现有的QQ号上找到，而几年没用的密码也不用思索的直接输入。
    不是因为一个密码多用，而是对她来说设来有意。
    这个意义在于，拿方吾北的名字当作密码，记忆多历久铭心，只是她拥有他没有的回忆，所以她不知所措，而他相安无事。
    打开秘密日记，本意是找回忆，因为陈默估摸着那里应该早已寸草丛生，已经没人去了，可是在点开的时候却发现有很多新的痕迹。
    原来方吾北没有忘记这里。
    陈默的习惯，从旧往新看。
    点开题目为婚礼。
    方吾北说：“还记得在海鲜店老板对老板娘的求婚吗？今天就是他们婚礼，只是说好一起来，却变成了一个人。老板有问，怎么你没来？我只能说你出差，我多么想你真的只是出差，过几天就能回来，可是现实却是整整三年。至于你说的大红包，我有带到，放心。”
    老板和小薰就结婚了吗？时间过得真快。
    陈默再往上翻。
    “半年了，都没敢给你打电话，不是因为不想念，是因为怕压抑不住自己，会留在你的城市。陈默，我常常在想，倘若我们没有遇到，我的生活会是像没风的湖水般平静，还是像长潮的大海般惊起？我想了很久没有答案，但我很感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陈默看看电脑屏幕，眼泪开始欲要夺眶，而低头看到手上方吾北为她戴上的转运珠时，再掩抑不住的自己，哭的泣不成声。
    原来他一直都在，只是换了一种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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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七章 发现实情

    眼泪终究是消磨心智的东西，为了警告自己不要被一时不稳定的情绪乱了阵脚，很快的，用手擦拭掉模糊视线的障碍物。倘若任其发展，不发出警告的讯息，她真怕以她冲动的性子，会做出什么使她后怕的事来。
    与此同时，也极力地告诫自己不要再往下看，可是不知怎么的？视线就是挪不开，也闭不上。
    和自己的斗争愈演愈烈，几乎到了濒临诀别的边缘，但是最后还是前功尽弃，抵不过欲看的念头，手不听使唤地按动鼠标，拖至最近的一篇，点击，打开。
    陈默没想到，屏幕上的内容攻击心房的强烈冲击到了顶峰的状态，让原来就没有平静可言的她，倒吸了一口气，瞳孔也跟着放大了好几倍。
    “到洛杉矶已有两天，明天就要离开，心里有居多不舍，原谅我没有让你知道，我去找过你，不是不想出现在你面前，是不想让你的生活再起波澜，因为我知道你已经很努力的去压抑自己。也许和你最好的见面方式就如现在这样，我看着你，你看着风景，这样也好，知道你过得好我就放心了。”
    她一口气看完，没有停顿，她甚至想象的到方吾北写这段话时的表情。
    就这么短短几行的文字，让原本抹去的眼泪又重新回到眼里。
    只是她不解，什么叫作最好的见面方式？什么叫作不想她的生活再起波澜？这样欲盖弥彰的做法，她强烈鄙视，难道不知道她的生活已经是天翻地覆了吗？
    陈默再也制止不住内心的焦躁，从兜里掏电话。不知道是牛仔裤太贴身，还是哭的幅度过大带动手臂在抖动？扯了几下才把电话扯出，然后，没有半点犹豫地按下快拨键。
    电话响了好几声，每响一声，陈默的心里焦虑就深切一份。她想，再等个几秒指不定，等理智回来，肯定又会像缩头乌龟一样，缩进壳里。
    第五声后，终于被人接起。
    陈默给没方吾北说话的机会，直接劈头盖脸的大骂，“方吾北，你有本事给老娘光明正大的来，偷偷摸摸的算什么？你擅作主张做的一切，老娘明确地告诉你，我不屑，还有，不管你有什么方式，爬的也好，滚的也好，明天都得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让你好看。”
    说完，陈默像是缺氧很久般深吸了一大口气，才算有活过来的感觉。
    可是此话一出，电话那头没有声音。陈默忙看电话是不是断线了？但亮着的屏幕明确告诉她，手机是通的。
    陈默按耐不住，以为是方吾北被她抓到痛脚，不愿意吭声，“方吾北，不出声几个意思？你躲得了一时，能躲一世吗？”
    “陈默，我原以为你是个说话算话的人，今天来看是我大看了你，还只有半年就忍耐不住了？只有半年就可以出尔反尔了？”电话里出现的不是方吾北的声音，而是方晴冷到结冰的指责。
    “方晴，我不是这个意思。”陈默完全呆住，想解释，却发现无从解释。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觉得半年的时间足够赎一个孩子？”方晴原本就高的声音又提高了一倍。
    陈默的心快速一跳，缠绕在她心里，缠成结的那个失去的生命，她想她这一辈子都赎不了，“我没有觉得我能赎罪，对不起，打扰你了。”
    “不用对不起，你要做得最好的方式就是别再打电话来，方吾北也不想接你的电话。”
    敢大老远的坐长途飞机来看她，不敢接她的电话？好，算她乱想了。
    “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显示器自动变黑，陈默看着什么都没有的屏幕，告诉自己之前看到的都是假象。她靠在椅子后背，闭上眼睛，想抹去这一切，可是日志上的文字一字不落的像录入在她的脑子里，她关闭不了镜头，画面清晰的呈现。
    挂完电话，方晴纳闷的回想陈默的话。光明正大的来？难道意思是方吾北有去看过她，只不过是暗地去访？可是疑点是，如果是暗地，陈默又如何知道方吾北去看过她？
    方吾北最后一个镜头拍完，回到休息区小息，看到方晴拿着他的手机冥想，便问：“是有人打电话来吗？”
    方晴回神，连忙删去通话记录。即使内心慌张，外表还是依然平静，“没人打电话来，是我无聊，拿着手机玩。”
    “哦。”方吾北没有察觉到异常地坐到休息椅上。
    方晴连看了方吾北几眼，心里的疑惑掩饰不住地问了出来，但是问话并不直接，很迂回的想了个问法，“陈默去了这么久，你就没想过要去看看她吗？”
    方吾北清楚地知道，说不想肯定是假的，他已经用行动证明想的是心里发慌，才会有了偷偷去见的做法，只是既然是私下去，必然不想告知于人，于是他隐藏自己，找个了说法，只不过一不小心藏头露尾，“洛杉矶太远了，我没有时间，再加上陈默也应该不希望我去。”
    方吾北的话前后不搭，一听就知道是胡诌，方晴按耐住心里的居多想法，补上笑容，“不会啊，陈默一个人在那边当然希望有人会去看她。”
    “钟晟会去看她的，我就没必要了。”说完，方吾北闭上了眼睛，故作休息。
    这样无疑不是最好的不再被打扰的方式，方晴想再说什么，看到他一脸倦容地闭眼，也会选择闭嘴。
    只有方吾北自己知道，即使是眼睛闭上一层又一层，脑里为陈默而游走的思绪，早就凭空而走，就像地球绕着太阳转一样，没有停歇的时候。
    而且最为严重的是，就算掏空了所有的想法，陈默还是会自动跑出来，冲击着他的思念。
    每到周末，周颜欣总会约陈默出去，找各种活动。周颜欣挺爱找乐子，所以每周都变换着花样玩。
    陈默的生活因为有了周颜欣，发现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从以前除了工作外，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超级宅女，变成了一到周末必定外出赴约，从在狂欢的人群中都是一个人的孤单，到无人区也有两个人的狂欢。
    周颜欣是彻底改变了陈默的生活，而这种改变让陈默觉得安心和充实。
    不过要命的是，周颜欣有女生的通病，是个极爱八卦的主，她会在陈默没有防备的时候，把她身上的新闻统统挖出来，收入囊中，陈默甚至觉得周颜欣特有当狗仔的潜质。
    既然是“狗仔”，陈默身上那点爱方吾北爱的死去活来的小秘密，自然没能成功逃脱周颜欣的口若先河，还有顺便一激动，把钟晟对她细心照顾以及表白之事全盘道出。
    而她从周颜欣这个小妮子身上完全没有套出什么实际性的新闻，只知道国内有个她很爱的人，因为不合适而分开。这点小新闻，充其量也只算个皮毛，真是让陈默恨得牙痒痒。
    这像是中、英签署的《北京条约》一样，没有一点的公平性。
    陈默有过抗议，有过示威，但在周颜欣这个高级法官被判“死罪”之后，也只能投降举白旗。
    她就是这么怂，而且她也认怂。
    “帮忙复印一份。”Sunny递给陈默一份文件，让她代劳。
    陈默接过文件，做了个“OK”的手势。
    影印完，陈默仔细看了下文件，是总部同事David的人事调动，她敲了敲脑袋，这才想起，来洛杉矶之前没有定夺副总裁之位，不知道花落谁家？
    来到这里只想着工作，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陈默连忙回到自己的桌位上，点开公司内网，翻了一气，发现没有。
    不可能这么久了还没有落定吧？
    陈默登入微博，想从以前的同事中找到踪迹，果然，从八卦成性的Life的微博里看到，钟晟坐上了副总裁之位。
    她咧嘴大笑，真心为钟晟高兴。
    再看看微博发的日期，已经是两个月之前的事，可是不管怎么样，还是得亲口祝福一声。
    掏出手机，按下钟晟的号码。
    “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
    陈默听得出钟晟语气里的又惊又喜，也难怪他会这样，她来了这么久，也从没主动给他打给电话，“突然想到你了，就给你打个电话呗。”
    “那我是不是应该感到荣幸？”钟晟嘴边挂着遮都遮不掉的笑容。
    陈默省去恭维的话，直接进入主题，“恭喜你坐上副总裁的位置，虽然是迟来的祝福，但请你收下。”
    “是迟来了近三个月啊。”钟晟故作不饶陈默的样子。
    “是有点迟，可我今天才看到，都是你的错，升官了怎么不主动报喜？”陈默撅起嘴，把过错全推到钟晟身上。
    “如果我主动报喜，你会为我庆祝吗？”
    陈默反问：“怎么庆祝？”
    “你觉得设酒款待怎么样？”
    不好使的脑袋陷入了迟疑，钟晟的意思很明显，是在问她愿不愿意和他一起在洛杉矶庆祝？而陈默显然没有做好应答的准备，她抿了抿嘴，不知道怎么做声？
    钟晟落落大方地说道：“我是开玩笑的，别往心里去。”
    陈默没有思考的能力，鬼使神差地问了句，“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这周周末。”钟晟欣喜，他没想到陈默会答应。
    “OK，这周星期六，我在家做好等你。”
    “好，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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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八章 接受

    陈默盯着桌子上的手机良久，在理清楚大脑混乱成团之后，有了想撞墙的冲动。钟晟会不会认为答应他来的潜台词是，她愿意试着和他交往看看？而她心里没显露出的潜台词会不会也是如此？
    这感觉像是走不出的迷宫，就算手里握着地图也出不去。
    陈默抓了抓头发，她也管不了这么多，事情会发展到什么程度，不是她能控制，还是专心上班吧。
    周末越逼越近，陈默打电话提前告诉周颜欣这周约不了。
    周颜欣肯定不会轻易放过陈默，她不想陈默回到一个人宅在家里的状态，“给我个理由，理由充沛我就放人。”
    陈默毫无隐瞒道：“有人周末来看我。”
    周颜欣意味深长地问：“是对你忠心耿耿的钟晟，还是你对他死心塌地的方吾北？”
    忠心耿耿？这话怎么听起来像是仆人对主子呢？而具体到钟晟的仆人形象，陈默觉得像是活脱脱的太监，竖起兰花指说：“哀家遵命。”
    陈默“噗呲”一笑，被自己天马行空的想法逗乐了。
    “喂，傻笑什么？该不会想到某些不该想的画面，在这里偷偷乐吧？”
    “你那脑袋都想些什么啊？”陈默直翻白眼，这都是些什么最佳损友？可她的不满电话那头的周颜欣根本看不到。
    “就你那花痴样，不用看都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陈默习惯了周颜欣和她贫，也许生活只有贫来贫去，才会多些滋味，“我懒得和你说，再说下去，我都默认自己是花痴了。”
    “不要耍赖，到底谁来看你？”周颜欣连忙问了句，不给陈默挂电话的机会。
    “钟晟。”
    “原来是忠心耿耿啊，这个男人是真的爱你，大老远不嫌麻烦的来看你。”
    陈默想，若告诉周颜欣她口中爱她的男人，已经不止一次的来看她，会不会被说成创世纪的真爱？
    “还行吧。”为了耳朵少受清洗，还是少说为妙。
    “什么叫还行吧？陈默，我告诉你，在这世界上找到真正爱你的人不容易，如果你真心觉得和方吾北不可能了，考虑下钟晟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你要知道，错过了这次机会，下次就很难有了。”周颜欣开释左右。
    陈默知道周颜欣是为了她好，由心地说了句，“谢谢你，我知道了。”
    星期六。
    陈默买了些食材，在厨房捣鼓着“设酒款待”的配菜，她发现独自在异乡真的很迫使人成长，以前厨房都懒得进的她，现在居然也会做些简单的菜。
    门铃响，陈默随手扎起马尾，小跑去开门。
    将门拉开一半，看到钟晟倦容很深的脸上露出的笑容，稍感不安，毕竟这份疲倦是因为她的一句话。
    “不欢迎我进去？”
    “没有。”陈默赶忙把门全部敞开。
    钟晟放下手边的行李，四处略扫了一番，屋内面积不大，属于小型的单身住处，但被陈默收拾的整整齐齐，颇有家的味道，而且屋里散发的全是陈默的味道，钟晟深吸了一口，很是眷恋。
    余光扫到餐桌上的菜，眼睛一亮。他转过头，看着还杵在门口的陈默问：“都是你亲手做的吗？”
    钟晟问出去的话成了立即消失的东西，没有得到陈默半点的回应，她的眼睛一直盯在地上，整个人像丢了魂一般。
    因为脑里被该用怎样的心情对待面前这个人的想法堵住，而且每用力思考一分，堵住的情况就严重一分。
    他眼里噙着柔情看着陈默，一步一步朝她走近，到陈默跟前，把散落的一缕头发拨到耳后，轻柔地问道：“你的欢迎方式是发呆？”
    陈默的眼睛对上这股能把她融化成水的柔情，她发现感情一旦暴露，就回不到最原始的单纯，亦如他们现在这样。
    她想不到解决办法，下意识的快速结束两人之间让她不适的气氛，“你等下，马上就有的吃了。”说完，像逃荒一样，躲进了厨房。
    陈默的躲避，钟晟心里多多少少有点谱，他没想过逼她，可是无形中却给她很多的压力，真不应该。
    移步到厨房，对着背对而站的陈默说：“如果我的存在对你有压力，那我现在就走。”
    陈默一惊，慌张地转过身，匆忙地否认，“我没有这个意思。”
    “其实你不用委屈自己。”
    陈默知道她躲避之意显露的太过明显，但是她没有赶走钟晟的意思，她只是搞不清楚他们两的关系该是怎样存在？“我没有委屈自己，我真心不想你走。”
    钟晟点了下头，回到客厅里。
    陈默从嘴里长出了一口气，心里安定了少许。
    将做好的最后一盘菜端到餐桌上，倒了两杯红酒，递给钟晟一杯。
    “无厘头料理配红酒，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钟晟看了看陈默嘴里所谓的无厘头料理，说这桌子菜是中餐吧，有些不像，说是西餐吧，又太过牵强，也只能收下无厘头这个词，“我很期待。”
    “你千万别期待，期待值越高，失望就越大，你还是抱着平常心吧。”
    钟晟脸上扬起了笑，一扫之前的倦意，“对自己这么没信心？”
    陈默嘟了嘟嘴，表示完全没有信心。
    钟晟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尝了尝，味道虽然清淡了点，但不至于入不了口。
    陈默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钟晟，等待他的评价。
    钟晟故意多嚼了几下，看着陈默期待的眼神，不自觉地笑意更加明显，“味道还行。”
    “真的假的？”陈默半信半疑地吃了一块，味道一般，很是一般，“这也叫还行，你也太不挑了吧。”
    “反正我觉得好吃。”钟晟为了表示他说的话属实，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吃得津津有味。
    见他如此给面子，陈默暂且收下他的赞扬。
    钟晟越吃越快，像是八辈子没进过食似的，陈默忙说：“你慢点，别噎着。”
    钟晟含着食物，含糊不清地说：“是真的好吃。”
    “行行行，好吃好吃，我信你了。”陈默摇摇头，这幅吃相哪像个领导？若她照几张此时的照片放在网上，被以前的同事看到，他以后的领导形象肯定会一落千丈。
    陈默举起红酒杯，“来，祝贺你终于梦想成真。”
    钟晟拿起酒杯，轻轻碰了下，“这里面也有你的一份功劳。”
    两人吃完饭，钟晟问要不要出去走走？
    陈默点头。
    洛杉矶的街道和A城的差异不大，一样的灯光闪烁，一样的人来人往，只是那份熟悉感却相差甚远。
    两人在街上走着，陈默用不易察觉的余光瞄了旁边的人好几眼，不用过多说话，只是安静的陪她走，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这次能待久一点了吧。”陈默开口。
    “明天早上的飞机。”钟晟一脸的抱歉，他记得上次他答应过会待久点，可是逼不得已要食言。
    “又只待一个晚上？”
    钟晟停下脚步，看着疑惑的陈默，“下次一定多请几天假。”
    飞来飞去，只为见一个人的感觉，陈默虽然不能感同身受，但也能想到其中的辛苦。钟晟为了她，一连两次的这样做，让她不感动都不行。
    脑里忽然出现周颜欣的话，“错过了这次机会，下次就很难有了”，难道钟晟真的是她一个不错的选择？可是她心里有方吾北，这样对钟晟公平吗？
    钟晟伸手抹平陈默越皱越紧的眉头，“你看我的眼神越来越多问号，我真不希望你心里有太多的事，把你压得喘不过气。”
    “你说的没错，我心里确实压着很多事，我向你坦白，我想了很久，还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和我？”
    “我知道你的压力一部分来自于我，我收回我所说过的一切，你也别往心里去，好吗？”
    陈默抓住钟晟预备撤离的手，钟晟有些愣住的条件反射的，手动弹了一下。
    让她怎么不往心里去？已经在心里了。钟晟对她的好，她不可能做到熟视无睹。她不是木头，她有知觉，“你真不介意我心里有别人？”
    钟晟的眼睛有了明显地睁大，聪明如他，明明是一秒就能分辨出陈默的意思，可是心里的慌张让他没法确定。
    钟晟的不答，让陈默的脑子开始乱想一气，“如果你介意，当我没问。”
    再也不容许自己的不确定滋长，也不容许陈默收回已说出的话，他激动地抱住陈默，“我不介意，我怎么可能介意？”
    “对你这么不公平的事，你也愿意接受？”
    钟晟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只要是你，什么我都愿意接受。”
    陈默环住钟晟的脖子，用行动告诉他，她愿意和他试试看。
    钟晟的心上下不停地跳动，这份幸福来得太快，在他措手不及的时候，但是他同样又很安心，盼之已久的幸福终于到了他的手里。
    陈默的情绪也跟着高涨，平息不了。她终于还是踏出了这艰难的一步，她告诉自己，从此真的就得和方吾北彻底地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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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九章 运气太好

    和周颜欣吃过她口中的散伙饭后，陈默登上了洛杉矶飞A城的飞机。想着来的是冬天，走的时候依旧是冬天。洛杉矶虽然冷得不明显，但终究是有春夏秋冬四季交换，只是这一换，就换了三个轮回。
    三年，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但在陈默看来，碾过的时间齿轮走得太慢，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之久。
    不过还好，钟晟一有时间就会来看她，即使每次都是晚上到，次日的上午飞，陈默还是觉得这段感情虽说不上轰轰烈烈，可至少让人感觉平稳。
    飞机准时起飞，十几个时候之后就能到A城。
    相比于刚来的时候，现在的心情很平静，没有了高低起伏。她戴上眼罩，隔绝外界的光亮。
    十几个小时后，飞机平稳落地，陈默下了飞机，呼吸着这般熟悉的味道，真真切切的感觉回家了。
    走出出口，她没有四处寻接机的人，因为回来的事除了告诉老妈外，其他人一律没有通知，也不是不想告知他们，是不想兴师动众的麻烦人，可是在出口处，有两个熟悉的身影，傲然屹立。
    杨晓怜站在人群里向陈默挥手示意她所在的方向，陈默嘴角浅浅一笑，拖着行李箱朝她走过去。
    陈默还没站稳，杨晓怜一拳就抡到了她的胸口上。
    陈默假装受伤的干咳了好几声，“我刚回来，你就谋杀啊？”
    杨晓怜才不吃她这套，直接数落道：“你丫是吃了几年国外的饭，把翅膀吃肥了是吧？回来也不告诉我，你是不是不想见到今晚的月亮？”
    陈默吐了吐舌头，拉着杨晓怜的衣袖摇来摇去的表示示好，在乞怜和认怂之后，杨晓怜才算平息了烧的只剩一片焦土的气焰。
    钟晟接过陈默手边的行李箱，陈默对他宛然一笑。
    三人坐上路虎，杨晓怜坐到了副驾驶，陈默自行坐到了后座。
    她和钟晟确定恋爱的事，没人跟任何人提起，所以杨晓怜的举动属于正常。
    陈默按下车窗，看着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华灯初上的夜景有股熟悉的美丽，她还是喜欢这座城市的氛围，低调且让内心安稳。
    杨晓怜转过头问后座的人，“明天是方吾北的生日，打算送什么？”
    陈默不留痕迹地瞄了一眼钟晟，没有回答。
    钟晟外表虽然是所无其事，但心里已经开始翻腾，之前不解陈默提前回来的原因，现在是全部了解。
    杨晓怜仅有的耐性向她宣战，“嘿，问你呢？别像个白痴一样不回答行不？”
    “他过生日会收粉丝的礼物收到手软吧，就算我送过也是翎毛一角，就省了吧。”陈默咬着下嘴唇，使劲地扣着指甲，仿佛指甲天生和她有仇似的。
    杨晓怜猛翻白眼，她算是服了这没脑袋的小妮子，“能一样吗？陈默，你到底有没有长脑袋？”
    坐在后排的人没了反应，杨晓怜的怒气有了回升的迹象，“你非得第一天回来就让我骂你，你才舒服是不是？”
    钟晟从后视镜里看到陈默的头都快低到座位底下，帮忙解围道：“你就别逼陈默了。”
    杨晓怜怒火中烧地横了眼这个中间插话的人，“没你的事，一边去。”
    钟晟见状，也只能无奈的选择闭嘴。
    杨晓怜看了看陈默，从包里掏出一张票递到她面前，“给我好好地拿着。”
    陈默抬起头，接过一看，是方吾北生日会见粉丝的入场票。陈默的声音有些结巴，“这……这是？”
    “看不懂字啊？”杨晓怜没好气地说。
    陈默当然知道是什么，她的意思是想问，为什么给她这个？
    杨晓怜读懂陈默的意思，即使心里为她乌龟的行为再不悦，也好心的帮忙解释道：“方吾北生日的入场票，刚好在A城举行，就这一张，你明天得去啊。”
    陈默犹豫了好半天，没有回复。她清楚，方吾北现在过得很好，她没必要去打扰他的生活，再加上，已经答应过方晴彻底消失在方吾北的世界，不能出尔反尔。
    “这个你也要考虑这么久？”杨晓怜真是彻底的被她打败了。
    “我还是不去了吧。”
    “我告诉你，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杨晓怜下了最后的通牒。她想都想得到，陈默回来就连她都没告诉，更别说方吾北，再不凑合他们见面，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钟晟平复内心的狂想，对陈默说：“你去吧，生日一年也只有一次。”
    陈默凝视住背对她的钟晟，心里很不是滋味。
    下了车，和车里的人道别后，快马加鞭地跑到家门口。
    兴奋的在包里掏了好几下钥匙，就是不见踪影，最后索性直接敲门。
    门打开，陈默见到久违了的老妈，抱住她又蹦又跳，就跟脚下的阳光动作一致。
    “老妈，有没有想我？”陈默撒娇道。
    “怎么可能不想？”陈妈把陈默扶正，仔细看着这个三年没见的女儿，心里的酸处止不住，“一个人到外面肯定没吃好，瘦的下巴都尖了好多。”
    “还不因为没吃到你亲手做的美食。”老妈的手艺，陈默想想都会流口水。
    “就你会贫嘴。”
    陈默钻进了老妈的怀里，“人家说的是真的嘛。”
    吃过老妈的爱心晚餐后，陈默抱起阳光，回到房间。
    陈默打开电脑，手指颤抖地输入方吾北的贴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方吾北的动态，想象着这三年里方吾北是怎样度过的？
    贴吧里有新闻也有旧闻，陈默翻了翻，看到签约新公司发行新专辑的方吾北，在宣传期不顾腿伤劲歌热舞的卖命宣传，陈默不由暗骂，“难道不知道自己有韧带拉伤过吗？方吾北，你真是有病。”
    点开一年前的校园歌友会，陈默就这样注视着屏幕上的方吾北。两年的时光方吾北似乎一点没变，长相还是如此迷人，歌声还是如此温柔，可让陈默始料未及的是，唱到中途方吾北竟然双腿跪地，微颤地声音从微抖的麦克风里传出，“你们真听过我的歌吗？”
    陈默看着方吾北的举动，身体不自觉地抖动起来，她闭上了双眼，有一滴眼泪顺流而下。
    擦去了眼泪，凝了凝神，鼠标放到右上角点下，关掉电脑，不想被左右本来就不定的思绪。
    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能躺在自己的床上，真是一件幸福到不行的事。
    本来可以睡到自然醒，可是陈默想起昨天杨晓怜给她的票，早上十点眼睛便自动睁开。
    在家里磨蹭了一些时间，心里挣扎着到底去还是不去？杨晓怜打电话来问她有没有出门？陈默只能如实回答说没有。
    杨晓怜教训了陈默一番后，狠狠地撂了电话。
    陈默看了看右手上的手机，又看了看左手握着的票，心一横，穿好外套，出了门。
    到了会场外，浩浩荡荡的排了数都数清的长龙，看来方吾北的人气是好到爆棚。
    排了很久的队，才轮到她进场。陈默放眼望去到场人数，心想这么多人，方吾北应该不会发现她。
    陈默的座位很靠前，便刻意带了个帽子，掩人耳目。
    没多久，方吾北帅气的出现在台上。
    久违的笑脸，久违的声音，却是如此熟悉，熟悉到仿佛就像昨天才见过面一样。陈默的视线像被钉在了方吾北身上一样，怎么挪都挪不开。
    本以为可以安安静静地看完，再安静地离开，可是好死不死，偏偏有现场提问环节，陈默也是被能想出这个点子的人折服了。
    方吾北现场抽场上的座位编号，抽到的人有一次和方吾北对话的机会。
    在场的人听到这个惊喜，全都是热血沸腾。坐在陈默旁边的女孩子激动的单反都没拿稳，“哐当”一声滚落在了地上，可是那女孩没有半点的心疼，照旧乐乐地笑着。陈默一看，这台单反的价格怎么着也得四五万吧，真是一有钱人。
    台上抽了三次没抽到陈默，她原本警惕的心也放松了不少，应该不会走狗屎运。
    一共五个名额，第四个的姑娘霸气的说了一段，“你若在我心上，情敌万千又何妨。”
    陈默一听，能想出这话，都得是爱情一大高手啊。
    她还沉浸在佩服里，一个如雷贯耳的编号，重重摇醒了她。
    A104，她的编号。
    “叫你了。”那个掉单反的女孩，推了她好几下，非常不满这个不珍惜难得机会的人。
    陈默把帽子压下，真不想承认自己走狗屎运。台上的主持人连叫了好几声，女孩实在看不下去，直接挽着陈默站起来。
    聚焦光打在陈默身上，方吾北一眼看出站起来的人，目光瞬间聚焦在陈默身上。
    三年了，她终于回来了。
    主持人问：“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陈默手里死死地拽着刚递过来的麦克风，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主持人想再开口，方吾北抬手示意让他说。
    方吾北看着隔他有一段距离的陈默，问道：“你没有想问我的吗？”
    听到方吾北的声音，陈默的身体有明显地晃动。她知道抱着侥幸心里以为能躲掉的“灾难”，现在看来是躲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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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章 三年后的相逢

    现场大多数的目光聚焦在陈默身上，有焦虑的，有困惑的。陈默觉得自己被备受瞩目的锐光射的全身千疮百孔。
    主持人显然失去了耐性，不顾方吾北刚才的微微举手制止，不耐烦地催促台下快把他急死的人，“这位歌迷，如果你没有说话，就把名额让给别人吧。”
    陈默半秒的思考都没用，想以风驰电掣之速逃脱聚焦，却听见方吾北说：“你没有想问的，我有。”
    话筒里的声音在整个会场响了个通透，粉丝更为不解的齐刷刷地盯向台上的人，都以为是配好音的恶作剧，不是出自于偶像之口。毕竟会场这么多人，不可能偏好于某一个同为陌生的人。
    方吾北不理会众人的目光，他压了压快溢出的澎拜，咽了下口水，问道：“你过得开心吗？”
    陈默差点脱口而出，什么才叫做开心？可是自始至终她连方吾北的眼睛都不敢看，又怎么问的出口？最后很没种地回了句违心的话，“还不错。”
    陈默的帽檐压得很低，方吾北根本看不清她的神情，只是以声音作为不是很确定的判断，陈默过得不好，“他没照顾好你吗？”方吾北知道这样的话不该在大庭广众下问出，但是他就是克制不住。
    陈默的手一僵，话筒差点没拿稳。她差点忘了，以方吾北对她了解，光凭声音都能猜中几分，她算是被他看得透透的。
    而此时的媒体因为方吾北不寻常的话开始蠢蠢欲动，聚光灯都洒在了站着的女孩身上。
    经纪人急了，方吾北虽然是红得发紫，但怎么说娱乐圈都是个吃青春饭的地方，若现在与不是圈里的人传出绯闻来，她不能保证粉丝都会买单。
    为了避免风险，她急忙用工作人员专配的麦克风对调音师说：“立即关闭方吾北的麦。”然后再提醒主持人，“主持人跳过这一段，快速进下一个环节。”
    主持人失色了几秒，马上发挥主持人该有的激灵，问道：“你们想听方吾北现场演唱吗？”
    粉丝们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一刻，自然放下疑惑，大声连喊：“想。”
    媒体生怕少补抓了镜头，回去不好交差，只能暂时放弃八卦，摄像头和照相机都对准台上。
    方吾北也只好被迫藏起一肚子的话，随着伴奏唱起新歌。由于眼神一直在陈默那边游走，以至于有没有漏拍子，有没有按着节奏走都管不着。
    陈默一直看着地上，地板都快被她看穿了。这场相逢她整整期盼了三年之久，可是真真正正摆在眼前时，却胆怯了，这份胆怯尤其表现在心里搁着与钟晟交往的事。
    中场，方吾北找机会下台，对第一排的女助理小声交代，散场后不管用什么方法都务必留住陈默。
    女助理哀默的从人群中扫射了一眼陈默，想着从这么多人中堵一个人的工程不是一般的巨大，顿时汗水直冒。
    生日会刚结束，方吾北就迫不及待的下台。等会还有记者会，他不想在这些在他看来已经无谓的事情上耽搁太多的时间。
    虽然已经结束，但粉丝坐在原位上久久不愿离场，恰好与陈默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陈默几乎是用逃的逃出会场，脑子却不听使唤的显现方吾北的种种，无论是深情地凝望还是温柔地笑，都是那么深刻。她不得不承认，已经深深的中了一种叫做方吾北的剧毒，而且找不到解药。
    对方吾北的爱，她只学会了暂停，却始终学不会停止。这个事实她认也得认，不认也必须认。
    陈默使劲地甩了甩全神专注在方吾北身上的脑袋，强逼自己停止所有的想象。
    由于陈默出来得快，随在她左右的也没有几个人，这便方便了女助理的找寻。女助理看到陈默，快速走到她跟前，将她拦下。
    陈默认得拦她的人是方吾北的助理，只是没明白拦她的用意？“请问有事吗？”
    “麻烦你跟我去后台，可以吗？”
    陈默的嘴非常不自然的微张，方吾北要留她？不过很快，她关闭掉不该有的情绪，冷冷地拒绝，“不好意思，我没有时间。”
    她加快脚步往前走，女助理慌忙地追上，展开双手拦在她面前，请求道：“求你别让我难做。”
    陈默看着女助理哀求的眼神，再拒绝只会为难这个无辜的人，“后台在哪？”
    女助理欣喜地说：“请跟我来。”
    跟着女助理走到后台的休息室，隔着一段距离，透过透明的玻璃看着闪光灯不停闪烁的聚焦点。陈默这才注意到，方吾北在原有的成熟上又加了几分。这个男人，是她想抗拒都抗拒不了，想躲也躲不掉的命中注定，叫她如何是好？
    二十分钟的采访，因为媒体的兴趣浓厚，硬是延长到半个小时才结束。
    没等记者撤走，方吾北就心急如焚地迈着大步跑到休息室。
    休息室的门半敞着，不用用力轻轻一推便能推开，可是方吾北却觉得用了全身的力气，才勉强的将门推开。
    坐在沙发上的陈默，看到方吾北条件反射地站了起来。手指更是紧张地死拽着裤腿，都快把牛仔裤给拽破了。
    方吾北一步步慢慢走近，他不敢快，生怕一快就会少看几眼思念成瘾的人儿似的。他想过无数种与陈默见面的场景，却唯独没有想到这一种，他抿了抿嘴，早已想好的一长串开场白，在此时起不到任何作用，他的大脑没有信号地又问了句重复的话，“这些年过得好吗？”
    陈默心里一阵嘲笑，嘲笑着方吾北一而再的连续地明知故问，嘲笑着自己轻易被搅得乱七八糟的心。
    最终嘴和心没走到一块，所以回答方吾北的话是一句还好。
    方吾北盯着陈默苦涩地笑，陈默避开视线，看向了别去。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人除了不痛不痒的寒暄之后，再没有了其他的话？他们更不知道这样的情况是该哭还是该笑？
    “那个，你和方晴还好吗？”陈默问了句自己并不想知道的话。
    “还好吧。”方吾北的语气里夹杂着更多是不确定，陈默又怎么可能听不出呢？她只是假装听不懂。
    又是一问一答后没了声音，方吾北再也受不了这样凝重的气氛，牵起陈默的手，拉着她朝外面跑，完全不理会身后人喊住他的声音。
    陈默明白被方吾北牵着跑出去的后果，指不定有会像几年前媒体曝出的无中生有的绯闻一样，不堪入目。她用力地甩开方吾北的手，语气更是冷冻成冰，“放开我。”
    方吾北随着陈默的停步，迫不得已的停了下来，但手始终舍不得放开，“跟我走。”
    “我为什么要跟你走？我叫你放开我，你听到没有？”
    “你不跟我走，我就不放开。”
    陈默死咬住下嘴唇，知道方吾北说到做到，只能迫于无奈地说：“你放开，我就跟你走。”
    方吾北非常慢地松开她的手，慢的像是电影减速播放。
    陈默跟着方吾北一前一后上了车，方吾北握紧方向盘，加速踩油门。
    没人出声的气氛是安静的可怕，陈默有些彷徨不安。她鼓起勇气看着方吾北，打破僵局，“我们是要去哪？”
    “如果我说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过我们的生活，你愿意吗？”方吾北把憋在心里很久的话说出，有了种如负释重的卸下包袱之感，但这样感觉被陈默的话冷冷拍下。
    “方吾北，不要再说不实际的话了好吗？”陈默知道口不对心的感觉不是一般的难受。
    “你告诉我，什么叫不实际的话？”
    陈默盯着方吾北的视线都出了双重影，她在心里酝酿了很久的答案，但哪一个都觉得不对，她不是回答不上，是说服不了自己。
    逼着自己镇定，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停车，我想回家。”
    “逃避问题并不能解决问题。”
    陈默知道，若换做以前，方吾北绝对不会说出现在的话，也许他是被久未见面的情绪蒙蔽了。她看的出方吾北此刻的心中，是复杂，是多变，不能用常理去思考现在的他。
    “你难道不恨我吗？”
    方吾北身体即使系了安全带，但还是有了个轻微的前倾动作，“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恨你，也恨不起来。”
    “我害你没了孩子，这么大的事，你也恨不起来？”
    “我清楚你的本性，因为清楚，所以我知道，你是无意，而且是绝对的无意。”
    陈默判断不出，方吾北是真忘怀了，还是假装释怀，但不管是哪种，她心里的缺口始终补不上，是她欠他们的。
    方吾北见陈默不说话，继续开解：“孩子的事情别记在心里了好吗？我们还有以后的路还走，不要陷在以前的回忆里。”
    陈默深吸一口熟悉得不能在熟悉的味道，虽然眷念，但不可能属于她，“没有以后，我们还是不要再见面了。”
    车子突然停下，陈默没来得及反应，差点往前倾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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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一章 切断关系

    陈默稳了稳前倾的身子，向后挪了一小下，坐回了到原位。
    “你已经放逐了自己三年，我没有阻止你，难道尊重你决定的结果是换来一句不要见面？”方吾北很是激动。
    陈默不用转头看也知道，他痛恨她的独裁，痛恨她没人给他机会，就判定了死刑，而且没有缓刑期。这样的感觉她懂，并且彻彻底底的感同身受。
    “即使不见面，你这个朋友也会在我心里。”陈默语气里全是无可奈何。
    “什么屁话？你是要彻底与我告别吗？”方吾北的眼里燃烧着炙热的火焰，仿佛多看一眼就能把人焚烧了一样。
    她可以抓住这个机会，顺着方吾北的话，就此狠心的恩断义绝，可是两片嘴张合不了，她试了好多次，依旧如此。
    “你说话啊。”
    “我没有这个意思。”陈默很气自己是个遇事就躲的逃避鬼。
    方吾北的双眼眯缝着，像是很努力也看不穿陈默的心似的，“你告诉我你是什么意思？是觉得认识我是你的一大耻辱，还是认为我们的感情在你看来是可以随便丢弃的垃圾？”
    陈默心里低至零度的冷空气反射到了眼睛里，有种被人连根拔的疼痛感，她没想到方吾北会这样看她，“方吾北，我真的对你很失望。”
    “失望？你早就对我失望了不是吗？”方吾北一个劲的猛笑，好像只有笑才能掩饰住撕心裂肺的痛。
    车子是中途停下的，随意停在了路中间，后面的车一连按了好几次喇叭催促，方吾北依旧纹丝不动，丝毫没有启动车的意思，他已经被陈默弄得混沌不堪。
    喇叭声愈演愈烈，像催命一样，一声比一声速度加快，陈默望了望车后面，已有排起长队的车等着，急忙地催方吾北开车。
    方吾北深深的从嘴里出了口长气，平复自己燥热的心，然后放下手刹，踩下油门。
    车子缓行停稳，停在了方吾北家的小区里。方吾北解开安全带，带有少许命令的意味说：“下车。”
    陈默坐在副驾驶一动不动，面无表情地说：“我要回家。”
    “就连我家你也不想去了，是吗？”
    “我没有。”
    “你有。”
    陈默的怒火点很好的被激发，目光棱棱的眸子里显露出怒光，“你固执的想改变，改变不了的事情，不觉得很可笑吗？”
    “陈默，你搞清楚，是你固执还是我固执？明明是一件过去的事，你非得不饶自己的把它装在心里，你这样是让你自己不好受，还是让我不好受？”
    陈默心里翻江倒海地折腾的她快要崩溃，什么叫让他不好受？她这么做，为难的只有自己，而他们人都是获益者，不是吗？难道在方吾北看来，她所做的是让他们两败俱伤吗？太可笑了。
    方吾北无视陈默没说出口地抗议，继续说：“陈默，能不能诚实的面对自己的心？”
    “我的心告诉我，我们就应该没有关系。”
    方吾北冷笑，“你舍得割断我们的关系吗？如果你舍得，今天你就不会来。”
    陈默被说到致命的位置，像是被千斤压着，喘不过气。
    方吾北步步逼近，“如果你舍得，你就不会去看只属于我们的QQ空间。”
    陈默暮然，她以为所有的事都可以偷偷的掩饰过去，可是还是被发现了，不过她绝对不会承认，“我没有。”
    “你躲去洛杉矶逃避现实，又在我面前故作狠心。陈默，你当我是傻的，看不出来吗？”
    陈默咬住下嘴唇，越咬越紧，都快咬破了。
    方吾北见状，慌忙地伸手阻止，“陈默，别伤了自己。”
    陈默甩来方吾北的手，快速解开安全带，慌忙地开车门，逃走。
    她知道方吾北是她的青涩年华与最初的遇见，可是，方吾北请原谅她被良心的谴责重重压着，走不出自己设定的怪圈里。
    时间过得真快，回来已经快一个月。
    陈默从经理助理风风火火的成了市场推广副总监，名气是大了，但心里的空洞也跟着大了。
    从上次方吾北的生日后，陈默就再也没见过他。他找过陈默几次，陈默都刻意躲避，之后方吾北忙于拍戏去了外地。
    陈默看着360拦截功能很不是滋味，以前是拦截相亲男的骚扰，现在倒好，把相亲男放出来，把方吾北关进去了。
    “想什么呢？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钟晟站在陈默的办公室，看见她一直盯着手机发呆。
    陈默放下手机，牵强地拉出一丝应付式的笑意，“没想什么。”
    “晚上一起吃饭。”
    陈默木讷似地点头。
    钟晟对陈默笑了笑，转身离开。陈默使劲拍打自己的脸，警告自己，钟晟才是她的男朋友，不能再让方吾北那张脸时不时的浮现。
    路虎里，钟晟看了看旁边的人，“中餐还是西餐？”
    陈默漫不经心地回道：“随便。”
    “你想吃冰淇淋？”
    陈默被逗得轻声一笑，钟晟的冷笑话是越来越冷了，“你决定吧。”
    钟晟选择了中餐，想着陈默应该比较习惯本地菜。
    陈默尾随钟晟进了餐厅。服务员把点菜本拿上来，钟晟指了指陈默，意思让服务员把本子给她。
    陈默将点菜本推向钟晟，“你点吧。”
    钟晟合上点菜本，抬头看着陈默又是一副若有所思的状态。自从她从洛杉矶回来，这个状态一直存在，钟晟心里也估计出了个大概，只是心里对陈默的心疼越盖越高，都快高过头顶。
    “我挺想念你做的无厘头料理。”
    陈默送了一口茶到嘴里，随口一答，“是吗？那么难吃的东西你也想念？”
    “什么时候再做一次？”
    “你什么时候想吃，我就什么时候给你做。”
    服务员把菜上齐，说：“慢用。”
    这一桌子的菜全是陈默爱吃的，她看向对面的人，眼里写着：“怎么全点她爱的？”钟晟读懂了她眼里的困惑，但并不打算帮她解惑，说了句，“吃吧。”
    陈默迟疑了下，还是拿起了筷子。
    暖流和矛盾双双朝她涌来，她暂时避开了矛盾，只允许自己感受暖流。她饱含深意地看了一眼对面的人，像发誓般跟自己说，以后她的世界里只能有钟晟，这就好比一份内心认定的责任。
    “森以这一季度的代言人，公司已经签了方吾北，你听说了吗？”
    陈默一愣，只听说过森以候选代言人里有方吾北，但不知道已经落实了。她忍不住确定道：“已经定了吗？”
    “恩，而且王总监的意思，是让你去接洽此事。”钟晟观察陈默的表情，惊讶有余，抗拒夹带其中。
    “要我去？”她是品牌推广，让她去也无可厚非，再加上森以是Very重推的新品牌，总部的重视度也是可想而知，可是心脏发慌地跳动已经在告知她，负荷程度有限。
    钟晟试探地问：“不想去吗？”
    陈默将一杯茶一口气灌进了喉咙里，非常天真的想靠茶稳住自己的情绪。
    钟晟知道陈默在顾及什么，一是愧疚，二是为他，“如果你不想去，我可以帮你推掉。”
    她刚坐上副总监的位置不久，就动用钟晟的关系忤逆王总监，会造成王总监对她有看法之外，还会让公司的人说钟晟只会护短，“王总监让我去，我就去吧，你不用推掉。”
    钟晟轻点了一下头，夹了筷啤酒鸭到陈默碗里。
    “你……”陈默张了下嘴，又闭上。
    “有什么想说的，你就说吧。”
    陈默深吸一口气后，问道：“你让我去吗？”其实她的原话想问，他不介意吗？可是想了想，还是委婉点比较妥当。
    “陈默，我想你知道，不用顾虑我顾虑的太多，我没有关系。”
    陈默脱口而出，“我怎么可能不顾虑你？”
    “我只要你开开心心，其他的我都不在乎。”钟晟语气里的坚定，不容任何人的置疑。
    陈默低头，再低头，想把自己给埋了。她不可能回到以前的那个她，因为心里装了太多的事，也不可能做到钟晟希望的开开心心。她甚至觉得和钟晟交往的事，是对还是错？因为她越发的觉得自己欠钟晟欠的太多太多，这辈子似乎都还不清了。
    钟晟站起来，坐到陈默旁的沙发上，伸手挽住她的肩膀，让她的头靠在他的身上。
    “陈默，不要出现悲伤的表情，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
    陈默环住钟晟的腰，他的温度总能给她满满的安全感。他对她就像骑士给公主的保护，只不过庆幸的是，陈默从不认为自己是公主，所以到了最后，也不会吵着要回家。
    她的心窝暂时面积不太够，还没有钟晟落脚的地方，可总有一天，面积肯定会增大，足够让他搬进来。
    陈默突然想到李思问她的一句话，是该选择爱你的人，还是选择你爱的人？这就好比，是选择你的爱情，还是让爱情选你？她现在显然站到了爱情选你的这一边，也希望以后会演化成两者兼得。
    只是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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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二章 生日宴

    代言的事确定下来，她和方吾北的交涉就在所难免。陈默盯着手机都快盯出窟窿，始终不敢按下快拨键。
    回来了这么久她常常在想，和方吾北用近二十年堆砌起来的形同亲人般的感情，却因为一件事，不得不割断。陈默很感伤，感情这个东西真是无比的脆弱。
    握在手里的手机响，陈默如梦里突然被惊醒般，从椅子上站立起来。
    思绪飞到无边际的地方，突然被某种声音秒拉回来的感觉，还真有些瘆的慌。陈默又坐回到椅子上，按下通话键。
    “做坏事去了是吧？这么久才接。”杨晓怜的先发制人完全淹没了陈默嘴边的“喂”。
    “真是知我者莫非杨晓怜也。”陈默打着哈哈，开始专属的“陈氏”幽默。
    杨晓怜属于有人和她贫，她就越发来劲的主，继续不饶陈默地说：“做什么坏事？该不是和方吾北那啥那啥吧？”
    说到方吾北，陈默顿时感觉到开心幽默变成了黑色幽默。她盯着显示屏上的黑色框架，失去了语言能力。
    对于耐性零星一点的杨晓怜，这般沉默当然是在消磨她的理智控制力。她的长指甲敲打着桌子，没耐心地问：“喂，你被外星人当然击毙了是不是？死了就撂电话，活着就给我说话，别动不动就给我玩自闭。”
    陈默轻叹了声，搭上这么一个没耐心的主，也只能吞下情绪地开口：“还活着，暂时死不了。”
    “死不了就好。晚上到寓意玩味来，叫上钟晟哦。”
    叫她去酒吧？又有什么庆祝的？然而她想到了回来的庆祝宴，“庆祝我回来吗？未免庆祝的太晚了点。”
    “陈默，你再问一句试试。”杨晓怜眼里的火如火箭下方熊熊冲出的火焰，全部迸发出来。还好陈默没有在身边，不然全身被灼烧的伤残程度没有八级也有七级，最后有可能会变成一个只能呼吸的木乃伊。
    陈默不得不感叹，人老了，脑袋就是不好使，不然也不会翻破了脑里储存的容量，也翻不出个答案。她冒着随时可能死翘翘的危险，颤颤惊惊地问：“到底庆祝什么啊？杨大大我是真的不知道，告诉我呗。”
    杨晓怜此时的脸如刷了好几层强力胶水般地紧绷着，“去年你糊弄过关，也就算了，今年你竟然给我变本加厉。”
    去年？今年？陈默快速回转这两个词的寓意，莫非是杨晓怜的生日？
    陈默飞快地敲着键盘，百度一下今天的农历日期，出现在眼球的日历证实了她的猜想成立。很不好意思的结结巴巴道：“那个，我……我可能是时差没倒过来，才把这么重要的日子从脑里弄丢了。”
    一个多月了，时差没倒过来？可亏她想得出来。
    杨晓怜脸上又加了一层强力胶水，懒得再听陈默瞎扯，“晚上别给我迟到。”
    “是，我最亲爱的杨大大，我保证准时到。”陈默的狗腿明显贴的不是地方，因为在她说出“是”字时，杨晓怜已经把电话撂了。
    挂了电话，陈默脑里突然闪过一个想法，面上顿时出现了不知名的表情。
    杨晓怜是个爱热闹的人，国内的朋友也就那么几个，免不了方吾北会去她的生日宴。
    陈默把手头的工作快马加鞭的做完。提前一个小时跟公司请了假，拦了辆的士奔赴家里。
    在家争分夺秒的收拾自己，可还是花了不少的时间，衣服换了一件又一件，怎么穿都不满意。拿着衣服唉声叹气，直到站在全身镜前给自己打了70分，才停止折腾衣柜。
    钟晟十分钟前打来电话，说在楼下等她。
    陈默为了缩短钟晟等待的时间，“战场”也来不及收拾了。出门前，陈默憋了眼床上的琳琅满目的衣物，朝天长叹后，赶快把房门关紧，免得老妈看见又念折磨耳朵的“金刚经”。
    踩着高跟鞋小心翼翼的下楼。钟晟用欣赏的眼神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番这个精心打扮的人。陈默不自觉地扯了扯黑色外套，今天的淑女风是不同于惯有的休闲，但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是被钟晟不避讳地打量，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钟晟走近，拨了下陈默额头上的头发，毫不吝啬地赞美道：“今天很漂亮。”
    “谢谢。”
    路虎在寓意玩味门口停下，这里是清吧，相比于吵杂的酒吧，轻音乐会让人更适应一些。
    走进杨晓怜定的包间，该到的人基本到齐。陈默不用看也知道是哪些人。Jack，杨晓怜，方晴一个也不落下，只是纳闷的是，不见方吾北的踪影。
    陈默感到失落，暮然，又为这份失落觉得好笑。明明她拒绝，警告自己不能见的人，还会失落？陈默想，自己肯定有严重的人格分裂，并且程度到了就医无效的地步。
    杨晓怜凑近陈默耳边小声说：“别急，方吾北只是出去了，等下就来。”
    陈默假装不在意的同用耳语回道：“谁管他啊。”
    “死鸭子就是嘴硬。打扮这么精致，不是给方吾北看，给谁看啊？”杨晓怜暧昧一笑，坐回到原位上。
    包间里的位子是四面围坐型，她对面坐的是恨不得用眼神杀人的方晴。陈默不敢看对面，那恐怖的小眼神看一眼就得短命一分钟。她很不解，这么不乐意来，就别来，弄得跟陈默杀了她全家似的，大家都膈应。
    杨晓怜同陈默的感受一样，她办这场局的目的就是让不容易聚到一起的大家，能有个聚到一起的机会。只是有方晴这个不是他们局里的人在，多多少少有些不舒服。
    包间门被打开，男服务员搬了两件酒进来。随在他身后的方吾北则抱着爱心状的超大盒巧克力走了进来。
    杨晓怜看着门口的人好笑，什么脑袋想到送这个？她刚起身，方晴就早她一步的朝方吾北粘了过去。
    杨晓怜脸上尽显厌恶，心里不平地坐了下来。
    方吾北把巧克力放到桌子上，对寿星说：“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我收下了，可是礼物就免了。有人跑那么快，不晓得的人还以为是送给她的。”
    方吾北笑了下，这丫头的嘴就是这么损。
    “不会好好说话吗？”方晴听后脸上挂不住，紫一块绿一块的。陈默估计她恨不得把杨晓怜五马分尸，也不见得解气。
    杨晓怜站起来双手插腰，俯视着这个不要脸的人精，“我怎么没好好说话了？自己不长耳朵，就别说别人的不是。”
    “你是存心找茬吗？”
    两人见面就跟开挂了似的自动开火，从来没有失灵过。以前方晴在杨晓怜手下做事，为了自己好过，还会忌惮几分，现在调走了，横眉冷对就搬上了台面，仿佛要把以前的仇全部讨回来。
    杨晓怜想继续舌枪唇战的向方晴炮轰，陈默搂住了她的肩，连说：“过生日了，不要动气。”
    钟晟也开口帮腔道：“我们现在是不是该点蜡烛了？”
    “是是是，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不做呢？”Jack连忙搬上早已经准备好的生日蛋糕，想这场还没有进入**的“战役”尽早结束。
    杨晓怜见状，狠狠地瞪了方晴一下，也就算是懒得计较。
    方晴非常不高兴地松开挽着方吾北胳膊的手，为方吾北不帮她说话，表现的极其不爽。
    陈默有点看不懂现在的形式。三年前，方晴尽管会撒泼，但也是尽量控制，至少在方吾北面前是比演员还有演技，怎么现在也会为了这么点小事对方吾北抗议？难道因为孩子她在方吾北面前的位置有了质的提高，可以肆无忌惮啦？
    但这都是无根据的猜测，也许根本没什么，是她敏感了。
    想着想着，眼睛不自觉地落到方吾北身上，方吾北也带着浓浓的深情与依恋地望着对面的人，可四目刚对上，陈默便快速地避开。
    钟晟点好蜡烛，包间内的灯被关熄。
    陈默的大脑瞬间停止乱想，取而代之的是对黑暗的恐惧。她朝钟晟那边靠近，整个人快贴到钟晟身上。
    钟晟虽不明所以，但非常快地伸出手，搭在陈默的肩上，使她更接近自己。
    杨晓怜和方吾北同时看到这一幕，方吾北假装不在意，杨晓怜也只能落寞地收回目光。
    “小莲花，许愿，许愿。”Jack兴奋地昂昂。
    杨晓怜不露痕迹的向钟晟瞄了眼后，双手抱拳放在胸前，闭上了眼睛，默默的为了自己许了个不可能实现的愿望。
    陈默同时闭上眼许了个连自己都好笑的愿望。
    杨晓怜睁开眼睛，吹熄蜡烛。
    在蜡烛吹熄的瞬间，包间里的灯就被打开。陈默朝灯管的开关处一看，方吾北站在了那里。陈默心里进来一股强烈的暖风，但很快就被理智的冰块，冷冻掉了。
    “许的什么愿？”Jack很八卦地问杨晓怜。
    杨晓怜扫了下在场的人，最后目光在钟晟身上多停留了一秒，“我希望大家都得开开心心的，有梦都能实现。”
    Jack翘起兰花指指着杨晓怜，“小莲花，你可没说实话哦。”
    “别这么多废话，就是许的这个。”杨晓怜有些失色，生怕从Jack那张不遮蔽的嘴里说出令她尴尬的话或是埋了好多年的小秘密被道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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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三章 秘密差点暴露

    有方晴在，聊天多多少少会有些收敛，既然不能畅所欲言，也不能干坐着。Jack看了下在座的人提议：“不如我们玩真心话大冒险怎么样？”
    杨晓怜第一个反应，脸上表现出一副嫌弃样，“多大个人了，还玩小孩子玩的东西。”
    Jack假装伤心的朝杨晓怜身上粘了粘，无辜地问：“哪里是小孩子玩的？”
    杨晓怜完全不吃这一套，不留情地推开这个肉麻的人，“能不能发挥点智商，玩些符合大人智商的游戏？”
    陈默忙打圆场，她可不想成为两人唇舌战场里的炮灰，“好啦，你们俩就喜欢斗嘴。我觉得真心话大冒险挺不错。”
    Jack比了个剪刀手，表示胜利。
    杨晓怜斜着眼瞧着这两个一鼻孔里出气的人，“你们是怎样？找死还是给自己挖坑呢？”
    “怎么玩？”钟晟抿嘴一笑，不怕死地问。
    Jack不理会这个气火冲冲的人，跟钟晟竖起大拇指。
    陈默也跟着一笑，坐到杨晓怜身边，挽住她的胳膊，头靠在她的臂膀上，带撒娇意味的安抚。
    最后，多数赢少数，游戏也就此开始。
    规则很简单，以转瓶的形式决定被问者，被问者可以选着“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Jack转动酒瓶，酒瓶在六个人当中来回转，谁都有被转到的几率。第一次酒瓶口指向了杨晓怜。
    Jack幸灾乐祸地拍手，挑了挑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大冒险。”杨晓怜咬牙彻齿的放射大功率电力向要她大冒险的Jack。
    陈默在心里猛点头，大冒险是杨晓怜的风格。
    Jack的手托着下巴想了想，然后意味深长地看向杨晓怜，“挑个在场的男士，五分钟的热吻。”
    杨晓怜眼里的电力变成了雷鸣闪电。动了动嘴，很想骂Jack。他以为在帮她，实际上是让她难做，早知道就不选大冒险了。
    陈默玩味了看了看在场的三位男士，不对，是两个半男士，猜想杨晓怜会挑谁？不过她也只敢在心里想想，若把这话说出来，估计会被捶个半死。
    “不做会怎么样？”
    方吾北把三瓶酒堆在一起，“把这个喝了。”
    既然答应玩，就得愿赌服输，杨晓怜二话没说，霸气的拿起一酒瓶往嘴里灌。
    陈默抱不平，也不顾其他的向方吾北使眼色，“不用一下喝三瓶这么多吧？”
    方吾北心领神悟，准备收两瓶。方晴一把截住，“说好的三瓶就必须三瓶，哪有反悔的？”
    杨晓怜眯着眼射了眼方晴，推开方吾北收瓶的手，把霸气显现的淋漓尽致，“给我放下。”
    陈默用余光扫了一遍方晴，这人是明摆着是公报私仇，“游戏规则没说不能帮忙喝吧？”陈默拿起酒瓶帮忙喝起来。
    钟晟和方吾北都伸手阻止，但两人相互看到对方的举动，都收了回来，没采取下一步行动。
    方晴心里窜起火苗，随时可能烧起来。她拉着方吾北的衣角坐下，酸溜溜地说：“钟晟是陈默的男朋友，照顾女朋友应该的，你可别抢了他的风头。”
    此话一出，Jack和杨晓怜不相上下的出现了各种问号，同时瞪目哆口地看着方晴。
    方晴翻了下白眼，不晓得这两个有毛病的人又是哪里出了毛病？
    杨晓怜沉浸在惊讶里，眉头蹙的都可以夹死一只蚊子。
    Jack是个急性子，憋不住话，自然也憋不住心里如有万金重的疑问。他指了下陈默，又指向钟晟，脱口而出道：“你们在一起呢？”
    方吾北把头稍微低了些，如果可以自动闭耳，他会毫不犹豫地把这个功能打开。
    钟晟把Jack的话理解成八卦心里，他点了下头，好心的给Jack的八卦找了个准确的出口。
    Jack的脸气得有些抽筋，语气尽是责备地问：“你怎么可能和陈默在一起？你知不知道……”
    眼前着秘密要被揭穿，方吾北先前一步说：“喝完酒了，继续游戏吧。”
    “继续，继续。”杨晓怜为了大局着想，也只能暂时放下吃惊与失落。她在桌下，扯了扯Jack，瞪了他一眼。
    连玩了几局，不该杨晓怜喝酒，她都会帮忙挡。杨晓怜这人不能劝，在场的人都了解，也只能半劝不劝，免得惹火她。陈默很不解地看着这姑娘，不知道是何事让她突然这样？
    几瓶酒下肚，再加上装着事，杨晓怜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
    轮到杨晓怜转瓶，瓶口不偏不倚地落到方吾北面前。
    杨晓怜双颊通红地站起来，闭了几下眼又睁开，“你明明喜欢陈默，为什么和这妖精在一起？”
    方吾北愣住，没想到杨晓怜会突然来这一招。他看向已经不能用惊讶形容的陈默。
    空气像是被凝结住，整个房间里仿佛只剩下方吾北和陈默。两人对看相视着，眼里反映出的是内心多变的情绪，像是不敢相信，也像是被人恶作剧。
    陈默试着深呼吸使自己镇定，但快跳出来的心怎么都静不下来，她祈求谁能给她一个准确的答案。
    被人当场戳穿隐藏十几年的秘密，方吾北立马紧张起来，他的目光四处移动，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他在想该不该顺着杨晓怜的话说下去，告诉对面这个让他深爱的女人，他爱她？可是最后选择了欲言又止，用行动取代了语言。他拿起酒瓶大口喝下，仿佛把这份不能言爱的感情全都喝进肚子里。
    杨晓怜在心里破口大骂，方吾北这个缩头乌龟，但也只止于心里，嘴上倒是憋住了。既然不能从方吾北下手，也只能转移目标，“李大仁就算再好，再专情，也只属于程又青。倘若强加给李大仁其他人，都不可能会付出像对程又青的感情。”她鄙夷的没目标地说，明眼人一听就知道说给方晴听。
    方晴的气不是一点两点，她瞟了眼方吾北，又把雷鸣射向陈默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生日宴在各怀心思中结束。六个人分了三路回家。
    路虎里，安静充满了整个空间。
    钟晟的思绪还缠绕在包间里。设想下，如果方吾北当场承认，陈默会不会什么都不顾的扑向方吾北？如果真是如此，他应该会抱着祝福的心里成全吧。
    “刚刚的事你别往心里去，杨晓怜是喝多了，乱说话。”陈默虽然是混乱不堪，但还是拨出些理智向钟晟解释。
    钟晟隐藏住真实的想法，问道：“我像那么小气的人吗？”
    “不像，我只是觉得说开一点比较好。”
    “陈默，我说过，不用什么事都顾及我。”钟晟淡然一笑。
    “难道你不介意吗？”陈默看向左手边，试着从他的表情里找到答案。
    钟晟似是而非，小心翼翼地问：“如果方吾北的回答是喜欢你，你会怎么做？”
    陈默没想过这个问题，所以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低头，又习惯性地扣着手指。
    车里失声了三分钟，钟晟笑着说：“可以不用回答。”
    陈默咬了咬下嘴唇，点了下头。
    方晴的气从包间一路到了家里，此时的愤恨就像野兽一样吞噬了她的心。
    方吾北闭着眼捏了捏脖子，身体发出的酸痛正好和心里大相吻合，“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他转身准备离开，却被在气头上的方晴拦住。
    “为什么不回答杨晓怜的话？”方晴复杂的眼神里，痛苦和愤怒不断的交织着。
    方吾北没有回答，绕过方晴，继续朝门外走。
    “回答我。”方晴提高了音量，不让方吾北有机会逃脱。
    方吾北停下脚步，回过头，“让我怎么回答？”
    “方吾北，这么多年了，我以为你会改变，可是结果呢？你不敢回答杨晓怜的问题，是因为你爱陈默是不是？”方晴咬着牙，嘶喊起来。
    方吾北身体诚实地抖动了一下，明确告诉方晴，她已经说到了他的心上，不过方吾北倒也没有亲口说出。
    “你回答我。”方晴激动地从手旁边的酒柜上拿起一瓶红酒。
    方吾北双手上下如拍皮球一般晃动，试图安抚方晴的情绪，“方晴，你冷静点。”
    “回答我。”方晴一字比一字音调加强。
    理智很强烈的在说必须否认，方吾北也知道他应该否认，但是他已经不想在躲避自己心。他很累了，没有力气去编造使人相信的谎言，更没有力气再去找各种理由说服自己。所以，他说：“是，我很爱陈默，而且这辈子我只爱她。”
    终于说出藏匿于心的秘密，方吾北感觉一身轻松。
    “哐当”红酒瓶落地的声音。
    方晴指着自己问：“我算什么？我为你剁掉一个孩子，却比不上一个什么都没付出的人？”
    方吾北看了眼地上的红酒碎片，再看向眼前这个人，坦白道：“我会对你负责，但不能阻止我爱陈默。”
    “我要的不是负责，我要的是你的爱。”方晴有了撕心裂肺的感觉，她终究比不上陈默，叫她如何接受这个事实？
    方吾北对方晴有抱歉，有责任，可是不爱就是不爱，不可能因为这些产生爱，“对不起，我做不到。”
    方晴的肩膀起伏的厉害，她恶狠狠地指向门口，“你给我出去，我不想见到你。”
    方吾北犹豫了下，走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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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四章 怀疑

    方吾北从包里拿出口罩和帽子戴上，又是个冬天的中期，自然逃不过一个寒字。他打了个哆嗦，把羽绒服的拉链拉到顶部。
    坐进了车里，方向盘不听使唤的开向陈默家的方向。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只是一直听到有个强大的声音在说，他想见见她，哪怕不说话也好。
    也许还有一点，他担心在包间里的事没解开，陈默会乱想，然后搁在心里成结。
    车里一面驶着，他想说出爱她的话就越加强烈。他像是鼓起了毕生的勇气，只为这一刻，虽然他也不知道在见到陈默的时候，会不会将勇气保留下来？
    陈默心事未减的从路虎里下来，钟晟也随她下车。
    陈默露出与内心违和的笑容，指了指楼上问道：“要上去坐坐吗？”
    钟晟看了眼陈默身后空旷的楼道，摇头说：“太晚了，不上去了。”
    “那，明天见吧。”陈默向钟晟挥手告别后，转身。
    陈默刚走两步，身后就传来喊她的声音。陈默不明所以地回头，看见钟晟朝她走近。
    “怎么了？”陈默黑色的双眉往中间轻轻一聚。
    “没什么，就是很想你。”钟晟说着的同时，手已经攀到陈默的肩上，使他们的距离近的只留一只手的距离。
    这么近的距离，陈默印象中只有一次，就是钟晟帮她擦去晕开口红那次。而上次两人是上下属关系，不会做出越位的行为，陈默都是局促不安。而现在他们是男女朋友的关系，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可想而知。
    两人的心脏同样跳得厉害，只是钟晟藏匿得很好，而陈默却因为钟晟眼里数不尽的温柔，将心里的想法溢于言表，让人一看就懂。
    钟晟的眼神在这个朝思暮想的人儿面部游离，然后向右边偏下头，慢慢的靠近陈默的嘴唇。
    夜里，即使灯光再亮，在陈默看来，也是视线模糊地看不清眼前这个人的脸。她虽喝了酒，但是没过能承受的量，视线和思维同样清晰，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她用力集中地看，眼睛看成了对眼。
    钟晟想吻下这个期待已有的唇，毕竟这是在他脑子反复出现过的画面，可是在离陈默的唇部只差一毫米的时候，还是选择停了下来。他拉开与陈默的距离，目视着她。
    陈默像放了气的氢气球，不安的心稳稳落地。她连续眨了好几次眼睛，让对眼带来的眼部不适很缓和些。
    “这个时候都不闭眼睛的吗？”钟晟仍然地笑着，即使心里清楚陈默的保留是在为谁。
    “不是，我那个……”陈默赶忙解释，可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合适的理由。
    “没事，明天见。”钟晟的原意也不想陈默为难，所以是时候的打断她说不出的解释。
    钟晟坐上车，对陈默挥手。在车开动的瞬间，钟晟卸下伪装，露出不明显失落的表情，被陈默收入眼里。
    她保持着挥手的动作，一直到路虎远去。她知道自己不是个称职的女朋友，更知道钟晟为了她独自咽下很多苦水，可知道归知道，想要做到困难重重。
    沉重地叹了口气，转身，上楼。
    方吾北在车里，隔着车窗玻璃刚好看到这一段。他和陈默一起目送路虎离开，然后下车，从身后叫住陈默。
    陈默上楼梯的脚步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停顿住，而后再继续踏下步子，上楼。
    方吾北加快步伐追上陈默，伸手拉住她的胳膊。
    “放手。”陈默想挣脱钳住她的手，可是未果。
    “陈默，你一定要这样吗？”
    陈默背对着方吾北闭上了眼睛，她祈求自己请允许她半分钟的软弱。随后她像充满电一般睁开双眼，声音继续冷冽，“我叫你放手，你没有听到吗？”
    “我说过，我这一辈子都不会放开你的手。”
    好不容易将心脏注上乳酸菌防护因子，外表才能暂时表现出坚不可摧，她不想前功尽弃，“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先上去了。”
    “你不想知道杨晓怜说的是不是真的吗？”方吾北松开了手。面前的人这般像身在南极一般的冷，把他的心切成一片一片，然后无情的全部剥落下来。他从没有想过陈默会这样，他甚至弄不清她变化的原因。
    这个答案是陈默认为可遇而不可求的，天知道她是多么渴望得到答案，但在这种情况下，叫她怎么问的出口？他身边有了全心全意为他方晴，而她身边也有位只求奉献的钟晟。很多时候，她很偏激地想，两人已经不能有交集了。
    所以她违背真实的想法反问：“知不知道还有什么意义？”
    “你弄不清楚这件事，就会一直的胡思乱想，把自己越绑越紧。”方吾北道出陈默心里的想法。
    陈默的脸上没有惊讶，她知道方吾北能猜到她的想法，“说了是个结，不说也是个结，还不如什么都不知道来的轻松。”
    她鄙视自己，非常的鄙视自己，明明是那么想知道答案，却说出这样的话。
    两人这样僵持着，终究不是个办法。方吾北舍不得割断这份不易的感情，他也看得出陈默也舍不得。他开始冷静，理顺思路，回想陈默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冷？原因又是什么？
    其实之前他都想过千百遍，他甚至把陈默出国前说过的话，脸上的表情都想了个通透。他也清楚三年前杨晓怜的怀疑，是方晴对陈默做了些什么，才使得她这样，不是不无道理。
    “没话说了？没话说了我上楼了。”
    “是不是方晴对你做了什么？”
    方吾北突如其来的话让陈默脸上惊慌有余，连忙矢口否认，“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人在什么时候会惊慌？戳中谎言，说出人心里最真实的想法。陈默的惊慌很明确地告诉方吾北他的料想是对的，“是她对不对？”
    “方吾北，你怎么可以怀疑你的女朋友？”陈默从方吾北眼里看到了可怕的确定，她试着用激怒的方法引开方吾北注意力的方向。
    “我想我大概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方吾北转身大步的朝车子走去。
    很明显，陈默的计划失败。她收拾住惊慌，急忙叫住方吾北，她知道方吾北这样去找方晴，免不了会发生口角。
    方吾北停住，但没有回头。
    陈默小跑到方吾北跟前，伸手推了一下眼前这个轻易将人看穿的人，“你知道什么啊？”
    “需要我讲明白吗？”
    陈默动了动嘴唇，又闭上。她发现最近和欲言又止走得特别近，似乎动不动就能遇见它似的。
    “因为孩子的失去和你有一半的关系，你很自责，而方晴利用你的自责，警告你，让你离开我。我想你会突然出国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方吾北大半是猜测，也是埋在他心里很久的猜测。在见到陈默冷冰之后，这种猜测就更加明显。
    “你不要乱猜，事情根本就不是这样。”陈默除了说服不了人的否认，也说不出其他。
    “那原因是什么？单纯为了孩子让你拒我于千里之外？”
    “这个问题我已经说过，你再问我一千遍也是这个答案。”方吾北问题的尖锐，陈默现在显然是招架不住。
    “好，你不回答没关系，我去找方晴问清楚。”方吾北绕过陈默向前走了几步，陈默张开双手拦在了他前面。
    陈默斜着眼看着方吾北，搞不懂这个男人怎么这么执着？“你是专程去找架吵的，是不是？”
    “如果你心里没鬼，为什么这么怕我去找方晴？”方吾北朝陈默走近，缩短本有一个人的距离。
    “我没有。”
    陈默由于张开的弧度过大，面前没有拉上的羽绒度朝两边散开。方吾北温柔的将陈默的拉链拉上，语气里没有激动，而是多出了平静，“你怕我从方晴那里要到她逼迫你的事实，你才会这般的手足无措。”
    陈默放下手，本能地避开方吾北的眼睛。她从不否认，观察细微是方吾北的一大特长，只是她没想到方吾北连这个能猜到。
    方吾北抬起陈默的下巴，眼带责备地看着她，“你傻不傻，为了一个人说的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你甘愿离开我三年，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事，你就狠心的把我隔绝在你的世界之外。你到底怎么想的？”
    “本来就是我对不起你。”陈默再也伪装不下去。什么不能再见方吾北，什么要对自己犯下的错负责，她都不想管了。
    “如果我说，我本来就不想要那个孩子呢？”
    “你说什么？”陈默惊讶地张开嘴巴，鼻子已经不够她呼吸，需要借助嘴巴吸入更多的空气。
    “我说那个孩子，我不想要。”
    “为什么？”陈默搞不懂了。
    “我问你，一次就中的几率有多少？而且那个孩子还是在我没有感觉的情况下有的，换做是你相信的几率又有多少？我不想推卸责任，我只是说出了事实。你说这样来的孩子，我会要吗？”方吾北眼里的真诚，让人容不得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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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五章 接吻照流出

    陈默记得方吾北以前提过，他是在没感觉的情况下得知有了孩子，只是当时在气头上也就没把这话放在心上，现在细想起来，事情是很可疑，但是又能怎么样？就算是漏洞百出，她让方晴掉了一个孩子是不争的事实。
    “我相信你的话，可是也不能否认是我让方晴失去了孩子。”
    方吾北握住陈默的肩膀握得更紧，“你怎么还不明白呢？如果那孩子不是我的，方晴做这么多，目的只是为了让你离开。”
    “你是说我们掉进了方晴的陷阱里？”陈默身体有了抖动的动作，让她怎么相信付出了这么多，只是方晴目的里的必要牺牲？而且不是方吾北指出，有可能会按她与方吾北各分两路的格局下去。
    方吾北从喉咙里发出了“嗯”的声音。
    “这都是我们的猜测，没有凭据，不是吗？”陈默不敢想象方晴会这么可怕。
    “谎言就算说的再完美，也会有漏洞，所以事情总有大白的一天。”
    “你就这么坚信？”
    “恩。我只希望在这之前你不要远离我，可以吗？”方吾北发出了让人忽视不了的请求眼神。
    “可是我……”陈默太混乱，需要更多的时候来消化这个真假象参半的事实。
    不容陈默过多的迟疑，果然的打断她的话，“没有可是，答应我。”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该不该答应你？”陈默抱紧疼得要命的头，它由于接收到大量不想去相信的讯息，射出强烈的鸣笛声。
    “你相信我吗？”方吾北眼里的期待，陈默看得一清二楚。
    陈默没有理由不相信他，只是说服不了自己，这么多年的憋屈到底是为了什么？
    方吾北抱住了陈默，他是用身体说，不管发生什么，他都会是她的依靠。
    陈默咬了咬下嘴唇，不计一切地抱紧这个她拼命拒绝，却拒绝不了的人。这样做也许错了吧，可是她顾不了了，如果有惩罚就让她一个人承受吧。
    森以的推广已经展开，这段时间陈默和方吾北在工作上接触得特别多。
    下午四点，方吾北到摄影棚里录影。本没有安排陈默去，但堵不住想要看他录影的念头，向总监请示后，去了摄影棚。
    陈默看着镜头里的方吾北，这个男人谦逊，如和煦的阳光，是很多女生的男神，只是男神终究是别人家的。
    在方吾北的世界里，她不断地坐错车，又错过下一站。她经常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仿佛她和方吾北的世界，总一分为二，一半阳光，一半阴影，而这条分界线的依据，陈默始终找不到。
    又是一阵酸到苦地笑，她这段时间常常这样，潜在奇异的思想里冥想。
    在换场景的时候，方吾北走下来，对着陈默会心一笑，这丫头即使是很低调的来，还是被他一眼看到。
    “在下面有没有看出神啊？”方吾北故意调侃。
    陈默肯定不会承认不止是出神还自带花痴，“少自恋行不行？”
    方吾北靠近陈默的耳边，小声婆娑道：“真没出神？我怎么看到某个人看着我眼睛都不眨？”
    耳边的暖气吹得陈默看似风平浪静的表面起了阵阵涟漪，为了避免被方吾北看出破绽，她使劲一推这个使坏的家伙，连口否认，“你看错了。”
    方吾北捂着胸口咳了起来，“看错就看错嘛，没必要这么用力吧。”
    “不用力，你不长记性。”陈默感觉以前的感觉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回来。
    “好，是我没长记性。”方吾北投降完，问：“为什么每次给你打电话都是无法接通？你的手机坏了？”
    陈默怎么能告诉方吾北，她将他的号码用360屏蔽了。如果需要编造理由，一时半又想不出让人信服的话，她嘴角不自觉地动了动，“恩”了半天也恩不出一句话来。
    陈默的支支吾吾无疑不是在暴露有隐藏着什么，方吾北又使坏的朝她靠近，陈默只能往后退。
    陈默试图用自认为是天使般的无邪笑容迷惑方吾北，蒙混过关，可战术失败，方吾北依旧不买账。方吾北步步为营，陈默节节退后，就在这一进一退中，陈默被高架架住的相机线给绊住，重心极其不稳往后倒，差点和地面来个亲密接触，还好方吾北眼明手快，环住陈默的腰，才免于此劫，不然难保骨折或者脑震荡。
    方吾北呼吸急速，生怕陈默有何闪失，“没事吧？”
    陈默为刚刚心惊肉跳的画面喘着大气，本想破口大骂这件事情的作俑始者，可是转念一想，原本的大骂换成很虚的语气，“我觉得头好晕。”
    方吾北心急如焚，方寸大乱看着直揉太阳穴的陈默，赶紧把她扶正，“怎么头会晕呢？是不是被吓到了？”
    陈默心里好笑，方吾北当她是根小草，风吹一吹就会倒，不过恶作剧还没有到理想的效果，就必须装下去，“不知道，就是头晕得厉害，好像随时都会倒一样。”
    方吾北再也坐不住，二话不说抱起陈默。
    公主抱？
    陈默心慌地挣扎，方吾北不知道这里是公共场合，而他是要远离绯闻的公共人物吗？“你干嘛？”
    “被吓到可不是小事，没有听过吓成二傻的吗？我带你去医院。”
    “你才会成二傻了，我没事啦，骗你的。”陈默死命地睁开方吾北，方吾北没抱稳，她趁机像蚯蚓一样滑了下来，这下倒好，着地的不是腿，是屁股。
    方吾北看着坐在地上的陈默，忍住想笑的冲动，伸手把她扶起来。
    陈默指着明明眉眼在笑，却死忍住的方吾北，“你还敢幸灾乐祸？”
    方吾北两手平摊，“我只是将计就计。”
    陈默这才知道，没骗到方吾北，反倒被他给忽悠了，“方吾北，你什么时候学的这么奸诈了？”
    “方吾北，准备下，下场开始了。”摄影师朝方吾北喊了声。
    方吾北点头示意知道了。
    他去换衣服之前，捧着陈默不服气的脸说：“下次要装得投入感情，你这样的表演一眼就能被看穿。”
    陈默用带杀气的眼神目送方吾北去换衣间，气得直跺脚。小样，下次别栽倒她手里。
    换场景没多久方晴来了，她自觉地站在角落里看着方吾北，不去打扰，看来已经不是一次两次来方吾北工作的场地。
    陈默尽量不去看右边角落，她可不想被横眉冷对杀死。
    可即使是想平静的过接下来的时间，偏偏有人不许。使劲的向陈默手机里仍定时**。
    手机震个不停，陈默拿出手机，点开看全是微信提示，而且均来自方晴。
    陈默用余光瞟向右边，隔这么近，还发微信，这女人是不是疯了？
    没带心思地随便翻了翻方晴发来的一堆有的没的，可最后一张她和吴维的接吻照着实把她吓得够呛。这照片如果没有记错，应该是她去求吴维的时候被拍下的，陈默紧蹙着眉，转向身子正对着方晴，不知道她又在搞什么鬼？
    接着微信又震动，陈默连忙低头去看。
    “如果把照片发给钟晟，不知道会有什么效果？”方晴上嘴唇向上一撇，看好戏般看着陈默。
    陈默双手大拇指快速按打字键，“你想干嘛？”
    “我能干嘛？只不过把事实发给你男朋友而已。”
    陈默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女人就是不放过她？如果真是她布的陷阱，她白白的失去了三年，也算是两笔勾销，如果这一切不是陷阱是事实，她用了三年的时间还够弥补吗？
    能不能让她安静的生活？
    陈默闭上眼睛，不想再被这个女人左右自己，如果这是她逃不脱的命，那她认命，“你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其实在陈默发出这条信息的时候，心里就有些后悔了。她和钟晟的关系，她说不明白，像是君子之交上面加了一层情侣关系，但是尽管这样，钟晟还是她确定的男朋友，她应该阻止的。
    “很好，我看你还能死犟到什么时候？”方晴威胁不成，心里当然窝火，她看了眼刚刚走到陈默身后的人，将接吻照毫不留情的传送给钟晟。
    钟晟掏出手机，看到陌生号码发来的图片，面部开始预备好的笑容全都僵掉，不过这样的情绪在持续了一分钟后，把手机放进口袋，脸上复上笑容，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陈默感觉身后有人，不经意的向后瞟了眼，像是看到熟悉的面庞，立马回头确认。这个人顿时使她浑身冰凉，有种见到鬼的恐惧感。
    “你……你怎么会来？”
    “下班点快到了，我顺便过来接你下班。”
    “谢谢。”陈默不自然地笑了笑。她在钟晟脸上读到的是，没有看过那张照片，而她对方晴的了解，不可能不发，她试着问道：“你有没有收到什么莫名其妙的的照片？”
    “陈默，我相信我的眼睛看到的你，其他的随别人怎么说。”
    钟晟的意思很明显，他已经看到，不过他不在意。陈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钟晟总是这样暖心，叫她怎么忽略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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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六章 动机不纯

    录影没结束，老妈打电话来。
    陈默指了指手机，向钟晟示意有电话进来。钟晟朝她点头后，陈默走到过道上按下通话键，“老妈，有何指示？”
    “下班后叫小晟来家里吃饭，好久没见他了。”
    陈默迟疑了下，嘴角开始抽动，即使钟晟以前去她家几次，都是以领导或朋友的身份，但现在以男朋友的身份去她家，她还没做好准备，于是转了转脑袋，敷衍道：“我没问他有没有空？”
    “别给我来这套，要不要我打给小晟，亲自问他有没有空？”自己女儿有几斤几两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这小丫头片子敢用这么不上道的理由搪塞她，胆子也是够肥。
    “没必要这样吧？你这样会吓到别人的啦。”陈默叫苦道。
    “我跟你说，少用这些话来唬我，就这么定了。”
    陈默还想和老妈据理力争下，但老妈完全不给机会地挂了电话。
    看着黑屏的手机，嘴里“叭叭”的愤愤不平。
    回到录音棚，陈默把老妈的交代一五一十地告诉钟晟，钟晟没异议地说好。
    这声好，让陈默原本带有一丝钟晟会拒绝的希望，掉到地上滚了几个来回。
    方吾北今天的拍摄总算完工，但还有些事情处理，会晚点来吃饭，陈默看着疲惫不堪的他，心疼了好一会。
    和方吾北道别后，坐上钟晟的车。
    陈默脑子想着照片的事，虽然钟晟没说什么，但她琢磨着身为女朋友至少也得给出个解释吧。
    陈默想得出神的神态十分明显，让人一目就能看出。在车子等红绿灯的时候，钟晟摸了摸陈默的头，示意让她不要想太多。
    “难道你真不想知道照片的事？”
    钟晟淡然一笑，“都是以前的事了。”
    以前的事？是不是可以解读为，陈默和以前交往过的或是暧昧过的人发生的事？看来钟晟是有所误会。
    “我和那人没有关系，所以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钟晟侧了一下头，像是在思考些什么。
    陈默不想猜测他的想法，直接说明了照片的由来，“方吾北被封杀的时候，有导演对他感兴趣，而刚好导演是我的高中同学，为了抓住那次来之不易的机会，在同学聚会上我去求他，我以为他会给老同学面子，可没想到他要的是欲望，所以才会有今天你看到的照片。”
    钟晟不解，“是什么人拍下的？”
    “我想应该是方晴，因为是从她手机里流出的。”
    “你是说方吾北的女朋友？”钟晟开始怀疑方晴不单纯的动机。发这样的照片给他，无庸置疑是想破坏他和陈默的感情，难道因为方吾北的心在陈默身上，她想用这种方式来报复陈默？或者想以此威胁陈默？
    陈默点头，同时脑里反复过着那天和吴维在酒店不想回忆起的场面。
    钟晟放在档位上的手，覆上陈默的左手，他能想象当时的陈默心情会有多么的糟糕，“没事了。”
    陈默看了下想给她温暖的手，想到她为方吾北做这么多，听到钟晟耳里肯定不是滋味，“方吾北是我最重要的朋友，我这么做……”
    “陈默，不用解释，我都懂。”钟晟打断陈默的话，只因所有的一切他都明了。
    路虎到了目的地停了下来，钟晟的手从陈默的眉毛到眼睛一路滑下，陈默因为眼前的障碍物轻闭了下眼睛。
    “这样的眼神会让我觉得，我没有照顾好你。”
    陈默摇头，他已经照顾她，照顾得够好，是她摆不正自己的心态。
    “不要再疑惑，我希望我们相处是不用有太多的顾及，随心而走，心让我们怎么做就怎么做。”钟晟扶着陈默的肩膀，轻“恩”了声，表示问她的意见。
    陈默的心狠狠地揪了一下，她给钟晟带来的永远是不安定。钟晟付出了这么多，要的只是如此简单，她有什么道理不给？
    这时她只想做一件事，不管是不是此时挤压的情绪使然，反正她做了。
    陈默的唇覆上钟晟的薄唇，她是在给他肯定的答案。
    钟晟看着近的目视已经看不清的脸，闭上眼睛，感受为之已久的渴望。
    陈默想，她要做的不只是闭上眼睛，还要闭上自己的心，即使困难的有如翻山越岭。
    两人刚进屋，陈妈就拿出百分之两百的热情来招呼钟晟进门，那热情的破表程度比陈默从洛杉矶回来还多出几倍。
    陈默看着老妈满带桃花的眼，觉得家里正在上演一场后妈传，于是把包一丢，对老妈说：“我先去洗澡。”
    陈妈腾出一丁点的目光给正往洗手间走的人，“要吃饭了，洗什么澡啊？”
    “等会吧，方吾北会来。”陈默背对着两人挥了挥手。
    陈默洗完澡出来，瞧见老妈乐不思蜀的脸，知道方吾北把她哄得心花怒放的。
    方吾北余光一瞟，瞟到习惯性湿着头发的陈默，很是不悦，“小姐，现在是大冬天，你也不吹头发。”
    陈妈一副想管都管不着的表情，去厨房端菜。
    陈默理所当然地坐到沙发上，对着方吾北，扯着下嘴唇，挤着眼扮鬼脸。
    “去吹头发。”这个声音不是从一张嘴里发出的单声道，而是左右环绕的立体声。发出声音的两人同时看了对方一眼，都选择了闭嘴。
    方吾北起身帮陈妈去端菜，而钟晟推着陈默去洗手间把头发吹干。
    方吾北的眼里同时出现了放心和失落，他想他再也不用担心了，陈默已经找到愿意一辈子帮他吹头发的人。
    四人围成一桌。方吾北赞不绝口道：“陈妈的手艺真是天下无敌。”
    陈默浇了一桶冷水，“你吃一次夸一次，哪天老妈被你夸的飘飘然了，手艺退步，我拿你是问。”
    “陈妈的手艺一直都保持着高水准，你要是觉得退步，那是你味觉有问题。”
    陈默咧了一下嘴，这小样还和她杠上了，“你不光是味觉，视觉嗅觉都有问题。”
    方吾北一笑，“视觉是有问题，不然怎么面对你这么久，还能吃下饭呢？”
    “你这是人身攻击。”陈默气得上排牙齿都快把下排牙齿磨平了。
    “好了，你们两个，吃饭都堵不住你们的嘴。”陈妈出面结束这一场“世界大战”。
    “老妈，方吾北他人身攻击，你都不骂他。”
    “是你先发动攻击的，还好意思说。”
    陈默嘟着嘴找老妈讨公道，结果讨来的是没趣，真是比后妈还“后”。
    方吾北表示赢的稳妥妥的，对陈默得意地笑。
    陈默不满的对着方吾北重复了句老妈的话，“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钟晟一贯不说多话的闷头吃饭。虽然表面上云淡风轻，实质很羡慕陈默和方吾北这种轻松的相处方式，他知道是他想求都求不到。
    陈妈偷看了钟晟好几眼，最后还得说出这次吃饭的主要目的，“你们两交往也有好几年了，还没打算把事情定下来？”
    陈默刚塞进嘴里的一团饭，嚼都没嚼，被吓得硬生生的整个吞了进去。这老妈非得弄得不说话则以已，一说话就吓得她魂飞魄散。
    她真想问，以他两人现在的状态是结哪门子婚啊？
    “老妈，能不能让人安静的吃过饭啊？”陈默顺了顺心窝，让自己别被噎死。
    方吾北连忙倒了一杯水递给陈默，陈默在接水时挨到方吾北的手，很快地收回。不是没有和方吾北肢体接触过，是因为陈默在他眼里看到的东西，用五个字形容，是祝福的失落。陈默不知道有没有看错？反正她想到了这句话。
    “怎么就没让你安静的吃饭呢？你们两个的事，本来就该好好想想了。”
    “是，我们会想的。”陈默不想耳朵受损，只能暂时敷衍。
    陈妈好不容易逮到机会，肯定不会让他们轻易过关，“小晟，你怎么说？”
    钟晟不留痕迹地看了眼方吾北后，对陈妈说：“伯母放心，这事我和陈默商量了之后回答您。”
    “还是小晟说话动听，不过要加紧，不要让我等太久。”陈妈听到钟晟的回答很是满意地点了下头。
    “一定。”
    陈默纳闷了，钟晟的回答和她有什么两样？不都是敷衍吗？只不过一个是直白，一个是简易包装后的婉转。看来老太太不对事，只对人，看谁顺眼就给谁按赞。
    吃完饭后，闲聊了会。陈默要送钟晟和方吾北下楼，被两人拒绝，说外面冷，不用她送。
    陈默也落了个清闲，翘着两郎腿，在家优哉游哉地看电影。
    方吾北和钟晟下楼。方吾北站在车前对钟晟浅浅一笑，挥手告别。
    钟晟叫住方吾北，走动他前面，欲言又止。
    “有事吗？”
    钟晟摸了摸兜里的手机，想着要不要把方晴发照片的事告诉他？如果他猜想的正确，方吾北身边有这么一号心机重到极点的人存在，难免不会堵得够呛。
    但最后想了想，没有直言无讳，而是提醒道：“身边的人多留意一下，不要被感性冲昏了理性。”钟晟说完，坐进路虎里。
    方吾北蹙着眉站在原地，消化钟晟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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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七章 杨晓怜的疏远

    陈默端起一杯水，继续坐到笔记本前欣赏，看了不知道多少遍的旧电影。正当看的起劲，屏幕上又突然蹦出一个讨厌的弹框，她纳闷，难道这就是电脑很久没用的后果？
    她虽然没有处女座要求完美的特质，但时不时的出现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影响心情，确实不是长久之计。
    拿起手机，按下快拨键求救。
    “才分开没多久就想我啦？”
    陈默木嫩地复看了下手机，若不是明确的显示方吾北三个字，她真以为是错发给韩威，那个痞子相亲男，“方吾北，你是不是搞错对象？我可不是你众多情人中的一个，也不是色由心起的艳遇。”
    “你就不能有点小情调？”
    “情调这个东西早就随着我出生时的胎盘一起扔了。”
    方吾北真是哭笑不得，亏那个无厘头的脑袋想的出来，“胎盘小姐，你有何事啊？”
    胎盘小姐？这厮是想死无葬身之地了，“小样，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方吾北忍住笑意，故意把可能惹来“杀身之祸”的前半段去掉，只留下后半段，“你有何事啊？”
    “我觉得你应该不叫方吾北，该叫方侃爷。”不然怎么这么能侃？
    “那岂不是简称爷？小妞，叫声来听听。”方吾北的最佳潜质就是能把损变成夸。
    陈默不得不感叹，方吾北的脸真是厚成了一座城墙，“你变成这样，你家人知道吗？”
    方吾北不怕死的回了句，“你不是早就知道。”
    这话的意思是方吾北把她当家人？
    家人一词使陈默出现了分神。家人的含义有很多种，一辈子不可能分割的血缘关系，在户口本上加上他的名字，或是更多的可能性。不过无论是哪种，显然都不属于他俩，他们充其量也只不过是后天自助选择的兄妹。
    陈默不由一笑，面对一个词也能悟出个道理来。
    此时手机里发出“嘟嘟”的声音，是插拨提示。陈默把手机拿到眼前看了一眼，是她的直接上司王总监。交代方吾北先别挂电话后，接起了王总监的电话。
    陈默的后背不自觉的立得比军人还直，毕恭毕敬地问：“王总监您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把这个月推广的数据重新拟一份，完了发我邮件。”
    纳尼？又得重拟一份？
    王总监是个雷厉风行的女强人，做事向来我行我素，不留情面。陈默在她面前就是一只温顺的小绵羊，从来不敢有任何异议，所以重拟的原因也只能无奈的让它石沉大海。每当压榨至深的时候，陈默就非常想念在钟晟手下做事的美好时光。
    陈默小心翼翼的确认交报告的时间，“今天必须交吗？”其实她很想问，明天再交行不行？
    “你说呢？”王总监一向不喜欢说半句废话。
    “我尽快交给您。”陈默带着快哭的表情，垂头丧气。
    没办法，上头的交代就好比皇上下的圣旨，不照做可是会被“午门斩首”。陈默默默的抗议无效，只能伸手去摸放在桌子上的包，想从里面拿出装有资料的U盘，可是很不幸的碰倒了盛满水的杯子，一大杯烫手的水不偏不倚的，非常壮观的洒在笔记本上。
    “啊，不会吧。”陈默哀怨地叫出了声。把手机随手一扔，连忙抽出一大堆抽纸吸笔记本上的水，可是尽管及时救援，电脑依旧抢救无效，当场暴毙。
    陈默高倍的声音让方吾北条件反射的把耳朵离杂音源稍微远点，随后又立马复在耳边，连问：“怎么了？”
    陈默没给回应。方吾北又加大声音问了几句，电话那头照旧只有一些“窸窸窣窣”的杂乱无章的声音。他只好挂了电话，又拨过去。
    手机铃声响了好几声，陈默的食指才从左至右滑动手机，并按下扩音器。
    轮不到方吾北说话，陈默开始狂轰乱炸这场“灾难”的引导者，“你真是个超级无敌大灾星，谁遇到你倒霉指数都会无止境的飙升。”
    方吾北一头雾水，“这位姐姐，您又是怎么了？”
    “你还好意思问，电脑遇到你就当机，你得赔我电脑。”陈默不死心的又敲了敲键盘，笔记本照旧执着的黑屏，不给陈默一丝希望。得，不用咨询弹框的问题，要直接拿去修了。
    “好。过两天赔你一台。”方吾北虽想不出电脑坏了和他有什么直接关系，但陈默都开始耍无赖了，若不乖乖顺从，估计再无安宁之日。
    “现在怎么办？王总监要数据，我没电脑做。”
    “我现在来接你，来我家做，OK？”这人啊，在喜欢的人面前就是容易不知所云。即使方吾北感叹，扛下飞来横祸外加赔了夫人的行为是“二”到不行，可是他又犯贱的觉得十分乐意。
    见方吾北算有诚意，陈默勉强的从嘴里挤出了一个“恩”，并附上一句，“快点。姐姐我的时间有限。”
    陈默估摸着，从方吾北家到她家起码也得二十分钟，于是和阳光玩了好一阵才去穿衣服，但裤子都没穿好，方吾北就说他到了。
    她瞄了一下时间，感叹方吾北十五分钟就到了的神速。
    跟老妈交代了声，走出了门。
    车子一路行驶。陈默打开车上的收音机调了好几下，没调到想要的频道，于是偏头问方吾北，“你还记不记得，读大学的时候听的是几频道？”
    方吾北想都没想地说：“FM112。”
    陈默钦佩的神情由内至外，表达的非常之明显，“方吾北，你没上清华是侮辱了你的记忆力。”
    “你这是损还是夸呢？”
    “损里带夸。”陈默得意笑了笑，佩服自己的造词能力。
    “不知道隔了这么多年，内容有没有变？”陈默嘴里边碎碎念，边调到FM112。
    收音机里发出以为忘记但却很熟悉的声音，陈默和方吾北同时一笑，这个陪伴了他们大学四年调频还在。
    随着方吾北的新歌放完，女DJ说：“男神除了歌声了得，吻技也不错，是吻技超群男明星热搜榜的前五名。”
    陈默忍不住调侃身边的人，“吻了这么多美女，有没有走心或走肾的啊？”
    方吾北笑着反问：“你觉得呢？”
    陈默刚准备继续侃，频道里的另一位女DJ就直接替方吾北做了回答，“不过和当红女星拍吻戏，也没出一则绯闻。像这种低调，谦逊，几乎零绯闻的男星，还能这样红的真是娱乐圈的一大奇景。”
    “这就说明男神的魅力大啊。”女DJ锦上添花的附上一句。
    陈默不乐地咧开嘴，“都是你粉丝吧，这么帮你说话。”
    “这叫魅力。”方吾北笑逐颜开。
    陈默刚想反驳，听到调频里说动作大片《警卫队长》各城市首映的消息。
    陈默一惊，这电影刚好符合杨晓怜的口味，立马掏出手机拨给杨晓怜，问她要不要约去看？
    杨晓怜说：“这段时间都没空，下次吧。”
    陈默嘴里“电影不等人”五个字都没出说去，电话就被挂了。
    陈默低着头，看着手机。回来的这段时间里，她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好像到处埋了随时可能引爆的重磅**，一不小心就会引爆似的。
    暂且不说方吾北预估方晴阴谋的事，就说杨晓怜失常的表现就足够让她如地鼠般乱窜。也不能怪她敏感，是事情很明朗化的摆在她面前。在出国前，杨晓怜会不定时的约她吃吃饭，逛逛街，但自从杨晓怜的生日过后，不但约她的次数大幅度减少，就连陈默约她，也会找各种理由拒绝。
    或者赴约见面，也没了以往不竭余力的调侃。甚至杨晓怜会给人一种想靠近但又不敢靠近的矛盾感。
    陈默想不通，是想破脑袋都想不出，那妞是怎么呢？
    方吾北侧着头看着情绪低落的陈默问：“又是谁惹到你了？”
    “你觉不觉得杨晓怜这段时间很反常？”陈默说了出心中的困惑。
    方吾北仔细思考了下，“我和她这段时间都没有碰面，不是很了解。你觉得她哪里反常？”
    “打电话经常不接，约她出去也很少赴约。”
    “是发生在她的生日以后？”
    陈默猛点头，“你神了，这都知道？”
    方吾北想他应该明白是怎么回事。杨晓怜即使之前豁达，是因为陈默没有明确说和钟晟在一起。生日那天他俩的事公布于众，对杨晓怜多少都会是一次不小的打击，少见陈默也是正常。
    杨晓怜的挣扎和克制心欲，怕在陈默和钟晟面前掩饰不住，会露出马脚。一来是太在乎陈默这个朋友，二来是怕钟晟困扰。这种叠加的感觉，方吾北很了解。
    “她或许这段时间真是很忙，你不要瞎想。”方吾北引领陈默往“忙”的方向走，不想她接近事实的真相或者想偏。
    “是这样吗？可是我真的感觉她不一样了。”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变，她是你闺蜜，你应该了解啊。这样的疑惑会在你不想太多之后消失的。”
    陈默的手抻在下巴下想了想，“好吧，暂且接受你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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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八章 周颜欣回国

    方吾北打开门，扑鼻而来的全是属于他的味道。
    “傻站着干嘛？进来啊。”方吾北换好鞋，回头看见门口的人呆滞地站在门口。
    呆滞的源头不为其他，只因为她被一种久违的情绪抓住。每个家都有一种特有的味道，以前经常来没有过多的感觉，如今从回国后就没有再来过，这种感觉便愈加明显。
    “胎盘小姐，你发什么呆啊？”方吾北见不疼不痒地问得不到反应，于是就开始放狠招。
    果不其然，陈默身上的战斗力马上取代了现在的情绪，不光是眼睛发射出迅猛隆般的凶狠，就连眉头都燃起了熊熊大火，“你再叫一次啊，胎盘公公。”
    方吾北听到胎盘公公的反应使陈默偷笑起来，她开始非常佩服自己这颗聪明的脑袋瓜，不仅仅是复仇到位，更是技高一筹，就连方吾北的性别都硬生生的给变了。
    方吾北半掀着眼睨着这个小妮子，“你再不去做报表，估计你们的王总监会把你变成公公。”
    陈默一听到王总监如雷贯耳的大名，立马像上了发条。换鞋，奔跑，开电脑一气呵成，速度快的如雷鸣闪电。
    方吾北对着这个不想事的人直摇头。然后默默地走去煮咖啡。他想着陈默晚上指不定是开夜车的节奏，不准备些提神的东西，估计坚持不住。
    陈默和数据经过玩命的持久拉锯战后，总算不负众望的完工。她看了一眼右下角显示的时间，11点半，已经三个钟头了。
    吃力地锤了锤后劲，绕着圈扭动着脖子，都能听到骨头发出“吱吱”的声音。
    方吾北半躺在沙发上，对着终于有动静的陈默问道：“做完啦？”
    “恩。”陈默轻应了声。离开电脑椅，在无障碍物的地方做全身大幅度的舒展。
    方吾北从沙发上起来，走到陈默的面前，瞄了眼空空如也的咖啡杯问：“要不要喝杯牛奶？晚上会比较好睡。”
    陈默无力的把头倒在面前人的右肩，回道：“不用了。”
    方吾北面色一变，立马伸手在陈默身子两侧挡住，生怕她会重心不稳倒地，“你这丫头，下次倒下来的时候能不能先知会一声？”
    “没听说过信任游戏吗？我是信任你。”陈默懒懒地立正身子。
    “我还是给你去泡杯牛奶吧，增强点智力。”
    “你才需要补脑了。”陈默不服气地对着方吾北的背影，向空气拳打脚踢，完全没理会大脑发出很累的信号。
    直到停下来才发觉自己做了件损己又让对方没知觉的事。陈默捏了捏酸痛的手臂，小声的骂了自己一句傻帽。
    她看了看四周，还是跟以前一样，没有多大的变化。这样简单的布置，一直是她喜欢的格调，亦如洛杉矶的住处一样。只是唯一不同的是，这里给她安定，洛杉矶让她彷徨。
    走到阳台，想重温以前常站的视角看夜景的感觉，却意外发现了一台没有拆包装的跑步机。
    “接着，小心烫。”方吾北走到陈默旁边，小心翼翼地递给她。
    陈默接过牛奶问：“跑步机最近才买的吗？怎么还没拆包装？”
    “不是，你出国前买的。”方吾北眼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
    三年多以前？
    陈默想起方晴出事的前一天，她让方吾北买跑步机的事。这么说是方吾北专程为她买的，“买了不用，不是浪费？”
    “主人不到，用了也是白费。”
    方吾北脸上虽然努力表现出云淡风轻，陈默还是看出了破绽，所以她忍不住地问：“你去洛杉矶看过我对不对？”
    “你不是都从空间里得知了。”方吾北不避讳的承认。
    “为什么不在我面前出现，选择偷偷摸摸？”她甚至还想问，为什么敢去看她却不肯接她的电话？可是这句还是没能问出口。
    “我想那时候你应该不愿意见我吧。”方吾北苦笑。
    “你是傻吗？千里迢迢的来，又不出现。要是我永远不去看空间，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都不让我知道？”陈默越说越激动。
    方吾北摸了摸她头，温柔地说：“我只要知道你过得好就好了，你知不知道已经不重要。”
    “方吾北，你这是剥夺我知情的权利。”陈默说完，将未喝的牛奶递回到方吾北手上。冲冲地走进房间，关上门。
    她生气，她很气。为什么方吾北为她做了那么多，就是不愿意在她面前承认？她默默付出过，所以她懂得这种得不到回应的感觉是多么的难受。
    方吾北轻轻推开门，端着牛奶坐到床旁边，“好好的干嘛生气啊？”
    陈默别过头去，不想理这个二傻。
    “好啦。下次一定让你知道好不好？”方吾北耐心地哄着。
    “还有下次？”陈默斜着眼看着方吾北。
    男人千万别和女人讲道理，男人只会越讲越输，因为男人讲的是道理，女人讲的感觉。所以方吾北连说：“没下次，没下次，怎么会有下次呢？”
    “这还差不多。”陈默拿过方吾北手中的牛奶，“咕噜咕噜”的喝起来。
    她想她的任性是被方吾北宠出来的，方吾北的包容就好比大海无边无际的容量，承载着她觉得自己永远可以不用长大。陈默不知道这样是好还是不好？反正她习惯了这样的方式。
    睡神又吸附到陈默身上，随时产生让人昏睡的激素。这不，乘着隐蔽在办公室里没人发现，就靠在键盘旁边的空地上补眠。
    即使是睡的场地没有一点舒适度可言，但陈默还是有本事沉入梦乡。梦里的她好不容易过三关斩五将就快亲到绝世偶像钟汉良的时候，手机铃声就不合时宜地响起。陈默想自动关闭听力功能，继续她的花痴梦，毕竟梦到偶像的机会不多，而且近在咫尺，怎么着也得亲到。
    偏偏手机铃声不停歇地响，吵得她微睁开，又赶紧闭上，可是那张无敌帅气的脸就再也不光临。
    “可恶。”陈默朝天一声长吼。
    恶狠狠地看了下手机，显示王总监。立马恭恭敬敬地接起，不敢有任何怨言，“王总监，请问有什么事？”
    “来我办公室。”王总监的声音带有明显的不耐烦，可见等电话等急了。
    “啊！”陈默朝天又是一声长叹。
    蹑手蹑脚走到王总监办公室门口，小心的不能再小心地敲了敲门。
    “进来。”女强人的声音从屋里响起。
    带着等待挨批的表情进门，却在看到里面站着的人后，悲转喜，而且脸上不自觉的都快笑僵硬了。
    王总监面无表情的介绍，“周颜欣，森以的设计师。”然后再指着陈默对周颜欣说：“森以的推广负责人，以后用什么需要，她都会协助你。”
    “合作愉快。”周颜欣笑着对陈默伸出手。
    “合作愉快。”陈默把笑容摊在面上，接受这丫头的恶作剧。
    王总监向两人说了些森以细节方面的问题，陈默完全没听进去，一心想着周颜欣这个大惊喜。
    刚走出王总监办公室，陈默就忍不住拉住周颜欣说：“没想到在国内能见到你。”
    周颜欣捧住陈默欣喜若狂的脸，数落道：“赶快收起你的表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暗恋我了。”
    陈默早就习惯周颜欣一流的损人功夫，“你都不知道我暗恋你，暗恋很久了吗？”
    “这可不得了了，我估计会被你的‘忠心耿耿’给掐死吧。”
    “这是哪跟哪啊？”
    周颜欣拈指一笑，“下班后叫上‘忠心耿耿’一起吃饭？”
    陈默像是没听清楚一样“啊”了声。
    “还是你想叫上‘你的暗恋’，我也不介意啊。就这样，下班后见。”周颜欣跟陈默挥挥手，去忙了。
    忠心耿耿和你的暗恋？
    陈默一笑，不知道方吾北和钟晟听到他们新有的外号会有什么反应？
    她深吸了口空气，觉得特别清新。
    午休时间到，陈默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和周公谈判，继续上午的花痴梦。可是天不如人愿，刚刚才趴下，手机又开始作响。
    显示是韩威。陈默不耐烦地接起，“有话快讲，无话退朝。”
    韩威朝烟灰缸里敲断烟上烧掉的灰，玩味一笑，“好几年没见，变得风趣了。”
    韩威的声音依旧是痞子特质，而现在的陈默对他少了反感和害怕之意，因为是他帮忙救了方晴，虽然孩子没保住，但陈默还是很感激，“几年没见，你倒没变。”还是一样的吊儿郎当。
    “是吗？我怎么觉得我变了，变得特别的想你。我有没有这个荣幸约你吃饭啊？”韩威歪嘴一笑。
    “真不巧，今天我刚好有约。”
    韩威故意用伤心的口吻说：“我又被拒绝了，你可不知道我心是多么的痛？”
    “下次好吧，下次你早点约，我一定去。”
    “一言为定。”韩威有些受宠若惊，没想到陈默没拒绝。
    “决不食言。”
    韩威挂了电话，皎洁的光印到眼里。方晴好几次请求他想办法，说没办法扳倒陈默。韩威也只能用老招，靠近陈默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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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九章 怎么了？

    “陈副总监，下班了。”女下属将明天开会的资料放在桌子上，对陈默甜甜地笑。
    “恩，辛苦了。”陈默礼貌性的嘴角朝两边轻微动了一下。
    撕下了白骨精职场的干练模样，剩下的就只有累到瘫痪的心伤。陈默无力地坐在办公椅上，双手随意地垂在椅子两侧。早把晚上吃饭的事忘到九霄云外，直到周颜欣敲办公室的门，陈默才如大梦惊醒的从椅子上“嗖”的一下蹿了起来。
    办公室的人突然的弹跳动作，从周颜欣的角度看像在梦游。周颜欣看不懂意思的下巴往后一缩，显然是被震到，她忍着随时随地会患上心脏病的危险说：“去吃饭。”
    “那个，我忘记告诉钟晟了。”陈默不好意思的“呵呵”几声，干笑起来，想用笑容让周颜欣忘记邀请钟晟这回事，然而并没有什么用，不是每个人都如她一样会短暂失忆。
    周颜欣似笑非笑的逐渐朝陈默走近，就差没有摩拳擦掌，“你想不想知道忘记的后果？”
    “我的好奇心其实一点也不重。”陈默赶紧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按下钟晟的号码，那速度可谓是非一般的神速。
    电话接通的间隙，陈默瞄了几下周颜欣，活像一尊威严耸立的如来佛祖，一巴掌下去，就只有压到五指山的份，说不定她比猴子可怜，被压不只五百年，因为不一定有闲得发慌去取经的唐僧来救她。
    钟晟向客户示意了下，走出房间，按下通话键。
    电话接通，陈默才觉得孙悟空是自由的，“你在哪呢？周颜欣，就是我在洛杉矶的好朋友想约你一起吃饭。”
    “我在客户这里。”
    “那就改天吧。”陈默用不巧的眼神光明正大地看着周颜欣，小声说：“钟晟没时间。”
    钟晟看了看时间，估摸着一时半会也走不开，“要不这样，你们去我家做吧，等你们做完，我差不多也回来了。”
    “去你家？不好吧。”
    “你不担心我没吃饭啊？”他的要求简单，晚饭随便到哪都能解决，没有必要为了随时都可以再约的一顿饭大费周章，只不过他想她了。
    陈默琢磨着，难道这是“钟式撒娇”？
    “可是我没有你家钥匙。”
    “在我办公室的第二个抽屉里有备份。”
    “那好吧。”
    周颜欣听到“你家”“我家”的全身起鸡皮疙瘩，这两人没听说过秀恩爱，死得快吗？“不就是要你喊‘忠心耿耿’吃顿饭，还搞得这么你侬我侬，我在旁边都快腻死了。”
    陈默没理会周颜欣的数落，扳着手指头数一和二，“周大姐姐，你有两个选择。一，和我一起到钟晟家煮饭。二呢，下次再约。”
    “拿钥匙，走人。”周颜欣想都没想，拉着陈默的手指头往外拽，完全不理会后面人的频频抗议。
    到了超市，两人边逛边讨论做什么好？火锅，牛排，中餐，西餐都在讨论范围，但落到实处时，就很为难了。
    周颜欣看着导购车里的一堆食材，忍不住夸奖陈大厨，“没看出来哦，你什么菜都会做。”
    陈默被这话吓得够呛，立马止住了脚步，“你是说让我做？”
    “那不然呢？”周颜欣义正辞严地反问道。
    陈默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周颜欣，她也不想泼冷水，可却是没这个实力。周颜欣双眉一高一下的抬着，问出了一句不想知道答案的话，“别告诉我，你不会？”
    “明确告诉你，我不会。”陈默双手举高投降，说出了实话。
    然后，迫于无奈，只能把整车的食材全部放回到原位。
    周颜欣很疑惑地问这个让她无奈的人，“真不知道你在洛杉矶的三年是怎么过的？”
    “喂喂喂，好像是某人比我待在国外的时间还久吧。”陈默强烈抗议这个半斤八两。
    两个人都不是做饭的料，自然是能整多简单就整多简单。这不，到超市里买的都是容易做的菜，就差没全弄熟食。
    打的到了钟晟家的小区，陈默差点不知道方向。之前没来几次，再加上三年多没来，对着陈默这个路痴来说，必然会晕头转向，最后，七拐八拐的好不容才找到。
    周颜欣感叹，陈默这女朋友当的还真够“称职”。
    两人在厨房里非常不熟练的捣鼓着菜，陈默在洛杉矶三年积累了些做菜的经验，不论味道如何，至少能做熟，而周颜欣简直就是做菜白痴，陈默估计应该从来没进过厨房。
    靠打电话向老妈求助和百度，终于把色香味都没有的一顿饭做好了。
    钟晟回来，看着一桌完全没卖点的菜，忍俊不禁。
    “‘忠心耿耿’你尝尝看怎么样？”周颜欣也许在国外待得太久的缘故，整个就是一个自然熟。
    钟晟只是蹙着眉，没问忠心耿耿的由来。
    “好好吃饭。”陈默白了眼周颜欣。
    钟晟时不时地看看面前相似度很高的两人，不注意看真会当成一个人。
    陈默打算为钟晟解惑，挽住周颜欣的肩往，把自己的脸凑到她面部旁，“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很像？”
    “非常像。”
    陈默讲述一遍两人相遇的经历和发生的事情，讲的是手舞足蹈的，钟晟看着陈默的模样，会心地笑了。
    晚上，三人从钟晟的家里走出来。寒冷的夜让陈默搓了搓手。
    钟晟捧着陈默的手哈气，而陈默眯着眼看着前方，有一台红色欧陆在霓虹灯的照射下，很是明显。
    欧陆顶上的雪落的有些厚了，看来是等上了一段时间。
    在钟晟不知道的情况下，在他家楼下凝视他回家的方向，是杨晓怜习惯的动作，只是来了很多次从没被发现，而这次被陈默撞到。
    杨晓怜本能的开动车子，可是上半身转向左边的姿势保持的太久，脚部都麻掉了，根本动不了。她试着强扳，可试了几次依旧没缓过知觉。
    陈默快速跑到欧陆前，弯下腰往车窗里一看，确定是杨晓怜后，敲了敲车窗。
    被撞见也只能硬着头皮摇下玻璃。
    “你怎么来了也不上去？”杨晓怜的躲闪本来陈默就充满不解和疑惑，再加上现在看到的一幕，她就更搞不懂了。
    杨晓怜抿了抿嘴，不知道怎么回答？总不能说是刚好路过，没人会相信有人会路过小区。也不能说是有朋友在这里，因为一听就知道是胡诌。
    钟晟和周颜欣走了过来，钟晟脸上有着和陈默一样的疑惑，但他没问，只是弯下腰看了看车里的人。
    “你们要出去吗？”杨晓怜回答不了陈默的问题，只能转移话题。
    陈默木讷地点头，被拧成麻花了的脑袋还在想，想不通的事。
    “你们都上车吧，我送你们。”杨晓怜按下开门锁。
    陈默和周颜欣上了车，钟晟想和杨晓怜单独谈谈，也坐上了车。
    先送周颜欣回到住处。
    周颜欣下车，挥手告别后，杨晓怜看着副驾驶位的陈默，用眉眼问她去哪？
    “我们要不要再续一摊？”陈默根本不想回家，她的困惑已经绕的头晕晕沉沉，不当着杨晓怜的面问清楚，估计头也不会好。
    杨晓怜疲惫地摇头，“不了，我已经很饱了。”
    陈默虽不是憋不住话的人，只是这么久的情绪挤压在一起，是常人都兜不住。她想再不搞清楚是怎么回事，肯定会疯掉，“你到底是怎么呢？能告诉我吗？”
    “我没怎么啊。”杨晓怜的嘴边扯出了些不明显的弧度，用若无其事告诉陈默什么事都没有。
    杨晓怜这样分明是在打压陈默的感知，她还没有木嫩到连感觉细胞都没了，“我以为我们什么都可以说，我以为我们之间没有缝隙，可是我却觉得我们越来越远。方吾北让我停止乱想，这种感觉就会消失，可是并非如此，我关闭了所有的想象，这种感觉不但没有消失，而且越来越强烈。”陈默有些激动，仿佛把压抑了一个世纪的感觉全部发泄出来一样。
    “方吾北说得对，都是你想出来的。”杨晓怜脸上出现了愧疚之意，但很快也收好了。
    “不可能，你是我最亲的人，我感觉的到。”
    “陈默，别乱想了好吗？”杨晓怜语气软了下来，她知道自己做的不对，可是她没有办法。这就好比看着最爱的东西到自己最重视的人手上，她只有无视，躲避，不然以她的急性子真怕一忍不住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
    她能想象说出的后果是她不能承受的。说白了，她就是怕，怕陈默受伤，怕钟晟就此和她成为陌生人。
    在无数个到钟晟家楼下发呆的晚上，在不敢接陈默电话的时候，她都在想，怎么把自己困到这样一个进退两难的境界里？
    “你告诉我好不好？告诉我你在想什么？告诉我，我们是怎么呢？”陈默再也忍不住早就要掉下的眼泪。
    杨晓怜深深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坐在后座的钟晟插话，“你们现在这样也不适合谈话，等大家都稳定下来再聊。”
    “我送你回家。”杨晓怜启动了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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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二十章 杨晓怜投降

    杨晓怜加速踩着油门，时速表上显示的速度都超过了四档档位。要是市中心的路有高速公路的广阔，绝对会加到180迈。整个一个警车跟随，关紧疯人院闭门思过的典型。
    而她只有一个念头，想快读躲避车内的两人，不想再说一句话，甚至偏执的连一丝表情都不想有。
    陈默看向杨晓怜的侧脸，杨晓怜便向左侧，看着左边的反光镜，纵使没有转道，也不需要转弯。
    她没有透视眼，不能通过杨晓怜的脑勺得知她的表情。她只能选择正过头，克制不去看她。
    车内的气氛不是凝重一词能表达。这种猜不透又得不到答案的感觉，使得陈默阵阵心痛。
    没多久，陈默看到熟悉的小区，知道到家了。这段路明明很远，却怎么感觉如此之近？仿佛像是楼上到楼下。
    车子停了，杨晓怜连手刹都没放下，摆明在催促陈默快点下车。陈默考过驾照，当然能看懂杨晓怜的意思。她侧着脸努力的堆砌笑容，能看出来有多努力，不然双颊也不会明显的浮现出苹果肌。
    使劲地努了努嘴，没有了激动地问答案，也没有不适宜的寒暄，只是想平日一样，惯性地说：“小心开车。”
    扳开车门，下车。没有人看见她脸上反应心中的堵塞是那么的清晰可见。
    杨晓怜面上强装出来的坚定，在听到关门声的时候瞬间倒塌，如果车门再关晚一点，她难保自己不会泄露出真实面。
    陈默站在下车的位置朝欧陆里的人挥手告别。杨晓怜不敢回头，从反光镜里看着挥手如摇着蒲扇的人。虽然冬天的夜里视线的清晰度很低，看不清陈默的脸，可她想想都知道陈默脸上会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甚至她能清楚地看到双眼垂下，眼内起雾。
    她也是有血有肉的常人，又怎么感觉不到痛？只是在爱情这座有如能冲上云霄的巨型墓碑面前，她渺小的像一颗细小的尘埃，而且还是靠在仅存一点稀薄的氧气里生存的尘埃。
    钟晟坐在原位上没下车，也没回首怜惜，动作上虽没有表现，可脸上的表情可以知道他和杨晓怜的痛觉不相上下。
    车里的两人，各自有各自的语言，只是相继闷在心里，谁都没有说出口。
    车窗外的树影一晃而过，好像一排的树，只有那么几个影子，可想而知，欧陆的速度和来时有过之而无不及，驾驶人是把它当飞机使着。
    汽车当飞机的结果是，一晃就到。
    杨晓怜双手握住方向盘，整个身子坐正，眼睛目视前方，甚至连再见都懒得说，就等后座的人知趣地下车。而钟晟没有挪动位置，也没有扳车门，亦如送走陈默一样的静。
    犹如坐禅一样，看谁的定力先耐不住。
    明显的，杨晓怜即使可以表现的纹丝不动，但面对没耐性这个强大的软肋，不开口都不行，“还不下车？”
    钟晟显然知道结果，婉约一笑，可笑容里多出几许牵强，“上去坐坐吧。”
    “不了。”杨晓怜脱口而出的速度覆盖了说话人尾音说的那个吧字。
    “还是上去坐坐吧。”钟晟依旧对杨晓怜笑着。
    杨晓怜眼看上方的后视镜，头也微微向上抬了点，但是弧度小的可怜，生怕后座的人会发现似的。
    然后，两人便没有了后续的动作，又恢复到了坐禅的状态。
    时间过了一分钟，三分钟，五分钟。车里静的只剩下空调发出的“呼呼”的声音。
    耐性不行的人终究投降，她解开安全带，拉下手刹，等钟晟下车后，也便下了车。
    两人一前一后进门。杨晓怜看着脚下钟晟为了她，朝她的方向摆好的鞋，踌躇了下，然后换上，只是这一换，就如黏住了脚，定在了换鞋的位置。
    钟晟拉住杨晓怜的手臂，引到客厅。他的力气用的不大，刚好能使人走的力度。
    “想喝什么？咖啡还是茶？”钟晟边说边朝饮水机前走。
    “什么都不需要，有什么话快说。”杨晓怜就站到领她进来的位置，不前也不后。
    “晚上喝咖啡不好，还是喝茶吧。”钟晟不理会杨晓怜的答非所问，开始自问自答。
    饮水机烧水的声音“哄哄”地响起，钟晟端着放入特观音的杯子等在饮水机前。
    杨晓怜的性子犹如烧开水时冒出的水泡，崩到最高点破裂。她快速走到钟晟前面，抢过他手中的杯子，往饮水机旁的桌子上重重一放，“你想干什么？”说话的声音与放水杯的声音高度相当吻合。
    “你觉得我能干什么？”
    “你叫我上来，就为了叫我看你泡茶？”
    饮水机“咚”的一声，显示水已烧好。钟晟重拿起桌上的杯子，泡茶，送到怒视他的杨晓怜面前，“在家里等，总比窝在车里舒服。”他的话里没有半点讽刺的意味，只是想把事情都理顺了，不想伤及到一丝儿都不愿伤害的人。
    “你什么意思？觉得我偷偷摸摸的来，有煞你的风景是不是？”杨晓怜理解成了讽刺，原本怒气没处发的脸，变得怒发冲冠。
    “对你喜欢的风景，有选择理或不理的权利，可是风景是拿来欣赏的，不是用作伤害。你不要伤到欣赏的人，更不要伤了自己。”钟晟的寓意很明显，知情的人都会知道，风景指的是他本人。
    杨晓怜对上猜心人的眼里有惊讶，不相信和忧伤，多种情绪混在一起，平分秋色，各占鳌头。只是这样的眼睛在持续不了多久后收了回，她微低头，假装耳朵听到的描述和自己无关。
    “什么风景不风景的，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只有她知道，她是矢口否认在嘴，不愿承认在心。
    “对陈默的态度360度大转弯，对我躲躲闪闪，我们两个成了你不愿意面对的人，请问是什么原因？”钟晟向来说话都是点到为止，给人台阶，也放自己生路。不过这次，殃及的无辜人太多，无论是陈默还是杨晓怜，皆属于他的不愿伤害。
    杨晓怜想躲避，并且身体也跟随着想法的节奏，往后退。钟晟放下水杯，伸手擒住了她的腰，不让她有退的机会。
    他眼里噙着不知名的光，看了杨晓怜一分钟，被他环住的人都没有说话，只能替她说：“你不想说我帮你说，因为你面对不了我们，你怕一不小心会露出你克制自己隐藏的爱。被我知道或被陈默知道，你都不愿意看到，因为你怕陈默为难，怕我会就此不再出现在你面前。”他的语气里满是肯定，就像是说出自己的心事般肯定。
    这一字一句，字字句句，没有一个字是游走出她的心房之外的。她忽然感觉眼前这个人太可怕，可怕到只要给他一个眼神，他就能钻进你心里，挖出隐藏在深底的秘密，而且是连根拔起。
    “你的想象力这么好，可以去当导演了。”杨晓怜也发现自己很可怕，被揭露在外的时候，也能穿上假装镇定的外衣。
    只是这个外衣穿得歪七扭八，连扣子都来不及扣。
    “我知道你已经很努力的说服自己，我也知道事情已出，不可能回到从前，可是能不能对陈默好点，也对自己好点？就算我求你了好不好？”
    他恳求的眼睛以及他想要得到不再伤害的肯定答案，杨晓怜都尽收眼底。这个她爱得至深的男人，在她面前低声下气，杨晓怜的外衣被一层一层的扒掉，就快到坦诚相见。
    “陈默是无辜的，你的也是无辜的，不要让两个无辜的人得到伤害。我相信你也不想对不对？”钟晟知道不该步步紧逼，但是一件事缠成几个结，已经容不得他想那么多了。
    杨晓怜的长指甲掐着掌心，仿佛要掐进肉里。
    钟晟看到杨晓怜眉头大幅度皱起，像是有疼痛感。他的眼睛在杨晓怜身上扫了一个轮回，最后落到律动着的手上面。他的眼睛跟随着大脑反应时间延迟了半秒后，将她的双手展平，放到嘴边轻轻吹气。
    “不要折磨自己，傻瓜。”
    她卷翘的睫毛结了几颗露珠，不得不感慨自己的没用。在她那张倔强的脸上，眼泪几乎是坚不可摧的东西，一年都难得来报道的它，竟然也跟着凑热闹。
    杨晓怜就是这样，跟她来硬的，她对你更硬，对她来软的，她会软成棉花糖，尤其还在他面前，更容易走心。
    “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心爱的人难做。”
    “别哭了。”钟晟轻轻擦拭她脸上的泪。
    “没事我先走了。”杨晓怜慢慢扒开那双不想放开的手，往门的方向走去。
    “等等。”
    杨晓怜转身，钟晟走过去抱住了她，“谢谢你。只要你有需要，我愿意做你如家人般的朋友，还有不要再伤害自己了，不然谁都会心痛的。”
    杨晓怜呼吸着他身上特有的淡淡的香味，在这个拥抱里找到了让浮躁的心安定下来的武器。也许这样就够了，只要他还在她身上，只要他还好好的，就够了。其他的，她什么都不要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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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二十一章 沮丧

    沮丧，难过，心里晃晃荡荡是陈默向红色欧陆挥手时的情绪变化。
    小区里的白雪白天清理过，晚上逐渐下了些，地面上堆的不是很厚，路中间被人来人往和车轮碾过，也化的差不多了。陈默孤寂地抬头，一片片的小雪落到了眼睛里，冰凉，冰凉的。
    拿出手机，按下快拨键。再不找方吾北聊聊，她应该会疯了吧。
    “怎么啦？”方吾北习惯性的省去会让人有距离感的，接电话必说的“喂”，这是十几年的习惯，当然这个习惯仅仅只对一个人。
    “心情低落。”陈默概括了四个字，字字反映心里。
    方吾北第一反应便是陈默这个吃货馋的捶胸顿足，“饿了？没吃饱？”
    “我不饿。”陈默将左右裤脚向上提了提，蹲了下去，用食指和拇指捏起地上的雪，在两指之间揉着直到化成了水。这过程刚好和她的心形成了反差，如果心里有流动的水，被冷空气一直排入，也会结成冰了吧。
    “你怎么了？”这句问句和接起电话时的完全不同，语气里是不安和着急。
    “杨晓怜的事，你不要我想太多，我听你的什么都不想，可是她刚刚送我回家的态度已经明确地告诉我，我和她之间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陈默的声音断断续续，到了半哽咽的状态。
    方吾北心里有了大事不妙的预感，可是也马上隐藏起来，不在语气里透露出一丝一毫，“很多自认为的事并非事实，弄不好都是自己想歪了。”
    “不可能。”陈默压根不信这太牵强的说法，如果感觉这么强烈的事也能是她的自认为，那么，她已经想不出有什么事不是自认为了。
    “人都有心情不好的事情，弄不好你今天刚好撞见杨晓怜心情不佳。”
    “杨晓怜向来是直话直说的性子，怎么可能不说只摆态度？肯定是我做了什么，让她承受不了，肯定是我。”她的哽咽声越来越明显。泪珠在她的眼睛里转来转去，然后，一颗颗泪珠顺着她的脸颊滚下来，滴到嘴角，滚到地上。
    电话里看不到陈默的表情，猜测一分方吾北就慌张一分，忍受不了这样焦虑，拿起车钥匙，抽掉房里的通电卡，出门。
    “陈默不要多想好吗？”电梯向下的绿灯已经亮起，但方吾北的手在按键上连续按着。
    陈默连耸了几下鼻子，轻“恩”了声。
    “不要把结论下的太早，你先把事情告诉我。”他收回没有说服力的说法，换成了以柔制刚。
    陈默将在车里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讲给方吾北听，讲了很久，不是因为故事很长，是因为杨晓怜每一个细微的神态都印在她脑里，所以讲得很细。
    从录影下榻的酒店到陈默家少则也得一个小时，方吾北尽可能的缩短时间，与此同时，没挂电话，一直陪陈默聊着。
    他们说了很多，多半是陈默倾诉，方吾北安慰或解答。不过他的解答里只有让陈默放宽心，并没有道出事实。
    中途陈默哭了又擦干眼泪，眼泪还挂在睫毛上又涌出了新的眼泪。
    方吾北确实有种能在娓娓道来中使人陷进他带入的话里，陈默的情绪被带入的很到位，仿佛在那个当下，她真相信了方吾北不是实话的话。
    陈默蹲在地上的腿已经麻木的不受控制，试着站起来，可是麻木的程度不靠外力是起不来。再试了几次，重心前倾，双膝跪地。膝盖接触到硬邦邦的地面发出“咚”的一声，应该很痛，但她已经感觉不到痛。
    她现在知道为什么心会揪着痛？是因为没有痛麻木，所以还能感觉到疼痛。
    她的屁股坐到了后脚跟上，做了个提早适应拜年的姿势。
    一个小时后，黑色奔驰驶进了小区里。
    原本暗淡的四周，突然出现刺眼的灯亮，陈默伸手放在额头，挡住车头前的光射入眼里。
    熄火，开门的动作方吾北做的速度惊人。迅速下车，跑到陈默面前，随她蹲了下去。
    陈默放下遮挡光线的手，震震地抬头再平视，即使知道眼前的人和电话里的是同一个，可还是不相信所看到的。她揉了揉眼睛，心想也许是刚刚的光线太强，把眼睛照伤了。
    “怎么一个人蹲在这里？”
    同一个声音出现在电话里和现实中，让陈默不得不相信方吾北在跟前的事实。她扯着嘴角轻微一笑，同时笑里又有很多的惊讶，“你怎么会来？不是在录影吗？”
    方吾北看着陈默哭得通红的眼睛，疼惜感朝他铺天盖地的涌来。
    陈默伸手捂住方吾北的眼睛，“不要这样看着我，现在的我很丑，连我自己都不想面对她。”
    方吾北轻轻地拉下陈默的手，她手上的温度低的可怜。他立马摸上陈默的脸，去探测温度，结果冷到冰手，“你到这里待了多久了？”这里的光线太暗，即使两个人挨得很近，方吾北也无法看清陈默脸上的颜色，但即使不看他也能知道是冻得乌青了。方吾北拉下羽绒服的拉链，迅速脱下穿在面前这个“冰冻人”身上，并握着她的手不停揉搓与哈气。
    “没，没多久。”陈默说话的技术向来差，要不是这里的光线不好，她估计乌色的脸会变成红色。
    “起来吧，我们回车上。”方吾北重重叹着气，扶着她起来，没戳穿这般侮辱智商的谎言。
    陈默借着外力使劲往上，但是麻木的腿根本就不是自己的。而被扶的人用不上力，方吾北又不能硬拉她起来，最后直接放弃。
    方吾北放陈默回原来的姿势，将她的右腿从外向内慢慢曲直，他的动作轻得很小心翼翼。
    “轻点，轻点。”尽管方吾北百般小心，还是惹来陈默蹙眉直叫。
    “谁让你一直蹲着的。”方吾北虽然嘴上态度强硬，心里却软成了濑尿虾，小心中再加小心。
    将一只腿弄直，费了方吾北全身的力量，都有了湿背的冷汗，然后，方吾北垮到左边把左边的腿也曲直。
    “轻点。”又是一阵狂叫，陈默想她是非常形象的诠释了自作孽不可活这句话的含义。
    方吾北弯下腰，左右手分别托在背部和腘窝处，将陈默公主抱起。陈默因为双膝弯曲朝下，痛的咬紧了下嘴唇。
    把陈默抱进车里，方吾北蹲下，双手她的腿，想将她的疼痛感减轻。
    “好些了吗？”方吾北边捏边问，眼底蕴含的心疼满的溢了出来。
    “恩，好些了。”
    “大晚上的一个人在冷天里跪着，你也是世上第一个人。不怕冷啊，冻出病了怎么办？”这下在明亮的车里，他是看清楚了陈默的脸，果然和他想的一样，脸部被冻成了乌色。方吾北直摇头，遇到这么一个换着花样折磨自己的家伙也是够他心疼的。
    陈默动着嘴巴，学着方吾北的样子“巴拉巴拉”。
    “嘿，你还不爱听。”方吾北翘起双眉，看着陈默。
    “你会念经的程度就是第二个我妈。”
    “念了你还不知道改正，看来念的程度不够，需要好好加强，下次见到陈妈一定要跟她强烈建议。”
    陈默脸部阵阵抽筋，方吾北是要把她的耳朵往死里整了。熟话说得好，好汉不吃眼前亏，陈默立马双手举高，“别啊，你这个建议还是留给其他人吧。”
    车里传来手机铃声，陈默从裤兜里拿出手机，放到面前，见到手机上显示的名字，怔了快有半分钟。
    方吾北看了看快成雕像的陈默，又低下头看手机，帮陈默按下通话键，并把手机拿到她的耳朵旁边。
    陈默处于震惊状态，嘴巴动了动，但也只是动，没发出任何声音。
    杨晓怜那边也迟迟没有说话，电话里出现了一小段时间的沉默。
    陈默动了动嘴唇，发出了声音，“我觉得我们之间应该把话说清楚，大家都不要憋着好吗？有什么事我们都可以商量的。”陈默说得非常诚恳，她深知她与杨晓怜之前不适合这种长时间的隔阂，不然她们都会憋出病来。
    杨晓怜摇下车窗，伸出头，看向钟晟家的方向，开口道：“陈默对不起，是我不应该，不应该那么对你，以后不会了。”
    “不，你没有对不起我。我想，要不是我做了什么，你也不会这样。”
    “你没有做什么，是我自己为自己套上了结，才会有这些莫名其妙的举动。”
    真不像杨晓怜会说话来的话，这也不是她们会有的相处模式，到底问题出在了哪里？她试图问电话里的人要到答案，“你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杨晓怜在打电话前，便预料到陈默会这样问，她也想了很多的版本，最后被自己一一推翻，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个像样的答案，她也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笨？
    电话里又是一阵沉默。
    陈默尽管心里急到不行，但是没催，她知道杨晓怜需要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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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二十二章 旧识还是旧情人

    要不是感觉到耳边有异物，陈默真不觉得是在打电话，因为五分钟过去，她等到不是答案，电话里像死一般的沉静。
    时间煽动着魔爪，百爪挠心，陈默抵不过这般揉捏，再也静不下来地问：“是不是真有什么事不能告诉我的？”
    杨晓怜启动了朱唇，回答了个“是”字。
    陈默赶紧问：“什么事？”
    电话里又没有了声音，陈默都快急死了。等待被对方告知一件极其在乎的事的感觉，就像是全身上下长满了包，奇痒无比，然而却不知从哪里下手？她的手捏住了裤管，并且越捏越紧。
    杨晓怜知道蒙混不过去了，陈默这次是要不到合理的解释决不罢休，于是只能迫于无奈，从众多谎言中挑选一个信服度强的，“陈默对不起，我交男朋友了没有告诉你。”
    “啊？”答案是有了，只是没想到这么超乎意外。陈默茫然看向为她拿着手机的方吾北，然后转为平静，再到困惑，“你交男朋友和对我冷淡有什么联系？”
    她庆幸，还好最后脑袋瓜还算清楚。
    “他是有老婆的人，我知道你知道后肯定会劝我离开他，所以我怕和你相处会漏泄。”杨晓怜知道这个解释很牵强，但是只要说的诚恳，应付善良的陈默应该是够了。
    “你明知道他有老婆怎么不离开呢？”陈默实在说不出口小三一词，她无法将这词和杨晓怜等同起来。
    “没办法，我太爱他了。”杨晓怜抬头望向钟晟家的眼里多出了些无可奈何。
    “那你打算怎么办？”
    “等待清醒的那天吧。”只不过遥遥无期，也许下辈子能忘干净吧。
    坐在车里的人眼睛左右转动，像是在思索着什么，又像是找寻着什么，最后也只能靠叹气纾解心里顺不过气的风雨不透。
    爱情这个东西，真是能在每个人心里胡作非为，像杨晓怜那般聪明的人也无法幸免，但陈默反复想了想前后的事，又觉得有漏洞，“你为什么会在钟晟家楼下等呢？”
    “我打电话给钟晟得知你在他家，我熬不过心慌的感觉，就想和你多待待。”真是一个谎话说出，就得靠一百个谎言圆回来。
    陈默将前因后果弄清楚了，但是心也跟着疼了，“你傻不傻啊？”
    “我希望你不要怪我。”
    “我怎么会怪你？”
    挂了电话，杨晓怜将手机紧紧的拽在手上，对着空气说：“原谅我不得已的谎言。”
    “进来吧，已经挂了。”陈默对着站在车外的方吾北说。
    方吾北坐到驾驶位，听到旁边人的叹气声，一声接一声，声声入心，“杨晓怜说了什么让你这幅样子？”
    陈默动几下身，碰到了膝盖疼痛的地方，嘴里发出长的一声“吱”，不过心里上的痛远远超过了这个，她甚是激动地说：“杨晓怜说她爱上有老婆的男人，有老婆的男人哦。”
    “她这么说？”方吾北下意识地问了句，然后看见陈默脸上一副“你是不是知道什么”的表情后，立马改口：“我的意思是说怎么能当别人的小三呢？”
    “会不会说话，什么小三？”陈默重重白了一眼方吾北，在白眼里明确告诉他，不会说话就不要说。
    “是，陈大小姐，我说错了，不过你这下可以不胡思乱想了吧。”
    “怎么可能不乱想？我一定要让杨晓怜走出这摊污泥。”
    陈默的坚定，方吾北很想告诉她是白费。若杨晓怜走得出，早在三年前就出来了，也不会弄成今天这幅局面。他看着陈默的眼睛很认真地说：“你最好不要在杨晓怜面前提这件事，她如果走的出，也不会这么为难自己，所以你不要参与此事，这样对谁都好。”
    “可是我不能眼睁睁地看她背负骂名吧。”陈默真搞不懂男人的思考逻辑是什么？
    “爱情这个东西不是数学题，不会有一定的定律，她如果自己想不明白，旁人再多的劝告都是无用，相反的反而会加重她的负担。”
    方吾北的话显然起到了作用，陈默的脑里开始混乱，瞬间从坚定自己的想法到怀疑方吾北说的是不是有可信度？所以她弱弱地问了一句废话，“真的是这样吗？”
    “是。所以你就当没有听到过此事，让杨晓怜自己解决。”
    陈默若有所思地回了一句“哦”。
    方吾北总算有些放心。他深知，杨晓怜那丫头对别人说的慌再完美，也骗不过自己的心，她何尝不是拼命压制随时都有可能跳出来袭击她的心事。
    两人再聊了好一会，方吾北由于清早赶通告回了酒店，陈默也上楼睡觉。
    陈默从左边床沿滚到右边床沿，再从右边滚回来，最后，索性打开床头的灯，坐了起来。
    她知道该接受方吾北的建议，也知道该相信杨晓怜能自己解决，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脑里就像滚雪球一样，将怎么对待此事的各种版本聚滚在一起，越滚越大。
    控制不住脑里层出的想法的后果就是黑眼圈外加精神不振。
    冬天的早晨总是四季里亮得最慢的，陈默甚至有种感觉，天好像永远是这样朦朦的，不会亮开一样，不然怎么她收拾好自己，打的到公司之后，天照旧也是灰白灰白的一片。
    走进办公室，总会有人提前为她准备咖啡，她端起桌子上冒着热气的咖啡抿了一口，突然很想念时光现磨咖啡的味道。
    这人啊都是这样，当已经拥有了现有的东西以后，总是怀念以前，对人也是，无论时间把杨晓怜打磨的多完美，陈默还是怀念以前那个无虑的她。
    想到杨晓怜，陈默又是一声重叹，顿时觉得手上的咖啡没了味道。
    容不得再细想几分，便开始了忙忙碌碌，分不出一点的时间去想其他的事。这样也好，至少可以暂时减少烦恼。
    手机响，一遍又一遍，循环的程度让人无法无视。
    被压在文件堆里的陈默只好腾出手来去拿手机。手机显示是韩威，陈默真心觉得这个男人是个专程凑热闹的主，哪里有热闹一定少不了他。
    按下通话键，将手机用肩膀的力量夹到耳边问：“韩大帅哥，有何贵干？”
    “你这大忙人，今天有空吗？”
    陈默白眼直翻，估计又是吃饭，人活在世上就是吃喝拉撒睡，而韩威的吃里面，是不是执着的觉得没有她吃不下去？
    “约我吃饭对不对？等我下班吧。”陈默不想浪费时间，直接说出韩威的目的。
    “OK，晚上我到你公司楼下接你。”
    和文件奋战了一天，下班点终于到。陈默站起来，压了压腿，动了动腰，坐了一整天，真快把她给石化了。
    周颜欣敲了敲办公室的门，对着陈默微笑着说：“一起吃饭吧。”
    “今天约了人，只能下次了。”
    周颜欣小小失落了下，“好吧，就下次吧，不过总能一起出公司吧？”
    “当然。你等会，我收拾一下。”
    两人有说有笑地走到公司门口。韩威又是老套的捧着一大束玫瑰花，从车里走出来，但在看到陈默旁边站的人后，大束红玫瑰落地，散落了几片花瓣。
    而准备挥手告别的周颜欣看到韩威后钉在了原地，睁大的眼睛表示不敢相信。
    陈默狐疑地看着这两人，也愣在了原地。
    韩威感觉喉咙很干，拼命地咽口水，甚至呼吸都是极其微弱，仿佛空气吸了就没有了一样。他慢步地走到周颜欣面前，走的步子很碎，脚下也如绑了铁块，重的抬不起来。
    好不容易走到周颜欣面前，像是走了一辈子之久。平复下飞速跳动的情绪，开口：“躲在我不知道的地方躲了这么久，怎么现在还知道回来？”
    周颜欣没有说话，把视线转移到了地上，不敢再对视面前这个能把她烧成荒芜的双眼。
    韩威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声，“不屑和我说话是吗？”他真想一把掐住她的喉咙。
    陈默认识韩威这么久以来，只见过两次这样冷到骨子里的样子。一次是误认她是他嘴里的背叛者的时候，还有一次就是现在。
    “我先回去了。”周颜欣想马上逃离这里，韩威早她一步抓住了她的手，没给她这个机会。
    周颜欣握紧拳头，左右转动，就是挣脱不掉，韩威的力气大的像是长在她手腕上一样。
    “放开我。”
    韩威没理会，扯着她往车上拽。
    周颜欣的身子想后蹲，拼了命的抵死反抗，可都是徒劳无功，硬是被韩威按进了车里。
    陈默木嫩地看着两人一系列的动作，直到车子远走，也没明白过来的怎么一回事？
    难道这两人是有过节的旧识或者并非和平分手的旧情人？
    她那不停歇的脑袋想了各个版本，最后才想到周颜欣会不会有危险这件事上。她刻不容缓地掏出手机，打给韩威，叫他不要乱来，可是电话一直响着没人接听，再打给周颜欣居然关机。
    陈默只能默默地祈祷没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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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二十三章 怀孕的事被拆穿

    陈默敷着面膜和方吾北讲电话，说着韩威和周颜欣关系的猜想，并把对周颜欣的担忧一并像吐苦水一样吐给方吾北。
    方吾北说了很多放宽心的话，可陈默听着听着思绪照旧不听使唤地往周颜欣有难上面涌。
    “你脸上敷着面膜，别愁眉苦脸的，小心长皱纹。”方吾北利用女人爱美的心理甩大绝招。
    “乌鸦嘴。”陈默用三根指头轻轻点了点额头，面上恢复到了无表情状。
    手机有插拨。
    陈默一看是周颜欣，连忙接起，也不管方吾北还在说话。
    “韩威没有对你怎么样吧？”她接起电话便开始问。
    “你放心，他没有，不过我有个不情之请。”
    “有什么事？你说。”
    电话里静了一会，周颜欣开说到道：“韩威在酒鬼酒吧，你可以去照顾一下他吗？”
    周颜欣的请求陈默没道理拒绝，只是搞不懂她为什么不亲自照顾？“你为什么不……”
    “不要问原因好吗？”周颜欣知道陈默要问什么，果断打断她的话，不想解释太多。
    “好，我可以不问原因，但你至少让我知道你和他是什么关系吧。”
    周颜欣的神经绷了很久，迟迟说不出口。几分钟过后，像是被封印的嘴里挤出了三个字，前女友。说完这三个字用掉了她所有的力气，手机没有力量支架，从手里滑落下地，随后听到“哐当”一声，好比她的心。
    陈默很是疑惑地扯下面膜，连脸上残留的水都没有拍。
    韩威的前女友？和她很像的前女友？
    脑里不停地转着这两句话，终于开窍的想到，把韩威误认她是背叛他的人与前女友结合在一起，周颜欣不就刚好吻合。她是有够笨，明显的事情摆在眼前都联想不到。
    这下韩威有得罪受了。
    陈默边想边摇头，这个陷在情字里面的男人估计一时半会也过不去这个坎。她从衣柜里随便抓了件外套朝门外奔去。
    的士已经开得够快，可陈默还是拼了命地催，整个一个催命的节奏。
    到了酒吧，付了司机钱后，急忙下车。
    酒吧里照旧人山人海，陈默伸长了脖子在昏暗的大厅转来转去，都快把脖子扭掉了。她真想在韩威身上装个雷达，一扫就能知道具体位置。
    从川流的人群中找到韩威的时候，他已经处于混沌，清醒不到哪里去。陈默像是和韩威打架般半拖半扛的，卯上了吃奶的劲总算把他按进出租车里。这活如果还来一次，陈默估计会摊到在地，几天几夜起不来。
    “小姐，去哪？”的士师傅看了眼醉酒的人，只希望不要在车上发酒疯。
    这问题一下问的陈默短路了。不知道韩威的家在哪？也不知道该往哪个地方送？
    “去哪？”师傅不耐烦，加重语调催促。
    陈默想了半天也只能想到酒店，她摸了摸裤兜，出门前除了拿手机和钱什么都没带，再到韩威身上上下其手，希望能找到一线生机，可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两人在不带身份证出门这点上相对契合。
    陈默看见的士司机整个身子向后转地看她，只能充傻装嫩干笑几声，“师傅你再等一下。”
    在这种窘迫下，陈默想到向方吾北求助，她快速拿出手机，按下快拨键。
    “韩威喝醉了，我不知道他的家，我们两都没有身份证，我们该去哪？”陈默速度加快地问完，只希望快点要到解决办法。
    “去我家，你有钥匙吧？”
    陈默敲敲脑袋，怎么把这地给忘了？“方吾北，还是你聪明。”她再看向用眼神快把她射穿的师傅说：“我们去西城。”
    方吾北大惑不解地问：“你怎么和韩威碰上了？”
    “这话说来话长，下次当面跟你说吧。”为了照顾随时有可能会不知死活跳下车的韩威，陈默只能匆匆挂了电话。
    方吾北对韩威的印象一直停留在侵犯陈默的阶段，尤其韩威是在醉酒的情况下，免不了担心，而陈默在电话里说的不清不楚，让他更加忐忑不安。
    跟女助理交代了声，也不管会不会被经纪人骂，拿起车钥匙回了A城。
    陈默像跳摇摆舞似的，刚把韩威扶进电梯，电话就如找茬般响起。陈默忍住抓狂地冲动，腾出一只手接起电话。
    “他还好吗？”周颜欣的语气里把担心透露的毫无保留。
    陈默喘着气回答道：“他还好，只是醉的不轻。”
    “麻烦你照顾好他，谢谢你。”
    陈默刚想说话，电话就给挂了。
    电梯到了5楼，“叮”的一声开了。两人又是跳摇摆舞的摆到方吾北家，今晚的事真是一出接一出的折磨她本来就屈指可数的体力。
    将身边的“庞然大物”扔到床上，陈默真想一屁股坐下什么都不管，可是看到醉成一滩泥的韩威，又没忍心，只能费劲的帮他拖鞋，擦汗，伺候的比大爷还大爷。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这位大爷整理好。不得不感叹，这累人的程度比跑三千米有过之而无不及。
    陈默像全身抽掉力气般走到客厅里，看到沙发就跟看到了亲妈一样，躺在上面懒得动一下。还好她是平躺下去，若是脸朝沙发，估计会缺氧而终。
    房间里安静了很久，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一个小时后，韩威微睁开眼睛，出现在眼帘的是陌生的环境。他摇摇晃晃地下床，神经系统里也是一半酒精，一半清醒。
    腿脚不稳地走到客厅，看到沙发那张引他深深发痛的脸，即使半醉半醒，心里也无法平静。他走到沙发前，蹲下去平视着这张脸。
    他想起周颜欣在车里说过“后悔了”，“忘了她”这样的鬼话，难道她不知道就算她悔上一生，也减轻不了他对她的恨？
    “告诉我，要怎么样才能让我不恨你？”韩威激动地掐住陈默的脖子，仿佛全身的力量都在表达“恨”这个字。
    陈默感觉到脖子上的异物，随后觉得快断了呼吸般没有氧气进入。她睁开眼睛，脖子上传来了剧烈的痛疼感使她惊慌地抓住韩威的手往与脖子相反的方向推。
    但是韩威像着了魔似的，纹丝不动。
    陈默试图大叫，可是被掐住的喉咙里发不出一点声音。
    韩威的力道步步加重，陈默的脸部被涨得通红通红，她感觉自己随时都有可能死掉。
    方吾北打开门，看到这一幕，以蹑影追风之速拉开韩威，陈默才得以还生。她非常贪婪般，大口大口的吸着几乎再也吸不到的氧气，这种死里逃生的感觉让她瑟瑟发抖。
    方吾北气到快疯了，他重重赏了韩威一拳。韩威重心不稳的向后倒在地上，这么一倒才看清楚眼前的是陈默，而不是周颜欣。
    方吾北弯下腰，忿然作色地抓起韩威的领口，“你是有病吧。”
    缓过来的陈默立马伸手间隔掉方吾北与韩威的距离，“不要和一个醉酒的人较真。”
    “醉酒？我看他不是醉了，是疯了。”
    坐在地上的韩威动嘴一笑，讥讽道：“方吾北你有什么资格说我疯了？你自己还不是一样，为一个怀了别人孩子的女人担起负责，我看你是才是完全疯了。”
    “你说什么，说清楚一点。”方吾北复抓上韩威的领口。这次陈默没有阻止，因为她被这杀伤力极强的消息震撼地蹲在原地。
    “还需要我说明白一点？”韩威吊儿郎当地嘲笑着方吾北的智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心里仿佛被个无形的大石压住，陈默呼吸急促地摇着韩威的肩膀。
    “你也是傻，为了吃打胎药死掉的孩子自责，受累，把自己折磨成这样。”韩威眼里生出愧疚，刚刚若不是方吾北，他真不知道后果会怎样？
    手脚钻心的冷，冷到一种极致。尾随了她三年多的自责，只是为了方晴的一己私欲。她感觉自己的心好累，好累。
    方吾北抓住领口的手软掉了，脑里被整片打乱，一片空白。
    韩威撇了撇嘴，放声大笑起来，“哈哈。一屋子任别人摆布的傻子。”他站起来，正了正身子，不是很利索地走出门口，开门离去。
    听到关门声的时候，陈默不自觉地缩动一下身体，心跟着那声“嘭”的一下裂了一条大口。
    “怎么会这样？”悲凉的情绪像是在纯净水里滴下一滴黑色墨水，从心底缓慢地扩散开来。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可是她又怎么能不接受？
    方吾北心疼的将瘫坐在地上的陈默搂入怀里，连说：“没事了，没事了。”
    “我这三年的离开算什么？每日每夜无止境的内疚又算什么？就为了她的目的，让我们都付出了这么多，她怎么能这么狠？”一声声痛苦的唏嘘，仿佛要把她的心脏部位一丝丝地抽出来，鲜血散播到了喉管里，都快要从嘴里溢出。
    “别这样，我会给你一个说法的。”方吾北也没想到方晴会有这么一副心肠，他真想把她的心挖开，看看里面到底隐藏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
    “方吾北，我好累，真的好累。”陈默靠在方吾北怀里，心阵阵发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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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二十四章 药流病历本

    陈默沉浸在悲伤，失落，为自己觉得不值的多项情绪交织在一起的复杂里，而方吾北同样有着失望和对方晴狠毒的心凉。
    两人在地上坐了一段时间，方吾北怕陈默凉着，把她扶到了沙发上。
    于是一个正坐着，一个依靠在另一人的肩膀上。
    寂静在房间里重重地蔓延开来，伴随着阵阵叹气声，敲击进了方吾北的心里。他知道已经发生的事无法倒回去，已有的伤痕也无法再完好无整，但是方晴在陈默身上做的一切，他绝对会讨回来。
    后半夜，陈默累了，心里的苦抵不过睡意地袭击，眯着眼小睡起来，可睡得很惊醒，稍微有点声响，便能把她弄醒。
    肩上的人叹气的声音渐渐消失，方吾北稍微侧了一下头，瞧见陈默闭上了眼，于是扶住陈默的头，轻轻向右挪动身子，让整个人离开睡着的人，再弯下腰抱起陈默，往房间走去。
    轻手轻脚的为她脱下了外套，盖上被子，然后蹲再床边凝视住这张百看不厌的脸。
    陈默的睫毛微微煽动，闭上的眼睛珠也有左右动的痕迹，方吾北知道把她弄醒了，于是轻轻拍了拍她说：“什么都别想了，睡吧。”
    陈默闭着眼睛点点头，她知道要是不睡，方吾北也没办法睡觉。
    方吾北拉上窗帘，关上灯，轻轻地带门，退出房间。
    门关后，陈默睁开眼睛，望着漆黑的夜里，两眼眼角各有一滴滚烫的泪流了下来。
    方吾北的感觉，她能理解个七八分，让一个心机如此之重的女人留在自己身边，而且随时有可能奔结婚去，如果处于无知的状况还好，而如今被掩盖的真相揭露在眼前，并且没有给任何消化能力的必须接受，这样的感觉说实话，除了犯怵，再无其他。
    外面的天色是专属于冬天，六七点钟的蒙蒙亮。
    生物钟准时定到六点半，陈默从床上起来，整个人和外面朦朦的天倒也相似，都是亮不起来。
    “哒哒哒”地踩着拖鞋走到客厅，方吾北照旧准备好早餐。
    荷包蛋，牛奶，三明治。简单且对口味。
    “你睡觉了吗？”后半夜的后半夜陈默都能听到客厅里的人翻来覆去的响声，早上六点半某人已经准备好早餐，她真怀疑方吾北最多也就合了一下眼。
    “睡了啊。”方吾北泛着笑容，但脸上的倦意却是时时可见。
    陈默走到方吾北面前，踮起脚捧住他的脸，“你准备怎么做？”
    方吾北斜着站着，并将身子往下弯了一些，淡淡地回答了两个非常简洁的字，“离开。”
    离开的含义很简单，离开方晴，不需要负不属于他的责任，只是方晴又怎么可能会甘心？就算方吾北想单方面撇清关系，依方晴不甘心放手的个性，也只能是拉拉扯扯，扯不清楚。
    陈默的眼神里分分钟刻满了担心，方吾北摸了摸她的头，说道：“不要担心好吗？”
    “以后呢？以后怎么办？”陈默的意思是，所有的事情都化零为整，回到了原始态，没有了她弄掉孩子的愧疚压制，接下来她如此爱着方吾北的心该怎么办？
    “什么以后？”方吾北显然没能理解陈默的想法。
    陈默对视着方吾北多看了一会后，收回了手，“没什么，我乱说的。”
    方吾北的目光焦距到陈默脖子上，被掐留下的红色痕迹，虽然比昨天淡了点，可还是很明显，他伸手在陈默脖子四周探了探，心疼地问：“痛吗？”
    “还好。”
    两人吃完早餐，陈默去上班，方吾北没有返回录影的地方，而是去了韩威所在的医院。
    他知道必须要找到方晴打胎时的证据，不然方晴肯定死不承认。
    车子飞快地驶向医院，但不幸的消息是韩威请假没来上班。
    方吾北只好找陈默要韩威的电话，可他的电话怎么打都没人接。
    将手机往副驾驶座位一丢，稍显不耐烦地抓了抓头。
    陈默这段时间上班都是心不在焉，工作上平平出错，被女强人骂的是狗血淋头，可尽管被口水淹的快不能呼吸，依旧没有任何长进，仿佛被骂的人不是她一样，看来被训久了，脸皮也能跟着厚度直加。
    这么屡教不改不为别的，只是迟迟没有方吾北那边的动静，很为他担心。
    上班时间结束，陈默的宗旨是绝对要与女强人错开绕路走，不然那眼神非让她没命不可。
    颓着身体，没劲地走出公司，眼神外远处一瞟，又看见韩威的白色宝马停在离公司几米外一个不显眼的地方。陈默之所以能看到，不是因为视力好，是那天经过那边的超市，刚好看到韩威的车，而这些天白色宝马都停在那里。
    陈默看得出，韩威虽然嘴里对周颜欣很恨，可实际是放不下。他爱她，但又恨她当年的背叛，其实说白了，对她的恨早被时间所风化，只是没有一个实打实的借口说服自己已经放下那份恨，所以只能不停地告诉自己恨她，才能控制住承认爱她的心浮出水面。
    韩威地挣扎，痛苦，她能感同身受。
    她朝白色宝马走了过去，站在车前，弯下腰，敲了敲车窗。
    副驾驶座位的内锁开了，陈默拉开门坐了进去。
    “怎么不露面？”陈默盯着驾驶位的人看着。
    韩威避开了陈默能看穿人的眼睛说：“我刚好经过，露什么面？”
    这样子的韩威真不像平时的他，陈默在他的神情里甚至看到了小男孩做了坏事故意掩盖地逃避，“还真巧，每天这个时候都刚好经过这里。”
    韩威收起以往的吊儿郎当，没有顺着陈默的话说，他看见陈默脖子上淡的快看不见的勒痕，很抱歉地说：“那天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陈默摸了摸脖子，宛然一笑，“没事，我已经没有大碍了，只是你那天说的是真的吗？”
    韩威知道陈默指的是酒后说出方晴堕胎的事。那天他见到周颜欣后的失控，加上谈话后积压多年的情绪爆发，才导致把事情全说了出来，不过他完全可以当做是酒后乱说，叫他们不要当真，但是想到陈默受的苦，外加差点出丧命，他就不得不正视自己的良知。
    他对陈默很抱歉，毕竟从一开始认识她，他就把对周颜欣所有的恨意全部灌加到她的身上，可陈默却用善良感化他，想让他走出被困死的圈里，还有堕胎的事，他明明可以很早说出，但是他选择帮方晴隐藏，害陈默不得不离开。对陈默这个无辜的人，他好像做了太多不该做的事。
    他从车兜里拿出一本病例递给陈默。
    陈默狐疑地接过。病历本封面写着方晴的资料，翻开里面的内容，有一些专业术语她看不太懂，但有几个字她看得清清楚楚，“食入药物堕胎后导致出血”。
    “这，这个是？”陈默的声音有些不稳地抖动。
    “三年前是我开了堕胎药给方晴，她服用后约你，让你误以为是你让她流产，目的是为了让你彻底离开方吾北，而她肚子里的孩子不能要的原因，是因为孩子的父亲是吴维。”
    “吴维？”陈默惊讶的嘴巴都呆滞了。
    “是。她为了不让方吾北有戏拍，让你为方吾北封杀的事，在方吾北面前抬不起头，去讨好吴维，最后不小心怀了他的孩子。”
    陈默的诧异快到了巅峰的边缘。方晴到底做了多少她不知道的事？她处心积虑，绞尽脑汁只是为了留住一个男人在身上，这样的感情能算爱情吗？
    “怎么会这样？”病历本在陈默手上有了上下摆动的迹象。
    当真相摆在前面，心却是阵阵发慌。
    “她嫉妒方吾北对你特别，嫉妒快发狂，只有赶走你她才会有希望。”
    “她连一个哥哥对妹妹的好都不能容忍，怎么做一个好的女朋友？”陈默为方吾北感觉到一阵冰凉。
    “你真的认为方吾北对你只是哥哥对妹妹的感情？”
    陈默反问：“难道不是吗？”
    “一个男人把一个女人摆在第一位，你认为是兄妹的感情，会不会太白目，太可笑了？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好到让人嫉妒，只可能因为爱，你懂吗？”
    方吾北爱她？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如果他爱她为什么不说？如果他爱她为什么会有其他的女人？纵使这个女人是用心机得到他，但也不能否认他接受了她，所以他们只是因为熟到不能分开，方吾北才会对她好。
    是，肯定是这样。
    陈默地纠结，韩威看在眼里，对于她和方吾北的事，他没权利干预太多，所以他提醒道：“错过了故事还可以再听，可错过了人就不可能再回来。你也爱着方吾北对不对？既然相互爱着，就得说出口，不然就只能遗憾的祝福彼此了。”
    陈默摇头，她不可能说出口。
    因为她已经是钟晟的女朋友，并且方吾北也不一定爱她。
    韩威拍了拍一直不说话的陈默的肩膀，“你好好想想吧，幸福是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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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二十五章 卸下责任

    陈默因为韩威的话晃神了一会，心里明确知道她与方吾北不可能，所以对他的感情拉下重重的闸门，强行不让闸内的爱情洪水涌入，但在知道整件事是一个陷阱，再加上周围的人旁敲侧鼓地告诉她，方吾北对她是爱情，她便开始左右摇晃，洪水涌入的状况也跟着越演越烈，像是随时都有可能冲出闸门。
    手机响，打破她不敢往下的思路，喘了一口气，接起电话。
    “我后天下午三点的飞机，飞洛杉矶。”周颜欣即使笑着，可是笑的成分里多半属于无奈和不舍。
    猝不及防的消息使得陈默心里“咚咚咚”的上下跳动，她局促不安地看了看韩威后问：“怎么突然要走？我们这个项目不是还没做完吗？”
    “洛杉矶那边有些事要处理，要提前回去。”周颜欣深知自己的借口像泡沫，不用戳都会破。
    而陈默做了让泡沫先破的人，“是因为韩威对吧？你们俩明明可以把事情说清楚，为什么要用走来解决？”
    韩威听出电话里人是周颜欣，他身上的肌肉从放松状态变成了紧绷，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陈默。他有点搞不懂自己，明明是恨周颜欣恨到骨子里，可是为什么听到她要离开的时候，心脏部位会发出强烈的痛楚并加不愿意承认的舍不得？
    “当初是我背叛他，我已经没有脸见他了。算了，我和他就这样吧，还是保持陌生最好。”周颜欣苦笑了一下，“后天你来送送我吧。”
    陈默看到韩威脸上的着急与伤感，很想再婆口苦心地劝劝周颜欣，可周颜欣没给她机会，着急地挂了。
    将耳边的手机沉重地放进口袋，见到韩威嘴巴几次微张，但又没开口，便说道：“她后天下午三点钟飞。”
    半响，韩威像是失去语言能力的从喉咙里挤出一个“恩”字。
    陈默顿时有一种想把韩威摇醒的冲动，“纵使周颜欣当年背叛在先，但时间已经给了她惩罚。你明明还爱着她，为什么不放过自己和她重新开始？承认原谅一个人并没有什么丢脸的啊。”
    韩威摇下车窗，点了一根烟，焦虑丝丝都写在了脸上。
    “现在挽留还来得及，不要等待以后后悔，你好好想想吧。”陈默还回韩威的话开导他，可熟不知大道理大家都懂，但用到个人身上的时候都能难，韩威是，她也亦然。
    烟烧掉了三分之一，韩威弹掉烟上的烟灰，放到嘴边，手在嘴巴弹了两下，最后在车里的烟灰区掐掉，“去哪？我送你。”
    陈默叹了口气后说：“西城。”她不打算再继续增加他的焦虑，一个泄了气的气球，她已经帮忙打入一半的气，还有一半就得靠他自己了。
    打开方吾北家的门，屋里空无一人。陈默像是习惯了，忙碌在方吾北身上地体现。
    手里握着病历本，站在阳台上，目光凝住在远方的一点，出神似的凝想着。
    保持这样的姿势良久，冬天的风带着寒意阵阵吹来，使得长发杂乱无章，耳朵也被吹得冰凉。陈默拉了拉睡衣外的羽绒服，耸了耸鼻子，转身，拉上阳台上的落地窗，将病历本放到茶几上，走到房里睡觉。
    方吾北开门回家，看到鞋架上女士的黑色雪地靴，再看向紧闭的房间，于是将动作放得很轻，几乎不发出一点声响地走到房间门口，轻轻地拉下门上的门锁，将头往里面探了探。
    房外的灯光射进房内，在灯影里，陈默向左侧的脸显得很柔和。方吾北很轻地带上门，放下包，坐到沙发上，脸上尽显疲惫。
    这些天他跟韩威打了很多通电话，都是关机，打去医院得知没去上班，这人像是蒸发了一样。方吾北不死心的从兜里拿出手机，拨给韩威，照旧是关机，他双手抻到腿上，弯着身子坐着，手里把玩着手机。
    而身体正前方一个白色的病历本撞进了他的眼帘，将手机往茶几上一放，拿起病历本，眼里立马飞出一道皎洁但又愤怒的光。
    他看了下时候，晚上9点，毫无犹豫地打给方晴，问她在哪里？
    奔驰驶向方晴的单人住处，方晴站在家门口，带着妆，笑脸绽开等方吾北。
    方吾北刚走到门口，方晴就双手勾住他的脖子，抱住了他，“人家好想你哦。”
    方吾北扯了扯脖子上的手，鞋没脱，没有打算进门。
    “不进来吗？”
    他表情严肃地看了看方晴，不打算兜圈子，开门见山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方晴往上笑着的弧度变平，再向下垮着，不懂眼前这人怎么大晚上的还没进门就摆脸色？“我有什么事瞒着你？你这一来就兴师问罪有意思吗？”
    “你怀了别人的孩子说是我的，然后吃了避孕药误让陈默以为是她弄掉孩子，逼她离开，还需要我一一说的清清楚楚吗？”方吾北脸部的肌肉在愤怒下颤抖着，眼睛里并出烈火般灼烧的目光。
    方晴反应迟缓，吃惊的样子倒是转瞬即逝，将否认进行到底，“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懂。”
    方吾北默默地摇头，事情都摆在眼前还死承认，真是不见证据不自首。他把包里的病历本掏出来，摆在方晴的面前。
    方晴脸上写满了不相信，守了这么多年的秘密怎么会突然揭发出来？她努力平息如毒辣的太阳射在胸口般焦热的情绪，让自己以最快的速度拉回理智，她拿过方吾北手上的病历本在面前晃了晃，“这是陈默给你的吧？这种东西随手都可以伪造，陈默为了铲除我，什么事做不出来？”
    “难道韩威也可以收买？我可记得他可是你的人。”方吾北打心底佩服这个女人，扭曲事实，不但面不改色，还说的这么义气凌然，这要练就到几层的功力才做得到。
    方晴捏着病历本的一角，仿佛捏着那个出卖她的人，而后，很快的便找到了理由，“韩威喜欢陈默，被她收买也很正常啊，他们两联合起来演这出戏给你看，这你都看不出来吗？”
    真是大开眼界，今天才算见识到一个满口谎言的人可以镇定到什么程度，他的嘴角微微往下一撇，问道：“他们这么做的理由呢？”
    “为了让你离开我啊。”
    “这才是你的目的吧，为了让陈默离开，阴招耍尽，你可真狠，这么多年来，我竟然没看穿。”他发现他真是有眼无珠。
    “你为什么不相信我，要去相信一个外人？别忘了我才是你的女朋友。”方晴见状态对她非常不利，立马亮出正牌女友的身份。
    方吾北眼里的失望如同掉入了深渊一般，“从今天开始不是了。”
    方晴轻笑了两下，“你想撇下我？”
    “最后留下点美丽的念想吧，我不想脑子里的你全是为了目的不折手段的恶毒。”方吾北转身往外走，不想再多看，仿佛多看一眼就能多想起陈默所受的苦。
    方晴连忙抱住方吾北的胳膊，脸上处处可怜，“我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你怎么能说不要我就不要我？”
    方吾北恶心地抽离出自己的胳膊，心是铁了，不想与她有任何的瓜葛，“是你自己不要自己的，怪不得别人，你听好，从此我们再没关系，还有你在陈默身上烙下的痛，我都会记得。”
    他大步流星地跨步走，连电梯都不想等，直接走楼梯，可见他是多想避开她，连同她所在的大楼。
    方晴没有支撑的气力，身体慢慢往下坠，最后摊到在地。
    她没想到，策划了这么久，眼看就要走到最后一步，却被人狠狠的从天空拽到了地上，叫她怎么能甘心？她握紧拳头，在地面狠狠地锤了几下，不甘的眼泪流到了吱吱作响的牙齿上。
    方吾北回到家，没有开灯，走进房间，蹲在了床前。
    眼前很黑，黑到几乎连人影都看不到，可即使是这样，方吾北依旧能看到陈默的睡脸，各种各样的，无论是侧着的，平躺的，他都能记得很清楚。
    陈默在洛杉矶里的日子，他能料想到会有多么的不安，她背负着良心的谴责和怎么越都越不过去的道德坎，心里肯定是炸了锅的难受，而且这家伙容易越想越偏，必定是从这件事上延伸，并且越延伸就越无地自容。
    他很多次从远处偷偷地看她，都没有看到一次笑脸，他很想逗她笑，而那个时候他并没有出现的勇气。
    而现在他算是解脱了，卸下了本就不该属于他的责任后，全身轻松，而眼前这个他想负责却又不归属于他的责任，令他倍感无奈。
    她已经认定了钟晟，想必也是会走入婚姻的殿堂，她身边有了他，应该会幸福吧，而他终于可以卸下哥哥的责任，功成身退，这明明是感到高兴的事，可为什么他的心像是一只手伸进去捏起的痛？
    方吾北想着想着笑了，笑着笑着有了想哭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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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二十六章 无形的嫉妒

    陈默被口渴的感觉从梦里唤醒。她迷迷糊糊地撑了撑双眼，又合上，挣扎了一会，伸手按开床边上的台灯，揉了揉眼睛准备下床。
    脚没落地，靠在离床隔一段距离的椅子上睡着的人动了动。台灯的灯光很弱，再加上陈默500度的近视，从模糊的视力里看去，只分辨的出是活物，着实把她吓了一跳。她拿起床头柜上的黑框眼睛戴上，这才看清是方吾北，于是松了一口气，并且白眼直翻。
    近视眼的悲哀就是30米开外，男女不分，50米开外，人畜不分。
    床上的人动作不大，但还是把方吾北惊醒了。他看了看一脸惊吓的陈默问道：“没事吧？”
    “好好的沙发不睡，你睡这里干嘛？”陈默拍了拍胸口，平复被吓的心。
    “我一个人在外面睡怕鬼啊。”方吾北两只手握着拳头放到嘴上，露出牙齿，做出女生惯有的害怕的样子。
    “要死啦。”陈默反手一个枕头直接向嘲笑她怕鬼的人扔了过去。
    方吾北稳稳地接住飞来的枕头，抱在胸前，“呵呵”直笑。
    那厮得意的样，把陈默气的牙痒痒，不过随后想起病历本的事，面部开始变得凝重，“你看到桌子上的病历本了吗？”
    方吾北收起笑容，点头，“看到了，我已经和方晴说清楚了。”
    说清楚？意思是说分手了？
    陈默的心上上下下地跳动了好几下，可这颗跳得厉害的心，她是看不懂，知道方晴不适合方吾北的时候，劝他看清楚，当他们真的分开时，脑里又出现，即使在方吾北身边的不是方晴，也会有其他的人，怎么也轮不到她。
    她为这样的想法感到羞耻，明明外表表现出来，只要方吾北幸福就好，而原来却没能这么大度。
    也许女人就是，外表和心里表现的永远不一致。
    见陈默呆坐在床边，若有所思，方吾北起身朝她走过去，在床边蹲下，“这三年里受的委屈，我没办法代替你受着，也没办法把那些不好的记忆全部消去，但我想从此远离将这些不好带给你的人，应该是给你最好的交代。”
    “我没事了，这些天我也想通了，命运安排给我东西，不管是什么，我都必须接受。”陈默伸手挨在方吾北的脸上，感受他的温度。她发现这样的动作都快成了她的一种习惯。
    “没事就好。”方吾北看得出陈默的说法是想让他宽心，毕竟知道几年背负的负罪感是一场人为的谎言，这样的难受不是一天两天能消解的。
    “你呢？和一个在一起这么久的人分开，应该不好受吧。”暂且放开方晴心机的一面，一个人能任劳任怨陪在他身边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所以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疙瘩去不掉。
    方吾北眼里噙着厌恶的光，仿佛像看到十分恶心的东西一般，“没有不好受，只是觉得心寒，我没想到一个人能冷血到这个地步，像看热闹一样看着别人痛苦，还心安理得。”
    陈默能体会他的心情，只是换个思维想，这事也确实因她而起，若她没有成天晃在方吾北身边，方晴也不会千方百计的为了铲除眼中钉，设计陷害，若她没有让方晴产生威胁感，也许事情都是好好的。
    所以，所有的事都归结于嫉妒心的作祟，女人的嫉妒心理确实比鬼魂更可怕，它虽无形，但却能使人死的很有型。
    “也不能完全怪她，你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吗？千万别让你的女朋友有男颜知己，不然蓝着蓝着你就绿了，千万别让你的男朋友有红颜知己，因为红着红着你们就黄了，所以，是你没给方晴安全感，而我的存在让她感到威胁。”
    方吾北挑了一下眉，“你还帮她说话？”
    “没有帮谁，只是说实话而已。”陈默笑了笑，“你交下一个女朋友之前要跟我说，我一定要离你远点，不然又该嫉妒了。”
    方吾北重重叹了口气，表示很无奈，“看来在你结婚之前，我是交不到女朋友了。”
    “为什么？”陈默看了他一眼，这是乱推卸责任了不是，她结不结婚与他有什么关系？
    “我这辈子要丢下你这个累赘是不可能了，所以只能盼着你嫁出去，你若不到别人碗里，嫉妒就会有。”
    看着方吾北说的理所当然，她真想说她又不是MM豆，会自己跳到别人碗里去，“教你个方法，可以无视我。”
    方吾北笑了下，而笑意很明显，要无视她估计要等到有眼无珠的时候。他一副自认倒霉的样子，说道：“还是把你嫁出去来的实在。”
    “还不知道猴年马月哦。”陈默撇撇嘴，站了起来。
    她问过自己很多次，若是嫁给方吾北之外的人，她真不知道她会不会压制心里对婚姻的恐惧？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准备好？
    “那可指不定，搞不好也快了。”方吾北的心疼之感强而有力，但还好心脏在身体内部，显现不出来，不然非得被陈默瞧得清清楚楚。
    “快你个大头鬼。”脚下的拖鞋“哒哒哒”的往门外走，所以声音也随着越来越远。
    方吾北蹲着，腿往旁边一倒，坐在了地上。他在想，陈默终有一天会像现在一样，离他越来越远，而他却无从追寻。
    翌日。
    陈默在公司里观察了周颜欣一天，也没有要出去的迹象，到了晚上跟她混了一宿，也没见韩威的半个人影，弄得她整晚心神不宁。
    她这才深刻的体会到太监看着皇上着急的心理，这种感觉是恨不得把他的腿打折了，自己上阵。
    果然，缩头的乌龟即使过了一个世纪依旧缩头，要不三人都站在飞机场了，怎么那头乌龟照旧不出现？
    陈默和钟晟陪着周颜欣托运行李，领登机牌，她的眼睛也没闲着，在机场里四处打转，就盼着韩威能想通赶过来留住周颜欣。
    她看了看越来越近的时间，再也按耐不住，拨去韩威的电话。
    一打关机，二打还是关机，被迫只能在他微信里留言，“你是真想让自己后悔了，有什么舍不下面子的？难道为了过去的一个错误就得埋没一段爱情？”
    陈默越打字越激动，手指都有些晃了，发出一条后，接着发，“我真的很看不起你，你劝我时头头是道，可轮到你自己呢？做的比谁都糟。出现在机场有这么难吗？开口留住一个人有这么难吗？”
    她握着手机，很希望能响一下，可是一条一条的微信如同被扔进海里的石子一样，音讯全无。
    离登机时候还有半个小时，周颜欣再不过安检就来不及了。陈默真想把她手上的登机牌撕了，可是最终也只用在想法里。
    该说的她昨天已经说了，该留的也已经尽全力的留了，可是两人一样固执。
    最终还是一个要飞，一个不留。
    陈默不懂，难道这就是爱情，即使两情相悦也抵不过生活？
    周颜欣站在安检口望望陈默，想说什么，终于没开口，只是抿嘴一笑，然后消失在陈默的视线里。
    陈默站在原地，眼泪绝提了。
    钟晟抱着陈默，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试着去安抚，但是怀里人儿的身体抖动，一阵接一阵，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陈默知道她的眼泪里一半是不舍，一半是对他俩爱情的惋惜。
    可到底眼泪还是不具有任何的力量，留不住人，拉不回死撑着的心。
    良久，钟晟见怀里人的身体慢慢停止抖动，心疼地说：“回去吧。”
    哭累的陈默轻微地点了下头。
    两人转身，从模糊的视角里陈默看到了双手插在口袋，眼睛一瞬不瞬盯着安检口的韩威。
    陈默粗鲁地擦去眼泪，奔到韩威面前，不客气的一拳抡向韩威的胸口。
    “现在好啦，人都走了，你在这偷偷摸摸地看算什么？人能给看回来不成？”陈默真的是气到了一个境界，男人怎么都喜欢偷偷摸摸的？
    韩威嘴角拉出些弧度，再将弧度变大，“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谢谢你。”
    陈默真想再来一拳，人都走了还笑得出来？“谢我有个屁用，人都要漂洋过海了。”她不想爆粗口，是被他逼出来的。
    “我知道。”韩威很不在意的两肩一耸。
    即使是外表装得再厉害，陈默还是在他的眉宇间看到了四个字，故作轻松。
    “别演了，对外随便你装的多不在乎，都没关系，因为你不必对我们负责，你要面对的是你真实的内心。”陈默指着韩威心口的位置继续说：“我估计这里在痛吧。”
    “说实话，我一直过不去的是心里这道坎，而现在，我觉得我过去了。我终于明白有些事是我自己放大了，而真正正面对待的时候，反而看透了。”韩威说完，笑了一下，然后转身离开。
    陈默看着他的背影，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又好像没有明白。
    然后终究有一点她没明白，她和方吾北一厢情愿的爱情，没有可努力的点也就罢了，而他们明明只等对方开口的，为什么不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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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二十七章 方晴来闹

    从机场回来，陈默的心情就像是飞机下降，快乐指数按着轨道一路下滑，没有一点上升的趋势。会这样，主要是因为周颜欣离开的伤感没缓过来，还有一点就是某个人没完没了的电话。
    手机又在狂轰乱炸，陈默看着显示上方晴的名字，头如放了**一样，轰鸣地响。这些天这个执着的女人没有熄火过，就像打她的电话能成了李嘉诚似的。
    她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到方晴要跟她说什么，所以为了耳朵和脑子避免折磨，像往常一样将手机放进口袋里，就当是腿部按摩。
    震动停了一会，陈默的脑袋总算是轻松了会。
    但好运往往不常，几分钟后又坚挺的开始震动，陈默很想无视，但从腿部按摩到震的麻木，不正视都不行，她真有一种想换号码的冲动。
    无奈又拿出“震动神器”，一看是钟晟，连忙按下通话键。
    “我还没到公司，王经理要资料要的紧，你先帮我传过去吧。”
    “资料在你的电脑里吗？”陈默起身，边说边朝钟晟办公室走。
    “恩，在桌面上就能看到。”
    “好。”
    打开电脑，看到显示屏上提示需要输入密码，陈默不由一笑，跟着钟晟这么多年，也不知道密码是多少。
    随便乱输入了几个都错了，陈默纳闷，难道是他的生日？输入生日的数字依旧错了，这人设个密码设的这么复杂干嘛？随便整个不就成了。
    最后只能打电话求救。
    “你电话的密码是多少？”
    “你不知道？”
    “不知道。”陈默翻了个钟晟看不见的白眼。随后一想，不过也不能怪他，谁让他生活低能呢？
    “你的生日。”
    陈默怔怔地看着手机屏幕半天，他竟然会用她的生日？
    在键盘上按下几个数字，屏幕上解锁，进入主页面，屏幕的右下角是她在游乐场里，头仰望着天空的照片。
    一个人用她的生日做密码，用她的照片当屏幕，可想而知她对这个人的重要性。
    陈默五味陈杂的把桌面上的资料发给王经理后，速度关掉电脑，然后对着黑色屏幕发呆了良久。
    她回馈不了他的是她的心，可是连表面功夫都做的很差劲。也许归根结底，是她没走进他的世界去看看，他已经把她放在了怎样的一个高度上，但是揭开这样的高度又让她害怕，因为高度越高，她对他愧疚的心就会揪的越痛。
    她在想法里沉沉浮浮了很久，完全没注意到门口站着的人。
    “陈默，你成天躲着几个意思啊？”方晴的河东狮吼，吓了陈默一大跳，她整个人一惊，坐在椅子上都有了个回弹的动作。
    陈默真没看懂，这人怎么会找到这里来？难道门卫都是收钱不做事的，也能让非工作人员进来？
    “一段时间没见，哑巴啦？”方晴凶神恶煞的，眼里射出的也是一道道闪电。
    “这里是工作的地方，请先离开好吗？”陈默朝办公室外面瞟了瞟，虽然办公室的不是透明的，可是公司的人进进出出，难保不会说些闲话，扯些是非。而且以方晴的性子，难免不闹出事来，到时候肯定难堪。
    方晴瞧着陈默一脸惊慌的样，心里算是舒坦点了，“我为什么要离开？你以为躲避的长久之计吗？抢走了我的男朋友，难道不该给我个交代？”
    陈默真想直接夺门而出，明明是她莫名其妙的被方晴摆了一道，反倒还来倒打一耙，遇见这样子的人，还能让她说什么？
    “我没有找你要交代，你反而找我要？”陈默为皮厚这么的人无奈嘴角一动。
    “你要我给你交代，会不会太好笑？所有的事都是你自作自受，你要不是以朋友的名义霸占我的男人，会有这些事？我告诉你，你这种人最可耻，以最安全的弧度得到男人的疼爱，让我这个正牌的女朋友还不能吃醋，这一吃醋还会落个小气之说，若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办？”
    陈默在方晴脸上看到了鄙视还有内心对她的愤怒。
    “我知道我是不对，但你也不能用这么极端的方法把我陷在负罪里啊。”
    方晴冷笑了声，“你是罪有应得，我的方法还算轻的。”
    陈默看着眼前这人，觉得自己对着石头说了很多话。她就像一个得了爱情魔怔，陷入了魔里无法自拔，连同社会心，怜悯心一同埋葬了，可是就算最后用尽极端的方法得到了人，会幸福吗？
    “我很庆幸，方吾北到最后没有选你。”
    “你能不庆幸吗？看着正牌被撵走，小三都是庆幸的，不过你把我撵走，不也没上正位吗？这就说明，你这个小三不要脸的程度很可恨，老天都开眼了。”
    陈默很不解，什么叫小三？什么叫不要脸？
    她若是小三，还轮到她出现，她若是不要脸，早就把她踩成一节一节的，还能让她在方吾北身边喘着气？
    她的拳头捏紧，怒气聚集在一起，马上就要爆发，可是在爆发前，钟晟先在她前面，爆发了。
    “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这屋子里到底是谁不要脸，明明是犯错的人，还要把错推给别人，我是甘拜下风，不过也对，你连脸都不要了，还能在乎这些吗？”
    陈默看着开口说话的人，好像产生了一种错觉，像是只是和钟晟长有同一副皮囊的人站在她面前一样，不要怪她会有这种错觉，是因为钟晟向来的绅士风度与生俱来，真不是能把话说的这么狠的主。
    方晴的青筋直冒，怒气早就埋于心，马上就要喷发，“你这个被带绿帽子的人有什么资格说我？”
    绿帽子？方晴真的是越来越过分，口无遮难的程度到了让人忍无可忍的地步。
    不过钟晟没让这份嚣张跋扈持续多久，他走到办公桌前，按下保全的内线电话，让他们上来清人。
    两位保全为了保住饭碗，是以掩耳盗铃的速度飞奔到了办公室。
    方晴一看，以少敌多占不到便宜，便阴狠地瞪了陈默一眼后，走出了办公室。
    等人走后，钟晟关上办公室的门，走到陈默前面拍了拍她的肩膀，关心地问道：“还好吧？”
    陈默深吸了一口气，又吐出来，回答了一句，“还好。”
    “下次她再来公司闹，你就直接喊保全，没必要和她废话。”
    “恩，我知道了。刚刚谢谢你，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陈默朝钟晟点了一下头，然后绕过他，向门外走。
    “等一下。”
    陈默转过身问：“还有什么事吗？”
    “晚上我等你下班，一起吃饭。”
    “好。”
    钟晟看着陈默离开的背影，右手伸进了裤子的口袋里，摸了摸一件很重要的东西。
    路虎停下的地方，是他们俩第一次单独吃饭的西餐厅，只是这次，钟晟没选在大厅，而选了一个包间。
    像上次一样，点了小拉菲和七分熟的牛排。
    陈默看了看对面的钟晟西装革履的，穿的很正式，不由地拉了拉身上的粗线毛衣，觉得这样的氛围与身上的这套衣服实在不太配。
    “有问题吗？”钟晟看着陈默的动作问。
    “没有，只是想问怎么想来这里？”
    钟晟抿嘴一笑，眼里尽是柔情，“好久没有和你吃饭了，很想念。”
    陈默收回视线，这样的钟晟很少见，言语间满带着浓浓的爱意，这对不外露的他来说，很反常。陈默略显不安，脸上也随着内心的想法红润起来。
    借着白色的水晶吊灯照下昏黄的颜色，洒在陈默的脸上，在钟晟眼里只有两个字，很美。
    男服务员将红酒和牛排端上走了进来，同时进来的还有一位年纪大概30岁左右的小提琴师。
    陈默目视小提琴师站在离餐桌有一段小距离的地方，拉着小提琴，发出优雅声音。虽然她不懂音乐，但传进耳里，声声优美，她不解地看了看钟晟，怎么吃个饭弄得这么隆重？
    钟晟嘴角浅浅一笑，将切好的牛排递给陈默，“喜欢吗？”
    “你今天不对劲哦。”
    “哪里不对劲？”
    陈默指了指包间，再指了指小提琴师，“都不对。”
    “只是和平常有点不一样而已，也没什么不对劲的吧？”
    陈默想了几秒，也回答不上来，只能对着对面的人一笑，当做回答。
    钟晟举起了红酒杯，陈默将手边的红酒杯拿起朝对面的一碰，放到嘴边小抿了口。
    这顿饭确实吃的优雅，有优雅的小提琴乐，优雅的环境还有个优雅的男人。
    陈默放下刀叉，擦了擦嘴。
    “饱了吗？”钟晟也擦了擦嘴。
    “恩。”陈默摸了摸肚子，已经圆到不行了。
    钟晟走到陈默旁边，弯下腰，右手朝前做出邀请的动作，“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请你跳支舞？”
    陈默一笑，这男人的花招还真多，“如果我说你没有这个荣幸呢？”
    “那岂不是辜负了这大的好音乐。”钟晟聪明的把陈默的刁难抛给她，若是不答应，便是不懂欣赏。
    陈默假装没好气地睨了眼钟晟，将手放在钟晟的手上，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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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二十八章 钟晟求婚

    房间里响起象征爱情的华尔兹，钟晟一手环住陈默的腰，一手放在她的肩上，拉近了两人的距离。陈默能感觉到钟晟的呼吸萦绕在头上，心跳的频率加快了一些。
    钟晟做主导，带领舞技拙劣的陈默移动舞步。
    陈默把踩在钟晟的脚上的障碍物移开，不好意思的表情平平浮现，嘴里连说：“对不起。”
    “没事，慢慢来。”
    陈默的身子绷得异常的紧，跟钢筋没什么区别。
    听说要跳好华尔兹，必须十分的相信对方。也许陈默无法将心打开，舞步才会像挖**一样，生怕稍有差池就会炸个面目全非。
    钟晟感觉出来陈默的异样，微笑引领，“不用紧张，跟着我就好。”
    他的舞跳得很好，连陈默这个外行都能看得出来，只是她没有这个天赋。
    陈默奇了怪了，之前和方吾北跳的时候怎么觉得很轻松？可到了钟晟这里就成了螃蟹，只会横着走？
    突然，钟晟倾下身体，结束了陈默漂流在外的思想。
    他的脸贴近陈默略红的脸，绵绵耳语道：“今晚的这一切还喜欢吗？”
    陈默瞬间变成了匹诺曹，不会说话，只能点头。
    钟晟拈花一笑，“还记得上次伯母说的话吗？我们是不是改提上日程了？”
    陈默整个人停了下来，完全忘了要前进舞步，震惊的不知道怎么开口？隐隐有种不安的预感，她似乎明白钟晟今晚精心的安排是为了什么。
    钟晟朝小提琴师伸手示意了下，小提琴师放下弓弦，房间里静了下来。
    他深情地看着陈默，单腿跪地，从裤子的口袋里掏出红色的毛绒盒子，拿在两手之间。
    这种情况，明显是在告诉陈默，是一场求婚。陈默低下头，看着盒子，同时也瞟了一眼右手上方吾北为她戴上的转运珠。
    她记得，转运珠的包装盒和眼前这个盒子如出一辙，只是内容悬殊。
    钟晟将红色盒子打开，里面的铂金钻戒闪亮的仿佛让人睁不开眼睛，这样的高贵与华丽，像是一种永不会结束的缠绕，只要戴上，就是承若了永远。
    “我想了无数种求婚方式，但还是觉得在我们第一次单独吃饭的地方最好，因为代表着独一无二，就像你在我心里一样。跟你求婚我也想了无数次，今天看到方晴的大呼小叫，我想保护的欲望就越加强烈，从此以后，我不允许别人伤害你一分一毫，你愿意让我保护你吗？”
    钟晟一口气说了很长一段话，话里句句真实，句句掏心，只是陈默呆在了那里，连同脸上的表情。
    这场求婚来的太突然，在她完全没有准备的时候，所以她震惊，慌张，甚至有种带有恐惧感的不知所措，她知道她该答应，毕竟这是让人皆大欢喜的结局，可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迟迟伸不出手，戴上这份永恒？
    陈默自始至终看着钻戒，她不敢对视钟晟的眼睛，因为她怕他看出端倪。
    这枚戒指干净，无杂质，好像给了她答案。她不伸手的原因应该是不想婚姻有任何的杂质，而她本人就是一个杂质源，又怎么能没有杂质？
    她闭上眼睛，不得不承认，方吾北永远横在他们之间，她该用什么方式把这个不实际的人清除？
    陈默乱七八糟地想着，半响没有动作，也没有说话，就跟被冰冻了一般。钟晟没有催促，只是抬着头看着她，无论她是接受亦或是拒绝，他都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钟晟清楚地知道陈默迟迟不下决定的原因，是因为放不下方吾北，他和她的之间好像永远是这样的方式，他凝视地看着她，整个眼球满满的被她占满，而她永远只是轻轻一瞥，不做停留。
    这样的无奈是自找，也是心甘情愿。
    这时，从小提琴里响起了婚礼进行曲，声音不大，但也明显，看来连小提琴师都等急了。
    “我……”陈默双手紧捏，仿佛勇气都集中在了手上。
    “这是关系到你一生的幸福问题，想好了再作答。”钟晟依旧笑着，笑容里永远是那么温和。
    在这场急死人的求婚里，这个男人居然还能不卑不亢的给她更多的时间想清楚，这般绅士的不能再绅士的人是很多女人的梦想，换做其他女人肯定会毫无犹豫地答应，偏偏对象是陈默，才会有了现在令人尴尬的沉默，可是没办法，没有爱情犹豫就会异常的强大。
    “说实话我很混乱，这场求婚来的很突然，我还没有理清自己的想法。”
    陈默想如果这话被老妈听到，肯定会换来一顿毒打，可是她也没有办法，同时她又很疑惑，婚姻到底是自己的，不该为外界的声音与期待干扰，还是不止是自己的，应该跟随大家的期待走？
    钟晟站了起来，将戒指放进裤兜，“没关系，我已经很高兴，至少你没有拒绝。”他握住陈默的手，眼里续有着化不开的温柔，“我知道很突然，我也知道你现在的脑子很乱，不过我不急，给你时间慢慢想，等你想好了再告诉我，无论多久我都等你。”
    “对不起。”陈默今晚的对不起好像特别多，动不动嘴里就会蹦出一句道歉。
    钟晟的大拇指在陈默手上来回安抚，“不用对不起，不要有负担，心里叫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不管最后是答应还是不答应，我都欣然接受。”
    陈默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这么好的男人，她不知道伤了他多少次，更不知道何时才是伤害的尽头？她没把握让他幸福，但也没办法拒绝。
    难道这就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还是认为他是她最为现实的最后停靠站？
    想到这里，她突然觉得自己很不是东西，她把钟晟当做的不是情人，像是备胎一样。她忽然有了很强烈的想说放任他自由的冲动，可是最终还是将这股冲动化作了沉默。
    钟晟送陈默回家，目送路虎离开后，陈默按下了快拨键。
    “限你半个小时候到老地方见面。”陈默说完便也挂了。
    方吾北纳闷地看着电话。他们的老地方有四处，陈默这是让他一个地一个地的找了？
    他快速地穿衣，换鞋，坐进车里，给陈默发了一条短信，“给个提示呗。”
    陈默翻着白眼的回道：“公园亭子里。”
    奔驰听到公园门外的停车区，方吾北大步地跑到陈默所指的位置。隔着几米的距离，方吾北看到歇息椅子上的空啤酒瓶已经有了五瓶。
    方吾北走了过去，弯下腰拿起一瓶地上的啤酒，打开易拉罐，盘腿坐在陈默旁边。
    “大冬天的喝啤酒也不怕冷？”
    陈默一笑，指了指胸口的位置，“比起这里的冷，简直是小菜一碟。”
    方吾北把手上的啤酒往旁边的空位上一放，转过身正对着陈默问道：“这是怎么啦？”
    陈默重重地抿下嘴，然后将剩下的半瓶啤酒一口而尽，可由于喝得太急，呛到了喉管，使得她咳嗽不止，眼泪都把眼眶填满了。
    方吾北连忙沿着她的后背让下顺，同时拿出卫生纸擦她嘴边的液体，“喝这么急，和自己过不去呢？”
    陈默拿过方吾北手上的纸，捂在嘴上，伸手示意说自己没事。
    过了会，没有了咳嗽的意思。
    她侧过身，把头靠在长椅的靠背上，看着银光闪闪的湖面，开说道：“钟晟向我求婚了。”
    很快，失落把方吾北紧紧包围，而且是从头到脚，没有一个地方落下的，沉默了一会，他看向陈默看向的地方，挤出了一句话，“好事啊，什么时候办婚礼？”
    “我还没有答应。”
    方吾北的视线移到陈默的侧脸上，问道：“为什么不答应？”
    “我知道他是可以结婚的对象，我嫁给他是不错的选择，但是我不能给出我整颗的心，这样对他很不公平。”陈默道出了心里一半的想法，但也隐藏了爱他的那一半。
    “婚姻本来就是一方给予，一方接受，没有两方都给予的婚姻，只要你爱他就够了。”方吾北说这话时，感觉心里有无数个细小的针，扎的心脏处处是血迹。
    陈默张了张口，又合上。对他深深的爱也只能换成一个问句，“你觉得我应该嫁给他？”
    方吾北很认真地说：“你得问问自己爱他吗？爱的有多深，然后你就能想清楚，嫁还是不嫁。”
    爱，已经全都给了身边的这个人，又怎么可能转移给另一个人？但她又只能把这话吞进心里，这种无法回答又说不出的感觉，让她无比的难受。
    陈默对上方吾北的眼睛，眼里满满的在说，她爱的人是他，她多想如此了解她的人能看明白，可是最终希望落空，因为听到方吾北在问：“你也搞不清楚自己爱不爱他？”
    陈默失望地说：“我想应该是爱吧。”只是爱的像一个朋友。
    “是爱就好了。傻丫头，别考虑这么多，婚姻是自己，只要你觉得幸福就好。”方吾北摸了摸陈默的头，他知道这个丫头就快属于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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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二十九章 她爱的是钟晟？

    陈默经常觉得脑容量只有别人的一半，不能装事，一装事就像丢了心智般智商无止境的下降，并且伴随狂想症，导致心神不宁。
    求婚的事在她四周绕啊绕，双眼都出现了很多晕眩的符号。
    眼睛晕眩了不打紧，可是脑袋晕了，恢复正常就没那么容易。
    在长亭里聊过之后，不但没有减少困惑，反而伴随之深。
    不是因为方吾北不说很好的聊天对象，是她对方吾北有很多话和真实感受不能说。
    方吾北不希望她将就，可是婚姻在现实里又是另外一码子事，在迫于无奈和不愿伤害下，想不将就都难。她终于能理解老妈常说的，婚姻是人到了一定年龄就必须完成的使命，即使不是很喜欢也不能拒绝。
    婚姻和爱情不能划上等于，有时候甚至连约等于都排不上。
    接下来这些天的日子有些难熬，和钟晟在同一个公司，抬头不见低头也得见。虽然他还是像往上一样，没有任何的变化，没有提过一次求婚的事，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可是在陈默看来，风平浪静的表面总隐藏着一个期待的眼神。
    这可以说是潜意识，但也是事实。
    说钟晟不期待肯定是假的，他只是收得挺好，不让陈默感觉到负担。
    钟晟什么都好，就是因为太好，她才不想把他当做像备胎一样，即使从答应与他交往的那刻她就应该想到。
    不过也可以两说，当时觉得自己既然认定就能试着去爱，可是想法在事实面前永远只是薄弱的不堪一击，她做不到爱着方吾北的同时也接纳钟晟，才导致了骑虎难下，进退两难。
    往往想法都是很**，现实却很骨感。
    如果当初没有那么多天真的认为，就不会像现在这么为难。陈默朝着天一声长喊，这个世界上没有这么多如果。
    到超市买了大虾，还有一些杨晓怜拿手的菜，大包小包的往杨晓怜家里提。
    现实压在心里成疾，说出来无人解忧，也只能在这个同性的闺蜜面前讨个解脱。
    站在杨晓怜家门口，没手按门铃，只能用胳膊拐去抻门。
    杨晓怜打开门，接过陈默手上的购物袋，问道：“你怎么不把超市搬过来？”
    “本来是这么想的，不是怕你家里放不下嘛。”陈默对着杨晓怜乐呵呵地笑。说来也奇怪，忧愁在杨晓怜面前都暂时性的躲避起来。
    “敢情还是为我着想了。”杨晓怜丢了一个白眼，提着东西朝厨房走去。
    “那是，你不知道我的心里只有你嘛。”陈默脱下藏蓝色呢子大衣，挽起袖子去厨房帮忙，完全没有意识到门还敞开着。
    说暂时性解忧，还真的很暂时。
    从陈默进来那会贫了几句后，空气里就再没有注入过人的说话声，只有流水和刀接触菜板的声音。
    生菜在水龙头下活活待了五分钟，陈默就一直保持冲水的姿势，没用动过。杨晓怜放下菜刀，单手叉着腰看着这个丢魂的人说：“你这是在干吗呢？”
    “啊？”陈默看向杨晓怜。
    杨晓怜昂着下巴点了点她的手的方向，陈默低头一下，才意识到生菜快被她揉碎了，立马关掉了水龙头。
    “有什么事快说，别要死不活的，我看着别扭。”
    “我，我……”憋出一个单字，还是重复的。
    “你是单字复读机啊，什么你你你，我我我的，快说。”杨晓怜的性子已经坐上了飞机。
    见到杨晓怜马上要燃烧起来，陈默果断地说出一段一段的句子，“钟晟向我求婚了，但是我很犹豫。”
    陈默眼神传递的信息，杨晓怜看一眼便也能懂，但是脑里被求婚二字钻了个生疼。
    钟晟还是走到了这步，比她想象中要快。
    “你犹豫是因为方吾北，如果答应求婚，你觉得不能面对钟晟，毕竟相比于爱方吾北的程度，并没有那么爱他。如果不答应，你又怕辜负钟晟对你的付出，你不想恩将仇报，更不想伤了他。”杨晓怜有旁观者的清晰头脑，分析起问题来，也是清清楚楚。
    陈默猛点头，就快成小鸡啄米了，还是只有杨晓怜把她的心看的个通透，仿佛她是整件事联系的最透彻的一个人。
    “钟晟知道你爱的是方吾北，也不介意吗？”这是她最不解，也是最难接受的。
    一阵叹气。
    “恩，我告诉过他，他说他不介意。”
    杨晓怜脸部动了动，心里也随着动。问题多明显，钟晟都求婚了，怎么可能会介意？
    钟晟爱陈默爱的有多深，都摆在她们眼前。杨晓怜的心阵阵发痛，痛的好像一辈子都不会好了一样，她努力的憋住，只是憋得很难受，就快吸不到氧气。
    “杨大大，我该怎么办？”陈默丝毫没有察觉到杨晓怜的异样，仿佛杨晓怜是一个很好的隐藏者一样，将心内戏全部藏住，面上没有反应出心里的一丝一毫。
    “就看你的心是怎么想的？是让自己痛苦，还是让钟晟痛苦。”杨晓怜真的很佩服自己，这个时候都能帮忙分析。
    “我，我不知道，只是觉得……”
    早在厨房门口的Jack将两人的对话听的透彻，他再不能忍受杨晓怜独自一个受着本不属于她的苦，“你不知道，你当然不知道，杨晓怜为钟晟付出了多少，为签合同忍受胯下之辱，为……”
    厨房里的两人同时看向门口，而杨晓怜提高了声音制止Jack，“不要再说了。”
    “为什么不说？难道你还要一个人默默的承受吗？”Jack看着杨晓怜，眼里全是心疼。
    陈默僵硬了，面部瞬间瘫痪，完全没有消化突如其来的信息。
    “不要说，都是我自己的事，与他们无关。”杨晓怜始终坚持，都隐瞒了这么久，也不在乎一辈子埋葬下去。
    Jack很听杨晓怜的话，但是这次忤逆了。他看向陈默，眼里带着嘲笑与讽刺，“要了杨晓怜，钟晟吃完就不认人，那个没心肝的人这样也就算了，你作为杨晓怜最在乎的人，和钟晟去谈恋爱，就好好的谈你们的，何必要在杨晓怜面前撕开她的伤疤，还要告诉你该不该答应求婚，你不觉得很残忍吗？”
    陈默这次不是瘫痪，是傻了，傻的以为自己身在了异次元的世界，听了一些完全听不懂的话。
    杨晓怜喜欢的人居然是钟晟？她竟然一点都没察觉到。
    “不说话？”Jack一声冷笑，“我真不懂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
    “我不知道。”陈默摇头，再摇头，仿佛只剩下了摇头这个动作。
    “不知道？”Jack的冷笑换成了大笑，“一句不知道就能把杨晓怜心里的苦抹杀了？一句不知道就能推掉你所有的责任？”
    “Jack，你给我闭嘴，不要为难陈默，她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杨晓怜虽然难受了这么多年，但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无辜的陈默被Jack说的如此不堪。
    Jack指着陈默，手指上都是怨恨，“你还帮她说话，你所受的又怎么补回来？”
    “你出去。”杨晓怜指向了门口的方向，她不想Jack再说下去，她知道陈默已经很难受了。
    “你……唉。”Jack躲了一下脚，狠狠地甩了一下手，摔门而出。
    陈默像没有了骨头的支撑一般，沿着厨房的柜子滑着瘫到了地上。脸上慢慢的躺着自责与对后知后觉的痛恨。
    终于明白了，杨晓怜之前的种种异常，都是来源于她爱钟晟，可是太晚了。
    她握紧拳头，自责都化作了手上的力度，朝地上重重地敲了两下，地板发出了“咚咚”的声响。
    “你这是干嘛？”杨晓怜坐到地上，把陈默的手握在手里。
    “我是不是傻？明明可以一眼看出的事，我却不知道。把所有的事情联系着想一次，我也能想个清楚啊，为什么我就是这么没脑袋？”陈默如做了大错特错的事，一点点都不肯原谅自己。
    天下第一号大傻，说的就是她。
    “不要把事情往身上揽，和你没有关系。”
    就算推卸责任地说与她没有关系，可是为什么钟晟在和杨晓怜上床了之后，还能漠视的对她？陈默真没想到钟晟是这样的人。她对上杨晓怜眼睛，很不解地问：“钟晟可以不知道你喜欢她，但也不能把上床的事抹得一干二净啊。”
    “不要怪他，他并不知道。”
    “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陈默更加摸不到头脑。
    “钟晟喝醉酒，把我当成了你，所以才会有那事。”杨晓怜苦笑着，仿佛就像心里的苦一样，不能堪言。
    陈默再一次的愣住，原来还有一号傻瓜在她眼前。
    在爱情里的女人是不是都会犯一种通病？
    牺牲掉自己，成全爱的人。她是如此，杨晓怜也一样，无人逃脱，无人幸免。
    “如果Jack今天不说，你打算把它埋着，然后眼睁睁地看着我和钟晟结婚？”陈默想想都是一阵苦。
    “无所谓了，只要你们好就行了，再说，我也不能把一个不爱的人捆在身边不是吗？”
    “那我呢？如果我和钟晟结婚，我会内疚一辈子的你知道吗？”
    杨晓怜坚定地看着陈默，“我会让你做一个无知的人，一辈子。”
    陈默抱住了杨晓怜，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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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章 选择爱自己

    阴冷。
    这两个字将陈默的心表现的淋漓尽致。
    提不起一点力气，像被无形的人拖着来到门口。走到换鞋区，跄踉的向外一撇，差点没直接倒地。嘴里发出“吱”的疼痛声，穿着拖鞋也能崴脚？
    “还好吧？有没有伤到脚？”杨晓怜撑开双手，想要去扶住她。
    陈默两手向前平推，做出停止的动作，“我没事，我先走了。”
    迅速换好鞋，没给杨晓怜送她的机会，就从这里快速撤离。
    杨晓怜担心地看着陈默的背影，几秒眼前就空空无人。陈默必然暂时不知道怎么面对她，再追上去有弊无利。
    回到客厅，拿起桌上的手机，在方吾北和钟晟两人之间徘徊了一会，最后按下方吾北的号码。
    陈默一路大跑到楼下，浑身发热，双手抻在大腿上，喘着粗气。回头一看，没人追上来，才敢走着出小区，正式向跑步这个短板投降。
    伸手拦了一辆的士。
    坐进车里，的士师傅问：“去哪？”
    她突然发现哪里都不想去，对着师傅回道：“随便，你想去哪就去哪吧。”
    “你到底要去哪？”男司机被客人耍着玩的次数也不是一次两次，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
    要去的方向有三个选择。
    去大骂一顿钟晟？伤杨晓怜的事，他们都有份，只是比例的问题。源头在钟晟那里没错，可她该以什么样的立场的去找他？换个思维想，他也是被蒙在鼓里的人。
    而且没平复心情之前，见到钟晟肯定会火如喷泉向外涌，根本不能理智的对待。去找他，分手也许是必然，只是把他的心一分为二，二分为四，一刀一刀的切开，太残忍。
    这种选择直接放弃。将杨晓怜的事告诉钟晟是肯定的事，只是现在不适合。
    去找方吾北聊聊？这个想法在三种里面最为强烈，可不知道怎么的？踌躇了半晌，没有付诸行动，也许是不想给方吾北找事，也或许是怕管不住情绪，爆发出隐藏好多年的秘密。
    她悻悻地动了动，跟师傅说了回家的地址，看来只有回家才是目前最安全的选择。
    下了车，冷风阵阵，吹起散落的长发，无方向的四处飘。她把头发拨在耳朵后面，随手扎起。
    身子不由地打了个冷战，陈默最不喜欢的就是冬天，冷得连同心一起颤抖。
    “嘟嘟。”喇叭声从侧身响起，同时远光灯变成近光灯。
    光线很刺眼，陈默微闭眼睛，往暗处挪了几步，避开这讨厌的光。
    暮然，白色奔驰的门被打开，方吾北下车，倚在车门前看着陈默。
    眼前看到的画面仿佛像一副油画般定格在那里，有那么几秒，陈默觉得这个人仿佛就是全世界，只要她走近，就能拥有这个世界，然而她却站在原地，没有动一步的力气。
    “你怎么来了？”相较于巧合，她更相信她与方吾北之间存在某种默契。
    “杨晓怜给我打电话，说了你们的事。”
    方吾北话打碎了她的相信，只是一场人为制造的默契。
    “上车吧，外面冷。”方吾北的大拇指指了指车的副驾驶位。
    陈默捏了捏缩卷到袖子里的手，抵御不了寒冷，快速走了几步，坐进了车里。车里的暖气一下就头暖到脚，连同心一起暖了，大概也只有方吾北在的地方才会有这种感觉。
    “杨晓怜喜欢钟晟，那也是杨晓怜一个人的事，只要钟晟没有一脚踏两船，你就没什么好在意的。”方吾北直接说出了看法。
    按照陈默什么事都习惯往自己身上码的性格，想必会自己困在死胡同里，不开解开解，又得圈在绝境里，脱不了身。不是他夸张，是陈默就有这本事。
    “你这是什么话？就活该她倒霉吗？就该一个人默默承受这些，而与此有关系的人就依然的优哉游哉？”陈默为杨晓怜愤愤不平，完全没顾虑其他。
    杨晓怜是她和钟晟之间的牺牲品，而她不愿意踩着杨晓怜得到看似会幸福，却让她产生过犹豫的婚姻。
    “那你怎么办？把钟晟让给杨晓怜？你认为把一个不爱她的人让给她，她就能幸福啦？这样只会造成你们三个人，谁都不可能好过。”方吾北着急地看着这小妮子，怎么就转过不弯来？爱情又不等价交换，付出了就一定会有回报的。
    “我没想过让不让的问题，只是这段婚姻我不想要了。”
    她说的很婉转，而事实只有她心里清楚。
    说不上来，杨晓怜是一根导火线，还是为她下不了的决心，找个可以按下的借口？
    “归本到底还是因为杨晓怜。”方吾北说的斩钉截铁，就跟认定了似的。
    那天在公园里，陈默亲口说了爱钟晟，要不是杨晓怜的事，怎么又会不想要这场婚姻呢？
    “不是这样。”陈默不想有下文的否认。
    “那是怎样？你爱钟晟，和他结婚本来就是水到渠成的事，却因为杨晓怜爱上你爱上的人，你就选择退出，你有在乎过钟晟的想法吗？你这样不是成全，是对钟晟不公平。”
    “你不懂，你根本什么都不懂。”陈默咬住下嘴唇，憋红了小脸明确在说，心里有很多的话，“我没有爱过钟晟，从头到尾，自始至终都没有爱过，和杨晓怜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是闭着眼睛吼出了实情，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只感觉到一阵疲惫。
    没办法给钟晟的靠婚姻去弥补，只会带来更多的不公平。跟方吾北说了这段话后，她似乎悟出了这个道理，还好不是太迟，不然这辈子对钟晟的歉意就真的还不起了。
    还有杨晓怜为爱付出的程度到了无法想象的地步，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居然为了钟晟忍下胯下之辱，她真想不到当时杨晓怜是怎么办到的？
    此时此刻不得不感概，她爱他，他却爱她，是依据够多，理由充沛的真理。
    睁开眼，看向方吾北，一脸错愕。
    “既然不爱为什么要在一起？还考虑到了婚姻？”
    “因为很多的迫不得已。一个人对我好，我不可能没感觉到无动于衷，我觉得我欠他的太多，只有靠这种方式还给他。”
    确实有很多无可奈何，这里面的因素她也不可能一一道来。
    “你打算赔上自己的一生去还给他？陈默你真是……”某种东西打破了方吾北眼里的平静，那是怒气来袭的预兆。
    “怎样？”
    方吾北盯住陈默，从嘴里说出两个字，“很蠢。”
    “为什么你能将就你的还不错，我就不行？在没有发现真相之前，你明明知道方晴人品有问题，却还是执意和她在一起。而钟晟确实是被迫要结婚里，最可以依靠的人，我妈喜欢，而我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已经得不到最爱的人，和谁在一起都一样。这是她没有说出口的原话，而这话也只能埋没在口里，连着口水一起吞下，就像吞下爱方吾北的那份炙热。
    “既然这么好为什么不答应结婚？难道真的是因为杨晓怜？”方吾北一语道破，使得陈默义正言辞的说辞，一并倒下。
    “没有为什么。”陈默低下头，表示没有反嘴的立场。
    毕竟心虚在先，抬不起头也是必然。
    方吾北轻捏住陈默的下巴，往上抬，让她看向自己，婆口苦心道：“你要知道，婚姻不是将就的产物，你要对自己负责。不能因为陈妈喜欢，你没有拒绝的理由就去接纳一个不爱人。我说过，你要确定那个人是你很确定的人，才能托付你的一生。”
    陈默在方吾北双眼之间来回转着的眼里是在说，“我确定的那个人就是你，你愿意娶我吗？”
    当然她也只敢弱弱的用眼睛来代表口语，然而除了她自己能懂外，别人无法看懂。
    “你说的对，我会找钟晟说清楚的。只是杨晓怜怎么办？钟晟的付出又该怎么办？”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最不想伤害的人也必然要伤害，这样的感觉真的是无力到了极点。
    杨晓怜问过她，是自私为己，还是成全钟晟？
    现在看来，在这场类似于爱情，可又不是爱情的关系里，她选择了爱自己。
    “杨晓怜只能靠自己走出来了，而钟晟，你报答他的方式有很多种，不一定要用婚姻，因为无爱的婚姻对他不是报答，而是伤害。”方吾北句句平心而论，没有掺杂一点要帮自己捞好处的意思。
    在爱里沉沦的人分两类，一类是付出型，一类是占有型。而无论是杨晓怜还是钟晟都属于前者，那么尽早地说出实情，对他们反而更好。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复杂的难题？好想把自己隐身了。”陈默双腿弯曲，缩卷到座位上，下巴枕着腿，吹了吹额前的头发。
    方吾北习惯性地摸摸陈默的头，“船到前头自然直，会没事的。”
    陈默也反复地告诉自己，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然而这种自我催眠，在活跃的大脑皮层下，并没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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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一章 我们还是朋友

    陈默斜靠在路虎旁边等上一段时间了，迟迟不见车子的主人，看来又加班了。
    从决定拒绝求婚到今天，不知不觉也已经有一个星期，拖这么久的时间，真有点不像她。
    其实事情可以简化到，只要说一声不能答应，也就完事，但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嘟嘟。”路虎发出开锁的声音。
    陈默侧过身，瞧见钟晟双手插在口袋看着她。
    “下班啦。”她对着万般对不起的人努力地笑了笑。
    “等很久了吗？”钟晟没有问为什么找他？依旧持有关心她的习惯。
    “没有等很久。”
    这样的钟晟让她更无地自容。
    在公司的躲躲闪闪，能不碰面就不碰面，她做的那么明显，不相信钟晟没有感觉到，只是这样的躲避并不是有意，而是总想不到可以把伤害减到最低点的方法。
    徘徊，踌躇不前，几乎是这个星期里心情的代名词。
    “上车吧。”习惯性的为陈默拉开了副驾驶的门，陈默轻点了一下头后，坐进了车里。
    “晚上想吃什么？”钟晟脸上依旧是浅浅地笑，笑容还算明朗，只是心却明朗不起来。
    他在等陈默开口说NO，即使等的时间不长，却觉得久到像长辞了一样，这种煎熬确实是在磨练他的心智。他对陈默的想法已如明镜，本可以让这种煎熬早点结束，只是陈默没有亲口对他说，心里就会蹦出某种期待。
    每每这时候，有个声音发出刺耳地笑，那是自嘲，但也能无视的做到自我解嘲。
    “我们先去看部电影吧，七点钟开演，也快了。”
    钟晟对着陈默点点头，启动了路虎。
    没有爆米花，也没有可乐，只是纯粹的来看场电影。
    看的不是氛围，而是内容。这是陈默特意挑选的，也是她想对钟晟说的话。
    进演播厅的大多都是情侣，即使在黑暗的环境里，银屏上的光也能照出互相喂爆米花还有接吻的影子。
    其实这种情况见得多了，也该习惯，只是旁边坐的是钟晟，而且还是在要拒绝的情况下看到，心里就难免会生出其他的想法。
    四周围随着剧情该笑的笑，该哭的哭，唯有陈默像是呆滞人，仿佛她的世界就只剩一种表情了一样，没有喜怒哀乐。
    这部电影已经上映了一段时间，在电影上映不久，她在盗版网站上已经看过，讲述的是女主人为了现实中的种种嫁给一个不爱的人，可是心里始终想的是她的初恋，最后郁郁而终。
    故事没有圆满的结局，就像她和钟晟一样。
    她把这场电影看做散场电影，那么等下吃的饭就应该叫散伙饭。
    钟晟的目光时不时的放在陈默身上，对故事的内容也只看了个大概，但是心里却很明白。
    电影结束，散场。
    从拥挤的人群里，排队出场，走出了电影院。
    钟晟整了整陈默的脖子上的毛线围巾，问道：“如果女主人翁一开始就选择最爱的那个，会不会过得幸福一点？”
    陈默盯着这个始终带着温柔的男人，像被人捏住了心脏般有了不能停下的绞痛。带他来是为了让他看懂，但真正他看懂的时候，却又期待还是不要懂为好。
    女人这种生物，连身为同类的她都很难理解。
    她就这样一直盯着，没有说话，钟晟也贪婪地望着她，想让时间就此停下。
    两人之间没有语言，没有动作，只有来来往往从他们身上经过的人群，以及过往的人们留下的向他们瞟来的眼神。
    钟晟回到时间不可能停下的现实里，自问自答道：“应该比跟结婚的那位幸福，所以还是得选准人，如果是我，我应该会选择最爱的那个，你觉得呢？”
    “也，也许吧。”即使她依旧看着他，但感觉在他面前已经矮了一大截，直不起身了。
    “我放任你自由。”钟晟笑着，眼里的温柔仍存。
    她真的很想抽自己一大嘴巴。
    在她需要温暖的时候，钟晟用真心对她，而她却不知好歹，将他的心狠狠踩碎，在她不要脸地退回这份温暖时，钟晟用大度向她表示可以无条件地退回。
    又一次的伤害，而且伤害至深。
    真是可恶到了极点。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是我招惹你的，最后还伤害你。”陈默的声音开始变得哽咽，可是眼泪又有什么用？
    原来一个人可以绅士到连拒绝都用不到她先开口。
    “和你没有关系，是我自己对你情不自禁，但是我知道爱情不是件可以勉强的事。”钟晟用拇指温柔地擦去她眼角上的泪，“所以不要自责，我很好。”
    “我今生欠你的已经还都还不起了，如果我再给你一份无爱的婚姻，只会带来更多的伤害，我……”她的声音戛然而止，想要解释的明确点，但却发现解释的越多，造成的阴影面就更大。
    钟晟单身搭在陈默的肩膀上，“我懂，我都懂的。”
    打开被戳的小洞密集的心，满满都是冷冽的风拂着。
    即使伤痕累累他也不希望陈默生活在自责里，他很想将眼前人儿的眼泪，痛苦感全部纳为己用，因为看到她这样，比自己独自承受还难受好几倍。
    “你的好让我觉得自己好残忍，我甚至不知道我们以后怎么办？”
    她好怕从此形同陌路，可是现状的造成者，又有什么脸面说害怕？
    “不管我们现在变得怎么样，以后我们还会是朋友。”钟晟脸上挂着让她放心的表情。
    “我把你伤成这样，你还愿意跟我做朋友？”她从模糊的视线里看到钟晟接受这一切里隐藏的伤，已经血肉模糊，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可是还能换来一句，还是朋友，叫她怎么安心的了？
    “当然愿意，如果因为一点不愉快，就让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那岂不是太亏了。”
    “傻瓜，你和杨晓怜都是傻瓜。你为了我，她为了你，付出了那么多，也只要看着对方幸福，其他都可以不计较。”
    将心踩的扁平，很难恢复到原状的事，也能用一点不愉快来带过，不是傻瓜是什么？
    钟晟的眉头缩成了一道弯曲的弧线，“杨晓怜为了我？什么意思？”
    陈默的意思很明确，只是钟晟暂时负荷不了，脑袋已经短路，而陈默因为心中的情绪使然说出没经过大脑的话，握住了嘴。
    钟晟内心被藏好，没有裸露在外的情绪可想而知，如果在没有恢复迹象的情况下，再让他承受杨晓怜的事，会不会太过高估一个人的承受力？
    “恩？”钟晟不解地瞧着陈默。
    “没，没什么，我乱说的。”陈默回避钟晟的眼神，将说谎的心里于外表一一呈现。
    钟晟没有继续刨答案，陈默不想说，他也不忍心逼她，所以将问句改成了陈述句，“肚子饿了吧，我们去吃饭。”
    “我不饿。”陈默看着地面，回答道。
    遇事就躲，是陈默这个缩头乌龟的习惯，她在钟晟面前抬不起头，自然会缩进龟壳里。
    钟晟读出陈默的内心，但他不能让她走掉，如果让她逃脱，意味着让她从他的世界撤离，他还没有大度到可以做到这一点。
    做不成恋人，是他早已想好要接受的事，即使接受起来是那么的难，那么的呼吸不顺，但是为爱失踪的理智终会有找回来的那天。
    所以，他放手，不让犹豫不决把陈默陷在痛苦里，但是他不能完全失去她。
    钟晟轻弯下腰，双手捂着胃的位置，假装很痛苦的样子。
    陈默连忙搀扶着他，连问：“怎么了？”
    “应该是没有食物在胃里，绞得痛。”钟晟的声音变得虚弱了一些。
    “前面有个喝粥的地方，我们去那里吧，吃点清淡的，胃应该会好点。”陈默扶着他试着往前走。
    钟晟看着陈默为他着急的样子，痛的快麻木的心有了些温暖。他很快直起了身，忍着心疼，笑着对陈默说：“带路，我们去喝粥。”
    瞧见立马好的钟晟，陈默才知道被骗了，她使力地拍了下钟晟的胸口，“喂，没病别装病好不好？吓死我了。”
    “好，我听你的，但有一点你要听我的，不要躲我，不要用一颗愧疚的心对我，我们以前怎么样，以后就怎么样，可以吗？”钟晟甚是认真。
    踌躇了几秒，然后点头。
    “恩，我会试着让自己做到。”钟晟的要求，她没理由不答应。
    钟晟怕陈默反悔，像小孩一样伸出小指头，朝下勾了勾，“答应了就不能变，我们拉勾。”
    “啊？多大的人了，还拉勾？”陈默看着钟晟，真不像他会做的事。
    钟晟继续动着小指头，陈默摇了摇头，伸出小指头勾了上去。
    两只小指来回动着。
    钟晟约下的是他为陈默的幸福加上的砝码。陈默约下了为钟晟愧疚，但又希望这种方式能让他找到属于他的幸福的出发点。
    两人放下手指，相互一笑。
    真心希望彼此都能得到想要的那份属于他们各自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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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二章 设局

    “晚上有没有时间一起吃饭？”钟晟依靠在陈默办公室门口问。
    这是两人摊牌后第三次约她，之前两次她都找了各种不是理由的理由委婉地拒绝。
    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即使某个人拉过勾答应过不逃避，但在现实里面她照旧打不破逃避的惯例。他不怪她，毕竟习性很难改变。
    依然他也不会放弃，慢慢开导是他必须要做的事。
    “晚上我，我约了人。”正在整理资料的陈默，抬头看着门口的人，同时眼里放出闪烁的光，只是这个眼神不小心透露出，在酝酿拒绝地说辞。
    “今天我生日，晚上就这么定了。”钟晟说完，留下了一个笑容后，便离开了。
    能预见陈默会推三阻四，也只能霸道一次。
    办公室里恢复到只有陈默一人的原始状态，她怔怔地凝注门口空空的位置，想扇自己的欲望很强烈。
    一个刚刚刀刃落到皮肤上，伤口上流着鲜血的人，还要像没事人一样，引导痛下狠手的刀手，她也是做得够狠。
    胡乱戳了几下头发，想理清楚乱麻。
    女助理送咖啡进来，按照惯例，上班一杯，下班前一杯，也快到下班的时间了。
    “趁热喝，凉了就不好喝了。”女助理一笑，便退出办公室。
    “等等。”
    女助理转身，复回到放咖啡时站的位置，问道：“副总监有什么事吗？”
    陈默在心里闷了闷，然后启齿问道：“拒绝一个爱你的人，是对还是错？”
    随即，陈默意识到不该逾越身份和场合，她朝女助理点了下头，说：“没事了，你先出去吧。”
    女助理脸上挂着些微错愕，但不该问的话也懂得不多问，礼貌性地也点了下头，走出办公室。
    走到门口，女助理回头，还是憋不住的对陈默说：“拒绝你不爱的人不能说是错，因为不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会是很深的遗憾。人生若留下太多的遗憾，那这一生也白过了。”
    女助理说完，习惯性的一笑，回到自己的办公区域。
    靠着椅子坐着，思绪飘远的人，在想女助理的话。
    爱情里不分对错，只是爱情里留下的一碰就会痛的伤疤，不知道怎么处理？
    在钟晟的世界里进或是退，对他而言都是一件残忍的事。
    陈默选择走路去钟晟选定的地方，没有坐他的车，钟晟也没有勉强。
    她自嘲地咬着下唇，白目的她已经把钟晟的感受前前后后想了个透彻，却还是迈不过自己的自责。
    明知道这份自责就像两人抓着一把没有刀柄的裸刀，刺伤钟晟的同时，也伤了自己。
    无可奈何到无可救药，却偏偏性格使然。
    到唯美国际酒吧门口，重重叹了一口气。拿出手机点开钟晟发来包间号的短信，走了进去。
    唯美国际不愧是A城最大的酒吧，装潢的非常亮眼，并且宽敞。即使是大到可以的地方，也被人塞满，没有空位，就如陈默被自责拥堵的心一样，只剩下狭窄的过道。
    由男服务生带领到了美艳厅，一进门，杨晓怜，方吾北还有钟晟都齐刷刷地看向门口。
    她一眼扫到桌子上显眼的十瓶芝华士的，看来今晚是不醉不归的节奏。
    喝酒也无所谓，反正纠结的心也需要酒来理一理，只是，怎么钟晟生日请的不是同事或他的朋友，而是这几个人？
    她看了看杨晓怜，又以眼角瞧了一眼钟晟，暗暗猜测这是什么情况？
    男服务生把门带上，陈默疑惑地站在进门的地方。
    “你来了，愣在那里干嘛？过来坐啊。”杨晓怜走向门口的人，一手将她揽入怀里，往沙发上走，带到了钟晟旁边。
    陈默没有坐下，而是绕到了方吾北旁边，问：“你怎么来了？”
    这么明显的动作，惹来不知情的杨晓怜狐疑的眼神。而心明的方吾北，不让期间的沉默出现尴尬，很顺畅地接过陈默的话，“被寿星邀请过来，自然就来了。”
    陈默很不自然地笑了笑，坐到了方吾北的身边。
    杨晓怜沿用狐疑的目光看着陈默，得不了她的反应，眼神很自然的落到钟晟身上，看能不能捕捉到什么讯息。
    可是两人表现的一样，捕捉到的全是问号。
    身为事件的主角，钟晟只能化解气氛地问陈默，“怎么空空的来，没有礼物？”
    “被通知的太急，没来得及买，下次补上吧。”陈默对上钟晟的眼神后，很快便收回。
    钟晟的大度让她无比难受，她暗自祈祷，请原谅她的自私。
    陈默看了一眼杨晓怜，平常这个时候肯定会蹦出话的主，今天却异常沉默，难得杨晓怜能憋住心里的话，不然应该会弄得大家都尴尬。
    “也行，不过补的礼物可是要大礼。”钟晟依旧笑容不减，只是笑里并不只有笑这么单一。
    “一定。”陈默回了声，不冷不热，声音里听不出起伏。
    “别光说话，喝酒喝酒，今天寿星是逃不掉，不喝醉是不能回的。”方吾北缓解气氛地说。
    他蹲在桌前，开了一瓶芝华士，倒进玻璃容器里，然后加上冰块和雪碧，混着摇了摇。
    将酒倒入四个透明杯子里，一一递给三人，而剩下的一杯自己端上，“为寿星走一个呗。”
    三个人纷纷站起来，举着杯子，相碰。
    “干杯。”
    陈默扫了下面前的三人，一口气将杯里的酒全部喝酒。
    心里有很多走出去的液体，在身体上下来回流动，弄得她难受不堪。
    没明白，她，杨晓怜和钟晟三人的关系怎么会弄成现在这样？明明是三条可以平行，可以相交的非常单纯的线，无形中却结成一团死结。
    钟晟看了看陈默手上的空杯，将剩下的三分之二的酒饮了下去。
    “喂喂喂，没有你们这样喝酒的。”杨晓怜实在没有看懂这个局面。
    “不是说不喝醉不能回吗？不这么喝，怎么喝得醉？”陈默义正辞严地看着杨晓怜说道。
    杨晓怜在搞不懂局面的情况，还被人这么一耸，当然不乐意了，“嘿，酒量很好是不是？小口小口的喝还灌不醉你？”
    “陈默闹着玩的了。”方吾北拍了拍杨晓怜的肩，让她熄火。
    包房里的气氛诡异到不行，至少在杨晓怜看来是这样。
    她意识到钟晟和陈默之间肯定有问题。
    “我的酒量你不知道啊，肯定不比你差。”陈默看向钟晟叫嚣道：“寿星，怎么样？喝不喝？”
    陈默觉得酒是个好东西，有酒喝的场所也是个好地方，常日里不敢说的话和不敢表达的意思，借着酒胆倒也可以说一说。
    钟晟轻微的一愣，然后说道：“喝，怎么不喝？”
    他将两个杯子里倒满酒，分给陈默一杯。
    陈默把所有的歉疚全部融入酒里，而钟晟也将陈默的悲伤放入手里的酒杯里。
    两人碰杯后，都是一口而尽。
    加了冰的芝华士度数是下降了一些，但毕竟是洋酒，后劲大，两人这个喝法，不醉就有鬼了。
    方吾北看着两人的情况，大概也明了，是陈默向钟晟摊牌了。
    不过这么喝下去，免不了会出事。他有好几次想阻止，但又怕陈默发泄不去心里积压的情绪，反而会有反效果。
    所以，也只能先看看情况。
    “好酒量。”陈默又将空杯满上，对着钟晟。
    钟晟这次没有碰杯，而是看向方吾北，头顺着陈默的方向动了下，“要不要分担一些？”
    方吾北顺应着他的眼神，说道：“分担是必然，今天我们是负责把你灌醉。”
    他拿过陈默手上满杯的酒，准备往嘴里送，而陈默又给夺了回来，“喂，要喝喝你自己的，抢我的干嘛？”
    “喂，你们够了。”杨晓怜实在看不下去，发挥了她御姐的风范，镇住在场的人。
    这一声效果不大，但也有用。
    至少陈默举了举杯子，没往嘴里送。
    “杨大大，喝个酒而已，你不必这么严肃吧。”方吾北嬉皮笑脸的对着杨晓怜说。
    “方吾北，不是我说你，这个时候你不但不帮忙，还往里面凑一脚，没喝醉吧你？”杨晓怜真为这一群人担忧。
    上头的，没上头的都一个样，没一个正常的。
    “我去下洗手间，你们先喝。”钟晟看了陈默一样，走出房间。
    杨晓怜往门口一看，对着房里的两个人说：“我去看看，订的生日蛋糕怎么还没送来？”
    杨晓怜一路尾随，看见钟晟进了洗手间，才算松了口气。
    平常如此淡定的人会这么不淡定，说没事都没人信。
    没多久，钟晟从洗手间出来，瞧见了杨晓怜站在门口。
    杨晓怜不好意思地笑笑，说道：“我也是来上厕所。”
    她侧着身子，从钟晟身边经过，而钟晟身体往旁边一挪动，挡在了她前面。
    “干嘛？”杨晓怜困惑地看着挡住她的人。
    “可不可以和我演场戏？”钟晟没有转弯抹角，而是直白地讲出设今天这场局的目的。
    “你要和你演什么戏？”杨晓怜一愣。
    钟晟的请求她没有办法拒绝，只是下一秒，她不知道自己做得是对还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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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三章 戏演逼真

    杨晓怜进房间，眼神和神情都不对，钟晟尾随在她后面，脸色同样难看。
    陈默奇怪地看着进门的两人，琢磨着是不是在屋外吵了一架？不然也不会突然间变得这么怪异。
    “怎么好端端的出去，回来就变这样了？”陈默看不懂这发展太快的剧情。
    杨晓怜没有搭理，走到放酒的桌子旁，直接拿起没有冲淡酒精度数的芝华士瓶子猛的就是一大口，由于喝得太急，酒的液体顺着嘴角流了下来，她也顾不上擦。
    吹瓶子？
    这是什么刺激了杨晓怜？而且刺激的还不小。
    “得了，得了，这么喝可是会喝醉的。”方吾北抢过杨晓怜嘴边的酒，将酒瓶往桌子上一放。
    “管好你的陈默，你管我干嘛？”杨晓怜皱着眉，眸子冷下了几分，相当不悦地扫了方吾北一眼。
    朝方吾北放酒的方向准确无误地拿起，是有一股挡她者死的杀气。
    “好了，好了，别喝了。”陈默拽住杨晓怜的胳膊，拉着她不要再往下喝。
    杨晓怜很不耐烦地摆脱她，“我凭什么不喝啊？”
    “够了。”站在靠门位置的钟晟脸色越发的难看。
    陈默面色一凝，差异地回头，若不是确认声音的来源是在门口，真不敢相信这般严厉的制止声是从钟晟嘴里发出的。
    杨晓怜拿着酒杯，晃晃地走到钟晟面前，声音是高倍的往上扬，“怎样？我喝酒你也要管啊？那我你管不管？我的感情你又管不管？”
    钟晟望着杨晓怜用了惯有的沉默，没有说话。
    杨晓怜的脸瞬间涨红，她用指尖指着钟晟的胸膛，一字一句地说：“不说话了是吗？很好，你们男人都一样，没一个好东西，我看上你算我瞎眼了。你把我的感情活活的踩在脚下，好玩吗？”
    字里行间，活像要把钟晟活剥了一样。
    “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钟晟欲扶住她。
    在钟晟没有碰到她之前，用手一甩，隔绝了钟晟伸过来的手。
    “我是喝醉了，我每天都在喝醉，只有喝醉了我才能告诉自己，对你无所谓，对我为你做的一切事情都无所谓。”滚烫的泪顺着眼角流下，泪里一半真实，一半演戏。
    终于把想说的话对着想说的人说了出来，只是掺杂在了戏里。
    即使明知是演戏，可当钟晟看见杨晓怜的泪时，有些错然。
    而房间里因为没有人的声音变得很安静，而且是诡异的静。
    杨晓怜直接无视掉房内的人如聚光灯一样看着她，将手里拿着的酒又是往嘴里灌。
    “我叫你别喝了。”钟晟回过神。
    拿起酒瓶的手腕被人擒住，她扭了几个圈，依旧挣脱不掉。
    “放手。”杨晓怜怒视着钟晟。
    钟晟如碉堡一样纹丝不动，无所畏惧的回应杨晓怜的怒气。
    杨晓怜讥讽的撇唇，“不要以为我爱你，你就能肆无忌惮，我告诉你，没有人管的了我。”她倔强地挣扎，“放开我，你有什么资格管我？你的心从来没有丝毫的给过我，我凭什么要傻傻的听你管？”
    暮然，钟晟捏住她的下巴，将唇覆了上去。
    这是阻止她闭嘴的最好方式，也是将戏演的最为真实的方式。
    在吻的同时，他在心里说：“陈默，原谅我用这种方式让你相信。”
    “唔。”四周都是被他的气息浓罩着，她的身子止不住地颤动，虽说已经不是第一次吻了，但还是贪婪的想吸取更多。
    她情不自禁的想回应这个让她欲罢不能的男人，但是被冲昏的脑袋还保留一丝丝的理智告诉她，都是假的，是一场戏罢了，只不过事先没有告知这段而已。
    多希望是一场美梦，可是梦终究要醒。
    她将这份美好推开，迅速擦掉嘴唇上的残留，“你什么意思？可怜我？”
    “你对我好，我知道。”钟晟眼里噙着不像做戏的肯定。
    “知道又怎么样？你能试着爱我吗？”杨晓怜望着他的眼神，真的相信他说的是现实，然而几秒后，为自己的想法暗自嘲笑。
    空气里停顿了。
    没多久，钟晟开口，“如果我说我愿意呢？”
    用目瞪口呆形容此时的陈默是相当准确无误，她不敢相信上一秒还说爱她的男人，这一秒会说出他愿意和杨晓怜试试。
    就暂且不提这些，毕竟她已经向他摊牌，没有管他的权利，可是叫她如何相信钟晟会重蹈她的覆辙？
    人的心不可能分为两半，他也不是多情之人，那么他对杨晓怜就谈不上爱，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接受一个没有付出感情的人，比不接受更让那人难受？
    疑惑同在方吾北眼里丛生，像是钟晟说了一句惊世骇俗的话一样。
    只有早已知戏的杨晓怜脸上没有明显的表情。
    “收起你的同情心，我杨晓怜还没有可怜到向你乞讨爱的地步。”杨晓怜怒视地瞪了钟晟一眼后，夺门而去。
    在背着人的那刻，无奈占据了她的双眼。
    陈默没有时间多想，她怔了怔神，指了指门外说：“那个，我先去看看。”
    追着杨晓怜跑出门外，她估摸着这么短的时间应该不会跑的太远，可是跑到了离包间有一段距离的大厅也没见杨晓怜的身影，难道这丫头插上翅膀了不成？
    陈默困惑地跑到酒吧大门外，朝两侧的街道上望了望，也没有。
    没撤。
    着急地掏出电话，按下杨晓怜的号码。
    手机里响了好久，直到自然挂断也没人接。不死心的继续拨过去，结果依然。
    身子沉重的复走回酒吧，在大厅与包间的道里，随便扯着过路的服务生问，有没有看见一个穿着驼色大衣的女人走出去？
    答案清一色的没有。
    也对，偌大的酒吧里，谁会留意身边经过的陌生人。
    “哎，今晚都是些什么事？”
    陈默深叹一口气，往另一边通往包间的方向走，希望能遇见奇迹。而奇迹往往都是出人意料，在过道上还真被她看见了杨晓怜。
    她对着蹲在地上，将头深埋在两腿上的杨晓怜走过去。
    “不要责怪钟晟，他可能是心情不好。”陈默说着没有说服力的安慰人的话。
    杨晓怜抬起头，红通通的眼睛看着都让人心疼。
    “陈默你知道吗？我爱他爱了四年。这四年里，每一天我都在问自己，为什么会爱上一个根本不爱自己的人？我知道爱情不能勉强，看着他和你牵手，我祝福，是真心的祝福，可是他今天告诉我，你和他分手了，他以感同身受的角度理解我对他的感受。你不觉得很扯吗？他了解什么？理解什么？”她的话里，前半段是真，后半段是为了配合戏的台词。
    然而只有她清楚，今晚说的一切如同听在陈默耳里一样，句句都是真。
    “他因为不想你走他走过的路，所以想要和你试着开始看看？”陈默是把杨晓怜的话听懂了，但是还是自我提取句子里的精华。
    如她所料，今晚钟晟反常的原因是因为他看到杨晓怜就像看见了受伤的自己。
    只是这样的感情到底算什么？
    “恩，你说我该答应吗？”杨晓怜将问题抛给陈默。
    陈默一愣，这个大难题，似乎超出了她的解决范围。
    杨晓怜脸上未干的泪迹上又覆上了眼泪，陈默伸手轻轻地擦了擦，“你想要这样的感情吗？”
    “说实话，我不知道。虽然我有想过很多次，他会回应我的感情，但是真正的以这种形式给我的时候，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杨晓怜眼中带着好久没有的悲凉。
    这样的目光，她很久没见到了，久到杨晓怜第一次漂洋过海离开她身边的时候。
    看来，杨晓怜对钟晟是深入骨髓的爱，并且爱的毫无保留。
    “钟晟是个好人，我也相信他会是一个好丈夫，只是你们这样子，不是双方爱着的在一起，我难免有些担心。”
    “你爱过他吗？”
    陈默愣了一会。
    这个问题很好回答，顺着心意走是没有。可是在被杨晓怜这样问时，她却不知如何回答？
    在杨晓怜面前回答没有爱过，好像有些残忍，然而违心的回答爱过，更为残忍。
    “应该有喜欢过吧，只是不是情人那种。”这样的回答应该答案里最适中的吧。
    “那就是没有。”
    被包装好的答案，还是被杨晓怜一语戳破。陈默苦笑了一下，没有按下确定。
    “所以，你对他很自责对不对？”杨晓怜问了一个已经知道结果的问题。
    “能不自责吗？”她嘴角的苦笑愈加的明显。
    “你有没有想过你自责的同时，会把钟晟伤的更重？他既要在你给的阴影里存活，又要负担你的自责，对他来说很残忍。”
    “我知道。”陈默低下了头。
    她能不知道吗？为了这事不知道把自己骂了多少遍？可是结果，依旧是这幅死样，扳都扳不过来。
    “那为什么不收起你的自责呢？”杨晓怜知道很难，但是唯有这么做，表面上才能风平浪静。
    其实，内地里大家怎么苦都往心里咽了，若表现出来，对谁都只会是折磨。
    “我试过了，也承若过，可是我做不到。”她的头低得更低，就更没有骨架抬起来似的。
    “钟晟的伤我会负责治好的，你不用自责，到时候我会给你看到一个全新的钟晟。”杨晓怜拍了拍陈默的肩膀，信誓旦旦地说道。
    “所以，你决定接受？”
    杨晓怜两手一摊，“为何不可？谁叫我这么爱他。”
    虽然是台词，但她还是说的无比认真。
    陈默脸上全写着惊讶，眼前这人突如其来的转变是草率？亦或是太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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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四章 杨晓怜的秘密

    包间里。
    方吾北不放心的想跟着陈默去看看，随后被钟晟抓住了胳膊。
    “给她们一点说话的时间。”
    “你和杨晓怜发生了什么？怎么出去一趟就变这样？”方吾北狐疑地看着钟晟，欲求知晓问题的答案。
    钟晟放开方吾北的手，从玻璃瓶里倒了两杯酒，自己拿了一杯，将另外一杯递给方吾北，“演一出戏给陈默看。”
    “演戏？”很明显方吾北没懂他的意思。
    这么费时费力，眼泪都满脸躺着，让他怎么往演戏上面想？
    “陈默为了和我分手的事很自责，我想也只有这种方法能让她好过点，所以就和杨晓怜演了这一出。”钟晟摇了摇玻璃杯，杯中的液体沿着杯壁来回荡漾，就如他摇晃的伤害。
    在陈默给出的反应里，没能分辨出这招是否奏效，不过杨晓怜接下来的话，他有把握陈默应该会信五分。
    “你应该知道杨晓怜对你的感情吧，你这么做，没想过可能既伤了杨晓怜，又得不到陈默的相信。”
    “再大的风险也得试一试，不冒风险也没有回报，不是吗？”
    这事是临时起意，做的的确有欠考虑。
    做事十拿九稳是他惯有的作风，没把握的事也得做到靠近把握才敢下手，只不过这事太棘手，涉及到陈默，他便方寸大乱。
    “你真的很爱陈默。”方吾北拿着手上的杯子往钟晟的杯子上碰了一下，再把杯子放到嘴边，一口喝尽。
    “彼此，彼此。”钟晟也一口喝下。
    方吾北一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他爱陈默的事是什么时候传播出去的，他也无法考证了，只知道仿佛一夕之间，成了除了当事人之外，周遭人皆知的秘密。
    “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你没和陈默在一起？”钟晟的眼里有了些许的寂寞。
    方吾北耸了耸肩，用了很官方的说辞，“可能是太熟了，无法下手吧。”
    钟晟看了方吾北一看，不以为然，“都相互喜欢着对方，熟点不是更好？”
    方吾北顿时愣住。
    如果耳朵没有出毛病，刚刚听到的应该是相互这个词，然而陈默爱的人是他？
    “陈默和我分手的原因是因为你，好好把握住你现在能拥有的幸福，不然我就白白牺牲了。”钟晟嘴角有了一抹不知味地笑，可是笑着笑着，苦涩的味道蔓延开来。
    方吾北杵在了那里，像是被人绑手绑脚的定格住。
    过了会，包房的门被人推开。
    杨晓怜走到钟晟面前，将脚微微一垫，勾住了他的脖子，“你刚刚说的话是否算数？”
    钟晟看着眼部的红色加深了些的杨晓怜点头。
    “好，以后你就是我的男人。”杨晓怜语气里的霸气像是戏如现实一样。
    在下巴搁到钟晟的肩膀上的时候，她眼里有那么一瞬的落寞闪过，然而随即收敛。
    两人拥抱的画面，深深印入陈默的眼帘。
    杨晓怜背对着陈默，无法看清她脸上的表情，不过想都想的到这是她期待已久的事。
    同时担心也在心里生长，这样的感情一方淡的可以，杨晓怜想要单方面的守护住，似乎过于牵强。
    陈默默默的一阵叹气，女人在感性过于激烈的情况下，理性就别想有立脚的地位，她暗自祈祷，希望冲动下的产物，不会成为一场后悔的举动。
    “我们先走吧。”方吾北拍了拍陈默，意思给抱着的两人独处的时间。
    陈默明经地点头，深深地看了一眼没有分开的两人，随着方吾北走了出去。
    听见关门的声音，杨晓怜再深吸了一口让她眷恋的味道，然后直起身，脱离钟晟的怀抱，如负释重地说：“好啦，戏演完了，我也该功成身退了。”
    只是装出来和现实表现出来存在了很大的差异，精明不过的钟晟当然一看就能辨出。
    没给杨晓怜往门外走的机会，拉着她的手往沙发的方向走。
    杨晓怜木嫩的像是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她没有挣脱，当下也没有迟疑，很乖的顺着钟晟被拉坐在沙发上。
    “是不是该说说，我不知道的事？”钟晟开门见山，没有周旋。
    “什么你不知道的事？”杨晓怜反问，
    她强装着不知道的表面打了很多的问号，不过心里已如小鹿乱撞。
    她的眼神很迅速地逃离钟晟，看向了前方的地上，生怕被他看出她在伪装。
    “需要我去调查一下吗？我想这些事情只需要问问你身边的人就能清楚，比如说Jack。”钟晟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看着杨晓怜。
    “你到底想知道什么？”杨晓怜的耐性在告诉她，和钟晟打持久战，她是胜算是零。
    “你为我做的事，我想知道全部。”
    “我能为你做什么事？不要自作多情好吗？”她将否认进行到底，可是聪明如他，她知道要隐藏估计是不太可能的事。
    钟晟一笑，这女人坚守阵地的程度到了坚不可摧的地步。
    他从西装兜里拿出电话，“看来我只有打给Jack问明个白了，也许心直口快的他会说出更多的事。”
    “你有病吗？”杨晓怜心虚地抢过钟晟的手里手机，将它紧紧拽在手里。
    她顿时感觉自己像是被打翻的香水瓶，味道瞬间散发出来，只不过香水瓶里散发的是香味，而她散发的是苦涩。
    “现在可以说了吧？”钟晟不疾不徐地盯着她，仿佛是在告诉她，他有的是时间。
    沉默一阵。
    四只眼睛对视着，谁也不愿意示弱。
    这男人，太可恶。
    “我求过颜如怡答应和你合作算吗？”没出息，先投降的人说道。
    钟晟不知满足地说：“详细点。”
    杨晓怜瞅着这个可恶的男人，眼里射出射穿人的光，然而钟晟不受影响地看着她，明摆的就是得不到答案不会放她回去。
    她整理了下情绪，开口道：“就在这间酒吧里，我求颜如怡答应和你签约，可是那个贱女人因为我之前破坏她与你的好事，记恨在心，要我从她胯下钻过去才肯答应。”
    又是沉默。
    房间里没有了声音，杨晓怜说了命题，没有给命题的答案，不过钟晟也猜出了答案。他脸上的惊讶也随着猜到的答案显现出来。
    “所以，你答应了她。”他用的是肯定句。
    杨晓怜发呆了一会，脑袋很沉重地点了一下。
    她内心苦苦挣扎，真不想再回忆起那天的事。
    “怎么这么傻？你没有想过，就算你做到了，她也可能食言。”钟晟张开的双手握紧了，心里为杨晓怜的傻气心疼到忧伤。
    “我别无选择，这是我唯一的一条路。”杨晓怜说出了事实，在有关钟晟的任何事情她都是这样的无可奈何。
    钟晟深深叹了口气。
    “没事了，都过去了，你看我不是好好的。”杨晓怜表现的落落大方，装作没有把事情放在心上。
    钟晟不是傻子，这种事搁谁身上都是一个痛。
    他感觉胸口一凉，有一股冷气迅速窜入。这件事会跟着杨晓怜一辈子无法翻篇，并且也搁在了他心里，成了一个实实在在的疤。
    “还有其他的吗？”他眼里的疼惜有了加倍地升华。
    “没，没有了。”杨晓怜立马慌张地否认，视线又从与钟晟的对视里转移到了前方的地上。
    钟晟今晚知道，避开视线是杨晓怜说谎的标志。
    “真的没有了？”钟晟明知故问。
    杨晓怜慌乱中眼神不停的流离，双手拽紧沙发，指甲都揉进了沙发里。
    她有一种小学生被老师抓到把柄质问的感觉。
    钟晟拉着杨晓怜的手，放到了双手之间，试探地问：“那天从酒吧里把我带回家是你？”
    “不是。”杨晓怜不断地摇头。
    钟晟不理会杨晓怜地否认，继续问道：“所以，床上的血迹也是你的？”
    “我都说了不是。”杨晓怜情绪激动地站了起来。
    听到他的猜测，杨晓怜会有激烈的反应，明显就是在掩饰，钟晟从不确定答案到毋容置疑。
    联想到那天的事，他终于明白，到医院看她时，Jack对他的敌意，还有在方吾北家吃火锅时，杨晓怜的异常，都是来源于他要了她。
    也难怪那晚他觉得那人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而他误以为是陈默。
    钟晟在心里把自己骂了一顿，要猜到这些根本不难。如果那天他要的人是陈默，以陈默掩饰不住的个性，即使不说，他也能看出她的异常，然而她并没有任何的不正常，面对他依旧如以前一样。
    “你为了我做了这么多值得吗？”
    “你为陈默做了那么多，你有问问自己值得吗？”杨晓怜将指甲掐进了肉里，掐的她生疼生疼。
    钟晟起身，走到杨晓怜面前，疼惜地摸了摸她的脸颊，“以后别这么傻了，为了我不值得。”
    杨晓怜冷笑起来，“你没有掂量自己值不值得，就没有资格管我值不值得。”她甩开了钟晟的手，“我今天跟你说这么多，并不是要从你那里得到什么。陈默说的对，要来感情根本不值钱，所以，我不要你的同情。”
    她摔门走了出去，留下了“咚”的一声关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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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五章 方式出众

    从唯美国际出来，两人都喝了酒，没办法开车，便站在路旁等空的的士。
    方吾北心里一直闷着钟晟跟他说的话。
    陈默因为他分手，换句话说，陈默因为他拒绝了一个很好的结婚对象，理由因为她爱他。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和陈默兜兜转转这么多年是为了什么？
    “方吾北，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他们突然变这样，我总觉得不太真实。”混乱不堪的陈默满脑子放在反转太快的事情里，没注意身旁人的心神不宁。
    “有什么奇怪的？爱情不都这样。”方吾北随口一答。
    “方吾北，你很敷衍了。”陈默很不满方吾北不分辨事实，无所谓的态度。
    “这是他们两个的事，我们这两个外人还是别插手的好。”方吾北既然知道真相，便就得去维护它。
    再来，他也能理解钟晟的良苦用心。不让陈默受到丁点委屈，是他俩一直都能达到共识。
    陈默叉着腰，不满愈发显露，“什么是他俩的事？杨晓怜不是你朋友？不应该关心一下？”
    “如果是可以插手的事，我们不帮忙那是不近人情，可是关于爱情的事，谁能插的了手？”方吾北脸上写着“没有解决之道”。
    他被陈默爱他，这个不知是真是假的讯息弄的脑里一团糟，心里也是烦乱不堪，自然语气就本能的不是很好。
    “好，我明白了，杨晓怜是我的朋友，钟晟也是我的朋友，我会自己解决，不劳你大驾。”陈默冷了下来。
    在她听来，将方吾北此时的敷衍无形放大。
    他敷衍了事就算了，也用不着语气不好。
    陈默伸手向的士拼命地摇晃，只想快点离开这个话不投契半句多的人。
    方吾北意识到自己刚刚有些冲，于是缓和情绪想要妥协，偏偏这个时候一辆的士好死不死的停在他们跟前，陈默拉开车门，进了车里，没等方吾北进来就关上车门，并叫司机开车。
    的士师傅一瞧这仗势以为是小情侣吵架，为了避免耳门不清净，外加怕他俩会吵得激动在车上动手，便听话地启动了车子。
    车子刚刚上路，师傅看了下后视镜里紧紧尾随在后的车，再看了眼反光镜里的陈默，说道：“小姑娘，你男朋友还是很爱你的，可别因为吵架伤了感情。”
    “他不是我男朋友。”陈默没好气地向驾驶座背后瞪了一眼，这师傅的眼睛可真是有问题。
    “小情侣吵架正常，不要因为吵架就不认你的男朋友。”师傅权当陈默说的是气话。
    “师傅，他真不是我男朋友。”陈默将事实澄清。
    “不是你男朋友，就不会这么担心你，一路跟着。”师傅“明察秋毫”地说。
    陈默愣了一下，按下车窗，伸出头，看向后面跟着的车，然后坐稳身子，摇上车窗，继续生闷气。
    杨晓怜和钟晟两人明明有鬼，连她这个不带脑袋出门的人都能隐约察觉到，她就不相信方吾北察觉不到。方吾北刚刚的态度实在让她生气，摆明就是睁眼装瞎，不想劳心劳力罢了。
    她越想越气，把方吾北的形象贬的一文不值。她就是有这份本事，在乱想的时候，黑白不分，是非不辨。
    车里慢慢停稳，陈默付了钱，一声不吭地下车。
    同时方吾北从另外一部车里下来，快速大跑了几步，挡在陈默的面前。
    正在气头上的陈默没打算理会他。她朝右移动了两步，试图从方吾北身边绕道走，可方吾北向左垮了一大步，挡住她的路。
    “我劝你，在我没有爆发之前离开我的视线。”陈默带着阴冷地劝告。
    “陈默，我真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方吾北瞳孔里有些慌张地闪烁，扶住了陈默的手臂。
    “不要和我解释刚刚的事，你的态度已经很明显，我知道你的意思。”陈默认定了自己地解读，完全听不进方吾北地解释。
    “我刚刚的态度是不对，我向你道歉。”方吾北把态度放的很低，只求这场“战争”早点结束。
    偏偏陈默此刻是推己及人，没有设身处地为他想。
    而推己及人的结果就是说破嘴唇了也不原谅。
    “道歉我不接受，闪远点。”
    “陈默你……”
    方吾北的话还没说完，陈默就一脚重重地踩上他的脚，惹来一声“吱”的疼痛声。
    随后，陈默眼里无他人的直接走回家。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走得很快，隔上次到酒吧的事也有好几天了。
    那天闹得不愉快后的第二天早上，方吾北要宣传单曲，离开了A城，这一去就是一星期，与陈默的关系自然没能和解。
    在通告的间隔给陈默拨了好几通电话，可那个小妮子完全不给面子，要么直接挂断，要么就是“嘟”到自然断线。
    他没办法，看着手机叹气，想着只能等宣传期完了再回去“负荆请罪”。
    而方吾北嘴里的小妮子在A城也很受挫，一门心思扑到了杨晓怜和钟晟身上。
    那天以后，钟晟由于卸下了男朋友的身份，很少再向她提出单独吃饭或独处的要求，两人在公司碰到会向往常一样点头微笑，陈默没有再刻意回避，但她心里多出了一些愁思。
    然而，两人对视的瞬间，陈默总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或许是她想太多，也或许是把自己的情绪附加到了钟晟的身上，变成是他的情绪。
    而杨晓怜那边却像往常一样，定时约陈默逛街，看电影，就跟她和钟晟之间翻转太快的剧情，是陈默自个想出来似的。
    只是在问道杨晓怜和钟晟发展的状况时，杨晓怜眼神闪烁的表现出躲闪的状态，让陈默在多多少少的怀疑中，判别出自己想法的真实性。
    周末，放假。
    没有了钟晟和杨晓怜的邀约，那个“犯罪”后没机会解释罪行的人也不在A城，陈默一个人倒也落得清静。
    但是清静不适合她的状况，因为恢复到胡思乱想里，又会把正的想成反的，把没有的事情想成有的。
    出去吧，去哪里都比赖在家乱想强。
    一个人在KTV里定了偌大的包间，点上一长串久违的老歌，话筒里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响着。熟悉的旋律，熟悉的MV，陈默唱着唱着，有了半哽咽的声音，因为大多部分歌里都可以找到方吾北的影子。
    无论是方吾北介绍给她听的，还是和方吾北一起听的，仿佛这些老歌里都隐藏着一个叫方吾北的名字。
    经过了一段时间，陈默早就不生方吾北的气了。
    这段时间她常常在想，那天为什么发那么大的火？想想没有答案，也许人在某个特定的当下，总会有一种情绪爆发，而刚好方吾北成了爆发里的炮灰。
    什么都不能怪，只能怪那家伙自己倒霉，撞在枪口上。
    房间里的声音调到最大，放着原音的快歌在陈默耳里震响，完全没有听到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在响个不停。
    音乐在耳里震了一段时间，突然戛然而止，大屏上的画面也卡住了。
    这么倒霉，唱个歌也能遇到卡机？
    陈默对这里的设备无奈地摇头，按下了呼叫键，等待服务员的重启。
    电话又开始响，房间里没有了声音，自然一下就能听见。陈默从门口按呼叫键的地方走到沙发旁的桌子前，接起电话。
    “耳朵聋了，打了那么多通都不接。”杨晓怜急躁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
    “刚刚在唱歌，没听到。”
    “唱歌？你还真有闲心。”杨晓怜将手机换到另外一只耳朵旁继续说：“有没有看到方吾北的采访？内容可精彩了。”
    “什么采访？”
    “微博上转发给你了，你自己看呗。”
    杨晓怜挂了电话，嘴角一笑。方吾北终于没那么怂了，敢把心里的话说出来，而且方式很出众。
    陈默打开微博，点开杨晓怜发给她的视频。
    著名访谈节目的女主持人问：“我大致理解了下，你的新单曲《我依然爱你》这首歌的意思，应该是很爱一个人，却不能说出，听上去会有些伤感，据说词曲都由你亲自操刀，那歌词的创作是你亲身经历，还是看到某些东西有感而发？”
    方吾北眼神往舞台下面看了一眼，陈默估计应该是看助理的提示，她知道明星有很多话是不能随便说的。
    而方吾北的回答却成了经纪人眼里的“随便”。
    “是我亲身经历。”
    女主持人眼里阵阵发光，“可以跟我们说说吗？”
    这次方吾北眼神一直礼貌地看着女主持人，没有向台下看，“我爱一个人爱了十几年，但是一直将这份爱隐藏在心里，没敢说出来，只能借着歌词表达。”
    “哇，还有这么一段。为什么不说出来呢？”
    方吾北低头一笑，苦涩生在了笑里，“因为怕说出来会破坏我和她之间现有的关系，因为怕失去她，所以只能隐藏。”
    “现在说出来，是不怕失去了吗？”
    “不是，因为知道不会再失去了。”
    陈默看着视频，从疑惑到惊讶，再到不相信。
    《我依然爱你》这首歌不是写给方晴的吗？只是那句不会再失去了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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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六章 最后的心愿

    节目的尾声放了《我依然爱你》，这首歌加这次陈默也只听了两遍，但感觉熟悉却到像是听了好几年的老歌。
    在网上下载下来，从包里翻出耳机，将耳塞塞进耳里，按下了单曲循环。
    细细听着歌词，“如论如何我都依然爱你，不想你走出我的世界里，能不能听你说一句我爱你，一起走过我们的一辈子。”
    句里行间仿佛是在写她的内心世界。
    再从头看了一遍采访的内容，怎么越看越感觉方吾北写的歌词里的人是她？
    乱想，肯定是乱想所致。
    “打扰了，包间里的音响已经弄好了。”男服务生把门推到半开的位置，伸进头来说道。
    “好的，谢谢。”
    她拿起话筒，嘶吼着《死了都要爱》，权当刚刚的想法是大脑坏掉。
    一首歌没唱完，手里的电话就开始响起，陈默估摸着杨晓怜那个急性子也要打电话来问情况了，于是将歌曲暂停，按下通话键。
    “看到了吗？”接起电话，杨晓怜便开始问。
    “恩，看到了。”陈默说得不咸不淡。
    已经极力把突如其来的想法往大脑坏掉上推了，就没有想过要认真到想法上。
    杨晓怜的声音有些急了，彻头彻尾的败给这个脑里没有装着思维的人，“就这样，没有感受？”
    “一个采访而已，能有什么感受？”
    “陈默，你可以再白目一点。方吾北爱了十几年的人是谁，你心里也是清楚的，他都已经当众表白，你还能表现出事不关己？”如果陈默现在在杨晓怜身上，估计耳朵会被扭掉。
    陈默一怔，但马上又是云淡风轻，“你想太多了，对象不一定是我啊。”
    “你告诉我，在方吾北身上十几年的人有谁？”杨晓怜的长指甲开始按耐不住的折磨桌面，发出连续“吱吱”的声音。
    她被问住了，启了启唇，不知道怎么吭声？
    十几年的人，除了她之外确实没人第二人。
    “意识到了吧，如果你还编的出敷衍的话，我一定揍扁你。”杨晓怜敲桌面的手停了下来，心里也暂时舒坦了些。
    “如果他喜欢的人是我，为什么这么多年了，却一直不跟我说？”陈默没有话来辩解，也只好承认听懂了方吾北喜欢她。
    “你也一直爱着他，为什么你不说？我想应该是一个道理。”
    杨晓怜的话让她想起醉酒那天做的那个梦，梦里方吾北解释不能爱她原因是因为不想失去，所以不能拥有，因为想她一直都在，所以不能爱她。
    “你就这么确定方吾北喜欢的人是我？”
    “确定，十分确定。”杨晓怜的耐心已经快被逼疯。
    “为什么说的这么肯定？”
    “因为他亲口告诉我，他爱你。”
    亲口说，他爱她？
    陈默的泪腺很好的被触及到，眼泪里洗刷的是有一个人和她有同样的感受。原来折磨了她这么多年的梦，也出现在了方吾北的纠结里。
    真的很好笑，两人就这样的虐着对方，而且一虐就是将近二十年。
    “应该很快能听到你们在一起的消息了吧？”
    “杨大大，我想请你帮个忙。”陈默眼里泛着皎洁的光，她要“好好”的对待方吾北对她的虐。
    录影棚里。
    接到杨晓怜的电话，方吾北放下通告，连知会都没知会身边的工作人员，就急速的踩着油门从外省往A城赶，本来需要三个小时的车程，硬生生的缩短为两个半。
    车子在小区里胡乱停在一个地方，便下车一口气跑上楼，气喘吁吁的不敢停留半秒地拿钥匙开门。
    打开门，看见沙发上坐着的陈默，连鞋都没换，直接大步跑过去，将陈默拉起来，抱进了怀里。
    方吾北抱得异常紧，好像一松手陈默就会消失一样，弄的她都快无法呼吸。
    她的手抵着方吾北往与她相反的地方推，试图挣脱掉这个“大力士”，“你弄疼我了。”
    方吾北立马松开陈默，扶着她的肩，左瞧右瞧，“有没有事？”
    “再被你抱着绝对断气。”陈默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
    “确诊了吗？医生的原话怎么说？”着急把方吾北的整张脸都塞满了。
    重重地叹气。
    “确诊了，医生说如果找不到合适的骨髓配对，也就是这几个月的事。”陈默掐着自己的手，不让憋着的笑表现出来，不然之前的前戏就白做了。
    演戏就得真，才是生活演员的职业之道。
    方吾北担忧的表情越发的加深，他小心翼翼地扶住陈默坐到沙发上后，边掏包里的手机，边对陈默说：“问下我的经纪人，看有没有认识这方面权威的医生，让他给你做个详细的检查。”
    陈默抢掉方吾北手上的手机，“不用了，我不想让针再在我身上扎一次，那样的痛我也不想再有，都听天由命吧。”
    陈默极力装着不会再忆起疼痛般闭上眼睛，方吾北没力气的身子往下挪，蹲到了陈默旁边。
    他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颊，眼里蕴含着深不见底的忧伤。
    “你不要悲伤，人各有命。在这个世界上我也没什么遗憾，但有一件事我想去完成。”陈默的脸更凑近方吾北的手，感受他的温度。
    “什么事？”不管上天入地，只要陈默想，他都会义无反顾。
    “去C大的湖边，再看一次夜景。”
    方吾北站起来，把陈默放在椅子上的大衣帮她穿上，再拉着她往门外走。
    “干嘛？”陈默被弄得不知所云，难道方吾北的意思是马上行动？
    “去学校啊。”
    “啊？”
    没等陈默反应，已经被方吾北塞进了车里。
    被这么一弄，陈默感觉自己像是没有几日的病人，想做的事马上就得做，不然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翘辫子了。
    在车里，方吾北一言不发，面色也是凝重的可以。
    陈默一看，也能猜出他的心里肯定是翻江倒海。
    有那么几秒，她有想说出真话地冲动，可转念想想这么久的付出，就活生生的憋了回去。
    车子一路向前驶，驾驶座上的人又不说话，使得困意阵阵袭来，最后抗不过去，上眼皮与下眼皮慢慢合上，睡着了。
    到了C大门口，方吾北看着旁边睡着的人，不相信命运会对她如此不公平。
    他还没有对她说爱她，没有和她创造属于他们的家庭，他绝不允许她轻易离开。
    在陈默的脸上轻啄了一下，眼角有一抹陈默没看见的眼泪流了下来，为了不沾湿她的脸，快速地直起身，擦掉眼泪。
    随后，启动了车子，开向了酒店。
    将陈默轻轻放到酒店的床上，褪去外套，为她盖上被子。
    然后将酒店的灯全部关掉，房间里黑暗一片，没有一丝的光，他拉开一点窗帘，透过落地窗平视着窗外的夜景。
    心里的不安宁急速加深到了一个境界。
    翌日。
    陈默没了睡意地睁开眼睛，发现四周是漆黑的一片，她沿着床头柜乱摸一气，终于找到了灯光的开关。
    灯光亮起，她才发现自己身在酒店。
    转头看向旁边的床，空无一人。
    这厮去哪了？撇下她一个人在酒店就不管了？
    拿起手机，按下快拨键。
    “你去哪了？怎么没见你？”陈默一边朝洗手间走，一边问电话里的人。
    “就出来走走，你刚醒？”
    陈默刷着牙，“咕噜咕噜”吐出嘴里的水后，回答道：“是啊，有意见啊？”
    “没有，我马上回来。”
    陈默看了下时间，已经11点半，然后盯着被挂掉的手机看了半天，纳闷不像那厮的作风，她以为他会贫嘴，结果只留下一句，“没有”。
    看来不早点告诉他，他会一直寝食难安。
    天色暗了，奔驰开向C大，去满足陈默的愿望。
    两人走在C大的校道里，由于是假期，学校里的学生大多数都回家。陈默看着四周围稀稀拉拉的学生，有种回到读书时候的感觉。
    没有负担，什么事都不想的日子，真叫人怀念。
    “方吾北，你有没有幻想过穿越到读书的时候？”
    “恩。”方吾北漫不经心地回答。
    “回到大学，你最想改变的是什么？”陈默很好奇地扭着头看向身旁的人。
    这里的灯光很暗，加上是冬季的暗夜，方吾北脸上的表情她看不太清楚，但是这样熟悉的轮廓，让她有深深的满足感。
    方吾北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你呢？”
    陈默脑子出现最多的画面，是回到最有勇气的时候向方吾北表白后的各种版本，有拒绝的，也有在一起的，反正无论哪个版本都是有关于方吾北。
    然而，如果告诉方吾北，她想穿越回去改变的事情全部有他，肯定会得瑟的找不到边，于是捏造了一个版本，“不再当乖乖女，好好的谈一场恋爱，锻炼我的情商，丰富我的感情生活。”
    “哦。”
    “喂，方吾北，你有没有认真在听啊？”陈默抗议道。
    她荡气回肠地抒发自己的感受，这厮却没有丝毫反应，就跟没听到似的。
    “那个，你先去湖边，我有东西要拿，马上回来。”说完，便转身就跑了。
    陈默看着这人，牙齿发出“吱吱”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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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七章 方吾北告白

    陈默站在湖边，凝望着久违的湖面，心里的感触颇多。
    这里是读书时，她和方吾北常来的地，堪称是大学谈恋爱的圣地，而往往身边川流着情侣成群，她也只能偷偷地看看方吾北，无视情侣亲密的举动。
    那时很单纯，以为暗恋是爱情里最美的样子，却偏偏一暗恋就是十几年。
    兜兜转转到如今，重游此地，单恋成了两情早已相悦。在知道谁都不敢挑破的事后，心里有了前所未有的喜悦以及多出了担忧。
    喜的事情一目了然，忧的事是喜的延伸。
    她心里装着事，只是小小地出神，在旁人看来都是千思万绪。
    从站在她身后的方吾北看来，这样的情绪尤为强烈，他寻思着陈默肯定为了生病的事，这丫头通常是坚强于外表，脆弱在独处。
    方吾北将吉他斜挎到胸前，用拨片拨了下弦，试音后开始自弹自唱《我依然爱你》。
    余音袅鸟的旋律配着感心动耳的歌声，渲染了整个湖面，还有她的心。
    陈默回过头，一眼看到正凝视着她，深情款款唱歌的方吾北，不由地捂住了嘴，原来在耳机里单曲循环过无数次的旋律在现实里响起是这样的感觉。
    动心外加感动。
    曲毕。
    陈默收拾好感动的情绪，亏道：“干嘛？想老牛吃嫩草，吸引学生的注意啊？不好意思，现在是放假时期，可能不能如你所愿了。”
    方吾北一笑，露出了空前未有的坦诚，“我只要吸引你的注意就好。”
    陈默顿时愣住，脸上呆滞的表情和旁边一动不动的树有了惊人的一致。
    “不说话？被吓到了吗？”方吾北把吉他放到地上，走近陈默，每走一步，陈默的心就跟着上升一个高度。
    陈默清了清心里的起伏，“你确定你没搞错对象？”
    在杨晓怜告诉她实情后，对这样的场面早已经打了预防针，只是没想到方吾北会这么直接，并且发生的比她预期的要快很多。
    “我确定是你，让我朝思暮想，爱了十几年的人。”方吾北看着陈默的眼神里已经没有了以往某些部分必要掩藏地躲闪，他卸下了包袱，做了这辈子最大胆的事，向陈默告白。
    “你爱我？爱了十几年？”
    显然，陈默还停滞在方吾北的大胆里。
    这是什么样的一种感受？被深爱的人亲口表白，除了愣住，估计也只有傻了吧。
    “是，很抱歉现在才告诉你，应该不会太晚吧？”方吾北眼眸里闪烁的是期待陈默点头的愿望。
    气氛被方吾北弄得很好，所有的浪漫都朝这两人扑来，然而不懂浪漫的家伙说了句非常煞风景的话，“等会儿，方吾北你有毛病吧，这么多年了不说，现在突然给我整句这个？”
    方吾北算是被这个小妮子打败了，第一次跟人告白，换来的却是有毛病，而且这画风也转的太快，让他无法适应。
    可是谁叫他乐意受着呢？陈默有任何出格的反应，他都能理解为正常。
    没顾忌其他，方吾北从羽绒服里掏出红色毛绒盒子递到陈默面前，单膝跪地。
    陈默看着毛绒盒子再次呆住，难道方吾北听着她生病了，要送她第二条转运珠？
    “喂，方吾北，你已经送我一条转运珠了，没必要送第二条。”陈默白眼直翻，是有多怕她死掉。
    方吾北不由地摇头一笑，这小妮子脑里装的东西真是非常古怪。他没有去辩解，直接将盒子打开。
    出现在她眼前是戒指？铂金的求婚戒指？
    陈默稳了稳差点跌倒的身子，她给方吾北的充其量也就是惊讶，而方吾北给她的却是惊吓。
    “你……你如果是想完成我妈想我成家的心愿，大可不用这种方式。我实话跟你说吧，我没有生病，都是骗你的。”在这种情况下，陈默着急地说出事实，若再不说，方吾北还不知道会做出哪些会把她吓死的事？
    “你拿你的生命开玩笑？”方吾北目光倏地变暗，有了发火的先兆。
    陈默有些被吓到，方吾北的目光虽不醒目，但在这寂静的夜里变得格外显眼。
    她能理解方吾北的生气源，为了她担心受怕的，结果换来的是一场骗局，的确很糟心。
    “我只是想吓吓你而已。”她一脸无辜地看着方吾北，试图用这招蒙混过去。
    方吾北站起来，挑着眉盯着她，“你为了吓我，就采取这么极端的手段？”
    陈默见方吾北的样子，是真的要发火了，立马换上笑容，“我一时没有别的招数，就只想到这招。”
    “给我理由，为什么要吓我？”方吾北完全不吃陈默讨好地笑。
    “那个……”陈默那个了半天，知道蒙混不过去，只能如实招供，“谁叫你喜欢我不说，害我这么多年要拼命压制对你的喜欢，成天担心说出口会失去你，不说我们又会擦肩而过，你知道这样的痛苦吗？今天这个只不过是对你不早说的小小惩罚。”
    方吾北内心地笑就快漫过了头顶，但面上仍然保持着严肃，良久没有说话。
    两人之间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陈默熬不过他，只能投降，“好嘛，是我错了，不该用这种方式惩罚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把戒指戴上，我就不生气了。”方吾北晃了晃手中的戒指，开出谈判条件。
    “啊？”陈默看了看晃动的戒指，又看了看方吾北，像是没听清地疑惑道。
    “不带免谈。”方吾北的态度坚硬的让人没有回旋的余地。
    “你不是来真的吧？结婚可不是小事。”
    方吾北不说话，继续晃着手上的戒指。
    “喂，我都说没病了，你没有听懂吗？”陈默着实被他吓得不轻。
    方吾北坚硬态度变成了放荡不羁，“陈默，你当我傻啊，要你去医院，你躲躲闪闪，杨晓怜说你的病情也是含糊不清，我真的会相信你得了绝症？”
    他的心是彻底放下了，虽然很明确地知道有这么多疑点，但还是在陈默没说出实情之前相信着这场“骗局”。
    “你做这么多是玩我啊？”陈默这才恍然大悟，没玩过方吾北那颗聪明的脑袋，反倒被他耍了。
    这叫什么？这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我只是将计就计。”方吾北说得非常义正凛然。
    “方吾北，你也太可耻了一点。”
    “我只是想告诉你，无论你生病与否，我都愿意陪你一辈子走下去，你是我早就认定的人，能为了我戴上它吗？”方吾北深情款款，像一颗大型的石子，在陈默心里泛起阵阵涟漪。
    她看懂方吾北没有开玩笑，只有前所未有的认真，仿佛他是在用他毕生的认真来完成这个“将计就计”的求婚。
    在这场“骗局”里，方吾北的手段更加高明。
    她玩不过他，也只能甘拜下风。
    “会不会太早？”
    女人就是很容易心口不一，明明是她等了几十年的事，却硬生生地问出一句“会不会太早”，不是她疯了，就是理智被什么东西给吃了。
    “等了这么多年的事情，怎么会早？”如果可以，这枚戒指很早之前就该戴在她手上了。
    陈默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却还能找出各种理由，“你不怕你的粉丝伤心？不怕你的经纪人不放过你？”
    方吾北摇头。
    “你不怕收到**什么的恐吓？”
    他再摇头，这丫头想法真是天马行空。
    “你不怕……”
    “只要你有在，我什么都不怕。”方吾北侧下身，吻上了这张期盼很久的唇。
    治女人“哇哇哇”的最好方式就是堵住她的嘴，果然这招很奏效，立马阻止住了这张喋喋不休的嘴。
    这是方吾北第一次正式吻她，在她没有防备，措手不及的时候，但是幸福感一点没少，只不过她的反应和内心有了个鲜明的反差，像没有反应过来方吾北的突然袭击，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近的没有距离的脸。
    唇下的人僵硬住，没给半点回应。方吾北离开她的唇，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这个游魂的人，“怎么？不喜欢这样的方式？”
    外界的空气迅速让她聚拢，是在提示与她没有距离的人已经离开了她。
    由不得这样的温度远离，她踮起脚，双手勾住方吾北的脖子，闭上眼睛，复述他之前的动作。
    她要告诉他，怎么会不喜欢？她是喜欢的不得了。
    方吾北嘴角一笑，环住陈默的腰。
    这次的吻，没有像先前一样，如啄米，而是缠绵反侧。
    期待已久的事终于有个完结，陈默心里满满的满足感涌遍了全身，她真的很想大声宣布，她很幸福，真的很幸福。
    幸福从来都不会自己划上休止符，她以为快要完蛋的幸福，在这一刻一起涌上，这样的感觉像是悬在空中，不真实的如稳不住身子，就会被现实告知只是一场梦。
    这场求婚并没有完美，至少陈默并没有戴上戒指，但是方吾北却收获了很多，比如他期盼已久的爱情。
    能亲耳听到陈默说爱他，幸福已经饱满地绽放。
    两片嘴相接，久久的不愿意放开对方。
    仿佛所有的思绪放在吻里，两人都吻的那么认真，那么投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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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八章 在一起

    两人回到酒店。
    方吾北打开门，将门卡放入取电槽里，房间的灯光亮了，明亮的灯洒在陈默笑的比向日葵还灿烂的脸上，方吾北瞅着这傻姑娘数落道：“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中了五百万。”
    “要你管。”陈默摸了摸笑到快僵硬的脸，用手揉了揉，让它放松放松。
    “这么揉自己的脸，就不怕有皱纹？”方吾北拉下陈默的手，握到手心里。
    “不要你管。”陈默向方吾北吐着舌头，做了个鬼脸后，速度跑进洗手间，关上了门。
    蓬头里的水洒在身上和脸上，“哗啦哗啦”的流水声就像她的心情一样活跃。她的食指在嘴唇上来回摸了几下，想起在湖边那个天翻地覆的吻，不由地笑出了声。
    二十分钟后，套上酒店的白色睡袍，用手擦了擦镜子上的雾气，镜子里红润的脸写着六个大字“满足的不得了。”
    她冲着镜子傻笑，此时的她就像玩游戏玩到最后一关，终将Boss拿下。
    抱着换下的衣服走出洗手间，对着方吾北说：“我洗好了，换你。”
    方吾北从电脑椅上站起来，走到陈默面前，单手搂住她的腰，将她贴近自己的胸膛。
    他冲着陈默一笑，陈默嘴角上扬回应着他。而后，陈默看见他俯身探下来，方吾北专属的味道阵阵向她侵袭，她扇了扇睫毛，如小鹿乱撞般的地闭上了眼睛，迎接着下一刻将发生的事。
    可是良久贴在唇上的只有空气，方吾北并没有下一步行动。
    她睁开眼睛，看见方吾北瞅着她一脸坏笑，然后把唇转移到她的耳边说：“记得吹头发。”
    “方吾北，你真的是……”她想了半天想不出贴切的词，只能看着恶作剧得逞的方吾北，大摇大摆地走进洗手间。
    拿出柜子里的吹风机，吹着湿哒哒的头发，想到杨晓怜一定迫不及待想知道后续，于是放下吹风机，拿出手机，拨给杨晓怜。
    电话接通，不出预料的没等她开口，杨晓怜便开始问：“方吾北听到你的病后有什么反应？”
    陈默剪去浪漫的部分，把方吾北给她的惊吓向杨晓怜抱怨了一番，本以为杨晓怜会帮着说说方吾北，来平息受惊的小心脏，可是谁知道听到杨晓怜耳里，全成了她的不是。
    “没想到方吾北会在这种情况下求婚，你这没脑袋的怎么没答应呢？”
    “恋爱都没有谈，直接跳到结婚，也太快了吧。”
    杨晓怜想陈默一定不知道此时的她有多欠揍，“别跟我找这些借口，你们明着是没有谈过恋爱，可是心里不知道谈了多少年，他明明就是你爱的死去活来的人，不趁机一把拿下，还等待何时啊？”
    陈默点了点头，觉得杨晓怜说的句句在理，随后又摇了摇头，她还是适应不了这种跳跃性太大的事。
    “好了，杨大大，我会处理好的。”
    放下电话，陈默走到落地窗前，凝视住窗外的夜景。
    明明是同一片夜景，可今晚的好像异常的美，美的比青山还撩人。
    她站在这片美丽里，久久收不回心。
    随后，她感觉身后一阵炽热，一双修长而又有安全感的手从身后环住了她的腰。
    这是她幻想了很多次的画面，在她看来这样的画面比浪漫还浪漫，再多的幸福也不过如此了。
    太多的东西都在今晚一并给她，让她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在想什么？”方吾北的声音在耳边轻柔地响起。
    陈默将头往后靠，枕到方吾北的肩上，感受这一份真实，“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方吾北眯着眼想了会，“具体时间记不清了，早在很久以前，这份爱就潜移默化的形成了。”
    “而你不说的原因是因为怕失去吗？”
    方吾北低下头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恩，如果说了会让你离我越来越远，还不如把它作为永远的秘密，至少你还在我身边。”
    陈默一笑，和她一样的傻。
    “如果我们的事没人说破，结果只会是各自走进各自的婚姻，那样你不会后悔吗？”陈默问这话的时候，已经没有了以前的苦涩。
    “说不后悔肯定是假的，但是和冒着失去你的危险相比，我宁愿后悔。”
    她也有着和方吾北同样的想法，如果不是发生这么多事，促成了今天，也许他们的感情就得永远的埋葬了，而且永不见天日。
    “和我的想法差不多，我们真是傻气二人组。”
    “谁说不是了，瞎转了这么多年，总算转对了地方。我经常在想，如果我早点说，我们身边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方晴不会伤到你，钟晟的事也不会让你进退维谷。”方吾北眸子里多出诸多抱歉之意。
    “我没事，生命里只有出现这样才有意思嘛。”陈默将手握住抱在她腰上的手，用温度告诉他，她没事。
    陈默洒脱的话并没有救赎到方吾北，他的眉头还是如之前一样的紧锁，陷入了不能弥补的沉思里。
    她见身后的人没了声音，于是从他的怀里抽出，转过身，双手绕上他的脖子，“怎么像个女人一样，喜欢乱想？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都翻篇了。”
    “恩。”方吾北知道有些伤口愈合的最好的程度也只是结痂，不过他会让陈默的心一点一点的恢复原状。
    “那你笑一个。”陈默对方吾北灿烂一笑。
    方吾北嘴角往两边一扬，牵扯出了一个笑容，虽然发自内心的成分只有五成，但陈默勉强接受。
    “方吾北，什么时候陪我去蹦极？”
    “啊？”方吾北挑着眉看着她。
    “双人蹦极。”
    陈默笑着，方吾北看着她粉红的脸，慢慢的将唇落在她的唇上。
    翌日。
    方吾北未开机的手机，一开机就如狂风乱撞，若再不报告他的行踪，经纪人估计会报警。
    依依不舍的送陈默回家之后，无奈的赶去了通告现场。
    目送方吾北离去后，陈默开门进屋，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老妈朝门口瞟了眼后，眼睛又转移到了电视屏幕上。
    自从老太太得知她和钟晟分手的消息，抱孙子的愿望落空之后，对她就是这样，连看一眼都嫌费劲。陈默想，就算她成了“剩斗士”也是老妈的亲生闺女啊，老太太这般不待见她，真是让她的心上了霜。
    “亲爱的老妈，我回来了。”陈默坐到老妈的旁边，将头枕在她的肩膀上，叫得十分亲热。
    陈妈嫌弃地耸了耸肩上的人，“坐好，别肉麻。”
    “人家哪里肉麻嘛？我这是发自内心的爱你。”陈默坚定不移的将肉麻进行到底。
    “我用不着你爱，你把这份心花到你的婚姻上，我就别无所求了。”陈妈是看着这个推都推不动的女儿干着急。
    “就这么点要求，你也太容易满足了吧？”
    陈妈斜了一眼陈默，“就这么点要求？你倒是给我满足看看啊。”
    陈妈想，她不被这没动静的女儿气个半死，也得气出个半身不遂。
    “你听好了，我只说一遍。”陈默故意清了清嗓子，继续说：“我和方吾北在一起了，昨天的事。”
    陈妈脸上先从吃惊，再到不相信，然后欣喜若狂。陈默算是见识到了，一张脸在三十秒之内能做出这么多情绪变化，她也是真心被降服了。
    “你说的是真的？”陈妈已经笑的合不拢嘴，问起话来也是一字一咽。
    “是是是，这下你满足了吧。”陈默看着老妈的样子，也跟着笑了。
    陈妈笑着笑着，然后突然停止了笑容，她站起来，神神叨叨道：“对，我得找小北的爸妈商量一下，选选日子，这挑日子啊是最讲究的，得好好的选。”
    挑日子？
    陈默掏了掏耳朵，没有听错吧？
    怎么每个人都觉得，恋爱可以不用谈，直接奔结婚就行了？
    她连忙拉住老妈，回坐到沙发上，“你就给我坐好吧，哪有人不谈恋爱就结婚的？”
    陈妈戳了戳傻女儿的头，“谈恋爱不就是谈个认识吗？你和方吾北都认识这么多年了，他是什么样的人，你早就知根知底，还不算谈啊？陈默，我可告诉你，错过了这个村就没了这个店，方吾北那么好的孩子你不抓住，惦记他的人可多了，小心那天就给抢走了。”
    陈默一副不以为然，这老妈也不想想，要是能抢得走，早就被抢到天边去了，“好了，老妈，能不能让我自己处理啊？我的宗旨很明确，就是先恋爱，再结婚，如果你不答应，我可就去退了方吾北。”
    “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让妈着急呢？”还好她没有什么病，不然准抱病了不可。
    陈默挽着老妈手臂，头往她的肩上抻了抻，“我知道了，我会好好把握的，时候到了，一定第一个通知您。”
    陈妈轻轻地拍了拍陈默的头，真拿这孩子没办法，不过男朋友的事总算有了眉目，结婚也不会太远了。
    她这个妈啊，真是为自家的孩子操碎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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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九章 拿你没办法

    人们常说小别胜新婚，只是方吾北每一次别离，都是要等上一段时日，才会有下一次的相遇。虽然两人电话，视频没有断过，可是看屏幕上的人和真实的人能一样吗？
    和明星谈恋爱就是有这个苦恼，可陈默却乐在其中，把见不到面当做一个人的自由。
    只不过怎么安慰自己，也逃不过想念，她想他，从见不到他开始。
    胡玉双手反在背后，满面笑意走进陈默的办公室。
    陈默看着这丫头笑的这么欢，也忍不住被感染地笑了，“笑成这样，是捡到五百万，还是钓到帅哥啦？”
    胡玉神秘地看着陈默说：“你猜呢。”
    “我哪猜的到啊，你那小女孩的心思，我这个轻熟女是猜不到了。”
    胡玉嘟着嘴，小小鄙夷了一下陈默的无趣，然后将背后的请帖拿到陈默面前晃了晃。
    陈默不知觉地将视线移到胡玉的肚子上，两个月前才听说这丫头恋爱，现在就要结婚了，说没怀孕真是没人相信。
    不过这节奏也太快了点，恋爱都没谈多久，两人都没有了解，就谈到了结婚。
    这是不是现在快节奏的产物？似乎快节奏成了现在人的标志，但是，换做是她，肯定接受不了。
    胡玉随着陈默的视线，轻轻地抚了抚肚子，“已经40天了。”
    “真的？都是要当妈妈的人了，多好。”陈默把耳朵贴在胡玉肚子上听了听。虽然40天，小宝宝还没有成型，但是胡玉准妈妈的幸福感多的都快满溢。
    纵使三个月不到的恋爱就到了结婚，但是肚子里的宝宝是真实的幸福。
    准妈妈？
    她也会有这么一天吧。
    婚礼现场。
    听胡玉说，婚礼一个月前就得忙活，礼品什么的都得准备的周到，看来结婚真是一个累人活，不过当看到新娘挽着新郎走红毯的那刻，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
    她突然有一种很想结婚地冲动。
    “和方吾北怎么样了？”钟晟端着红酒坐到陈默的旁边。
    久违的笑容，陈默已经很久没见了。
    自从上次在酒吧以后，钟晟总是各地的出差，即使有时间在公司落脚，也只是短暂的停留，再加上陈默升上副总监后办公室离钟晟的远了，见面的机会也就少了。
    “还好。”陈默同时以笑回应。
    钟晟点了点头，“还好就好。”
    这个男人，在她需要温暖的时候给她取暖，在她不需要的时候，又主动撤离，陈默想着想着，眼神不知觉的慢慢转为内疚。
    钟晟看着陈默的转变，大致也了解是怎么回事，“答应我，不要再出现这样的眼神了，我很好，而且我也很幸福。”
    钟晟所谓的幸福是看着陈默幸福，他也很幸福，而陈默理解为是和杨晓怜很幸福。
    她并不看好的感情，也许在某个时段里，在他们拥有起来，也是别样的幸福。
    “你和杨晓怜幸福就好，我祝福你们。”
    钟晟一愣，但也很快换上笑容，默认陈默的误会。
    “在场的各位未结婚的男士和女士们都准备好了，新娘要丢捧花了。”司仪的声音从话筒里响起。
    钟晟的头向舞台的中间点了点，“走，去接捧花。”
    “啊？”陈默没想到钟晟也会喜欢凑热闹。
    “难道你不想嫁给方吾北了？走了。”钟晟抻了抻陈默的胳膊，领着她到了舞台中间。
    等着抢捧花的人，各个秉着非抢到捧花不可精神，张牙舞爪地挡在前面。陈默一看这架势，是有多愁嫁和愁娶。
    胡玉冲着刚上台的陈默一笑，然后转过身，朝陈默所站的方向丢了过去。
    捧花越过张牙舞爪的人，落到了钟晟手上，这就是高个的好处，总是比腿短的人先前一步。
    台下响起了掌声，胡玉更是数落道：“钟总，下一个结婚的对象给就是你了。”
    钟晟拈指一笑，把捧花塞到了陈默手里，“我是帮你们副总监抢的，下一个结婚的对象应该是她。”
    胡玉羡慕地看着陈默说：“和明星办婚礼，场面一定很壮观。”
    陈默捧着莫名其妙到她手里的捧花，瞄了一眼新郎。胡玉当着新郎的面这么说，是在扫新郎的面子，所以打圆场地说道：“你这场婚礼办的也不错啊。”
    晚上，陈默单手抻着头，对着捧花发呆了良久。
    方吾北自在C大的湖边求婚未果后，大半年了都没动静，他该不会是不想结婚了吧？
    陈默突然觉得老妈的话很有道理，惦记方吾北的人不胜枚举，像歌迷会上霸气地说出：“你若在我心上，情敌万千有何妨”的妹子也不在少数。
    谁叫她爱上的人是金光闪闪的男神呢？使她的地位步步受到威胁。
    她想起那套嫁给方吾北的人脑袋肯定被门夹了的理论，她现在就是活生生的写照。
    快速地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手机，按下快拨键。
    没等方吾北说话，陈默就发出了警告，“方吾北，不管有多漂亮，身材多火辣的美女向你投怀送抱，你都不能乱了阵脚。”
    方吾北的眉头轻轻一蹙，不懂这小妮子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你觉得我像这样的人吗？”
    “甭管你像不像，你先答应我了再说。”陈默非常不讲理地说。
    她也相信方吾北不是这样的人，不过这是让自己心里更为踏实，这就好比买意外保险一样，知道自己一般不会出什么意外，但也要得买份让自己放心。
    方吾北一笑，拿陈默没办法，只能顺从她，“好，我答应你。”
    “这还差不多。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真的好想你哦。”上一秒才严肃像老师一样警告人，下一秒就变成了发嗲的小女人，女人这种生物还真是难懂。
    方吾北故意问：“想到了什么程度？坐立不安？还是食不知味？”
    陈默真想一口咬死这男人的得意样，不过嘴里却顺应地说：“想你马上出现在我面前。”
    她听到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话，真想一口咬死自己。
    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果然没错。
    “是像现在这样吗？”方吾北打开了门。其实，陈默给他电话的时候，他就已经快到家了，他也是想这丫头想的紧。
    方吾北的声音出现在现实中，让背对着门坐在沙发上的陈默身子一僵，没能相信自己的耳朵。而后，她扭过身，眼里印出了站在门口的方吾北，连鞋都来不及穿的立马跑过去，跳到了方吾北身上。
    “你怎么回来了？”陈默双手绕住方吾北的脖子，整个人的重量都附在他的身上。
    “你不是说想我，要是我再不回来，我怕你得相思病。”
    “去，你才得病了。”陈默从方吾北身体上滑下来，冲他做了个鬼脸。
    方吾北放下包，走到沙发旁问：“你这小丫头，对自己是多没自信，这么怕我被别人拐走？”
    陈默嘀咕了声：“谁让你这么优秀。”不过这话肯定不会被这厮听到，不然又得得意了，所以她打算采用打死不认的方法，“我哪有说，你听错了吧。”
    方吾北坐到沙发上，拉着陈默跨坐在他的身上，“真的是我听错了？”
    陈默转了转眼珠，别过脸点头，“是啊，就是你听错了。”
    方吾北瞟了一眼桌上的捧花，再把脸埋在陈默的颈窝，“是不是今天的婚礼闹的？”
    陈默颈间暖暖的气流，弄的她如蚂蚁在身上爬一样的痒，她推开这个使她痒的源头，轻打了方吾北一下，承认道：“是啦。”
    方吾北嘴角噙着笑，双眼闪过一抹得逞的亮光。
    “我告诉你，你可别得意哦。”陈默伸出食指指着这个得意到不行的家伙。
    长得帅是天生的，没办法，不过出来得意就是欠扁了。
    “接捧花的意思是想结婚了？”方吾北玩味地看着陈默。
    “不是我接的，是钟晟接到了给我的。”
    “可是最后你还是拿到手里了，而且还出现到我的眼前。”方吾北一副只注重结果的表情。
    陈默的脸已经惹来了一阵又一阵红润，但嘴上又怎么会承认她是真的有想过要结婚了，所以她问：“哪又怎么样？”
    “我能怎么样啊？只不过我没想到，你这么想嫁给我了。”方吾北痞痞地笑出了声。
    “之前我就下过结论了，嫁给你的人不是被驴踢了，就是被门夹坏了，我才不要当那个被门夹的人。”陈默口是心非道。
    不过她心里却在说，就算被铁门夹了，她也认了。
    方吾北已经尽兴了，不再和这丫头斗嘴找乐，“明天去蹦极吧。”
    “啊？”陈默没反应过来这突如其来的翻转。
    “双人蹦极。”
    方吾北身子向旁边一转，把陈默轻放在沙发上，双手抻在沙发上，扑在了陈默的身子上面。
    他的满眼深情地凝视着这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女人，低下头，吻上了她的额头，笔尖，再到嘴唇吸允。
    吻是随着一步一步的加深。
    陈默情不自禁地勾住方吾北的脖子，让吻更一步的加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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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四十章 永恒的承诺

    想一出是一出向来是陈默的作风，之前还兴致昂扬地说要蹦极，而且还是不怕死的双人跳，可当真到了蹦极的场地，整个人都不好了。
    魂不附体的随着方吾北走进蹦极的室内，长相甜美的女服务生问：“你们想要怎样的蹦极方式？单人还是双人？”
    方吾北取下帽子，摘下全黑太阳镜，礼貌的带着微笑，嘴唇刚刚张开，站在身后的陈默抢他一步答道：“一个人蹦极，只有他。”
    方吾北转过头狐疑地看着旁边的陈默，两手往两边一摊，没明白她的意思。
    只有他？他记得提出蹦极的可是某人。
    女服务生看见面前面无遮挡的人的侧脸，眼睛看得发出了直直的光，就差没叫出来。
    在电视里帅到都快舔屏的人，硬生生的撞进了眼帘里，这种几率比中六合彩的头等奖还低，她两耳已经听不到旁边人的声音，所以陈默地回答她压根没听进去。
    陈默睨着女服务生饿狼扑食的眼神，真心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摆设品，说的话就像是捐献给了空气。
    “你不跳？”方吾北没注意到恨不得把他吞噬的目光，整个眼眸里只有陈默。
    陈默嘴巴不自觉地抽了一下，推翻了自己曾经的提议，“好像蹦极也没什么好玩的，要不我们换个活动？”
    “你确定？”方吾北挑了一下眉。
    “蹦极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恐怖，人的一生总要做一件特别的事情，对不对？你们真的可以试试。”女服务生好不容易看到自家男神，说什么也要极力拦下，不然下次再见，可能就是下辈子了。
    “没那么恐怖？”陈默压根不信地看着总算正视她的女服务生问道。
    女服务生笑得更加甜美，“你可以试一试，不然就枉费此行了。”
    枉费此行总比小心脏提早衰老好吧，陈默决定，为了保护弱不禁风的小心脏，横了心的要撤离。
    方吾北牵起了陈默的手说：“如果你想跳，我会保护你，放心，有我在。如果你不想跳，我们现在就去找别的活动。”
    为了这句“有我在”，陈默的心不禁地跳了好几下，她被一种叫在危险情况下存在的安全感所触及到。
    是的，不管发生了任何她不能解决或是害怕的事，只要躲在方吾北背后就好，她知道只要有他在，一定会为她挡下所有风霜。
    幸福感又朝她涌来，她发现抛弃她很久的幸福，在和方吾北确定关系以后，就想迷上了她一样，随影随行。
    陈默另外一只手包握住了两人牵起的手，勇敢一笑，“我想把双人蹦极完成。”
    方吾北对着她宛然一笑。
    陈默感觉这样的笑容里仿佛藏着让人迷恋的阳光，把她身边每一个角落都照的通透，而她沉浸在了这一大片阳光里，一辈子都很难拔出。
    她这才发现，她对方吾北的依恋到了一定的境界。
    两人称完体重，去换衣服的时候，女服务生看着两人牵手的背影，嫉妒这个幸福的女生嫉妒的眼睛都红了。
    换好了蹦极的衣服。
    方吾北垮了一步到走上蹦极台的梯子上，然后，转身，把手伸向陈默。陈默握住他伸过来的手，随着他走上了蹦极台。
    一步一步，陈默觉得像走在婚礼的红毯上。
    脑海里的画面让她笑的向日葵一样，工作人员边帮她穿绳索，边投来赞许的眼神，站在台上淡定的女生有见过，但是笑的这么开心的女生还真不是一般的稀有。
    可是在陈默移步到蹦极口的时候，工作人员立马觉得之前的感觉是错的有多离谱。
    陈默小碎步往蹦极口移了芝麻大的一小步，死拽着方吾北往下看了一眼后，身体颤抖的往下挪，害怕的尖叫声几乎穿越了众人的耳朵。
    方吾北掏了掏耳朵，平息刺耳声带来的强烈反应，然后，抱起快挪到地上的陈默，安抚道：“你闭上眼睛，不要看，就不会害怕了。”
    “你这叫掩耳盗铃，自欺欺人。”
    方吾北很佩服这个小妮子，都害怕成这样，还有斗嘴的能力，“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难，我之前蹦过，当你下去的时候，那种刺激的满足感，会给你带来别样的感觉。”
    陈默看了看方吾北，这形容的就像蹦极是多美好的事一样。
    “我不要别样的感觉，我只要下去。”陈默急得眼泪都快下来了。
    工作人员见这样的人见的多了，经验也是非常的丰富，他用了常安慰客人的那套，说了一长串安慰人的话，说的吐沫星子到处飘，总算卸下了陈默一点点的防备心。
    陈默狐疑的连问了好多次，“真的？真的不可怕？”
    方吾北紧紧地抱住这个害怕到不行的人儿，“真的，真的，抱紧我，有我在了。”
    骑虎难下的状态下，只能硬着头皮上。陈默没有选择地抱死了方吾北，咽了好几下口水后，点了一下不是很情愿点的头。
    工作人员松了口气，再这样耗下去，他们的体力都会在语言上耗竭。
    陈默将眼睛闭的不是一般的紧，自己完全像腾空了一样，随着方吾北的脚步，感觉到自己朝跳下的口一步步靠近，然后，一个跳跃的动作，使得两人的双腿全部架空。
    心脏“咚咚咚”的都快要罢工。
    她感觉风一直往耳里灌，一阵一阵的风声，都快占满了她的耳朵。
    “陈默，我爱你。”方吾北的声音夹在了风中，钻进了耳里
    身体虽然是倒立着，可是眼泪还是冲破了眼眶，流了下来。
    这是方吾北第一次说爱她，而且还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想，她应该会记得一辈子吧。
    从蹦极口跳下来后，真的没有感觉的那么恐怖，只是心里把害怕刻画的太巨大，才导致行为上受阻，原来心魔才是人最大的阻碍。
    换上了自己的衣服，陈默兴奋地指着刚刚蹦极的地方，提议：“要不再跳一次？刚刚的感觉还是没享受到就完了。”
    其实想再来一次，还有个很重要的原因，想再听方吾北说一次爱她。
    方吾北看着她不知该哭该笑，如果没有记错，这个善变的小妮子刚刚可是怕的要死要活的。
    晚饭过后，方吾北开车到了游乐场。
    牵着陈默的手走到了摩天轮下，陈默抬头望着被彩色的灯照射的高大的美丽，仿佛就像是黑空里的独树一帜。
    “怎么想到要带我来这里？”
    “我记得某个人说过，要在夜里坐一次摩天轮。”
    陈默会心一笑，这应该是她N年前说过的话，而且原话还是，“谁要是在夜里和我坐一次摩天轮，我就义无反顾的嫁给他。”
    当时说这话的时候，是因为觉得没人会陪她，因为她那时候的恐高症严重的不得了，她想，应该没有人能忍受她坐上去的呱噪。
    “我有说过吗？我怎么不记得了。”陈默当然要抹掉方吾北对摩天轮的记忆，不然她这么便宜就嫁了，岂不是太廉价？
    可是陈默的如意算盘算是打错了，因为方吾北说：“你记不记得无所谓，只要我记得就好。”
    陈默鼓着腮帮子，真不想理他。
    买票后，两人坐在摩天轮上，陈默闭上眼睛，想镇住心里对高的恐慌。
    和陈默坐在同一边的方吾北，至始至终都牵着她的手，“夜景很不错哦，你不看看吗？”
    她连摇了好几下头，“不看，不看，和家里的夜景应该差不多。”
    “不知道比家里看的感觉美到哪里去了。”
    陈默依然摇头，再多的诱惑，都诱惑不了她不睁开眼睛的决心。
    “真不看？”
    “说了不看就不看。”
    然而，陈默感觉旁边慢慢没了温度，她再摸了摸旁边的位子，摸不到半个人影。
    这个没良心的家伙是存心逗她玩了。
    “方吾北，你干嘛呢？”
    问出去的声音，没有得到任何的应答，陈默不死心加重了语气地问道：“方吾北，你倒是说话，再不说话，我可就要生气了。”
    然而这招并不管用，照旧没人回应。
    其实陈默心里清楚，被关在正在运行的摩天轮里，除非长了翅膀，不然正常人是不可能会出去，但是在看不见的时候，心里的恐惧会把害怕感放大到一种至极。
    她的心狠狠的一横，微微地睁开一只眼睛，留出小小的一条缝，可是眼前的场景，让她忘了恐高这回事，直接将双眼迅速睁开。
    方吾北单腿跪地，将打开的戒指盒连带里面闪闪发光的戒指，一同捧在了她面前。
    她捂住了嘴，这一次惊喜的感动让她喜极而泣。
    “我会用我的一生去保护你，不让你受到任何的伤害，我也保证，会让你幸福的过完一生，你愿意嫁给我吗？”方吾北眼里止不住的深情。
    “你能答应我，会一直在我身边，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离开吗？”
    “我保证，我一辈子都不离开你。”方吾北期待地看着她。
    她含着眼泪，幸福地点头，接受方吾北保护她一辈子的承诺。
    方吾北整个人放轻松地笑了，然后，取出代表一生的戒指戴在陈默的手上。
    将承诺戴上后，他站起来，坐到陈默的旁边，为她擦去眼泪，“傻瓜，开心的事，哭什么？”
    陈默看了看方吾北，对着他的唇吻了上去。
    这一吻，是一生的永恒。
    她终于拥有了他，还有想要的那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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