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慕言冷笑一声:"怎么?难道你们还想让她继续留在这里?让她和...和
他说不下去了,光是想到这种可能,就让他浑身发冷。
"阿言,求你了。"陆氏抓住儿子的衣袖,"青岚她什么都不知道,她是无辜的。
萧慕言甩开母亲的手:"那我就是有罪的吗?
这句话像一把刀,插进了陆氏的心口。她看着儿子,泪眼模糊:"阿言
"我给你们三日时间。"萧慕言转身向外走去,"若是三日后陆青岚还在萧府,我就把今日的事告诉祖母。
"陆举人,"萧慕言的声音冷得像三九天的寒冰,"你领着陆青岚来云都,究竟是为了和我母亲藕断丝连,还是想让她混进侯府做小姐?
陆谦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完整的话来:"阿、阿言,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没资格这样叫我。"萧慕言厌恶地打断他的话,目光中闪过一丝痛苦,"你带着她来云都,不就是想借着侯府的势力为她谋个前程吗?
房间里的空气似乎凝固了,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陆谦的手在微微发抖,那双原本温和的眼睛此刻布满了痛苦和羞愧。
"现在,立刻给我滚出去!"萧慕言一字一句地说道,"永远不要再踏进侯府半步。还有那个陆青岚,也带走!
陆谦踉跄着后退了两步,瘸着腿往外走。他的背影看起来是那样的佝偻,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
陆青岚想追上去,却被萧慕言冰冷的目光钉在原地。她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陆氏双唇颤抖,想喊住陆谦,但在对上萧慕言愤怒的目光时,那些话又生生咽了回去。她心里清楚,陆青岚再重要,也比不上萧慕言。眼下最要紧的是安抚住这个儿子。
"阿言......"陆氏艰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颤抖着手拉住儿子的衣袖,"我知道你生气,可当年我年少无知,一时糊涂
萧慕言甩开她的手,转身走到窗前。窗外的院子里,梧桐树的叶子在风中轻轻摇曳,映着落日的余晖,透着一种说不出的凄凉。
"这些年我早就后悔了。"陆氏的声音带着哽咽,"这件事,只有你知道。连岚儿也不知情。求你一定要替我保守这个秘密。
她抹去眼角的泪水,继续说道:"不然,他们父女都活不成了。岚儿再不受你待见,到底也是你同胞姐姐啊。
萧慕言的手指紧紧攥着窗框,指节发白。他闭上眼睛,试图平复内心翻涌的情绪。
"你祖母若是知道了这件事,定不会放过我。我也只能以死谢罪了。"陆氏说着,突然跪了下来。
"母亲!"萧慕言慌忙转身,"快起来!哪有母亲给儿子下跪的道理。
"你若不答应,我就在这跪着等你祖母发落。"陆氏紧紧抓住他的衣袖,不肯松手。
萧慕言看着母亲泪眼婆娑的样子,心中翻涌着难以言喻的苦涩。他抬手擦去不受控制流下的泪水:"母亲,你明知道我不忍心看你出事,何必这样相逼。
外间忽然传来脚步声,萧贵在门外轻声提醒:"少爷,老夫人派人来问话了。
萧慕言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答应替你保守秘密,但你也要答应我三件事。
"什么事?"陆氏连忙站起来。
"第一,从今日起你就在承恩堂养病,不要再掌家。"萧慕言一字一句地说道,"第二,你要将对陆青岚的疼爱都给姐姐。
陆氏点头如捣蒜:"好,我都答应你。第三件事是什么?
"第三......"萧慕言目光如炬,"你此生都不许再见陆举人父女。如若违誓,就让我这个儿子被侯府遗弃,孤苦终老。
"阿言!"陆氏惊慌失措,"你怎能发这样的毒誓?
"报应在儿子身上,母亲才会更痛苦。"萧慕言擦去眼泪,"况且,我知道了这件事还要替你隐瞒,已是大不孝。将来遭报应,也是应该的。
说完,他已不愿再多言,转身向外走去。走到门口时,他忽然停下脚步:"母亲,我真替父亲不值。他家世显赫,才华出众,相貌堂堂,为何偏偏娶了你这样的人。
这番话比任何咒骂都更令陆氏痛苦。她瘫软在地上,泪如雨下。
萧贵见少爷走出来,连忙上前搀扶。萧慕言浑身发软,任由他扶着慢慢离开。
承恩堂内一片死寂,只有被点了穴道的王妈妈还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窗外的落日余晖透过窗棂洒进来,将地上的人影拉得很长很长。
陆氏望着儿子远去的背影,心如刀绞。她知道,从今以后,母子之间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陆青岚坐在案前,朱砂笔悬而不落。窗外的梧桐树沙沙作响,她抬眸望去,只见几片金黄的叶子随风飘落。
"又是一个好天气。"她轻声自语,却提不起半分兴致。朱砂染红的笔尖在宣纸上顿了顿,最终还是划出了一道难看的墨痕。
手中的笔被她无意识地攥得更紧,指节泛白。这些日子在侯府的生活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每日与萧清柔同席而坐,她虽面带微笑,心却如针扎。
"小姐,老爷来了。"翠儿突然进来禀报,声音里带着几分慌乱。
陆青岚手一抖,朱砂笔掉在了宣纸上。殷红的墨迹晕染开来,仿佛一朵绽放的花。
"父亲?"她蹙眉,"怎么突然来了?
"奴婢也不知。"翠儿低着头,"只是老爷的脸色很不好看,像是遇到了什么大事。
陆青岚心头一跳。自从进了侯府,她与父亲的关系就变得微妙起来。从前那个和蔼可亲、无话不谈的父亲,如今却让她感到陌生。
她站起身,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袖上精致的刺绣。这是姑姑特意找人做的,每一针每一线都透着贵气。
"小姐要不要换身衣裳?"翠儿试探着问。
陆青岚摇头,"不必了。"她抬手整理了一下发髻,迈步向外走去。
刚踏出屋门,她就看到了站在院中的陆谦。父亲的背影佝偻着,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
"父亲。"她唤道。
陆谦缓缓转身,面色铁青,眼中布满血丝。他张了张口,声音沙哑:"收拾东西,我们离开侯府。
这句话如同一记闷雷,让陆青岚怔在原地。
"父亲这是什么意思?"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为什么要离开?
"不要问那么多。"陆谦避开女儿探寻的目光,"快去收拾行李。
"不!"陆青岚后退一步,"父亲必须告诉我原因。是不是柔表妹说了什么?还是言表弟
"够了!"陆谦厉声打断,"没人赶你走,是我要带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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